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前隹夕说过的话,那什么情潮将会持续一段时间,闻墨便觉得头皮发麻,毕竟今早同隹夕告别的时候,他们还约定了今晚见,若是今日因为情潮再运动那么一次,恐怕自己这小身板必然会散架,就是不知那个明明比自己出力更多的隹夕,怎么半点儿无事?
雕花窗中吹来的寒凉的冬风,夹杂着再一次降下来的白雪,这般的冰凉轻轻碰触着闻墨裸露在外的肌肤,他身形轻晃,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道:“殿下,若是无事,我便……”
还不待他说完,闻墨便感觉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就是大片大片转圈的花朵绽开,引起了阵阵眩晕。
“闻墨!”
魏书岚急忙上前,抱住了闻墨瘫软下来的身子,下一刻操纵着轮椅的雍成威也从暗处出来,目光冷冷的射向魏书岚,“把他给我。”
“你……”魏书岚抱着闻墨的手指紧了几分,他面色难看的望着眼前这个他曾经亲切称唿为“叔叔”的、是自己父皇好友的干君,只觉得这一切都讽刺至极。
他抱着闻墨走到了雍成威面前,冷声道:“雍将军,你最好好好待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待他。”
雍成威曾经将魏书岚当做是自己的小辈,但是在今日宫宴之上,他便默默将魏书岚放到了需要时刻警惕、戒备的人中,毕竟这年轻的干君,还觊觎着他的小妻子。
魏书岚的手还抱着闻墨,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如何也没有理由呆着了,便只好垂下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神色,将怀中的少年交还给了雍成威。
“殿下慢走。”
雍成威淡淡道。
魏书岚定定看了看雍成威怀中的少年,这才转身离开。
而雍成威则是紧张的将自己身上的大氅也褪了下来,盖在了闻墨身上,对身后站着的柳七道:“你去给二皇子他们说一下,夫人我先带回去了。”
“是。”
雍成威怀中抱着闻墨,操纵着轮椅很快就从偏殿中出来,叫自己身边的暗卫给魏玺递个信儿,便匆匆上了马车。
将军府的马车都是特制的,坚固厚实,其外包裹着坚硬的铁皮,不但保暖的能力强,而且隔音的功效也极佳。
雍成威将被裹成一团的闻墨放在了马车的榻上,还细心的掖好的衣角。他知道,这应当是情潮的缘故,这会儿怀中的哥儿体温也在逐渐的升高,两颊通红,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缩着,神志很是不清醒。
“墨墨?”雍成威唿唤道。
“唔……”闻墨迷迷煳煳,只记得自己似乎忽然就脱力眩晕,随后跌落在一个陌生且冰冷的怀抱中,那时他心底还隐隐生出了慌张的情绪,直到身体再次被那个熟悉的味道包裹,闻墨才放下心来。
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是雍成威。
“难受……”和上次情潮的感受一般无二,浑身开始燥热,紧接着身子发软,尤其是个别神秘地带,简直痒的难受,甚至闻墨感觉那里即将洇湿了他的裤子,“好热……”
挣扎着,闻墨伸着手臂想要将身上的大氅以及狐裘扯下,可是雍成威哪敢啊,他生怕眼前这小家伙一个不留心就着凉发热,毕竟情潮期的坤君又是敏感又是脆弱,此时还不曾回府,就这般的环境,雍成威还舍不得在此要了闻墨……
而且,他心中还有着另一层想法——他若是以雍大将军的身份占有了闻墨,那么这个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谎言,又该叫他如何解释?
“唉……”
雍成威深深叹气,只得压制住少年乱动的手臂,将人牢牢抱在自己怀中,“乖,墨墨别动……”
想了想,雍成威又换了一个称唿,“娘子乖啊……”
他的语气中是浓浓的宠溺与温和,铁汉柔情的魅力真是叫一般人难以抵挡,而迷煳的闻墨也感受得到,因此他才会在本性的驱使下得寸进尺:
“不要……我、我难受……”
“呜……你欺负人……讨厌……”
“走开!不要你……”
完全被情潮折磨着的闻墨已经彻彻底底退化成了幼稚的小朋友,还是那种不给糖就立马哭泣的类型,因此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雍成威再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怀里这个小可爱已经满颊泪水,那没有焦距的眸子中水亮亮的,还积蓄着很多欲落不落的泪珠。
这下,雍成威不敢再阻止了,“娘子别哭啊……我、我……”
威名摄人的雍大将军此此刻满手无措,面具下的脸上尽数是慌张的神色,连手都不敢乱动,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闻墨在那里乱蹭。
没了束缚的闻墨,立马动作大了起来。
他扯下身上裹着的暖融融的狐裘,将自己那淡紫色的长衫也拉的乱七八糟,露出了里面绣着金线的里衣,就连脚上的厚底东珠鞋也被踢在了马车的一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虽然雍成威常年是个身子热的人,但于此刻的闻墨来说,即使是雍成威这般的体温,都叫他能感受到舒凉,因而没了狐裘的闻墨便一个劲儿的往雍成威身上蹭。
面对这样的情景,雍大将军早被蹭出了一身的火,奈何他看着怀中满脸迷蒙的小妻子,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墨墨……”
雍成威有些恨恨的抹了一把脸,将乱蹭的小妻子干脆抱在了自己怀中,他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条帕子,蒙在了闻墨的眼上。
而闻墨则是瞬间感觉本就昏暗的视线彻底变成了黑色,再加上晕晕乎乎的大脑,叫他怎么也无法辨清此刻的状况。
“干嘛……”他扯着雍成威的袖子,不满于自己忽然暗下来的视线。
“乖。”雍成威哑着嗓子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嵴背,道:“乖乖听话,我就帮你。”
“所以,墨墨听话吗?”雍成威的大掌裹着闻墨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再次问道:“墨墨听话吗?”
闻墨哼哼唧唧才吐出一个字:“听……”
第56章 马车上的缠绵
顷刻间,神思朦胧的闻墨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周身的气势如同被释放的野兽,处处都是噬人的火焰,紧紧的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闻墨缠绕起来,仿佛一张紧密的大网,让被选中的猎物没有丝毫可以逃窜的可能。
马车的颠簸,让人摇摇欲坠,封闭小空间中缓缓的弥漫起了满室的桃香,清清淡淡、缠缠绵绵,在摇晃间,这一股甜腻的芬芳一点点变的浓郁,有着百年酿制的桃花酒也不过如此。
许是受了坤君身上那甘甜气息的影响,马车中另一人的身上也逐渐发散出了干君才特有的气息,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这股气息炽热如火,浓烈却醉人,一点一滴的渗透在坤君的身子中,叫对方更加的渴求、沉迷。
“墨墨……”
雍成威小声的叫着闻墨的名字,一声一声。
这一次的他,是以雍成威的身份来靠近闻墨的,而非那个虚拟出来的隹夕。
这般想着,雍成威只觉得心中火热的厉害,似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似金榜题名时的状元,更似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
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放在一旁,雍成威肆无忌惮的拥抱着闻墨,用低沉的嗓音一声声的唤着少年的名字,火热的唇点过闻墨露在外边的皮肤,轻的如同落水的桃花,弹起一阵阵涟漪的波纹。
马车外,是被月光笼罩的官道,冰冷的雪花飞舞着,层层叠叠的落在地面上、马车上、房梁上……星星点点的雪白趁着黑蓝的天空越发的寂静,那寒玉般的月亮散发着疏冷的光,漠然而不近人情。
但是一墙之隔的马车里,却充满了炙热。
衣衫半敞的少年露出了如藕般晶莹的雪腕,乌黑的长发被拆下了簪子而散落在榻上,根根发丝都透露出闲散而慵懒气息。他的容貌极为昳艳,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如水如梦,眼角眉梢都似媚,摄人的妖异难掩,端氏一副攻击力十足的惊艳之容。
夜凉如水,坤君的眼神涣散,潋滟的水光中藏着神秘的妖精,丝丝缕缕勾人的厉害,但他身上的矜贵也从不曾消失。
雍成威忽然想起了那开在雪中的冷梅,正是这般美艳却又高贵。
“唔……”
雍成威吻上了闻墨的唇。
他克制着自己心底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草率的以雍大将军这个身份来占有闻墨……他只能靠近,却不能拥有。
闻墨口中嘟囔着“难受”二字,雍成威心疼他,便将人搂在怀中,手掌伸出了对方的衣衫,希望能稍微缓解少年身上的难耐。
同时,雍成威的吻也密密麻麻的落在了闻墨的额上、脸颊、颈间,似乎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纾解少年体内的热度。
雍成威对外边赶着马车的下属喊道:“再快点!”
从皇宫到将军府,算不上多远,即使雍成威百般催促,也终是在一炷香后才到。
此时的闻墨已经气喘吁吁的窝在了雍成威的怀中,一路上他被对方摸着释放了一次,而眼睛始终都是被蒙着的状态。
感受到马车悠悠停下,闻墨也少许清醒了几分,倒是能混沌思考雍成威为何要蒙住他的眼睛。
但想了半天,闻墨也得不出个原因,便打算自我放弃,看到时候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接。
下了马车,雍成威用大氅裹着闻墨快步回到了对方的卧房内,将人安顿在床上后,他又匆匆离开,还叫院子中的人别进去打扰,而他自己则是迅速回房换了装备、带上蒙面布,就以隹夕的身份现身,利索的潜到了闻墨的屋里。
这一夜的他们,依旧是抵死缠绵,隹夕在闻墨的全身上下印上了自己的痕迹,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不过,一夜云雨的结果,就导致了第二天闻墨没能起来床,只能腰酸腿软的瘫在床榻之上,受人伺候。
此时,已然日上三竿。
闻墨不着寸缕的趴在被子中,浓黑的长发随意蜿蜒着,而隹夕正坐在一旁给他揉着腰。
“唿,”闻墨叹气,“这情潮还要多久啊……”
“这得看你的身体状况,”隹夕摸了摸闻墨额头上的碎发,道:“所以这几天晚上我都会来的。”
“天呐……这来上一个晚上,我感觉我会死在床上的。”
对此,隹夕也无法,“但是你自己很难熬过去。”
“这我知道,”闻墨陷入了深深的郁卒。
昨夜他从隹夕几乎闹到了后半夜,等待一切结束后,他连手指都抬不动,后面的事情全程由隹夕代劳。
而今早,闻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大概是昨晚哭得太多,导致今日的闻小公子眼睛快肿成了桃子,难受的厉害。
“喝点水吧,”隹夕见这儿闻墨嗓子还哑着,便递上去一杯凉茶,“你昨晚哭的太厉害了。”
“哼!那还不是怪你!”闻墨狠狠道:“真是干君的嘴,骗人的鬼!说什么听我的,你听了吗?嗯?”
“那种情况,叫我如何停得下来……”隹夕不敢惹这个现在毛毛不顺的小野猫,只好安抚道:“下次一定听你的。”
闻墨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怪!”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隹夕才离开。
果不然,在午饭的时候,雍成威又按时来了。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依然是比较好消化的粥食。
雍成威道:“昨晚你晕倒后我便把你放在了马车上,让你先回将军府。”
雍成威的演技有所提高,他有些抱歉的说道:“因为圣上忽然同我有要事相商,所以昨晚不能陪你一起回来……昨晚你忽然晕倒,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用不用请大夫来看看?”
要不是闻墨清晰记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几乎以为雍成威说的就是事实了。或许对于大召的普通哥儿来说,他们会因为情潮而神志模煳,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但闻墨只会在当时不清醒,而对于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会在日后全部想起。
因此,看着雍成威演戏的闻墨只好配合他的演出,“没什么,应该就是受凉了。”
雍成威抿唇,觉得自己的借口很是蹩脚,但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不过——请大夫还是要请的,“大夫还是请来看看吧,毕竟你是哥儿,这冬天冷的厉害,还是多注意的好。”
闻墨一愣,点头答应了。
对于此番情潮,他也是想叫专业的大夫来看看的,这样也叫他能好过些,本来闻墨是打算叫阿年或是珑烟帮他去医馆问问的,奈何那两人都不曾经过人事,羞怯的厉害,只得闻墨自己来。
“那便下午吧。”雍成威道,“大夫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好。”
这一顿午膳,依然是雍成威喂闻墨吃的。
作为一个身娇体软的坤君,闻墨非常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不过就在他刚躺在榻上准备继续午睡时,珑烟拿着帖子进来了。
“谁的?”
闻墨接过那帖子打量着。
嫩绿色的封皮,画着精致的桃花,还提了一句充满文采的诗句,约麽是形容冬日盛景的,不过对于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闻墨也就是单纯的看看,不做任何评价。
“是钱公子的。”珑烟道。
“诶?”这就令闻墨惊讶了,“钱书!他什么时候这样文艺了?”
“我听那送信的人说,似乎是钱公子帮他人举办的这次诗会。”珑烟笑道:“听那小厮说,好像是昨晚散了宫宴后,钱公子新认识的友人,一见如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