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怒目而视:“靳聿炎,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就是和我的仇人联手,把谢氏集团逼到破产的边缘,然后再假惺惺地向我施以援手吗?这样的爱,真的是令我承受不起。”
“谢禾,我很后悔这么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骗你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靳聿炎低声祈求,眼里闪烁着脆弱而又无辜的目光。
谢禾看着这双迷人而深邃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漩涡之中。靳聿炎的脸上好像覆盖着几百个不同的面具,他永远能根据情况选出一张最合适的面具戴上,让人对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而自己就在这双眼睛的引诱下,傻傻地主动跳进了他编织好的虚幻梦境之中。
至于他掩藏在这些面具之下的真心和本性,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触及。或者说,这个人就没有心!
谢禾握紧了拳头,指尖传来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他冷漠地开口问道:“如果不是冯晓东主动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告诉我?”
靳聿炎说不出口“是”,可他也无法再继续欺骗谢禾。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眼里燃着火,一个眼神躲闪回避。
谢禾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伸出手臂指向外边,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绪:“靳聿炎,咱来结束了,你走吧。”
靳聿炎站在原地,呆呆地转过身望着他,视线开始模糊。
“谢禾,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谢禾摇了摇头:“靳聿炎,如果不是你设计陷害我们谢家在前,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靳聿炎的呼吸一窒,心脏疼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绝对不同意分手,可是谢禾此时已经哭红了眼睛,自己若是再不离开,他一定会泪如雨下。
仅存的理智还是战胜了他内心自私的占有欲,他弯下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抬脚向外走去。
经过谢禾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语气仿佛低到了尘埃里:“谢禾,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我很后悔我用了最错误的方法来接近你。”
谢禾低着头没有看他,因为他的眼眶已经兜不住泪花,几乎马上就要倾泻而下。
他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谢禾,不要心软,不要再被他骗了。”
“谢禾,对不起。”靳聿炎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只好先拖着行李箱离开。他觉得此时要给谢禾一段冷静的时间,如果逼得太狠,反而会错失挽回的余地。
他抬脚朝门口走去,殊不知在他离开的瞬间,谢禾刚好抬起头看向了他。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到谢禾的耳朵里,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痛苦,泪水如洪水决堤一般滑过他的面颊。
他无力地靠着墙滑落到地上,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疼得他脸色发白,手脚都在颤栗。
然而这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心脏。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肝肠寸断,什么是钻心的疼。
靳聿炎前脚从谢禾家里离开,后脚便收到了靳绪林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爷爷”二字,皱着眉头按下了接听键,问道:“爷爷,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绪林也不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谢禾知道了你联手冯晓东设计谢家以后,他还愿意接纳你吗?”
果然是他做的!
靳聿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冷静地说:“爷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对你二叔和堂弟动手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靳绪林高声质问道。
“我知道您对我这么做很不满,但是为了华建的发展,我必须要这么做。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冲我来,不应该对谢禾动手!”
“只要你能迷途知返,你对你二叔和堂弟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还是不能醒悟,你应该清楚我会做什么事。”
靳聿炎的手指猛地收紧,用力得指尖发白,就连呼吸都瞬间粗重了不少。
他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而这一次的威胁竟然还来自他最亲近的人!
靳聿炎激动地脱口而出:“这是我的私事,您不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
“你是我的孙子,是靳家未来的家主,你的事情从来就不是私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执迷不悟,我唯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早点醒悟过来了。”靳绪林的情绪似乎也很激动,电话里头甚至传来了拐杖叩击在地面的沉闷声响。
爷孙俩就这样隔着电话对峙着,彼此的怒气似乎都通过话筒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
半晌后,靳聿炎意识到自己此时情绪的波动,反而会让靳绪林更容易控制他,于是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缓缓开口道:“爷爷,我真的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插手我和谢禾的事情了。”
“你当真不愿意和谢禾离婚,回到正轨?”
“爷爷,我不会放弃谢禾。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好好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孙子,”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变高,“你很清楚这么做,会让你付出多大的代价,既然你选择一条道走到黑,日后我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你记住了,之后的苦果都是你自找的。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后悔了,可就不是认错这么简单的事了。”
“爷爷,我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谁也无法阻止我。”
他话音刚落,靳绪林那头就主动挂了电话。
靳聿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身后紧闭的大门,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真的好累,好累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聿炎调整好了情绪,拖着两个行李箱步入电梯。
他的眼神坚定,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准确来说,即使撞了南墙,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谢禾。
谢禾属于他,谁也无法阻止他们在一起。
自从和靳聿炎分手后,谢禾便一头扎进了工作中,不仅从早忙到晚,甚至还恨不得在办公室里安张床。
老板不停工作,手下的员工自然也停不下来,秘书小张更是忙成了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
有一天,他向谢禾汇报工作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提起劳逸结合这个话题,暗示谢禾不能因为工作而错过一段美好的姻缘。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禾严肃警告了,如果再八卦的话就扣他的年终奖。
小张心中叫苦不迭,只好加倍努力地工作。
好在这段忙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两个礼拜后,谢禾突然宣布部门的全体员工可以带薪休假一个月。
众人瞬间乐开了花,尤其是小张,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谢禾宣布这个消息后转身回了办公室收拾他的东西,准备开启一个月的假期。
就在这时,小张兴奋地凑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眨呀眨呀的,笑嘻嘻地问道:“谢总,你怎么突然给我们放假?”
谢禾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放假还不好吗?别担心你的年终奖,放心吧,一分都不会少。”
小张憨憨一笑,解释道:“我就是好奇,之前我们部门这么忙,怎么突然放一个月的假了。”
“事情都做完了,工作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当然可以休息了。还是你提醒我的,要劳逸结合。”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啊。”小张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谢禾自动忽视他脸上八卦的小表情,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
然而小张继续问了下去:“谢总这一个月打算去哪里玩啊?是马尔代夫还是夏威夷?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适合情侣度假,我待会儿把攻略发给您。”
谢禾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地说:“你要是再八卦,你的年终奖就要被扣完了。”
小张立马捂住嘴,轻声说:“我保证再不八卦了,祝您休假快乐!”
他说完这话,像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办公室。
谢禾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前段时间疯狂工作,终于用两个礼拜的时间把手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挤出一个月的假期给自己散心。
说起来大半个月前,他还在劝虞晚枫离开C市去外面的城市散散心,为此还替他整理了一份散心攻略,没想到最后这份攻略居然要被用在自己身上了。
一想到这儿,谢禾的心脏猛地一抽,握着文件的手指抖了两下。
他立马摇了摇头,清空大脑里的胡思乱想,赶紧收拾好了东西离开办公室。
“喂鱼鱼,我已经从公司里出来了,晚上去哪儿喝酒?”
“好的,我一个小时后到。”
一个小时后,谢禾出现在酒吧门口。华灯初上,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已是人头攒动,红灯绿酒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虞晚枫坐在吧台边上,看到谢禾来了,立马跳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谢禾,我都等你好久了。”
谢禾走过去,瞧见他白嫩的脸蛋上的两坨红晕,伸手使劲捏了一把,笑着说:“看出来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虞晚枫嘟了嘟嘴,对着调酒师说:“给他调两杯你的招牌。”
“好,这位先生喜欢什么味道的?青柠味还是西柚味?”调酒师抬眼看向谢禾,漂亮的桃花眼里流淌着暧昧的光。
“青柠味的吧。”谢禾说完这话,立马收回视线,然而心脏还在快速跳动着。
虞晚枫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很帅?”
“怪不得你会想来这里喝酒,”谢禾的目光在酒吧里快速扫了一圈,说,“这里的工作人员样子都很出挑,你一个常年吃素的人,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虞晚枫颇有些得意地说:“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我虽然吃素,但是也喜欢闻闻肉香。”
“哟哟哟,”谢禾打趣他,“那你隔三差五地闻着肉香,就不想自己亲自尝一口?”
虞晚枫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看看就能过瘾了。”
“你这叫什么行为?”谢禾眼珠子滴溜一转,咧嘴一笑,“人菜瘾大!”
狗狗眼里头亮晶晶的光被浇灭了大半,虞晚枫嘟了嘟嘴,拿起手中的酒一口闷了。
就在这时,调酒师将调好的两杯酒端上桌,说:“先生,您的酒好了。”
他的声音清脆动人,配上他迷人的桃花眼,很容易就勾起一个人心中的欲望。
虞晚枫踢了脚谢禾的小腿,朝他挑了挑眉,故意刺激他:“你不菜,那你给我打个样。”
谢禾一下子就懂了他话里的暗示,却故意装作没有听懂,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忘掉一段糟糕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进入下一段感情吗?试试呗,今晚这么多帅哥在这里。”
谢禾飞快地将视线扭到了一旁的角落里,闷声说:“这不太好吧。”
虞晚枫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劝道:“这有什么快的,你都分手半个月了,你别告诉我你心里头还没忘记那个人渣。”
“怎么可能!”谢禾当即反驳,心里头却一片酸涩。
虞晚枫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哀伤,继续说道:“那不就好了,你今晚挑一个顺眼的,明天就能陪你一起度假,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法子......
谢禾有些动心了,鱼鱼说得很对,忘掉一段糟糕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前段时间他不停地工作,一是为了能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二就是为了借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然而这半个多月里,他非但没能做到忘掉靳聿炎,反而还在每一个疲惫的深夜里想起他。
谢禾很快拿定了主意,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完,辛辣的酒精在他喉咙里炸开,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鱼鱼你说得对,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谢禾决定先把自己灌醉,然后借着醉意,去尝试之前他完全不敢做的事情。
“好,我陪你喝,咱俩今晚不醉不归。”
虞晚枫扭头朝调酒师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把看家的本领都用上。他希望谢禾能在喝完这些酒后,忘掉之前的烦恼,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C市的另一边,一场饭局刚刚结束。
华建集团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好几家供应商约好了似的齐齐断供,靳聿炎只得亲自出马,重新结交新的供应商。
然而靳绪林存心阻挠,不少有意向合作的供应商在听到了风声之后都对华建关上了大门。
所以半个月过去,靳聿炎只和一家外资企业谈成了合作事宜,然而这家企业所能提供的量远远达不到华建的需求。因此今晚他特地安排了这个饭局,和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董事长进行谈判。
这个董事长也是个老油条了,他之所以愿意出席这场饭局,也是想比较究竟是华建能提供的好处多,还是得罪靳氏资本对他们的威胁大。
这场饭局整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不知道多少次推杯换盏之后,这位董事长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合作。
饭局结束后,靳聿炎亲自把人送上车,看着他的轿车扬长而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放松下来以后,肚子里的酒精开始发挥起威力,胃烧灼得厉害。
靳聿炎坐上车,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两道眉毛快拧成了一把锁。
章青从后视镜里看去,紧张地问道:“靳总,您现在还好吗?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不用,我一会儿吃两片药就好了。”
章青回想了一下过去这一个礼拜,靳总每晚都是应酬不断,好几次像今晚这样喝得多,照这样喝下去,身体迟早会出大问题。
他于是劝道:“靳总,生意重要,身体更重要啊。”
靳聿炎依然闭着眼睛,浅笑着说:“我心里有数。对了,谢禾最近怎么样?他都见了哪些人?”
靳聿炎在谢禾身边安排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负责将谢禾每天的行程汇报给章青,再由章青转达给靳聿炎。
“谢总最近一直忙于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会住在公司,没有见什么人,不过——”
章青戛然而止,看着后视镜里皱着眉头靳聿炎,一时犹豫是否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什么?”靳聿炎掀开眼皮子,目光有些冰冷,他沉声道,“说下去。”
“不过谢总今天给他部门的员工放了一个月的带薪休假,我查了一下,他还订了一张飞往Y国的机票。”
“什么时候的航班?”
“明天下午。”
靳聿炎搭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握成拳,他压抑住内心波动的情绪,镇定地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长宁路上的一家酒吧。”
靳聿炎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路灯散发出的白光透过车窗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更加冷峻。
半晌后,他开口道:“去酒吧。”
长宁路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点亮了漆黑的夜空,晚风中传来年轻男女们寻欢作乐的声音。
在一家酒吧前不远处,章青停下了轿车,说道:“靳总,谢总现在就在那家酒吧里。”
靳聿炎拉下车窗,沉着一张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双眸里涌动着纷乱的情绪。
章青转过身偷偷瞧了眼老板脸上的表情,不由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今晚恐怕会发生一些事情,也不知道靳总一会儿会做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吧里头出来了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男性。
靳聿炎眯起眼睛定睛一看,很快便从背影之中分辨出了谢禾的身影。只是他旁边那个陌生男人是谁?
靳聿炎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撂下一句话:“你开车跟着。”随后便大步朝他俩走去。
“靳总!”章青眼皮子一跳,只好战战兢兢地开车跟上。
走近后,靳聿炎看清了那个陌生男子的手就贴在谢禾的腰上。
他不由地怒火中烧,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拎住那人的衣领,狠狠地给他俩拳头。
而就在他愤怒得大喘气的时候,谢禾与陌生男子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谢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是酒店,还是您家里?”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位帅气迷人的调酒师。
谢禾很喜欢他的眼睛,漂亮迷人,闪烁着足够温柔的目光,能让人联想到山间漫山遍野盛放的杏花。
谢禾喝得脸颊通红,醉醺醺地问道:“你、你想去哪儿?”
调酒师在他耳边低声说:“谢老板,我想去你那里。”
他在这家酒吧里工作一年多,平日里也有不少客人邀请他去酒店,不过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因为他只想挑选一个最好的客人,一位能够带着他离开拮据生活的大主顾。
调酒师早在谢禾刚一踏进酒吧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这位谢老板不仅非常有钱,而且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刚刚从一段糟糕的感情中出来,内心的空虚亟需被人填补。
这样完美的客人,错过了不知道还需要等待多久才能遇见,调酒师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因此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成功让谢禾带走了他。
调酒师觉得如果想要和这位谢老板长期发展下去,一定要趁今晚去他家里,这样就能让他们的关系多了一层保障。毕竟家是一个私密的地方,只有去了他家,才有机会进入他的心里。
谢禾眨了眨眼睛,迟钝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他问道:“是要去我家里吗?”
“谢老板不想我去吗?”调酒师在他耳边徐徐吹了一口热气。
谢禾本就通红的耳朵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更加敏感,他浑身一激灵,整个身子软了下来,任由调酒师将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好,那就去我家里。”
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突然快步走上前来。
靳聿炎脸黑成了碳色,他一把拽住了调酒师的胳膊,反手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啊——”调酒师痛苦地喊出声,另一只手立马松开了谢禾。
靳聿炎顺势将谢禾揽入怀中,垂眸看着他通红的面颊和迷离的双眼,心中的怒气更盛。
调酒师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开,嘴里叫骂不停:“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再不滚开我就报警了!”
靳聿炎冷漠地朝他瞥了一眼,说:“我是他的丈夫,如果你想报警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去警局。”
调酒师大惊失色,在寒冰般的气场的笼罩下,两条大腿都在发抖。他来不及遗憾没有攀上谢禾这棵大树,拔腿飞快地逃走了。
谢禾还没有意识到这会儿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体靠在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中,他觉得十分舒服惬意,于是呢喃道:“小许。”
靳聿炎脸色更黑,他咬紧了后牙根,沉声道:“谢禾,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谢禾费力地掀开眼皮子,迷离的视线无法对焦。他又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睛看向身旁之人。
一双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睛!
谢禾瞬间清醒过来,头皮一麻,立马挣脱开他的怀抱,嘴里喊道:“你怎么在这里?小许呢?”
靳聿炎手臂用力一收,谢禾刚走出去一步便又被他搂入怀里。他垂眸看着面前惊慌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犹如蝴蝶振翅,漂亮得让人更加心生怜爱。
“什么小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靳聿炎故意这样说道。
谢禾迟钝的大脑开始费力地运转,他瞪着眼睛骂道:“你赶紧放开我,滚开!”
“我就是不松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谢禾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砸了过去,靳聿炎生生挨了一下后,将他的拳头握进了手心。
“这一下我受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如果你还生我的气,我可以让你继续揍下去,只要你气消了就好。”他说完这话,立马松开了谢禾的拳头。
谢禾听了这话,再一次高举起拳头,却在落下的最后一瞬及时收住了。
我要是真的如他所言继续揍他,岂不是中了他的诡计?
谢禾于是冷哼一声,说:“靳总,咱俩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要打你?现在请你放开我。”
“好啊,我可以放开你,那你告诉我你之后打算去干什么?重新去找那个姓许的吗?”
“关你什么事?我爱找谁找谁!”谢禾喝了酒心情本就起起伏伏,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
谢禾翻了一个白眼,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靳总,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半个多月前,你已经拎着行李箱从我家里滚出去了,咱俩除了生意上的往来,私底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那张纸,两年后就是一张废纸。”
他话音落下,环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紧。谢禾瞪大了眼睛,仰头就看到一双充满着占有欲的眼睛。
“靳聿炎,你他.妈放开我!”
靳聿炎搂着他的腰不放,另一只手拧住他的下巴,垂眸望着他,说:“我答应与你分开,是希望你能冷静一段时间。我本以为冷处理会是解决我们之间矛盾的办法,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对你来说并没有用。”
“你什么意思?”谢禾的眼睛瞪得很大,醉意早就被恐惧所驱散。脑海里划过一连串的画面,靳聿炎这个人一旦发起疯来,不在任何人的掌控内。
靳聿炎勾起嘴角,浅笑着说:“谢禾,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再反悔了。”
他说完这话,便拉着谢禾朝马路边上走去。章青正好将车子停在路口,靳聿炎一把拉开车门,一手拽着谢禾的两条胳膊,很轻松地就把人推上车。
“靳聿炎,你他.妈要干什么?”
谢禾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却眼睁睁地看着车门关上。于是他立马侧过身去开另一边的车门,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车门,就被靳聿炎连拖带拽地拽了回去。
“章青,去云英路,”靳聿炎看着怀中谢禾抗拒的样子,害怕他半路会跳车,连忙又补了一句,“还有锁上门。”
章青关上门后转过头来,看了眼后座的景象,连忙问道:“靳总,这是?”他的视线落在了谢禾通红的面颊上。
谢禾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立马大声求救:“你是靳聿炎的司机吗?他疯了,你快打开车门让我下去,你帮帮我!”
章青战战兢兢地看向靳聿炎,一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靳聿炎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开车!”
章青立马扭过头,一脚踩下油门朝着目的地开去。他恨不得自己能没长俩耳朵,听不见后座传来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