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娜问：“就这样吗？”
同事说：“是啊。”
何安娜说：“没说为什么要让局长交出他们儿子吗？”
同事对她挤眉弄眼，说：“你最好不要知道。对你没好处。”
何安娜看着他肥胖的脸，只觉得想吐。
何安娜是在当天晚上才知道夏迟的父母出车祸死了，她那晚没值夜班，所以是她妈在外面散步和邻居八卦后回来告诉她的。
说今天下午有一对夫妻大闹警詧局，然后开车出去，在蟠龙路上冲下山崖，落到下面的海里，死了。
龙颈山里的山民自然是凶悍的，大闹警詧局的人，不时就有，何妈妈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不过这对夫妻之后出车祸死了，倒是可以说说。
何安娜听后，神思不属，一向不生病的她，之后生了好几天病。
她本来准备把这件事一直埋在心底，因为这种事太多了，每天都在发生，她又能怎么办呢？
但她一直忘记不了那对夫妻，忘记不了他们面临如此大的苦难，还会谅解自己的懦弱，保护自己。
既然那对夫妻已经在局里大闹过了，这事其实就是瞒不住的，大家都知道局长和军师伙同其他人送了那对夫妻的Omega孩子去讨好贵人。
之后，她就听人说，自己被人找去问了那对夫妻的事。
何安娜便有些吃惊，心说居然会有人来调查这件事。
她后来主动出现，去找到了调查者，这人看着是个普通人，他说他是受人所托来问问夏迟父母的事。
他肯定已经知道夏迟父母大闹警詧局的事了。
何安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是怀疑那对夫妻不是出车祸死亡，是被人害死的吗？你是来调查真相的吗？”
对方说：“这是你的渴望吧。你真是个好姑娘。”
何安娜有些失望：“你不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吗？”
对方说：“我只是受人所托查那对夫妻的事，恐怕没有时间调查更多情况了。你要是之后有更多线索，可以联系我。”
他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何安娜。
何安娜看了，对方是私家侦探。
何安娜顿时心情复杂。
何安娜在之后联系过这个私家侦探，但对方可能是换了通讯号，她没有打通过。
也可能是对方只是私家侦探，这事牵涉大人物，对方可能被打了招呼不会再查这件事。
何安娜知道这世界，如果连自己都不做，还能期盼谁去做呢，她开始自己着手调查那对夫妻出车祸的事情。
其实事情很简单，局长的尊严被那对夫妻挑战，本就非常不高兴，然后他又担心这对夫妻去把这事闹大，他自己倒无所谓，肯定压得下来，但他怕这对不要命没有尊卑观念的山民把杨家那个大人物牵涉进去，到时候惹得大人物不高兴，他不是就惨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让心腹军师安排了两个混混，熟门熟路把两人的车给做了手脚，在里面放了微型□□。
这种炸弹，只是比炮仗的威力稍大一点，平素根本炸不死人，但放在车里，会影响车里的电子元件，车又开在悬崖边的路上，爆炸造成的连锁反应是巨大的。
何安娜因为调查这件事，被军师知道了，不过军师不知道她到底查到了多少，但怀疑是她当年把情况告诉那对山民的，只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所以找了其他的理由，例如她脑子不灵光干活不灵醒等理由，把她安排去了镇上。
去镇上也好，不然她觉得她再待在县上，只会疯掉。
虽然那对夫妻是被局长和心腹军师害死的，但她认为自己也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凶手，如果不是自己告诉他们真相，他们是绝不可能死的。
夏迟听了这些，他沉默了很久。
他就像是一片岩浆，而他想让这岩浆爆炸，烧尽这世间的一切。
但他的面上却很平静，就像这岩浆的表面已经冷却，凝成了石头，只等更大的压力，带来火山喷发，天崩地裂。
愤怒，痛苦，但又冷静。
何安娜说：“你还好吗？”
夏迟回过神来，平和地说：“我没事。”
何安娜深吸了口气，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最容易找到的，就是那两个混混。”
夏迟点点头，又问：“那那位局长和心腹，现在还在警詧局吗？”
何安娜说：“局长已经升迁了，调到滨海区做警詧局的局长了。之前的副局，也就是他心腹，现在是县局里的局长。”
夏迟说：“哦。”
何安娜问：“你要做什么呢？”
她把真相告诉了夏迟，她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她知道，夏迟说不得会去报仇。因为他的父母当年就曾大闹警詧局，不惧所有危险。
要是她只有自己，她也无所畏惧，但她还有她妈。
所以，她准备去其他地方找工作，白龙城也不想回了。
虽然她妈肯定会很在意店铺，但她可以劝她去其他地方开个小卖部。
夏迟斜倚在矮桌上，神色幽深，完全不再像之前那样稚嫩和纯粹。
夏迟说：“暂时不能告诉你。”
夏迟和何安娜交换了通讯号，午饭后，何安娜就要离开了。
在送何安娜上车时，夏迟说：“安娜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何安娜很诧异，没有拒绝，说：“好的。”
夏迟扑到她的怀里，和她紧紧相拥，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他说：“我爸爸妈妈很感激你，我也感激你。”
何安娜鼻子一酸，从她的角度看出去，是言家精雅的主楼，金钱权势，又如何比得过夏迟父母坚定的意志与不绝的爱。
龚翔虽然还没有被聘请为助理，不过他已经把助理的工作干得很好了。
他把一大一小两个做工精美的盒子放到何安娜车的副驾驶上，在两人拥抱结束后，对何安娜说：“安娜姐，盒子里是夏迟为你准备的吃的喝的。”
何安娜为夏迟擦了擦眼泪，说：“不用这样麻烦了吧。”
夏迟说：“不过是点心和水果而已。不麻烦。”
何安娜这才接受了。
她开了车离开，在山脚下的检查站排队接受检查时，她才看了看副驾上的盒子，一个盒子里是预包装的食物，用餐盒装的切好的水果，还有矿泉水。另一个盒子里，面上放着两叠现金，现金如今很是稀少，何安娜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在现金下面，则放着两个小木盒子，里面装的是并指粗的较长的金条，每个小木盒子里就有五个，一共有十个，何安娜看了看金条上的标记，每一根是500克，这样一共是5千克，她从没关注过金价，也不知道这些值多少钱，但想来肯定不会少。
何安娜很是吃惊，心说这也太多了吧。
第八十二章
何安娜想开车回去把贵重的金条还给夏迟, 但检查站对离开的车的检查要简单得多，很快就排到了她，检查站打手势让她赶紧离开, 没有办法, 她只好把车开离了检查站，而要调转车头回山上去则是不能了, 因为她要上山, 必须言礼家里给检查站报备，或者她让检查站打电话给言礼家，言礼家让检查站放她回去, 她才能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何安娜只好继续向白龙城滨海区前进。
她给夏迟打了电话, 说：“夏迟，我看到你在盒子里放的金条和钱了。我不能要你这样的贵重物品, 你让龚翔来拿回去吧。”
夏迟正准备睡午觉, 声音有些懒，说：“安娜姐, 你不要客气, 那些值不了什么。我知道，你把真相告诉我，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甚至你失去县警詧局的工作去镇上，都与我家这事有关。那些东西, 根本不够对你的补偿。当然, 要是可以, 我希望你最近休假去外地待一阵，这样对你更好。那些东西, 你也用得上。”
何安娜窘迫道：“告诉你真相，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当年……”
夏迟打断她道：“安娜姐，就这样吧。你把东西好好收起来，要是有什么其他需要，也可以再找我。哦……我也同我朋友说了，会安排你在演唱会内场里做安保。希望你可以度过一个美好的演唱会。”
何安娜不好再推辞，只得接受了夏迟给的这些礼物。
那些现金和金条自然都不是夏迟的所有物，而是言礼的。
言礼来白龙城出差，不仅拖家带口，还带了不少现金，甚至包括不少金条这种贵重物品。
帝国不允许普通人家大量储存实物金条这种东西，每个人能持有的最大量便是5kg，夏迟就给了5kg这个顶格数量给何安娜。
现金和金条就放在卧室里的柜子里，甚至没用保险柜锁起来，言礼得知夏迟去一趟俱乐部舍不得花钱后，就让他不仅可以随意使用他账户里的通用电子币，还可以拿那些现金和金条。
不过，言礼可想不到夏迟很快就去拿了一部分送人。
夏迟在为之后要怎么同言礼讲这件事发愁，他的账户里倒是有不少钱，但可以花Omega币的地方不多，他在Omega专用网上商城看了，只能买金饰，无法买金条，所以也没法用自己账户里的钱买了金条还回去了。
他想了想，不再睡午觉，下楼去找高管家。
高管家几乎是万能的，他肯定有办法帮自己把Omega币花了，买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为他曾经听说黑市里就可以花Omega币，但他不知道黑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怎么才能找到黑市。
他在主楼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高管家，只好给高管家打电话，高管家说：“夫人，我在地下层。您有什么事，我马上去找您。”
夏迟赶紧说：“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你忙完了告诉我，我再和你谈。”
高管家说：“我现在不忙，只是看着辛未办事而已。”
夏迟疑惑问：“是做什么？”
高管家说：“您之前说想要家务机器人，少爷就吩咐我马上订购了，这不，今天上午送来的，少爷让辛未检查一下这个机器人的情况和性能，要是没问题，就可以用起来了。”
夏迟也高兴起来，说：“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高管家说：“您来吧。在负一楼。”
夏迟在这处宅子里待了不短时间了，但他很少去负一楼，这可能是出于他的敏感，他不太想去负一楼。
不过这时候，他还是乘电梯去了。
没有开冷气，但负一楼依然很凉。
高管家和辜辛未在车库旁边的一间房间里。
新的家务机器人，是拟真机器人，也就是和真人比较像，但现在辜辛未在检查它们，所以把它们拆成了零件，脑袋、胳膊、腿等等放在一边，腹部被打开了，被连了线接在另外的智能电脑上，辜辛未在检测这两台机器人的系统。
夏迟看着这个场面，感觉不太适应。
他赶紧从房间里退出去了，甚至脸色都有点发白。
辜辛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高管家则说：“夫人，它们都是机器，不是真实的人，您不要害怕。您看了不适应，我们就上楼去吧。”
夏迟赶紧点了头。
高管家陪着他一起上楼时，又说：“要检测完至少还要两天，后天应该就可以把它们组装好了。你到时候再看到它们，就不会害怕了。”
夏迟勉强说：“哦。我以为你们说的检查，只是检查一下是不是好的，要是是坏的，要退换货。”
高管家失笑，说：“您知道少爷身份不一般吧，家里要用这种机器人，是很谨慎的，虽然机器人是我们信得过的公司的产品，但我们还是不能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该好好检查的时候要好好检查。”
夏迟说：“我明白了。”
他有些窘迫，本来家里是没有用家务机器人的，是他要求使用，没想到这种家务机器人会有安全隐患。
高管家看出了他的窘迫，道：“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少爷也是喜欢使用家务机器人的，他在云城的公寓，他自己住，就用家务机器人。只是我们这次是刚到这里，之前没有来得及安排家务机器人，现在买了，检查完后，就可以用起来。等回云城时，还可以带回去。不会浪费。”
夏迟这才感觉好点了。
两人到了可以说些私话的茶室，夏迟才对高管家讲了要让他帮自己把Omega币换成金条的事。
高管家有些不解，道：“夫人，照说，您有什么吩咐，我都该为您办好。但是，这事，不太有必要嘛。”
夏迟疑惑问：“为什么？只有很少地方才能花Omega币，但金条是通用的，而且可以保值。”
高管家为他倒了花茶，又在他对面坐下，说：“金条只能保值，可不是通用的，现在谁会拿金条去买东西，拿着金条也得先去找银行换成纸币或者通用电子币。现在每次能兑换和使用的纸币数额是有限制的，只有通用电子币没有限制。少爷让我带了不少金条和纸币来，你何必还用自己的钱去换金条呢。再说，用Omega币换金条最不划算。”
他说着，去查了一下，然后把在暗网里查到的信息给夏迟看，说：“夫人，您看到了吧。现在正规银行，1g黄金和大约400通用币互换，黑市可以用1g黄金换380通用币，要打折扣，而要是拿通用币去买黄金，则要420通用币。而Omega币就很麻烦了，要换黄金，至少要450 Omega币才换1g，而你拿1g黄金去换，则只能换350左右Omega币。您发现了吧，就是您倒腾一次，就要亏很多，根本没有必要。”
夏迟震惊：“怎么会这样啊。”
高管家说：“因为黑市就是这样的。不过，有个好办法可以换更多黄金。”
夏迟问：“什么办法？”
高管家说：“用Omega币在你们的Omega专用网上商城去买那些Omega专供的稀有产品，这种产品很多都是限时发售的，卖完就没了，你把这东西放一阵就成绝版物品了。很多人会去黑市买这种东西，你把这些稀有物再放黑市卖，就可以要求对方付黄金。”
夏迟心说我是要补楼上柜子里的亏空，等这么一番倒腾，黄花菜都凉了。言礼肯定会发现家里的钱和黄金不见了很多。钱不见了倒好说，在哪里都可以花掉，黄金不见了，就不是那么好找借口了。
夏迟郁闷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高管家看出夏迟的意思了，就是想赶紧把Omega币换成黄金。
他疑惑于夏迟为什么会有这种急切的想法，便说：“我帮您关注着，看有没有其他人想要Omega币，可以给您黄金。”
夏迟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对高管家道了谢。
夏迟这个行为太过奇怪，高管家在之后给言礼说了一声。
言礼正在忙，但听高管家说了这事后，还是细思了一番，他失笑道：“你就说可以帮他把Omega币换成通用币，Omega币按照0.8:1换通用币，再去银行给他买成黄金。”
言礼这个办法，只能是言礼自己给他贴钱，高管家应下后，疑惑问：“夫人要金条做什么？”
言礼说：“估计是他把楼上我放那里的金条送人了，想买点补进去。”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他之前可没想到夏迟还会想去补亏空。
高管家在电话这头有些无奈，心说估计又是这两人才懂的事，他说：“好的，我就去办。您知道夫人把金条送谁了？”
言礼叹道：“今天也只有那个何安娜到家里来。你别去管他，我之后问问他就行。”
高管家说：“嗯，好。”
言礼又说：“我想请龚翔留在夏迟身边做助理，这样夏迟有个人陪着，也不至于太无聊。夏迟和你说这事没有？”
高管家说：“夫人还没有讲。要不，我先去同龚翔谈谈，问他愿不愿意？”
言礼说：“不用了，让夏迟自己去谈。那毕竟是他的朋友。”
高管家顿时就明白了，言礼对自己讲这件事，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虽然龚翔是做助理，其实就是男仆，是要在高管家的管理之下的，但龚翔又是夏迟的朋友，这就不太好办，高管家又要顾忌两人的友情，又要顾着家里的规矩。
言礼还不知道夏迟拿了多少金条给何安娜，不过，夏迟居然会拿金条给她，这就颇有奇怪之处，言礼想，这个何安娜，和夏迟之间，肯定有某些更深层的关系。
因为答应了夏迟，要去为他查他家的情况，言礼的人因此发现了第七中心的不少隐秘。
下午，言礼又接到了为他做调查的人员的汇报，杨姝琼的私人直升机再次到了第七中心。
杨姝琼这两天，每天都去第七中心，而且，从第七中心里也飞出来过两架直升机，开出过五辆汽车。
从这频繁的人员流动可知，杨姝琼那边，依然没有找到BSA520.
言礼想了想，给杨姝琼去了电话。
第八十三章
距离小克杀了龙嘉已经过去近四天, 既然小克在龙嘉所在的公寓出现过，杨姝琼之前以为会很快定位到小克，没想到,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到如今, 杨姝琼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第七中心，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 严查了中心里的所有工作人员, 特别是在小克失踪这段时间里，出入过第七中心的人员，结果是, 毫无所获。
无法证明有任何人带走了小克。
在这种情况下，包括外援专家陈怡飞和胡宇, 以及第七中心里的几名最重要的工程师，提出了一个杨姝琼之前未曾想过的方向。
小克是因为有了“自我意识”, 故而在自我意识的驱动下, 离开了第七中心，并进入了白龙城, 又因为某些因素的驱动, 它杀了龙嘉。
杀了龙嘉后，它去了哪里，则不可知。
它本来就不大，主体部分直径在50公分上下，触手平均长度则是80公分长, 它全身使用柔软的进行环境拟态的可变色仿真皮肤, 在自然环境中, 很容易隐藏自己，而且, 现在很多地方都有无限充电设备，包括无限充电桩、无线充电桌、无限充电柱等等，它在城市里，可以很容易充电，充了电，它还可以潜入水中，也就是，如果它真有这种“自我意识”，它便可以在白龙城里随意潜行，要找到它非常困难。
如果它没有任何“杀戮”的意识，那么，它甚至可以完全不露马脚，不让人发现。
杨姝琼正在开会，她很生气，因为这些最聪明的工程师们，也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小克为什么会有自我意识？”
“小克的自我意识是什么样的？”
“小克为什么会杀龙嘉？”
“是否有人在外面掌握了小克？是否是军部那边在小克身上有后门，有人因此远程控制了它，让它离开？”
如此等等。
工程师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甚至那个“小克为什么会有自我意识”都无人可以回答。
不过，就这几天，工程师们已经检查了第七中心里其他被“训练”的各种机器人，并没有在这些机器人身上发现“自我意识”。
“小克的自我意识是什么样的”更是无人能回答。
“是否和人的自我意识一样呢？”杨姝琼问道。
没有工程师可以给出答案，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谁能说得出？即使给出猜想，也需要验证。
有人说：“找到小克后，对小克进行分析，也许可以研究出它的自我意识到底是什么样子？”
有人说：“小克具有自我意识然后离开了这里，这只是一个假设。还得等找到小克进行分析后，才能得出答案。”
“必须找到小克。”
“杨总提出小克身上有后门，被人远程控制后带离，这种概率还更大。”
“小克被我们检查过，它身上没有后门。再说，它所在的房间，并没有连上外网，也屏蔽了外部信号，远程控制它的概率为零。这是我们猜测它有自我意识的原因。请大家现实一些。”
“机器人产生自我意识，这才更加不现实。”有人多日未休息好，黑眼圈严重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要是真有了自我意识，是跨时代的意义。我们都是它的创造者，这不好吗？”
“我可不认为自己是它的创造者。即使它真有自我意识了，我连它为什么有自我意识，它的自我意识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我能自诩它的创造者？它的创造者只能是神灵。”
杨姝琼听得心烦不已，这事已经超出了她之前的设想，小克如果真有了自我意识，对她来说不仅不是好事，反而是不可控的危险。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自我意识，自我意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何控制它。无法控制的工具，便不再是她的工具，而是危险。
杨姝琼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时刻关注着白龙城警方那边的进展，但那边也没什么进展。
杨姝琼正想对这些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突破口的科学家们发火，这时候，她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提示，见是言礼，她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言礼知道她在关注龙嘉之死一案，但她知道言礼那里也没有什么进展，那么，言礼为什么会来联系自己。
杨姝琼让这些工程师们继续讨论，她则出了会议室，到了隔壁的办公室，接听了言礼的电话。
杨姝琼说：“言礼，什么事？”
言礼说道：“琼姐，您还在关注龙嘉之死一案吗？”
杨姝琼说：“嗯。怎么了？有进展了？”
言礼像是非常烦恼，叹息了一声后才继续说道：“还没有进展，但我有一个猜测。”
杨姝琼心下一跳，问：“什么猜测？”
言礼说：“我们调查了龙嘉身边所有可能的嫌疑人，都没有发现这些人的问题。不仅如此，我们调查了龙嘉所住公寓以及周边建筑里能拿到的监控数据，也没发现可疑的对龙嘉有威胁的人。您知道，真正杀死龙嘉的是一只像蜘蛛或者章鱼的杀手机器人，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杀手机器人，并不是在某个人的操纵下杀死受害者的，而是它自主完成了这次刺杀。只要这样一想后，一切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杨姝琼尽量压抑着自己的震惊，殊途同归，言礼得出了和第七中心里工程师们一样的结论。
杨姝琼声音依然沉稳，说：“你是指那只杀手机器人有自我意识吗？”
言礼语气一如既往平和又稳妥，像是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失态，说：“智能机器人在不断发展，产生自我意识，只是时间问题。而也许就有那样的人工智能，因为某个偶然，产生了自我意识。只是，我们现在不敢确定它产生的方式，以及它的自我意识到底是什么样，我们又要如何验证它的自我意识的模式。”
言礼说的这话简直和同杨姝琼一墙之隔的那些工程师们说的一模一样了。
杨姝琼在暗地里深吸了口气，皱眉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只杀手机器人真是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那你觉得，它的意识是什么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