这衣衫是雍成威亲自帮自己的小妻子穿上的。
还真别说,闻墨一上身就立马不一样了。
只见俊美的小公子款款站在屋内,淡紫色的长衫衬着少年的肌肤愈发的白皙,一头乌发顺滑的披在身后,那缠绵的发尾在腰臀处轻晃,微翘的弧度带着些许俏皮,叫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中。
小公子的腰还软的厉害,因此只是扶着桌子堪堪行了几步,不过就这都叫雍大将军看痴了眼。
在雍大将军眼中,闻墨是千般好、万般好,浑身处处都是令他上头的点。
“好看吗?”闻墨满脸笑颜。
“好看,”雍成威哑着嗓子回答,他觉得自己面对闻墨,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自控能力,时时刻刻都像是一头即将发情的野兽,只能生生忍下心底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自己暴露了那般野兽的心性,将自己捧着心上的少年给吓坏,“你穿什么都好看。”
雍大将军的情话技能在逐渐进步。
闻墨笑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该走了?”
“嗯,”雍成威坐会轮椅,将柳七留下的一个托盘拿了过来,那上吧还盖着深红色的绣布。
“这是什么?”
“是给你准备的斗篷。”雍成威掀开绣布,露出了里边的光景。
那是一条纯白的狐裘,每一寸的皮毛都被制作者精细的对待,光洁如雪,在领口处点缀上了剔透的玉石,细小的银链子坠着几簇流苏洒在旁边。
闻墨的手落在皮毛上摸了摸,虽然上辈子的世界观主张不穿动物的皮毛,但自从来了大召后,他入乡随俗,不至于有什么太过排斥——若是在他面前射杀、剥皮,对于喜爱动物的闻墨来说还是不忍心的,但倘若一切离开了他的眼,便觉得好接受了很多。
许是虚伪作祟,但闻墨不否认这是他本性的一部分,因此他对于这件狐裘,也大方的夸赞,“很好看,是你猎的吗?”
“对,”雍成威点头,“几年前猎的,一直留着。”
“专门给我做的?”
“嗯,”雍成威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神,“觉着很适合你,就前几日叫人做了出来。”
其实这狐裘早在三日前就做好了,但雍成威心下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送,只能熬着日子,直到今日翻出了那宫宴的帖子,才终于有了一个适合的契机。
“谢谢,”闻墨很真挚,无论是谁不很难排斥对自己好的人,而喜欢被人爱着的闻墨也是如此,而且他本就生了同雍成威好好相处的心思,自然在面对这个干君小心甚至有些稚嫩的讨好时,闻墨心中的欢喜也是更多的。
“我帮你披上。”
“好。”
闻墨微微倾身,雍成威将那柔软的狐裘搭在了少年的肩上,满是茧子的指头挑起前端的绳带,准备系住。
“等等?”闻墨捉住了雍成威的大手,此时他才发现那已经透着深红色的冻疮,“你没有抹药?”
雍成威一愣,将手抽了出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无事,只是小伤罢了,等回来再抹也不迟。”
闻墨皱眉,等待着对方系好了带子才道:“小伤、小伤,你怎么说什么都是小伤啊……”
他气鼓鼓的坐在软凳上,板着一张小脸,“去,我那个匣子里有药膏,拿来我给你抹!”
见闻墨脸上有怒色,雍成威才乖乖听话,小山似的男人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亦步亦趋,安安分分坐在了闻墨的面前,伸着手,任对方动作。
“你知不知道,冻疮严重了对身体很不好,”闻墨教训道:“别不在乎这种伤,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听着闻墨口中教训的话,雍成威倒是美滋滋的,自己粗糙的大手被小哥儿的纤手握着,上药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酥麻,即是种享受,又是种煎熬。
直到给雍成威的双手上都涂了一遍药,两人才起身准备去皇宫。
出门的时候,是雍成威坐着轮椅,怀中抱着小妻子的,闻墨因为身子不爽利的缘故,实在不想自己走,就大大方方蹭了雍成威的小轮椅,免费的车坐着就是不一般。
于是,闻墨就在一干下人惊讶的眼神中,蹭着雍成威的轮椅,一路坐到了将军府门口的马车。
第53章 皇家盛宴
一路上马车颠簸,闻墨酸软的身子骨感觉马上就要酥成碎片了,只得被雍成威全程搂在怀里,才稍微好点。
闻墨感叹,这坤君的身子简直娇弱到爆!
当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这些年是如何的懒惰、如何的养尊处优。
圣上对鬼面将军雍成威有着特典,虽然二人对于雍成威假残废的事情心知肚明,但圣上还是特设了雍成威的马车能够行到大殿之前的恩典,而闻墨也借此沾光,少走了很长一截路。
雍成威先下的马车,随后他坐在轮椅上,伸手握着一截从马车挂帘中伸出嫩白的皓腕。
这一抹白的刺眼的莹润,如同坠入雪地的精灵,那腕子上隐约可见的淡青色脉络,更是一种性感瑰丽的点缀。
这般迤逦的景色,自是引得了旁人小心的打量。
来回参加宫宴的人,均是知晓那是将军府的马车,那能够被雍大将军亲手牵着的人,怕是除了那大召第一美人,再无其他可能了。
因此,很多人都不由得放缓了步子,想要再睹这美人的风华,毕竟自闻墨出嫁后,大召第一美人在人们的话题中出现的次数愈发的少,叫那些个心含春光的人不免觉得可惜可叹,只能暗自感慨,这般娇美的花儿,怕是要被将军府的冷硬给伤了茎杆。
随着车帘的掀开,那一截皓白的腕子被绒绒的狐裘遮住了风光,而那被众人期待着的美人,也踩着木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一刻,打量着的人只觉得果然不辜负大召第一美人的名头,只一眼便叫人深深的镌刻在脑海中,那一举一动都是自带仙气的独特。
不少年轻的赴宴人都看痴了眼……
洁白的狐裘配着淡紫色的长衫,将闻家小公子被衬的恍若九天的幽月,一肌一理都是常言难以描绘的惊艳,尤其是经历了婚姻的洗礼,这小公子的面上更增添了几分果实熟透后独有的韵味,醇美诱人,像是久酿的桃花酿,醉人而不自知。
行走间,随着衣摆的翩然,那妖娆的身段也让人光是看着就难以自拔,可是待众人将眼神落在了那牵着小公子手的雍将军身上后,即使心中知道这是为大召立下汗马功劳的鬼面将军,但内心的深处还是生出了几分不忿:这般的美人,合该是枭雄享有,而非受伤的雄狮……
一路上拉着闻墨的小手,两人一起走进了盛大装演过的大殿。
即使这些年雍成威不从不参加宫宴,但是属于他的位子却一直被留着,就在圣上的下首。
圣上同皇后都是最后入场的,雍成威便先带着闻墨,在宫人的引导下入座。
刚坐下的闻墨,一抬头面看到了对面宴席上坐的闻家夫妇以及闻家三兄弟,他笑眯眯的招了招手,见对面的人也回了笑容,闻墨才安分坐下,等待着宫宴的开始。
雍成威捏了捏闻墨的手,低声道:“等等开席后,你若是想寻家人,便我带你去。”
“我自己可以的,”闻墨仰头,对上了男人沉沉的眸子。
“乖,”在雍成威眼中,闻墨就是个可可爱爱、毫无攻击性的小奶猫,此前大殿上诸多人用那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家的小妻子,雍成威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下了心底的嫉妒与怒火,自然是不放心让闻墨单独行动,“我怕那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你了。”
实际上,闻墨是二皇子魏羽贞的挚友,就冲着魏羽贞那不好惹的性子,整个大召几乎没有敢招惹闻墨的,再者闻墨本身家世不凡,又有谁愿意冒着惹恼第一世家的风险来欺负人家家疼爱的宝贝哥儿呢?
不过,面对雍成威的关心,闻墨还是笑着接受了。
大约又过了半刻,宫宴上的众人逐渐到齐,而闻墨也瞧见了同其父一起来的钱书。
这些年,钱书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闻墨和魏羽贞的牵线,使得其父一跃成了大召的最大皇商,因此这回的宫宴,他们也收到了邀请。
远远的钱书也瞧见了闻墨,但因着此时条件不允许,他只好暗戳戳的打了个眼神给闻墨,而熟知自己好友尿性的闻墨也回以微笑,等待着一会儿魏羽贞来后的小聚。
不久,当今圣上携皇后,以及大皇子魏书岚、二皇子魏羽贞前来。
三公主魏清若因为年纪尚小,被留在宫中由嬷嬷照看,因此只有大皇子、二皇子赴宴。
大召虽然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但对于帝王来说,却不作限制,因此先帝后妃众多、儿女也很多,不过帝王家虽然薄情,可现在的圣上魏玺却是皇家中少有的深情重义。
比好比魏玺对于发妻的深情,两人一起携手走过多年,即使他依然为帝,但依旧不改当初的誓言,始终如一日般对待着他的发妻、他的皇后,从来不曾有过广开后宫的心思;而对于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雍成威,魏玺也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深度信任感,比起那些个血脉相连的皇家兄弟,对于魏玺来说,雍成威才更像是他的手足。
魏玺对于雍成威的到来,充满了意外,毕竟这些年来他从去的帖子最终的结果都是被压了桌角,看着雍成威坐在他的小妻子身边,周身都是柔和的气息,魏玺感觉自己当初突然下旨是做了一个正确的举动,虽然事后被皇后赶出了寝宫小半月有余,但魏玺觉得还是值的。
说起来皇后赶人的举动,追根溯源还是在闻墨身上:二皇子魏羽贞同闻墨是至交好友,因此闻墨也早早认识了大皇子魏书岚以及皇后,对于精致可爱的闻家小公子,皇后喜欢的恨不得抱到自己宫中来养。
不过这般操作定然是不行的,于是皇后就盼着大皇子能日后将闻墨娶回来,而在皇后的侧敲旁击下,也知晓了自己的儿子对人家哥儿是有心的,本就等着日后的大婚,却不想魏玺横插一脚,即将到手的儿媳飞了,皇后能不生气吗?
于是,得罪了皇后的魏玺整整在书房呆了小半月,才再一次被允许进入皇后的寝宫。
不得不说,魏玺他们一家虽然是皇族,但寻常人家的温情却是十足,什么“天家无情”这类话,似乎和他们绝了干系,倒是温暖的紧。
今日参加宫宴,魏羽贞倒是穿的华贵,绛紫色长袍配着鎏金的冠子,流苏翩翩,虽说他的容色没有闻墨那般惊艳瑰丽,但却贵气十足,虽是哥儿,然一举一动间多了几分霸气与骄矜。
闻墨看见了魏羽贞,对方有何尝不是呢?许久未见的好友都是默契十足,两人一个眼神交汇,便定下开宴后的聚集小计划。
不过,在看到魏羽贞的同时,闻墨也正好瞧见了魏书岚。
他们两人之间认识是源于魏羽贞的,大约是在闻墨不到十岁的时候,已经和二皇子成为好朋友的闻小公子被皇后邀请到了宫中做客,正好碰见了在尚书房学习归来的魏书岚。
说实在的,闻墨第一次见魏书岚,便惊讶于这少年的早熟,明明不过是比自己年长了三四岁的光景,却一举一动间都是沉稳与自如,面对众人时谈吐得体、彬彬有礼,再加上那一张俊雅淡然的容貌,很是得人欢心。
不过,闻墨作为精神系异能这,虽然这一世的能力不曾有上辈子那般强大,但对于他人的感知还是十分灵敏的,因而在第一次见到魏书岚的时候,闻墨面能感觉到此人的深不可测。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的说不清,就像是小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一般,即使闻墨从末世走了一遭,经历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但他的心智还是有着本来的纯粹与简单,可魏书岚生在皇家,即使家人都和蔼亲近,可闻墨能感觉得到那人隐藏在皮囊之下的深沉。
夹杂着这种因素,每一次闻墨单独面对魏书岚的时候,总是会多几分不自在,就感觉自己的想法随时随刻都会被那人看透一般,即使是到如今,二人间的交集有了近六七年的时间,闻墨面对魏书岚的时候,远不如在认识才不到一年的雍成威面前自在。
虽然魏羽贞时常开玩笑说他的哥哥也想把闻墨娶回家,但闻墨却从来不曾当真,毕竟这些年来他也不曾再魏书岚的眼中看到过旁的情绪波动,这般平静如水又如何是面对心上人的情景?所以,于闻墨来说,魏羽贞是至交好友,而魏书岚只能算得泛泛之交的更上一层罢了。
因此,在抬眼的瞬间,闻墨看到了朝着自己轻笑的魏书岚,忍不住心中一愣,那样的笑容该怎么形容呢?带着点儿可惜与无奈,似乎还隐含着更深的某些其他情绪。
这种眼神,是闻墨第一次从魏书岚眼中看到。
不过,不论那代表的是什么,与现在的闻墨已经无关了,或许魏羽贞的话是真的、或许魏书岚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但到底闻墨现在已经选择了雍成威,自然不会放任那苗头的生长。
于是,面对魏书岚的凝视,闻墨只是回以清浅的笑容,礼貌而不失友好,却在无形中拉开了距离。
第54章 情敌见面
但这一幕,正好被雍成威瞧见了。
以他的视线,只能堪堪瞧见闻墨冲着大皇子露出了淡雅的微笑,而大皇子也专注的盯着他的小妻子。
雍成威比较了一下自己和大皇子,感觉果然是大皇子魏书岚更胜一筹:魏书岚身份尊贵,容貌俊雅得坤君的喜欢,而自己则是毁容破相、生得五大三粗,自然是不比时下流行的清隽小生、淡雅如竹;再者魏书岚满腹诗书、精通骑射,学识更是常人难以匹敌的博大,而雍成威自己自小便是个逗猫遛狗的野性子,后来去了边关更是活的粗糙,那些个经纶诗词可谓是一窍不通,这般和心思敏感的哥儿相处,怕是榆木脑袋,毫无半点儿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