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手上还?拿着衣服,放在旁边的衣架上,便往床上爬去,王武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这床有些小,柳玉竹伸手便摸到他的肩膀了?。
“咦?你还?没回去?”柳玉竹还?以为王武答应他的要求之后,自己就?会回去了?。
“嗯,没有。”王武用手圈住他,将他放到里面来,柳玉竹的骨架不算小的,却也能被?他一臂圈住。
“哦。”柳玉竹轻轻哦了?一声,落在王武怀里不说话了?,手指无意识地掐了?掐,随后又被?王武的手掌扣住。
两人十指相?扣时,柳玉竹听见王武说了?一个令他头皮发麻、呆若木鸡的问题。
他语气似有些困惑,最后低喃出声:“你是不是中意我?”
柳玉竹:“......”
明明该立刻严肃反驳的话,却让他有些犹豫,很快又回复道:“不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说着,连老实待在他怀里都不能够了?,只是他挣扎的动作,被?王武一手按了?下去。
柳玉竹抿了?抿唇,不动了?,王武也不纠结这事?:“没有就?没有呗,动什么动?”
“对了?,我的荷包呢。”王武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柳玉竹想,他一天?要问几遍?
一个荷包这么重要吗?
“在绣了?,荷包不是那么容易绣好的,你且再?等等。”柳玉竹敷衍道,随即打了?哈切,精神不济地靠在他肩膀上。
王武听出了?他的困倦,倒不好再?说什么了?,悄然转身?,面对面拥着他,炯炯的视线落在他眉骨轮廓上。
他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问题,柳玉竹就?是生得好的,此刻模样有些乖顺,贴在他手臂上,脸颊生出的一点点肉,显得嘟嘟可爱。
王武静静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什么,一动不动的。
直到柳玉竹翻了?个身?,转过身?去睡,但是睡了?没有半刻钟,又被?王武悄咪咪地抓着手臂翻了?过来,继续贴在他怀里。
四下静默无声,王武手指绕着柳玉竹的头发,又轻轻捻了?捻他的发丝,他想,并不是柳玉竹说的,他就?信,他心中还?是觉得柳玉竹对他是喜欢的。
柳玉竹像是察觉到什么,伸手轻轻捏住了?他把?玩头发的手,鼻尖哼出一声轻哼。
王武拧着眉头,松开他的头发,改为握住他的手,将他纤细的五指轻轻扣住,摩挲着他手心的薄茧,眉梢轻轻舒展。
柳玉竹一早醒来的时候,王武才将将睡着,他是练武之人,身?旁有什么动静便醒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柳玉竹一早声音有些哑,轻推了?一下王武,表情有些难看?。
王武伸手抱住他,贴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他昨夜睡得太晚了?,舒展了?一下蜷曲的腿,道:“不着急,徐大根他们回来最少也到晌午了?。”
“就?算不被?他们瞧见,你大白天?地翻墙,也会被?旁的邻居瞧见的,快起来。”柳玉竹推他。
“唔,你亲我一下,我便起。”王武眯着眼耍赖,说着撅起嘴,求亲亲。
柳玉竹淡淡地看?他一眼,伸手直接捏住他的嘴,将他捏成鸭子嘴,他冷淡威胁道:“再?不起,我便不给你荷包了?。”
“唔唔唔......”王武发出不清晰的抗议。
柳玉竹便又捏了?捏他,才松手,他衣襟半开,露出伶仃雪白的锁骨,顺着视线往下的腰线纤细妖娆。
王武目光直勾勾地瞧着,无声咽了?咽口?水,对上柳玉竹清冷的眸子,越发心痒了?:“心肝儿。”
柳玉竹顺势按住了?自己的衣襟,拒绝去看?他的脸色,想坐起来,王武不准。
王武不等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已经先动手将他压倒在榻上,凑到他颈侧闻着淡淡的香味,仿佛身?上浸透出来似的。
“心肝儿这床太短,我每次都睡不好。”王武可怜兮兮地说道,手指拽开了?他的衣襟,亲了?亲他凸起的锁骨。
柳玉竹膝盖抵着王武的肚子,他头顶着土墙,有些出神地望着摇晃的流苏,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他手指被?他轻轻扣住,十分契合。
柳玉竹颇为冷淡地说着:“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王武将自己的里衣扔下榻,那翡翠平安扣顺着一根黑色编织线出现在王武手上,他重新?给柳玉竹带上。
“昨夜,我想了?一夜,爷送出去的东西,你说不要便不要,我颜面何在。”王武不由分说地给他重新?戴好。
柳玉竹恍然一瞬,捏着那根黑绳,刚要开口?,声音被?顶飞了?,脑袋也撞到了?后面的土墙上,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眼泪一瞬间沁了?出来。
王武连忙将人揽着腰抱起来,安抚地亲着他的嘴,给他擦眼泪,嘴里道着歉,用着被?欲望浸透的声音:“心肝儿,没事?吧,脑袋疼不疼啊。”
说得毫无诚意!
柳玉竹喉间挤出来的声音,似痛非痛,似哀似怨的,只是一要开口?说话,便会被?王武以各种力度打断。
王武盘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腰,对上那双愤怒的狐狸眼,丝毫不惧地咧嘴笑了?一下。
柳玉竹指尖发颤,抬手攥住王武的黑发。
王武感受到头皮的抓力,并不算太重,他眯着眼看?着柳玉竹,见他泪眼仿佛湖泊般清澈又动人,不由自主想去亲他。
柳玉竹却用力攥紧他的头发往后扯,王武受到了?一些阻碍。
王武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根本不理会他的力气,自顾自就?要去亲他,柳玉竹的手便悄然松了?。
“心肝儿,你便是心狠一些,让我掉几根头发又能如何呢。”王武成功贴上他的唇,在柳玉竹呜咽间,低声说道。
“这么心疼我啊?”
“你若是真心狠些,说不定我也许便会放过你了?呢。”
王武呢喃间语气更加深沉了?,浅浅地吻他,像是吃不腻的水晶糕。
柳玉竹抱着他的脖子,下唇被?他重重吮吸,变成红艳艳的颜色,才弹回来,嘴唇都有些麻,他目光克制又冷静,语调有些不稳:“我不信你......”
王武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莫测,他轻轻一笑,道:“你说的也是,我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相?信......”
柳玉竹手臂用力,攀上他的肩膀,扬起下巴亲了?一下他。
王武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眸色阴沉望着他,柳玉竹才有机会将那句完整的话说完:“我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他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仿佛是王武手心的金丝雀,但是他却在说,王武喜欢他,用这样竭力的方式诉说着。
“而且你的平安扣都给我了?,我......嗯......当然要多疼疼你。”柳玉竹脸贴着王武的脸颊,身?上一片汗涔涔的,衣服落到了?臂弯,露出雪白的肩膀。
王武沉默一声,垂下眸子,睫毛洒下一片鸦色的阴影,他吻了?吻柳玉竹的肩膀,并不清晰地说了?一句:“心肝儿......你怎么这么好哄的啊。”
后徐氏夫妇回来之后, 便对外宣称女儿丢了,不再?提及这个闺女。
王武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在两人尝鱼水之乐时,便会当成一个趣闻告诉柳玉竹:“起初徐家人找上门的时候, 李老二家说是并没有瞧见?徐春华的。随后徐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表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 将事情闹大了。李家才将人带进去。徐春花躲在屋里直言,若是要留下李大宝, 便断了血缘。”
“李老二聘礼一半给了徐氏, 一半给了徐春花。他倒是得了便宜,有了媳妇又有了儿子......前几日还?办了喜宴呢,将请柬也给了徐大根,只是被直接扔进火盆里。”王武将柳玉竹伸出被褥的手?放进被子里,热乎乎地?抱着他。
如今已是十一月,天气骤降,前些日子都已经下起了毛毛雪,王武体热,不觉得冷,柳玉竹有一日被他压在芦苇地?里弄的时候, 着凉了。
发?热了整整三日,往后王武再?不敢拉着他胡闹了, 就算在屋里都格外小心,时时刻刻拿被褥包裹着。
柳玉竹现在却燥热得厉害, 又把?手?伸了出去, 被王武抓着放回来, 又伸出去,最后他瞪了一眼?王武:“我热, 你这屋里还?燃着火炉子。”
王武却不管,将他连人带被子紧紧抱住,伸手?撩起那块他挂在胸前的圆形平安扣,在手?上把?玩着,玉上沾了一点汗意。
他低声道:“若是又着凉了怎么办?又要休养十天半个月的,爷会难受死。”
柳玉竹默默伸手?在他腰上掐了几下,被裹着不透风,紧紧贴着王武,他有些难受扭动了一下,在同王武睡在一起时,便像是抱着一个暖炉。
若是王武没在,他倒是不习惯了,常常脚冷体寒的。第一次觉得徐家那屋子有些破,从?各个不同的地?儿都能透着风进来,整夜整夜睡不着。
最近是因为徐大根夫妇俩去了徐家主家祭祖,所以柳玉竹才能得了空,窝在王武宅子里,从?前去徐家主家,柳玉竹也是没资格的。
现在他们依旧没想着带他。
王武屋里早早点上了炭火,王武自然?是不冷的,他现在还?光着膀子隔着被子抱着柳玉竹呢,身上也全是汗。
柳玉竹觉得这样的温度刚刚好,只是不久前和王武胡闹完,所以觉得有些热而已,激情褪去,他躺在王武臂弯里昏昏欲睡了。
王武手?上拿着那个用?粗布绣好的荷包,显得有些粗制滥造,王府门房都不会用?这般简陋的荷包。上面的图案也不甚完美,看得出来柳玉竹的绣工确实一般,他催了两三月才到他手?上。
上面绣着的几枝新发?芽的春枝,还?有几只颜色并不鲜艳的小鸟停在枝干上,只是小鸟眼?睛有些呆呆的,很无神。
王武瞧着嫌弃,不让柳玉竹睡,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道:“两三月……你便拿这么个玩意儿糊弄我?”
柳玉竹睁开眸子,斜眼?看着他,只见?他脸上憋不住的笑容,嘴里还?要嫌弃,他伸手?就去抢,被王武眼?疾手?快地?拿高了些。
“嘿,小无赖,哪有这样的,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抢回来?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王武将荷包抬高,到他够不到的地?方,顺便盯着他浮白的手?臂,低声呵斥一句:“手?放进被窝里去。”
柳玉竹面无表情和他对峙两眼?,就是不听话。闻言,还?伸手?故意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那痕迹暧昧的胸膛,仿佛雪上落下的红梅。
王武原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将荷包藏在身后,伸手?抱住他,低头?直接吻上他的胸膛。
柳玉竹便开始挣扎,像砧板上无力挣扎的鱼儿:“王武!你给我起开!”
“起什?么开啊,你这般主动,我怎么好拂了你的美意?”王武才不管,翻身重新骑到了他身上,将人翻了个身,按住他的肩膀,又是一通疾风骤雨。
柳玉竹整个人趴在那软榻上,动弹不得,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脸颊深深陷进被褥里,双脚被他死死压着。
......
王武重新将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盖在柳玉竹身上,将仿佛水中?捞出来的人抱进怀里。
柳玉竹蹙眉,有些抗拒地?推开他:“我先去弄干净一下,被褥都要弄脏了。”
王武便低头?去吻他,道:“别操心,这不是在徐家,弄脏弄湿了,便让小厮换新的,你别管这些,伺候好爷就行了。”
柳玉竹便不管了,过了昏睡的点,便也不困,等等就该吃晚膳了,他阖上眸子假寐,难得清闲,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王武又将那荷包拿出来,嘴里数落着:“这布料烂也便算了,绣工之差真是令人无法直视,你瞧瞧这针脚粗糙得……我感觉我都能绣了......”
柳玉竹懒得理他,王武可能不知道他自己在拿到这个荷包的时候,忙不迭带上的样子有多傻。
柳玉竹起初还?觉得这个荷包也没有那般差。
直到和他身上穿着蜀锦苏绣,锦衣玉帛比起来,有多格格不入,才知道自己手?艺着实丢人。
关于刺绣他在来徐家之前都是没接触过的,后来跟着徐氏学?了一两年,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王武还?在评说着什?么。
柳玉竹烦躁地?皱了皱眉,表情有些难看,转身背对着他,他明明绣得手?指都是针孔,抹黑在月光下勉强绣着,眼?都花了。
他还?在挑三拣四,真的很让人生?气。
他一转身,王武便闭嘴了,看着他的后脑勺,咽了咽口水,他默默将荷包藏在枕头?下,凑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颈侧黏黏糊糊地?说道:“心肝儿!心肝儿~”
柳玉竹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嘴里发?出啧的一声脆响。
王武抱着他没动,任由他手?肘对着他的脸颊杵了两下,才嬉皮笑脸地?说道:“心肝儿,好喜欢心肝儿,也喜欢心肝儿给绣的荷包,最好看了,全梁国的最顶尖的绣娘也不如你的手?艺......”
柳玉竹冷哼一声,并不想理他。
王武便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扯了扯,趴在他肩膀上亲着,继续说道:“心肝儿,你转过来抱抱我,我冷......”
柳玉竹冷笑声更大了。
见?他不再?推开他,王武便知道柳玉竹并不真的生?气,就强硬将人转过来,亲了亲他紧闭的眼?皮,似有些委屈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背对着我。”
柳玉竹睁眼?看着他凤眼?佯装可怜,却也觉得有些心疼,王武有次喝醉,将他弄得有些狠,还?出血了。
当时他有些生?气,便背对着他,谁知道王武居然?扯着他的衣角,憋屈又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王武还?软乎乎地?求饶道歉,后他转身一瞧,只见?他眼?底真的闪烁着泪光,还?带着恐惧,柳玉竹立即便心软了。
第二天王武知道自己让柳玉竹受伤了,低声哄了他好久,从?那之后,王武就算喝醉了,也从?不伤害他,不会碰他,更多的时候是默默抱着他睡觉。
王武凑过去和他贴了贴额头?,亲昵地?说道:“阿竹~”
柳玉竹抬眼?扫他一眼?,神情软了几分,唇轻轻抿着,不做声。
王武便拿鼻尖蹭蹭他的,“我今晚想吃你做的红薯羹。”
柳玉竹松了嘴,轻声应了:“嗯。”
“阿竹~”王武黑眸闪烁着暖阳似的笑意,磁性的嗓音故意压低,手?指将他黑发?撩到身后,手?摸索着按住了他玉似的脖颈。
柳玉竹依旧湿意未消的眼?眸显得越发?水润了,两人鼻息交缠着,他闻到一丝王武的味道,有些像冬日落雪的味道,他虽然?爱出汗,却没有那种刺鼻难闻的汗臭味。
王武贴着他的唇亲了一下,又施施然?望着柳玉竹的眸子,低声道:“心肝儿主动来亲亲我。”
柳玉竹看他一眼?,也不拒绝,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印着他的唇,将自己已然?被他吮肿的唇递上去,再?次被品尝。
王武唇角微微一勾,柳玉竹这人的软肋好找,服软时可人可心,容易让人上瘾。
柳玉竹是他“流放”在这田间山野中?唯一的乐子。
而且王武已经确定,柳玉竹对他和对旁人的心是不同的,他对他有一股细腻的关心,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在方方面面渗透。
王武专心地?和他吻着,心中?思?绪发?散,回想起柳玉竹对他默默地?关心,和不想让人察觉的隐秘心思?,便觉得有趣。
柳玉竹累了,便停下来,由着王武自己折腾。
王武从?柜子里拿出冻疮膏,将药膏一点点涂在柳玉竹有些红肿的手?指上,他眉头?皱得有些紧:“我之前便说了,让你用?热水洗衣,你是不是没听?冻疮怎么又严重了?”
柳玉竹将双手?递给他,视线掠过他的眉眼?,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没拿冷水洗了,这是洗菜的时候......而且我也不疼......”
“确实不疼,只是晚上在老子背上蹭个没完,让我睡不安稳,非得给你挠手?,才肯睡。哼,确实是不疼嘞。”王武嗤笑一声,给他全手?都涂上冻疮膏。
柳玉竹抿了下唇,没什?么好反驳的,他说得是事实,若是惹他生?气,晚上不给他挠了怎么办?
“脚上的冻疮呢?”王武将柳玉竹的脚从?被窝里扒拉出来,只见?那小脚丫子生?得玲珑白皙,偏有些红肿破皮的冻疮,显得尤为刺眼?。
“你真够可以的,上次爷给你们全家都送了鞋子,还?给你格外准备了搁在里面的兽毛,毛呢?”王武拿起他的鞋一瞧,毛是一根都没瞧见?。
柳玉竹脚趾可爱地?抓了抓,淡淡道:“上次弄湿了,还?没干......”
“没干你不会来问我要一双?”王武语气有些不好。他实在见?不得他的东西被除他以外的所有东西破坏。
柳玉竹做出捂住耳朵的样子,仿佛听不见?他说话。
王武说着手?指已经捂上了他的脚趾,手?指又弄了很大一坨乳白色的冻疮膏,将他一双脚里里外外涂个遍。
柳玉竹脚心都红了一圈,灵活地?动了动脚,讨好蹭蹭他的手?指,被王武轻轻拍了一下,他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晚上别想老子给你挠脚。”
柳玉竹:“哦。”
第76章 寡夫19
等?两人吃上晚膳的时候, 天都已经?黑了,那朦胧的墨色,在柳玉竹眼底没有往日?那般窒息,屋外?下起了飘雪。
王武将柳玉竹身上裹上了自己狐裘, 那在屋内炭火下烤得有些发?红的脸蛋, 让眉眼间的清冷之色逐渐褪去。
柳玉竹鼻头扫过?肩膀上的白色狐毛, 像小?朋友似的蹭了蹭,唇角弯弯勾起一抹笑。
“暖和?吧, 舒服吧。”王武身上穿着一件单衣, 他也不觉得冷,轻轻挑眉,抱着手站在旁边看着柳玉竹可爱的模样。
柳玉竹点了下头,矜持地说?道:“嗯,还可以。”
王武打量了一下柳玉竹,要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柳玉竹穿着这身名贵的狐裘,倒显得有了几分贵气。
“就是衣摆有些长了,等?过?两日?雪停,我上山给你重新猎只狐狸, 皮毛给你做衣裳。”王武那个狐裘上的狐毛,便是他自己打猎得到?的狐狸。
柳玉竹眼眸弯了一瞬, “好啊。”
他眉眼间的气质清冷,眼眸弯成月牙的时候, 便有种春暖花开, 初雪融化的柔和?。
王武咽了咽口水, 扒拉着柳玉竹的脸,怼乎着他的唇亲了亲, 将柳玉竹的笑脸给亲没了,才松开。
他今日?原本想让柳玉竹给他做红薯羹吃的,思及他手上的冻疮便作罢了。
倒不是这红薯羹有多?好吃,但是这算是柳玉竹给他准备的第一份吃食。
王武在霄州什么珍馐佳肴没吃过?,陡然吃到?这种粗粮,倒也有几分兴趣。
小?厮安排好了一桌好菜,将整个红圆桌都堆满了,两个小?丫环在旁边布菜,王武手边放着一个酒壶,一口酒一口菜的,潇洒非常。
柳玉竹安静地喝着碗里给他准备的补血汤,他若是到?王武宅子里,便能偷得半日?闲,不用他做饭、作杂务,只用陪着王武就好。
王武虽天赋异禀,却也不会将他逼得太紧,让他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王武喝酒喝得全?身发?热,吃完晚膳后,便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往院子里走去,想要练练剑。
他来了安溪村也没有疏忽了武艺。每天都有一个时辰会是老老实实练武的,更多?的时候练习的时间会更长。
天上虽飘着细碎的雪花,地上却被小?厮打扫干净了。
柳玉竹手上被丫环塞进了一个汤婆子,他怔了一下,有些惊奇,用手背也贴了贴,手心?也暖暖。
他走到?门口,在灯火阑珊下,看着院子里的王武舞剑。
王武身姿矫健灵活,剑锋凌冽,一招一式都锋芒毕露,他脸上带着不同?往常嘻嘻哈哈时的无赖,像是在对待着一件珍而视之的事情。
柳玉竹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王武认真起来是这般模样。
王武目若寒光,坚定又锋利,如同?他手中出鞘的宝剑,手腕转动,一个潇洒的剑花便流淌而出,他脸上因为喝了酒,所以显得有几分绯红。
剑招越发?凌厉,只能瞧见剑的虚影,雪花飘落点缀着屋内的梅花,红梅花瓣又被王武带起的剑风飞舞到?空中。
雪映着梅,景衬着人。
王武视线对上站在台阶上孤身亭亭而立的柳玉竹,眉梢微微微挑动,脸上扬起一抹桀骜的笑容,令人灿然心?动。
柳玉竹心?口似乎有小?鹿在不断跳动着,横冲直撞,他眼瞳骤然一缩,心?脏一瞬窒息,只见王武手上的剑直冲他而来。
刹那间,柳玉竹腿都软了,那剑来得那般快,根本来不及躲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冒着寒光的剑越来越近。
直到?从他耳边擦肩而过?,将他耳畔掉落的几缕黑发?斩断了,同?时剑狠狠钉在木桩上。
柳玉竹猛地恢复了呼吸,腿软坐到?地上,刚刚那柄剑真的离他不过?咫尺距离,若是他稍微动弹一下,便会血洒当场。
王武站在不远处,望着苍白着脸的柳玉竹,朗声笑起来,雪色静谧落下,红梅悄然开放,他抬腿小?跑到?柳玉竹身边。
“心?肝儿脸都吓白了,哈哈哈,爷怎么舍得真的伤你呢。”王武半曲着腿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指想去触碰他的脸。
柳玉竹伸手直接将他的手打落,他面容冷漠,心?跳声此刻都还未恢复正常,他似乎很生气。
“你故意的?”柳玉竹刚刚真的被吓死了,自然不想给王武这个始作俑者什么笑脸。
王武脸有些红,咧嘴一笑,趁着柳玉竹没注意,一把将人从地上抱起来,他顾左右而言他:“地上这般凉,干什么一直坐着?等?着爷来抱你嘛?”
柳玉竹捏了捏拳,很想给他一拳,却克制住了,只是面无表情,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王武将他抱上美人榻,凑过?去想和?他贴贴,被柳玉竹用手掌推开了。
他佯装嫌弃地说?道:“满身汗臭,你且离我远些。”
王武定定看着他冷冰冰的脸,他额间和?脸上确实都浮着汗珠,发?丝也凌乱地贴在额前,他一把捉住柳玉竹的手臂,然后不管不顾地往他颈侧和?脸颊上蹭。
柳玉竹大惊失色,嫌弃地不停挣扎,嘴里大骂道:“混蛋!王武你给我滚开!”
“不滚,不滚,让你嫌弃爷,爷就要亲你。”说?着,王武抬手捏住他的下颌,热乎乎的唇便往柳玉竹唇上贴。
柳玉竹死活不让他亲,他一亲过?来,便张嘴咬他,王武气得牙痒痒,转而亲他的脸颊,直到?柳玉竹不挣扎了之后,王武才松开他。
彼时,柳玉竹已经?挣扎出了薄汗,而且颈侧似乎也黏糊糊的一片,那都是王武没皮没脸蹭上去的。
柳玉竹抬腿就要踹他,王武往后一躲,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对着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站在安全?距离,看着气红脸的柳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