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瑛也不直接表达不满,就示意了一下郑尧,没几天,太子喜欢家风清正的臣子的风就刮出去了。
作为上位者,只要漏出一点意思,让大家觉得他喜欢正派人做属下,那下头装也会装出这么一批人来。
秦湛瑛耳边终于清净了。
接下来就是把怒火朝南越发。
太子从小做事就利落,他整合了部队先在本地练兵半个月,实际上下头已经开始收集情报。
那南越的局势也传了过来。
作为送时南迁的将领的后代,南越王尤巴楠是个能说汉话写汉字的人,出于南越那块地方的匹配机制,尤巴楠稀里糊涂就成了佼佼者,从继承王位到现在一直战无不胜,积累了大量的自信。
但二傻子太嚣张自信,难免缺乏婉转手段,闹得手下汉臣以及越臣分裂为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尤巴楠还很得意,觉得这才是君王的平衡之道。
秦湛瑛阅读尤巴楠近几年的执政策略,做出一个判断。
这二傻子快要被手下人造反了吧?
要是秋瑜和金虹珠在这,当场就要把预言家的冠冕搁瑛哥脑袋上,因为他判断的太准了,没过几年,尤巴楠就被越人那一系势力的代表通西推翻,流亡到暹罗去了,直到通西作死引来瑛哥亲征,哪怕瑛哥死了,瑛哥遗留的兵也将通西及其皇室杀戮一空,结果尤巴楠就又借机打回来拿到了南越王位,并在余生与汉人和禹国割裂,喊出来类似南越是属于南越人的口号,此后寿终正寝。
也就是说尤巴楠水平很菜,但他运气还行,一辈子都没真撞到当世亚洲地区最强的皇帝秦湛瑛手里。
所为白银在青铜区混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王者段位长什么样,还以为自己真天下第一了。
但在新的历史上,尤巴楠的运气宣告见底,秦湛瑛再次亲征南越,打得就是尤巴楠!
做完适应训练和情报搜集后,秦湛瑛就带着人背上行囊,让一千云南道本地的军士做导游,一头钻进了林子。
他适应力强,感官灵敏,上天入海都自然而然,进了丛林也如鱼得水,仿佛自幼就长在这里。
没几天,他们就潜入到南越境内,找到了一个大型土人部落。
秦湛瑛直接让人去踹部落首领的门。
“开门,做生意!”
用一些廉价货物换来粮食和香料后,秦湛瑛又迂回到南越边境,从敌军后方发动攻击,就这么潜进来,杀回去,还带着不少俘虏和香料。
就连之前被劫走的人口,只要还活着的,这会儿他也都带回汉土了。
俘虏都算了,土人瘦瘦黑黑,不通礼仪,也就修个路干点体力活了。
可是香料呢?在这个没有防腐剂的年代,在气候温暖的南方,香料是人们保留食物的最佳腌料,更是美味的源头,许多海商拿命跑船,为的也是香料贸易的暴利。
秦湛瑛叫来诸多大商人过来询问南越情报。
“以往你们和南越做生意都是小打小闹的,我看应该打进去,直接做大生意,赚大钱,只要这事一成,于所有人都有好处。”
商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太子说的话当然有理,他们也知道生意做大了才有大钱赚,只是以往土人凶悍,商路实在打不开罢了。
可是如今,一个很能打的太子带着他很能打的军队立在这。
他们可以用暴力轰开南越大门,然后用手头的精美商品从南越获得大量的优质粮食,香料,木材。
这不正是上天给予的发财机会,一个能送他们身家翻倍的风口吗?只要乘上去,就有的是好处!
商人都是见了利益就走不动道的,秦湛瑛只要开个口子,就果真有胆大的冒头。
“启禀太子殿下,小的家中就有南越的亲戚,每年都要给那边的通西大将军送贿赂通商路哩……”
“太子殿下,草民的老婆就是南越一个大头领的女儿,她父亲可喜欢做生意了!”
“太子殿下……”
第146章 南越
在各方关注下,吕晓璇和秋瑜惊讶地发现秦湛瑛在南边打仗时战斗力明显在老陕道要强悍得多。
作为一个典型的南方孩子,秦湛瑛在华夏最温暖的琼崖岛出生成长,早习惯了夏季三十八度以上,冬季十到二十度的气候,把他丢到大京就已经让他冬日不愿意出屋子了,偏偏之前还让人家在冬季跑老陕道帮受了暗杀后倒下的秋瑜收拾老陕道残敌,秦湛瑛没病倒都是随身侍奉的太医给力,但不要指望在那种气候下还能多精神。
到了云南道那可就不一样了,这儿四季温暖如春,就算秋收后变冷了,夜晚降温时也只是多套一件毛背心的事,这算啥?
没被削弱的秦湛瑛直接就杀疯了,等手下的军士们也跟着适应雨林后,太子殿下丛林游击战打得那叫一个利索,南越所谓的防线在他面前就和不存在一样,被秦湛瑛领着军队仿佛穿插迂回,揍得抱头鼠窜。
南越王尤巴楠被打得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而且他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南越今年很流行造反,商人和地主也不知收了什么刺激,全都在搞事情!
在秦湛瑛看来,尤巴楠这种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稳固而扶着底下人分成几派的做法,放在以前不说是个手腕厉害的主,中庸还是能评一评的,可如今是大争之世,禹泽都属于扩张欲望很强烈且实力很强的国家,而南越很不幸的同时与这两个国家接壤,这种情况下还在国内搞内斗,就真的挺沙比的。
任何一个有外部危机的国家,要做的都不是内斗,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团结国家,将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塑造一个强而有力的中央,然后不说改革也要改良一下朝廷的运转效率,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增强国力。
只有这样,南越才会在禹泽的攻势下……跪得不那么迅速而惨烈,至少秦湛瑛要找南越的弱点并利用时,会需要费更多的心思。
可尤巴楠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君王要搞平衡的前提,是他的实力足以压在中间让人都不敢动,维持住裁判地位,而尤巴楠做到了吗?不,他没有做到,他手下军方最有权势的通西早在秦湛瑛动手前就有了异心。
在南越,土人豪强与汉人后裔皇帝的隐性矛盾一直存在,何况尤巴楠为人处世贪婪自私,在禹泽两国与南越进行交易时,渠道完全被尤巴楠垄断,半点不肯分给其他人,多吃多占更是引起了土人豪强一系的不满,在那些于三国之间走私的商人的鼓动下,通西没费什么力气便有了造反自己做皇帝的念头。
于是南越的局面就更加混乱了。
秦湛瑛这一招精准的让南越国每个有资格竞争这块土地皇权的势力都陷入了斗争之中,他本人倒是优哉游哉,带着军队四处穿插之余,还认识了几个土人部落做朋友,大家做做交易,学学语言,再探探地形和物产,好不快活。
渐渐的,尤巴楠与各豪族也意识到南越的乱局有那位肩挑两国的皇太子的手笔,可通西已经暴露了狼子野心,这时候就算提出和尤巴楠合作抗敌,难道尤巴楠还能信任他不成?两人早已是不死不休!
吕晓璇和秋瑜、金虹珠本来都担心在史书上死在南越附近的秦湛瑛会在此吃亏,所以物资塞了一堆,还请了已经一把年纪的阳盛子来看护,谁知这小子在南方的战绩竟是比在北方要亮眼得多!
吕女皇接到了消息后,便和金虹珠说:“看来史书上写瑛瑛只擅长打孟人是错的,他对南边的地形、风貌、气候更加了解和适应,在南面发挥得更好。”
金虹珠:“其实在看过您儿子带着泽国海军维护航路时的样子,我就很怀疑史书的真实性了,他实在不像没法在南边打仗的样子,我看史书上的他就是被心脏病干翻的,说真的,《慰民方》最出名的病例记载就是您儿子,他妥妥是心衰加肺气肿送走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禹武宗也是被自己的身体打败了。
想想还挺恐怖的,《禹史》里的禹武宗那么强,但他往北打时居然都是处于战力被削的状态,这人完全体得强成什么样啊?
答:也就是生个气会把小国给灭掉的地步。
南越的尤巴楠绝对要完蛋了,而秦湛瑛的十七岁生日也完蛋了,太子殿下在南越的皇宫里过的十七岁生日,生日当晚没办宴会,但杀了个才登基的通西助兴,动手的理由很好找。
通西杀害友邦皇帝尤巴楠,作为友国太子,他帮尤巴楠复个仇,且为他照顾好南越的子民,以全两国皇室的情谊。
当然了,原本通西没想杀尤巴楠,顾忌到这家伙好歹也是汉人出身,在一种“不想让彪悍邻居们觉得自己对汉人十分不友好好和邻居们继续做生意”的念头,通西是想放尤巴楠一马,让人流亡到别国去就算了的。
但秦湛瑛说尤巴楠必须得死,不然他到手的利益就不能最大化。
尤巴楠就还是死了。
在干掉尤巴楠和通西后,掌管着南越大宗粮食、糖、木材等原材料生意的家族纷纷向秦湛瑛拜倒,开开心心地和来自禹国、泽国的商人们先做起生意,禹国则自从获取此地政权,以后大家也不用搞互市了,毕竟都是自己人么。
南越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比孟、东瀛还要更早的被抬走,从此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知道这个消息的穿越者们都槽多无口。
要知道此时还不是民族意识觉醒、各国纷纷闹独立的时代,南越还处于原始和封建中间的阶段,尤巴楠做皇帝时都只能搞包税制,也就是将收税的任务分派给各地豪强,只要他们交上相应的数字就可以了,实际上南越王对此地的掌控力,还不如刘紫妍以前对湖湘道的掌控力。
打个比方:尤巴楠其实不喜欢南越有些土人搞活人祭祀,可他拦不了,敢出声拦还会加深土人豪强与他的矛盾。
南越如今的状态按金虹珠的说法就是——哪怕是我那个品德低劣的南韩前男友过来,看到南越也得对他们说“求求了,搞点封建社会吧,奴隶社会太没人性了!”
秦湛瑛借着帮尤巴楠复仇的名头先给最嚣张的那几个土人头子都发了个三族消消乐,又有军队帮忙镇压,直接帮这的人大步进入到封建时代了。
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来治理和管理南越的官员不好找,得能打,能服众,又要能管生意,又要能将生地治理成熟地,还要能保证此地民族顺利融合,镇压和调和得了不同族群的矛盾。
都不求这儿能搞扫盲,因为禹国本土的扫盲率都只有一成五,距离赶上泽国的三成五还有遥远的距离要追赶,只求南越能交税就好。
洛家肯定不行,从吃菌子这事来看,他们靠谱,但靠谱得有限,秋瑜还在老陕道脱不开身,禹泽两国其他人么,秦湛瑛原本想试试把金虹珠调过来,又想起亲娘搞经济不太行,把她最得力的助手扒走不合适。
思来想去,秦湛瑛给大京发了个消息,说他先在南越待半年,半年后视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回去。
新地盘到手,起码要把这经营能可以收上税才能让秦湛瑛放心。
承安帝:你等会!
为什么吕女皇的得力助手没跑,承安帝在经济民生方面的金大腿却不回家了?
原本他还想给太子安排选妃的,这人不回来,谁敢擅自帮太子选老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最讨厌别人替他做主了,何况是婚姻大事!
太子这简直就是主动延长自己的光棍时间!
承安帝写信。
【湛瑛,大伯也不是逼你生孩子,但你也大了,若是看到了顺眼的,不如先收入房中,男儿到了十七岁还不通人事,说出去会让你母亲觉得大伯亏待了你啊。】
秦湛瑛回复。
【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不收女人就是不收,遇到好女人,秦湛瑛更喜欢直接把人送去干活。
接着太子让人把南越王宫给修修补补了一下,主要是加高大门,好让已经一米八四的太子进出门时不撞额头,然后就在这开始办公。
这里要表扬一下秋瑜,因为他隔着老远还联合蓝阿萝秦湛瑛送了批驱虫用的药水。
作为回礼,秦湛瑛把南越王宫库房里翻出来的一块三十斤重的牛头金融了,铸了把金弓,令人送去给秋瑜做小伙伴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写给秋瑜的信里,秦湛瑛没有提自己被催婚催育催睡(动词)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句话。
【我问过母亲,她说明年我就是大人了,十八岁对你们来说很特殊,所以我在你十八岁时送了一匹马王给你作为坐骑,你会送什么成年礼给我?】
封好信口,秦湛瑛坐在灯下,并不心忧秋瑜继续像个木头一样解读不出自己的潜意思,可依照他对秋瑜的理解,那人的“木头”更像是一种装傻。
“他在情爱一事上和我们家相似。”
比起这个时代的“到年龄就该成亲生子”,秋瑜的感情观与吕家人更像,那就是人间乐事极多,可以上天可以入海可以练武可以做生意,不急着用婚育占用自己宝贵的青春,可若是有朝一日碰上了喜欢的,也不要怕,勇敢的上,不辜负自己的心。
在许多人看来,吕家人过于潇洒不羁,但秋瑜却曾经表达过对吕房沐跃感情的羡慕的,这说明他是赞同这种活法的。
秦湛瑛到底是吕家出身,他也是天然就用这种活法面对自己的人生和情感,与此同时,他尊重秋瑜的道德,如同他尊重母亲的道德一般。
太子想了想,将自己在南越熏衣服的香膏翻出来,用手指沾了,细细抹在信纸的背面,清冽的药香渗入信纸中。
这种特制的药香气味悠远长久,也不知能否伴着那信纸传递到千里之外。
信寄出去后,秦湛瑛不再多想,转身投入到对南越的治理中,他还要走访南越各地,更加深入地了解这里的民情,才知道如何将这里带向繁荣。
这一路就走到了南越靠海的部分,南越也有海岸线和港口,海洋航运他们之前与泽国做交易的主要方式。
只是秦湛瑛没料到自己才到南越最大的毡远港没多久,正在用南越的话和一伙暹罗商人讨论买象的事呢,晒黑了一圈的梅沙便匆匆赶来。
“太、太……”
秦湛瑛以为他在叫太子,回头:“什么事?缓缓再说。”
梅沙使劲喘气,然后指着港口的方向:“方才太上皇的船在港口靠岸了!”
第147章 睡前
如今禹泽孟三国只有一个人可以被叫太上皇,那就是泽国开国皇帝,秦湛瑛的太外公,吕晓璇的爷爷,吕空。
距离上次见到他老人家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吕房去世后,老爷子就传位给吕晓璇,然后驾船出门去找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同胞兄弟的消息。
要不是知道吕家人的海洋生存能力比在陆地上强得多,他走了这么久,大伙真怕他在海上出事。
结果时隔三年再次见面,吕空还是那副健硕老帅哥的模样,个子比太外孙高了10公分,膀子依然比太外孙粗。
港口,吕空捧了个椰子吸溜:“南越成咱家的啦?”
负责接待的官员点头哈腰:“是啊,太子殿下英武过人,打仗可厉害了,又擅长治理民生,跟着他有好日子过,大伙就都投靠他了。”
吕空没法将英武和瑛瑛联系起来。
他的脑子里划过一个漂亮娃娃,娇小细瘦得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抛高高,一抛就是好几米。
那是他们老吕家几代以来最孱弱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吕空和吕房、儿媳沐跃、吕晓璇、阳盛子轮流用内力保护那孩子的心脉,辅助他心跳呼吸,才艰难地养到大。
对于那个孩子,吕空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就好,如果要更进一步,就少生点病,别让他娘老操心。
不过吕瑛,或者说秦湛瑛的脾性和脑力却也是全家最硬的,他极有主见,入主中原东宫后,其才华能折服多少人,为多少百姓带去利处,吕空也能想象到一点。
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瑛瑛都会打仗了。
“真是长大了。”看到赶过来的秦湛瑛,吕空这么感叹了一句,眼中带着震撼。
成长是最惊人的事情,能将三年前还埋在怀里撒娇的小孩,变成一个近乎天神的美男子。
十七岁的秦湛瑛的面上依然有与丽贵妃相似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对着他的脸赞叹“倾国倾城”的话,没人会觉得不合适。
但也是因为长开了,秦湛瑛和自己的亲祖母还有些不同。
按吕女皇的说法,丽贵妃身上有着猫一样的精致,多年富贵的宫廷生活、金玉镶嵌的华丽使她艳丽逼人。
秦湛瑛作为男性则五官更深刻锋利,但意外的是,他俊美得没什么攻击性,时常在田间考察让他的气场很是沉稳可亲,像屹立在田间的菩萨,下一秒就为劳作的农民递上一碗水,与他们交谈,聆听他们的声音。
而这样具备份量的美貌配上高挑的骨架,就像海边矗立的独峰化作人。
吕空看愣了一阵,长叹:“若你的祖母当年是这般样貌,我也理解为何史书都要记下她的名字了。”
秦湛瑛表达苦恼:“若每人看到我时都要先夸我的样貌,那就太耽误谈正事了。”太子本人更喜欢大家看到他的时候先把正事说完,闲聊可以放到之后。
“咱家亲戚找到了吗?”
吕空从身后扒拉出来一个在啃肉的壮实孩子:“找到了,叫沃湖。”
秦湛瑛:“卧虎?”
那个孩子将口中的肉咽下去,用带着口音的汉话说:“我的名字念起来是玛卡瓦露,翻译成汉话就是肥沃的大湖,表哥叫我沃湖就成。”
这居然是个姑娘。
她有着棕黄色的深肤,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看起来与汉人、苗人一样,都是华夏系的样貌,又和汉人有微妙的不同,仔细一看,五官竟是和石雕一样深刻俊气。
吕空说:“沃湖和你同辈,今年九岁,住秋瑜说的美洲,她爹被海蛇咬了一口,早早去了,留下的什么阿尔昆冈部落的牛马都快被别人抢走了,我哥留了把剑给后人,加上这孩子也能辨识气候,我找丰产种子遇上她的时候,她差点被另一个部落的人当上天赐予的神药生吃了,费了点功夫才救下来。”
秦湛瑛问:“那太叔公呢?”
沃湖回道:“不知道,太爷爷满七十岁那年就整了艘船出海,说是找老家去了,结果空叔公都找过来了,他还不知道在哪,我们过来时也没在海路上遇见他。”
秦湛瑛:……
以吕家人的寿命来算,吕空那位满世界漂流的哥哥说不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了。
这世上能让秦湛瑛无语的人不多,吕空那位神秘的哥哥算一个。
太叔公居然还漂着呢!
秦湛瑛:“那您还找哥哥吗?”
吕空回道:“暂时先把沃湖安置好吧,让她和你学一阵子,我回晓璇那边看看。”
秦湛瑛:“她和我学什么?”
吕空:“学如何做一个王。”
爷孙俩互通了情报。
秦湛瑛把自己打南越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这几年的经历简短说了一遍。
吕空也简单说了一下:“我这趟出门,主要是找人,秋瑜说的美洲是我去的第一个地方,那海洋太宽,走起来不容易,要不是靠着海灵指引找到许多小岛做补给,差点半路困死。”
吕空摊开自己画的海图,在上面一串岛屿上点了点。
海灵就是与吕空一起长大的老蓝鲸,在吕空远洋航行时给了许多帮助。
要是秋瑜在这的话,见到海图上吕空点着的岛屿的位置,大概会吐出三个字来。
夏威夷。
吕空到了美洲后,也没来得及修整,就先和当地一个极具攻击性的部落打了一架,接着和另一个部落结盟,把试图将陌生人祭天的部落给剿了。
接着吕空展露出他过人的武力和预知天气的能力,一路找到了美洲一个大湖连着大湖的地域,在几个老祭祀的帮助下找到了阿尔冈昆部落,救下了快被献祭后挖心分食的沃湖,但凡他晚一步,沃湖的胸口就被剖开了。
他说自己救沃湖时费了点功夫,指的是吕空把沃湖老家附近的部落都横扫了一遍,走之前已经把阿尔冈昆部落的地盘都抢了回来,也就是五座大湖中的三座及周边土地丛林,沃湖则是这些领地的小女王,被称为玛卡瓦露女王。
也就是说,秦湛瑛的表妹沃湖女士这趟过来不光是探亲,也是国事访问,她希望能和自家发达富贵的姨妈吕女皇、表哥秦湛瑛合作,从这里搞些钱粮武器、知识和书本,好回去把自己的地盘发展起来。
沃湖郑重道:“表哥,先说好,我对吕家的国没有觊觎的心思,我知道你以后要统一,绝不会裂一块地盘给我,我也不想离开故乡,但你以后也不可以兼并我的国哦,我们隔得太远,你治理不到那里的。”
统一是禹泽两国最大的“正确”,谁敢挑战谁就去死,秦湛瑛登基后两国必须合二为一,谁敢拦着谁也要死。
吕空提前教导过沃湖,让她很明白这个话题的严肃性,所以小姑娘立刻做了个表示。
秦湛瑛:“放心,我没那个念头。”
沃湖:“但表哥若是愿意和我生孩子的话,我可以分你两个湖……”
秦湛瑛立刻委婉拒绝:“和近亲通婚容易生傻子。”
沃湖面露遗憾:“那多可惜,我老家那几个湖可好了,对了,听说您还有异母的兄弟,他们长得好看么?可不可以嫁一个给我做王后?”
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女王性格很是特别,她希望加深与富贵表兄的联系,便自然而然的提出联姻,这个表哥不行就换一个。
她求偶的需求和大部分男性求偶的需求差不多,不看灵魂如何,只看能否给自己带来好处,以及给她优秀的后代。
“在你成年前,我不想和你讨论婚事,表妹,”秦湛瑛微微蹲下,“咱们还是谈别的吧。”
沃湖:“好吧。”
小姑娘跟着吕空的这段日子里学了不少东西,汉话说得精熟,算学也好,脑子不差,秦湛瑛和她交流了一阵,适应了她独特的思维模式后,就觉得这孩子不错,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吕空则看的叹为观止,他也知道在美洲部落中长大的沃湖性子奇特,但没料到秦湛瑛居然能和这个小姑娘交流得这么顺利。
那个幼时暴躁任性的孩子随着成长居然变得温和起来。
当沃湖询问能否在他治理此地时跟在边上时,秦湛瑛没有拒绝:“学的时候记得多挑挑,仪式上的东西不用管,也不要在意。”
沃湖:“不学礼仪么?我听说你们这最好的东西就是礼。”
“最不重要的也是礼,在礼之前,重要的是土地,就像你故土的那些人一样,这里的人也站在大地之上活着,那些诗词歌赋,那些上国的傲慢与居高临下离土地太远,对你子民的吃喝穿也没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