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不可说—— bylebensborn

作者:lebensborn  录入:08-25

“那真是不如你意了。”方唯纬把钥匙一甩,说:“我是503,你是502,咱俩不是一个宿舍,但是住隔壁。”
“我去,这么好的吗?”郭金锦笑得牙不见眼,把钥匙挂在手指上转来转去,一溜儿小跑着上了楼。
喜悦溢于言表,方唯纬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往上走,因为他的开心而开心。
有种人的情绪就是能够感染人,小时候他觉得郭金锦的身上有这种魔力,但是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只有你在乎一个人,才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以他的开心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痛苦。
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忙着追逐梦想、放肆青春,选择对隐晦爱意闭口不谈。本以为将来还能再续前缘,很多年后才懂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郭金锦有点洁癖,进去宿舍先打扫卫生,但他又有点四体不勤,最后还是方唯纬看不下去过来搭了把手。
两个人一起扛着行李上楼,郭金锦扫地他拖地,郭金锦坐在床上休息,方唯纬帮他收拾衣柜。
其他同学来的时候都诧异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能这么好,郭金锦看了他一眼说:“因为我们是小学同学,以前就认识。”
方唯纬只是笑笑不说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做着本来不该属于自己的工作。
初中生活相对来说还有趣一些,中考的压力还没落到初一学生的脑袋上,他们刚获得一些自由,觉得一切都是崭新的。
下课后去小卖铺买两袋干脆面上课偷偷吃,在老师转过身的时候偷偷看几眼自己的饭友,用小纸条和暗恋的姑娘沟通一下周末活动计划。
少年人的青春就是如此简单而明媚,郭金锦坐在最后一排,方唯纬坐在他前面,两个人平时说话不多,大部分的沟通都是郭金锦丢一个纸条到他桌子上,方唯纬偷偷在课桌下面打开。
“你今天吃什么?”或者“我想吃二食堂的盖浇面”,一般都是这种话。
“随你”或者“好的”,他也就只有这两种答案。
他上课时候非常专心,郭金锦虽然不怎么爱好学习,却也不会打扰别人积极向上。将来他考上了好学校,自己还能吹嘘一下“我有个朋友是个学霸”。
没有他陪着郭金锦玩,调皮的孩子开始追求其他的乐趣。
慢慢的小纸条开始丢到别人桌子上,方唯纬和郭金锦的关系渐渐疏远,慢慢连吃饭也凑不到一起。
与此同时的是流言渐渐升起,郭金锦和隔壁班的一个小姑娘走得很近,总是在楼道里一起说说笑笑的。传言落在方唯维的耳朵里,就变成了“郭金锦和二班语文课代表好上了”。
方唯纬的脸上冰冷一片,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继续好好学习,努力做好读书笔记,在心底默默计划着时间。暂时放任郭金锦自由,是为了让他将来更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到初二的后半学期,大家都渐渐的感觉到了压力,曾经都不顾一切玩耍的小伙伴也开始分为不同的阵营。
有人重新出发,有人继续堕落,方唯纬继续站在神圣的学霸彼岸以成绩碾压所有人,但他始终没有放下郭金锦,对这人施以了援手。
厚厚九本笔记和课本丢在桌子上,方唯纬拍拍还在补觉的郭金锦说:“起床,有事和你说。”
“啥事啊,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郭金锦还有点发困,两只眼睛肿到睁不开。昨天晚上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他不困谁困。
用手揉了揉眼睛,本来脑子里还有点混沌,但是现在一看眼前厚厚两摞书本,他顿时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了。
“快告诉我你只是把这些玩意儿寄存在这里,而不是要给我的。”郭金锦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方唯维没有说话,直接把书丢给他,然后说:“这是书上的知识点,我勾画出来,你也把自己书上的跟着做上标记。”
又把笔记本丢给他说:“相应知识的习题和归纳总结都在本上,我写的很清楚,你有看不懂的也可以再问。”
这是周日上午七点多,同宿舍的学生有的赶车回家,有的出门逛街,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郭金锦顿时困意全无,他看了两眼本子和书就觉得头疼,咬着牙问方唯纬,“你觉得就我这样的适合学习吗?别开玩笑了,你好好考试就得,我都准备好读中专了。”
“不可能。”方唯纬把书本都收起来,坐在他的床边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拖,我也要把你拖上高中。”
“为什么?”郭金锦有些诧异,立马问:“为什么我非得上高中。”
“不然你想干什么?”方唯纬反问,眼神中带着点怀疑。
和大部分人一样混个中专文凭,出来以后进电子厂或者玩具厂工作?一个月赚几千块辛苦钱就觉得满足,等40岁以后失业带着一身病痛然后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或许家里有点能力,给你安排一个相对来说轻松的工作,然后你继续无所事事,每个月拿上六七千块就觉得人生满足,却没有想过未来到底要怎么办,人生究竟该怎么活。
不,我不要你做这样的人。
“因为我想让你上大学。”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读好。
能感受所有校园生活,经历过高考的苦和大学的放纵,一起在凌晨背过书,也在网吧通过宵,我想这样,你将来回想才不会留下遗憾。
正因为太过于了解,所以选择成全。方唯纬宁可被怨恨,也不要他将来因为没做到什么而觉得人生缺了一块。
“我学习不会,脑子也没有你聪明,咱俩考不上一个大学的。”郭金锦先给自己下了结论。
方唯纬低头抽了抽嘴角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行?反正现在也没有希望,那不如试一试,反正结果总比现在好就对了。”
或许是这份鼓励起了作用,郭金锦深思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他随即躺下去闭上眼,连“你走吧我再睡会儿”都没有说出来,又睡了过去。
方唯纬多坐了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雾霾,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决定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顺便思考一下如何给他制定补习计划。
等方唯纬退出去,关起门的那一刻,郭金锦的眼在黑暗中睁开。他看着旁边那两摞书,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以后真的不能打游戏了,网瘾害人啊。拿起来手机最后打了一把游戏,他看了看自己马上要满级的账号, 澜苼 卸载这个APP。
以后再玩也好,或者游戏没有了也罢,最起码还是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比较重要。这世界一切都可以重来,唯独活着这一条路每一天前进,从来没有回头的余地。
方唯纬,你真是好样的。
关上手机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脑子感觉清醒了一些,眼睛也没有那么痛,他揉了揉头发起床换衣服,顺便打开手机给方唯纬发了一条信息。
“老哥,一起出来吃饭啊,我请客。”
飞快地刷牙洗脸,等他把一切收拾好,正好看到那边发来一个“OK”。两个人出门吃麻辣烫,还是熟悉的那一家,只是这次没有喝可乐,而是换成了啤酒。
喝的脑子晕乎乎的,方唯纬扶着他回去。
后来上班后,郭金锦问过一次“你怎么都不喝酒”,方唯纬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你每次都喝多,需要别人带你回家”。
作者的话:抱歉,手滑把两本书的章节上传错了,已替换。

短暂的休息是对于自己的最好奖励。
郭金锦觉得这段时间疲惫极了,一方面是工作压力太大,一方面是自从姓方的离开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或许真的是像大家说的“做贼心虚”,他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觉得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得出来玩调节一下身心。
来到其他城市,约了个老同学一起逛街,小姑娘带着他吃吃喝喝,晚上一起逛夜市。
小摊上有50厘米长的冰淇淋,抹茶味的,是方唯纬唯一爱吃的口味。他下意识地拍了一张照片,想发过去却停住了手,但没有舍得删掉。
“想发就发啊,想那么多干嘛?”已经为人妻的小姑娘依旧爽朗,点了点屏幕说:“我帮你发了哈!”
郭金锦愣了,三秒钟后点头说:“发吧,别的话就别说了。”
“切,两个大男人还真矫情,你俩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啊,闹个别扭还能一年半载不说话不成?”
他这次没有说话,任由风吹起来自己的衣服,在思考她说的这个问题。
明明两个人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次折腾了这么久,方唯纬还是没有说一个字?习惯被人找台阶下,郭金锦几乎是本能的觉得应该他先开口,却没想过如果自己学会主动,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们都囿于自己的习惯中,故步自封,所以画地为牢。要想打破死局,就需要有人做出改变。
小姑娘看着他的侧脸想了想,还是在屏幕上敲打出一行字——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那边没有回复,她想了想为了维持高冷郭少爷的人设,删掉了这句话,把手机还给了他。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郭金锦想吃鱿鱼,两个人在摊位前等着,随便地闲谈几句,说说现在再说说说说从前。
“来,鱿鱼好了,小心烫。”
郭金锦伸手握住签子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把鱿鱼递给小姑娘让她先吃,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是方唯纬的回复。
手指有点不受控制的点开消息,对方只回复了一句话“下次带你去吃”。
记忆中他总是这样,每次都说下次怎么样,但是每一个都没有放过自己鸽子。这么说来,郭金锦倒是开始期盼“下次”的到来,是下个月呢,还是要等到来年花开?
“你看什么呢?”小姑娘瞄到一眼,跳起来兴高采烈地说:“你看,这不是回复你了吗?人家根本没生气,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其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是吗?”郭金锦低头想了想,抬头时眯着眼看着她问:“你不是给方唯纬发什么不该发的了?”
他的眼里有光,锋芒毕露。
小姑娘嘴里嚼着鱿鱼,嘟囔着说:“我发了又怎么样,他想回复你,你也得给人家一个机会嘛,我看着你们都觉得累得慌,早点说不清不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吗?”
“你知道什么?”
这世界上如果所有糊涂账都可以算清,所有爱恨都可以用是非来衡量,那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有时候我们不愿意那么黑白分明,可以把爱当做恨,也愿意把恨当爱,只是因为从来没有独立的情感。
爱到极致,求而不得便成了狠,恨到了极致,有时候发现背面刻着的居然是爱。
硬币有两面,爱恨难辨,是非难分。
晚上八点多,他送小姑娘回家。
曾经的豆芽菜也成了今天的温柔女人。她脸上白净,薄施粉黛便明艳动人,一笑起来带着点温和,好像一朵柔柔白莲花,但郭金锦却没有忘记那个曾经为了方唯纬出头,敢指着自己鼻子骂的小姑娘。
“郭金锦!”她路的对面,跳起来想说什么,郭金锦点头,却没有听清。
小姑娘脸上的喜悦渐渐被失落替代,她伸出手摸上肚子,再次扯开嗓子喊:“我怀孕了!”
“恭喜,”郭金锦说。
“一定的。”小姑娘笑着,眼里却有了泪。她把那些年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在心里说,“你一定要幸福啊”。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伴着你到生命的终结,如果我没有这个荣幸,那就祝福你前路顺利,一生幸福。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殊途同归,错过就是错过,但是能互相祝福,也是不错的结局。
郭金锦看着她进门,被男人扶着上楼梯,肩膀上多了一件外套,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陪伴的意义。
可是自己的幸福又在那里呢?
他甩了甩头,那种东西离自己太远了,与其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爱”,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从手机上搜索到附近一家不错的酒吧,他打车过去,准备喝杯酒再求个艳遇,人生难得糊涂。
郭金锦对这种东西似乎没有太高的要求,爱也好喜欢也罢,都是合则来不合则去,反正人生大家都是头一次活,宽容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酒吧有跳舞的人,一进入音乐鼎沸,他的头皮瞬间发麻。
走到吧台前面随便要了一杯酒,端着杯子看向四周的男男女女,这似乎才是最真实的世界。没有灵魂,只有欲望,我们不过是需求的奴隶。
情绪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安,他把酒都喝了,打开衬衫最上面三道扣子,下去和大家一起跳舞。
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他向来荤素不忌,开心就好,没有给自己设限。
这是他和方唯纬之间唯一的秘密。有一次曾经喝醉酒混进过GAY吧,莫名其妙和个男的睡过,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床先后离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郭金锦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但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或许只是方唯纬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让他不得不把人赶走才觉得安心。
你看,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和不爱的人睡一觉也觉得无所谓,却不能接受真心爱人的一个眼神。
如果这件事被方唯纬知道,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吧!郭金锦不敢说,也不愿意说,一是怕说了便回不了头,二是如果方唯纬因为这个和自己产生了隔阂,那时候真就追悔莫及。
“帅哥,一个人吗?”舞池有人贴上来,郭金锦可能是有些喝醉了,才觉得眼前的看起来有些年轻的男孩有点像方唯纬。
“是啊,”任由别人贴在自己身上,笑着问:“要不要喝一杯?”
“酒吧买醉,可不像你这样的人适合做的事。”
从舞池出来,郭金锦路过窗户吹着风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发现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居然比自己还高。
硬着头皮和他坐在吧台前面,郭金锦借着醉意问:“那我适合做什么?”
“我觉得你适合明天早上和我一起看日出。”
这几乎是一种很常见的邀约了,郭金锦只觉得老脸一红,说:“我不敢,怕你未成年。”
“哈哈,那下次再见面我可要把身份证先拿给你看了。”男人拿出一张小卡片,郭金锦接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什么“商务经理”。他点头收下卡片,和男人闲谈了半天,从东半球扯到西半球,没有说一句有用的。
“我觉得你有心事……”男人摇了摇杯子里的酒说:“就算不出这道门,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以后未必会再见,聊聊心里话也未尝不可,反正明天早上谁也不会再认识谁。”
这话说得不免有几分辛酸,郭金锦要了一杯金汤力,喝起来冰冰凉凉的,浑身都舒服了一些。
“如果你发现你被自己好兄弟喜欢了很多年,怎么办?”或许是这店里的灯光太温柔,酒太好喝,眼前的男人太多情,郭金锦的脑子有些不清醒,大着舌头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说,以后还能做朋友吗?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是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好?”
这有什么难的?男人摇了摇手指对他说:“把他变成你男朋友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有一天会因为我们分手而闹掰,我只要这么一个好朋友。”
“是吗?”酒杯里的酒再次空了,郭金锦趴在吧台上,眼睛渐渐有些睁不开,迷糊中只能听见对面的人说:“你只想享受他情人的温柔,却不要爱,这本身不就是一种错误吗?或者说……你能接受他作为朋友的好?……会不会不满足?”
“谁知道呢?”
郭金锦摇摇晃晃被扶着往前走,在光的作用下瞬间清醒,看到身边陌生的男人,背后都有些发凉。
思来想去,到底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毫无追求的爱意,决定用最猥琐的方式离开。
“不好意思,我上个厕所。”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
背后有男人的笑声,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干脆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休息会,等到差不多了过来一个小时才出来。
“你让我等的真够久的。”
他两条腿都麻了,站起来颤巍巍的,却没有想到男人还坐在那里,一看到自己回来笑了。
“靠!”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郭金锦甩了甩手说:“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咱们改日再约。”
“你不用这么敷衍我。”男人把最后一口酒喝完了说:“你对我没兴趣,我也不强求,能和你聊聊就好。”
郭金锦的脑子有点晕乎,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男人放下酒杯拿起外套问:“要不要回家,送你回去?”
两个人都有些喝多了,开车是不可能的,干脆一起打了个车,还能顺便再聊一会儿。
郭金锦目送他下去,男人关车门的时候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大学选修心理学,根据专业分析,你喜欢他。”
这四个字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郭金锦瞬间慌了,赶紧对司机师傅说:“快走!”
爽朗的笑声一直在耳畔,郭金锦默默把脑袋塞进大衣领子里装鸵鸟。反正人生也不差这一次机会,该错过的人终究会错过,该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

郭金锦到底还是没有考上方唯纬保送的高中。
他差了十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方唯纬说你上隔壁学校也可以,放假我过去找你,郭金锦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真的很努力,所以没做到才会觉得遗憾。十分,可能当时再认真多学两道数学题,多看几眼政治书就有了,但是却生生错过。
那时候他还不相信什么缘分和命运,只是觉得不甘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填报了一个和方唯纬离得最近的私立高中。
方唯纬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反正两个人周末见面也可以,哪怕天南海北,只要心里念着对方,总会有办法再见的。
高中8月13日报道,方唯纬提前和他打过招呼说一起出来吃个饭,郭金锦却没有回复。方唯纬只当他在忙,却没有想到在新生报道的地方看见了他。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点的不可置信,又问:“来学校看我吗?今天要报道,你赶紧去自己学校领东西啊。”
“我这不就是在自己学校吗?怎么,想赶我走啊?”郭金锦笑眯眯地说。
“可你不是没考上吗?怎么现在来上……”方唯纬的话还没有说完,好像突然兰· 生.更 新想明白了什么。
郭家和自家不是一个生活水平上的,他们家里为了儿子上学掏点钱,好像也未尝不可。
“对啊,”郭金锦点点头,指了指对面新起来的那一栋图书馆说:“因为我有超能力”。
也只有在这一刻,方唯纬才知道两个人的差距到底真正在那里。
自己玩了命做到的,是人家随便拿钱可以买到的。
方唯纬突然坚定了自己要好好学习,将来多赚钱的这个念头。
“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吧!顺便一说,我的目标是海城大学,你要一起来吗?”
“好!”
郭金锦与他击掌,两个人笑着说:“一言为定!”
“打个赌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糖,分给方唯纬一块说。
“赌什么?”方唯纬嚼着牛轧糖问。
“赌如果我和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你就跟我一起去草原玩。”
郭金锦笑着说:“好久就想去了,你能拿到奖学金吧,咱们就可以一起出门吃烤全羊了。”
“好啊。”
无论是考上同一所大学也好,一起去吃烤全羊也罢,都是他梦寐以求的。或许是人生太过于贫瘠,连这一点点梦想都是奢望,他不敢对别人说,只能在内心默念“一定要做到啊”,不知道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郭金锦的。
高中期间的生活要比初中紧张多了,两个人最多偶尔在楼道里相遇,相互问候两句就又钻进教室里学习。几乎所有人都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永远不会疲惫地坚持努力。
“好像这样也不错。”
难得拿出认真态度的郭金锦成绩也比较理想,他渐渐也开始得意自满,慢慢减少了去图书馆的次数,悄悄地开始玩游戏或者看小说,这些都慢慢体现在了成绩上。
方唯纬每次看自己名次的时候,也会顺便帮他看一下,进步了会夸奖,退步了就问原因,比老师管得还宽还勤。
正因为这样,他暗地里得了个“全职保姆”的称号,自己却自得其乐,反正能为郭金锦做些什么就觉得开心。
与之相反的是郭金锦到不这么觉得。渐渐地周围也有一些不算好听的闲言碎语。他开始与方唯纬刻意疏远,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闭嘴,却没有想到谣言更为严重。
学习成绩不理想,周围人又废话连篇,郭金锦渐渐觉得高中生活了无趣味,又和之前的朋友联系上,约着一起出去吃吃喝喝,消磨时间。
他认识一群家境都还不错的朋友,算不上什么厉害的富二代,但是最起码出去玩能有个伴。
这个周末本来应该上晚自习,六点准时到学习,可是快八点了郭金锦也没有来。
班主任第一时间联系他的紧急联系人,方唯纬接了电话,不知道这人到底去了哪里,只能干着急。思来想去,他干脆请了个病假去学校门口等人,还给郭金锦打了个电话,居然还打通了。
“你在那里?”
他的话比这冬夜的风还冷。
电话那边的人操着一口不算标准的普通话问:“你谁啊?”
很明显这不是郭金锦。
方唯纬有些慌了,用手握紧手机又问:“这不是郭金锦的手机号?麻烦问一下你知道他现在在那里吗?”
“他就在我边上呢,有点喝多了?你是他朋友不?”
“我是,我叫方唯纬,一会他清醒了可以让他接电话,或者你说一个地址,我来接他。”
他朝北站在零下15度冷风里,任由锋利的寒冷把自己环绕,心渐渐凉了下来,浇灭了原来的满腔热血。
“不用了,我把他送回学习,你在学校吗?在校门口接他一下就成。”
“那行,你们来后门,我来接他。”
方唯纬挂了电话就往反方向跑。他只穿了一件校服外套,被冻成了冰棍。对面开过来两辆跑车,郭金锦从上面跌跌撞撞走下来。
“来,让你同学扶你回去,我们走了,咱们有空再约。”
“好,再会!”
郭金锦的话说完,两辆车又风驰电掣一样的地址,只留下浓到散不去的尾气味。
“再会?还想再旷课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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