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即使宿主此刻是奔赴死亡。
可现在问题是,它和宿主一起被困在这个幻境里了。
这不是14第一次当系统,但任务对象是非人类的剧情,还是第一次,抽到这个任务时,同事们纷纷对它表达了同情,并表示它如果回不去,它们会瓜分它账号里的积分。
它之前接过比较热门的虐渣系统,并不是每个宿主都能从每个世界中成功脱身,虐渣系统的任务对象充满人格魅力,多数宿主在任务过程中放弃任务,任自我沉沦,哪怕他知道自己的沉沦会让自己在原本的世界当中即刻死亡,也毫不犹豫。
人心难测,这是主脑在每年的年会上反复提及的一点。
但怪物的心,怎么比人类还难测?
14将虞知白的资料调出来,对方的黑化值没有上升的迹象,那,到底是为什么?
童谣一直在赏南的耳畔哼唱,悠扬婉转。
如果是正常的旋律和节奏,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赏南的恐惧,但缓慢又尖利的嗓音,只会在夜晚加剧人内心的惊惧。
沿着楼道,赏南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从拥挤,到空旷,到歌声的回音也逐渐消失不见,四周静谧,眼前的转角出现一个背对着赏南的男生。
白色的体恤,清瘦的身型,他回过头来看着赏南,和之前那些僵硬木然的面孔不同,眼前这个人,是……是初中时期的虞知白。
赏南不可控制地被吓到了,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绊倒在楼梯上,幸亏眼疾手快抓住了扶手下的铁栅栏,但还是摔得生疼。
赏南不确定地看着前方的虞知白。
虞知白对赏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你好”。
白净少年内秀而又腼腆,像停驻在海岸边上休整的白色鸥鸟。
从转角处上来几个男生,手里拎着手臂那样长的钢管,赏南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钢管挥起,横抡在虞知白的手臂上,应声,虞知白身体被猛力挥倒,他用右手捂着受伤的左手臂,抬起眼,视线穿过挡在眼前的几人,落在赏南脸上。
赏南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站起来,他腰磕在了台阶上,肯定会乌青一大片。
“他被撕碎过所有书本。”
“他被折断过手臂。”
14和他说过的,说过虞知白经历过什么,哪怕身为纸人,哪怕他感受不到折断手臂的痛苦,但被欺负是客观行为。
钢管不断挥起,又不断砸在虞知白的左手臂上。
落在身体上,不像是落在人类皮肉上的声音,更加像砸在某种空心物品上,很脆,很响。
“砰!”
“砰!”
动手的是鲁扬,鲁扬的五官制作得很潦草,眼睛大小不一样,鼻孔张大宛如水牛,嘴角裂开,露出猩红的口腔。
赏南看清鲁扬的面容,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虞知白一直注视着赏南,平静,温和。
赏南定了定心神,几乎没有犹豫,几步冲下楼梯,拽住鲁扬的领子将人往后拖拽,手中的重量意外的轻巧,赏南轻轻一丢,鲁扬就飞了出去,僵直着滚下了楼梯。
赏南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往楼下看,看见鲁扬面朝地面,一动不动,浑身冰凉。
就,这样?
赏南还未回过神,本来已经不再动弹的鲁扬又慢慢爬了起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刀,刀片折射出寒凉的光。
他回身,手中抓着虞知白的脑袋,刀片贴着虞知白的头皮,从前往后,从后往前,虞知白手指抠着鲁扬的手腕,昂着头,注视着站在台阶上的赏南。
赏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阵阵发凉
他不知道这是怪物的恶作剧还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出现了幻觉,在虞知白的注视下,他心乱如麻。
只短暂的空档,虞知白突然闷哼一声,刀片变了颜色,变成了被高温炙烤过后的发红——鲁扬将被烧得通红的刀片死死贴在虞知白的左脸,成股白烟升腾,虞知白双腿在地上痛苦的弹蹬,赏南鼻息间出现肉被烧焦的味道。
赏南完全愣住。
真实得完全不像幻境。
[14:它在让你看,让你看它所经历过的,也就是我最开始告诉你的那些。]
鲁扬他们耀武扬威地离开了,脚步声凌乱张扬,他们都没看见赏南,只有虞知白一直平静地注视着赏南。
童谣又咿咿呀呀地在广播中耳边响起,楼道里的人也慢慢地多了起来,但缩在墙角的虞知白在所有人眼中仿佛是隐形的,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为他停下脚步。
隔着纷乱的脚步,虞知白哀戚的看着赏南,“你可以抱抱我吗?”
赏南站在转角处,虞知白所在的地方没有很亮的灯光,有风拂来,他头发被剃光,左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脸上青紫交叉,左脸被烧烂成模糊的一团鲜红,依稀能看见被烙上去的“□□”两个字。占据了虞知白的小半张脸。
“抱抱我。”它捂着脸悲恸地低泣。
“赏南同学,请求你,抱抱我。”
赏南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咬了咬牙,正要迈出去,眼前一道白色闪过,他朝这道白色看过去,是一只掌心大小的白蝴蝶,它在赏南眼前飞舞着。
一阵凉风袭来,耳边诡异童谣消失,僵硬的面孔们消失,甚至连伤痕累累的初中时代的虞知白和昏暗混乱的楼道也一起消失了。
赏南看着眼前的无尽夜色,操场几棵冬天也不枯黄的树,树叶翻飞,对面教学楼天台的照明灯明亮刺眼。
赏南低下头,心跳与呼吸骤然停止,他所在的哪里是什么教学楼的楼道,他在……他们教学楼的天台上。
看清四周景色后,赏南了立马远离了危险区域。
放学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偶有几个学生从教学楼里出来。
对面教学楼的横幅被夜风刮得微微翻动,但横幅上的白色字体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喜迎校诞八十八,再谱发展新篇章。
教学楼门口的跑道上,虞知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抬头和赏南遥遥相望,眼眶漆黑,脸雪白如纸,他对赏南露出真挚温和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

赏南是跑下楼的。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教学楼几乎已经空了,只留三五个教室还亮着灯,楼道空旷,步伐回音响亮。
这次下楼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那只白色的蝴蝶在天台绕着赏南飞了几圈之后,落回到赏南的外套口袋里。
虞知白一直站在赏南最开始看见他的地方,教学楼出口的正前方。
大口的冷空气灌进气管,灌进肺里,发闷发疼,但赏南没想那么多,他一口气跑到了虞知白面前,停下,缓了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虞知白。
虞知白眸子漆黑,比夜色的漆黑更深浓,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赏南,但却是温和的。
呼出的白气挡住赏南不悦的视线,他是不开心的,并且写在脸上,和怪物没什么好做戏的,他不一定能理解。
也不一定能接受。
赏南从口袋里把那只蝴蝶拿了出来,送到虞知白面前,慢慢展开手指,刚刚在赏南眼前翩翩起飞阻止了赏南往前走的白蝴蝶,此刻回到了纸蝴蝶的样子,安安静静地伏在赏南的手心里。
沉默在两人之间盘桓。
赏南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冻僵了,他扭头去看了眼自己之前站在上面的天台,六层楼高,高耸入黑压压的夜幕。
“你希望我从天台上掉下来吗?”
虞知白的反应很平静温和,“我不会让你掉下来的。”他弯起嘴角,之前赏南没有注意到,此刻四周寂寥,注意力高度集中,虞知白弯起的嘴角显得有些……公式化。
“但我有可能,说不定…..会,掉下来。”赏南伸手指向两人身旁不远处,“如果我坠落,就会落在那个位置,摔得稀烂。”
赏南想,虞知白应该是懂的,他也的确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命,但同时,虞知白也没有在与他玩笑。
虞知白被人欺凌的场景在眼前挥之不去。
钢管挥断骨骼,他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的身体,暴露在空气当中瘦弱的后颈与腕骨指节。他脸颊被烙上“婊子”两个字,那两个字,赏南想,说的应该是虞舍。
“我给你送的这只蝴蝶,”虞知白笑了笑,“可以是礼物,也可以是祭品,赏南同学,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考试了吗?我,也考考你。”
它不再在赏南面前掩饰恶劣和自我的本性。
从来没有人类带着善意靠近过它,家里是和他一样的纸扎人虞小羽,虞婆子年纪大了,每天昏昏沉沉的睡着,昏昏沉沉的醒着。
它要像人类一样,学习,睡觉,吃饭,经常需要去承受来自人类的恶意,比如鲁扬,比如赏南的母亲。
它不畏惧赏南的靠近,不止是赏南,它不畏惧任何人类。
人类是一种比纸人还要更像空壳的生物。
可面对着现在的赏南,它有些生疏,因为赏南这只人类和其他的不一样。
赏南选择往前,而不是退后,所以,
蝴蝶不是祭品,蝴蝶成为了怪物郑重其事的一份赠礼。
[14:我就说了,它是在考验你,如果你刚刚往后走了,那只蝴蝶,就是它折了送你去死的。你的一句“交朋友”,它就放在了心上,并进行了一场仪式,很显然,仪式成功了。]
[14:南南,它正式接纳你了。]
赏南把蝴蝶往虞知白胸口一扔,“还你。”
说完后,他背着书包朝校门的方向走,身后没有脚步声,虞知白没有追上来,但有注视。
虞知白没有去接赏南丢过来的纸蝴蝶,也没有弯腰去捡,在赏南快要走出校门时,蝴蝶振了振翅膀,朝赏南飞去。
虞小羽举着灯等了虞知白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她蹲在楼道后面,膝盖都有了折痕,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站起来,使劲拍了拍膝盖,想让折痕消失。
她仍旧下意识往虞知白身后去看,“小狗又没回家?”
灯光影影绰绰,楼道逼仄老旧。
虞知白的面容浸在光影当中,脸色和虞小羽一样的惨淡雪白,只不过他嘴角上扬,心情显然是不错的。
“外婆做了饭,好难吃。”虞小羽一边走,一边说,她从一旁打量着虞知白的神情,“小白,你的心情好像不错。”
虞知白没有回答她,她不再作声。
外婆已经做不了纸人了,她,小狗,还有其他的纸人,都依赖着虞知白存活,虞知白不让他们叫他主人。它们和小白是不一样的,小白是正统的纸人,经过刻意遮掩,人类很难发现他的身份,而它们,风一吹,都可能散了。
小狗和她,还有其他的纸人,又不一样。
外婆说,虞知白怨气太重,必须要有一个容器容纳承载这些怨气,它不能有自己的思维,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单纯为虞知白所用,所以,小狗就出现啦。
虞小羽是很羡慕小狗的,因为她不能和虞知白一起去学校上下学,但小狗可以。
赏南在浴室,揭开脖子伤口上的纱布,灯光明亮,他看得很清楚,没有明显的咬痕,深刻的疼痛好像是幻觉。
伤口面积很小,比大拇指指甲盖稍大一圈。
校医不是随口一说,赏南细看,的确很像一只扑棱蛾子。
[14:张苟和虞知白有关联。]
赏南:“你才知道?”
赏南的桃花眼上挑时有几分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风情和柔媚,但他身上更多的是不动声色的温柔与包容。
14跟过几个糊涂宿主,起先它还会劝劝,任务失败后,不仅宿主原世界的生命终止,它的积分也会被按照任务失败的程度扣一个亿到几百亿不等,从那之后,它就爱谁谁了,早点死了它好去换个靠谱的挣积分。
接到非人类任务时,14就是抱着必败的决心来的,怪物反复无常,翻脸无情,看似光风霁月,平和客气,实则全然不是。
就像今天晚上。
纸人是因为宿主的一句话才设下这么一个幻境,它考虑得很周到,提前送给了宿主蝴蝶,如果宿主违背了他之前说过的话,那这只蝴蝶就是纸人送给宿主的祭品。
死者为大,纸人很讲究这些。
14对赏南这位宿主的喜爱值达到了巅峰。
[14:是看见你脖子上的咬痕,才感觉到的。]
赏南回到了房间,他开着台灯,以为今晚会和昨晚一样混乱,睁着眼睛,到眼眶发酸的时候,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落地窗飞进来,翅膀柔软的扇动着,停留在赏南的枕头边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看见这只蝴蝶,赏南就想到虞知白。
虞知白的脾气好不好他不知道,但偏执冷漠是真的。本该是祭品的蝴蝶,因为赏南的怜悯,成了赠礼。
这场仪式,本来就是为赏南举行的。
赏南决定它会成为葬礼还是正式的交往仪式。
蝴蝶安静休憩。
赏南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头。
那只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飞起来停在了赏南抓住被角外的手指上。
代丽丽昨天又去乡下了,赏南一边吃早餐一边听阿姨说话。
“小少爷,您可得管管啊,夫人现在像是魔怔了,”阿姨双手一起比划,“她在房间里摆了好几个纸扎人,大的小的,也不让我们碰。”
阿姨看了看四周,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而且,有一只纸扎人还是先生,小少爷,您说这,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何必在人死后还诅咒人家呢?”
赏南往楼上看了一眼,代丽丽房门紧闭,但房间周围的气氛莫名压抑阴森。
他缓缓往嘴里喂了一口粥,母亲也不是故意的。
[14:她诅咒的不止是你父亲,还有其他人,世间万事有因有果,别人的因自然会有他的果,诅咒之术有极大的可能会反噬她。]
阿姨也在想,她想完,也同赏南说道:“小少爷,作孽的事可做不得啊,等夫人回来了,您一定要好好劝劝夫人。”
“母亲去哪儿了?”
“说是去祭拜先生了。”阿姨说完,脸色一变,一边诅咒,一边每年去祭拜,她也着实是弄不懂这女主人。
“好吧,”赏南放下勺子,“我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阿姨放心地走了。
赏南却想起,代丽丽的精神早就出了问题,暴躁易怒,拒绝沟通,哪怕和她沟通的对象是赏南。
从很久之前,“赏南”就已经和自己这位神经质的母亲形同陌路了。
“我去学校了。”
阿姨送赏南到门口,她比赏南先看见站在院子外面的男生,她一怔,随即绽开笑容,“小少爷,那是您的同学吗?”她看见对方身上的校服和赏南身上的校服是一样的。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别墅区晨雾未散,虞知白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纸袋,他换了套纯黑校服,更显脸白,气质冰雪一般纯净冰凉,身形清瘦又如松柏一般挺拔。
他站在逐渐散去的朦胧雾色当中,眼神也如一片雾一样柔软地往赏南身边靠拢。
赏南也看见了虞知白,他怎么在这儿?
不对,这里门禁特别严格,他是怎么进来的?!
[14:南南,它又不是人。]
“好了,您进去吧,外边冷。”赏南将外套拉链拉高,他今天在校服外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面包服,蓬松柔软,连带着让他的气质看起来都没那么散漫疏冷,柔和了许多。
他朝虞知白走去,走出院子门,他站在虞知白面前,“你怎么来了?”
虞知白微微低着头,温和地注视着赏南,“我想和你一起去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纸人有自己的标准吧,一旦通过考核,达到标准,它就会主动向对方靠近

第8章 纸活
“你俩一块来到学校的啊?”张沪嘴里含了根棒棒糖,从赏南和虞知白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后就一直看着他俩,直到他们坐下,他才一脸八卦地找他们说话,顺便把他奶奶做的几包牛肉干分给他们。
虞知白微微蹙眉,“谢谢,我不吃。”
“都给我吧,我吃。”赏南猜想,虞知白应该是不擅长也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虽然他面上不显,可赏南可以得到14的提示,其实就算14不提示,赏南也能看出来,也能猜到。
独来独往的怪物,除了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也不自在。
到目前为止,虞知白只接受赏南靠近他。
张沪也没把虞知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放在心上,虞知白性格一直就这么内向腼腆,跟谁都不熟络,他以前更喜欢虞知白,因为你不管说什么,虞知白都会静静地听着。不过张沪现在更喜欢赏南,现在的赏南很有人气儿。
“哦,赏南,我周日生日,请了一些朋友吃饭,你来不来?”张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苹果,一边啃苹果一边问赏南。
赏南看了一眼虞知白,张沪也不笨,立马明白了,他又问虞知白,“虞知白,你去不去?”
虞知白在写作业,听见张沪喊自己的名字,他才抬起头,却是看向了赏南,只看了几秒钟,他就重新低下头。
“南南去,我就去。”
张沪为了表达自己的震惊,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果汁四溅,他双目圆瞪,没怎么嚼就生咽了下去。
“你们的关系怎么进展这么快?都叫上小名了?”
赏南差点没反应过来,对上张沪震惊的目光时,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张沪的视线在赏南和虞知白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好几趟,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哦~~”个没完,“我懂我懂,我知道,现在的朋友都是你们这样的,到时候我生日会你俩记得一起来啊。”他说完后,都没有要听解释的意思,扭过头去笑得停不下来。
赏南把牛肉干都放到桌子里,问虞知白,“你为什么突然叫我小名?”
虞知白抬眼,“我们是朋友,你说的。”
赏南忽然有些好奇,“虞知白,朋友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唯一性,排他性,独占性。”从昨天晚上之后,虞知白对赏南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就都变了,与他人异常明显的区别。
赏南听见虞知白的回答,他低下头,凑到虞知白那边,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对朋友这个关系有什么误解?”
虞知白把手里的作业翻了一页,“没有误解。”
[14:怪物的思维模式和人类不一样的,可能它理解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唯一,排他,独占。对你来说是好事啊,起码你现在拥有了靠近他的通行卡。]
话虽如此,但赏南总觉得怪怪的。
下午的课,张雪丽宣布下周他们将要去回南坊的金子湖别墅群野餐,当天去,第二天回。
其他高中到了高三,课外活动几乎已经全面叫停,但赏南他们高三,也只是意思意思减少了三分之一,一面是学校对自己的教学和学生的成绩非常有自信,二是班里三分之一的学生已经定下了留学的国家,剩下的学生每次考试成绩,也没出过特别差的分数。
全面发展,劳逸结合,昌育高中的教学宗旨,拒给学生过大的压力,在合情合理,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给予学生最大的自由度。
金子湖距离市区很远,别墅群不算密集,胜在风景优美,湖泊澄澈,趁着还没下雪,元旦将近,带学生们散散心。
晚上放学,赏南犹豫着,问虞知白,“我送你回去?”
鲁扬那群人,七八个,就围聚在校门口一处暗角,手里夹着烟,嘴里叼着烟,猩红的烟头在其中明明灭灭。
他们看似没往这边看,但放了学不走,赏南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在蹲守虞知白。
李厚德从车窗里探出头,“小少爷,夫人让您今天早些回去。”
虞知白往赏南身后看了一眼,笑得月朗风清,“南南,你早点回去吧,我没事。”
他身形不算瘦弱,甚至比鲁扬还要高,可对面是七八个人。
更重要的是,虞知白不还手,但并不影响他的黑化值往上升,好不容易降下去的0.5,赏南可宝贝了。
赏南站在自家车和已经渐行渐远的虞知白之间,踌躇不定。
[14:跟上去吗?]
“跟。”
李厚德得知赏南今晚晚点回去,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愁,“夫人心情不太好,小少爷,我怕到时候她要发脾气。”
“她要发就发吧,也不是第一回 了。”赏南摆摆手,背着书包去追虞知白了。
李厚德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小少爷朝那个男生追过去,他回想起今天出门来接小少爷时,夫人那阴沉的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赏家不知怎的,明明能好好过日子,但自从先生去世后,赏家留一个女主人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幼子。一般来说,如果是正常人家,留下来的两人一定是相依为命感情极好极深,但这母子俩偏不,仇人一样,当妈的往死里揍当儿子的,当儿子的对当妈的也没一丝身为晚辈应有的尊重。
原来有钱人哪怕有钱,也还是可以把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啊。
虞知白在前头走着,路灯投下来,影影绰绰。
赏南追上去,趁机从后面拽住了虞知白的衣袖,“鲁扬他们就等着你落单,我送你回去。”
虞知白回过头来,赏南随即松开了拽着虞知白衣袖的手指。
虞知白抢先一步,接住了赏南快要落回身侧的右手,食指勾着赏南的小拇指,他看见赏南对自己这个举措露出惊讶的表情,桃花眼睁得大而漂亮。虞知白第一次觉得人类漂亮,就是从赏南身上感受到的。
“为什么会惊讶?”虞知白将赏南轻轻往自己身边拽,“我们是朋友啊。”
赏南被轻而易举拉到了虞知白身旁,虞知白的手指很凉,冰冰的,除了体温以外,其他的都和人类无异。
赏南不知道怎么样开口,怎么样开口告诉这只纸人,朋友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不能牵手?”虞知白见赏南始终用错愕的表情看着自己,疑惑道。
“不……不是的,可以。”赏南放弃挣扎了。
[14:黑化值往下降了2.5,目前是48,南南,干得漂亮!]
“还好,只是让他牵了手而已。”赏南看着自己被虞知白牵住的手,莫名觉得,纸人挺好哄的。
南北直街两旁种的银杏树早就在秋天结束时掉得一干二净,地上落叶也被清扫干净,光秃秃的枝桠,被灯光一晃,在地上形成蜿蜒曲折的黑影。
今天因为赏南,鲁扬他们的打算落空。
幸好幸福小区距离昌育高中不算特别远,到了小区门口时,赏南把手从虞知白手中挣脱出来,看了看他身后,“到了,你进去吧。”
幸福小区很老旧了,拱形大门上的幸福小区四个字,经过不断的日晒雨淋,表面那层漆已经掉光,生锈的铁门朝两旁大开,小区内没有灯,比外边还要漆黑,看着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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