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尝了尝奶茶的味道,眼睛一亮,鲜奶浓郁的奶香,茶叶清雅的淡香,还有甜腻的焦糖味道混合,居然不仅一点也不突兀,反而醇香甘甜,一点儿也不腻人。
宁景微微一笑,让他们将西米放进去,接过一碗奶茶,喝了一口,果然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他笑道:“此就是,珍珠奶茶。”
苏悯同样得了一碗,尝了一口就被吸引住,没忍住一口喝完,赞道:“果然味美,似茶非茶,似奶非奶,香浓醇厚,甜而不腻,里面的佐料颗颗晶莹圆润,口感奇特,不愧珍珠奶茶之名!”
“善!”
奶茶如此成功,苏悯不由对另一件名为“蛋糕”的点心更为期待。
蛋糕就复杂一些,材料倒不复杂,主要是没有现代便利的工具,只能手动的话比较废人。
古代没有低筋面粉,只能普通面粉和玉米粉混合使用,替代一下。
第一次做,宁景也不保证成功,让他们用四个鸡蛋试着做一下。
蛋清蛋黄分离,蛋黄加入奶、油、白糖、面粉,大厨开始搅拌,同时蛋清加入醋和白糖,接着就拿出宁景特意让他们制作的竹制搅拌器,开始疯狂打发蛋清。
大厨和助手忙着,宁景和苏悯坐在一旁喝奶茶聊天,宁景还顺便问苏悯要一些带回去,想给夫郎尝尝鲜,这种小玩意,想来他会喜欢。
过了好一会,大厨来询问宁景意见,宁景检查了一下,蛋黄搅拌的很好,蛋清就糟心,搅拌的人手酸,不过也开始变得发白绵密,呈现出奶油的雏形。
不过宁景还没有想做奶油蛋糕,先把蛋糕整出来,加不加奶油之后再说。
等都打发好,他让大厨将蛋黄倒入蛋清里面,缓缓拌匀,不能搅拌,等蛋清蛋黄互相融合,就拿出让他们准备好的铁制模具,刷上一层油,倒入,放上蒸笼开蒸。
随着时间过去,一阵阵浓郁的蛋香味飘出,还带着股奶香。
苏悯叹道:“没想到一个鸡蛋分开还能做出这般花样来,苏某倒长见识了,迫不及待想尝尝味道。”
宁景一笑,道:“蛋糕不仅能做点心,也能当早饭食用,营养丰富,吃着健康。”
没一会儿,蒸笼打开,一股热气后就是浓郁至极的蛋香,白雾散去,就见铁盒子里装着一块金黄色糕体,看着蓬松柔软,绵密细腻。
大厨将蛋糕搬到桌子上,所有人围过去。大厨压了压蛋糕,发现入指像棉花一样柔软,微微有些弹力,触感细腻如女子肌肤。
他做糕点这么多年,自认也有几分绝活,还没见过这样的糕点,材料还那么简单,做工也不复杂,也不知是何人发明出这么个东西。
切开蛋糕,各人都分了一块,开始品尝。
宁景心下有些感慨,身在异地见到熟悉的东西,都难免怀念唏嘘,也只有在这等时刻,他更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前世的一切,这具身体里是一具来自华夏的灵魂。
他吃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做得很成功。
“妙!妙!”苏悯目露奇光,连连称赞,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互相发表品尝后的看法。
自此,宁景的教学结束,苏悯也代表听风楼接纳他的建议,双方签了契书,以后每隔一个月宁景就来取一次卖出蛋糕奶茶的分成。
但宁景知道,这分成不是那么好拿,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奶茶蛋糕以后会火爆到何种程度,能卖出多少,所以现在才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等到日后销量起来,他得到的分成将是惊人的数目,到时难免有人会在这里面做手脚,可能还会做做样子给你一点银子,但不可能真的按照合约来给,毕竟人家卖了多少份,宁景不可能知道。
宁景也不奢望人家都如言全部给他,能给他大部分就不错了,而想一直维持这份合约,他必须也得拿出有分量的身份地位,这些就得靠他自己去争取。
和苏悯告辞,宁景便回来找柳静秋,他们在城里耽搁了一夜,也是时候回去。
昨晚听书完了后,宁景就找苏悯要来白蛇传话本的副本,给了柳静秋,早上他出去谈生意,柳静秋就自己在院子里看,等宁景。
宁景回来也没有光着手,这会儿大厨做了不少奶茶和蛋糕出来,还试图创造新花样,他就提了一桶奶茶和一大块蛋糕走,还打包了一份鲜奶。
他是真的没客气,说提一桶就真是一桶,准备带回去给宁何氏尝尝,顺便给村子里交好的几户人家送去。
柳静秋看到他带回来的东西也是新奇,尝过后眼睛都亮了,腮帮子鼓鼓的,好吃的说不出夸奖的话。
他喝了一口奶茶,眨眨眼,看着宁景道:“奶茶好好喝。”
宁景觉得他眼睛里有光,布灵布灵的,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喜欢就好,以后听风楼会做这个,你想吃的话就自己来城里买,若是不想进城,拜托相途叔带也行。”
柳静秋有些迟疑,道:“会不会很贵……”这样美味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哪是他农家哥儿消费得起的。
宁景想了想,道:“那以后每个月我多给你十两银子,算作你的零嘴钱了。”
顿时,柳静秋瞪大了眼睛。
下午在听风楼用了饭,瞅着时间差不多,宁景带柳静秋回了昨天去的布庄,巧的是接待他的还是昨儿那个侍从。
“客官,还是来看布料么?”侍从笑眯眯道,态度十分恭谦有礼。
宁景今天带足了银子,底气那是不同昨日,直接指了墙上挂着的两套成衣,道:“这两件取下来。”
他回头给懵逼的柳静秋道:“我觉得这两件适合你,你喜不喜欢?要不再看看还喜欢哪件?”
柳静秋有些手足无措,蹙起眉道:“成衣价格不菲,夫君,我可买了料子回去做……”
侍从见好不容易到手的单子好像要飞了,连忙凑过来道:“这哪能一样呢?这位贵君,夫君给您买衣服那是疼爱您啊,不仅是这衣服衬您,更是对您一片珍爱之心,您想想自己一针一线绣起来多费劲,多伤眼睛!而我们这凌水霓衣都是技艺精湛的绣娘秀的,这个针脚,这个花纹,您整个平遥城找不出第二家能比的!尤其是这款式,是我们东家亲自抄手设计,以往我东家做出来的衣服,买回去穿的夫人贵君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侍从说的天花乱坠,柳静秋还是拧着眉,这些衣服太过华贵,若他是嫁到城里的哥儿,穿穿也无妨,但他是宁家夫郎,平日里还要下田劳作,虽然现在宁何氏不再故意刁难他,挑他的毛病,但要是敢在家里穿成这样,肯定会被责骂。
而且这样的衣服穿在村子里,也会被人说的闲话。
他摇摇头,回眸看宁景,道:“谢谢夫君好意,这些衣服静秋穿不上。”
宁景听出他的意思,也想到自己只看到这衣服适合柳静秋,但没想到这衣服确实不适合在村里穿,光说那飘摇仙气的衣摆,拖在乡下的泥地里便分外可
他想了想,对侍从道:“便拿那件凌水霓衣吧,麻烦看看尺寸需不需要改,好了的话给我包起来。”
侍从本来以为这单泡汤了,有些丧气,此时闻言立刻动起来,麻溜取下衣服,他经验老道,一看就知柳静秋身材修长匀称,穿这衣服刚刚好,道:“正正合适呢,这衣服真就是为贵君量身定做的!”
柳静秋不解的看着宁景,有些急道:“夫君,何必费这个银子?”
宁景笑了笑,道:“平时虽然穿不着,但下个月你随我来城里游玩,不就可以穿上了么?”
“啊?”
“以后我每个月回来,都带你出来玩一趟,如何?”
第26章 二舅表哥
宁景二人提着大桶小包回来时已经天黑,在车上宁景就分了一些奶茶给其他人喝,还差人特意送了两份蛋糕奶茶去品佳楼给李坤和张掌柜。
他从不吝啬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毕竟多条人脉多条路,遇事的时候多个人给自己说话也是好的。
但要知升米恩斗米仇,可以对人好,但要有个度,不能让人把自己当成好占便宜的软柿子欺负。
宁景对身边大部分人的好都是随意而为,除非个别人未来能带给他极大反馈,他才会用心维系这份关系,比如冉书同。
才进院子,三只小奶狗就汪汪汪跑过来,宁景看向它们发现一只只脏兮兮的,尤其是小白最明显,本来雪白的皮毛不知沾了什么,一块块脏污,还有一股臭味。
小奶狗殷切的贴着他们,小肚子扁扁的,再看那碎碗里面干干净净,显然都饿坏了。
宁景知道宁何氏是不愿养狗的,指望她好好喂根本不可能。
柳静秋有些心疼的看着小狗,可惜手里拎着东西,不好摸它们。
房间里的宁何氏听到动静,连忙迎出来,帮宁景提了东西进去,笑呵呵道:“娘已经煮好饭菜了,琢磨你们快回来了,来来来,把东西放下先吃饭。”
宁景嗯了一声,道:“娘,我拜托您喂小狗,您没有喂么?”
宁何氏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又有些不耐,道:“喂了啊,这狗做人得很,昨晚给它吃汤泡饭还不吃,早上就没有给它换,你看现在不都吃了?所以说这狗就不能惯着,饿饿什么都吃。”
宁景面无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宁何氏这种人,不能指望她有太多改变,她现在对柳静秋都是因着一盒莫须有的银子才有好脸色,更何况几只吃白饭的小奶狗。
除非发生巨变才能让她有质的改变。
宁景心里有些盘算,但还没有头绪,便只能先放着,以后再琢磨。
将奶茶和蛋糕拿给宁何氏尝,果然让她大吃一惊,眼睛冒光,连吃几块蛋糕,吃噎着了就大喝一口奶茶,她有心夸赞,但奈何没文化,只能大呼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和这两种美味一比,她做的饭菜就显得很没滋没味,索性随便吃了点饭,又吃了蛋糕喝奶茶对付了过去。
宁景让宁何氏给她交好的几家人都送点去,宁何氏一脸肉疼,不甘道:“这么好的东西,给余姐儿送点去还行,给其他人家我可舍不得!”
宁景只能摇摇头,解释道:“这些东西不趁新鲜吃,明天早上就馊了,到时候只能给猪吃,您现在送去还能去显摆显摆不是?这可是从城里听风楼带回来的零嘴。”
宁何氏一听,确实如此,而且这次她送了这么好的东西去,下次他们家吃好的可不能忘了她家,不然她就上门闹去!
这样一想,她就乐颠颠拿了碗出来装,准备一家送去一点,给她手帕交的装的格外多。
去窜门前,宁何氏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景儿,昨儿你走后柳和宜母子过来了一趟,说找你有事商量,我问她什么事,她还不说,要等你回来当面说,遮遮掩掩也不知道想干啥。”
听闻此言,一直默不作声收拾碗筷的柳静秋抬了下头,眸中暗光一闪,但他没有当宁何氏面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
“哦,对了,还有今儿早上你二舅来了家里一趟,把你昨天让人带回来的包裹拿走了,我看里面就一些点心,就让他拿回去了,你二舅家也不容易……”
宁何氏说起自己娘家的哥哥,也是絮絮叨叨了好一会,长吁短叹,俨然一副心疼娘家的模样。
宁景父亲曾是从外地迁入和安村,没有什么亲戚,但他自己有几分本事,还读过书,把家经营的不错,但他走后,宁何氏独自拉扯宁景,没有长辈帮衬。
她自己的娘家在邻村,也是个贫困户,有三个兄弟一个哥儿弟弟还有她这个大姐,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不然也不会把她嫁给当时刚迁入和安村没多久的宁父,就为了两袋米和一锭银子。
宁父在的时候,家里光景好,宁何氏就时常接济娘家,宁父也没说什么,后来家里没了顶梁柱,宁何氏独自带着宁景,特别困难时也回娘家求助过,但次次无功而返,之后联系就慢慢淡了,除了过年回去一趟,平时根本没有交集。
“哦,二舅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宁景淡淡道,他看过张掌柜送的东西,都是酒楼的点心,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也便送了。
宁何氏道:“你二舅家只有一个儿子,你表哥知道吧?都二十二了,还没有娶到媳妇,明明长得也是不差,人也老实,可就是没有姑娘哥儿看上,真是把你二舅给愁死了!他村里姑娘没眼光,你二舅就琢磨让娘帮忙牵个线,看看咱们村还有适合的人没。”
宁景眉头微皱,在他记忆里这个表哥可没有宁何氏说的那样好,说长得不差也就平平无奇,五官没有太大缺陷,气质还有点猥琐阴郁,不招人喜欢。小时候这人没少欺负原主,因为原主长得好,讨人喜欢,他就刻意使阴招让原主出丑,在宁家困难的时候,去二舅家寻帮助,这人还围着原主唱唱跳跳,骂他要饭的上门咯。
后来虽然没有交集了,但也听说过这人品行不太好,懒惰成性,喜欢小偷小摸,也难怪自己村没人愿意嫁,只能找到别的村里来。
宁景道:“娘,您帮他介绍可以,但不能闭着眼睛夸他好,骗人家姑娘哥儿,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您还得负这个责任。”
宁何氏不满道:“这有什么,你表哥也不是什么坏人,人姑娘嫁过去自然就知道他的好,就算后悔,嫁都嫁过去了,后悔也晚了。”
这话忒是阴损,柳静秋脸上都闪过怒意,眉头蹙起。
宁景却是一呵,笑了,眼底幽深似寒潭,淡声道:“对,后悔是晚了,到时候大不了上门骂您几句,连带着您儿子我也被骂,您真是为娘家侄儿着想,连儿子名誉都不顾了。”
这话说的宁何氏一窒,有些羞恼,跺了跺脚,道:“我帮帮娘家侄儿怎么了,怎么就对不起你了!”她说着,也有些心虚气短,讷讷说不出话,便丢下一句去给人送东西就离开了。
等她出了门,柳静秋就过来拉住宁景,皱眉道:“夫君,不能让娘这样做!”
这样无疑是骗了姑娘哥儿的一生,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呢?
听他们言说,柳静秋都知道这个表哥不是什么好人,若真有人被哄骗嫁过去,那就是被毁了一辈子。
而且这事是宁何氏做媒,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记恨他们,本来宁家就有些被村里人排挤,再发生这样的事,关系只会更差,在村里无地可容。
宁景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夫郎放心,我不会让娘做这种事。”
大不了到时候提前把这表哥的为人事迹传播出去,让各家未婚姑娘哥儿都提个醒,要是再不清醒,就不能怪他们了。
柳静秋得他承诺,也安心下来,连他也未察觉,短短两个月,他已经对宁景产生了信任。
他想起柳和宜母子上门的事,便把前段时间他和柳和宜母子接触的事告诉了宁景。
宁景微讶,想不到自己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夫郎背后还做了这种事,帮他从根源肃清流言。
“这事为夫还得谢谢夫郎啊,做得很好。”
柳静秋咬了下唇,白净的脸上有些羞赧,却努力做出平静如水的样子。
宁景笑了一下,如此说来,柳和宜母子是上门来向他道歉的,不告诉宁何氏,看来是想私下解决,不让别人知道。
柳杨氏作为柳和宜的母亲,就算明知道孩子这样做不对,还是起了包庇的心思,毕竟那事若传出去,闹大了,柳和宜的名声就全毁了。
故意勾引同父异母哥哥的丈夫,还倒打一耙,恶意陷害让人身败名裂。
柳杨氏都不敢想,若让人知道柳和宜做过这种事,别人怎么看他们家,涂格怎么看柳和宜!
只是柳杨氏想和解,柳和宜会甘心向他道歉?
宁景觉得这事不会简单,他知道剧情,所以清楚他们前世的恩怨,对柳和宜陷害的事,他也看得淡,只是这样不代表他会无条件忍受柳和宜一直给他使绊子。
说来柳和宜觉得原主欠他一条命,可原主已经被他一棍子敲死了啊,现在是他宁景。
他宁景不欠任何人,只是用了这个身体复活,承了他的因果,他不会主动去害谁,但也不许别人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当务之急是发展自己的事业,带领家人度过天灾,摆脱头上悬着的科举舞弊的刀子,而不是去和主角较劲。
宁景觉得,也许可以找个机会让柳和宜知道真相,真的宁景已经被他杀了,现在身体里的是另一个人。
宁何氏不在,家里气氛反而轻快几分,小奶狗都欢快了,哼哼唧唧粘着两个人。
“好脏啊。”柳静秋有些嫌弃,拎起小白,他做的项圈都染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钻进鸡圈里耍了。
宁景笑了一下,道:“明天给它们洗个澡。”他拿出那只装了鲜奶的桶,他没有带多少,就一只小桶的量,因为气温高馊的快,带多了也白瞎。
“拿只好碗过来。”
柳静秋依言去拿了只碗来,看他倒了一碗奶,放在地上,几只小奶狗闻到味,都急忙忙挤着去舔,一时舔水声四起,还有小狗挤着就把自己脏兮兮的脚踩进去,宁景看到了拎住脖子就给提出来,摆好了继续喝。
一连倒了两碗,小奶狗肚子都鼓起来,宁景就不给了,小奶狗不知撑,只知道不停的喝,先让它们缓缓,等去睡觉之前再倒一碗就好。
第二日,吃着早饭,宁家门口就有人在叫门。
宁何氏出去开门让人进来,是她手帕交余嫂的儿子柳安川。
柳姓是和安村的大姓,三分之一的村民姓柳,上一辈都是相字辈,和宁景同辈的是安字辈,女子哥儿则不讲究这些。
柳安川是来送豆腐和豆腐脑的,他娘早上起来打了豆腐,他挑着去卖,惦记昨晚他们送了蛋糕奶茶,就叫柳安川送来一些。
“这豆腐脑是我娘亲自交代留的,嫩着呢,好吃!”柳安川挠挠头,笑的憨厚,道:“何婶昨晚送来的糕点太好吃了,我家小哥儿吃了就念念不忘,早上又哭着要吃,那是在哪买的啊,我想去买点回来。”
宁何氏看着大块的白嫩豆腐,笑的合不拢嘴,道:“那是我儿从城里那什么楼带的,贵着呢,你也舍得买给一个小哥儿吃?!”
对于这样的话,柳安川只是笑笑,看向宁景,后者回了一笑,道:“那是听风楼新做出的糕点和饮品。”
柳安川一惊,讶道:“听风楼?!那贵着哩!”他有些苦恼,这茶楼地方的点心随随便便几十文,买个点心他一天做工的钱就没了,可是想到家里孩子哭的可怜巴巴的小脸,他就心软了,咬咬牙,还是打算去买了回来。
送完东西,柳安川想离开,却被宁景叫住。
宁景拿了一封信给他,道:“劳烦安川哥送到上溪村冉秀才家,便说是宁景来书问他何时回学院。”
柳安川接过信,笑着保证道:“没问题,正好也要挑豆腐路过。”
他感觉手里有异,一看是宁景塞了五枚铜板过来,连忙推拒,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就送个信吗,咱们俩家的关系还给钱,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么!”
宁景却笑道:“哪是给你的路费,这是我这个叔叔给孩子买零嘴的钱。”
柳安川哎呦一声,笑了,没再推拒,收了铜板,挑起担离开。
却说柳和宜这边,柳杨氏本想趁着宁景回来赶紧去登门道歉,想花银子平息这件事。
这一年来他们搬出柳家,自己做了小生意,现在又得了涂格的帮助开店,攒了不少银子,本来想翻新房子外加买辆马车好方便城村间来往,现在只能舍了这些,期望用钱让宁景柳静秋放过那些事。
对于去向宁景请罪的事,柳和宜自然千万个推拒,一副死也不会低头的模样,问他原因他又不说,气的柳杨氏心绞痛,险些没病倒。
柳和宜也是一腔委屈,他真的很想向柳杨氏哭诉,将他上辈子的遭遇和委屈愤恨通通说给柳杨氏听,但是他没有说。
他说了,柳杨氏能信他么?
甚至,柳和宜都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他上辈子莫非是一场梦?!
为什么宁景和上辈子一点都不同,除了刚刚开始,宁景还是前世一样眼高于顶,见钱眼开,轻而易举就被他拿捏住,后来却越来越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那次他陷害未成功,宁景被打了一顿,就改了性子,便连村里很多人都说宁秀才这是脑子开窍了。
开窍了……
变了……
柳和宜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他自己便就是“不正常”的人,轻而易举就联想到那神神鬼鬼的事上。
莫非,宁景也重生了!
对于这个猜想,柳和宜疯狂摇头,不能平静,不敢相信。
要是宁景也重生了,很多事情好像解释的通,他本就心慕柳静秋,自然会对柳静秋千般好万般护,这也能说明为何宁景会护着他不被宁何氏刁难。
要是宁景真的重生,他之前已经表现出不寻常,前世的事情已经改变,宁景会不会看出什么,怀疑到他身上?
宁景会怎么对他!
柳和宜骨子里还是惧怕宁景的,前世一次次被痛殴,几次死里逃生,苟延残喘活在宁景母子的淫威下,柳和宜恨死他们的同时却是惧怕。
而且柳和宜心里还有一件事藏着,他愧疚又贪心,也不会放手,那就是涂格。
柳和宜被心里的猜想惊吓的坐立不安,前天他被柳杨氏以死相逼去向宁景道歉赔礼,他不得已才前去,甚至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道歉么,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当被狗咬了,以后行事更加小心,总能把这口气还回来。
幸运的是,宁景和柳静秋出去了,他逃过一次。
柳和宜不想再去见宁景了,他的猜想让他有些害怕宁景,不想出现在宁景面前被看出端倪。
于是,柳和宜打算趁着柳杨氏去菜园偷跑出去,在城里呆着不回村,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柳杨氏就不拉他去道歉了。
这些天他一直被柳杨氏看着,也不让他回城,就等宁景回来去道歉商量能不能息事宁人,而城里的生意暂且由涂格和林家人帮忙看顾。
柳和宜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绕路从村西出了村子走人,这一片地住的人多,村长家都在附近,现在是中午做饭前夕,一家家不是在准备烧灶,就是在地里摘菜,路上人不多。
然而就在快离了村子时,柳和宜远远看到一道身影修长的青衣人站在树下,回头对着一家院子不知在看什么。
那人是——宁景。
柳和宜一下吓得僵在原地,脚下如生桩,不敢动弹,愣愣看着宁景。
恰在这时,一道惊破天际的女人声音传来,“捉奸啦!”
宁景眉头一皱,看向树上,一阵晃动后,一个人从院子里面抓着树枝爬出来,顺着树慌慌张张就要跳下来,待看到树下的宁景时,顿时一僵,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