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可是带着保证来的,完不成任务回去怕是要被骂死。
但他不敢直接撒气,耐着性子道:“你可要好好想想,十两银子,够你们在这不愁吃穿好长时间。”
慕栖只觉得好笑,这是当他刚来府城,十两银子在李家村可以说不少,但在这还不够普通人家一年生活,更何况,他现在一个月能赚到六七两银子,真当他傻了不成。
摇摇头,取下招牌,就剩一点他留着自家吃,不打算在门口吹冷风。
“哎…你这哥儿怎么不识抬举,我们可是吉祥酒楼,我们掌柜看上这小小的方子,还愿意给这么多银子,是你的福气,旁人谁会看得起你?“
慕栖心里嘀咕,这福气给你好了,他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要收摊了,承蒙惠顾,下次再来。”
第53章 (倒V结束)
傍晚时分,雪停了,满世界都是白色,在夕阳映照下格外美丽,慕栖搓了搓冰凉的手,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看着巷子口。
他心里着急,连暖炉都忘了拿。
张秀娥出来叫自家男人吃饭,关门时见到坐在门口的哥儿,笑着打趣道:“等你家相公呢?”
慕栖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嗯,算着时间往常这时候该回来了,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都这么晚了。”
“准是路面滑不好走,不过你也别担心,咱巷子里的雪都扫的很干净,小心些不会出什么事。”
“谢谢张姐。”心里反而更是着急。
“晚饭吃了没,我煮了排骨汤,待会儿给你端碗过来,好暖暖身。”
慕栖摆摆手:“不用了张姐,家里煮好了饭,憬书回来我就进去,你也回去吧,当心着凉。”
正说着,巷子口出现一道熟悉身影,来人脚步很快,看的他心惊胆战,也跟着走过去。
张秀娥笑了笑,关上了大门。
慕栖甚至忘了憬书身手很好,远远地提醒对方:“小心别摔倒了。”
话音一落,对方的步子反而更快了。
李憬书觉得朝他走来的夫郎更有可能摔倒。
“站在原地别动,我就到了。”他解下身上披风,几息之间就到了夫郎面前。
“以后下雪天别在外面等我,外面冷,你身上凉容易生病。”
慕栖摸摸自己冻得发红的鼻尖,任由他用披风裹着自己,身上瞬间暖和起来,边往回走边说:“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书院有住宿的地方,憬书中午不回家,干脆让他带了些棉被过去,吃过饭也能休息会儿,凑合住一晚也没问题。
巷子口风大,吹在脸上有些疼,俩人牵着手加快脚步。
想起书院的通知,李憬书目光中满是担忧:“小栖,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慕栖不知他是何意,抖了抖披风上的雪:“可以啊,你要住在书院吗?”
说着攥紧手里东西,刚才的欣喜都褪去了,但转而一想,住在书院也挺好,他课业重,每天能省下不少来回时间。
“你认为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只是这几天大雪,书院怕影响课程,让学生尽量别回家。”
闻言,慕栖放下了心,不是真的去住就好。
“那明日你把日常用的东西带去,真要是雪堵住了路,就留在书院?”
李憬书没立即答应,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放他手里:“先暖暖手,明日看情况吧,能回来我尽量回。”
谁知,第二天刚到书院,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他望着远处,眉头微蹙。
“谁惹你了,脸色这么差?”苏言俞站在雪地里,不解的看着大早上就冷着脸的人,虽然对方一天时间都这样。
李憬书没搭理他,身上除了书本,还有夫郎装好的衣物,真要下一整天,怕是能用得到。
苏言俞不知想到什么靠过来,嘿嘿笑道:“是不是跟夫郎闹别扭了?”
他伸手想搭上对方肩上,被李憬书视线一扫又悻悻收回去:“要我说啊,夫夫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你夫郎那么好看,要是我才不惹他生气?”
话一落,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倒进雪堆里。
“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李憬书随意擦了下手,视线中带着淡漠和疏离。
一会儿工夫,苏言俞身上落了层雪,他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心里也有了思量,自从宴会后,明显感觉到李憬书在疏远自己,他堂堂苏家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他弟弟对这人念念不忘,隔三差五询问对方情况。
如今看来,怎么都无望了。
雪下了整整一天,巷子里扫都扫不干净,慕栖干脆偷懒一天,大门都没开。
清理好院子,他懒散的坐在暖炉旁喝茶,时不时看看小黑猫玩盘子。
暖茶下肚,驱散了身上的冷意,他叫住把盘子往雪地里推的小猫:“你把它推下去就没盘子吃饭了。”
黑猫似是听懂了,歪着脑袋,金灿灿的眼睛看着慕栖,又看看盘子,随后两只前爪抓住,一点点挪回来。
“快来,红薯烤好了,晚了我自己吃完了。”他用钳子拨了拨炭火,把黑乎乎的红薯夹出来。
黑猫鼻子灵,闻到香味赶紧带着盘子过来。
剥开外面那层,露出里面红黄色的瓤,掰开一半放在一旁晾凉,自己慢慢的小口吃着,急的黑猫扒拉着他的裤腿喵喵只叫。
“知道了,给你吃。”等不那么烫。慕栖剥好放它盘子里,见它吃的开心,脸上也带了点笑,但看到外面大雪时,忧虑袭上心头。
看来今晚憬书回不来了。
一个人在家,晚上也没生火做饭,简单梳洗后早早爬进被窝。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今天格外冷,他抱紧怀里暖炉,才舒服了些。
迷糊中,隐约听到楼下有敲门声,慕栖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声音渐渐停止,卧房外,爪子抓门声把他惊醒。
打开门,一小团黑影跑进来,慕栖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淡黄色油灯下,小猫金色的眼睛像是泛着光,它喵呜一声挣脱开,往楼下走,还时不时回头催促慕栖跟上。
慕栖不明所以,但这只猫很有灵性,他只好跟着下去,外面雪停了,夜里温度过低,呼吸时都带着微微刺痛。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大门后,走近细看,门紧紧关着,没什么异常。
刚想跟小猫说别一惊一乍,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沉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晚上格外清晰骇人,慕栖被吓得抱紧小猫往后退。
外面的人也意识到门后有人,出声道:“小栖,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所有的害怕不安都不见了,他赶紧将门打开。
冷风呼呼吹进来,借着油灯,看清李憬书那张俊秀却苍白的脸:“怎么这时候回来?”他赶紧将人迎进屋。
李憬书脱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太冷了,你先回屋。”夫郎穿着单薄,他浑身也都是寒气。
慕栖毫不在意,帮他把伞放好:“暖壶中有热水,你洗洗。”
李憬书把炉子点上:“把这个带进去,你身上太凉了,我这边很快就好。”
不久前还冷清的卧房里,一会儿工夫就变得暖融融的,被窝里早没了温度,他坐在炉子边等着。
炉子上煮着姜汤,憬书身体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弱,但这种天气在外太久容易感冒生病。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冒着风雪回来,心里如何不动容。
一碗姜汤下肚,李憬书苍白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跟夫郎说起今天的事。
因为大雪,书院很多走读的书生为了方便都没回家,尤其今日,雪挡住了通行的路,想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晚上回宿舍时,他听到一些走读的书生说,往年这时候会有贼人趁着雪天偷盗,特别是家里只有夫郎或娘子的,一定要告诫他们,多加小心。
他过去详细问了几人,有个正好前天遇到了,好在他家里除了夫郎还有其他人,贼人听到有汉子在家,吓得赶紧跑了。
慕栖听着也被惊到,他以为府城这边很安全呢。
“阿爹来之前,我每天都会回来,实在不行,去书院告假几日,总之不能留你一个人。”他握住夫郎的手,一起放在炉子旁取暖。
灭了炉火,相拥而眠的两人也感觉不到冷。
茫茫大雪夜,巷子里,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走来,停在一处紧闭的大门外。
第54章
冬日里深夜漫长,家家户户全都熄了灯,慕栖没想到家里会发生意外,他不知道,如果憬书没回来会怎么样,简直不敢想。
炉子的火灭了,但房间里暖融融的,黑猫趴在炉子旁睡的正熟,突然,一对尖尖的耳朵动了动,疑惑的看向房顶。
李憬书也听到了动静,瞬间清醒过来,低眸看了看怀里睡着正熟的夫郎,小心起身。
可还是惊醒了心里不安稳的人,慕栖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到憬书穿衣裳,刚想说话嘴唇被轻轻抵住。
李憬书指了指外面,木质楼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要不是夜晚太过寂静,怕是很难听到。
瞬间所有困意消失了。
很快,外面走动声停了,他猜想对方应该是再找房间,果然,没一会儿旁边书房的门动了。
书房的门没有上锁,平常也都是随手一关。
他听着门轻轻推动声音,心跳都停止了。
李憬书将拴门的木棍抽出来,示意夫郎在后面不要出来。
慕栖稳了稳神,没刚开始那么害怕了,把抽屉里几个老鼠夹拿出来放在门口,跟李憬书一起对付贼人。
遇到这种事还是小时候,他跟奶奶住在一起,夜里起夜听到家里鸭子叫了不停,他问奶奶怎么回事,奶奶摇摇头,让他不要出声,小小的他听到外面有好几个人压低着说话。
第二天早上一看,院子里的鸭子全都没了,都是已经开始下蛋的鸭子,家里精心喂养着,为此,奶奶难过了好久。
今夜这人明显不是来偷鸡鸭,随着脚步声逼近,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一步,两步…眼前的门缓缓被推开。
男人正意外这家人睡觉竟然不插门,前面那间房里都是些普通纸笔,没值钱的东西,这里面不知有什么,要是碰到独身一人的哥儿或女子可就好了。
他想正想着美事,脚下也没在意,不过黑夜里,就算低头也不一定看清,理所应当的踩进老鼠夹里。
这是铁匠老手做的,按照捕猎标准来的,跟现代的捕鼠夹不可比,贼人一只脚瞬间见了血,疼的嗷嗷叫起来,跟杀猪似的。
慕栖想出来看看,被李憬书阻止了,油灯缓缓亮起,哭天喊地的男人怎么都挣脱不开,嘴里开始告饶:“救命啊,我不敢了,不敢了,大哥放了我吧。”
男人看清脚下是个捕猎用的夹子,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这人有些功夫,李憬书不敢托大,用绳子将其捆起来,才准许探着脑袋的夫郎过来。
借着油灯,慕栖看清这个男人,大概三十来岁,长得跟瘦猴似的,一副贼眉鼠眼模样,想到这人确实是来偷东西的,面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厌恶。
“我们把他送官府吧,这人不知道偷窃了多少东西,不能留着继续祸害别人。”
李憬书点头,不等他说话,躺在地上被捆绑的不能动弹的人突然大叫起来:“不能去官府,我会被打死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嚎叫声在深夜里格外明显,甚至有些刺耳,慕栖蹙眉往后退了退。
“我找个东西把他嘴堵上。”李憬书警告的看了眼男人,手里木棍随着他走动摩擦着地面,没多少声音却让男人不敢再嚷嚷。
他是有点本事,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也不弱,何况这只脚已经不能动弹,双手也被捆住,只能想其他办法。
想到这种年纪的都比较有同情心,男人心里有了主意,祈求的看着屋里哥儿,可怜道:“求求你放了我吧,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我从来没有伤过别人性命,真要是去了官府,我生病的娘子也会因为没有钱买药而死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无比可怜,可惜慕栖不是这个世界哥儿,看到残疾没有办法赚钱的也许会心生可怜,可这人手脚都在,却干着偷鸡摸狗的事,看面相也不是啥好人,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李憬书麻利的把他嘴堵上,打算把人扔到楼下,明早送去官府。
这时外面的门被敲得咚咚响,男男女女好些声音。
有张秀娥还有他男人,还有不算熟悉的邻里,应该是听到声响过来的,毕竟大晚上,这人叫的这么凄惨,搁在村里怕是整个村里人都要起来。
如此也好,更能顺利将人送入官府。
“待会儿我们示弱一些,以后少点麻烦。”他对憬书说了句。
李憬书也明白夫郎意思,四目相对间,轻轻颔首。
慕栖边往外走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顿时眼眸湿润起来。
李憬书看到后,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不快,但不能说什么。
门一打开,慕栖抹了把眼泪,对外面来的人哭诉:“有贼,我家里进了贼人,张姐,王婶子,帮帮我们,那贼人要打人。”他哭的可怜又六神无主。
怀着各种心思来的邻居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贼人?在哪里?怎么进来的?”
一些人是因为大半夜听到陌生的声音,以为是什么能拿来乐道的香艳事,来凑热闹,当然也有确实担心他们的。
王婶子像是想到什么,对身边男人道:“当家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家里可丢了东西没?”
“哎呦,不好了,我家还有俩娃儿呢,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有个看热闹的妇人拍了拍大腿,紧张道。
慕栖擦了擦眼角,对那位紧张孩子的妇人道:“春香姐,贼人被抓住了。”
“抓住了,在哪儿呢?”
“在后院,你们过去瞧瞧,这贼定是以为我相公不在家,过来偷东西来了,还好今天憬书回来,要是我一个人都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这才注意到站在暗处的人,在不算亮的灯光下,那张脸面无表情的脸带着病态的白皙。
只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李憬书适时的咳了几声,“我们刚睡下,那人还没进屋就被抓住了。”
有李憬书在,加上人并未进屋,巷子里一些嘴碎的婆子自然不可能乱说。
“怎么抓住的,大晚上搁外面能看得清?”有人疑惑。
慕栖并没有回答他们话,带着这些人走进后院。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捆在地上跟死狗一样,胆子大的走上去瞧:“啧,看着贼眉鼠眼的,真是个贼。”
“当家的你看,他脚上那是啥?”
慕栖看了张秀娥夫妻一眼:“那是捕鼠夹,近来家里常见老鼠,就请张姐他们帮忙做个东西抓一抓,省的偷吃粮食。”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米行的姜掌柜就有好几个,就是没这个大,想不到,这东西夹到人这般厉害。”
捕鼠夹有些米面店铺会用,普通老百姓用得少。
慕栖适时露出害怕的表情,声音带着后怕:“要不是这个东西,我们…真是不敢想会怎样。”
尽管知道夫郎是在假装,李憬书还是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些人倒是没说什么,他们遇到这种事,说不定比人家还要害怕。
成功得到众人的同情心,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请他们帮忙作证。
李憬书无视只能哼哼的人,对来的这些邻里道:“大家房子结构都差不多,这人能轻松溜进来,想必谁家都能,我们想等天亮将人送去官府,到时候可以请各位做个证吗?”
本来是别人家的事,经他这一说,在场的人顿时紧张起来,顾及到自家人安危,所有人一致同意。
一家有牛车的提议,明日用他的车过去。
有这么多人帮忙,慕栖都没出面,盗贼就被送进了官府,他听回来的婶子说,那人当场被打了几十板子,血肉模糊看着可吓人了。
后来在贼人家里搜出几箱子值钱东西,却没有看到什么娘子,想来也是临时编的谎。
这件事后,巷子里的百姓明显警惕不少,邻里之间关系也开始来往。
春香姐的针线活特别好,憬书每天长时间走路,又在长身体,鞋换的很快,他有时候卖完东西,就带着东西去讨教怎么做鞋。
以前只会拿纸笔,到现在也算学了点手艺,闲事还给小猫做了个垫子,被它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吃饭也要把盘子放在上面才肯,不然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
有猫的陪伴,又交了几个朋友,他不在无聊时只能抱着书本,每天欢欢乐乐,像是回到村里。
临近放假,诗贤书院举办了一场狩猎赛,准确来说,是霖州几个书院共同举办,地点设在霖州山脉,那里有最大的山林,里面各种动物非常多,同时也很凶险,主要是给这些读书人练练胆识。
狩猎赛准许带一人陪同,说白了是让那些有钱有权的学生,带上能伺候又能保护他的。
李憬书这边,自然是他去,但他可不是去伺候人的,而是跟着去长见识。
这一趟需要带的东西不少,除了容易保存的吃食,还有伤药和防身的东西,每样都很重要。
第二天,马车停在山脉入口,慕栖率先跳下来,熬过了前段时间的大雪,霖州难得迎来好天气。
他用药物遮住鼻尖红痣,一身小书童装扮,装模作样等着憬书下来。
李憬书嘴角扬起,捏了捏他伸出来的手,小声说:“小书童要跟紧我。”
他一身诗贤书院衣裳,跟周围不少人一样,但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挺拔好看,比一些大冬天拿着折扇的公子哥都要贵气。
带队的是书院教导骑射的魏先生,长得非常结实高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山脉有官府的人守着,见这么多年轻人并没有什么意外,显然早就得到通知,顺利给他们放行。
“那边来的是哪个书院的,我怎么没见过?”
“你说蓝白衣袍的?不是诗贤的那些书呆子吗。”
“想起来了,就是上回狩猎赛最后一名,没想到今年又来了,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死读书的呆子今年能拿第几?”
“你们几个说话小声些,人都过来了。”
慕栖跟着走在队伍靠前位置,他的普通人耳力都能听到,何况带头的魏先生。
不过这位中年汉子没跟他们计较,一双虎目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往他们的地盘去。
“这些人的圣贤书读哪儿去了,怎么跟些妇人一样,爱嚼舌根。”
“就是些莽夫,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温雅,有本事出个状元郎?”
“好了,别说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慕栖听着书院里一些人嘀咕,也觉得挺有意思,看来每个书院的着重点都不同,就是不知当今皇上重文还是重武。
李憬书今年刚进书院,偶尔听一些人说过,书院荣誉这些,他没兴趣,不过夫郎在,倒是可以表现一下。
第一场比的是骑射,几个书院各派三人,最后加起来算。
慕栖坐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不知道憬书能不能参与这场骑射。
诗贤书院第一个出场的是苏言俞,几人一上场就开始冒火星子,谁也看不惯谁。
随着一声令下,骏马奔跑起来,一只只箭帜如雨般射向靶子,每支箭都带有书院标志,很容易看清。
短短几分钟,马儿停在终点,苏言俞扫了眼自己命中数,挑衅的看了眼旁边几人。
他的命中率算得上相当高了。
随后第二场,可惜这次诗贤书院没这么好运,上来的人可能有点紧张,发挥失常,仅仅射中十靶,跟前面苏言俞相比简直大打折扣。
数量一下子拉开了,要想赢下来,最后上来的人必须命中五十支箭才有可能。
慕栖握紧拳头,心里很想憬书上场,但又担心如果最后输了,会因此受到责备,毕竟这种情况很难赢下来。
没等他多想,就看到憬书走出人群。
显然是被选中了,他顿时紧张起来,同时也好奇憬书骑射时模样,是不是跟电视里一样风姿卓越。
“别有压力,输了也没关系,我们书院不靠这个。”魏先生拍了下李憬书肩膀。
旁边众人也是点点头,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完成,差距实在太大。
“正常发挥就是,我相信你。”苏言俞也想拍他肩膀,被李憬书躲了过去,但也没给对方难看,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动作流畅的骑上马,看台上的人以为又是哪家公子,毕竟府城也不是人人家里都有马练习。
“这是诗贤书院的吗,长得跟画里人一样,好生俊秀。”
“应该是今年刚入书院,看着很年轻,还是个少年郎模样呢。”
也有人怀疑:“就是太年轻,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书院赢下比赛?”
“人不可貌相,先别这么早下定论。”
慕栖听到身边人小声讨论,他相信憬书,不管输赢都会尽自己的努力。
“简单的骑射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加点其他的如何?”临安书院领队人,走出来提议道。
魏先生不知这人何意,眼看着胜利到手,这又整什么幺蛾子,他倒要看看:“哦,齐先生有什么想法?”
齐先生笑了笑:“也没什么,想当初你的骑射在我们之中是最好的,尤其是闭目辨位最为拿手,不知道你教出来的这些学生学到几层,眼下最后一场,不如让他们以此来比试如何?”
魏先生闻言,也明白这是想借此打他的脸,最后输了的话,自己也会被昔日对手嘲笑。
其他几个小书院都没有人反对,有些依附着临安书院存活,犹豫片刻,他看向自己学生。
李憬书自然听到了,他轻轻颔首,应下挑战。
少年人身姿挺拔,骑在骏马上更显得气势非凡,像个即将征战的少年将军。
李憬书手握黑色布带,抬眸朝远处看了一眼,随即蒙上眼睛策马奔腾。
不算长的跑道,想要赢下来一支支箭射出显然不够,随即众人就看到,连玉冠都没有,仅仅只是一根发带的高马尾少年,快速抽出两支箭,却只发出一道声音,因为同时命中靶子。
双箭齐发!
慕栖被震惊到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憬书,像是天上冷厉又夺目的月亮,吸引着所有人视线。
李憬书摘下布带,白皙的指节丝毫看不出方才握住箭时的凌厉感。
五十枚箭,全部命中靶子。
这怎么可能?本来悠闲等着看戏的齐先生猛地站起来,身下木椅子都差点翻到。
诗贤书院众人也欢呼起来,大多都是年轻人,自然带着几分血性,从进来就被嘲笑,如今可算涨了气势。
慕栖见临安书院那些人脸色,尤其是提出想法的领队人,一张脸难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