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爽?”
陈骜挑着唇角看向他,笑着笑着突然凑过来,想要亲他。
宋绵一下子把脸别开,那个吻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拒绝道:“我有老公了。”
“噢。”陈骜依旧盯着他说,“可你不是没男朋友吗?”
“我不会和他离婚。”
“没关系。”陈骜无所谓地又“噢”了一声,没有道德底线地道,“我可以当小三,你应该有时候会觉得季辞川很无趣吧……毕竟他这样的男人……”
这是和季辞川在一起的第七年,七年之痒暗藏在骨缝间,在遇到新的人时开始发作。
在下一次陈骜低头试图吻他的时候,宋绵睫毛颤动了下,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好吧,人性本劣。
又或者他就是这样天生的烂人。
可你要问他爱谁。
他不知道该不该用上“爱”这个词,但一定会说,他喜欢季辞川,只喜欢季辞川。
没关系。
宋绵宽慰着自己,他的心很不值钱也很窄,但可以只把季辞川装在里面。
宋绵的脸色白得和张透明的纸一样,他意识到某种程度上季辞川的死与他有关系,是他害死了季辞川。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
手机里那串陌生号码又响了,宋绵的手一滑,不小心点到了接通。
陈骜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像憋着火一样:
“你老公死了你就那么难受吗?死了多久你就没理我多久?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多爱他啊?”
“开门。”他又说,“我在你家门外。”
宋绵掐断了陈骜的电话。
他是个小三,撬墙角的时候理直气壮,找上门的时候也理直气壮,“砰砰”地使劲乱敲着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个来捉奸的正房。
他没心情,没有给陈骜开门,继续把脑袋闷在被子里。
宋绵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没看到陈骜的身影,才戴上帽子出了门。
他跑去白事店里,买了整整两袋东西。宋绵的脸色憔悴,眼眶通红,真真切切看起来是一副为难过到肝肠寸断的模样。
老板收了他的钱,还说了声:“节哀。”
宋绵提着两袋重重的东西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点上三株香,袅袅的烟雾升起,萦绕在季辞川的骨灰盒和遗像前。
“老公……你是看到照片?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会原谅我的吧……?我给你烧的钱应该够你花了吧……以前都是你养我,这次我们换一换。你在上面那么有钱,在下面也别亏待自己。”
宋绵碎碎念着,他给季辞川烧了很多钱,又烧了车子、大别墅,怕季辞川无聊,还给他烧了游戏机,就是不敢给他烧手机,怕他联络。
“咳……”
烧得时候忘记开窗,房间里全是烟,白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宋绵的咳嗽声一下子卡在喉咙间,怔怔愣愣地眨了下眼后人影又消失了。
宋绵被烟熏得脑袋发晕发烫,呼吸不畅。他晃了下脑袋,认为自己被熏得出现了幻觉,赶紧去开了窗通风。
他从窗边回来,犹豫了一下,又对着季辞川的遗像跪下,磕了几个头。
“老公你知道的,我膝盖下真有黄金,我们以前去寺庙的时候我都不磕,现在我给你磕了……”
“你一定要好好投胎,不要忘记喝忘情水,做鬼的时候可以恨我,但也没有必要一直记得我这种烂人。”
“不过像你这样的好人应该上天堂。”
烧完这些纸,又磕完头,宋绵终于开始觉得安心。
房间里有再次出现了沉香味,像是海浪把宋绵卷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宋绵又觉得困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到房间躺下。
这一次宋绵睡得很不安稳,他的意识清醒着,外面下着磅礴的大雨,滴滴答答地落在屋檐上,耳朵能听见清晰的雨声。
他听到了脚步声,“啪嗒啪嗒”的,一步一步地接近着他。
宋绵听见了,他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沉重重,怎么样也睁不开,只能掉在模模糊糊的一片黑暗当中。
他无意识地转着脸,喃喃着:“难受……”
侧转的脸被人掐着下巴转过来,身上恍若一沉,冰凉的呼吸紧贴在他的脖子和耳朵上,让宋绵瑟缩了一下。
好似有人紧紧地压在他身上,缠住他的四肢,让他连动弹都不能动弹。
没有温度的唇贴了上来,宋绵被迫张开了唇,软舌在空气当中露了出来,呜呜咽咽地被看不见的野鬼亲吻着。
直到天际边的第一缕光照了进来。
宋绵挣扎着从梦中清醒,呼吸格外急促,整张脸都发红发烫。他的额头满是大汗,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浸得湿透。
他害怕地捂住心跳,分不清这是场噩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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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绵:给你烧了钱,就不可以缠着我了哦
宋绵怔怔地坐着,身上满是虚汗,还没从鬼压床的窒息感当中缓过来,目光忽地一凝,不可窒息地往被子盖住的腿看去。
除却他无人的房间里,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脚踝,冰凉的、没有温度的。
像是副挣不开的镣铐。
凉意在一瞬间窜上天灵感,宋绵喉间就止不住地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蹬腿,连衣服和鞋子都来不及换,膝盖一软,在猛地跳下床的时候险些“扑通”一声跪倒,手肘及时“咚”一声磕在了地板上。
宋绵顾不上疼痛,唇色被吓得全无血色,打开门就往门外跑。他从未跑那么快过,拼死拼活地一路狂奔着,耳鸣声轰轰作响。
缺氧让他眼前发昏发黑,脚步变得沉重,他却始终不敢回一下头。
烈阳在他眼前汇聚成一个焦点。
慢慢地慢慢地宋绵停下了脚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铅重般的双腿,腿软得他下一秒就要马上跪下来。
宋绵恍惚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他穿着睡衣和拖鞋,像是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周围人来人往着却全都避着他走。
嘈杂的车水马龙间,唯独他周身像漩涡般宁静,宋绵的表情茫然不知——
对了……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叭!”
绿灯跳成了红色,他面前的小汽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着他。
宋绵被突如其然的声响惊了一条,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格格不入的穿着,忙往马路边跑去。
他重新回到了家,脚步却在门口徘徊了几步,里面的所有摆设宋绵都很熟悉,此时此刻却让他产生莫名的畏惧感。
一种本能。
但最后他还是推门而进。
身上的汗黏黏腻腻,宋绵忍不太了,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热水蒸腾着水汽,宋绵揉搓着身体的动作缓缓停下来。
面前的镜子照着他赤裸的身体,他扭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腰上多了一颗痣。
赤红色。
又是一个夜晚。
窗帘被夜风吹得拂动起来,折射进屋内的交织着,像变成一团腾起的烟雾,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鬼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宋绵。
他像是一个沉沉睡着的祭品,白色的床单好像变成了他的婚纱,又像是一片死寂诡异的白色花海。
鬼卷起宋绵的衣服,像剖开绵羊柔软的肚子,让宋绵白皙红润的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
双手不带一丝怜惜,重重地掐过宋绵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尤其是胸前那一处脆弱粉红色部分。
鬼的手最后停留在他的腰腹处,伸手摩挲着那一颗赤红的痣,最后一下子褪去了宋绵的裤子。
他的动作粗暴冷静,不像是在调情,更像是在检查,检查他的祭品是否还贞洁。
宋绵的声音闷闷哼哼,双腿不自觉地绞在一块,这些年他被娇养得很好,嫩白的皮肤在此刻泛着薄红。
他没有意识地喊着:“老公……”
鬼缓缓地收回手指,拉扯着银丝,被皎洁的月色照得一清二楚。
他盯着宋绵的脸颊,冷冰冰地道:
“无情无义的小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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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还有事,只能写多少发多少了,等明天过后就空了
睡梦之中,无数双手纠缠着他,遏着他。
粗暴地揉搓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像冰凉滑腻的触手捆住他,无意识张合的唇被捂住,闷住捂住他的求救声。
宋绵刚想要说话,手指在温热口腔内掌控欲极强地搅和,没法咽下的唾沫从嘴角滑落。恐惧包裹着宋绵清晰的意识,他止不住身体颤抖。
“呼……呼!”
他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像弹跳的鱼尾一样坐起在床上。宋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落了下来,脑袋依旧晕晕沉沉,额前的温度滚烫得像是在发烧,腿根有火辣辣的痛感,不停地抽搐着。
颤抖着。
宋绵低下头,发现自己腿根处的皮肤早就变得一片红肿,也不只有这里,还有更深更敏感的地方。
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宋绵连滚带爬地下床,却因为腿软“砰”一声跪倒在床上,磕得膝盖通红。
这种羞耻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是被男人翻来覆去操弄一晚上的酸痛感。
以前是季辞川,现在却是不知名的野鬼。
宋绵跪趴在地上,肩膀依旧因为恐惧颤抖着,声线也带着明显的颤音:“季辞川……”
可能是因为心虚,这是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名字,是他死去的丈夫。
昨晚的响动现在却仿佛变成了阵错觉,房间里此时却静得落针可闻,听不到一丝回应的声音。
“啪嗒。”
风却打在窗帘上,发出声重重闷响,却让宋绵的神经在一瞬间又一次紧绷起来,他像是只受惊的猫,紧紧地盯着窗的方向。
心跳跳得厉害,快得连他膝盖的刺痛都忽略不计,宋绵撑着床沿努力地站起来,瘸着腿努力往外跑。
他不知道缠住他的野鬼是谁,先搬出去住。
这是宋绵现在唯一的念头。
宋绵找了个酒店住,他还是害怕,把房间所有的灯都点亮。
现在是夏天,宋绵却依旧没有开房间的空调。他蜷缩在酒店的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骨头发着凉,脸颊却被捂得发红,额前的发丝被汗。
“啪——”
宾馆房间的灯忽然熄灭,连敞开的窗帘也不知在何时,屋内陷入深深的黑暗,像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漩涡。
宋绵缩在被子里,又闷出一层汗,动也不敢动。
季辞川给他留了那么多遗产,他还没花完钱,他不想死。
“哒。”
脚步声落在耳边,游刃有余地接近着他。
宋绵连呼吸都屏住,死死地闭着眼,闷得发红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着,咬紧的牙关却不停地颤抖着。
“哒。”
最后一声脚步落在他的床边。
看不见的手扯在了他的被子上,宋绵被强行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他睁开眼也只能看见片黑暗。“求你……”
野鬼没理会他的求饶,自顾自地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阴寒的气息让宋绵发抖得更加厉害。
“求……唔……”
舌尖被用力地咬了一口,一只手从身后紧紧地钳住他的腰,宋绵想说的所有话都变成“呜呜”的哭音,换气都换不过来。
被一个色鬼缠上,宋绵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他不知道自己被缠着亲了多久,只知道嘴唇肿得厉害,舌尖疼得像是要滴血,牙齿一碰就瑟缩。
最后在这窒息中的吻是如何睡着的,宋绵不知道。
他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股浓厚的檀香,他看到了眼前是座绵延不绝的山,白色的雾气缠绕之上,宋绵却看得清山上每一棵葱郁的大树。
在这之间,是扇黑木色紧闭着的门,铜环垂在门把手上。
是一间藏在深山树林里的道观,透着雷打不动的安宁感。
这一晚宋绵睡得终于找回来了以前的安宁,醒转的时候眉心湿漉漉。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摸到了水意,散发着檀香味道。
宋绵总是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昨晚的梦却记得如此清晰,记得那座山的位置,记得道观坐落在哪一个角落。
他从不信这类神佛,有时候季辞川会带着他去祈福,但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他从未跪在垫子上磕过一个头。
可现在鬼都让他碰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
宋绵顺着梦中的印象摸过去,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他看到了记忆中的道观雏形。
睡梦中紧闭着的门现在却半开着,道观大得甚至有几分空寂,偌大的院子里却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半大孩童,头发在脑海梳成一个揪。
他拿着把比他人还高的扫帚,忽然之间抬起了头,正好与门外踌躇不决的宋绵对上了视线。
孩童没有赶客,也没有问宋绵的来意,只是开口道:
“师叔在屋内等你。”
宋绵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厚重的实木门发出一道“吱呀”声音。
道观里很清静,香在房间里静静燃烧着,入眼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屏风,绘着一对展翅而飞的大雁。遮住了这位道士的脸,只从屏风底端露出来了袍角。
闻到檀香的那一刻,宋绵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和。
屏风的前方摆着一个简易的蒲扇,宋绵不知道怎么坐才正确,只拘谨地盘腿坐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犹犹豫豫地道:“道长我……”
道长却打断了他,语调平和,声音如碰撞在山石之间的泉水般清越:
“在道教里,阳寿未尽却因意外提前过世的冤魂被称之为鬼。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名之曰鬼。”
“你问心有愧吗?”
安神香绕在宋绵的鼻尖,他安静地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才给出答案:
“不。”
“我只是背叛了这段感情,照片不是我故意发给他的。”
道观里安静了半晌,孩童静悄悄地走进来,给他蘸了一杯茶。宋绵没有心情喝,只看着热气蒸腾着,他开口问道:“是他吗?”
道长的衣袍没有拂动一下,回答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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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名之曰鬼。”出自于《云笈七签》
今天查这相关的东西,看着看着往下一翻看到一张鬼图。。。。。。我愿称之为工伤。。。
我是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老鼠胆,接下来将主打一个胡扯。
老家的夜晚没有路灯,他那时候瘦瘦小小一个,和别人玩捉迷藏的时候藏在了农田的草垛里,宋绵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躲得很好。
到了饭点,玩伴们全被父母喊走。
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他喊他出来吃饭。
宋绵在草垛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后来浑身是草地爬出来时,已经变成漆黑的夜,耳边只有凛凛风声。
农田空旷无边,没有一个人。
宋绵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后退,尖叫一声之后重新哭着钻回了草垛里。
从那天起。
宋绵怕黑,也怕鬼。
“如果不是他……那为什么要这样纠缠我?”
屏风之后,道长的声音静静地传出来,回答他:“冤魂并不是全分仇敌。”
宋绵将信将疑地继续问道:“那他又为什么现在才缠上我?”
“过往你身侧之人有正阳之体,冤魂惧怕于他。现如今他虽亡,余威尚留,昨日你离开家,冤魂才会在白日现影。”
宋绵听着道长的话,开始出神回忆。
他被这不知名的野鬼缠上确实是从季辞川死后开始,在家里的时候,
道长用着平静的语调道:
“鬼魂会一直盯着你,鬼气阴冷森寒地缠着你,在你不知道的每一个黑暗角落,他会盯着你做任何事情,盯着你因为恐惧颤抖的身体,像逗一个孩童一样,在你害怕蜷缩在床角的时候触碰着你的脚踝,又或者在你低下头的那一刻,看到一张滲白流血的脸。”
明明是在染着檀香的道观,宋绵的背脊一阵发凉,似是有人在身后用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他,随时都准备把他拖入黑暗之中拆入腹中。
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一直追着他,宋绵的脑袋没法再继续思考,身临其境在假设当中。
“若他想把怨恨些在你身上……”
宋绵不敢再听下去,盘在蒲扇上的腿一麻,往前扑去,伸手拽住屏风底下半露的袍角,不敢松手,指节用力得发白:
“道长……帮帮我……求你。”
道长没理会他这不太礼貌的动作,也没有拂开他的手,更加没有握住他的手安抚,只淡淡地道:
“你真心求我帮你?”
宋绵通红着眼,忙不迭地点头。
“无论任何代价?”
宋绵不管不顾地再次点着头,手指越来越用力,把最后那一块布料扯得皱皱巴巴:“无论!”
道长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而后屏风发出道轻响声,像两侧分开。这位道长神秘依旧,屏风之后还有两扇扇布帘,挡着他的脸与身体。
一只手从布帘中央伸了出来,带动布帘晃动起来,从缝隙之间露出更多的衣角。道长微微屈了屈手指,像唤一只不怎么听话的小狗:“过来。”
宋绵看到那只手的表情微微怔住,听到他的呼唤声,还是下意识地挪了挪膝盖,半爬着把额头凑了过去。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额前蓦地一凉,他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道长冰凉的指腹点在了他的额间,宋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眼前忽然突然出现一片通红,深红色的云雾缠绕在眼前,像拨不开的云雾。
看不懂的字体在眼前一个个地浮现着,吟诵声萦绕在耳边,是古怪听不懂的言语,像是在念咒。
“宋绵,你答应吗?”
有人在低低地唤他,宋绵张开嘴,半梦半醒地:“嗯……”
指尖传来针尖锐的刺痛感,疼得宋绵瞬间清醒过来。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家里熟悉的天花板。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唯独宋绵低下头的时候,发现指腹还冒着血珠。
那不是梦。
是现实。
回到家的第一晚,宋绵的神经依旧没有松弛下来。他抱着怀中的枕头,把房间的灯光开到不能再亮,直到困到不能再困才沉沉睡去。
那个看起来神神鬼鬼的道长似乎真的很灵验,他成功摆脱了野鬼,回归到了过往无忧无虑的舒适生活。
大概是那段经历让宋绵从骨子里恐惧害怕,他开始学会遗忘,遗忘的同时也遗忘掉了季辞川。
宋绵花着季辞川的钱,却做了季辞川以前不让他做的事情。
他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很少,像被家长管束的小孩忽然之间来到叛逆期,整日整夜地在外面疯玩。
宋绵买了好几辆车,改装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他又交了许多朋友,男男女女。宋绵有钱又不吝啬,长得还好看,有的是人原因和他做酒肉朋友,厮混在一块。
他又一晚喝得半醉,意识清醒,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
宋绵从电梯出来,却发现一个人影倚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高高大大,身上套着件宽松的卫衣。
是陈骜。
陈骜烦躁地抽着烟,在看到他的时候把烟丢在地板上,脚在上面用力地一捻,冲着宋绵嗤笑一声:“怎么,季辞川那么好,好得让你忘不了他?”
宋绵点了下头道:“他当然很好。”
陈骜忍无可忍,一把扯住了宋绵的手臂:“他那么好你出什么轨啊?!”
“大概是因为……刺激?”宋绵有些吃惊地说,“我只是和你做了几次爱,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他和宋绵同是道德低下的人。
陈骜小时候经常被拿来和季辞川对比,他不屑于成为季辞川这样的人,却总被拿来当成榜样。
他最开始接近宋绵,只是抱着想抢季辞川的人的想法。
到现在为止,他却有些分不清自己想干什么,只扯住宋绵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如果季辞川没死,你会不会和他离婚?”
宋绵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会。”
他疼得转了转手腕,抬起脸问道:“照片是你发给季辞川的?”
“是我。”陈骜嗤笑了一声,“他看到照片应该就气得跑回来了吧?”
他不仅当小三,当的还是很嚣张的小三。
发给季辞川的不只是有照片,还有条恶劣到极致的短信——“辞川哥,你老婆在床上还挺好操的,疼了爽了就呜呜地哭,哭得真可爱,还一边哭一边喊我老公,真是人尽可夫啊,早知道我问问他觉得谁更厉害了。”
陈骜一言不发地垂着眸,冷冷地盯着宋绵看,然后忽然之间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然后猛地把人往门上一推。
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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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嚣张的小三
宋绵被强抵在门上,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块。他扭了好几次脸想躲开炽热得吻,每一次都被强硬地扯着头,唇齿狠狠地撞在一起。
他被亲咬得腿软,连口气都喘不过来。宋绵找到机会抬起手,猛地抽了陈骜一巴掌,发出“啪”一声清脆到不能再清脆的重响。
宋绵用的力气一点也不小,打得陈骜一整个脑袋偏转过去,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也从领口上掉了出来。
是个平安扣,成色极好,泛着莹润的光。
宋绵的目光下意识地被此吸引,他从这平安扣里感知到了莫名的安全感,挪不开眼。
陈骜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表情阴沉地转过脸时,刚想凶狠地说些什么,就见宋绵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平安扣。
宋绵伸手一下子勾住了红绳,像被什么玩具吸引的小孩,无理地道:“我要这个,你给我。”
陈骜的脸也不疼了,他垂眸看了一眼,只记得这个东西是以前他妈给他的。
宋绵想要,那就给他好了。
心里是答应了,他面上却还端着,黑沉沉的眼眸盯着:“世界没有免费午餐,你知道的吧?”
房间的门打了开,宋绵被陈骜半拖半抱着搂了进来。
只一进门,陈骜就等不太及地又一次吻住他,手从背后的衣服伸了进去,边吻着。
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阴沉的野鬼悬在半空之中,看着自己的祭品被人染指、玷污。
野鬼失去理智,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想要杀了陈骜,在触之一寸距离之内,平安扣却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