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by尾文字鱼

作者:尾文字鱼  录入:08-19

李团结怒吼:“我要杀了他,我要——”
祁景好不容易争到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反手冲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消停一会吧!你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当初还不是你选的帮他,你鬼迷心窍,你昏了头了!”
李团结怒道:“小子,你再说一次?”
他将祁景的意识硬挤了出去,反手冲着脸上就是一巴掌。祁景被打的偏过了头,挣扎之后咬着牙反手又是一下。
两人一边怒骂一边在屋子里狂扇对方巴掌,祁景的脸肿痛不堪,他跌跌撞撞的循着了窗框,把头重重磕上去,想将李团结逼出去,结果头重脚轻,整个窗户被撞开了,他一头栽了下去。
祁景刷刷拉拉的穿过一片枝杈,裸露的皮肤被划的皮开肉绽,然后后背着地,嘭的一声摔到了冰凉的青石砖上。
他眼前空白了一瞬,直到很久,才从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回过神来,李团结终于冷静下来了。
然后他看到头顶被树杈割裂的天空中远远的有一只手,江隐狼狈的挂在窗边,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戴着同心镯的那只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冲着他这边。
祁景才想起来这茬,他猛的跳了起来,浑身一阵剧痛:“江隐,你……”
江隐艰难的看向他,在两人的对视中,一只猫头鹰扑棱棱的飞过,打断了一切。
江隐道:“它恐怕是给吴三爷报信去了。”他愣了一下,看着祁景,“你……怎么了?”
祁景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肯定不太好看,脸上还留着巴掌印,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他支吾了半晌:“我……我睡觉不太老实……”
江阴沉默片刻:“不老实到翻窗户了?”
祁景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听说过睡觉不老实翻下床的,没听说翻下楼的,他真是个天大的笑料!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扶着墙起来,想要当作无事发生过,手上却感到一点粘腻,他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东西,黑红黑红的……
祁景脸色忽然一变。
他看向自己扶着的地方,上面是一楼的一扇窗子,钉满了木板,此时正有一点又一点黏糊糊的血从木板缝隙中涌出,蜿蜒下雪白的墙面。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夜
这是第一次江家在深夜里灯火通明。落上的锁被打开了,江逾黛一副林妹妹的样子披衣前来,众人聚集在大厅里,不久才见吴三爷缓步下来,他的眼刀光一样雪亮。
众人都在了,唯独少了一人。
“李魇去哪里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从窗户里流出血的屋子。
那间屋子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空无一人,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出窗边的墙上一片喷溅开的血色,好像盛开的大丽花。
周炙蹲下查看了一下:“是人血。”
吴三爷道:“这间屋子是李魇住,他人呢?”
没有人答得出来。吴璇玑忽然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响,像锈了的水龙头在漏水,像水珠打在地面上。
他慢慢的抬起头,黑暗中的房梁上,挂着一张雪白的脸。
那张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涣散,显然已经死透了。吴璇玑冷冷看了一会那张脸,指了指上面,这下所有人都看到挂在半空的李魇了。
他四肢大张着,像木偶戏一般摆着扭曲又滑稽的姿势,仔细看能看到细细的线吊着他的手脚,伸向黑黢黢的房梁上。血从他的身体里一点一滴渗透出来,滴答滴答,徒劳的流失着生命力。
瞿清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他还活着吗?”
周伊惨白着一张脸,摇头:“不可能了。”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遇到这种场面竟然也无人惊吓出声,可越沉默越压抑,恐怖的氛围传染一般蔓延。
白净仰头看了半晌,闭了闭眼:“把他放下来吧。”
余老四应了声,他的脸上也有些沉痛,手脚灵活的攀上了房梁,尝试着把李魇弄下来,可他的手刚一碰那些细细的银线,就听噌的一声,江隐忽然道:“都闪开!”
众人下意识的退避,祁景就听啪唧几声,脸上一凉不知溅上了什么东西,鼻端一股浓烈的腥气弥漫开来。
他把挡着脸的手移开,就听旁边瞿清白一声惨叫,退后两步,哐当一下坐在了地上。被吓到的不止他一个,陈厝,周伊,连吴敖都吓的够呛。
在他们的眼前,刚才还完完整整的李魇已经化成了一堆尸块,像供买卖的猪肉一样随意散落在地上,只有一张脸还吊在半空中,呆滞的瞪大着。
祁景好像明白那门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是怎么来的了。
周伊终于忍不住,惊惧交加下哭了出来。她虽然与李魇没有什么交情,但也算熟稔,李魇很早起就跟在白五爷身边了,还给她买过几次糖。
不过一天,不……不过几个小时,再见到的时候,竟然已经不成人形了。
瞿清白心生不忍,刚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就见江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挡住了她的视线。
周伊抹了把眼泪,神情茫然,随后慢慢坚定了起来:“这栋楼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她扑到了白净身边,急切的恳求:“五爷,你相信我们,江家的门人也是这样死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白净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面色沉郁,没有说话。
祁景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要瞒我们吗?”他上前一步,“四楼到底住着什么人,现在还不打算说吗?”
吴优的脸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他挡在吴璇玑身前:“住着什么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四楼是三爷的住处,你难道在怀疑三爷吗?”
祁景道:“这栋楼到晚上是完全封闭的,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也进不来,如果有谁杀了那门人和李魇,一定是这楼里的人,谁都有嫌疑。”
吴璇玑轻嗤了声:“好大的胆子!”
陈厝咬了咬牙:“我们都看到了,一个白衣服的人,他也住在四楼,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他杀的人,总该让他出来看看!”
吴优道:“这些小子疯了,为了一点看不真切的东西胡言乱语,五爷,你管是不管?”
白净仍旧不说话,他好像哑巴了一般,只有一张温雅而莫测的脸在阴影中。周伊抬头想看他神色,却被更深的按在了怀中。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会,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吴优,算了,不要再为我遮掩了,我已经躲累了。”
众人猛地向门外看去,一人缓步踱出,瘦高的身材,柔软的发,清俊的脸,亮如星辰的眸子让人如沐春风。
他身着一袭白衣,在黑暗中尤其乍眼,好像月光被剪下一段做了衣裳。
江隐一见他就愣住了,周伊从白净的怀里抬起头,满脸又惊又喜,像是不敢认似的:“白哥哥……是白哥哥吗?”

那陌生人,不,应该说是白月明,微微笑了下:“伊伊,好久不见了。”
周伊被这发展惊呆了:“你……你不是应该在白家养病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看看白净,又看看吴璇玑,再看看姐姐,忽然明白过来了,“你们都知道?”
周炙把将她拉起来带到一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白月明又向白净作了一礼:“父亲,我擅作主张出来了,希望您不要见怪。”他苦笑了下,“若非如此,也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他对祁景等人道:“我就是住在四楼的人。”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病一直是吴三爷在帮忙调理,我没有杀李魇。”
陈厝迟疑道:“那……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白月明道:“我的病事关白家诅咒,有些难以启齿,就连父亲送我入吴家治病也是秘密进行,谁都不知道,还望见谅。”
他这么一说,陈厝竟不知如何再问了,室内一时陷入寂静。
江逾黛轻轻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他说:“天色已晚,各位都回房休息吧。我会让门人将这里处理妥当,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议事堂再说。”
祁景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思绪乱麻一样不知从何捋起,他知道在场很多人同他一样。
吴璇玑招了下手:“明哥儿,过来。”
白月明顺从的走了过去,经过周伊的时候,对她微微一笑。周伊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低下头去。
这诡异的一夜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第二日,他们聚集在议事堂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白月明,连吴璇玑也不见了。
瞿清白不禁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吴优道:“白少爷身子骨弱,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久睡不醒,三爷在陪着他。”
瞿清白哦了一声,他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周伊今天格外沉默,好像有心事一样。江逾黛咳嗽了一声:“你们还想问什么,说吧。”
祁景想了想:“为什么不让我们在夜间出去?是因为一到了晚上,那雾气中就会出现……活死人吗?”
他问的直接,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直直盯着江逾黛,江逾黛沉默片刻,像是终于败下阵来,轻叹了一声。
“既然你们这么好奇,不妨晚上都来看看吧。”
直到出了议事堂,陈厝还是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他就这么答应了?那之前一直遮遮掩掩又是为什么?”
没人回答得出。
周伊忽然说:“跟我来。”
她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那是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的地方,人少又清静。剩下几人虽然不解,也都跟了上去,周伊站定之后,伸出手来,掌心赫然一张被攥皱了的纸条。
江隐接过,就见上面潦草的两个字:救我。
周伊道:“这是昨晚白哥哥悄悄塞给我的。”
几人传看了一圈,更加一头雾水,瞿清白喃喃道:“这都什么事啊?”
“难道白月明不是自愿来这里的,而是被绑来的?”
吴敖皱眉:“可是为什么?”
陈厝看了眼他:“带他来的是你们吴家人,你一点都不知道?”
吴敖愣了下:“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都不与我说……何况来这里之后,我大多都与你们一起。”他闷闷的说。
瞿清白故意挤兑他:“你也是个没用的,好歹算是吴家人,怎么一问三不知?”
吴敖神色冷冷,反手一巴掌拍到了他脑袋上,立竿见影的招来嗷的一声。
祁景看着那张纸条,忽然想到了一点联系,他看向陈厝,短暂的对视,好像都让他们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陈厝的脸渐渐白了下来。
当初在云台山,陈真灵之所以要抓陈厝,是为了用他来祭反转大阵,有没有可能……白月明也有同样的遭遇呢?
现在做出断言还为时过早,但既然白月明发出求救信号,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周伊道:“我想回去看看。”
陈厝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我陪你一起。”
祁景道:“既然这样,我们都——”
就在这时,墙边忽然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铜铃一般,众人回过头去,就见墙上趴在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孩,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边笑一边唱:“捉迷藏,捉迷藏,大家一起捉迷藏;我来躲,你来捉,我来藏,你来找——”
瞿清白大惊道:“这不就是那个消失不见的孩子吗?”
话音未落,那小孩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远远的仍旧传来他欢快的歌声:“我来藏,你来找——”
吴敖喝道:“追!”
几人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江隐顿住脚步,飞快道:“陈厝,保护好周伊。”然后便也紧跟了上去。
陈厝眼看着他们如离弦之箭一般消失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看看周伊,挠了挠脸颊:“哈哈,就剩我们俩了。”
“……”
周伊沉吟片刻,坚定道:“我们去四楼看看吧。”
陈厝点了点头。
那边,这次那孩子并没有消失,一直在他们前面蹦蹦跳跳,速度却快的惊人,几个大男人全力奔跑,竟然也追不上他分毫,瞿清白都有点喘了:“这小孩是人是鬼?”
祁景道:“看不清……是飘着的还是腿儿着的?”
吴敖头上青筋直跳:“废话!”
他们一路狂奔,不知沿着这镇子跑了几圈,路上撞倒了一片尖叫的人,也不知跑到了哪里,那小孩好像故意耍他们,不见人影,顽皮的笑声和歌声却鬼魅般萦绕不去。
终于,那声音消失了。
几人猛地停了下来,撑着腿喘着粗气,吴敖环顾四周:“……人呢?”
瞿清白指着前面一个蹲坐在地上的小孩背影,仿佛要和周围的茅草堆融为一体似的:“那里!”
他们刚上前,小孩就猛地回过头来,满脸笑容,却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瞿清白讶异道:“怎么是你?那小孩呢?”
安子的失望并不比他们小,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含含糊糊的叫:“不要……不要大哥哥!要小妹妹!”
祁景又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刚才那孩子的身影,便弯下身来问:“你说的小妹妹,是不是眼睛圆圆的,扎着两个羊角辫?”
安子猛点头。
“你一直一起玩丢手绢的人就是他?”
安子又点头:“可是她藏得太好了,我总是找不到她……”他颓丧的蜷成一团,露出很苦恼的表情。
吴敖道:“那她平时都是怎么来找你?”
安子茫然的摇摇头:“我等着她来找我,只有她和我玩,其他人都死光了,都死光了……”
祁景敏锐道:“其他小孩?”
安子说:“所有人,所有人都死光了,”他忽然激动起来,很确信的说,“我,我也死了!”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夜
陈厝和周伊趁着没人,做贼一样溜进了楼里。白天这里很寂静,不知人都去了哪,但四处一样黝黑怕人,仿佛黑暗里正蛰伏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很快就要冲出来将他们和李魇一样撕裂。
陈厝走在周伊前面,他们悄悄爬上了四楼,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他们立刻停了下来俯下身子。
果然,楼梯口走出来一个人,是吴优。
陈厝心想,他果然一直守在这里。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条细细的藤蔓伸了出去,周伊张大眼看着从陈厝手中冒出的小小嫩芽,灵活的攀上了栏杆。
在四层上面还有一段楼梯通向屋顶,不过没有人上去过,门也是封死的。小小的藤蔓不知扔了什么过去,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哐啷一声。
吴优立刻抬起了头,警觉的看向那边,往上走了两步。
周伊和陈厝的神经都紧绷着,期待着他能再往上走一点,再走一点。吴优果然走了两步,但一脚踩上了陈厝还为来得及收回的血藤。
糟糕——
陈厝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疼也不敢动,但吴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珠一动,慢慢向下看来。
在他这个角度,一定能看到两人藏身的地方。
陈厝来不及多想,一抽血藤,就听嘭的一声,吴优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被掀翻在地,两人趁这个机会赶紧起身,拔腿狂奔。
老旧的木地板被踩出了一首急躁的乐曲,吴优的怒吼还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再跑也跑不到哪里,何况外面一定有江家的门人,陈厝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当机立断,一把抱起了周伊。
吴优急急追了过来,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放慢了脚步,像一只狩猎中的野兽,一寸一寸的逡巡着地面,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房梁上的陈厝和周伊连呼吸都屏住了,吴优就在他们的正下方,只要抬一下头——
忽然,走廊一层的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吴优像豹子一样,一脚踹开了那扇门,把门后的人揪了出来。
“……怎么是你?”
魏丘像个小鸡子一样被揪住领子,有些尴尬的笑:“是我是我,有话好说。”
吴优冷冷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魏丘一僵:“不干什么,闷得慌,随处走走。你能放开我了吗?”
吴优并没有放开他。从陈厝的角度看,吴优的身影被房梁挡住了一半,魏丘也只能听到声音。他费力的挪动了下血藤,将周伊往房梁上送了送。
不知底下的两人做了什么,一阵混乱的扭打后,就听吴优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你这个下三滥动了手脚,怪不得……”
魏丘的声音颤抖起来,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惊惧,和之前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大相径庭:“不,不是我,我不是自己想做的,我可以告诉你……”
吴优冷笑了下,陈厝眼角瞥见一道寒光闪过,就听噗呲一声——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随后被更多刀刺进肉里的声响扼进了喉咙,陈厝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死死捂住了周伊的嘴,感觉女孩的身体和他一样冰冷。
吴优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这样的江湖小瘪三的话吗?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三爷……”他烦躁的长出了一口气,一声令人牙碜的刀磨蹭过肉的声音,伴随着濒死的抽吸声,魏丘重重倒在了地上。
周伊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细小的呜咽,有细小的灰尘簌簌的从他们藏身处的房梁掉落下来,幸好吴优没有注意。
魏丘仰倒在地上,不断有血从他的口鼻中,身上的伤口中涌出,他的双眼无神的大睁着,但陈厝知道他一定看到他们了。
吴优踢了脚魏丘的尸体,似乎有点烦躁于自己的冲动,没再过多停留,就往楼下去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陈厝才顺着血藤,慢慢把他们放了下来,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魏丘,仿佛在做梦一样。
“喝——”
一声细微的抽气惊醒了他们,魏丘涣散的眼珠在胡乱移动,周伊惊喜道:“他还活着!”
她扑上去,用力的按住了魏丘像泉水一样涌着血的伤口,却绝望的感觉到那具身体越来越冰冷。
陈厝蹲在旁边,忽然感觉一只手拽上了他的衣角,濒死的人像是要抓住生的希望那样用力的拽着他,魏丘从满是血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嘶鸣。
“小心,小心姓白的……”
那只手的力气忽然松了,他死了。
周伊松开了止血的手,茫然无措间,忽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门牌,本应该挂在门上,不知为什么掉在了地上。
门牌翻过去,背面浸满了血,血下面有红彤彤的字迹。
陈厝用力扶起她,虽然他自己也手脚虚软无力:“咱们该走了。”
他脱下外套,把周伊沾满血的手包住,又看了一眼现场,确定没什么痕迹了,才快速沿着走廊的另一边下了楼。
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他们再没有心情去找白月明,当务之急是把染血的衣服换下洗净,陈厝和周伊直奔小河边,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用力的洗着自己的手。
心跳仍旧剧烈的撞击着胸膛,身体一阵阵打着冷颤,陈厝仍然不敢相信就在刚刚,他们面前上演了一桩谋杀。
周伊的声音颤抖的如风中烛火:“你说……是我们害死了他吗?”
陈厝晃神了一瞬,随后摇头道:“把那牌子给我看看。”
周伊将木牌在河水中涮了一下,递给了他。
血被冲刷掉后,可以看见木牌正面的字已经不慎清晰了,背面却刻着一串鲜红的符咒。
陈厝看不太懂,把木牌收入了怀里。他强作镇定,深吸了口气道:“伊伊,听好了,咱么现在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去找江隐他们,晚上一起回去,绝不能露出丝毫异样。”
不然,魏丘或许就是他们的结局。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夜
另一边,几人仍旧在缠着那烦人的小鬼问话,没人知道陈厝和周伊刚刚经历了什么。
安子说出了那句诡异的话后就一直不停的嗬嗬笑,好像自己说了什么极妙的玩笑一样,吴敖诡异的看了他几眼:“这小子不会在耍我们吧?”
“我死了,我死了!”安子又大声的叫了起来。
“好好好,你死了,我们都死了,行了吧。”吴敖烦心的说,“别问这小鬼头了,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
瞿清白道:“那扎羊角辫的小孩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刻意把我们引过来一样。”
线索又中断在了这里,他们一筹莫展。
安子抬头看看他们皱眉思索的样子,忽然说:“如果,如果你们帮我找到小妹妹的话,我就……给你们看好玩的东西!”
祁景来了兴趣:“什么好玩的东西?”
安子又开始手舞足蹈,比划着劈砍:“好多人,好多人——噗呲,卡普,哐哐哐……在夜里,可热闹啦!”
几人对视了一眼,祁景道:“活死人?”
瞿清白低头点了点安子的小脸蛋,有些疑惑的说:“你说的是真的,带我们去看?你胆子这么大?”
吴敖道:“你妈呢,不管你?”
安子稚嫩的脸上浮现了神秘的微笑,摇头不语。
吴敖说:“这小鬼头一会精一会傻的,也不知道几句真几句假。”
江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就算他愿意带我们去看,我们也得先从那栋楼里出来。”
祁景看了他一眼,喝过血后,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摸了摸腕上的同心镯,心想昨晚做的那个梦,也不知道江隐看没看到,看到了会怎么想?
他不知道江隐曾在鬼门关里接受齐流木的残魂,两人都心虚着,以为那段梦是自己的回忆,是以谁也没有主动提起。
正说着,瞿清白忽然眼前一亮,冲远处招了招手:“陈厝!伊伊!”
远处,两个人影正缓慢的走过来,并没有探听到了什么很兴奋的样子,反而步履蹒跚,走不动了一般。
走近了,瞿清白才发现他们俩身上都湿淋淋的,周伊还穿着陈厝的外套,不禁一愣:“你们俩这是……掉河里了?”
周伊疲惫的摇摇头,感到寒冷般裹紧了外套,她湿淋淋的刘海垂在额前。
瞿清白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眯,咬牙切齿:“陈厝,你该不会……”把花花主意打到周伊身上去了吧?
陈厝低着头,叫了声:“小白。”
只这一声,瞿清白的脸色就变了,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江隐将周伊环抱自己的手臂轻轻拉开一点,拿出了一套湿淋淋的团成球的衣服,那上面还有大片的粉红色的痕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魏丘死了。”周伊低着头说。
她看了一眼吴敖,犹豫片刻,还是飞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几人脸色都变了,吴敖的尤其不好看。
沉默中,他咬着牙说:“大哥……他不会随便杀人。一定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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