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by春江阔

作者:春江阔  录入:08-09

“那是案首吧,据说?是中了小三?元,还是白鹿学院的学生。”
多美好的一天。
宁世怀的妻子看着看着,忍不住痴了,转过头来对丈夫叹息道:“若是我家冬宝能有?这?一日,该多好。”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冬宝,正是两人孩子。
不久之前抓周抓到?了官印和《四书》。
宁世怀大?感慰藉。
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被簇拥着向前走的宁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伯父母就在不远处,他只是被同?窗、同?乡们撺掇着向前。
“颂哥儿,今日不请客说?不过去哦。”
“请!”
宁颂才不是小气的人。
或许是今日气氛太过于热闹,亦或者同?样是放榜,很?容易想起一些古文里打马游街的场面。
有?一个人朝着宁颂扔了花来,紧接着就有?更多。
宁颂婉拒了荷包与手?卷,收下了扔来的那一束绣球花。
继续向前,路过一条街时,有?人吹着口哨,叫他的名字。
宁颂抬起头,正是忙完了前来看热闹的陆之舟和凌恒。
“瞧吧,我就说?今天很?热闹。”对于自己选出来的案首,陆之舟很?是得意,也愿意来给宁颂捧场。
而此时,宁颂的目光却顾不得看陆之舟。
就如同?有?一块磁铁,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走,最终停留在了陆之舟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俊逸、玉树临风,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对方在察觉他在看自己时,朝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冥冥之中,宁颂似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在这?一瞬间,宁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叫了门口的店小二,递上?了绣球花,请他送给二楼的客人。
“不靠窗那一位。”
宁颂强调道。
片刻后?。
陆之舟瞧着凌恒手?上?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凌恒之前送了宁颂一枚玉佩,而他们这?位宁案首在出榜时,又回送了凌恒一束花。
这?叫什么?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送花的插曲如同一个美好的意外。
除了宁颂在送出花那一刻的心跳加速外, 大多?数人?对于这一天的印象,还是花街上一路的热闹与风光的。
热闹的队伍一直走到了酒楼门外。
那酒楼老板得知是新出炉的案首请客,乐得非要给他们这群人?免单, 被宁颂好说歹说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您, 给我们留个墨宝?”
宁颂无?法, 只好给对方写了一幅大字, 内容是“财源广进”四个大字。
店家捧着新出炉的墨宝高兴地回去了,遇到了属下的疑问。
“这字……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是刚考上秀才而已?, 值得东家眼巴巴地去求么?
要知道整个临州府, 一块石头砸下来砸到十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秀才。
店家翻了个白眼:“我这叫未雨绸缪, 懂不懂?”
万一呢?
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位案首再进一步, 他的店就有了绝好的宣传噱头。
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值得。
店家被婉拒了免单, 可仍然如同践行自己的“未雨绸缪”行为一样,美食佳肴源源不断地上。
到了最后, 宁颂已?经撑得说不出话来。
吃完了这一顿饭, 宁颂回到了住所,郑夫子早已?经醒了,乐呵呵地坐在桌前写信。
宁颂不必猜,就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在写信给朋友炫耀。
郑夫子朝着宁颂挥挥手, 示意后者?快滚, 自个儿埋首于信件中。
宁颂没有打扰师父, 洗漱完之后,躺倒在了床上。
一夜好眠,睁开?眼之后, 宁颂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昨日的他,好像给别人?送花了。
虽然说这个举动比起深思熟虑, 更像是一个不加思考的冲动行为。可他一个男人?给另外一个同性送花,是否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这个问题,宁颂拥被坐在床上足足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最后,他选择先放着。
反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
而他很?忙。
宁颂当然很?忙,在考完院试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有这么多?“熟人?”需要应酬。
一心堂不说了,这是一直以来维持很?好的一段关系。
对于宁颂拿了案首这件事,一心堂统共送了两份礼物。
“这是为什么?”
来人?解释道:“一份是东家送的,一份是一心堂送的。”
旁人?或许没有弄懂这个区别,可宁颂一想就明白了。前者?是私人?关系,后者?是来自于整个一心堂的友谊。
如果说作为普通人?的宁颂获得的是东家本人?的照拂,那么成功闯出一些名?堂的宁颂,则被更加地高看?一眼,提升到整个店需要交际的层面。
“替我谢谢东家。”
来人?笑道:“是我们该谢谢您才对,藿香正气丸卖得很?好。”
据来人?说,因?为有了去年?一年?的经验,今年?一心堂扩展了产量,除此之外,按照同样的思路,除了藿香正气丸之外,还增加了别的药。
在销路上,东家也终于彻底走通了卫所的关系,成为了正儿八经的供应商。
可以说,只要一心堂步子不乱,按照现有的步调走下去,迟早会是一颗闪亮的新星。
“是东家经营有方。”
宁颂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敢居功。
前脚接待了一心堂的人?,后脚,宁颂就收到了来自于张家的礼物。
“这张老?头儿,真是铁了心了。”
临州距离青川县细柳村并不近,骑马也得一整天的功夫。
按照两边路程的距离,此时此刻自己考完院试的结果还没有传到青川县才对。
可问题是,张家的礼物已?经送到了。
“怕是估计着时间?,提前送的。”
也就是说,对于张老?爷子来说,无?论宁颂这次考试考的如何,这份礼物他都会送。
“真是……盛情啊。”宁颂感慨。
除去这两家的熟人?的礼物,宁颂不曾想的是,他还收到了许多?陌生人?的礼物。
有人?自称是同乡,光是留了个名?字,就送二十两银子。
又有人?带着孩子来,想请宁颂收自己的孩子为徒,光是束脩礼就是上好的百年?人?参。
更有甚者?,还有提出买宁颂功名?的。
“……难道他改名?叫宁颂,就能当这个秀才吗?”
由于这一理由相当炸裂,连郑夫子都受不了了。
婉拒了所有不认识的人?,宁颂在第二日选择闭门谢客。可纵使这样,每日来他门前打卡的人?也有不少。
“你有什么感想?”
这一回,学院里考上秀才的人?不少,可莫名?其妙地,四周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宁颂吸走了,他们面前门可罗雀。
基于此,同窗们好奇地采访宁颂。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想了想,宁颂答道。
此时此刻,他想的是自己刚穿来时的模样。
那时候,宁家贫穷到只剩下甘薯,他为了养活弟弟和妹妹,将?原主的绸衣当了,才换了一顿饭的干粮。
从那时的忍饥挨饿,到现在的吃穿不愁,才过了不到一年?。
那时他与现在的他有什么区别?
如今,有人?为了这个一个名?头而给他凭空送钱,可那时候,却是无?人?问津。
此间?对比,让人?不得不感慨。
由于宁颂坚决地闭门谢客,导致诸多?钻营的人?没有了机会,只好悻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借此机会,宁颂终于有了闲下来的时间?。
他将?过往自己写的文章又看?一遍,然后又找了新的书来看?。闲暇时间?,就抄写之前从府学里借来的书。
考完了试还要学习,宁颂的这一奇葩行为遭到了同窗们的谴责。
“别卷了,给我一条活路吧。”
宁颂睨他们:“考完院试就结束了?”
作为一个苦逼的科举人?,未来的考试还多?着呢。
不到殿试那一日,就不是结尾——当然,前提是能够走得到殿试那一步。
或许是被宁颂提醒,亦或者?是觉得手下的学子们近日太过于放肆,郑夫子当真拘着人?读书。
“你们少出去给我找事!”
“现在先别叫,等到这次回去了,我就管不着你了——你们到时候也别想让我管你们。”
郑夫子如是说道。
学生们不吭气了。
之前大家嘻嘻哈哈,快快乐乐,似乎在考中秀才之后没有再有什么事能够影响他们。
然而这个泡泡,很?快就被郑夫子戳破了。
他们考完了院试,就要同郑夫子分别了。
一是如今的他们已?经可以被称之为“生员”,有了县学、府学的入学资格;二则,郑夫子本人?也不会收他们。
“我一个秀才,能教?你们什么呢?”见学子们依依不舍,郑夫子嗤笑道。
“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乡试怎么考呢。”
在郑夫子的约束下,学子们消停了很?久,一直在家中待到了十日之后学政大人?设宴。
出乎意料的是,学政大人?本人?没有在。
负责招待秀才们的,是受了学政大人?委托的临州府知府。
“学政大人?说,这个宴会本应该他来开?,但他实在是有公务在身。可若是拖下去,影响你们的行程,于是就将?此事交给了我。”
府尊大人?如此解释,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说。
由于没有了学政大人?在,整个宴会进行地颇为无?聊。
与上一回相比,这一次连那位秦通判都没有来,宁颂也没有说话的人?,因?此更加显得无?聊。
“学政大人?去干什么了?”
纵然学政不在,可仍然有人?好奇他的行程。
“别问,听说是大事。”
原来,在宁颂放榜那日之后,学政陆大人?就有事出了临州,连带着按察使凌大人?也离开?了。
这让人?不由得猜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这些公务上的事情当然与宁颂无?关,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就放在了一旁,继而观察起与会的人?来。
由于学政大人?没到,一些消息灵通的学子根本就没有到场,比如说那位以家世著称的周果。
除了这些人?以外,宁颂还有不少眼熟的学子。
其中包括好几个来自乡下的,与临州府当地学子吵架的“激进派”,宁颂对这些人?都有一些印象。
然而今日似乎也有些不同。
那些个之前穿着朴素的乡下学子们似乎一朝之内有了钱,身上或多?或少都多?出了一到两件金银玉饰。
与临州府当地的学子说起话来,语气中也没有了以往的攻击性,显得柔和又通情达理,颇符合自己的“身份”。
“考上秀才真好啊。”
宁颂忍不住想要叹息。
怪不得无?论是话本子里还是现实中,穷书生们都要努力读书——谁都知道在这个时代,读书是一条通天道。
宴会结束,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小?院。
出乎意料的是,本应该早早休息的郑夫子没有睡觉,而是在堂前等着他们。
“之前一直在等学政大人?的宴会,所以一直没有和你们说这件事。”郑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郑重。
“如今宴会结束,按道理说在临州府的行程也结束了,接下来,诸位有什么打算呢?”
宁颂陷入了片刻的茫然。
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颇为清晰,就是读书和考试。
县试准备八个月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太过紧迫,因?此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用来读书。
但到现在为止,他不但考完了县试,还顺利地考完了府试和院试。
摆在面前的,变成了新的问题。
“我打算先回家。”同窗们对于这个问题,亦有着自己的思考。
他们这个年?纪,家中亦有父母,对于接下来在哪里读书这件事,还需要与父母商量。
“你呢?”
郑夫子问了一圈儿,终于问到了宁颂面前。
“我想先留在临州。”
虽然考完了试,可宁颂还想再留下来看?看?。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宁颂的同窗们在三日之内就走了个精光。
离开时,有人依依不舍地说:“颂哥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日子?, 虽然他们身在临州, 可仍然和家中通信。
家人都知道了宁颂在临州对他们的照顾, 想要邀请宁颂去他们家里?做客。
“很快。”宁颂安慰说, “总有再见的时候。”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同窗们,小院里?安静了?不少, 只剩下了?郑夫子?与宁颂及工作人员。
“你为?什?么不回去?”郑夫子?好奇地问。
郑夫子?本人之所以不走, 是因为?在不久之后乡试即将开始, 他需要留在临州考试。
这一点, 一心堂的东家也知道, 因此专门将小院儿以极低的价格租给了?郑夫子?。
可宁颂忙完了?, 没道理仍然留在这里?。
“我想去见一个人。”
宁颂留在临州,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齐景瑜有约。
后者说是最近白鹿书院里?会?有一次讲学?, 是开放式的, 可以供临州府的所有弟子?观看。
宁颂好奇于这位声名?远扬的儒学?大佬,因此拖延了?回家的步伐。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目的, 便?是想要趁着自己留在临州时, 带着宁淼与宁木逛一逛。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宁颂上辈子?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当了?旁人的兄长,却想要将最好的体验带给两个小朋友。
“……你说得对。”
也不知道那一句话的打动了?郑夫子?, 在宁颂拜托刘大郎回家接人时,郑夫子?也请他带上郑墨。
“我一把年纪了?, 还不如你。”
这个“不如”,说的自然是照顾小孩这个方面。
在宁颂考试这一段时间,刘大郎都在一心堂临州府的分店里?锻炼,久不见,他的口音似乎都有所变化。
“颂哥儿,恭喜,贺喜。”
虽然在放榜那日刘大郎来恭喜过,可当两人单独见面时,刘大郎仍然忍不住道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清楚宁颂这一路上走过来所付出?的艰辛和不易,刘大郎是最好的人选。
“也恭喜刘大哥。”
瞧着刘大郎满脸红光,双目含笑,便?也知道对方在临州干得不错。
“多亏了?东家看重。”有在临州府开疆辟土的经历,眼看着刘大郎也有着更?好的前程。
两人的日子?都在往前走,想到这里?,不由得相视而笑。
例行的寒暄之后,宁颂说了?自己的打算,刘大郎毫无迟疑地答应了?。
“我也想让我娘来临州看看。”
恰好,一心堂近日在两地之间的货运通畅,路上的一些关节都打通了?,普通人行路也比往日方便?一些。
“那就?谢谢刘大哥了?。”
刘大郎出?发、回家之间仍然需要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内,宁颂就?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抄书上。
托学?政大人的福,府学?的书库对于他仍然没有关闭,借着这个机会?,他继续吸收着来自于书本之内的知识。
窝在屋里?抄书一连抄了?两日,等到第三日,小院里?的管家终于受不了?了?,前来找宁颂。
“颂哥儿,你快去劝劝你师父。”
管家负责煤油灯的添置,今日打扫各个房间时,才发现郑夫子?房间里?的煤油都用完了?。
“我三天前才添过呢。”
灯油用得如此之快,唯一一个解释就?是郑夫子?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都在熬夜读书。
“这日子?长了?,身子?哪能?熬得住?”
一直以来,在宁颂的心中,郑夫子?都是一个合格的大人——对人周到、体面,做事也认真负责。
这样的成?年人,是不需要另外一个人去管束的吧?
一直以来,宁颂都是这样想的。
可谁知道,郑夫子?表现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另外一面。
这一日,宁颂发现郑夫子?为?了?温书,连饭都不吃了?。
这哪里?行?
管家与厨娘都是外人,自然管不到郑夫子?身上。因此,唯一一个能?够劝解郑夫子?的,只有宁颂了?。
宁颂不方便?直说,想了?个法子?,将郑夫子?诓了?出?去。
“……你不是说秦通判约了?我,是有事请教吗?”秦通判有约,宁颂说对方专门有事请教,所以郑夫子?才出?门的
见了?面,秦通判的确是有事说,可说话的对象大多都是宁颂。
“可是您聊得不也是很开心吗?”
同样是聊天,宁颂同秦通判说的是奇奇怪怪的政策和策略,偶尔聊一聊历史。可郑夫子?同秦通判所能?聊的,就?完全是学?业了?。
一顿饭下来,两人说的相当愉快。
“别打岔。”到时候熟知宁颂的性?格,郑夫子?没有被绕进去,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宁颂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郑夫子?这就?明白了?宁颂的目的——这一回与秦通判的见面,是为?了?他而安排的。
“秦通判读书读的也很好,他夸您水平很高。”
能?够在临州府任一官半职,秦通判自然也是科举出?身,正儿八经考出?来的官员。
秦通判的认可,自然比旁人说的更?加有说服力。
更?妙的是,秦通判与郑夫子?不熟,是直言不讳的性?格,也没有必要为?了?哄骗郑夫子?而说假话。
郑夫子?深吸一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自己是什?么水平,郑夫子?心里?有数。
只不过,在面对即将到来的重要考试时,郑夫子?会?抑制不住地紧张。而他又不是一个擅于调节心情的人。
于是便?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相比之下,无论是考县试、府试还是院试,宁颂都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那不是您劝我们不要紧张,说紧张没用吗?”
郑夫子?:“……”
若他知道的道理都能?做到,那他现在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秀才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实证明,宁颂的这一番打岔是有用的。在约了?郑夫子?出?门之后,他终于没有再熬夜了?。
宁颂乘胜追击,约郑夫子?出?门散步。
“你知道乡试统共考几日吗?若是身体不好,怎么能?熬得出?来?”
乡试是需要在考院里?过夜的。
这一番话成?功地打动了?郑夫子?,从这日开始,郑夫子?开始早起与宁颂一起晨练。
睡觉、锻炼规律之后,要不了?多少时间,郑夫子?饮食也恢复了?,不过几日的时间就?重新恢复了?精气神。
这厢,郑夫子?准备好考试,可另一边,临州府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陆大人先是派人把府学?围了?,另一方面,又一封折子?递了?上去,在临州府的官场上炸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番动作,起因只是院试里?发现了?替考。
一位府学?的秀才收了?大笔钱,去为?一个考生替考,按道理说,这只是一件看似孤立的事件,奈何遇到了?陆大人这样较真的人。
顺着这位替考的秀才一路查,陆大人先是揪出?了?考院里?应外合的搜子?,再找到了?府学?里?的博士。
再由此,查到了?官场上的官员。
亦或是见陆大人肯蹚这一滩浑水,往些年的旧案也找来了?。
之前陆大人缺席了?宴会?,出?了?临州,就?是办这件事的。
陆大人的折子?在往上递的同时,也没打算与其他人保密,于是宁颂也得知了?这件事具体的是什?么。
上几届,竟然有人在乡试中买通了?文吏,将看重的优秀文章截掉名?字,移花植木到自己名?下。
如此一来,越是考试考得好,中举的几率就?越低。反倒是那些弄虚作假之人后来居上,走上了?通天大道。
而这一切,全都发生光天化日之下。
“……这是怎么敢的啊?”作为?一名?即将要参加乡试的秀才,郑夫子?气得嘴直哆嗦。
他在乡试上蹉跎了?六年,两次都是差一点点落榜。
每一次落榜,都是对心态、自信心的剧烈打击——更?何况还有付出?时间、金钱等无数成?本。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被人盯上的“替死鬼”。
正是因为?这封折子?触及到了?读书人们最根本的利益,尤其是乡试在即,许多读书人干脆围在了?巡抚衙门前,要求彻查此事。
不少读书人想不通,干脆住在了?府衙前,任凭驱赶也不动。
这件事确实是闹得很大。
很快,不只是临州的学?子?们闹腾,整个东省与隔壁省的都有了?反应。
朝廷终于也不是慢吞吞的模样了?,紧急召集陆之舟去京城面圣。
陆大人没同意。
以身体不佳而拖延在府上,迟迟不肯出?门。
“陆大人做的是对的。”宁颂听到了?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还好陆大人本人没有冲动。”
此番动静如此之大,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加上东省与京城之间的距离之远,若是在半路上就?要遇险。
若是陆大人不明不白地在路上死了?,这件事怕多半就?要不了?了?之。
对于利益相关者来说,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陆大人拒绝去京城,但这科考舞弊事件仍然在发酵,不光是东省与另省,连东南学?子?也开始响应。
一时之间,临州城的气氛变得分外紧绷。
几日之内,城内竟然出?了?连续几次械斗。半夜宵禁之后,他甚至能?听到街上的跑动声。
宁颂思考片刻,通过一心堂的渠道给刘大郎去信,让对方延缓回来的时间。
“多事之秋,保重为?上。”
为?了?渡过这一段风雨飘摇的时光,宁颂吩咐了?管家屯好食物,晚上锁好门窗,不要出?门。
由于宁颂的吩咐,入了?夜,小院早早就?熄了?灯。
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犹如一个独立的空间,安稳地存在于临州城的一角。
只是,宁颂的好运似乎并没有继续下去。
在这个雨夜,他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声掉落的动静。
被吵醒的宁颂下意识摸出?了?放在枕头之下的匕首,静静地守在屋中,不敢出?去。
片刻之后,一阵风吹来,伴着屋外的芍药花香,一阵血腥气传了?进来。
他站起身来,隔着窗户,对上了?一双冰冷却熟悉的眼睛。
不久之前,他才隔着花街,与身在二楼的对方隔空对视。
……他还送了?对方一束绣球花。
恰好,那人此时也认出?了?他,并在下一秒,放心地倒了?过去。

夏雨不断, 小院的管家睡得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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