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长和供货商沟通,南星回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像个静悄悄的跟脚玩偶。等纪风长处理好店里的事情,一回头,就看到站得乖巧的南星回,他心里一动,走近摸摸小卷毛。
“听我谈事情是不是很无聊?”一扫谈事时的强势,此刻的纪风长温柔得像是拂过的春风。
嗅着纪风长身上的味道,南星回脸皮微烫,摇头:“不无聊。”
纪风长还想说些什么,柜台前的收银好奇道:“老板,这是谁啊?”
收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做事情的时候脑袋灵活,手脚麻利,但没事情做的时候就爱八卦,说话。在看到纪风长带了一个长相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精致男生,她的八卦和花痴之魂撒丫子就跑出来了。
周围也有一些服务员好奇,但没收银员胆子大,光用眼神瞟,没敢问,这会儿见收银员问出来了,一个个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耳朵支棱,眼睛直勾勾看着这边。
被这么多人围着好奇,南星回略感不自在。
但他可是店里的“老板娘”啊,气势要扎住,就算装也要装得丝毫不虚。
纪风长视线扫过一圈,看大半的人都在附近,他就高声招呼道:“大家手里的活先停一停,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南星回,我家里人,你们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他,以后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你们可不能欺负他。”
收银员小刘咯咯笑:“那不是就相当于老板娘?还是小老板?”
纪风长暗中给了小刘一个“你很有眼力见”的隐晦眼神,笑着,半真半假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他就是我们店里的老板娘。”
南星回的呼吸下意识一屏,抬眼瞧了纪风长一眼。
男人此刻笑着,他也看不出几男人到底说的真心话还是玩笑话。
周围人笑着起哄,但都没人当真,只觉得两人都是男的,年龄差距也大,多半是兄弟,叫小老板就行了。
说完事,纪风长就把人群解散,转而手把手带着南星回处理了一些店里的事,想着以后他要是不在店里,南星回遇到事情也能顺利解决。
店里的人大多都叫南星回小老板,只有小刘一个人胆子大,试探着喊了几次老板娘,见纪风长和南星回都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后面就放心大胆一直叫南星回老板娘。
明天试营业了,南星回还没吃过店里的东西呢,下午不是太忙,纪风长就打着再试最后一次产品的幌子,让后厨师傅上了个锅底,再把店里的菜都上了一遍。
纪风长气势豪迈让把菜都上一遍时,南星回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忙道:“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好浪费的。”
纪风长笑着摇头:“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们吃不完还有其他人呢。你第一次吃我们家的东西,我总得让你每一样都尝一尝。”
店里之前试菜也试了好几轮,纪风长吃不完,就叫想吃的员工一起,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也不觉得有什么。
听到纪风长这么说,南星回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舌头舔过嘴唇,脸上写满期待。
红油沸腾的锅底,辣椒花椒在里面打着转跳舞,南星回看得有些小怕。他从小在南方地区长大,饮食比较清淡,很少吃这么重口的火锅,他怕自己等会儿被辣到出洋相。
纪风长知道他怕辣,递了碗草莓绵绵冰过去:“我让师傅上的微微辣,你应该能吃。火锅这个东西,没有辣味就没有吃头。”
第一波下了些肉菜,煮得差不多的时候,纪风长就用勺子往自己的蘸碟里加了点原汤:“你怕辣,不给你加原汤,你吃香油碟。”
南星回嘴巴扁扁。
可恶,他的吃辣能力被歧视了,但他无力反驳,因为他本来就这么垃圾,更别说,纪风长还是为了他好才这样说。
南星回学着纪风长的样子,夹了片毛肚七上八下,放进碗里的蘸料里裹一圈,吃进嘴里鲜香麻辣,毛肚烫得刚好,爽脆劲道。
大拇指重出江湖,南星回嚼吧嚼吧咽了下去才和纪风长说话:“好好吃!这个火锅味道真的不错。”
纪风长骄傲一笑,是南星回很少看到的表情:“那是当然,这个底料可是我和师傅研究了好久才弄出来的终极版本,绝杀。”
南星回后知后觉:“我就说!最近一段时间总觉得你身上有火锅味,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出问题了。”
被抓包了,纪风长讪笑一声:“你肠胃弱,不能天天吃火锅,而且我这不是想着弄完了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吗。”
“好吧,但是你以后有事情不能瞒我这么久。”南星回很快就原谅了纪风长,毫无原则。
纪风长颔首:“那是自然。来,尝尝这个冷锅鸭血,很入味,一抿就化。”
南星回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好吃的转移走,每样菜一口,吃到最后也把他撑得没法,甚至还有几道菜菜他尝都没来得及尝。
南星回靠着墙壁揉肚子,啧啧摇头:“没想到,我南星回一世英名,竟然败在这一桌火锅上,一样菜只吃一口都能撑到我。”
纪风长笑:“我们可是火锅店,自然菜品要丰盛。这次没吃完的也别气馁,下次再吃。”
南星回哼哼两声回应,吃太多了,他胃里实在难受。
两人坐着等了半个小时,南星回胃里撑的症状是缓解了,又开始肚子疼,也不是想拉肚子,单纯就疼得慌,吓得纪风长背着人就去找刘医生,刘医生诊断说是急性肠胃炎,给南星回开了点滴,输完液才好转。
看到南星回发白的面容恢复血色,纪风长揪着的心才缓缓松了些。
纪风长有些懊恼:“最近你没怎么不舒服,我都忘记你体质弱这回事了,看来以后还是要盯着你少吃点辣的。”
南星回扁嘴,但也知道纪风长是为他好。
吃一顿火锅的代价就是,南星回未来两天都只能吃清粥小菜。
纪风长提前做了宣传,再加上试营业当天阵仗大折扣大,很多人都抱着这么优惠试一试也不吃亏的心态来吃上一回,店里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南星回都客串了一天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到处问客人点些什么。
餐饮人忙起来就容易忘记吃饭,但纪风长惦记着南星回前一天肠胃炎,硬是在饭点准时把人逮到角落里喝粥吃炒菜。
鼻息间全是咸辣的火锅香气,南星回手里却捧的是白米粥,他恨!
可转念一想,店里这么忙,纪风长都想办法给他整了这样养生的一餐,他的心里突然又开心起来。
纪风长就像是999感冒灵,暖暖的,超贴心!
纪风长没什么胃口,但怕南星回心里不舒服,也陪着他吃了点。
人声嘈杂中,两人挤在一块,对着喝粥,边喝边笑,连入镜了都不知道。
一天的忙碌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路上人影稀疏,只有路灯还在尽职尽责工作着。
南星回很少这么晚都没睡觉,加上忙碌一天身体疲惫,走在路上哈欠一个连一个,再睁开眼,眼里都是生理泪水,困得走路都直往绿化带的方向偏,脚下像没根似的。
纪风长看他这样,心惊胆战的,赶忙揽着人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生怕一个不防就要去绿化带里面拔萝卜。
纪风长张嘴,刚想说南星回几句,结果出口就是两个连着的大哈欠。
南星回眼瞳带笑,含了层水雾似的:“纪风长,你被我传染了。”
两个人你哈欠来,我哈欠回,都快到家了才停下来。
南星回揉揉腮帮子,好笑又无语:“我还是第一次打哈欠打到腮帮子发酸。”
南星回住进院子里来后,纪风长哪里舍得让他干重活,今天还是南星回第一次从中午脚不沾地忙到凌晨,走路都走不稳,纪风长有些心疼:“让你早点回家休息你不回,用了一天脚,明天有你难受的。”
南星回歪头,语气坚决:“拜托,我可是老板娘欸,谁家老板娘迟到早退的。回去我们烧水泡个脚,明天上午不用去店里,还可以睡个懒觉,双管齐下,明天我肯定还能战。”
“行,回去纪师傅为你服务,按完脚好好睡一觉。”
“好呀,难得被纪师傅服务一次。”
两人侃着天回到家,纪风长把人按在沙发上,转头去准备泡脚水。南星回刚坐好,不悔就叼着一只胖乎乎的崽子跑过来,跳到沙发上,把崽子甩到南星回的腿上,自己开始一个劲蹭南星回。
南星回瞬间忘记疲惫,忙得不行,一只手rua腿上的胖崽崽,一只手给呼噜噜的不悔按摩,从耳朵尖脑袋顶,撸到尾巴尖和小肚肚,爽得不行。
纪风长端着水回来,南星回向他炫耀:“被小猫咪贴贴蹭蹭之后,我好像也不是很累了。”
纪风长挑了挑眉头,作势要把水端回厨房:“既然某些人已经不需要我的服务了,那我走了。”
南星回赶忙出声唤人:“欸纪风长!我开玩笑的!纪师傅!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纪风长端着洗脚桶,转头似笑非笑看了看南星回,这才松口:“是吗?我还以为你只需要小猫咪就够了。”
“纪师傅和小猫咪都需要,缺一不可。”南星回耍无赖。
纪风长笑着放下洗脚桶,给手忙得没空的南星回把鞋袜脱掉,裤腿挽上去,再把那双因为久站而微微水肿的脚放进桶里。
心疼的情绪在心中作祟,纪风长坐在小板凳上,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洗脚桶里,捉着南星回的脚,把角角落落里都给搓得干干净净。
可看到那双白里透红的脚在他手里被随意摆弄的样子,欲/望逐渐占据上风,心里的龌/龊想法让纪风长无法抬头去看南星回,怕自己的情绪泄了出去。
洗完脚,需要按脚的时候,纪风长才敢抬头看南星回。
做了半晌的心理准备没派上用场,南星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起了小呼噜,小猫咪和不悔酣睡在他手边。
纪风长对自己感到无语。
白纠结了,人家都睡着了。
纪风长想了想,没叫醒南星回,控着力度给人把两只脚和小腿都揉捏了一边,以防明天醒过来的时候脚底疼。
脚底按摩的时候,纪风长试探性加了点力气,南星回都没醒,只是眉头微微蹙着,看样子是真的累惨了。
纪风长又去接了点热水,给南星回把脸洗了,按照记忆中的步骤给南星回把脸擦了,这才把人抱回房间,脱了外面的衣裤,放进被窝。
被子掖好,纪风长静静看了会儿南星回的睡颜,轻抚着南星回的侧脸,道了声:“小回,晚安。”
第二天,南星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太阳光照在窗帘上,明亮又温暖。
南星回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十点,不是太晚,但也不算太早。南星回在床上伸着懒腰舒展了会儿,一鼓作气翻身起床。
客厅里飘着熟悉的萝卜稀饭味,南星回歪着脑袋往厨房里瞅了瞅,正好和听到动静出来看看的纪风长对上视线。
南星回笑笑:“纪风长,早呀。昨天晚上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记忆还停留在泡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说到这个,纪风长就好笑:“看你困得按脚都不醒,我怎么忍心叫醒你?放心,按摩做了,脸也给你洗了擦了。”
听到这话,南星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滑嫩,就是有点小油,多半是纪风长昨天乳液给他擦多了,但南星回没有说出来,毕竟也是纪风长的一片好心。
“谢谢你呀~”
纪风长应下:“不客气。去洗漱吧,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摊了会儿,南星回跑去隔壁院子和胡老头聊聊天,缓解了一下老年人的小情绪,差不多就到了两人去店里的时间了。
路上,南星回问:“今天会不会和昨天一样忙啊?我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纪风长想了下:“应该不会。昨天试营业,折扣力度大,今天没什么优惠,人应该会少点。”
中午的确和两人想的一样,人会比昨天少一些,结果到了晚上,两人傻眼了,怎么这么多人啊,排号都排了老长一排,店里等位区的板凳都不够了,纪风长还跑去别的店借了些才让等位的顾客都有地方坐。
南星回招呼着人领号的时候就纳闷,怎么好多人都在打量他和纪风长,好像还在拍照和视频,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昨天试营业的时候,有顾客和探店博主来店里都拍了视频,吃饭的他和纪风长都入了镜,因为他们两个出众的颜值,让拍他们店的视频都火了一把,好多人都抱着看帅哥的想法来吃火锅。
有的客人一来不是问怎么排号,而是跑到收银台拿着视频问里面的帅哥在哪里,小刘没心眼的,张口就来“这不是老板和老板娘吗”,导致很多客人都跟着叫南星回老板娘。
刚开始,南星回还有些不适应,后面听多了,再加上忙碌,他直接能脸不红心不跳应下老板娘的称呼。
也有客人提议,说趁着现在有热度,店里也赶紧注册个短视频账号,可以线上线下结合,卖套餐搞直播什么的。
纪风长和南星回一合计,觉得人家说得有道理,现在很多店只做线下生意都没有那么好了,需要线上线下同步进行才能干下去。
在纪风长的怂恿下,南星回当场开了个抖音号,取名很直接了当,就叫糊口火锅店。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南星回又拍了个店里生意火爆的视频发上去,全当自证身份。纪风长会来事,打印了好多张抖音码,招呼着排队的客人们点个关注。
一晚上,南星回的手机都在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全是关注、评论和点赞什么的。南星回不堪其扰,直接静音处理。
忙中抽空,南星回向纪风长吐槽:“还好我用的是新手机,不然手机肯定会被这些消息卡炸。”
纪风长笑了下:“看吧,我多有先见之明。”
纪风长这么一说,南星回想起当初买手机时候的画面,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初的他,是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根本没想到现在的他连老板娘的身份都敢直接认下了。
在纪风长的提醒下,南星回找了个角落,给抖音号搞认证、上套餐,还要时不时点开那些评论和私信看有没有需要回复的,眼睛都给南星回看花了,太阳穴里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在南星回的认真运营下,糊口火锅店的生意一直都挺好,但网络上的流量到底是一阵一阵的,等流量浪潮过去,因为看帅哥来店里的人就没有很多了,剩下的大多都是想认真吃火锅的食客。
虽说晚间时段还是会排队,但队伍没有最开始那么长得吓人了,无论是店里的员工,还是南星回和纪风长,都已经习惯这种恰到好处的热闹,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人稍微闲下来,脑子里空出来的地方就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这天下午,还没到饭点,人不是很多,南星回看了看抖音评论区,一溜全是叫他老板娘的,有真的嗑CP的,也有单纯喊着玩凑热闹的。他撇撇嘴,心想再这么被叫下去,他都要分不清真假了。
这时候,南星回看到一条不友善的评论,说他和纪风长是麦麸草热度,他根本不是什么老板娘。下面有人帮忙解释,说老板娘只是员工喊来玩玩的,也有人说不要拆她的cp,她的cp一定是真的。
南星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处于什么想法,顺手就给这个评论点了个赞。
退出抖音,南星回忍不住把搁置了好久的记忆拿出来回想,纪风长那次在裁缝店的时候说的要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啊。
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南星回气闷,手机扣下,开始看店里的一对夫妻互动。
丈夫是店里的大厨,妻子是店里的服务员。
餐饮行业,一半都是半下午人不多的时候员工才会聚在一起吃午饭。员工餐是店里出食材,由几个大厨轮着炒菜。今天炒菜的就是那对夫妻里的丈夫,刚开始吃饭,其他人就开始调侃,说吴大厨每次做饭都是做的张大姐爱吃的,其他人的意见根本都不重要。
听了这话,吴大厨乐乐呵呵的说:“那是自然,肯定把老婆放在第一位。”
听到这里,南星回暗暗点点头。
在家里的时候,纪风长也是每天都会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就算在店里很忙的时候,纪风长也会饭点给他开小灶,做饭这点来看,纪风长和爱老婆的吴大厨还是很像的。
其他人听完就笑着打趣吴大厨怕老婆,是耙耳朵。
吴大厨笑呵呵的接下耙耳朵的身份,张大姐在旁边也笑得开心,还给大家演示了一下揪耙耳朵的耳朵,耙耳朵都不会生气。
南星回就又开始想,纪风长听他的话吗?好像听,又好像不听。他说了想吃的东西,纪风长都会做,这是纪风长听话的点,但很多时候纪风长也不让他吃多了,明明东西还有,但就是不准他吃,生怕他吃坏了肠胃,这是纪风长不听话的点。
南星回恹恹趴在柜台上,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又不能直接去问纪风长吧。
南星回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得到解决,时间很快来到五月,劳动节,火锅店又是好一阵忙活,等到节假日过去,客流量恢复正常,纪风长就统一给全店放了两天假休息。放假前,所有员工聚在一次吃晚饭,算是团建。
纪风长先是作为老板说了些鼓励人心的话,再根据这段时间的营业额酌情给辛勤工作的员工们发了些奖金,算是激励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也继续认真工作。
纪风长发完言,就把话筒给南星回,让南星回也说说话,员工们也都在起哄,老板发言了,老板娘也必须发言。
老板娘三个字算是在南星回心口开了一枪,南星回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提到老板娘,他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纠结了好久都没纠结出答案的问题,瞬间更不想讲话了。
南星回勉强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
领导不说话,员工们也没有什么意见,芜湖一声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只有纪风长注意到南星回好像怪怪的。
其实不止今天,好像这段时间南星回都怪怪的,但他又遮掩着,不太想让纪风长看出来,纪风长也就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有等着南星回自己开解的那一天。
纪风长给南星回夹了一筷子毛肚,温声问:“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南星回看着纪风长一如既往关心他的样子,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摇头,闷头吃东西。
纪风长微微叹气,也没继续追问。
大家吃了几口,男员工开始拼酒吹牛,女员工或跟着喝,或在一旁边吃边看热闹。
酒过三巡,喝上头的员工就提着白酒过来给两人敬酒,纪风长注意力放在和敬酒的员工说话上了,一个接一个,纪风长应接不暇,根本没注意到南星回什么时候把杯里的白酒一口干了。
干了不说,南星回还递着杯子让人家继续给他倒,还想喝第二杯。
等纪风长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南星回已经成了个小醉鬼。
纪风长无奈,他怎么记得南星回说过自己千杯不醉呢?他还当真了,没想到是吹牛的。
小醉鬼捧着酒去敬纪风长。
酒液四溅,南星回眼神迷迷瞪瞪的,只知道眼前的人是纪风长,但纪风长是什么表情,他纯然是看不清的。
“纪风长!老板!这杯我敬你!祝你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南星回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蛋学着别人豪迈的作风说敬酒词。
纪风长脑壳一痛,想要去夺酒杯:“小回,你喝多了,不喝了啊,乖,听话。”
听话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在戳南星回的肺管子,他端起酒杯朝纪风长扑过去,纪风长光顾着接人,酒洒了一身也不在意。
南星回脑袋搭在纪风长的肩膀上,委屈巴巴,藏了一段时间的心酸趁着酒意吐了出来:“纪风长,应该你听我的话,知不知道?吴大厨是妻管严,耙耳朵,你也要当耙耳朵才对!”
南星回大着舌头嘟噜了一堆,纪风长听清楚了,但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反问南星回:“为什么吴大厨是耙耳朵,我也要是耙耳朵?”
南星回漂亮的眸子瞬间瞪大,开始往外冒眼泪,一脸悲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说让我给你当老板娘是开玩笑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呜呜呜啊……可是我好喜欢你怎么办……我是认真想给你当老板娘的……”
南星回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狗崽,嗷呜嗷呜哭嚎起来。
好久没见南星回哭了,纪风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更加让他不知所措的是南星回酒后吐真言的告白。
小回喜欢他?真的吗?
原来在他对小回动情的时间里,小回也在偷偷回应他?
南星回哭诉的那段话,成功让几桌开心喝酒吃菜的员工都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目露惊讶看着两人。饶是纪风长想回应南星回,也被这些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只好道:“你们继续吃,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
当着老板的面,大家还是不敢太放肆,纷纷点头。
等纪风长把人背着出了店门,剩下的员工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八卦得热火朝天。
纪风长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空闲管,他满心满眼只有身后背着的,说超级喜欢他的南星回。
原来,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小回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纪风长背着人,边走边想,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背上的人就开始闹腾起来,软声软气中透着霸道,两条小细腿在后面甩着踹纪风长的膝盖弯。
“纪风长你说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纪风长连忙点头:“喜欢,我很喜欢你,纪风长很喜欢南星回。”
一连三个喜欢,这才让南星回安静下来,趴在纪风长耳边嘿嘿笑,没有再用脚去攻击纪风长。
反应迟钝了几秒的南星回反应过来,开始傻笑着乐呵,连着嘟囔好几声“纪风长承认我是他的漂亮老婆咯”,纪风长不说话,他此刻耳朵和面颊都很烫,因为那三个脱口而出的直白粗暴的喜欢,也因为南星回一口一个的漂亮老婆。
三十五的老男人又怎么样,第一次向喜欢的人告白照样会面红心跳腿发软,就算那个人是小醉鬼也一样。
很快到家,纪风长把不怎么清醒的南星回放在沙发上,叮嘱了两句:“小回,你乖乖和不悔待在一起,我去给你熬点解酒汤。”
南星回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会放纪风长走。
南星回甩着脑袋耍脾气:“我不要喝解酒汤!我不爱喝!”
纪风长好脾气道:“那我去给你拿个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