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了大名的顾商没生气,只烦躁地啧,他妈的这都什么事……他一点都没打算把这件事讲出来。
显得当年的他多么蠢。
看江堰想演电影,所以他花钱出力,什么都只要最好的,一心一意只想把最好的送出手。
编剧和导演写完剧本那天,刚好是Chansan和Muss竞标那天,他想着结束以后把剧本带回家,给江堰一个惊喜。
都放好在副驾驶了,只要回到千灯湖———
江堰突然喊他的名字:“顾商。”
顾商回神。
江堰半蹲下来,拿过顾商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上,牛头不对马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疤是什么吗?”
顾商一顿,抬眼看过去。
江堰说:“我在这里纹了你的名字,分手那天,我刚去上完色。”
江堰包着顾商的手,仰头去追顾商的眼睛。
顾商手指动了动,虽然隔着衣服,但他还是很准确地抚了上去。
就在心脏的正上方。
他问:“那为什么没了?”
轮到江堰不太想说了,因为他这行为更蠢,更幼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慢吞吞地说了出来:“当时一气之下,去洗掉了。”
顾商:“……”
同一个纹身师,江堰还记得人家听到他这要求时的惊恐,连忙问是纹得太丑了吗?
他摇了摇头,只说不想要了。
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是顾商听到实情的第一想法。
他记得那一小块疤的样子,勺子大小,左上角往外突了一小块,下方凹进去,像是哪个国家的缩小版地图。
单脚蹲累了,但江堰没有重新站起来,那样会让顾商有压迫感,像是在逼着问话一样,适得其反,顾商只会恼火。
而处于平视或者弱势地位的时候,顾商会放松很多。
只吃软不吃硬。
“那你呢,”他伸手抱住了顾商的腰,“为什么何今安那样说,令剑行舟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都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顾商自己说出来。
顾商又是一声“啧”,他感觉自己这一天说的啧比一个星期都多了。
江堰的手越发收紧了,原本挨着顾商膝盖上的脸贴到了顾商的小腹,“我以为,你是找到了下一个喜欢的,才抛弃我抛得那么干脆。”
“下一个喜欢的,”顾商迷惑,“谁?”
“何今安。”
顾商沉默了一下,当时好像的确是两人一分开,令剑行舟的男主是何今安这一消息就爆了出来。
半晌,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硬邦邦地说:“令剑行舟原本是打算给你的,没了。”
江堰低声道:“嗯,我知道了。”
直到顾商的皮鞋尖像是碰到了石头,他后知后觉到江堰的激动。
“等等。”顾商扯住在舔咬他肚子的江堰的头发,突然发什么疯。
兵荒马乱过去,原本兴致勃勃的他早就萎了。
“嘶。”顾商肚脐眼一痒,他缩了一下,低头只看到江堰那动来动去的头。
江堰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有欣喜,有兴奋,更多的是满到溢出的遗憾与后悔。
负面情绪越多,他就越放不开手。
仿佛只有真正地吃掉顾商,才能消除他的不安。
顾商推不开他,反倒被江堰捉着手往衣服里边带,肉贴肉地去碰那块疤。
顾商的指尖犹如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下,然而下一秒,他弯曲手指,像是要把这块疤连着江堰的心脏掏出来,攥在手心里。
江堰很想亲他,顾商能感觉到,但最后两个人都没有打嘴唇的主意。
掉在地上的座机坚强地发出叫声,顾商抱着江堰的脑袋喘 息着,谁都没有管。
沙发椅够大,江堰坐在上边,江堰上边再坐一个顾商都不成问题。
江堰腿伤了,可腰没有。
顾商不知道江堰兴奋激动个什么劲,他被动地完全做不出反应,只仰着头发昏,连话都说不出来。
整整大半个小时,顾商的脑子都锈住了,不爽也被颠晕,只能偶尔感觉到一点疼痛,侧颈、锁骨、胸口、肚子……
他还怀疑腿脚废了的可能是自己,不然怎么一点力都用不上,软软地垂在沙发椅两边晃来晃去,宛如躺在砧板上露出肚皮、任人宰割的鱼。
他也现在才知道,之前江堰真的是留了力的。
第一次结束后,顾商趴在江堰身上休息,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轻轻扇了江堰一巴掌。
江堰自知理亏,反正也不疼,他擦了擦顾商的膝盖,上边是三个他不注意时刚磕出来的淤青。
然后就这么揭过了,顾商实际没怎么生气,毕竟江堰发疯出力,翻倍爽的是他。
他这一巴掌只是还江堰不听他话,因为最后已经由爽变痛了,还痛得明显。
Chansan大楼高,在其他低矮的建筑中穿破云霄,不过不代表旁边没有别的大楼。
顾商居高临下道,“你现在是没有羞耻心了。”
江堰从顾商的尾椎骨抚到后颈,“你不喜欢吗?”
“你知道的,”顾商逗他,“我喜欢处 男。”
闻言,江堰撇过头,小声道:“不是都说男人都喜欢生活纯情,床上那什么一点的吗。”
顾商:“什么?”
江堰动了动嘴,好半天才破罐破摔地憋出一个字:“……骚。”
顾商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去亲江堰的眼角。
不行,太可爱了。
江堰闭上眼,觉得丢人,耳朵尖又悄无声息地红了。
顾商却忽然拧过江堰的脸,对准左上角,“睁眼。”
江堰照做。
“你知道吗?”顾商贴着江堰的耳朵,“我的办公室有五个摄像头。”
江堰瞳孔猛地缩小了点,因为他的确看到他正对着的那个角落,摄像头中间的红点快速闪着。
“而且,”顾商笑了一声,“它还是声控的。”
江堰感觉顾商微微抬起身体,脚往后推了一下,两人被沙发椅带着走,之后顾商摸索到了鼠标,点了几下。
江堰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下子出现了五个大大小小的画面,上边全是他们两个交 叠在一起的身影,各角度的。
顾商说了一声:“1号,另一人,脸放大。”
江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摄像头准确捕捉到了自己,然后电脑上的画面逐渐被他的脸占据。
他羞耻得受不住,闭上了眼。
顾商掐住江堰的下巴调整角度,直到摄像头能完全拍到江堰的脸,他命令:“不许闭眼。”
江堰只好睁开。
相对于不受控,顾商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掌控万物的感觉。
他俯身,仔细盯着江堰脸上的表情,一点细微变化都不放过。
摄像头也在盯。
江堰先前的兴奋值现在转移到了顾商身上。
到顶峰时,理智已经无法操控身体了,江堰骤然闭了眼,眉头紧紧皱着,唇微微张开一点,看到里边几颗牙齿用力咬着。
带着点扭曲和抽搐。
顾商奖励似的亲了亲江堰的眼皮,仿佛在说“做得好”。
彻底结束后,顾商叫人过来收拾刚刚被何今安弄乱的办公桌,才想到刚刚有人打电话来。
他捡起座机,播回去。
是前台:“顾副总,何今安他们两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顾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起这茬,江堰看何今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心虚了起来,“他说他弟弟还在读书。”
顾商冷淡道:“分手费足以够他和他的十八个弟弟活一辈子。”
江堰惊讶:“他有十八个弟弟?”
顾商瞥了他一眼,“夸张手法。”
来都来了,不可能让江堰先回去,于是后者便一直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算等顾商下班后一起回千灯湖。
只是……江堰的目光犹如有实质。
无论顾商做什么,打电话或用电脑,写字或把文件摔回去让下属重做,他都感觉江堰每时每刻看着他。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办公室安静下来时,顾商不得不把一个平板电脑扔到江堰面前,“一边玩去。”
江堰对电子产品不怎么感兴趣,看了会电影就开始发呆,他盯着窗外的景色看。
不知不觉,太阳要落山了,橙红色的颜料泼洒在城市的背后,从一点点到一大片。
顾商关了电脑,站起,“江堰,走了。”
江堰回神,看顾商的脸融在夕阳里,“回家了?”
顾商:“嗯。”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天塌了的灾难。
顾商一出电梯,刺鼻又浓烈的粑粑味铺天盖地地扑倒了他。
“啊。”江堰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一整个心虚住了。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干涸的褐色印子,视线再挪到饭桌上,两三个褐色印记,再看沙发……
咪咪不知道怎么从客房逃了出来,一整个下午,拖着一屁 股的褐色马赛克疯狂奔跑,同雪人打闹。
连雪人都臭了。
江堰干巴巴地道歉:“我下午着急出门,所以就,我不知道咪咪那么聪明……”会开门。
顾商受不了这味,他退至楼道外,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江堰试探道,“先上七楼住着?”
顾商再再深吸一口气,难道他还能说不?他指使江堰去把两只猫抓进猫包里送到楼下宠物店洗澡,再叫了两三个阿姨上来打扫卫生。
江堰跟着顾商,一步一步走上七楼。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带了点期待,像是野兽终于叼着配偶的后脖子进了自己的领地。
同在六楼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江堰开了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地上。
顾商看了眼,上边有两只小熊,他走进去,看到了沙发上新买的抱枕———他看电视时喜欢抱着。
洗手间门前的地毯———他洗完澡出来习惯蹭干脚。
新换的遮光窗帘———他早上太亮了睡不着。
顾商总觉得江堰是早有预谋,说不准是故意从猫砂盆里挖出一坨屎黏在咪咪屁股上的。
“如果你想的话,”江堰道,“你可以在我家里挖一个潜水池。”
顾商挑了下眉,“这倒不用,有一个就够了。”
江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找出什么,递了过去,“这是房卡。”
直接坐电梯上七楼那种。
顾商知道,每个业主只有一张卡,第二张是要过去另办的,而且每张都只有十年的有效期。
果不其然,他在房卡的背面看到了一行小字:有效期至2038年。
那就说明,江堰在两年前就办好了。
似乎是见顾商盯着房卡上的字不放,江堰企图转换话题,吸走顾商的注意力。
他说:“顾商,下周是舅妈的忌日,我想带她回趟老家,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吗?”
第62章 “会陪你去的。”
那天刚巧顾商下午有事要谈,运动品牌Suee想要与Chansan出联名款,都约好了,还挺重要的。
于是顾商择中道:“不一定有空。”
江堰点了点头,本就没在里注入太多期望,虽然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也只有一点。
他只是,想那天有人陪着他。
说到这个,顾商想起,莫龄秋的忌日与陈春的忌日挺相近的,一个六月一个八月。
顾商到处走了走,不知什么时候添了许多新东西的七楼,看起来终于有了点人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叙利亚风了。
阿姨也被带来了七楼,正在厨房做饭,“诶哟,这锅都生锈了!我拿钢丝球擦擦……诶钢丝球呢?怎么海绵也没有……”
最后阿姨没声了,估计是放弃那个锅了。
顾商最近一日三餐规律下来了,所以食量也勉强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大概能吃一碗半左右。
江堰则是雷打不动的三碗。
“我不吃。”顾商把江堰夹过来的芥菜丢到桌子上。
顾商吃的少,还挑食,唯一吃的绿色叶子只有菜心,还只吃几根。
“你尝一下,”江堰耐心道,“上次阿姨做的是炒芥菜,今天是皮蛋上汤芥菜,万一你喜欢吃呢?”
顾商无语地瞥了对方一眼,“我不是三岁小孩。”
的确是从育儿书里找到该方法的江堰:“……”
书上说:小孩不爱吃青菜,有没有考虑过是你做的不好吃呢?换一种烹饪方式或许可以让小孩重新对蔬菜提起兴趣哦(爱心)
江堰道:“既然你不爱吃,那就不吃了吧。”
顾商抬起头,转性了?之前他不爱吃某样菜,江堰不都起码纠缠到他非吃一口为止?
“我之前那样做是不对的,”江堰说,“我应该要在意你的感受,尊重你的感受。”
“?”顾商觉得江堰这话莫名其妙的,像是什么教育书籍里摘抄念出来的一般,不过他也没太在意。
吃完饭,宠物店也将两只猫洗干净了,发消息说已经在楼下。
江堰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顾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手抱过抱枕压在怀里,他看了眼江堰还打着石膏的腿,“真的?”
“假的。”江堰说。
顾商略无语地看着他。
江堰说:“我还是想你和我一起下去。”
他下去没什么,毕竟有一只是他的猫,只是顾商觉得奇怪,既然想一起下去,搞什么故作坚强。
“雪人好久没出门走走了,”江堰捏紧了房卡,“咪咪也是,要不要让它俩在草坪上玩一下?”
算了,顾商光脚踩在地上,万一江堰不小心摔了,明天热搜就是知名顶流摔跤了,他道:“走。”
江堰松开手指,他轻车熟路地戴好了口罩和帽子,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之后在鞋柜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根崭新的遛猫背带,“这是咪咪的。”
顾商再次笃定,江堰绝对是早有预谋。
电梯一下到大堂,就见一个穿着围裙的宠物店小哥拿着俩猫包。
江堰:“给我吧。”
小哥总觉得江堰有些熟悉,声音也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便不由自主地盯久了点。
顾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道:“看什么?”
“没有没有。”这里的人他都惹不起,小哥连忙避开视线,下意识看向出声的那个人,在对上顾商的脸时,他又是一窒。
被美貌攻击了。
轮到江堰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借位挡了一点顾商,“你可以离开了。”
小哥离开后,顾商调侃:“还挺凶。”
江堰像是在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没说话。
或许曾经都是流浪猫的原因,所以雪人和咪咪都不怎么怕出门。
他们这栋楼外边就有一大片草坪,草坪里还种着一些不知名小草和鸡蛋花树。
鸡蛋花有五片黄白渐变的花瓣,成旋螺形往外绽放,夏天的时候每每走过,总能闻到很香的味道。
小哥还没走出视线,远远地看两人把刚洗干净的猫放到地上打滚,不禁在心里骂着俩神经病。
咪咪现在特别喜欢雪人,雪人却不爱搭理,反而更愿意黏着顾商。
连猫都懂得要补上那七年少掉的贴贴。
猫绳是防爆冲绳,两人站在原地,猫就能自己走得很远。
雪人老了,走了没一会就要趴在顾商肩膀上。
顾商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禁不住放轻了力度,一下又一下摸着猫的背,他想……猫的寿命好像就十二十五岁,现在雪人,竟已经要九岁了吗。
咪咪第一次出门,对外边的世界好奇得很,在草坪里探险得很欢快。
顾商有些惊讶,看咪咪唰唰唰地就爬上了四五米高的树,“不愧是我的猫。”
结果咪咪在上边下不来了。
顾商:“……”
从小在农村爬树上上下下的江堰又腿瘸了。
最后顾商找了个环卫工人上去把咪咪扒下来。
整体还是比较愉快的,江堰能感觉出来顾商心情挺好,他试探道:“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我们吃完饭,可以下来散散步。”
不想走,可看两只猫玩玩还是有趣的,顾商含糊道:“再说吧。”
两人提着猫回到七楼,江堰蹲在地上,轮流给两只猫擦脚,之后提起猫包走进卧室,顾商在后边跟着。
江堰来到衣柜前,手都握上把手了,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身体一僵。
顾商道:“怎么了。”
五秒过去,江堰保持不动,“我记错了,猫包不是放在这。”
顾商挑了下眉:“你没记错,你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江堰沉默了一会,“我现在不想放这了。”
顾商抱臂,“怎么了,你这衣柜见不得人?”
“不是。”江堰生硬道,但他又憋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直挺挺地站在衣柜门前。
眼见江堰真的有点无措———真挺神奇的,明明江堰没什么表情,或许是相处久了,能单纯地感受到那股情绪?
顾商还是心软了,“得了,你以为上次的我是捧着雪人下来的吗。”
江堰有些愕然,经这提醒,才想起,“你早知道了?”
顾商用鼻音哼了一声,打开衣柜门,那十几件衣服仍然好好地挂在那。
“你不生气吗?”江堰低声道。
顾商:“给我展示一下你是怎么用的我就不生气。”
江堰:“……什么?”
“我说,”顾商单手撑在江堰身后的衣柜门上,缓缓逼近,“你是怎么用我的衣服的?”
江堰理解了,他第一件事是挪开视线,撇开脸。
“不许,”顾商道,“转回来。”
江堰硬撑着转回来,鼻尖都要碰到顾商的了,他还企图蒙混过关,道:“没怎么用,就是挂着。”
顾商只盯着他。
江堰也不动,半晌,他说:“顾商,舅妈忌日那天,你陪我吧,好不好。”
还带讨价还价的。
顾商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笑了一下,“偷了我的衣服,还要我给你做事。”
江堰实在不想做,太羞耻———可他知道,顾商就是喜欢看他窘迫,看他露出那种忍着的表情。
顾商突然说:“我想看。”
江堰心脏一紧,立刻妥协了。
顾商说的是“我想看”。
不是“我要看”,不是“现在就弄”,也不是“滚去做给我看”。
还是有点改变的,不是么。
顾商站在一旁,看江堰轻轻地把靠左边的一件衣服和靠右边的一件衣服拿下来,然后上了床,拿过高枕放在床中间。
左边的衣服盖在枕头上,凹成适合做坏事的形状。
江堰看了顾商一眼,喉结紧张地动了下。
这架势。
顾商已经猜到江堰是怎么弄的了,他蓦地靠近,坐在床边,膝盖碰到了江堰的小腿。
江堰的身体越发地僵硬了。
顾商用膝盖顶了顶,催促道:“快点。”
江堰便俯下身,左手撑着,右手拿起另一件衣服,顿了一会,破罐破摔地往口鼻处一贴。
全程看都不敢看顾商一眼。
江堰的脸和脖子又红了,哪怕衣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睛和额头仍然闷红一片。
哦,分工还挺明确,左边的拿来操,右边的拿来闻。
床咯吱咯吱地发出一点声响。
嗯……平日里顾商不是在下边就是在上边,压根没当过旁人视角,直面去看。
看了一会,他忍不住把手放在上边,来回摩挲着,喜爱得很。
这公狗腰,这腹肌,这鲨鱼线。
江堰的身型和体态好,撑在床上,拱起一道流畅的人弧度,一点不塌腰,满是成年男性的荷尔蒙,赏心悦目得不行。
顾商呼吸变得急促,手往后挪,摸到背,再往下。
就在他来了兴致,准备捏一捏的时候,他肋骨忽的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是江堰的头。
顾商咳嗽了几声,差点以为自己要吐血。
江堰猛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还哑着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顾商,顾商……”
顾商勾着嘴角,拨弄着江堰的头发,他感受着支配的乐趣,享受着被痴迷的快 感。
江堰这种对外强悍,对内依赖的模样,他越看越喜欢。
察觉到江堰的动作变快,他坏心眼地捕捉到了那个瞬间,道:“会陪你去的。”
埋在顾商腰间的江堰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不动了。
顾商伸了一下腿,不动了。
江堰安静地等了一会,将手伸进顾商的衣服里,慢慢地顺着肋骨摸上去。
这几乎是他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流程,忽然,他一顿,感觉顾商好像稍微长了一点肉,摸上去没以前硌手了。
江堰从头摸了一遍,好像也没有,他不信邪地来回抚了几次,印象中的手感都变得模糊了。
但第一次让他产生这种错觉,说明总归是在变好的吧。
顾商还是睡。
自从与江堰重逢之后,他反而变得有些嗜睡,仿佛要将这七年间缺的觉都补回来一样。
往常顾商被喊起来吃完早饭之后,都会回去睡到中午。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陈春的忌日。
所以昨晚的江堰让顾商睡得早了些,可因此,他也发现了:太早,顾商也是睡不着的,仍然硬生生熬到了十二点多。
他俯下身,去咬顾商的耳垂。
“别他妈咬了……”顾商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干哑,他推了下江堰的头。
江堰说:“顾商,早安。”
顾商勉强睁开了一下眼,打了个哈欠,嘴长成一个小椭圆,随即又合上了眼皮。
“顾商,你要和我说早安吗。”江堰轻声道。
每天早上,顾商都会听见这句话,换着法子,不同的句式,但意思都差不多。
顾商侧过脸,觉得自己不打江堰就算不错了。
江堰用指节蹭了下顾商的眼下,“起床了。”
顾商终于算是醒了,被拉着手臂坐了起来,吃早餐时他的起床气还没完全消下去,一般不说话。
两人便沉默地吃着,偶尔背景会传来几声猫叫。
顾商知道陈春的墓地在哪,泾南最好的风水宝地就那两个,还是他选的。
由于今日出行特殊,他就没叫助理了,打算自己开车。
江堰前几天说过自己的脚已经不疼了,如今轻松地坐上副驾驶,头侧过,看顾商系好安全带,垂下来的眼睫挡住了瞳孔,一股子说不清的沉寂气息。
顾商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江堰的不对劲。
江堰很安静,虽然平日里也很安静,但今日特别的沉默。
想了下原因,顾商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拍了下江堰的大腿。
江堰抬头看他。
顾商拦过江堰的后颈,让江堰的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只是给予一个安慰而已,下一秒他就想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