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婚后从不回家—— by诡才/山河寄笔

作者:诡才/山河寄笔  录入:07-26

那是一张盛挽鑫的名片,猝不及防让盛隽宁看得心惊胆战。他本以为这两人之间也许发生过一段狗血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余情未了却不得不分别做出一副死对头的样子。毕竟婚礼上他俩站一起时,完全没有他盛隽宁的位置好吗!
“他叫盛挽鑫。挽救的挽,五行有缺的鑫。他家在城南xxx区哔——哔——,在某大学修博士,这个这个研究方向那个那个实验室。总之,这事不是他第一次干,建议你敲他一笔。”
盛隽宁叹为观止,这对死对头是实心的!
学生不知所措地看向盛隽宁。
盛隽宁哑然:跟我有什么关系?
“掉馅饼的机会来了呀,少年!”
好不容易送走了学生,盛隽宁甚至帮他打好了驶向馅饼的南瓜车。
回过头,身后站着表情有些奇怪的江正邢。
盛隽宁咽了口唾沫,往回走的腿都在打颤,思考着怎样滑跪的姿势比较标准。
“那啥我……”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江正邢开口惊人。
盛隽宁瞪大了眼睛:“没有,这个,必要吧?”
是谁说为了避嫌只能通过秘书交流的?小松正值青春年华成为社畜的好时候又不是要退休了!
江正邢浅浅点了头,彬彬有礼:“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一下,如果老板不愿意的话,那我可以以后经常来吗?”
认识一下?
认识一下!!!
就是说,江正邢没有认出他来!
盛隽宁一个人好似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哭天喊地、击鼓鸣冤,过分了吧!当你半年前跟空气结的婚啊!另一半在打坐深思、即将羽化成仙,已至江正邢现在没认出来,设时间为七天,七天后他们需要在江宅一三五睡床二四六睡地,问:他是要瞒天过海,还是及时滑跪,能扣更少的钱?
盛隽宁迷迷瞪瞪,委屈地小声嘀咕:“能不扣钱么?”
“什么?”江正邢没听清。
“没有!”盛隽宁闭紧嘴巴,要怎么说其实我是你已婚半年的工具人!
江正邢已经非常绅士地抽过了吧台上备着的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暖黄的灯光下,男人低着头的侧脸极具蛊惑性。他整个人的每一寸都像是精心设计出来的,好看的指尖映着温润的光泽,按住桌面上的餐巾纸,推向盛隽宁:“我叫江正邢。”
盛隽宁:嘤,多希望我没有知道这么多……而且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盛挽鑫的名片却不带自己的,你们果然还是有猫腻!
江正邢缓了一息,看盛隽宁始终没有反应,害怕是自己过于唐突了:“我还有工作,今天就要先走了。”
盛隽宁沉默,你最好别再来。
他原本以为今天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就在江正邢离开半个小时后,他留下的这个号码发来了两条短信。
江正邢:【我是江正邢。】
江正邢:【我们离婚吧。】
盛隽宁:???他的五十万怎么了?
另一头刚刚向小松要到盛隽宁的联系电话的江正邢暗自点头。
他觉得自己这事办得非常妥当,他遇见了喜欢的人,自然就要处理掉盛隽宁这个名义上的结婚对象,他不能以一个已婚的身份去打扰那个可爱有趣的酒吧老板。
他也明白现在离婚等同于违约,盛隽宁可能会很难摆平。
但那又如何!
给他钱不就是了!
这婚必须离!!!

“就是这样!”
“总裁说了,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当然您也应该知道,我们总裁的决策的离谱程度和他深思熟虑的程度一般是成正比的,比如最开始你们的婚约协议。”
“原因?这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今天左脚先迈进公司大门的时候灵机一动了吧?总之,盛小少爷,我们总裁一定会为他的违约付给您一笔不低于您原本报酬的违约金。您得偿所愿地收钱,江总得偿所愿地花钱……”小松一边聊着电话一边在电脑上敲着极其离谱的《就江正邢先生与盛隽宁先生婚约协议执行期间意外终止的事项说明》,突然面目扭曲,涕泗横流,“只有我!只有我!如果不是因为年底,和年终奖!我为江氏鞠躬尽瘁整整三年,现在居然在加班写这种东西……”
电话那头的小松突然狂躁,盛隽宁及时在手机音量陡然增大之前把手机拿远了些。
三十秒过后,手机里传出小松擤鼻涕的声音,然后作某宝客服状:“抱歉盛先生,刚才有亿点失态,关于您和江总的离婚事宜,明天就可以拟好发给您了!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盛隽宁连忙:“没事了没事了,麻烦松秘书了!”
“好的盛先生,您……”小松死亡转音,“不会去跟江总告我状吧?”
“不会!放心!同是打工人,相煎何太急!”
“那就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祝您生活愉快!”
电话挂断,盛隽宁深深叹息,万恶的资本家又逼疯了一个社畜……
江正邢想要离婚,那就离呗!反正对他盛隽宁又没有什么影响,还有违约金拿!
得知了离婚消息的盛隽宁在剩下的一天时间里都非常快乐。他早早在江正邢的别墅大浴室里洗了澡,在客厅照例拜了拜等同于财神爷地位的江正邢大照片,然后把自己丢进主卧的大床里,一夜好梦。
另一边,江正邢在公司加班,他做完了最后一项工作时,时针已经走过了十点。他疲惫地揉了揉眼角,反思自己不该这样的。他从没有在工作时分心到效率如此低下,都是因为今天看文件看到的都是酒吧老板的样子。而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他的手机里也没有传来哪怕关于对方的任意一条消息。
江总打着哈欠把明天的行程挤了挤,预留出了一段准备去酒吧的空闲。
只要他够努力,失恋就追不上他!
第二天,盛隽宁的酒吧热闹如常。
江正邢已经在吧台前坐了一个小时了,长岛冰茶一杯接一杯地续。
这个酒,寡淡。
没有老板的酒吧,也寡淡。
常来酒吧的大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少爷小姐,都认得江正邢这个年纪轻轻就沉迷工作的狠人。江总一反常态不在公司卷生卷死,居然在酒吧里无聊地喝闷酒,如炬的目光,生生逼退了好几波的客人。
吧台内,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看上去极为干练的调酒师方悦。自从江正邢坐下开始,吧台就无人敢靠近,她只能一遍一遍擦着高脚杯,擦得锃光瓦亮、光可鉴人。
江正邢第五次问调酒师:“老板还在忙吗?”
方悦微笑,回答:“是的。”
江正邢于是把又一次见底的杯子递给她,示意她再续。
方悦保持着微笑,接过江正邢的杯子转身去了后厨。
传说中一直在忙的老板盛隽宁正趴在椅子上打游戏。
方悦的个子够不着橱柜,搬了凳子在翻翻找找:“老板,预调的长岛冰茶没有了,伏特加在哪?”
盛隽宁结束了这一把游戏,去帮方悦找伏特加,翻出了一桶无色不明液体,“是这个吧?我刚刚用这个调的。”
方悦皱着眉头仔细看那桶上的小字标签:“可是老板,这个好像是苏打水诶?”
“是吗?”盛隽宁拧开盖子闻了闻,一点酒味都没有,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传递。
方悦:“……”
盛隽宁低头疑问:“咋没有人投诉?”
“大概是因为只有一位客人喝了吧。”方悦从橱柜深处找出真正的伏特加。
“江正邢?他还没走呀?”
“没有呢,坐在吧台边黑着脸,一直在问老板你。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客人都要被他吓跑了。”
盛隽宁闻言,拿了江正邢的杯子接了杯凉白开。
身后的方悦一边调着酒一边嘀咕:“原来是苏打水,还以为酒量很好的样子……”
吧台边的江正邢低着头,很无趣的样子,整个人似乎都褪成了黑白。
清脆一声玻璃撞击的声音,极为好看的一只手把凉白开推到江正邢眼底。明明是无色的水、透明的玻璃,撞上纯黑的瓷质桌面。斑斓的色彩却从这杯液体里荡漾开来,把江正邢眼里的盛隽宁染成视野中唯一浓墨重彩的焦点。
离婚事宜对盛隽宁来说如同喜事临门,想着能再入账不少,他夜里睡得都更香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而对面的江正邢则正相反,原本勾人的眼尾耷拉着,面色暗沉憔悴。
“有烦心事吗?”盛隽宁嘴比脑快,明明不该多管闲事,却还是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把一个大美人消磨成这样。明明是他提出的离婚,多半是反应过来盛挽鑫才是他矢志不渝的真爱,江正邢不应该比他盛隽宁更加自在吗?
“嗯。”江正邢端起杯子,姿态优雅,明明是在喝着水,眼睛却一寸不移地盯着盛隽宁。一杯凉白开,对刚喝了不知道多少假酒的江正邢来说,如同佳酿。江正邢心里乱撞的小鹿都被慰藉得舒缓了不少。他沉思着,还是决定开口,“我要离婚了。”
盛隽宁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的?
两条短信的事,居然能让协议甲方爸爸这么憔悴吗?
他凭什么憔悴?明明连协议都是社畜小松加班拟的……
盛隽宁的无语,在江正邢眼里变成了探究,于是他便开始了深沉的自我剖析。
“不要误会,是被家里逼着的联姻,我不认识他,也……没有感情。”江正邢语调沉重,带着自嘲的苦笑。
盛隽宁:“哦。”
可不嘛,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你结婚证上的大头贴?
还停顿?搞得像咱俩除了金钱还有点啥一样……
“是真的,这段婚姻有名无实,形如虚设。半年了,我一直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它的开始也只是为了两家人的交易。”江正邢的含情眼看着盛隽宁,越看越喜欢,“直到最近我才醒悟,原来在遇到了喜欢的人之后,之前再怎么觉得无关紧要的事,也会变成每日待办中的第一序列。”
“哦,”盛隽宁看着他中邪了一样的五十万爸爸,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缓缓开口,“简单来说,你就是,劈腿了?”
还在兀自感慨风花雪月的江正邢被这一句话直接尬住。虽然但是……准备了一晚上的措辞怎么好像没有用。
江正邢抬手借喝水的时间缓缓,然后沉声道:“我不爱他,我们只是契约婚姻,这半年甚至一面都没见过。”
“但是,你们就是结婚了。”盛隽宁长腿勾过一边的高脚凳坐下,循循善诱道。
“没错,可我从没有亏待过他,我只是不可能爱上他。”
“所以,你劈腿了,”盛隽宁眼里流出失望,“还为此要离婚!”
盛隽宁要误会了!
他要误会自己是个渣男了!
江正邢强忍心中的慌乱:“但是,我们原本就约好两年期限一到,就离婚。”
“但你还是劈腿了。”盛隽宁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笑道,“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喜欢到,要为他离婚。”
在盛隽宁扬着酒窝的一笑里,之前喝下去的假酒仿佛一瞬间冲上颅顶,江正邢诚挚道:“没错,我非常非常喜欢……”
“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盛隽宁猝不及防的一问,生生捂着江正邢把剩下的一个“你”字吞了回去。
盛隽宁继续道:“对你的结婚对象来说,这半年不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江正邢沉默着攥紧了手里的杯子,他饮酒般喝尽了剩下的水:“是我思虑不周,可这份喜欢来得太猝不及防了,如果处理不当,甚至会伤害到我喜欢的人,是吗?”
盛隽宁没忍住,“啧”了声。
结婚才清醒,早你干嘛去了?还好盛挽鑫在这半年里没变心……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在钱上面补偿他了!”江正邢眼睛通红,看着盛隽宁,生怕再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点失望。
计划通!
盛隽宁面不改色,略带赞赏地微微点头。
江正邢走出酒吧时,恰逢小松给他发来了《就江正邢先生与盛隽宁先生婚约协议执行期间意外终止的事项说明》副本(4).doc。他粗略看了几眼,一个电话直接拨到小松的工位:“有几点要再改改,今天之内发给我……”
酒吧里,方悦刚一走出后厨就看见盛隽宁用前台的电脑在查些什么。
盛隽宁叫了方悦一声。
她疑惑上前:“老板?”
盛隽宁随手拿起高脚杯倒了杯橙汁,晃一晃,丰富的果粒挂壁地很优雅:“帮我看看,哪家装修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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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想要小黄灯,嘿嘿嘿嘿

当天夜里盛隽宁收到了最新的《离婚说明》。
此次离婚可对外解释,系江正邢变心出轨,盛隽宁无过错,以维护盛隽宁名誉;原定支付盛隽宁的时长两年、每月份五十万报酬,会在办理离婚手续后一次性付清;此外,为了弥补盛隽宁身心上的重大损耗,另支付五百万作为补偿……
看到这里,盛隽宁已经十足虔诚地对着江正邢的照片拜了三拜。
江正邢这种螺旋撒钱的姿势让盛隽宁叹为观止。
能同江正邢结婚一场,离婚一场,是他盛隽宁此生最大的幸运。
可盛隽宁还没高兴完,《离婚说明》的最后一项内容,在一霎间将他从天堂打了回来。
“离婚时间暂定于年后,婚姻存续期间为安抚江、盛两家长辈,双方仍需回江家老宅过年,假意和睦,诚心合作!”
头顶好似一道惊雷,盛隽宁直愣愣地看着《离婚说明》,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能在酒吧劝动江正邢,那是因为江正邢根本就不记得眼前人就是自己的结婚对象。
这要是在江宅一见,五十万爸爸一怒……
盛隽宁脑中适时播放某热播宫斗剧名场面:江正邢把手里价值好几万的茶杯一摔:“朕平日,最恨有人心口不一!欺瞒于朕!即刻将盛氏拖下去,仗责五十……”
盛隽宁热泪盈眶,这场景真的毫无违和感啊!到时候江正邢认出了他,别说剩下的不知道几百万会打水漂,至少也得扭送他去公安局告一个欺诈罪,说不定心头恨意难平还要举报他卖假酒……
仔细想来,这其中最难以接受的竟然是扣钱。盛隽宁暗道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命没了,还有下辈子!
钱,这辈子必须挣上!
距离约好的大年三十还有五天的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在这五天里,把江正邢忽悠到放弃带他回江家。
江正邢似乎诡异得很喜欢去他的酒吧,想想他喝了假酒之后人傻钱多的样子,盛隽宁觉得这个计划还是可行的。
于是第二天,盛隽宁早早就到了酒吧,在吧台前如望夫石一般地蹲守。
太阳起了又落,客人来来往往。盛隽宁坐在吧台前熬得眼睛通红。
方悦对此极其困惑,老板明明今天一样是在偷懒,但是为什么不去后厨玩手机,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在天明显黑了下来的时候,石化的盛隽宁已经开始骂娘了。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相信,哪怕他是五十万爸爸!
说好的常来呢,爸爸?!
不让你来你天天来,我想你了你又不来?
枉费他今天准备了一排的苏打水,路过的客人都以为老板在调什么暗黑饮料,生怕被抓去试毒。
方悦的住处在另一片城区,盛隽宁担心她路上的安全,一向让她早点下班。于是这一天到了后半夜,空空荡荡的酒吧只剩下盛隽宁和零星几个客人。
盛隽宁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他平时关门将近一小时的时间了,江正邢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盛隽宁闷闷不乐地把苏打水一杯一杯倒了,准备关门。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爱喝苏打水的江正邢……
走出酒吧,空旷的大街上万籁俱静。这个城市在这天晚上下了初雪,暖黄的路灯映着纷纷扬扬的雪粒,远处是一个人影在仓促地奔行、靠近。
盛隽宁站在路灯下,流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
来人肯定是江正邢没错了,对方身上的正式装都没换下,领带松松垮垮地搭着,很狼狈的样子。
江正邢就这样跑到了盛隽宁的面前,嘴里呼出层层的热气,笑着:“关门了吗?我今天来晚了。”
江正邢今天是飞到了另一个城市谈了场生意,原计划下午的航班回来,他为盛隽宁和酒吧预留了晚上的时间。可谁知天气预报里一股南下的寒流,直接将好几个城市都送进了大雪飞扬的隆冬。这场雪让江正邢的航班晚了足足四个小时,即便他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盛隽宁心头有些异样感觉,难以言说。
是一种期待了一整天之后,突然降临的情绪。心口被不可名状的感受充盈着,不知好坏,但是只要充实到贴紧流经心脏的每一股血液,就会有一种难言的暖意。
人生第一次体会这种感受,大概是小时候把第一名的成绩单带回家给爸妈。但过后没多久,父母就一起死在了意外起火的家里。此后经年,盛隽宁的血一日日凉得掉冰碴子。
再一次有这种感受,是在婚约和巨款从天而降的时候。无论如何,财富都是一个人感受幸福最大的底气。
再有就是现在,他等了一天的江正邢,居然在最后的时刻出现了。虽然这个感受的根本原因,是盛隽宁的忽悠准前夫计划,格外奇诡。但是江正邢的出现,又一次带给了盛隽宁一种心愿实现的满足感。
盛隽宁看着他道:“以后这么晚就不用过来了,酒吧平常早关门了。”
“抱歉,今天工作实在是很忙。”江正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下意识地道歉,可能是因为说好了的“常来”。
“我挺冷的,现在还可以进去喝杯热水吗?老板。”
盛隽宁看着江正邢极其狼狈但是目光灼灼的样子,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他下意识逃避和江正邢共处一室。于是盛隽宁从背包里掏出了装了热水的水瓶,递给江正邢。
江正邢接过有些老气的瓶子,笑意更深。他心里有十足的庆幸,老板好像没有意识到,他们用了同一个杯子。不是那种酒吧里随手分发的玻璃杯、一次性纸杯,这是一件极其私人的用品。
可能是江正邢开心地过于明显,让盛隽宁都有些疑惑,这个他用来暖手的瓶子上是不是镶金了?
江正邢仰头喝水的姿势很性感,喉结在一片迷蒙的热气中滚动。
盛隽宁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淋了雪的江正邢比起平时,总裁感和苏度都直线上升了。
江正邢把瓶子还给盛隽宁,两人就这样无言默契地亦步亦趋。
过了几秒,江正邢才为自己下意识就跟上去的脚步找补:“我送你回家吧!”
“哦,好。”
雪里的气氛过于好了,让盛隽宁都不忍心进行他的计划。
“你明天还来吗?”
江正邢很积极:“当然,我明天会早点来的。”
“哦。”那就明天再说。
“……”
走到岔路的位置,盛隽宁下意识走上了每天回家的路线,两三步之后才觉察出不对,转了身。
江正邢:“?”
“走错了。”盛隽宁心虚道。
江正邢两三步追了上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盛隽宁极其冷酷:“你不用知道。”
“但是我……”
“叫老板就好。”
行叭,江正邢想到毕竟他还没离婚,还不算正式地追求,但已经能送老板回家了,他轻易地感到了满足。
就这样,两个人在雪夜里漫步。
盛隽宁心中重重叹息:离家越来越远了……

次日,江正邢果然如约来得很早。
一夜细雪未歇,酒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美人。美人身上仔细喷了香水,打理了头发,顺毛但不随意,一身休闲打扮不似平时被衬衫西服禁锢住的板正。没有了工作的摧残,江正邢连眼神也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盛隽宁短暂地背叛本性,馋一会儿江正邢的颜。
距离除夕还有三天时间,盛隽宁昨晚已经仔细地打好了腹稿、做足了准备。
今天,他必拿下江正邢新的离婚说明。
临近年末,酒吧三天大促。当然被吸引来的人大都不是为了这点优惠,只是图这热闹熙攘的氛围。毕竟还剩三天,这些年轻人就要回到他们几百平的性冷淡家族大别墅,去和家里的长辈们一起吃饭唠嗑打麻将。
江正邢从见到盛隽宁第一眼就开始向他发散微笑,是他昨晚在镜子前练习好久的。
美人一笑,笑得盛隽宁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江正邢暗自庆幸,他害羞了。
还是吧台边的专属位置,和老板本人的特调苏打水。
方悦在一边絮絮叨叨,说老板贴了标签的葡萄酒瓶子里倒出来的竟然是果汁,被盛隽宁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赶回后厨。
方悦咋咋呼呼又欲盖拟彰一般地凑在盛隽宁耳边:“我就知道你俩有猫腻……”
“跟他有猫腻的不是我,但是你不能听!”毕竟接下来她老板就要进行以营利为目的的洗脑活动,像极了传那啥销,不适合有外人在场。既影响小姑娘三观,又打扰盛隽宁发挥实力。
“加油老板,你赶紧嫁入豪门给我涨工资!”
盛隽宁冷笑,他明明正在努力从豪门安全离出来。
耽搁这一会儿,酒吧已经渐渐热闹起来。气氛GET!
“感觉怎么样?”盛隽宁转身,熟练地换上微笑。他拎过了一边的长脚凳准备长久战。
“很……精彩的酒吧。”江正邢满眼都在老板身上。
“是吧!”盛隽宁对着斥巨资请来的气氛组投以赞赏地眼神。
一群明显表演痕迹过重的年轻人,在沙发坐了一圈办着草率的party,假装快乐。
年轻人拉着一个横幅:热烈庆贺赵XX&钱XX破镜重圆!即刻回首,真爱无惧挫折!
“那边的赵公子和钱小姐就是在我们酒吧和好的。听说他们曾经是彼此的初恋,分手后几乎到了生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但最后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只要早点迈出那一步,幸福这不就来了吗?”
“哦。”不理解老板为什么突然讲故事,但是认真讲话的老板好好看,眼睛好亮,睫毛好长……
盛隽宁分神注意了一眼眼前这不为感人爱情所动的死男人,意有所指道:“听说,赵公子他当时再晚几个小时,钱小姐就要和别人结婚了呢?”
江正邢听着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在盛隽宁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赵少爷这种做法可能不太成熟……”
盛隽宁:“???”你在教谁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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