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虞知白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扫出一轮暗色,重新换了眼球后,他的面容变得清晰,眼神在灯下显得柔和安宁,清隽秀美,嘴唇的红褪成粉色,之前的攻击性和诡谲性已然被隐藏。
凌晨,赏南房间阒无人声。
床上的男生看似睡得很沉,但14这边显示的宿主数据库,它的新宿主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睡眠也非常浅,只是主脑封住了宿主的记忆,宿主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前被关上的落地窗被从外悄然撬开一条细缝。
[14:南南。]
不出14所料,它只是轻唤一声,赏南立即就醒了,只是没完全醒,他迷迷糊糊地“嗯”了声,不知道14叫醒自己做什么,眼皮就又快要盖下去。
[14:有“人”来了。]
赏南直接把眼睛闭上,闭得死死的,周遭悄然无声,赏南知道14说的“人”肯定不是人。
长久的寂静过后,赏南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打败了恐惧,他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正好和即将要往自己脸上贴的小纸片人四目相对。
可能是错觉,赏南从它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你想做什么?”赏南对着这么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纸片实在是害怕不起来,只有手掌大,眼珠乌溜溜地像两颗龙眼核,四肢粗短。
“是虞知白让你来的?”小纸片人,虞知白是纸人,赏南想,那肯定就是虞知白了,他想要暗杀自己?
见被发现,小纸片索性躺倒装死,成了一张真正的纸片。
赏南见状,伸手将它拾起来,打开了灯。
很普通的白纸,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五官点画得很粗糙,纸片人两条小短腿上还有泥星子,估计是在跑来的路上弄脏的。
[14:它应该是来抹除你的记忆的。]
赏南在小纸片人背后看见了一行字,字迹潦草,但有风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
赏南盘腿坐在床上,藏青条纹的薄睡衣,颈子白玉一般,后脑勺的头发在床上滚了半夜,乱糟糟的,台灯灯光光晕落在他的鼻梁骨上,气息柔和又婉约。
他还在研究小纸片人,满脑子都是问号,“那虞知白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任人打骂?”
[14:不清楚,不过那些人的拳脚根本伤害不了他……南南,你和他的接触太少了,很多有关他的信息都还是锁定状态。]
“好吧,那睡觉了。”赏南抓着纸片小人,关了灯,盖好被子。
小纸片人被他严严实实地盖在掌心下。
外面雨势又小了,赏南重新进入梦乡,他掌心下的小纸片人一直未曾出现过任何异常,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它昂起了头,四肢拼命推搡着压住自己的物体,忙活了许久,它终于放弃了,放下脑袋,叹了口气。
赏南这才慢慢腾腾掀起眼帘,声音沙哑绵软,“乖,明天就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幸福小区603号门布满铁锈的铁门背后,坐在沙发上的虞知白合上作业本,抬起眼直视着前方某一处,“被发现了?”
虞小羽立在沙发扶手边上,芝麻大的眼珠转了转,“那小白自己解决?还是换我去?”
虞知白思考了几秒钟,说道:“你会吓坏他。”
作者有话要说: 当着老婆面抠眼珠子的纸人:你会吓坏他
虞小羽:啊哦

第3章 纸活
翌日六点,天蒙蒙亮,雨已经停了,赏家住在别墅区,房子周围青树草地环绕,雨后的雾气氤氲在半空中,缓缓流动着。
赏南带上房门准备去学校。
他没睡好,受到虞知白的眼球惊吓,又因为小纸片人再次惊醒。他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倒数第一个房间放的都是赏南父亲的遗物,赏南没有钥匙,钥匙在代丽丽手上。
偌大别墅,阿姨正将早餐摆上桌,瓷器碰撞着大理石餐桌,外面有鸟在叫,清脆明亮,是个很清爽的雨后早晨。
“吱呀”。
像玩具工厂里生产的廉价塑料玩具,被挤瘪后发出的一声怪音。
是从代丽丽的房间穿出来的。
她不住在主卧,说主卧脏,住上楼梯后往右的第一个房间。
房门虚掩,留很窄的一条缝。
赏南站在原地,手指搭在扶手上,看似不经意地往代丽丽房间看进去。
代丽丽白色睡袍及脚背,表情温婉地坐在床尾一张纹理清晰的真皮沙发上,她旁边的地方放着一个小木盒。
赏南视线慢慢落在代丽丽手中发出声的东西上面——一只二十多厘米长的布娃娃,四肢纤细,头身比协调优越,穿着和赏南身上一模一样的校服。娃娃仰面被代丽丽稳稳抓在手中,脸朝天花板,它的腹部,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细而长的银针就是代丽丽从旁边的木盒子里拿出来的,捻到拇指间,徐徐扎入娃娃腹部。
“吱呀”。
娃娃叫了一声。
代丽丽嘴角慢慢扬起,能看出来心情非常愉悦。
昏暗的天光如一张网一般从窗外扑到室内,娃娃的身体,一半在明,一般在暗,密如毛发的银针在光里时不时折射出刺眼的光。
天比之前要亮了一些。
赏南看清,代丽丽手里拿的好像不是布娃娃,而是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纸人。
遍体生寒。
在影视剧当中,在从老人嘴里听到的故事当中,这一类娃娃,都是用来行缺德事的。
赏南并没有在现实生活当中见过这种东西,碰见过这种事情,不过震惊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因为他立马想到自己书包里的小纸片人,还有虞知白……它们已经是比诅咒术还要诡异的事物。
所以不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见到什么,发生什么,似乎都是不奇怪的。
赏南的心跳慢慢重新变得规律、平稳。
回南坊是南方的城市,在秋冬换季时雨水尤其多,昨天下的是天气预报说的这个月最后一场雨。
但今天也没有雨过天晴。
灰蒙蒙的雾笼在头顶,能见度十分低,空气湿寒,赏南在校服外面裹了一件非常厚实的白色羽绒服,羽绒服大件蓬松,魔术贴一路贴到最上方,竖起来的领口挡住了小半张脸。
赏南有专属司机,在前几天家中有事告假,今天回到岗位。
驶上高架,司机李厚德悠闲地开着车,他瞥了眼坐在后边一言不发的小少爷,说道:“夫人最近越来越神神叨叨了,还开始不吃荤腥只吃素。”
赏南眼皮半阖,“她开心就好。”
按照14所说,是他父亲对不起代丽丽,一个从头到尾的爱情骗局,将代丽丽欺骗得彻头彻尾,她怎能不恨,怎能不疯?
李厚德对赏南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在以往,小少爷是很反感夫人搞这些名堂的,小少爷是新时代少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鬼神论向来嗤之以鼻,更何况,夫人做的都是伤身的事情,先不论真假,目的能否达到,是否都是骗术,光是夫人整日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就耗尽了小少爷对她的耐心和怜悯。
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平静?
不过李厚德没有深想,赏家这种豪门,奇怪的事情,惊人惊天的秘密…多了去了。
赏南一直看着车窗外,看车下了高架驶进红石隧道,887m长的隧道,里头灯亮如白昼,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前后对面都没有其它车辆。
李厚德开着车,发现赏南在后面按下了车窗,立马喊道:“小少爷,空调打着呢,一开窗,暖气都跑了,外头可冷得很!”哪怕着急,他对东家说话的语气也是特别好的,只以为赏南觉得车内憋得慌,想要透气。
赏南从车外收回了视线,看着驾驶座的靠背,若有所思,“八百多米的隧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我们还在隧道里面?”
李厚德“诶”了声,“我看看地图。”
如赏南所料,在李厚德打开了导航软件以后,迟迟连接不上网络,李厚德还把手机举了起来,“咋没信号?”
赏南手指搭在窗户上,看着一盏坏了还没修的灯,“这是我们第六次路过这盏灯。”
李厚德大惊失色,“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活了大半辈子,也开了几十年车,大小车祸从未出过,碰见野猫野狗会减速,没想到人快五十,遇到这种倒霉事儿。
车速越来越慢,李厚德踩下刹车,他看着就在前方一百多米的隧道出口,蒙蒙亮。但时间已经快七点,天肯定已经大亮,不至于是这样雾蒙蒙还没天亮的样子,仿佛有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静静等待浓雾后面。
李厚德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马路,没有车,更没有人,寂静得可怕,他抖着手指按下了333三个数字,在拨打之前,不确定地问赏南,“小少爷,消防队有驱鬼这个业务吗?”
赏南一直靠在靠背上,终于直起身来,羽绒服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脸被暖气烘得微红,“李叔,别着急。”
李厚德欲言又止,怕脏东西进来,可他不敢在赏南面前重复提鬼啊鬼的。
小少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能想出什么应对的办法?
“肯定是遇到鬼打墙了。”赏南咕哝道。
李厚德听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说好的唯物主义者呢?
[14:南南,你打算怎么办?]
赏南穿得厚,动起来有些笨拙,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虞知白干的,他的电话一定能打通。”
他想到了自己没忘带上的小纸片人,又说:“说不定,他就等着我主动找他。”
李厚德不知道赏南在后面忙活着些什么,他心脏堵在嗓子眼狂跳不止,周遭都静悄悄的,好像时刻都可能出现一个满脸是血的残肢败体。
任何声音都在此刻消失了,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车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李厚德不停地在擦汗,他趴在方向盘上,一直尝试着给333打电话,一直没有信号,他便看着333这个号码一眨不眨,试图转移注意力。
虞知白接了电话。
“你好,哪位?”对方声音压的很低,比微弱的电流声大不了多少。
赏南也压低嗓音,“虞知白,我被困在红石隧道了。”
过了良久,赏南听见虞知白低声而有周到地问自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如果问号可以实体化,那赏南可以确定自己现在肯定满头满脸都是问号,他看了眼前方,又看了眼窗外,捧着手机,“我昨天还帮你捡了东西,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语气透露着隐隐的委屈,不过不知道怪物吃不吃装可怜这一套。
虞知白沉默了几秒钟,只是说:“你把你书包里的小纸片人丢掉。”
嗯,吃这套,赏南想道,不过他不爱刨根问底,就没有继续追问对方为什么。
赏南埋头在书包里翻了半天,才在数学书的背后看见死死贴住书封的小纸片,显然是非常不愿意离开赏南的书包。
赏南毫不留情地把小纸片人从书背后撕下来,然后,扔出车窗。小纸片人好像真的只是普普通通一张碎纸,慢悠悠飘到了路面。
在小纸片被丢出车窗的瞬间,眼前天光骤然明亮,上班高峰期的车水马龙自然彰显,以往只觉得喇叭声吵闹,现在听起来却尤为亲切。
赏南趴在窗户上往车后看去,他们的车刚从隧道中出来,隧道出口被甩在身后。
他看见,在密如网织的车流当中,一个红裙长发女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丢下小纸片人的地方,弯腰温柔地将小纸片人捧了起来。
车辆无所阻碍穿过女人,但她的裙摆会因此扬起来,她形容清丽,气质柔弱,茫然地看着赏南离开的方向。
司机后知后觉。
“娘耶这车怎么自己动起来了!”李厚德本来趴在方向盘上的,听见了车子引擎的声音,又看见自己的右脚正踩在油门上,他大惊,握着方向盘抬起头往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切都正常了,喃喃道:“这真的是撞鬼了啊。”
他往后看了眼,发现赏南正靠在窗户上发呆,表情淡定自如,不禁在心里惊叹,果然是,唯物主义者啊!
“明天还是绕路吧,”李厚德还没从刚才的怪事当中抽离,他眼睛一个劲地去瞟后视镜,“这隧道不干净。”
赏南有些抱歉,很显然,麻烦是他惹来的。
“对了,”李厚德的脸色慢慢回血,脑子也开始转动,“我想起来,好些年前,红石隧道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一辆豪车撞上一辆电动车,豪车车主没事儿,但那骑电动车的女的,当场就死了,那血流了好几米,还上了回南坊当地的电视台。”
“车祸?”赏南一怔。
“对啊,就是车祸,不过这么多年,红石隧道都没出过这种怪事儿啊,”李厚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小少爷,你说我们要不要问问夫人?”
赏南回答:“她状态本来就不好,还是别告诉她了。”
李厚德一想,也是,不能说。
赏南点开手机,在网页上输入了“回南坊”“红石隧道”“车祸”几个关键词,选择了第一个词条进行搜索。
跳出来的结果并不多,除了文字,还配有图片。
女人的红色纱裙像天际正艳丽的晚霞,偏着头,双目圆睁看着自己的身旁。脸没有打马赛克,所以赏南看得很清楚——她就是刚刚出现在隧道的红衣女子。
所以……刚刚的意外和虞知白无关,可为什么扔掉小纸片人就没事了?小纸片人是虞知白的东西,那不还是和虞知白有关吗?
图片只拍了女人,还有周围的围观群众,以及一辆被撞得稀巴烂的电动车,其它都做了模糊处理,包括冒着黑烟的豪车的车牌号。
不过摄影者显然忽略了一个地方,但也十分不显眼,否则不会连拍摄者都没注意到。
有一张小男孩的脸出现在照片的一角,小半张脸全是血,一块玻璃竖着插在他的眼眶中,鲜血从他的眼角流出,淌到地面,变成一滩浓黑色的液体。
[14:这是八岁的虞知白,出车祸的是他母亲,虞知白的左眼球被毁坏,但救治不及时,导致右眼球也失去功能,所以你昨晚才会看见他的假眼球。]
车停在十字路口灯红灯,赏南手指摩挲着手机边框,“那你不是说他是纸人吗?”
[14获得的信息慢慢增加:他是纸人,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变成纸人的。]
[14: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就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中。
[14: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怪物,母亲死在眼前的阴影伴随着他,被欺凌辱骂的凄苦从小学持续到了现在,他对这个世界的仇恨越来越深。]
[14:我这边获取到有关他对你的观感,南南,他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纸人:不讨厌老婆

第4章 纸活
赏南赶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结束了,他大口喘气,站在教室门口缓了缓。才轻轻推开教室的门,“报告……”
他音量低低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张雪丽刚因为昨天的作文题目发完火,赏南的出现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扭过头来,忍了半天,丢下一句,
“打电话,叫你妈来学校。”
私立贵族高中,并不是个个老师都畏惧这些富家少爷小姐们。
三中升学率奇高,不仅教课本知识,还教各种礼仪,家长们涵养极高,除个别平时爱找麻烦的家长以外,大部分对待老师,哪怕只是学校保安,都是客客气气的。
更何况,张雪丽家里也不普通,她对学生一向严厉。
代丽丽将在两个小时以后到学校来。
赏南的注意力都在虞知白身上。
他发现自己昨天空了大半天的后桌,就是虞知白。
虞知白坐在座位上,眼睛黑白分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从赏南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就一直注视着赏南。
直到下课,他主动找商南说话。
“谢谢昨天你的帮助,我给你带了谢礼。”虞知白歪头在课桌里翻找着什么,睫毛纤长,眸子乌黑。
好半天虞知白才从书包里翻出来个什么,放在了赏南的掌心中。
赏南手指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虞知白的动作,怕虞知白给自己的是一只眼球,或者是一只小纸片人?不知道为什么,赏南觉得,如果真的是这两样东西的其中一样,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很便宜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纸人的笑容居然透露着几分腼腆,和昨晚恶劣怪异的样子判若两物。
他给赏南的是几颗水果糖,透明包装纸,两头拧成漂亮的扇形,里面包裹着橙子味的糖果。
赏南将糖收下了,:“是纸做的吗?”近乎挑衅。
虞知白看着赏南的眼神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很小幅度地歪了下头,以示它的不解和好奇。
赏南不慌不忙,拆开一颗糖的糖纸,葱白一样的手指让廉价的水果糖在他手里璀璨得宛如一颗水晶,他含着糖果,含糊其辞,“虞知白,在看到那只小纸片人的时候,我就都猜到了。”
他说完后,抬起眼,笑着说:“虞知白,我们做朋友吧,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赏南捏着糖果转身坐好,他差点忘了,虞知白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幸好自己反应快。
两人的你来我往,他们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同学之间的聊天而已,中间还隔着一张课桌呢,旁人也看不见虞知白往赏南手心放了什么。
可张沪看得一清二楚,他可是赏南的同桌。
张沪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又准备追求虞知白啦?”
赏南剥了糖纸,含了一颗糖果进嘴里,听见张沪的问题,瞥了他一眼,“没有,我只是在和他做朋友。”
“朋友?”张沪细细品了品这两个字,重新发问,“是指目标为情侣的那种朋友吗?”
“......”
追问赏南,张沪没有这么大胆子,虞知白更加具有亲和力,他转过头去问虞知白,大剌剌的,“你和赏南要做朋友?”
张沪的嗓门很大,哪怕他有刻意控制音量,赏南还是能一字不落地听见。
赏南把嘴里的糖果从左边推到右边,又从右边用舌尖顶到左边,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等到了虞知白的回答。
“是啊。”虞知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14:虞知白不信任你。]
“他不信任我才正常,但他总会变得信任我的。”
赏南知道,虞知白这种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冷漠阴郁的人,是很难走进他的内心的,他能面无表情地把眼球摁进眼眶,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拥有健康心理的怪物。
怪物是阴郁的,是冷漠的,是扭曲的,是充满恶念的。
代丽丽在两个小时后准时出现在张雪丽的办公室,她化着淡妆,表情淡然地坐在沙发上,手腕上的玉镯看起来沉重华贵,好似能将她的手腕压断。
“今天让您来,其实还想和您谈谈赏南同学的学习问题,”张雪丽拿出一张各科成绩分析单,“赏南同学的各科成绩都不算好,在年纪最后一百名徘徊,但我偶然发现,赏南同学在美术方面很有天赋,您是否可以考虑将……”
“换专业?”代丽丽只扫了眼赏南的成绩单,便说,“张老师觉得我们赏家唯一的继承人,换专业去学美术,合理吗?”
张雪丽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我们都是按照学生的情况建议,家长若是不同意,也不要紧。”
代丽丽手指将赏南的成绩单按在玻璃茶几上,“就这样吧,以后不要用这种事打扰我,学生交给你们学校,一切都由你们学校负责。”
她站起来,高跟鞋咔哒咔哒,很快离去。
离她们位置不远的另外一个班的班主任喝了一口热茶,叹口气,“张老师啊,你就别瞎操心了,赏南这样的学生,就是在学校混的,反正他家的钱够他花三辈子都不止。”
话虽如此,但……
代丽丽沿着走廊往楼梯的方向走,转角处,和一个学生相撞。
她穿着高跟鞋,差点摔倒,幸好被学生及时扶住,学生扶住她以后,立马蹲下捡四散开的作业本。
“不好意思。”代丽丽将手包放在一旁,弯腰捡下几本飞得比较远的作业本,递给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男生。
男生将所有作业摞成一摞,抱在怀里站起来,微微垂眼看着面前的女士说道:“没关系,您也不是故意的。”
代丽丽看清了男生的样子,表情瞬间变得冷淡,她不轻不重撞了一下虞知白的肩膀,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虞知白没在原地停留,抱着作业去老师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张雪丽对着虞知白还是喜笑颜开的,成绩好,有礼貌,人品好,长得也好,这样的学生,换哪个老师都喜欢。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和你说说看,你要是同意,我们就这么干,如果你不同意,我再问问别人。”张雪丽打量着虞知白的表情,虞知白平时脾气不错,但话很少,除了当个课代表,没有其他的职务,也不太参加班级活动,很难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虞知白笑了笑,“您说。”
“明年就要高考了,赏南同学是我们班文化课成绩最薄弱的,作为同学,你能帮帮他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你们调成同桌,不过你要是抽不出身,也没关系,我可以亲自辅导。”张雪丽语气很好,她平时和学生谈什么都是有商有量的。
虞知白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可以的。”
张雪丽一怔,她没想到虞知白同意这么快,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位置一直就挨着,估计平日里关系也是比较亲近的,那虞知白一口答应,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您打算让我怎么帮助他呢?”虞知白似有疑惑。
张雪丽推了推眼镜,笑得十分亲切,“赏南同学在学习上的积极性比较差,怎么补习功课你们两人自己商量着来,不过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
虞知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有些犹疑地问道:“您问过赏南的意见了吗?”
的确,还有这个问题在,不过想来赏南也不会有意见,比起他撒手不管的贵妇妈妈,她和虞知白横竖都是为了他好。张雪丽想完这些,和虞知白说:“要不,你回教室了帮我问问他?”
“好的。”虞知白轻声答应。
[14:你母亲走了。]
赏南趴在桌子上,他因为无聊,把发下来的试卷都写完了,现在只能玩玩手机小游戏,听见系统的话,他也没有任何惊讶,“她爱我吗?”
在赏南的记忆中,代丽丽不正常的时候,会摔东西,会打人,家里除了赏南,阿姨和司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所以她能打的人只有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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