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by会飞的茄子

作者:会飞的茄子  录入:08-10

“说话。”应我闻冷声道。
仆从浑身一颤,勉强稳住打颤的牙根,小心翼翼开口:“或许,或许是陆公子养病这段时日想通了,醒悟了,终于瞧见了殿下的好……”
应我闻神色变幻莫测:“你的意思是,他喜欢上本王了?”
仆从:“……”他可没这么说!
但小命岌岌可危,仆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殿下神武非凡,没有人不敬仰殿下。”
可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宣王不喜胆大妄为的人,也讨厌旁人的阿谀奉承。
总而言之,只要让宣王注意到,就是一个死。
然而应我闻这一次却只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
午时未到,贡院前早已蹲守了翘首以盼的贡生。
丞相府的马车一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毕竟传言中玉面公子陆雪拥姿容绝世,风华可与日月争辉,却鲜少有人见过。
掀起窗帘一角,陆雪拥迅速在人群中看到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江上柳。
按照齐长明的说法,江上柳此时该在相府卧床养病才对。
怕是没有想到陆雪拥会出现在这里,面色才那样难看。
陆雪拥正准备下马车,江上柳便从人群中跑出,俊秀的脸上浮起欣喜之色,将手递到他面前想要搀扶。
“兄长,你来了。”
陆雪拥应了声:“嗯。”
然后避开了他的手,独自下了马车。
“咦,我怎么感觉陆公子和江兄的关系没有他说得那么好?”
“刚刚江兄不是还说陆公子身体不好,定是不会来看榜了吗?他们若是兄弟情深,为何不一起来?”
“呵,陆雪拥什么身份,江上柳又什么身份,他们情同兄弟才是真的荒唐。能让江上柳沾上一点相府的光,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就怕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今年参加春闱的考生不乏陆雪拥这般的世家子弟,世家子弟向来眼高于顶,先前看在相府的面子上,对这个强行要挤进权贵圈里的贡生勉强能忍受三分,此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自然便开始冷嘲热讽。
“一个贱民,也妄图和咱们平起平坐,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倒不是说世家子弟有多极端地厌恶寒门,而是江上柳字里行间都要扯上陆家,对寒门避之不及,这才让他们瞧不起。
江上柳听着耳边毫不掩饰的闲言碎语,面色一白,抿起唇瓣颇为委屈地看向陆雪拥。
往日不需他多说,陆雪拥总会帮他消灭这些恶意的谈论,今日突然这样冷漠,极有可能就是齐长明那边出了差错,陆雪拥以为他欺骗了自己才生了气。
陆雪拥啊,最好哄了。
江上柳眼圈逐渐泛红,失落地垂着头,“兄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出来的,虽然大夫说我应该卧床休息,可我没有显赫的家世,这次会试是我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没办法不在意,所以哪怕我再病痛缠身都要亲眼看到结果……”
看似道歉,言外之意却像是在说,陆雪拥家世显赫,瞧不上科举考试的结果,所以之前放榜时才从未现过身。
可他却忘了,在场的世家子弟占了大半,只是遣了下人来守着,并未亲自当场的比比皆是。
“按照你这么个说法,那我们少爷只是让我来守着,就是不尊重贡院的几位老师不成?”
“我并非此意。”江上柳急得快哭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简直有损我们文人风骨。”
陆雪拥对于江上柳可怜兮兮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漫不经心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分明伫立在人群中,周身疏离冷淡的风姿硬是将他隔绝开来。
但这种疏离放在他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此人不善,反而令人折服。
“放榜了放榜了!”
“能不能进殿试就看今日了。”
贡院的门打开,身着红色官服的官员捧着几卷宣纸走出来。
会试的结果与前世一般无二,陆雪拥得了甲一。
“不愧是陆府的公子啊。”
“陆公子颇有陆大人当年的风采,来日不可限量呐。”
陆雪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众人的恭维,目光微转落在第二张榜上。
江上柳,位列乙九。
前世,江上柳这样的会试成绩还能夺得状元,不过是因为陆雪拥在殿试的前一日为他压了题。
殿试不在乎从诗书礼乐到治国之策。
在陆丞相的耳濡目染下,这些不过信手捏来。
可是这一世,陆雪拥自然不会再那么好心,老天爷又该如何帮助江上柳在殿试上惊艳四座呢。

第004章 双喜临门
会试的结果与前世一般无二,陆雪拥心里大概有了盘算,便不再多留,转身上了马车。
他并未阻止江上柳跟上来。
奢华的马车内燃着香薰,袅袅烟雾缠绕住白色广袖与如绸墨发,衬得本就清绝的少年郎更加不似凡人。
江上柳如往常般在一旁坐下,垂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惊鹊。”
陆雪拥只淡淡抬眼,惊鹊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个红木盒子,递到江上柳面前,不情不愿道:“江公子,这是我们公子给您的。”
江上柳打开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是一根沾染了血迹的玉簪。
上面的血是什么不言而喻。
“兄长……”江上柳渐渐红了眼眶。
“不过是一滴心头血,不值钱。”陆雪拥瞥了眼玉簪尖端的那抹红,意味不明道。
相府后院圈养的鸡,多得是,心头血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他注视着江上柳流露歉疚的眉目,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若是此刻把江上柳剁碎,不知上天是否还能将这位天命之子的肉身重新缝合好。
心底压抑的仇恨在叫嚣,在蠢蠢欲动,陆雪拥当即隐忍地闭了闭眼。
他不能冲动。
他重生的时机不凑巧,江上柳此刻已是录入殿试的贡生,他若是不管不顾动了手,即便不会有性命之危,丞相府也会沾染上洗不掉的污名。
江上柳怎配让丞相府牺牲清誉。
杀人尚且要诛心,他要看江上柳自掘坟墓,痛不欲生,连死都不能安宁。
不过,关于天道对江上柳偏爱的底线,他须得找个时机试探一下才行。
“兄长,怎么不见齐大哥?”江上柳试探问道。
齐长明既然说服了陆雪拥,若是往日早就眼巴巴地凑上来哄他开心,哪里还会让陆雪拥亲自来送?
陆雪拥偏头看他,云淡风轻道:“死了。”
“噗,没想到兄长看着严肃,还会有这样逗趣的时候。”江上柳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是齐长明过于维护自己因而对陆雪拥说了过分的话,两人离了心。
这样正合他意,陆雪拥拥有的一切他都会抢过来。
他眼中不自觉划过一抹得意。
陆雪拥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前世的自己就像是中了蛊,连这样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
“兄长,对于殿试你可有心得?”江上柳试探开口。
丞相陆恒曾是三元及第的状元,被临安郡主榜下捉婿,虽出自寒门,却封侯拜相,是天下读书人心中楷模。
陆雪拥离三元及第也只差一个状元。
江上柳暗暗揣测,虽说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是由陛下亲自命题,但百变不离其宗,陆丞相为了传承这一段佳话,定会在暗地里为陆雪拥铺路。
比如,透题。
“……”
静默片刻,陆雪拥张了张唇,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形一晃便闭眼晕了过去。
“公子?!”驾车的惊鹊闻见那一声闷响,连忙拉住缰绳迫使马停下脚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他扶起陆雪拥,将人靠在垫有软垫的马车壁上,看向满脸无措的江上柳,隐隐带着指责与埋怨:“公子身体本就虚弱,又取了心头血,这才昏迷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四月初便是殿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江上柳扫过陆雪拥苍白的唇瓣,眸光微闪,状若自责:“抱歉,都是我连累了兄长……”
惊鹊最讨厌他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丝毫不惯着:“自然是你连累,自从你进了丞相府,我们公子未曾安稳过一日!”
“我……”江上柳咬住唇瓣,还欲说些什么,马车外传来有规律地敲击声。
“陆公子可在里头?”
惊鹊拿过一旁的披风给陆雪拥盖上,继而出了马车,“在,可有什么事?”
前来询问的侍从身披甲胄,有些眼熟,像是太子亲卫。
“我们殿下见相府的马车停在街上许久未动,担心出了事这才命属下前来查探。”
两名侍从又互相客套了几句后,一道温文尔雅的嗓音响起:“雪拥可是身子不适?”
惊鹊忙下了马车,对着东宫的马车行礼,“启禀殿下,公子只是今日见了风,身子受不住便昏睡了过去。”
“孤须得亲眼看看方能放心。”
马车内,陆雪拥掩在袖中的手无声攥紧。
前世的应有时是在陛下钦点新科状元觐见时才与江上柳第一次见面。
没有了夺得状元时的意气风发,应有时还会对一个普通的贡生刮目相看么?
车帘掀起,一道挺拔如松,身着明黄蟒袍的身影俯身走了进来。
来人面容俊美斯文,浑身气度又不失皇家威严,江上柳偷偷瞄了好几眼,脸颊微红。
“草民拜见殿下。”他恭敬行礼。
应有时微微颔首,目光并未有任何停留,径直在陆雪拥身旁蹲下身。
眼前的少年虽然盖着披风却难掩身形消瘦,皮肤苍白而通透,如同一块精细雕琢的白玉,脆弱易碎,须得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
应有时撩开陆雪拥宽大的衣袖,扣住那截又细又白的手腕,指腹搭在脉搏处。
“气血两亏,脉象紊乱。”他眯了眯眼,眼神看似温和噙笑却极具压迫,“这可不像是见风着凉,惊鹊,莫不是你家公子太惯着你,以至于你都敢欺主了?”
应有时收回手,指尖依旧残留着那温凉细腻的触感,他不动声色碾了碾指腹。
惊鹊扑通一声跪下,咬牙道:“殿下明鉴,只是公子不愿声张奴才方敢如此说,其实……其实是因为江公子心绞痛发作,公子于心不忍便偷偷取了心头血……”
不待他说完,江上柳便也随之跪伏于地,“殿下,草民罪该万死。”
应有时的目光成功被他吸引。
“孤倒是听说了,雪拥一向性子冷清却不顾陆相劝阻认了个义弟,想来你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应有时听到心头血三个字心中本是怒气翻涌,再对上他纯澈柔软的眉眼后又蓦地顿住,“你是雪拥的义弟,他既然决定救你,孤也无法说什么,起来吧。”
但江上柳并未起身,而是定定注视着太子殿下,目光坚定:“草民听说陛下曾赐予东宫一樽由宝华寺八百佛僧共同祈愿过的玉观音,草民望殿下准许草民在玉观音面前为兄长祈福,直到兄长醒来为止。”
高门贵族有几个真正信奉神佛的?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不过是高位者用来掌控人心的手段。
若真是担心陆雪拥,心怀愧疚,就该衣不解带在床榻旁照顾。
应有时如此想着,可当他对上江上柳清澈明亮的眼睛,又觉得这样干净的眼睛怎么会说谎?
他鬼使神差点了点头,“孤允了。”
应有时将陆雪拥的手重新裹进披风里,站起身出了马车,江上柳紧跟其后。
他偏头温声吩咐道:“惊鹊,照顾好你家公子,若缺什么尽管找东宫要。”
“是。”
惊鹊目送江上柳上了太子的马车扬长而去后,冷笑着重新进了马车。
马车内,本该昏迷的陆雪拥正懒洋洋跪坐于软垫上,漫不经心地往身旁的香炉中倾倒香料。
这香甜而不腻,名为寻欢,由南疆上贡,总共三盒全都赏给了常年浸泡在药罐子里的丞相之子。
只因这香不但可以缓解病痛,还能中和陆雪拥身上苦涩浅淡的药香。
如此圣眷,谁又能想到五年后的陛下会连证据都不去查实便下旨诛杀陆府满门。
可一切当真毫无端倪么?自然是有的。
陆府的嫡女是陛下的继后,陆府的当家主母是享受封地拥有兵权的异姓王之女,而陆恒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一切尊荣的背后,是帝王早已视为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是因为陆雪拥是早产儿,自出生起便体弱多病,宫中太医曾诊断其活不过二十五,哪里还需等到五年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到了这一步,若是依旧不去争,就只能走上前世一样的道路。
“公子,一切都如您所言,江上柳果然去了东宫。”惊鹊不忿道。
太子有一个习惯,无早朝时总是会亲自去国子监旁听,为学子们解答疑惑,充当半个先生。
陆雪拥提前算好了时辰,一切偶遇都不是偶然。
他要让江上柳以为他身体虚弱昏迷不醒,顺便让江上柳滚出丞相府,免得时不时在他跟前演戏,让人心烦。
陆雪拥垂眼望着那截被应有时触碰过的手腕,眼底浮起一丝厌恶:“回府吧。”
刚下了马车,陆雪拥便瞧见无数人围在相府门口。
本以为是前来道贺他得了会元,谁知却听见一句“相府双喜临门”。
哪来的双喜?
像是瞧见了他眼底的疑惑,一人笑呵呵道:“陆公子还不知道吧?刚刚宣王府的管家带着聘礼来向陆大小姐提亲啦,哎呀谁不知陛下最宠的就是宣王,来日陆小姐当了宣王妃,这陆府的门槛怕是又要高上一截咯。”
陆雪拥听到提亲那一句,脸霎时黑了下来。
应我闻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偏头吩咐惊鹊:“将桂花糕给阿姐送去,顺便告知她,宣王府的聘礼不用管,尽管丢出相府大门。”
陆雪拥说完,随便牵了一匹侍从牵着的马,翻身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宣王府虽在宫外,其奢华程度却不输帝后大婚的坤宁宫。
此刻宣王府后院的斗兽场内,野兽的低吼与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应我闻被几个纨绔子弟众星捧月坐在主位。
宣王虽然如传言一般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但冒着生命危险谋求富贵的人永远不会少。
几位纨绔少爷早已被笼中老虎森寒的獠牙吓出了一身冷汗,却还要硬着头皮夸赞。
“殿下这头老虎甚是威猛。”
“不愧是殿下,连这等猛兽都能轻易驯服。”
应我闻散漫地靠在太师椅上,欣赏着铁笼中身着囚服的男子被老虎逗弄撕咬,血迹混着碎肉从铁笼里流出。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众人皆强忍着恶心,满桌贡品味同嚼蜡,唯有应我闻颇有兴致地品了一口酒,甚至意犹未尽。
他将一杯烈酒如喝水般一口饮尽,慢悠悠砸下一则消息:“本王要成亲了。”
满座宾客死一般的寂静。
如此反应,应我闻甚是不悦:“怎么,难道做本王的王妃不是天大的幸事?”
众人忙道:“那是自然,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有这等殊荣?”
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是。
皇子年少时都会有宫中女官教导其房事,唯有应我闻,当天夜里将擅自爬床的女官原封不动地送回了皇宫,直接送到了养心殿的龙床上。
那间被女官踏足过的寝殿被烧了个干净,无数价值连城的珠宝赏玩付之一炬。
陛下却并未责怪,甚至还夸赞了一句吾儿竟也有怜香惜玉之心。
后有官员不信邪,将自己的女儿想尽办法往宣王府的床塌上送,第二日就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丢在了府邸门口。
可此时此刻应我闻居然说,他要成亲了。
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应我闻听这人询问,又蓦地冷下脸,“你问这么多做甚,怎么,想和本王抢人?”
提问的人忙道不敢,暗骂自己多嘴。
这时,一个宣王府的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禀报,“殿下,丞相府的陆公子在外求见。”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谁不知陆雪拥身子不好自去年入冬起就没出来见过人,今天竟然亲自跑到死对头家里拜访?
应我闻似笑非笑扫过一脸茫然的众人,“还不滚?”
众人一头雾水,虽好奇却不敢多问,连忙行礼告退。
应我闻理了理凌乱敞开的衣领,前脚刚踏出斗兽场又忽而顿住,回头吩咐侍从:“处理干净,本王不想闻到一丝倒胃口的气味。”
陆雪拥面无表情伫立在宣王府门前,浑身带着森然冷气,就像一座靠近就会被冻伤的冰山。
从宣王府鱼贯而出的纨绔子弟皆对他侧目而视,甚至有人说出惊人的猜测,“宣王要娶的小姐不会和相府公子有什么关系吧?”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我看说不定就是宣王故意抢了死对头的仰慕对象!”
众人皆觉得此言有理,毕竟整座京城谁不知道宣王这条疯狗最喜欢逮着陆雪拥咬?
“陆公子,宣王殿下有请。”宣王府的侍从恭敬道。
陆雪拥微微颔首,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王府的寝殿。
侍从走到殿门前便退了下去。
陆雪拥站在殿门前,不禁拧眉。
他与应我闻,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从来不是亲近到能踏足对方寝殿的关系。
这种越界般的举动,他隐隐有些排斥,但此刻却不得不走进去。
前殿与内室之间是一处露天的温泉池,陆雪拥透过随风飘荡的纱幔,隐约瞧见男子高大的身形,可再一眨眼,又空空如也。
他皱了皱眉,雪白的缎靴踩过光滑的玉石地砖,正想经过温泉朝内室走去,下一瞬,一只手猛然从水里探出抓住他的脚踝,狠狠朝下一扯。
刹那间温泉池中水花四溅,陆雪拥被困在石壁边缘与男人裸露而灼烫的胸膛间。
他就知道应我闻不安好心!
“应我闻,松手。”陆雪拥冷声道。
“敢这样和本王说话的人,尸体怕是早已进了乱葬岗那群野狗的肚子里。”应我闻缓缓收紧扣在他脖颈处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突出的喉结“你不过是仗着本王……格外讨厌你,舍不得让你那么痛快死去。”
陆雪拥被温泉的雾气熏得眼尾泛红,苍白的面颊都多了几分血色。
他到底没忘记来此的目的,并未如往常般直接动手反击。
陆雪拥向来不喜与人亲昵,他强忍着喉结处怪异的颤栗感,冷冷道:“收回向陆府提亲的聘礼,条件你可以提。”
若是一开始应我闻便铁了心要娶他阿姐,根本不会见他。
应我闻不过是因为他救走了江上柳,觉得自己看中的玩意被抢了,于是便要扳回一局。
以往每一次都是如此,花样各不相同,目的却是一致。
“呵,陆公子觉得什么样的条件能抵得上自己的姐姐呢?”应我闻贴近他的耳垂,将问题抛回来。
若按人命来算,自然得是一命换一命,脑海里某个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应我闻如此做,不会是想要他来换他阿姐罢?
可是没人比陆雪拥更清楚,应我闻那个小心眼,因为年幼时那点事记恨他记到如今。
于是这个荒诞的想法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没有什么东西能抵得上我阿姐,所以宣王殿下那点聘礼自然也抵不得。”陆雪拥道。
“养了半年病,倒是一如既往牙尖嘴利。”应我闻松开了卡在他脖颈处的手,后退一步兀自走出了池子,淅淅沥沥的水自衣摆滴落在地毯上,濡湿了一路。
湿漉漉的衣袍紧贴在身上,男人紧实精壮的腰腹一览无余。
他就这样懒洋洋坐在一张铺了精致毛毯的矮塌上,衣襟敞开到腰际。
“今日子时,陪我去个地方。”
子时,陆雪拥准时来到宣王府后门,却没瞧见人。
他拧眉环视四周,刚扭头转身,一个青面獠牙的黑鬼蓦然在他眼前放大,陆雪拥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拔出腰间的软剑。
他平日并不怕鬼,但经过重生这一遭便对鬼神有了敬意,此刻又被周身死寂萧索的氛围渲染,倒是真的被唬住了片刻。
然后他瞧见黑鬼取下面具,露出应我闻那张狂笑不止的脸。
陆雪拥额头青筋狂跳,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应我闻,你是不是有病?”
“我怎知你竟会怕鬼。”应我闻笑嘻嘻递给他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喏,带着这个你就可以吓唬别人吓回来了。”
陆雪拥冷着脸戴上面具,只想着赶紧陪应我闻走完这一趟。
半个时辰后,他抬眼看着这熟悉的宫墙,沉默了。
他若是没记错,应我闻有陛下的特赦,即便下了宫禁亦可进出自如。
回自己家竟还如此偷偷摸摸,陆雪拥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应我闻应是提前记过禁卫军巡逻的路线,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陆雪拥对宫内不熟,并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直到他随着应我闻跃上一座宫殿的屋顶,掀开琉璃瓦瞧见了殿中的江上柳。
应我闻跑到东宫来做什么?他不是向来瞧不起这群为了权利汲汲营营的兄弟么?
纵有疑问,他也不会真的去问,过了今夜他们依旧是互看不顺眼的死敌。
只见应我闻指尖飞出一根银针,寒光一闪没入江上柳的后颈,殿中的人当即倒地。
应我闻运起轻功,无声翻进殿内,提起江上柳的衣领绕过巡逻队拖出了东宫。
冷宫阴风阵阵,荒废的枯井向来是杀人埋尸的好去处。
陆雪拥瞅见应我闻摸出一把匕首,低声道:“你大费周章把他带到这里,就是为了亲自杀了他?”
应我闻若是想要一个人死,何须这么麻烦。
“我只是为了证实一个猜测。”
闻言,陆雪拥心头一跳。
应我闻的猜测会不会与他的一样?
“将他拖行游街前,我分明只给他留了一口气,即便是武功高强之人也绝对撑不到被善心泛滥的陆公子截胡。”
应我闻从来不会纠结,既然有所怀疑,那便亲手证实一下。
他握着匕首,面无表情朝江上柳身上连划了七刀。
陆雪拥眸光微闪,冷眼看着,没有阻拦。
正好他也想看看,江上柳的命到底有多硬。
他看着江上柳被一刀一刀凌迟,心中的恨意短暂地得到了纾解。
应我闻捅到一半,忽而不可思议扭头看向陆雪拥,“你这样袖手旁观,良心不会痛么?”
陆雪拥冷漠道:“与你无关。”
“哦。”应我闻懒散的刀锋蓦然狠戾起来,刀刀见骨,然后将人随意丢在了枯井旁。
两人往回走时,陆雪拥敏锐地发现路线不太对劲,这绝不是出宫的路。
直到他跟着应我闻走到冷宫的一处狗洞前。
推书 20234-08-10 :剧情时间到—— b》:[穿越重生] 《剧情时间到[穿书]》全集 作者:常花一笑【完结】晋江VIP2023-08-06完结总书评数:8558 当前被收藏数:31525 营养液数:13157 文章积分:451,995,168文案:陈路穿书了,穿成古早霸总文里,成为了里面那个绝美的小白花受,还必须要走剧情。一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