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坐在床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皮肤白到发光。
手指被轻轻勾了下,像是调情一般的小动作让陈声有些烦,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直到又被不轻不重地勾起,他才想起昨天夜里说的话,抿紧唇:“知道了。”
手指不再被勾,准备离开的女人倏地回头,目光警惕:“知道什么?”
“婚期在什么时候?”陈声不答反问。
没见过这么乖的,来了不挣扎、不闹腾、不想着逃跑还配合着,就是身体有些弱。
苗美菊心想这人不会是有毛病干脆躺平了吧,警惕心更加重了,不着痕迹地微笑道:“四天后。”
苗美菊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陈声目视前方:“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房间里仿佛除了他之外无任何人。
陈声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外面。
这里是一楼,窗户是防盗窗,房子前的院子墙头很高,大门上了锁,他要跑出去的话只能翻墙。
胜算不大,可能刚逃出房子准备翻墙,就会被抓住,而且村子里的人知道他,发现他后多半会将他送回来。
陈声收回目光,准备躺会儿,转身的那一刻,嘴唇擦过什么,同时感受到了冰凉的呼吸。
那东西不知道站在他身后多久了。
陈声身体微僵:“你是谁?”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着微恼,却并不给人生气的感觉。
依旧无人说话。
陈声躺在床上,下一刻,旁边的床垫跟着下陷,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躺在了他身侧,正朝他慢慢靠近着。
身体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头皮开始发麻,陈声用被子蒙着头。
他怕这东西,又不怕。
怕的是这东西不怀好意,不怕的是他起码对自己怀有心思,暂时不会杀了自己。
身体在被窝的温暖下逐渐从紧绷状态放松,陈声睡了过去。
恍惚中,指尖触碰到冰冷光滑的肌肤,似乎是脸。
陈声懒得醒来,没多久头发被扯动。
对方像是故意不想让他睡一样,变着法地折腾他,最后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停在了唇边。
不属于他的呼吸声响在耳边,扰乱着思绪,陈声忍无可忍地睁开眼。
室内一片昏暗,窗外已是夜色,但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余光注意到一闪而过的光。
陈声忽略掌心轻挠带来的痒意,看向卧室木门。
由于做工不好,木门有几条缝隙,外面亮着一点可以忽略的灯光。
也就趁着这点光,得以让人看见那缝隙后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因贴得太近,那眼底的杀意十分明显,整双眼睛几乎全被黑色瞳孔霸占,眼白少得可怜,犹如鬼魅般阴森可怖。
下面缝隙闪烁着幽幽的寒光,陈声知道那是刀。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跟没看到一样,起身摸黑喝了一口水,才刚咽下,毫无温度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带起一阵颤栗。
握着水杯的手缓缓收紧,陈声略微垂眸,余光瞥见身后的木门正悄无声息地打开。
都到这个时候了,那只手还是停不下来,握住了他的脖颈,紧接着陈声听见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柳伞树把你卖给我了,你现在属于我。”
陈声没理会这句话,沉默地站在那里,背脊因低头的原因微微弓起一点,过于瘦弱的身体看着实在造不成什么危险。
手指一松,水杯掉落在地变成碎渣的同时,陈声直直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比。
拿着大砍刀进来的苗美菊被这一幕弄得猝不及防,呆在原地片刻,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地上晕过去的人,最终只能先把刀放在一边,将陈声挪到床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着水杯碎片。
多数都是说陈声不中用,动不动就晕,这么弱的人下去肯定伺候不好自己的儿子。
门口响起拐杖触碰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上半身弯到几乎快与膝盖在一条线的村长停在门口,望着苗美菊冷笑一声:“美菊啊,你儿子好色,他长得这么好看,是最符合的,你还在计较什么?伺候不好还有另一个伺候,你难不成还想给他娶百八十个?”
“是我儿子不是你孙子是吧。”苗美菊比他冷笑的还要大声,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会照顾人才有用。至于另一个……”
她看向对面的房间,故意开口:“看着就烦,哪天说不定我就控制不住杀了他。”
“你不满意自己跟伞儿说去。”村长说,“大半夜的别在这里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听不得动静。”
苗美菊斜睨了眼床上的少年,拿起旁边的砍刀,故意在他眼前晃悠,每次都假装要砍下去。
几次贴在脖颈都没有任何动静,苗美菊才放下心,拿着砍刀出门:“你以为我想?他瞅着不吵不闹的,指不定在想着怎么跑出去呢。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得防着。”
她本来想越过村长离开,想到什么,停在村长面前,用刀面拍了拍村长耷拉下去的脸皮,笑嘻嘻道:“老不死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发现他们想逃直接弄死埋了,到时候大不了再让人去城里拉一个更好的回来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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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处理局》文案:
陆端午以为自己会在巷子里炒一辈子的蛋炒饭,直到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砸了她的摊位。
幕后指使者笑眯眯地站在她身侧,摇着扇子提议:“藏在这儿有什么用,来我公司吧,给你薪酬八万八。”
陆端午无动于衷,拿起旁边的铁勺把他敲晕了。
B12组来了个新人,听说是走后门进来混工资的,一点本事都没。
其他组员嗤之以鼻,天天甩脸子,对方却毫不在乎。
后来出SSS级任务,看着她一铁勺解决满屋子的东西,所有组员扑通一声钦佩跪下。
很久以后,B12组的组员才知道,她哪里是走后门进来的,分明是他们那不要脸的组长缠着她,哭着求了一个月求进来的。
第3章 鬼妻3
村长被她那句“老不死的”气得眼皮乱抖动,直翻白眼,手中拐杖蠢蠢欲动数次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最后紧握拐头的手指逐渐松开,无声地说着放弃。
苗美菊体格大,身上都是肉,村子里没几个人打得过她。
村长缓慢转动眼珠子,看了她片刻,咧嘴露出没剩几颗的黄黑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虽然我老了,治治这两人还是可以的。”
房门被轻轻关上,上锁声响起,陈声的头发又被勾起:“怎么留这么长的头发?”
“别装了,他们走了。”
“你放心,你是我的人,还活着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陈声坐起身,不烦其扰,扭了一下脑袋,将自己后颈的头发从看不见的手中挣出。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耳边擦过不属于人类有的呼吸,陈声忽略,起身走到木门前拉了一下门。
关得太紧,一点缝隙都没。
他站在窗前,往外看去,仅仅一眼,就和站在院子里树下的苗美菊对上了目光。
女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整个人快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泛着冷意的眼睛在黑夜中犹如锐利的刀片,令人心中发怵。
陈声对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渴了。
没多久,房门打开,不过送水的是村长。
陈声接过水杯道谢,明知故问:“我刚刚是晕了吗?”
村长没有回答,只是驼着背直勾勾地望着陈声。
门外的灯光照耀下,那双眼睛的眼白灰蒙蒙的,眼瞳无光空洞,看着和瞎子没什么两样。
没有人说话,陈声也沉默着。
窗外的树下已经没有人了,倒是房间门口倏然出现了一道影子。
像是发现自己暴露了,那影子迅速消失不见。
陈声假装没看到,对村长一笑,把杯子还给村长:“谢谢,我嫁给你们家没有什么回报吗?我家里很穷,我生病了也活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万块,就当是彩礼了。”
村长转身走出卧室,将门关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光再次覆灭,陈声拉上窗帘,重新躺在床上。
他将双手放在肚子上,闭着眼,面色漠然地入睡。
“你的睡姿怎么比我还要像一个死人。”
耳垂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陈声微微蹙眉,下一秒,男人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动哦,还在盯着你。”
门外,站在门前,脸紧紧贴在木门上的苗美菊终于是累了,往后退了一步,扔下重斧头,大方地说:“要一万块就一万块吧,等下葬前问个地址,给寄过去。别到时候下去了给伞儿告状,伞儿来找我们。”
村长已经回房间了,没有回复这句话,苗美菊微笑着站在他门口:“老不死的,听见了吗?”
村长一顿,才笑容诡异道:“给就给吧,也不多。”
房门被拍响,另一个总被忽略的男人小心翼翼道:“那我呢?给我五千就够了,我不要多。”
苗美菊翻白眼:“你?最多三千。”
许惊识趣地没有再讨价还价。
苗美菊将斧头扔进杂物间,里面放满了锋利的刀子和各种工具,有些东西上还沾染着凝固的血迹。
她关上门,又似忍不住一样重新打开门,抚摸了下离得最近的镰刀,神色痴迷,爱不释手地呢喃着:“乖乖,好久没用你了,都快手生了。你放心,他们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用你。”
房门重新关上,带起一片灰尘。
鸡叫声响起,陈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微光从窗帘后泄露出,腰上多了一双手紧紧地搂着,他试图挣扎,发现无法挣脱后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用脚踹了下。
没踹中,相反还被抓住了脚。
“大早上就和我打情骂俏,我有点受宠若惊。”对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刚醒的慵懒。
陈声收脚,对方不放,他皱眉:“你松开,抓得有点疼。”
大手立刻松开,陈声这次没再去招惹他。
拉开窗帘,女人坐在鸡圈旁正在用斧头砍木头。
敏锐察觉到陈声的注视,她抬头看来,手下动作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更加猛了,仿佛正在砍的不是木头,而是一颗颗人头。
陈声捂住肚子,示意自己饿了。
早餐很快端上来,番茄面疙瘩。
陈声洗漱完,乖巧地看着苗美菊:“我能不能出去?”
苗美菊脸上瞬间扬起笑容:“想出去?”
陈声点点头,慢吞吞地吃完饭后,顶着女人灼热的目光,指着鸡圈说:“我想看看鸡。”
苗美菊一怔,顿时哈哈大笑:“这就是你说的想出去?想出去就是想见鸡?”
陈声垂眸,长睫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他抿着唇,声音夹着一丝委屈:“我从小养过很多鸡,可是我身体不好,后来爸妈就把那些鸡杀了炖给我吃。”
“可以出去。”苗美菊叹口气,故作大方宽容,“你都算是我儿媳妇了,哪有婆婆不心疼儿媳妇的。走吧,我领你过去。”
她抓着陈声一扯,力道没控制,陈声直接被她扯得往前倾去,差点就要摔倒在地时被及时拉起来:“不好意思,我力气大。”
苗美菊尴尬地笑笑,带着陈声出去。
两人路过一个比较小的门,里面传来了挣扎声:“我也要出去,让我也出去,我快憋死了。姐姐,美菊姐姐求求你了。”
苗美菊一开始不耐烦的神色因对方的嘴甜好了一些,喝道:“行了,知道了,等会再带你出去。”
“哦。”里面的许惊缩在角落,虽然不太死心,还是乖乖应了一声。
院子里只有房子门口是水泥地,大门门口到鸡圈是泥地,陈声走到鸡圈前,弯下腰抚摸了下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大公鸡。
似乎从来没被人摸过,大公鸡直接低头,毫不客气地啄了陈声一口,然后抬着头,往旁边走去。
苗美菊刚拿起斧头,就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对上一双含着泪水的双眸:“我手流血了。”
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小口子,殷红的血液滑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无比的刺眼。
陈声哭到身体颤抖,快喘息不过来,眼看就要晕了。
这还是正常人吗?
苗美菊实在没忍住,又骂了起来,给他贴上创可贴:“不就被叨了一下吗?有什么疼的。”
“我受不了疼,我从小生病,身体不好。”陈声说,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脸颊都因为之前哭的原因红了几分。
太阳初升,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隐约可见眼底的委屈情绪。
苗美菊砍木头的动作更加凶狠了几分,原本一分为四的木头被她砍成了无数碎屑,宛如趁机发泄着什么一样。
“不过你放心,你们对我好,我都记得,下去后我也会对你儿子好的。”陈声静静地看着那地上的碎屑,忽然开口,嗓音还有些哽咽,轻声细语的,听得人极为欢喜。
苗美菊立刻扔了斧头,高兴得合不拢嘴:“啊呀,你能这么想就很对。不过叫什么你儿子,该叫老公了。”
陈声怔了下,有些扭捏:“我不好意思。”
“算了,等你俩结婚了,自然就叫了。”苗美菊心情越发好了。
手机铃声响起,十分刺耳,苗美菊接听。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应下后扔了斧头,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起来,甚至直接忽略陈声,返回房间,片刻后拿着一把很脏的镰刀出来。
陈声挡住她,问:“要锄草吗?我可以帮忙,我会锄草,但是这个镰刀有点钝。”
苗美菊摇摇头:“不用,确实是锄‘草’,我就喜欢这个。”
她拿着镰刀,步伐轻快,满脸兴奋地走出家门。
陈声只来得及看到门外的一点水泥地,苗美菊就速度飞快地关上了门。
听锁门的声音,外面有五把锁。
哼歌声响起,女人离开了。
陈声站在鸡圈前,抚摸着公鸡,公鸡一开始各种尖叫挣扎,疯狂用嘴戳人,到最后突然一声叫后不吭声了,乖乖地缩在地上,动也不动。
陈声收回手,起身回到房间。
鸡圈中的公鸡这才站起,细小的眼睛看着被扔在角落,隐隐沾血的几根鸡毛,仰天悲鸣。
女人不在,陈声自由了很多。
他住的房间是一层,楼上还有两层,不过由于村长就坐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的缘故,他没办法上去。
陈声没回房间,坐在村长身边,叫道:“爷爷,您孙子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嫁了吧?”
他眨着眼,睫毛长翘,根根分明,使得那双眼睛显得明亮乖巧。
自从孙子死后,村长许多年没听见“爷爷”这两个字了,一时出神陷入回忆中,直到最后才说出一句话:“叫伞儿,你就叫他伞儿。你叫什么名字?”
陈声:“那我们很配,我叫雨儿。”
村长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频频点头:“确实很配,雨儿,雨儿。”
他像是进入了某种出不来的梦魇之中,不断地重复着“雨儿”两个字。
收音机里的背景音乐突然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再加上村长机械式的叫嚷,陈声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神不安恐惧。
村长见状笑呵呵地关闭收音机。
陈声顿时放松下来,眉开眼笑:“未来婆婆去锄草去了,我们不用帮忙吗?我记得锄草很累的。”
“不累,一点都不累。”村长轻飘飘地开口,“轻松得很啊,不用帮忙。”
他说得很慢,后面那句话本来几秒钟就能说完,硬是被他用生硬嘶哑的声音拖长到了十几秒。
陈声应下一声,准备回房间时,村长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他接听后,目光沉沉地看了陈声一眼,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因为太激动还呛到了,佝偻着背脊使劲咳着,一副随时都会死的状态。
“来了,来了……”他对着老年机重复道,拄着拐杖往外面走去。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轰隆”一声,电闪雷鸣起来。
乌云很快聚集密布,天黑压压的,狂风骤雨顷刻而来。
村长淋着雨,浑身湿透地拄着拐杖,几秒钟一步地走到了大门口。
门开了,外面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陈声与他们的目光对上一秒,门就关上了。
客厅变得空荡荡的,闪电使得阴沉的天空变亮一刹那,三层的楼房像是阴森森的鬼堡,没有任何一点生气。
慢悠悠的声音从破烂的沙发传来:“你知道他们说的锄草是什么意思吗?”
客厅的小窗户是歪着的,陈声歪了下脑袋,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正着透过窗看到外面。
刺骨的寒意被雨水带起,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让原本冰冷的身体变得僵硬,动作受限。
没有温度的手被忽然握住,明明双方的手都十分冰冷,却有种莫名的暖意让手渐渐回温。
陈声没有挣脱,任由对方握着。
“滋啦”一声,闪电劈过半边天空,白光闪现,照亮了少年黑发下精致却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他缓缓站直身体,微微敛眸,依旧是那副无害温顺的模样,语气轻柔地说出两个字:“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3=
第4章 鬼妻4
手指被握紧,力道有些大,陈声蹙眉,听见对方似调笑一般:“公鸡叨你一口,你拔它几根毛,这些人这样对你,你想怎么处理?”
懒洋洋的嗓音像是随口一问,陈声没有给出回答。
“咚咚咚。”身后响起敲门声,随即是小心翼翼地一句话,“还有人吗?什么杀人?”
陈声转过身,那门上的锁很大,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
许惊问:“她们走了吗?”
“走了。”陈声说。
“你出去看到了什么?我们有几率跑吗?对了,我叫许惊,你叫什么?”一听苗美菊和村长走了,许惊立刻站起身,靠着门兴奋道。
空气越发冻手,陈声没办法再站下去。
他说:“陈声。只要在这里没有几率跑。”
许惊一怔,哀怨地拍了一下门,无语吐槽:“这什么破游戏,第一关就这么难,这些NPC还不喜欢我。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
呼出的气都是凉的,陈声快步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冰冷的身体,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
发现没用后,他出去开始寻找衣服。
一层没有衣服,二层的房间都是空的,三层有一间储物室和一间卧室。
杂物间的门推不开,陈声透过窗户看向里面。
全是工具,少数锋利,多数钝的倒是都染了血,这样都没有丢,一看就知道主人有特殊癖好。
陈声转身走到对面卧室,衣柜里放着还算干净整洁的衣服。
他拿起一套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雾气缭绕中,门外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就不怕我看?”
陈声没理他。
“我才是你未来先生。雨儿,知道吗?”
陈声动作一顿,语气经过水声的氤氲,有些软:“知道了。你说柳伞树把我卖给你了,那另一个也包括?”
似乎是对他主动问自己比较开心,男人嗓音愉悦:“不,就你一个,我比较喜欢你。”
陈声应下一句,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找不到吹风机,只能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还算完整的镜子上满是雾气,陈声一点点擦掉,对着镜子里的脸仔细端详很久,才走出卫生间。
灰蒙蒙的窗外雨水不断,夜色很快降临,因为没吃饭的原因,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
陈声刚走进厨房,翻出两个包子,就听见外面“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已经小下来的雨声中格外沉闷。
他将包子放好,走出厨房。
客厅大门敞开,地板上留下了清晰的水痕,一路往前,最终消失在他的房间门口。
陈声推开门,打开灯,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他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卧室里空荡荡的,卫生间的门紧闭,里面响起了因紧张而无比乱的呼吸声。
陈声没推开门,只是碰了一下,里面的人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厉声尖叫起来:“我就是躲一下,你告发我的话,我就杀了你,我跟你们这群神经病同归于尽。”
“都是疯子,疯子,别让我找到机会反杀。”
他咒骂了许多,其中还夹杂着游戏这个词,听着跟精神失常了一样。
陈声这才推开门。
对方衣服烂到遮不住身体,一手扶着马桶储水箱,一手拿着一块没什么用的石头,头发混着血和泥土,脸色白得吓人,正大喘着气,一副紧绷,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血顺着他受伤的腿流下,染红了地板,味道充斥着卫生间,有些难闻。
站在门口的少年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白皙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亮无暇,再加上他面对人时太过平静的态度,像是不真实存在般。
“是你。”看到陈声,对方猛地松了一口气,直接上来抓住他的手,激动到舌头快打结,“我啊,我见过你,之前一起被拐进来的,我们都是突然来这个游戏世界的。你还记得吧?不记得也没关系,你现在跟我一起逃。”
陈声扯出自己的手,清洗干净上面的泥水,目光落在他不断颤抖的腿上:“不用了。”
“你不逃?你难道真的要嫁给一个死人?”想不通他怎么会不想逃,解玖愤怒无比地说,“这个游戏神经变态,直接把我拉进来,我还要工作挣钱呢,我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通关通个屁,我都要死了。拉谁不好,拉我进来干什么……”
他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反而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氛围中冷静下来,再次去拉陈声的手,只是这次才刚碰到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狠狠甩开。
指尖微微发麻,解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从没动过的陈声,混乱的脑海不断闪现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惊恐地叫出声:“闹鬼了!你房间有鬼!这你都不跑?你不怕鬼吗?”
陈声没理他,走出卫生间,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冰凉的身体,精致的面容虽然看着乖巧温顺,但眼里却无任何一点波澜,静得可怕。
解玖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村子死了好多人,都是村民杀得,现在还有鬼,咱们趁着他们现在开会的开会,抓人的抓人,赶紧跑。”
陈声扭头看向窗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村子有多大吗?”
解玖一愣,无措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