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想让他撒娇就直说。
江朔从善如流地靠过去,下巴往他肩上一搭,圆溜溜富有灵气的眼睛看着他,往他耳朵里呼热气,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啊,我那儿隔音太差了,地方也小,施展不开。”
陆邵坤垂眸看过来,眼神瞬间就变了,透着审视。
他觉得这次重逢,江朔的眼睛里多了什么,他看到了他蓬勃的野心,不再扭扭捏捏秘而不宣,而是如同雪地里孤高香郁的梅花怒然盛放,就像他演戏时那样,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沉浸,那一刻,江朔的世界彻底属于角色,他在他的世界里肆意挥洒着所有情绪,热烈的,骄傲的,奔放的,执着的,而那些不懂他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被允许染指。
想到这里,陆邵坤的眼里瞬间燃烧起了欲望。
喉结轻滚,陆邵坤冷哼一声,抬手在江朔的下巴上挠了挠。
“去龙洲岛。”
副驾驶坐上的周悦应了声,开始切换导航。
江朔眼睛一弯,伸出食指,在陆邵坤的手腕上暧昧地来回撩拨。
陆邵坤抽回手,“下午还有会议,结束后去找你。”
江朔乖乖坐回去,开心地点了点头。
陆邵坤心里很满意,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强行转开脸,平复了一会儿才恢复冷静。
龙洲岛是申港两年前新开发的一片高档住宅小区,小区临海而建,管理严格,环境非常好。
陆邵坤走后,江朔拿着一堆行李独自上楼,十六层直接电梯入户,开门即是一整面巨幅玻璃墙,壮阔的海景与天同色,无遮无掩,一览无余。
房子很大,足足四百多平,总共六个房间,看装修就知道,陆邵坤买后肯定再没管过。随便挑了间能看到海景的卧室,江朔洗完澡,回到客厅,将自己甩到沙发上,抓过手边的抱枕搂在怀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从这儿能看到几百米外的沙滩,湛蓝的海水被卷到岸上,留下一道白色蜿蜒的浪痕。
他有点恍惚,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再次遇到陆邵坤,甚至被他带回了
江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再睁开眼,他人歪倒在沙发上,怀里还搂着那个抱枕,是电梯门向两边划开的声音惊动了他。
陆邵坤从里面出来。
这套房子他自己还是头一回来,买了之后一直闲置着,所以新得像间样板房,在门口转了一圈,没找到拖鞋,陆邵坤皱了下眉,直接穿鞋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江朔蜷缩在沙发上,听见动静,脑袋明显动了一下,但是没起。
江朔不是不想起,他是发现自己发烧了,烧得浑身酸痛,脑袋晕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陆邵坤养过这么多情人,即便性格再清冷,也不至于将他忽视成空气,江朔算个什么?自己一时看不下去捡回来耍弄的小宠物罢了,居然也敢给他摆谱?
下午心底才刚生出的那么点征服欲顿时烟消云散,陆邵坤觉得败兴极了。
江朔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头晕目眩中,还以为自己在影视基地酒店的房间里,一抬头,看到陆邵坤脸色黑沉,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就走,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听到电梯门打开,恐惧瞬间蔓上心头,下意识地起身,惊慌失措地追了出去。
他意识不清,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绝不能让陆邵坤离开,陆邵坤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这一次,他一定要死死抓住这个人!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江朔摔进电梯里,直接扑到陆邵坤身上,将他压在了墙上。
一瞬的惊愕后,陆邵坤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他。
江朔浑身跟着了火似的,连呼出的气都是灼热的,脸颊薄红,声音沙哑地问他,“去哪里?”
陆邵坤一挑眉,手摸到他的脖子,随即眼睛一眯,“你发烧了?”
江朔却反抓住他的手,呼吸急促,眼睛里仿佛燃着团火,直勾勾盯着他,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陆邵坤,”江朔几乎是咬牙切齿,抓着他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低声叫他的名字。
陆邵坤皱起眉,心想这人怕不是把脑子烧坏了,想要推开他,谁知江朔却猛地上前一步,一条腿挤进他的腿中,单腿发力,将他顶在了墙上。
陆邵坤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
下一秒,一对炙热的唇,将他接下去骂人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江朔烧得迷糊,再加上毫无经验,一嘴下去啃得乱七八糟,牙齿摩擦着陆邵坤的薄唇,反复地碾,然后又伸出舌头,沿着唇缝来回舔舐。
陆邵坤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惊愕刹那间被愤怒取代,一把抓住江朔的头发,将他用力拽离自己,“你他妈是——”
江朔却一肘将他摁住,这一下力气不小,陆邵坤猛地仰起头,眼睛几乎喷火。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江朔用力盯住他,视线如刀,像是要将自己的身影牢牢刻入陆邵坤的眼中,“陆邵坤,除非你今天弄死我,否则你甩不掉我了,听明白了吗?”
陆邵坤愣住了。
江朔在拱火这件事上仿佛天生自带BUFF叠加,一句话就能将陆邵坤瞬间点燃。
下一秒,只听砰一声巨响,平稳下行的电梯剧烈一颤,陆邵坤猛然翻身,将江朔抵在墙上,一只手托住他脖子后面,一只手抓紧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江朔毫不示弱,主动挺身回应,两人在电梯内疯狂地接吻,陆邵坤的舌头霸道地伸进来,江朔捧着他的脸,激烈而又用力地吮吸。
拼命交换口水的同时,江朔尽情地,一下一下狠狠往前,陆邵坤几乎快要站不住,于是缠住他的腿,又将他猛地压回去。
电梯墙撞出巨响,两人不约而同发出闷哼。
就在这时,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缓缓划开。
陆邵坤皱了下眉,理智瞬间回笼,想要推开江朔,然而紧跟着反被用力一推,后背猛地撞在墙上。江朔将他压着,再次封住他的唇,伸手拍在按键上,电梯门关上,载着他们再次上楼。
陆邵坤双眼通红,骂了一句,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于是推开江朔,一扬手,拽掉了他身上的T恤。
要说这两个月,陆邵坤一点没想江朔是假的,海蓝湾那两个情人也算跟了他不短时间,早被他调教得知情识趣,但不知为何,他对着别人就是亲不下去,所谓由奢入俭难,以前的陆邵坤不亲也能舒服,现在食髓知味,总觉得那样干巴巴地,没和江朔一起时那么开心。
心心念念的身体再次出现在眼前,陆邵坤顿时有点疯,托起江朔的屁股,迫不及待地抬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先是咬一口,然后含住那块儿,舌尖那么一勾一抿,最后再用力一吸,一个吻痕像是陆邵坤的印章,刻在了江朔的身上。
江朔仰着脖子,浑身一颤,下意识抬腿勾住陆邵坤的腰,一只手搂着他的头,嘴里哈出一口热气。
电梯门再次打开,陆邵坤尽情地吻着江朔的脖子和胸口,听他在耳边一边抽气一边轻哼,抱着他快步走向卧室。
将人摔进床上,还没来得及去浴室拿东西,江朔立马跪立起来,陆邵坤低头,看江朔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
江朔在发烧,身体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陆邵坤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
陆邵坤反手拍拍他的脸。
江朔烧得脸颊通红,抬起眼,湿漉漉的眼睛迷离地凝视着他。
这谁能受得了?陆邵坤二话不说,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被翻得东倒西歪,最后他随手抓了瓶身体乳。江朔已经躺在那里。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烧断,陆邵坤单腿跪下,俯身压下去,眼神极度危险,“你找死?”
江朔微微侧着脸,斜眼看他,眼尾烧红,笑容十分勾人,“有本事就来。”
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陆邵坤毫不怜
江朔瞳孔一缩,嘴角却诡异地扬了起来。
勾住陆邵坤的脖子,“来。”
陆邵坤眼神一暗,疯了似的。
过热的体温让人舒服极了。
陆邵坤甚至还穿着全套西装。
江朔仰头发出一声软绵绵的轻哼,饱满的唇张开来,里面湿润的舌尖微微颤抖。
汗水在面颊流淌,不断滴落,陆邵坤盯着那双因发烧而颜色格外鲜红的唇,忽然头脑发热,低头吻了上去。
像是干涸至极的旅人遇到甘泉,江朔立刻急切地伸出舌头和他接吻。
江朔根本无法说话,陆邵坤像是吻上了瘾,缠着他一刻不放,他边吻边胡言乱语,陆邵坤将他痴缠的话音全都吞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邵坤猛地放开他,失神地看着江朔的眼睛,汗水肆意挥洒。江朔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样回看着他,和他的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
这一刻,江朔彻底把控住了陆邵坤。
脑海中骤然炸开绚烂烟花,江朔仰起头。
陆邵坤的身体绷成一道悍厉直线。
他前所未有地失控,倒在江朔身上,迷离的目光追逐着他的唇,然后偏头叼住。
他觉得还远远不够,用手托起江朔的脸,吻得更深更用力。
作者有话说:
陆总后知后觉:......那是老子的初吻?
第24章
江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从内到外,每个毛孔都在颤栗尖叫,脚趾蜷曲,犹如被丢入狂风浪卷的深海,被重重裹挟,被用力撕扯,颠簸起伏,永不停歇。
窒息感侵袭大脑,眼泪划过耳廓,滴在床上,能听到清晰的啪嗒啪嗒的声响,身体控制不住地狠狠颤栗,然而他还不想停,一直喊着,一直喊,直到被抛向又一轮海浪高处。
弄坏吧,索性全都弄坏吧,他不在乎了,就让他这样淹死,江朔头晕目眩,在不断的凶猛的翻搅中,这样恍惚想着,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沉沉的深渊。
陆邵坤洗完澡,在衣柜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
回到刚才的卧室,床上躺着的人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浑身滚烫,从脖子到胸口,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紧致的小腹上一片斑驳,那是他最后一次没忍住,故意弄上去的。
看着眼前被自己折磨到惨不忍睹的小情人,陆邵坤被极大地取悦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忽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拨开江朔脸上湿漉漉的发丝,盯着他绯红的脸庞。
这么烫?
陆邵坤皱了下眉,掏出手机,给周悦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个私人医生来龙洲岛。
周悦对此见怪不怪,语气平静地应下。
陆邵坤从不在情人这里过夜,他在申港有自己的固定住处,弄得再晚也会回去,于是收拾一番,又去床边看了一眼,准备走人。
刚转身,手腕突然被拉住,陆邵坤先是笑,然后挑眉回头。
江朔意识恍惚地看着他,一开口,声音哑得仿佛嘴里含着口沙。
陆邵坤没听清,饶有兴味地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江朔张开被吻到红肿的唇,艰难道,“你还没把我弄死。”
陆邵坤哼笑一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难得心情如此舒畅,语气居然称得上是在哄人了,“留着下次,这几天乖乖的,先把身体养好。”
说完起身,江朔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松手,漆黑的眼珠片刻不移地看着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你别想甩掉我了。”
他烧得糊里糊涂,说话都囫囵不清,眼睛鼻尖通红,一副样子要哭不哭看起来委屈极了,像条趴在路边可怜巴巴的流浪狗。
陆邵坤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喜欢自己的,刚才电梯里江朔那股子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要说觉得麻烦,陆邵坤暂时还没有,只心想你演戏的时候倒是拿腔拿调,在他面前却如此孟浪,所以对此相当受用,忍不住勾起嘴角。
反手拍拍他的脸,又夹住鼻子晃了晃,陆邵坤掰开江朔的手,径直离开。
外面客厅传来电梯声,江朔眉眼松动了些,想笑,但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彻底陷入了昏迷。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六点,江朔醒来的时候,房间同昨晚一样,窗帘严丝合缝,只有底部透出的微光告诉他现在是白天。
浑身酸痛,下面更是难受得像是要炸开,江朔抬起右手搭在额头上,长长地呼出口气。
“靠,是不是人啊——”
不过好像也不能怪陆邵坤,他昨晚也是疯得彻底,好像记忆里有一次,他甚至都坐到了上面——
“醒了?”
江朔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顿时痛得失去表情管理,龇牙咧嘴地看着来人。
对方穿着西装,走过来察看他吊的水,见他眼神迷茫,解释道,“你发烧了,陆总派我来照看。”
江朔这才发现自己右手上还在打点滴,难怪凉丝丝的。
“谢谢。”摸着手腕,他朝那人笑笑。
“快好了,你再休息一下,”医生转过身,视线扫过江朔光裸的上半身,小声提醒了句,“被子盖好,小心着凉。”
“陆总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江朔问。
医生回头,“陆总只叫我过来照看你。”
江朔失望地哦了一声。
等人出去,江朔倒回到床上,一把扯过掉到腰上的被子,动作一大拉扯到皮肤,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刷的低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发着烧,那个陆邵坤也不知道帮他清理一下!
小腹上的东西就不说了,江朔只能看到自己胸口,但估计脖子上也差不多。
他实在是记不起来自己昏迷前有没有盖着被子,一想到医生一进卧室,看到的就是他现在这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躺在床上,江朔想死的心都有了。
医生走后,江朔赶忙爬起来,看到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吓得直接倒抽一口冷气。
幸好暂时没工作安排,不然他要怎么出去见人?
“我靠——”江朔凑近过去,检查自己被咬破的下唇,见伤口很深,不禁有些担忧,“不会留疤吧?”
身上又是汗又是脏的,江朔冲了个澡,开始给浴缸里放水,准备泡澡缓解一下浑身的酸痛。
浴室里弥漫着蒸气,江朔跨进浴缸,一只脚才迈进去,突然想起什么,跑回之前放行李的卧室,开心地从包里掏出手机,边走边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一个女人接起来,“喂?”
热水慢慢包裹住身体,江朔躺进浴缸里,声音陪着笑,“喂,婶婶!”
对方像是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停顿几秒,冷漠道,“哦,等等。”
说完,撂下话筒,电话那头传来拖拉的脚步声。
江朔趴在浴缸里,望着远处岸边的海浪,眼睛被晚霞印得绚烂,在心里耐心地数着拍子。等数到第十声,听见一个轻快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由远及近。
江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来,笑意过到眼里,然后一并带弯了眼角。
“哥!”江榕跑得急,声音带喘,在电话里开心地喊道。
“轻点儿,你弟学习呢!”婶婶在后头喋喋不休地抱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都是小孩儿写功课的时间,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
江榕的声音立马压低了,“哥,你等会儿啊。”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江榕抱着电话,蹲去客厅角落,“哥,你怎么样?”
“哥挺好的,”江朔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呢?”
“还成,就这样儿。”江榕的语气满不在乎,“你别管她,更年期的女人都那样,江晓缤那玩意儿八成在房间里偷看漫画,还写功课,写个屁。”
江朔笑个不停,“叔不在家?”
“不在,一早出去了,说是最近工地忙。你声音怎么了?”江榕问。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拍戏累着了吧?”江榕哼一声,“早叫你找个助理,你不听。”
“我什么咖位啊,还要助理,摆谱呢?”江朔失笑。
江榕沉默几秒,“那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知道知道,你也是,”说着,江朔压低声音,叮嘱妹妹,“她要让你干活,你就说学校要补课,去市里找个咖啡厅坐着写作业。”
江榕嘁一声,觉得他看不起自己,“我才没那么傻呢,他们每个月拿你那些钱,还想让我给他们干活?”
两年前,江朔的父亲跟人合伙投资建房,结果合伙人卷款跑路,丢下几千万的债务从此再没了音信,正一筹莫展,结果没几天,江启东那个混蛋,居然趁夜卷上铺盖,也跑了,丢下年纪轻轻的兄妹俩,大清早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面相觑。
这兄妹俩也是苦,母亲走得早,江启东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忙活什么,十几年下来,把江家祖上留下的产业败了个七七八八,江朔小小年纪当爹又当妈,把江榕辛苦拉扯大,好不容易快大学毕业,江榕也大了,正准备考研奔赴理想,谁想幸福就在眼前,却被亲爹狠狠坑了一把。
这事闹大后,江朔当年差点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到,好在学校里有不少老师替他说话,这才压住消息,帮助他顺利毕了业。
合伙人卷走的那笔钱,都是乡里人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就为了临老能住上好房子,江朔做不到对那些老人的眼泪熟视无睹,于是毅然走上了父债子偿的道路,可背上一下子多出几千万的债款,二十二岁的江朔只会比江启东更懵圈,好在,他皮相不错,便决定进娱乐圈试试。
都说这地方来钱快,然而他从一开始就不顺,一听说他的父亲是个老||赖,虽然是被人坑了,但压根没公司敢签,谁也不敢保证这事哪天会被爆出来,到时候上头一纸文书,投入的人力财力等于一夕之间全都打了水漂。
幸好,江朔最后遇到了马健。
马健也不厚道,一份抽成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合同居然也拿得出手,可江朔没有办法,明知是个坑,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跳。
之后,他便忙了起来,忙着培训和到处试镜,从一天一百二十块的平面模特做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那几个小时,基本都在四处奔波,那时江榕刚上初中,身边离不开人,迫于无奈,江朔只好将她送到了远在南城的叔叔家,学籍更是直接从市里的高级私立初中,一落千丈去了南城远郊的乡镇中学。
再加上那个不好相处的婶婶,这两年江朔心里一直对江榕感到亏欠,但兄妹俩都像极了他们的母亲,小小年纪的江榕不仅坚强地接受了这一切,还总是叮嘱江朔,让他在拍戏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你演的那个《学霸爱上我了》,坐我前面那个午休的时候一直在看。”江榕说。
兄妹俩一打电话就有说不完的话,江朔趴在浴缸里直笑,“怎么样?”
“都什么傻逼剧情,你资源到底能不能好了?”
江朔笑得前俯后仰。
他问了问江榕在学校的情况,江榕从小成绩就好,去了现在这个学校堪称降维打击,轻轻松松,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江榕都懒得说,就说自己又在市里报了个补习班。
“好好念,等今年九月去市里上高中,你就住校。”江朔说。
“我现在也能住校。”江榕说。
江朔听了直摇头,江榕也不在这种事上烦他哥,一个中考而已,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又闲扯了一会儿,江榕问他,“一点都没那混蛋的消息?”
江朔看着窗外,“没。”
“哦,找到后记得通知我。”
“放心吧,找到先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江榕在电话里笑,笑完了,又叹口气,“也别揍太狠了,到底是咱亲爹。”
江朔正儿八经地点头,“好的。”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去,窗户上映出江朔的脸。
他告诉江榕,“妹,你哥我要火了。”
江榕相当淡定,“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江朔仰头靠在浴缸上,嘴角挂着笑,轻轻嗯了一声。
第25章
江朔手上没陆邵坤的电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来,连门都不敢出,吃了几天外卖,江朔照镜子时觉得自己脸盘子都大了一圈,不敢再肆意造作,便查了查小区附近的超市,速战速决,买了一堆食材塞进冰箱,无聊的时候就在客厅里跟着手机软件健身,把八块儿腹肌练得又硬又结实。
可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朔心里头有点着急,马哥那儿自从杀青后也没了消息,估计是忙着余修厉那边的工作顾不上他,不过好在,一个多星期后,陆邵坤派人来了。
听到电梯响的时候,江朔正在厨房给自己下面,他厨艺堪忧,煮出来的面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不过总好比吃外卖强,听到动静,忙不迭关火,丢下筷子冲了出去。
路过卧室,还不忘进去转一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才闪现到大门口。
他只在脚上穿了双厚袜子,差点滑一跤,一只手猛地抓住门框才站稳,裂开嘴抬头笑道,“你来啦!”
周悦带着几个人,“……”
这人和陆总以前那些情人还真是差别不小,所以这是从养猫改成养狗了?
“……”
江朔低头看一圈,看到自己前几天买的拖鞋被挤在玄关角落,尴尬地走过去穿上。
“姐姐好!”江朔嘴甜,周悦被哄得眯了下眼。
“陆总这周在外面出差。”向江朔解释了一句,她转身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开始。
“住得还习惯吗?”踩着高跟鞋环顾四周,她随口问道。
“习惯习惯!”江朔连连点头,好奇地看着那些人迅速在屋里散开。
“只是布置打扫一下。”两个人坐到客厅沙发上,周悦说着,从包里拿出一袋文件,“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跟你具体介绍一下陆总的一些生活习惯和规矩,你可能对陆总还不是很了解,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资料,你抽空自己看一遍,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打电话问我。这是我的名片。”
江朔接过名片和文件,捏了捏厚度,又看到周悦的业务熟练程度,心想传闻果然不假,陆邵坤养过的情人头尾连起来,估计能把申港整个绕一圈。
外面的电梯门划开,几个人进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分散进了卧室。
周悦收回目光,“第二件事,你把你现在的经纪公司,经纪人还有电话都给我,我们稍后会派律师去帮你谈解约的事。”
终于等到了正题,江朔眼睛一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当时签的那个合同,可能有点麻烦——”
周悦淡定抬手,“放心,律师会搞定的,这段时间任何电话都不要接,等到事情办完后,我会直接给你一个具体答复。”
也对,亦尊集团号称拥有国内最强律师团队,江朔点点头,不禁想起两年前,自己和马哥签约那天的情形,一时间有点恍惚,盯着墙上一幅画略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