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长公主那可是皇宫里熬出来的主儿,什么腌臜手段没有见识过,所以对楚明钰病逝这件事,她一直抱有疑心。
楚明钰话音一落,鬼王大人眼中的浓黑更深了许多,周边一阵清风吹过,空气中都变得更加寒冷一些。
侯夫人见着昌河长公主远去的身影,再被这冷风一吹,更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啪”的一巴掌甩在项安瑞脸上,安乐侯气得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敢惹到昌河长公主头上!”
项安瑞被父亲这一巴掌打蒙了,他不可置信抬头看着父亲:“可大长公主又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母亲撞了她的衣衫,就要在大庭广众下那般欺辱母亲?”
“就凭她是大长公主,是皇帝最敬重的长姐。”见着儿子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儿,安乐侯真是气得手都在发抖,“ 大长公主本就因为楚明钰一事对安乐侯府抱有怀疑,你如今真是将安乐侯府的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见父亲如此一说,就连项安瑞也愣怔住了,他不可置信望着父亲:“大长公主还真对楚明钰那个小白脸动了心思?”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安乐侯脸色阴沉得很,他低垂下眼睛略微思考了片刻,转而抬头看向妻子,“还得需要夫人受点儿委屈,带着这个小畜生亲去给大长公主赔不是。”
侯夫人虽然感到格外难堪,却也没有开口拒绝,当儿子把那个婢女踹下台阶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侯爷放心,就算大长公主再怎么刁难,妾身总会让她平了心中那口气。”
大长公主确实因为楚明钰的事情,怎么看安乐侯府怎么都不顺眼,但她也不会真为了个死去的少年郎,跟安乐侯府闹腾多少不痛快,最多也就跑到皇帝跟前埋怨几句,至于皇帝怎么看安乐侯府,就不关她的事了。
故而侯夫人不要皮不要脸压着项安瑞跑到大长公主府道歉,甚至还亲自去看过那个受伤的小婢女,大长公主大发慈悲,便没有再计较那件事情。
但皇帝那边对安乐侯府的不满却是越积累越浓厚,安乐侯被迫禁闭的时间,也就无限期往后拖延下去。
直到项安易回到安乐侯府,听安乐侯夫妇说起这件事情,他才隐隐察觉到了不妙:“连着发生那么多糟心事,父亲被迫居于家中,母亲一出门就被其他妇人指指点点,兄长更是让同窗避之不及,父亲就没有感到不对劲吗?”
安乐侯瞬间沉思起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项安易说道:“前段时间为父总是噩梦连连,因此才在皇帝面前丢了脸面,安易你看会不会因为……”
安乐侯的猜测项安易自然心知肚明,甚至他也在怀疑会不会是楚明钰那里出了问题,否则这段时间怎会如此不顺:“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到底小儿子现在在玄天门学习道法,总归能够想出来解决的法子。
项安易见到父亲如此一说,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等我给师兄去封信,听听师兄的意见再行处理。”
江玉书这边处理完父亲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收到了项安易寄来的信件,他看完信上的内容忍不住蹙起眉头。
对于儿子的私事,江掌门向来不会过多插手,但他极少能够见到儿子露出现下那副困惑不解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江玉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项安易的那封信递到了父亲面前:“安易说是安乐侯府出了些事情,他们怀疑是那个成为鬼王祭祀品的小公子造成的影响。”
看完手上那封信,江掌门也是忍不住蹙眉思量起来:“楚家那个替身少爷被安乐侯府换走了满身气运,又被送进地宫成为鬼王的祭祀品,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安乐侯府近来发生的事情却也不会作假,还是需要你亲自走上一趟,看看地宫到底有没有出什么差错。”
江玉书点头应道:“是,我明白父亲的意思。”
随即想到一些其他事情,江掌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也到了每年都需要闭关的时候,解决完了安乐侯府的事情,不要多做任何停留,即刻从京城赶回玄天门。”
听到闭关两个字,江玉书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慎重点头应下父亲的叮嘱,这才着急忙慌向着京城赶去。
而京城中很快就到了春闱时候,被锁在家里关了好长时间的禁闭,项安瑞终于在考试前一天,偷偷从安乐侯府溜了出来,欢欢喜喜骑上马找了一群狐朋狗友吃酒,等安乐侯府那些小厮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大少爷已经在春香楼里喝的酩酊大醉。
如若项安瑞只是喝醉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偏偏他前段时间刚刚惹了昌河大长公主不快,扭头又将皇帝唯一的闺女得罪了个够呛。
楚常远迅速从马蹄下将被惊吓到的小女娘救了下来,等小女娘站稳后,他微微红着脸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明日就是春闱的时间了,楚常远只是出来买些东西,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喝到脸色通红的项安瑞,和一群纨绔子弟在街道上纵马。
眼见着站在铺子旁,买了东西刚要转身的小女娘,就要迎面对上那匹速度极快的高头大马,楚常远一时心跳都要停了,在一群人的惊叫声中,和那匹大马擦肩而过,护住了本会被马匹撞到的小女娘。
严新瑶被迎面而来的马匹吓得僵住了身体,原本以为自己真要就此香消玉殒,结果却在最危急的关头,被一只大手拉了过去,整个人直接撞进对方怀里,她满脑子嗡嗡作响,只从男人身上闻到浅淡的汗味儿和丝丝缕缕的墨香。
“公主。”跟在严新瑶身旁的小丫鬟真的快要吓死了,今日公主本是打算留宿大长公主府,所以才会临时起意出来逛逛,出来的时候身边也就只带了她一个小丫鬟,若是公主今天真出了什么事,怕是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法平息陛下的怒火。
险些撞到了人,项安瑞却浑然不在乎,他潇潇洒洒骑着马跑远了,自然也就没有听到小丫鬟口中的一句公主,但很多百姓却将纵马的人认了出来:
“那不是安乐侯府的项大少爷吗,又跟着一群纨绔子弟出来喝酒。”
“险些撞到了人就这么跑掉了,可真不愧是安乐侯府世家的子孙。”
“前段时间听说安乐侯将人压在府上看书,怕是因为明日春闱这才将人放了出来,谁知道就闹出这么一桩事儿。”
百姓们三言两语自然听进了严新瑶的耳朵里,今日她还听昌河姑姑说起过前段时间的事儿,这会儿自然气到不行,转身间严新瑶终于看到救命恩人的面容,望着男子英俊的面容,她眼中那些怒意瞬间化成了浓浓羞涩:“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严新瑶还想要说些什么,恰好这个时候楚常远抬眼的功夫似乎看到一抹格外熟悉的身影,他躬身向面前的小女娘行过一礼,就急匆匆朝着那抹身影方才出现的方向追了过去。
楚明钰料到项安瑞会惹上大事,但没有想到会在这场事件里面见到楚常远的身影,见着楚常远追上了,楚明钰拉着江怀瑾走到一个巷口的位置,方才停下脚步。
果不其然,楚常远很快就追了过来,见着的确是自己想念许久的弟弟,他脸上忍不住带上一抹憨憨的笑意:“阿钰,果然是你。”
楚明钰清俊的面颊上,也弯了弯唇角:“明天是春闱之日,所以就过来看看兄长。”
楚常远上上下下将弟弟打量了一番,等他松了口气后方才注意到少年身侧站着的男人,对方模样着实俊美极了,一双眉眼漆黑深邃似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压,打眼一看就知道对方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楚常远眼中更多了些困惑:“这位大人是……”
在宽袍长袖的遮挡下,楚明钰一只手还被江修瑾紧紧握着,对上大舅子困惑的目光,鬼王大人冷冷淡淡说出自己的名字:“江修瑾。”
“原来是江公子。”虽然还是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身份,但楚常远习惯了书生间客气的寒暄,下意识就回了那么一句。
楚明钰有些忍俊不禁,但明日楚常远就要参加春闱了,做弟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到兄长。
当天楚明钰跟江修瑾自然是住到了楚常远租赁的房子里,次日又起了个大早,将人一路送进春闱考场。
自家闺女差点儿被项安瑞纵马撞到,虽然严新瑶安然回了皇宫,依旧心惊胆颤的帝王,在大怒之下,项安瑞别说参加科考,直接被侍卫从考场外面提溜进了牢狱中。
也是在安乐侯府上下焦头烂额的时候,江玉书终于赶到了京城,得知项安瑞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便紧紧皱起眉头:“宜早不宜迟,今日我便和安易一起去查探楚公子的尸身。”
“好好好,那这件事情就拜托给您了。”安乐侯略显深沉的目光从两个年轻人身上一扫而过,在项安易看过来的时候,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次进入江家地宫,项安易依旧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地宫中的摆设,这次江玉书直接带了项安易进入鬼王棺椁停放的位置,几道符印打下去,棺椁慢慢从地底升上来。
棺椁之下的两具尸体并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江玉书视线缓缓扫过棺椁中楚明钰精致的面容,上次他也只是匆匆看过这位假少爷的面容,便为之心念一颤,如今再看上几眼,便能明白项安易为何会对这么个惊艳才绝的少年,抱有那么强烈的嫉妒心。
若是真假少爷真要拉出来做个对比,楚少爷无疑要比项安易优秀很多,倒是可惜了这么个少年郎君,已然成为鬼王的祭祀品。
棺椁之中两具尸体并排睡在一处,看上去着实令人赏心悦目,江玉书仔仔细细检查过楚家少爷,又重新观察了遍鬼王的情况,方才开口说道:“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看来应该不是楚家少爷作祟。”
“可我父亲噩梦连连,梦见的就是楚明钰,兄长现在更是被关押在牢狱中……”项安易语气着实可怜,他轻轻晃动江玉书的衣袖,“师兄就帮帮他们吧!”
心上人如此央求,江玉书又岂有不帮忙的道理,他到底还是在楚家少爷的尸体上,打下几枚镇压的符咒。
见着符咒渐渐消失在楚明钰的尸身里,项安易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神色,等江玉书抬头望过来的时候,他又微微仰着脑袋温柔一笑。
江玉书轻轻揉了揉心上人的头顶,轻笑着说道:“如此安易可算满意了?”
“师兄,你又故意逗弄我。”项安易骄矜瞥了一眼江玉书,随即调皮地凑上去将人一把抱住,就在那个时候一枚暗黑色的符咒,被项安易飞快打进楚明钰心脏的位置。
很快江玉书就带着心上人出了这间屋子,两人十指相扣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浓情蜜意,一直藏在暗处的楚明钰和江修瑾缓缓露出踪迹,捏了捏鬼王大人的手掌,楚明钰轻声问道:“修瑾哥哥察觉到了什么?”
江修瑾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听了阿钰的问话,他漆黑眼眸中微微一闪,俊美面容上更多了些委屈:“有些难受。”
向来唯我独尊的鬼王大人,突然开始向楚明钰示弱,那神色落进楚明钰眼里真是可爱又可怜,他抬手缓缓摩挲着江修瑾的面颊,“看来蹊跷就是在江玉书身上了。”
从楚明钰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本就因为江玉书而不甚舒坦的鬼王大人就更是不满起来,他抬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屋子里沉入地底的棺椁再次浮现出来,棺椁里面的两具尸体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两个傀儡木偶人,只余几枚符纸贴在木偶人身上,看起来多少有些可笑。
鬼王大人不屑一挥衣袖,将两个木偶人统统收了起来,随即便抱着少年躺进自己的棺椁里,任由一头青丝缓缓垂落在少年身上,鬼王大人更是委屈地说道:“阿钰还是多看看我,莫要去管外面两个人了。”
楚明钰被鬼王大人突如其来的醋意酸到了,他一双手缓缓摸到江修瑾结实的腰身上,清隽的眉眼也带了缱绻的情丝,微抬着上半生让自己更加靠近逐渐开窍的鬼王大人。
少年声音更加温和诱人:“嗯,不看他们,我眼中自然只有……相公。”
一声清清润润的“相公”,让清心寡欲几百年的鬼王大人越发不能自已,张狂肆意的鬼炁在受到主人的催使后,丝丝缕缕探进楚明钰宽大的衣襟里面,轻轻滑过少年每一寸肌肤。
开窍后的鬼王大人花样似乎越来越多了,楚明钰殷红的唇瓣贴在江修瑾脖颈处微微用力,一抹艳红的痕迹很快出现在鬼王大人苍白的皮肤上。
江修瑾喉结滚动两下,眼中的浓黑更加深邃,他一只手紧紧勒住少年纤细的腰身,唇瓣从少年沁着水痕的眉眼,一路挪移到了缓缓露出的酒窝处,鬼王大人似乎格外钟爱少年笑起来仿佛沁出甜意的酒窝,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几下。
棺椁很快被浓郁的鬼炁笼罩起来,将里面浓艳春'色全部遮挡得干干净净。
第52章 祭祀品小可怜X鬼王13
这个时候江玉书已经带着项安易出了地宫, 在达成自己的目标后,项安易眉眼中的郁色明显淡去了许多,故而他在看向江玉书的时候, 神色也愈发温柔,甚至颇为主动贴在江玉书身上。
等到两人重新回到安乐侯府,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安乐侯如今被皇帝明里暗里禁足在府上, 见到两人相携而归,原本低沉的神色亦是舒缓了许多。
侯夫人想着如今还在牢狱中受苦的长子, 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这会儿见到小儿子, 她眼中自然带上了浓浓的期冀:“安易, 你兄长他是不是有救了?”
项安瑞酒后纵马险些撞伤福瑞公主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开, 刚不久长子得罪了昌河长公主,现在又撞上福瑞公主,侯夫人真真是欲哭无泪, 满心满眼都是焦躁。
项安易本就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原本在楚家的时候, 就强势让一大家子只宠着他一个,再加上还有那些恶鬼们的垂'涎,更让他长成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初初入安乐侯府时他还有些忐忑不安,如今入了玄门,在侯府中那点儿不安自然也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自觉为了安乐侯府忙碌一整天,这才刚刚回来就对上侯夫人强势的问话, 项安易眼中已经闪过一抹不加任何掩饰的不悦, 但到底师兄还在此处, 项安易勉强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开口说道:“师兄已经重新镇压了楚明钰的尸身,但兄长到底得罪了福瑞公主,怕是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全身而退,只能让父亲稍加走动,兄长在牢狱中才不至于吃太多苦头。”
能够在一二十年前就想着算计楚家的气运,安乐侯自然不是什么心思浅淡的主儿,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小儿子眼中的不满和敷衍,果真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入了玄门之后心也越发大了。
长子沦落到这个地步,确实只有小儿子说的那一个法子了,安乐侯微做沉思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为父来做,安易赶紧带着江少门主去休息休息吧!”
“侯爷……”见着小儿子已经走出了书房,侯夫人拉着丈夫的衣袖,眼泪便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难道真就没什么法子,救救安瑞了吗?”
“他能酒后纵马险些撞伤福瑞公主,就注定没了任何挽回的机会。”安乐侯深深叹了口气,“好在福瑞公主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否则咱们整个侯府都会跟着一起给福瑞公主陪葬。”
提起犯下大错的项安瑞,安乐侯真是恨不得压根没有生下这个儿子,再想想如今心越来越大的小儿子,他就不受控制想起楚明钰来,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却最是贴心不过。
不光安乐侯一个人想到被他们利用的假儿子,侯夫人回到自个儿房里趴在枕头上哭了一场,不受控制便想起那个贴心会安慰人的少年郎,她心中不受控制震撼了一瞬,想到如今尚在牢狱之中的长子,和满心满眼只有修行的小儿子,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突然被安乐侯府那对夫妇记挂的楚明钰,这会儿躺在乌漆麻黑的棺椁里睡得正香,作为鬼王的江修瑾自然不用睡觉,于是他就将视线全都落在了楚明钰脸上。
尽管棺椁里一片漆黑,鬼王大人却一丁点儿都不受影响,指腹轻轻划过楚明钰还有些湿漉漉的睫羽,空洞了几百年的心口像是恢复到了过去,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地跳动起来。
搂住少年腰身的那只手稍稍用力一些,江修瑾把人往自己怀里又搂了几下,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全当闭目养神了。
等到楚明钰从一夜放纵的疲惫中醒来,已经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像只软软绵绵的猫儿般,在鬼王大人怀里娇气地拱了拱,这才慢慢悠悠睁开双眼,入眼就是江修瑾弧度优秀的下颌线,楚明钰毫不客气贴在上面亲了两口。
等到一人一鬼从棺椁中出来,楚明钰方才拿了项安易偷偷贴在傀儡木偶人胸口上的符咒,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他这是夺了楚家的气运还觉得不够,这会儿竟然看中了祭祀品的魂体?”
楚明钰嗤笑一声,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那张符纸上面,江修瑾已然皱起了眉头,若不是他不想打乱阿钰的计划,早就将那个叫做项安易的人类吞噬殆尽,哪里还会容忍对方算计到阿钰身上。
见着鬼王大人身上鬼炁更加浓郁些,楚明钰毫不客气将自己靠在江修瑾身上,唇角带上一抹愉悦的弧度:“我哪里又是项安易这么好算计的,修瑾哥哥仔细看看那傀儡木偶人上的生辰八字。”
听了楚明钰的话,江修瑾依旧紧皱着眉头,将他收拢起来的木偶人拿了出来,两个木偶人失去少年附上去的元炁后,已然显露出暗藏着玄机。
“这里面藏着的可是江玉书和项安易的生辰八字,他们以为算计到了我身上,但那些小手段都会分毫不差,反噬到他们自己身上。”依靠在鬼王大人怀里的少年,很是满意地勾起唇角。
江修瑾对此依旧不是很满意,在鬼王大人看来,阿钰还是太过心软,倒不如直接将人绞杀吞噬来得痛快,但与此同时江修瑾心中也很是清楚,阿钰手段如此舒缓的目的,他那双俊美冷然的眼中已经染上浅浅一层涟漪,耳根处因着阿钰贴心的举措,再次泛起不受控制的热度。
小半个月时间过去,皇帝总算想起来被关押在牢狱中的项安瑞,都说皇帝一怒、浮尸百万,他自然恨不得将项安瑞直接剁了喂狗,但到底他的福瑞没有受伤,身为帝王他也不该那般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等到春闱放榜当天,项安瑞得了皇帝将他流放出京的旨意,在安乐侯府一番打点之下,项安瑞望着高头大马上穿着状元袍的楚常远,被官兵们压着离开京城。
安乐侯府那些打点在项安瑞刚刚出京城的时候,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无奈项安瑞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千娇百宠的纨绔子弟哪里吃过什么苦头,仗着安乐侯府已经拿钱打点过那些仆役,动辄对着仆役就是一番辱骂。
偏偏刚走到半路项安瑞就累得病倒了,夜里又突逢一场大雨,使他的病情愈发加重,没能走到流放的地方,项家不可一世的大公子便得了个病逝的结局。
001重新翻了一遍剧情,颇为感慨地说道:“原剧情中病逝的应该是楚常远,但现在楚常远不仅中了状元,还得了皇帝的赐婚,宿主把一切都掰回了正轨。”
“啧啧啧,小破统现在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楚明钰轻轻勾起唇角,还记得当初那个以为主角都是好人的小菜鸟,“不错不错,有进步!”
001瞬间羞涩地缩了起来,等到宿主去忙其他事情了,小破统又摆出一副昂首挺胸的姿态,有大佬宿主调'教,它当然会快速成长起来的啦!
再说回楚常远被皇帝赐婚的事情,殿试上皇帝只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有些眼熟,文章又写得极好,让他忍不住就想起那个令人惊艳又惋惜的少年郎。
许是带了几分私心,再加上楚常远确实有真材实料,皇帝就将人点为状元郎,事后才知道新任状元郎竟然就是楚明钰的嫡亲兄长,而且还是他家小福瑞的救命恩人。
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福瑞公主自然很是开心,在皇帝戏谑要为她赐婚的时候,小女娘想起状元郎身上浅淡的墨香气及结实健硕的胸膛,头一次大大方方点了头。
那干脆利落的模样,反而让主动提出赐婚的皇帝忍不住心中气闷,觉得状元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他家乖乖巧巧的宝贝公主勾走了一颗芳心。
安乐侯终于从禁闭中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新任状元郎迎娶公主的消息,见着高头大马上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安乐侯就忍不住想起楚常远跑到安乐侯府讨要自家弟弟时的场景。
明明楚家的气运已经全然转移到了安乐侯府,但楚常远不仅成了状元郎,还迎娶了皇帝最为宠爱的福瑞公主,那得到楚家气运的安乐侯府呢,长子在被流放的路上病逝,侯夫人也落得个缠绵病榻的结局……
想到这个安乐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整个儿就昏迷在了福瑞公主和状元郎的婚宴上,人群中瞬间变得乱糟糟一团。
一个身着锦衣却戴着副面具的少年郎抬脚朝着这边走过来,嫌弃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少年郎对身后侍卫冷冷淡淡说道:“可不能让这人污了公主大喜的日子,把人抬了扔出公主府。”
“是。”福瑞公主的亲兵领了那少年郎的命令,将吐血昏倒的安乐侯抬起来,毫不客气扔出了公主府。
“那是谁,竟然能够支使得了福瑞公主的侍卫?”
“怎得还带着个面具?”
“听说是状元郎的家里人,幼年时候烧伤了脸。”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状元郎尚了公主,怕是这少年就算烧了脸,也有大把女娘愿意嫁给他。”
“啧啧啧,听听你那酸不拉几的语气,谁不知道你家兄长喜欢福瑞公主,却从没有得过公主好脸色的事儿!”
“说那些可就真想太多了,那少年郎可比驸马爷先成亲,人家早早就有媳妇儿了。”
就在一阵吵吵嚷嚷声中,状元郎和福瑞公主被一起送进了洞房,自然也就没人去在意唯一受到伤害的安乐侯。
看到楚明钰面上带起的清浅笑意,做了坏事的鬼王大人默默将那抹分出去的鬼炁收拢回来,他一双素来淡漠的眼睛里,不禁泛起愉悦的波澜。
一群人热热闹闹要去闹洞房,楚明钰勾了勾鬼王大人的手心:“今日是兄长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让这群无关紧要的人,闹出什么动静。”
江修瑾当即就显露出踪迹,陪着少年挡了一波又一波的酒,那些喝到脸红脖子粗的客人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察到楚明钰身边跟着的男人,更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