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聿炎抬手按下了一颗按键,前后车厢中间升起一块挡板,彻底将视线和声音都隔绝。
谢禾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落空,他不敢去想靳聿炎会对他做什么。
他挣扎到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倒在靠垫上,额头上滑落豆大的汗珠。
“靳聿炎,你想干什么?”
“谢禾,你知道我看到你和那个男人搂在一起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靳聿炎伸手拨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漆黑的双眼里涌动着令人无法琢磨的情绪,“我真的太后悔了,早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去找别人,甚至还要把那个男人带回我们家里,我当初就不该留你一个人待着。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见到别的男人。”
谢禾张开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面前这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如同幽深的古井一眼望不到尽头,里面涌动着的情绪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他好像从没真正认识过靳聿炎,更没见过他层层面具之下究竟是一副怎样可怕的面孔。
靳聿炎看着谢禾的眼睛在打颤,有些后悔吓到了他,立马伸手将人搂入了怀中,在他耳旁温声细语地安抚道:“谢禾,我会对你好的。”
谢禾听了这话,绝望得如坠冰窖,满脑子都在思考着该如何逃跑。
半个小时后,汽车缓缓停在了一栋典雅的白色别墅前。
靳聿炎拉着谢禾下了车,连拖带拽地引着他朝别墅走去。
章青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幕,道德感瞬间压过了理智,他迅速推开车门快步朝二人走去。
“靳总!”章青大喊一声,直直地对上了一道如寒冰似的眼神,他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此时谢禾的一只手正扒在花园里的石柱上,一扭头见章青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立马朝他伸出了手,喊道:“你帮帮我带我离开这里,靳聿炎他疯了,他疯了!”
章青看到谢禾朝自己伸出手,心中的负罪感更加强烈,于是硬着头皮开口劝道:“靳总,既然谢先生他不愿意留在这里,您还是让他走吧。”
“章青,”靳聿炎眯了眯眼睛,十分不耐烦地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章青在与他对视数秒钟之后,沉默地垂下了头。他捏紧了拳头,内心十分煎熬,就连额头上被汗水划过的地方都仿佛在被烈火炙烤着——他能感受到谢禾朝他投来的求救目光。
“帮帮我,让他不要再发疯了,”谢禾看着章青垂下了头,绝望地喊道,“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话音刚落,环在他腰间的手便猛地收紧。
“谢禾,你乖乖听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靳聿炎说着便拽住谢禾的腰,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似的拎着他大步朝别墅内走去。
“靳聿炎,你放开我,放开我!”谢禾奋力挣扎,却根本挣不脱靳聿炎的桎梏。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和靳聿炎的力量之悬殊,就像是蚂蚁面对大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大门被靳聿炎一脚踢开,谢禾被用力推了进去。在他站稳之前,身后便传来了大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谢禾脑海中某一根弦彻底断了,他太了解靳聿炎了,这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靳聿炎,你是要囚禁我吗?”谢禾靠在墙上,害怕得全身颤栗。
靳聿炎皱了皱眉头,觉得“囚禁”这个词有些刺耳。他看着谢禾,深邃的眼睛温柔似水,仿佛刚刚那些粗鲁的行径都不是出自他之手。
“谢禾,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
“你要关我多久?”
靳聿炎笑着说:“你最近太累了,正好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派人送过来。”
“我要你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谢禾吼道。
靳聿炎摇了摇头,“除了这个,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谢禾看着他脸上虚伪的笑容,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人,悔恨得握紧了拳头,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站不稳。他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靳聿炎,你打算关我多久?”
“谢禾,你既然答应要和我在一起,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
“你要关我一辈子?”谢禾气得眼睛通红,“靳聿炎,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靳聿炎脸上的笑意突然凝滞,他走到谢禾身前,伸手捧住他的脸,字字掷地有声:“我放你离开,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才是真的疯了。”
谢禾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吼道,“你觉得你能关我多久?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我明天就要飞往Y国,虞晚枫如果没有收到我报平安的电话,他一定会来找我,你根本关不住我。我劝你现在就让我离开,不要再发疯了!”
靳聿炎摇了摇头,望着谢禾的双眸之中涌动着偏执的欲望,他低声说:“我不可能放你走,绝对不可能。至少在他们找到你之前,你是属于我的。”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谢禾喃喃自语,他贴着墙壁滑落到地上,肚子一阵绞痛,疼得他无法站立。和靳聿炎对抗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现在累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等恢复好了体力再找机会逃出去。
靳聿炎俯下身子,他宽大的后背几乎遮住了全部的灯光,谢禾坐在地上,彻底陷入了他的阴影之中。
谢禾仰着头,眼里闪过几滴泪花,漂亮的眼珠子上空被笼罩了一层薄雾。他看着靳聿炎,哑着嗓子说:“靳聿炎,你偏执阴郁,卑鄙无耻,自私薄情,我真的后悔居然瞎了眼喜欢过你这种人!”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他气到了极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栗。
靳聿炎看着他愤恨与决绝的目光,本就破碎的心脏被瞬间碾为齑粉,他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正好停在了谢禾眼角泪痣的上方。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靳聿炎才缓缓开口。
“谢禾,你觉得我自私也好,偏执也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改不了也不会去改。从我爱上你开始,我们之间便注定只会是一个结局——我们两个会永远在一起,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怨我,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靳聿炎说着,粗糙的指腹落到了谢禾柔软的面颊上,在他通红的眼尾一寸一寸划过。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谢禾的眼角滑落,在这一刻,他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好感,也随着靳聿炎刚刚的那一番话烟消云散。
谢禾被关进这栋别墅的第五日,他便到了崩溃的边缘。靳聿炎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边上,就连工作的时候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
时时刻刻受人监视,谢禾觉得自己如果再不逃离这里,很快就要被靳聿炎给逼疯了。
所以这天晚上,谢禾假意装出温柔听话的模样,给靳聿炎灌了三四瓶酒,等到了夜里,靳聿炎一上床便呼呼大睡起来。
谢禾一直等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沉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离开了卧室。
他刚轻轻关上房门,房内一双沉睡的眼睛便悄然掀开了眼皮子,深邃的双眸在黑暗之中闪烁出一缕寒光。
谢禾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冲着大门飞奔而去。
他伸手握住了门把手,用力地向下一按,心脏激动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自由就在前方!
下一秒,门锁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他亟不可待地推门而出。
“嘟嘟嘟——”
刺耳的报警声传来,谢禾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会这样?门怎么会打不开?
该死的,靳聿炎设置了密码!
谢禾脑袋一片空白,他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于是他后退半步,不管不顾地用身体去撞结实的大门。
门被撞得发出了好几声低沉的吱呀声,可是门锁却纹丝不动,就连警报声都变得更响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谢禾急出了一额头的汗,用不了多久靳聿炎就会醒来,或者他现在已经被警报声吵醒,就在下楼的路上了。
谢禾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扭头看到了一旁巨大的玻璃窗,窗外的树叶迎风摇曳,自由在向他发出召唤。
我可以砸开窗户逃出去!
他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便立刻抄起茶几上的几只杯子。他向后退了两步,高高举起杯子,用力向玻璃窗的四角砸去。
在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声响后,坚固的玻璃窗从四周向中间裂开,仿佛只需要最后一击就会轰然破碎。
谢禾来不及停下来喘口气,立马举起一旁的椅子,重重地朝玻璃上砸去。
啪的一声巨响后,漂亮的玻璃窗顷刻间四分五裂,在重力的作用下如白色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最后残留下一个丑陋的窟窿。
春日的晚风就透过这个窟窿吹拂到谢禾的脸上,卷走他额头上的汗水。
他看着面前这个大窟窿,尤其是窟窿上一个个突兀而锋利的玻璃棱角,深吸了一口气。
谢禾没有时间犹豫,捏紧了拳头一脚踩在椅子上,尝试着把另一只脚迈了出去。
“谢禾,下来!”
低沉愠怒的声音在背后猛然响起,谢禾心里头一慌,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他跨过窗户的小腿擦过锋利的玻璃棱角,鲜红的血液汩汩流下,瞬间染红了一地的玻璃残渣。
靳聿炎一个大步跨上前去,眼疾手快地将跌落的谢禾揽进怀里。
“谢禾你要是想跑,也该小心些别弄伤了自己。”
这话像是一耳光似的打在了谢禾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心中又急又气,张口就骂:“靳聿炎,你他妈赶紧放开我。”
他说着便用力一把推开了靳聿炎,一瘸一拐地朝一旁走去。
靳聿炎的眉头皱得更深,连忙追上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耳边教训道:“你还想跑到哪去?非要弄伤了自己才甘心吗?”
“我弄伤自己?如果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脑子有病才去跳窗户啊!”谢禾越说越气,用力地挣了挣手腕却没有挣脱,气得他一巴掌就朝靳聿炎脸上扇去,嘴里骂道,“靳聿炎,你混蛋,你赶紧放开我!”
靳聿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脸色顿时变得更黑,他握着谢禾的手不由地收紧许多。
谢禾的手腕被他拧得生疼,对上他凛冽的目光,不由地心头一颤,他紧张而害怕地开口说:“靳聿炎,你弄疼我了。”
“谢禾,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才会总是想从我身边离开。”
“你——”
谢禾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他就被人拦腰抱起,视线一阵天旋地转,他被靳聿炎扛在了肩上。
“靳聿炎,你要干什么?你赶紧放我下来!”这个姿势令他感到十分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他的胃。
靳聿炎沉着脸大步朝楼上走去,他一想到谢禾拼了命地要从他身边逃走,心中的火焰便愈烧愈旺,瞬间淹没了他残存的理智。
“谢禾,我不会再给你从我身边离开的机会了。我就该那一条链子来,把你绑在床上!”
靳聿炎已经疯了,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谢禾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害怕得瞳孔在眼眶里剧烈地打颤。他拼了命地挣扎、叫喊:“靳聿炎,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然而环在他腰腿上的手却收得越来越紧,靳聿炎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靳聿炎走上楼,一脚踹开了房门,将谢禾丢到了床上。
谢禾刚从他手底下逃脱,立马朝门口跑去,心中的恐惧已经让他忽略了脚上传来的疼痛。
他知道靳聿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真的会拿一根铁链把自己拴在床上!
然而他刚朝前迈了一步,后脚就被靳聿炎一把拽住拖了回去。
“谢禾,你还想跑到哪里去?”靳聿炎黑着脸,面色阴沉。
谢禾被用力地向后一推,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后背直直地砸向了床沿。
“啊——”钻心的疼痛袭来,谢禾霎时闭紧了双眼,疼得他张开嘴巴深吸了一口气。
靳聿炎就站在一米远外的地方,谢禾脸上痛苦的表情自然被他一点不落地全看在了眼里。可他只是冷漠地站着,丝毫没有上前安慰谢禾的念头。
谢禾缓过劲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张口就骂:“靳聿炎,你混蛋!你心理变态,你他妈疯了,真的疯了!”
靳聿炎面无表情地开口:“骂够了吗?不过瘾的话你可以继续骂下去,不过我告诉你,你不管再怎么挣扎反抗,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谢禾看着他漆黑的双眼,咬牙切齿地骂道:“靳聿炎,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我一想到我喜欢过你这样的人,我就觉得浑身恶心。”
靳聿炎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皱起眉头,走到谢禾面前,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禾,不要再激怒我了,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谢禾鄙夷地冷哼一声,讥讽道:“怎么,靳大少爷这就受不了了?你打算对我怎么样?是不给我饭吃,还是要虐待我?”
靳聿炎垂眸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松开谢禾的手臂,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他这是要去哪里?
谢禾看着靳聿炎走出卧室,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的一番争执后,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跌坐到床边,累得无法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谢禾眉头一皱,立马站起身朝门口看去。刹那间,他的心头猛地一颤,害怕得攥紧了拳头。
靳聿炎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银色铁链。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靳聿炎,你要干什么?”谢禾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他看着靳聿炎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感觉自己像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你不听话,我只好找一根铁链将你绑起来,免得你哪天又想跑出去,最后反倒弄伤了你自己。”
靳聿炎手中举着的银色铁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寒光,落入谢禾的眼中,令他从头到脚都仿佛置于数九寒冬之中。他连连摇头,不断地向后退去,直至退到了墙角,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
谢禾看着靳聿炎在自己面前停下,紧张到无法呼吸,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靳聿炎抖了抖手中的银色铁链,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禾的身板猛地一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靳聿炎,哑着嗓子质问道:“靳聿炎,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把我囚禁在这里还不够,还要把我绑在床上,当你的禁脔?”
靳聿炎皱了皱眉头,朝谢禾伸出手。他漆黑的双眸里看不到一点亮光,好像是深渊里恶魔的眼睛。他拽住谢禾的胳膊,拖着他来到床边。
谢禾被锁住肩膀,好似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他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仰起头无助地看向靳聿炎。
他害怕得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说:“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你让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靳聿炎一把拧住他的下巴,看着他颤栗的瞳仁,冷着脸说:“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不是的不是的,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去。”谢禾伸手拽着靳聿炎的衣服下摆,用力得指尖都发白了。
他此时脆弱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野猫。在靳聿炎眼中虽然并不听话,却足以勾起他全部的怜悯。
靳聿炎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他长叹了一口气,丢掉了手中的铁链,将谢禾搂入怀里,轻轻地抚摸他颤栗的脊背。
铁链丢在地板上,发出乒铃乓啷的一阵声响,谢禾缩在靳聿炎怀里不住地发抖。
靳聿炎心头酸涩不已,有些后悔用这样的办法吓唬谢禾了。他于是开口道:“你乖一点待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把你绑起来。”
“真的吗?”谢禾仰起头,眼尾还是一片通红。
靳聿炎用粗糙的指腹刮过他颤栗的脸颊,安抚道:“谢禾,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刚刚是我吓唬你的,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只是太害怕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谢禾呆呆地注视着靳聿炎眼里的温柔,脑袋里的弦因害怕而绷得太紧,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反抗。
他温顺地任由靳聿炎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背脊上一寸寸划过,在熟悉的木质调气息包裹中,心脏渐渐平静下来。
靳聿炎他可以狠心将我推向悬崖边上,冷眼看我胆战心惊,却能在短短数秒之中变出一张温柔面孔,轻声细语地安抚我。
这样一个心思可怕的人,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从我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是我悲剧的开始吧......
谢禾双眸之中的光一点点褪去,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很难再找到机会从靳聿炎身边逃离。此时此刻,他唯有祈祷虞晚枫能尽快找到自己,在此之前,他必须装出温顺的模样。
“谢禾,你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找药给你处理伤口。”
“好。”谢禾点了点头,被靳聿炎扶着躺到了床上。他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几道长长的殷红的血迹——这是他反抗的证据。
靳聿炎在看到这几条血迹后,被压制住的偏执欲望再一次开始作祟,他控制不住地皱起眉头,手掌突然收紧。
谢禾的手臂被攥得发疼,整张脸皱在一起,喊道:“靳聿炎,你弄疼我了。”
靳聿炎抬眼对上一道脆弱的目光,有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燃烧着的火焰。他瞬间温柔下来,伸手轻轻抚摸过谢禾紧锁的眉头,开口只说了三个字:“你乖些。”
老老实实做你的禁脔吗?
谢禾心中止不住地冷笑,嘴上却十分配合地说:“我会乖的。”
虞晚枫已经有足足一个礼拜联系不上谢禾,自那日二人在酒吧分开后,他便再没收到谢禾的消息。
起初他以为谢禾和调酒师在Y国玩得忘乎所以,就没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直到那日在街上,竟然被他撞见了调酒师和另一个男子走在一起。
追问之下,调酒师将当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虞晚枫听后,震惊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怪不得自己一直联系不上谢禾,他竟然被靳聿炎给带走了。
靳聿炎真是个混蛋!
虞晚枫立马将此事告诉了谢宝琛,两个人动用各自的力量开始寻找谢禾。可是靳聿炎铁了心将人藏起来,根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找到他。
情急之下,虞晚枫只好去求他小叔帮忙。放眼整个C市,只有虞锦南或许还有办法找出谢禾。
这天上午,虞锦南从家中出来,正准备去往机场赶赴一场重要的会议。
司机刚开车通过大门,一个人影就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他立马踩下刹车。
坐在后座的虞锦南被震了一下后,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了?”
司机转过头来,尴尬地说:“是晚枫少爷。”
虞锦南意外地挑了挑眉,低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虞晚枫绕道车旁,用力地拍打车窗户,喊道:“虞锦南,你出来!”他虽然无法透过漆黑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人影,但他清楚虞锦南一定就坐在车里。
司机犹豫地问道:“先生,我们还走吗?”
虞锦南松开紧握的拳头,面色平静地说:“不用管他,我们走。”
“好的。”司机重新看向前方,心中一时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叔侄俩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竟然一改往日对晚枫少爷疼爱的态度。
他摇了摇头,重新踩下油门,车子迅速向前驶去。
就在这时,刚刚还站在车旁的虞晚枫像一只野猫似的蹿到了车头,张开了手臂。
“哎?!”司机立马踩下刹车,后怕得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惊呼道,“晚枫少爷这是不要命了吗?先生您要不还是去见见他?”
他话还没说完,虞锦南就已经推门而出,大步朝虞晚枫走去。
“虞晚枫,你是疯了吗?车子都敢拦?”他伸手一把拽起跌坐在地上的虞晚枫,冷着脸教训道。
虞晚枫委屈得眼眶一红,扯着嗓子喊道:“你明明就在车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没大没小的样子,和我吼什么?”虞锦南还想搬出长辈的架势继续教训他,却在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后,语气顿时缓和了不少,问道:“有撞到哪里吗?”
虞晚枫摇了摇头,很快甩开他的手,垂下脑袋小声碎碎念。
虞锦南叹了口气,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虞晚枫想起正事,立马仰起头说:“谢禾被靳聿炎带走了,我已经一个礼拜联系不上他了,你帮我找找他。”
“谢禾?靳聿炎?他们俩什么关系?”
虞晚枫心急如焚,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靳聿炎和谢禾在国外领证结婚了,不过他俩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谢禾已经决定分手,却被靳聿炎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
“你说的这个靳聿炎可是靳氏资本的那位?”
虞晚枫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他,如果不是靳家势力庞大,我和谢宝琛早就找到谢禾了。”
他说完这话,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向虞锦南,期待得到他的帮助。
岂料虞锦南开口却说:“靳聿炎行事谨慎,他不会对谢禾做什么,或许过段时间,谢禾就回来了。”
虞晚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片刻后,他垂着头低声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帮我的意思吗?”
虞锦南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地说:“靳聿炎背后的力量非同小可,和他有关的事情日后你少掺和。”
“少掺和?”虞晚枫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喊道,“那可是谢禾啊,他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说完这话,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从前,他不管提出什么要求,虞锦南都会满足他。可是现在,事关他最好的朋友,面前这个人竟然让他不要掺和其中。
原来我在他心中,已经变得这般不重要了吗?
虞晚枫迅速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花,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他故作坚强地道:“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我就不信我不能找出谢禾。”
他说完干脆地转身离开,泪水却在他转身的瞬间再一次倾泻而下。
虞锦南看着他小跑着离开的样子,不用看就知道这小家伙现在一定哭得眼泪汪汪。
是得罪靳家还是得罪眼前这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