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你要打两份工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黑熊精白了白骨夫人一眼,知道她嘴向来毒,也就不理会她,闷闷地向前走。
他们都是新的五百年为取经人设置的磨难,那熊山君跟他都占了一个熊字,实际上,二者都是他!
熊山君就是黑熊精的马甲。
真羡慕那些遇不到“行者牌”的妖怪,不用挨打还能天天吃素,真是天大的好事!
唉,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要打两份工。
算了,这五百年干好的话,观音菩萨就认命我为珞珈山守山大神,也算修成了正果,有了编制,去天庭享福,比那些野生妖精们可强多了!
罢了,就当过去露露脸。
虽说现在宣扬“取电子真经,拜赛博佛祖”,并且太上老君为取经人设置了新的九九八十一难,但这些妖怪依旧要尽职尽责地打工。
在《西游记》中,寅将军本是一只虎精,因唐僧急于取经,起早赶路,落入了寅将军的陷阱,两个仆从被寅将军,熊山君,特处士给吃了,后来还是太白金星搭救,唐僧才逃离虎穴。
而原本的设定中,太白金星今晚就会与“圣僧牌”的人相识,只不过如今圣僧牌的人是砚无归,太白金星敢不敢来就不知道了。
天庭之中,太白金星鹤发童颜,悠然行走在仙境之中,好不自在。
等会就要下去见本次的取经人了,要不先去老君那讨几颗丹药,毕竟我这边也没什么好送的。
太白金星嘀嘀咕咕着,快要走到太上老君的府邸前,就看到里面飞出了两朵金色祥云,小玉帝和太上老君飞走了,方向是西方无上福地。
太白金星一愣。
什么事情这么忙?
他皱着眉头走进了府邸之中,他与太上老君关系甚好,拿几颗丹药很正常,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了倒塌的炼丹炉以及一地未炼成的丹药。
这是被抢劫了吗?
太白金星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随后就感觉后背一凉,鸡皮疙瘩顿起。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不成是取经人出事了?
迎着清霜,看着明月,晚风吹数十里……
砚无归站在阳台上,手握漆黑的巨镰别在身后,冷眸扫过眼前的妖怪。
正是寅将军。
比起后期神通广大的妖怪,寅将军也不过是一只虎精,本事不大,但面目凶恶,只见他:
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
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
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
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
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
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
好一只虎精。
“小的们,今天就打牙祭解解馋!抓几个活人吃!”
寅将军双臂一挥,只见狂风滚滚,涌出五六十只妖邪,就要冲上去抓人。
在八十一层“诅咒”中,有这么一条——
【爱他的人会残忍地死在他的面前。】
如今只有安拾音宠爱罗言。
因此,寅将军收到命令,此次前来就是要捉走安拾音。
只不过,他表面上说着抓几个活人吃,实际上他根本不会吃,只是把活人抓起来,然后到时间了就放出去,但是要让罗言以为安拾音已经死了。
现在妖怪圈子里流行吃素!谁还生吃活人肉的话,会被别的妖怪笑话的!
寅将军打了个哈欠,他白天约特处士,一只牛精,以及一些妖怪打了一天的牌,到了晚上困了,却不能睡,只能强撑着过来干活。
唉,想回去打牌,不想工作。
等会太白金星大人来了,得讨点丹药,最近感觉腰子不太行了,打牌都把把输。
寅将军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就看到了不远处砚无归昂首看着他,红瞳在月光之下更加诡异,轻柔的月光将他的身影包裹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黑镰把手端的白骨,分明只是慵懒站在那,身子微微靠着墙,就让寅将军感到巨大的危险。
不对劲!很不对劲!
现在这个时间,行者牌应该还没有出现的啊!这个人哪来的?
也不怪寅将军认错,毕竟谁家圣僧牌的人拿着那么大个黑镰啊!
难不成这五百年的取经人提前出现了?可太白金星老板没说啊!
真是要了虎命。
“你是?”
寅将军摆摆手,身后狂风停止,那五六十只妖邪也就乖乖围绕着寅将军绕圈圈,他警惕地看着砚无归,眼神中暗藏着杀意。
“废话少说,速来找死。”
砚无归清隽的眉目没有一丝感情,眼底深邃,他微微侧身,勾勒出好看清晰的棱角,语气是事不关己一般的淡然,偏偏说的是嚣张无比的话。
寅将军气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这行者虽强,但现在的行者可不强!
怎么和你虎爷爷说话呢!
“小的们——”
那句“上”还没有说完,砚无归就已经动手了,他敏捷地踏在了阳台栏杆的上面,足尖用力,整个人“弹射”了出去,手持黑镰,冲向寅将军。
那些妖邪团团围住了砚无归,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砚无归手腕一转,一道半弧银刃在空中出现,那些妖邪就全数化作了黑烟消失在了空中。
寅将军一怔,没想到砚无归有这么强的本事,当即就慌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跑,毕竟他这些年不是打牌,就是和其他山头的妖怪们扮成人类去蹦迪,本来实力就不怎么强,现在更别提了。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么强的行者牌啊!
太白老板也没说啊!
寅将军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但如果不完成任务,他就没有仙力,不能变成人形去人间享乐。
想到这一点,寅将军神色一狠,从后背上取下大刀,猛然发力,双臂抡着那大刀,虎虎生风,直击砚无归要害。
就算寅将军的本领不算高,这一招也足够将一个凡人的头盖骨削开。
砚无归现在在空中,避无可避,眼看着那大刀就要将砚无归劈成两瓣,黑镰送葬底部的白骨骨链被砚无归操控着飞出,缠绕住了那大刀,寅将军用力一拽,纹丝不动,砚无归只轻轻一拽,大刀就被甩飞了出去。
砚无归稳稳落地。
糟糕,是个高手!
寅将军虽然心里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话,但那黑镰已经朝他杀来了,根本来不及多说,黑镰把手很长,寅将军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砚无归手腕一转,就看到眼前的寅将军身子一晃,陡然矮了一截,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嚎道:
“行者饶命!”
砚无归的黑镰刀刃刚刚在寅将军的头顶上掠过,掠下了一些毛发,原本威风凛凛的寅将军就这么变成了秃子。
砚无归本来就觉得自己是“行者牌”,因此,他听到这话,倒是很给面子地没有立刻杀掉寅将军。
寅将军用余光看了看泛着寒光的刀刃,喉结一动,颤声说道:
“杀了妖邪就不能杀我了哦。”
砚无归饶有兴趣地嘴角微扬,不言语,冷冰冰的气氛让寅将军更害怕了。
“打个商量,先别杀我行吗。”
老板!老板你快来啊!这次的行者会杀人啊!
虎虎我啊,要一命呜呼了!
寅将军欲哭无泪,他接下来的剧本还没演呢,就卡在这里。
原本的剧本如下:寅将军掳走安拾音,随后黑熊精披着熊山君的马甲出现,与牛精特处士一起生食人肉,只不过现在天庭严惩这种乱吃人的现象,所以只要随意布置个幻境,让取经人看到就可以了。
再然后,就是太白金星来救场,取经人度过一难。
但现在,寅将军求爷爷告奶奶盼着太白金星来救他虎命,哪里还想着什么剧本?
这行者就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如今的行者应该还小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历代行者用刀枪剑戟棍的都有,还是第一次出现用镰的。
寅将军瑟瑟发抖,心里骂骂咧咧。
而这时,其余两位“演员”也来到了此处,正是熊山君与特处士,他们二妖刚想看寅将军是否准备好了,台词都要念出来了,就看到寅将军跪在地上,被一把泛着寒光的黑镰抵着脖子。
二妖:???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特处士刚想喊“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就被熊山君一把捂住了嘴,险些就说出来了。
熊山君的真实身份是那黑熊精,家里祖祖辈辈那可都是在观音菩萨座下做事的,当然比这些小妖见识广。
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熊山君连忙将特处士拉了回来,却不料砚无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向着那边看去。
砚无归明明什么都没做,熊山君却觉得整只妖都处在一片空旷的田野,正被一只黑黝黝的枪口瞄准着。
不对劲!
熊山君心中警铃大作,用身后斗篷将特处士遮住,随后一阵黑风刮过,二妖就消失了。
竟是就这么跑了。
若是寅将军知道了——知道了也没用,他又打不过熊山君。
砚无归看向了那边,停顿了一会,就收回了眼神。
刚刚好像看到那个会抢袈裟的小黑胖子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袈裟呢。
不去理会逃走的二妖,砚无归将黑镰收回武器项链,才蹲下对着寅将军说道:
“你就当作你已经捉了人了,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但寅将军觉得他如果说不可以,下一秒虎命不保,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自己点头慢了就再也点不了头了。
寅将军身材很高大,虎头人身,就衬得砚无归格外“渺小”,砚无归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以及寅将军一脸的生无可恋,就让这幅画面更加有趣了。
见寅将军同意之后,砚无归就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刚才那一切都没吵到屋子里的二人。
砚无归脚步无声,走到了罗言的小床旁,看着乖乖睡觉的罗言,脑海中升起一个问号。
这次的任务,怎么那么像养崽啊。
还是个养成系?
还是婴儿的罗言冥冥之中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睡眼惺忪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前空无一人,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婴语”,就继续睡觉了。
而此时,屋外。
忽见一老叟,手持拄杖而来,正是化作凡人的太白金星。
下凡之后,他定睛一看,就看到寅将军面上愁容不展开,一愣:
“怎么丧着个脸?”
见太白金星终于来了,寅将军喜极而泣,就差扑上去抱住太白金星的大腿哭诉了,但想起砚无归的警告,还是决定闭嘴。
他还不想被扣工资。
“老板,我们这边流程已经走完了,就不劳您费心了。”
时代在进步,天庭也在变化,太白金星被叫做“老板”也丝毫没有怪异的感觉。
闻言,太白金星眉头一蹙,恢复了那仙气飘飘,鹤发童颜的模样,怪罪道:
“不是让你拖住那取经人吗,不然我怎么在他们面前刷脸。”
听到这话,寅将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拖住?我差点就用我的老命拖住了。
90名加更一章(?′ω`? )
第166章 吾乃西天太白星
寅将军不敢多说,怕多说多错,干脆就说自己怕吓着那取经人,被太白金星白了一眼。
“取经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怎会被你吓到?”
寅将军:……
您说得没错,但我被吓到了。
寅将军含糊地恭维了一下,太白金星最受这套了,当即就不生气了,挥挥手让寅将军离开,寅将军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跑了。
现在的取经人真可怕,我还是回去打牌吧。
太白金星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在“圣僧牌”面前刷脸的机会,当即吹了一口仙气,那仙气就顺着窗户进入了砚无归的梦里。
砚无归这时已经睡了,只不过就算他睡着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依旧有一大堆,那仙气历经波折,好不容易才进入了砚无归的梦中。
白茫茫一处世界,砚无归一愣。
又做梦了?
却只见一老叟对着砚无归微微笑道:
“今日度汝过劫难,来日早登西天。”
说罢,那老叟就化作了一阵清风,踏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只见风飘飘遗下一张简帖,书上四句颂子。
颂子云: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抱怨经。
砚无归方才看到第二句,纯白的天空就塌陷了,那仙气被迫消散,砚无归沉沉睡去。
当然,第二天,砚无归就将做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砚无归:不重要。
安拾音早早起床,看了看罗言之后就安心去准备吃食。
“说来也怪,这猫和这孩子一晚上居然不哭不闹。”
安拾音疑惑了一瞬,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毕竟是好事。
她给罗言泡了奶粉,动作轻柔抱起了他,罗言乖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婴儿,一双白嫩的小手抱着奶瓶,泉水般澄澈的双眸里含着亮光,让安拾音更加疼爱他。
另外,安拾音觉得砚无归这只黑猫是有“灵性”的,因此,就把他当成家里的第三口人对待,甚至用新买的可爱小盘子给砚无归夹了块牛排。
吃完饭后,砚无归一跃跳到了阳台上,侧头回望。
就在这时,时间流速陡然加快,春去秋来,无数的身影在砚无归眼前掠过,交织成了一道华丽的银幕,最后银幕陡然落下,瞬间的视觉落差让砚无归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屋子里的一些装饰已然改变,电视机换了一个新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那些婴儿的玩具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房门一响,安拾音从卧室走了出来,已然是比之前苍老了几岁。
“言言,妈妈有些事先走了。”
安拾音的脚步匆匆,在听到一声回复之后,她又连忙说道:
“妈妈冰箱里放了蛋糕,饿了记得吃,要照顾好桑葚啊。”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桑葚,没错,这个就是安拾音给砚无归起的名字,就在刚刚,时间流速加快,过去了五年。
安拾音走后,一个小男孩就走到了客厅,长相绝对是能当童星的存在,只不过冷着一张脸,只有看到安拾音和砚无归的时候会稍微笑笑。
正是气运之子——罗言。
罗言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而且从来不哭不闹,这些年也没让安拾音操心,唯独让安拾音操心的就是不愿意去幼儿园,为此,安拾音买了很多书想在家教罗言,结果发现罗言学什么都很快,也就放宽心了。
就算罗言不是亲生的,安拾音这些年也尽量给他最好的一切,只要罗言开心快乐就好。
罗言警惕地扫了一眼门,安拾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才将怀中的书放回了书架。
这些书他早就看懂了,怕说出来让安拾音大惊小怪,罗言就每天都装,尽管如此,表现出来的天赋也远超同龄的小孩。
罗言不是神童,他也不觉得自己是神童。
他轻叹一声,来到窗边,一把将阳台上的黑猫抱起,冷冰冰的脸上难得出现温柔的笑容。
罗言温柔地用手抚摸着黑猫的毛发,这些年来,黑猫就好像伙伴一样陪着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尽管这些年砚无归的意识不在黑猫体内,但黑猫仍旧复刻着砚无归之前的行为,才没有出差错。
也不怪砚无归一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圣僧牌,着实是罗言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行者牌,才没有让砚无归多想。
罗言将黑猫举起来,血色的瞳孔在日光的照射下犹如红宝石一般澄澈。
总觉得今天的桑葚不太一样。
五年前,在砚无归威慑过寅将军,并且吓跑了熊山君和特处士之后,妖精圈子里就流传着这么一条消息——今年的取经人可比往年强多了!
因此,那些剧本里要挨打的妖怪们每天愁眉苦脸的。
一声略显清脆的声音传来,罗言抱着猫抬眸看去,就发现自己家的窗户被石头砸了,但因为质量好,没碎掉。
他走到了窗边向下看去,就看到下面就一个手握着奥特曼玩具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泥巴。
见罗言看他,那小男孩也没有收手,而是变本加厉拿起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就朝着阳台砸去。
安拾音家在二楼,小孩子还是能扔得上来的。
石头又砸在了玻璃上,小孩子笑着骂道:
“野猫!野猫!打死你!”
罗言看了看怀里的猫,瞬间明悟,原来这个小孩是想砸砚无归。
砚无归耷拉着猫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应该就是那个第二层的人。
【他这辈子都玩不到奥特曼玩具】
这是当初小男孩给罗言的苦难,但罗言现在连高阶魔方都能随意破解,怎么可能贪恋奥特曼玩具?
因此,砚无归没把这个苦难看在眼里。
罗言眉头难得皱起,在砚无归没注意到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红光,但很快消失。
他检查了一下砚无归身上有没有伤口,确认没受伤之后才放心。
哪来的小孩子。
罗言本不想理会,他刚要抱着砚无归去卧室休息,就听到身后再次传来了石头砸玻璃的声音,而且伴随着小男孩尖锐刺耳的声音:
“野猫!我砸死你!出来!”
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一是手指甲划黑板,二就是小孩子的尖叫声,偏偏这尖叫声还持续不断。
现在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口成脏,最后更是涉及了安拾音,用恶毒的言语诅咒砚无归。
罗言眼神逐渐阴冷,打开房门,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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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争吵(感谢打赏!)
罗言好歹是“行者牌”,脾气怎么可能会好,他平常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但那小孩的确是欺人太甚,罗言可不是没脾气了,当即就抱着砚无归下了楼。
由于他平常和同龄小孩没什么话题,只和砚无归玩,因此,小区里的孩子都不怎么认识他。
那小孩看到罗言手里的砚无归,更是拿起石头砸向他,罗言想护住砚无归,却不料那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手上,蹭破皮流了血。
罗言摔倒在地上,他现在还小,不到“行者拜师”的这个阶段。
“你是这家的野杂种?”
男孩轻蔑说道,一边说一边笑,还用石头继续砸罗言。
罗言忍着怒气说道:
“凭什么砸我的猫!”
“黑猫晦气!你也晦气!我妈妈都说了,住在你家的就是小野种!”
安拾音抱了个孩子回来这件事情,小区里很多人都知道,安拾音不想让那些碎嘴子说的话被罗言听到,但又不能让孩子一直在屋子里闷着,为此还发愁过很久。
罗言摔倒之后,万幸没磕到石头,只是干净的衣服上面沾染了很多灰尘,变得灰扑扑的。
“你妈妈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你是捡来的小杂种!”
事实上,罗言天生聪慧,那些流言蜚语他也听了一些,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的。
但那又如何呢?罗言并不认为血缘关系很重要,压根不在乎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从小到大只在乎安拾音和黑猫“桑葚”。
但罗言可以接受旁人对他的辱骂,却接受不了这个小孩谩骂安拾音,当即就怒上心头,将砚无归放到一边之后就起身,和那小男孩扭打在一起。
行者牌的罗言身体素质自然不会差,就算比那个小男孩年纪小一些,也没有落了下风,一拳打在了小男孩的脸上,当即这个熊孩子就哭出声。
二人很快就引起了小区一些人的注意,连忙赶来将两个小孩扯开,小男孩鼻青脸肿,罗言也没好到哪去,滚得满身是土,脸上也被指甲划了一道血痕。
“你再敢骂我妈,我打死你!”
罗言咬牙切齿说道,那小男孩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若不是有大人拉着他,非得上去继续打他一顿。
“哼。”
罗言冷哼一声。
“浩浩!”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尖叫着冲了过来,心疼地抱住了那个叫浩浩的小男孩,检查他有没有出事。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女子转头看向罗言,砚无归认得她,正是五年前冷嘲热讽安拾音的那个女人。
没想到这个第五十一层的女人是第二层孩子的母亲。
女子横眉倒眼瞪着罗言,气得脸色铁青,眼底似乎要喷出炙热的烈火来,冲上前去就想给罗言一巴掌,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臂。
女子咬牙切齿扭头看去,竟是安拾音回来了。
安拾音走到半路,才发现忘记带手机,就连忙回来,结果就看到这里乌泱泱堆了一大群人,走近一看,那女人竟是想打罗言!
安拾音宝贝罗言都来不及,平常根本舍不得打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罗言挨打,当即抓住了女人的手。
“那是我孩子!你敢!”
安拾音骂道。
这个女人是两年前搬来小区的,安拾音当时认出这女人就是说风凉话的那人,就从不搭理她,而女人也认出了安拾音,偶尔阴阳怪气两句,只不过两家人不在一栋楼,没想到今天撞上了。
“你孩子?”
刻薄女人冷笑一声。
“原来这个就是你捡的那个野杂种,呸,晦气!我怎么就跟你在一个小区。”
女人满脸嘲讽看着安拾音,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这个杂种打了我儿子,今天不给我磕头道歉赔礼,那这事就不算完!”
她声音尖锐,又蛮横无理,引得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但那小男孩一直嚎个不停,惹人心烦,再加上罗言尽管脸上都破相了,仍旧是沉默地站在那,让人心疼,围观群众自然有些不喜那对母子。
“别闹!闹什么!”
见女子还想胡搅蛮缠,保安呵斥道。
“我闹?你看看那个小杂种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女子声音尖锐,让保安都忍不住眉头皱起。
安拾音连忙来到罗言身边,看到罗言身上的伤口和血痕,罗言还没哭,安拾音倒是眼眶先红了。
她宝贝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另一边,那女子还在喋喋不休骂着,好像她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妈,你别哭,是他先打桑葚的。”
安拾音用手指抹掉眼泪,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砚无归化作的黑猫去哪了,但现在也没空去管砚无归。
就算罗言不解释,安拾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先动的手。
闻言,一些吃瓜群众的议论声更大了,这些人可不怕那刻薄女子,纷纷谴责她,饶是女子脸皮厚,也气得青筋暴起,指着安拾音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