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想打脸别人，却被反弹。
也不知道憬书怎么学的，几年时间就这么厉害，等以后他想骑马射箭，对方应该不吝啬教他吧。
正幻想着自己如何威风凛凛，身侧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们不是霖州人吧？”
转身一看，竟然是上次苏府的那个哥儿，此刻一身男子装扮，倒是跟苏言俞很像。
慕栖点点头，没有说话，对此人他没什么想法，能避则避，他相信憬书，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还没介绍过，我叫苏言安，苏言俞弟弟，上次我哥的生辰宴上我们见过。”
苏言安？
这个名字瞬间让他睁大眼睛，这不是主角受的名字吗，怪不得之前他会觉得苏言俞这个名字听着熟悉，但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有交集，主角受跟反派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两年后才对。
要命的是，主角受对憬书有意思，搁在原书不就成了两情相悦？
身边人细看确实很有主角相，慕栖甚至都没升出同名同姓的想法。
“那次被你看笑话了，我当时不知你们关系，如今，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彼此。”
这话明明在对他说，苏言安目光却落在远处。
主角身上都是带着气运，他不想被对方惦记或怀恨在心，尽量语气自然道：“毕竟你也不知情。”
“你们是哪里人，可还适应霖州的天气？”
慕栖心里奇怪这人摆着一副不想说话的脸，却一直跟他搭话：“兴安县的一个小村子，那边冬天也很冷，还算适应。”
“小村子？”对方声音突然一变，像是听错了：“你是那种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呢？”
后面小声嘀咕慕栖没听到，但什么叫那种小地方，皱着眉没回答，骑射比赛结束，他可以去找憬书，没去管待在原地的人。
后面还有其他的比赛，狩猎赛在下午。
他装扮成小书童混在憬书身边，毛茸茸的帽子显得脸特别小，更别说跟其他人比起来矮了不少的个子，更是让人觉得好欺负。
李憬书赶走几个上来跟夫郎搭话的同窗，他的夫郎只有他能欺负。
场中蹴鞠比赛正火热，慕栖不时的拍拍手，注意力都在上面。
“憬书你快看，苏言俞又踢进去了？”说着小声欢呼几声。
李憬书不吭声，看了眼全部注意力都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夫郎，垂眸擦拭着待会要用的弓箭。
慕栖察觉李憬书不对劲，他上学那会儿经常跟同学踢足球，难得在这看到相识的场景，不免激动了些。
“刚才那场比试，我跟他谁比较厉害？”
沉默的少年突然抬头问他，慕栖看到里面浓浓的不满，他赶紧把手放下去，讪讪道：“当然是你，我就是觉得好奇，多看了几眼。”
年龄不大醋劲倒是不小。
“是吗？”李憬书淡淡道，显然很是不满这个回答。
“当然，你骑在马上特别威风，看得我也想学？”他星星眼一副崇拜样。
“那跟我来。”李憬书起身，自然的牵着他的手，众人目光都在场上，没人注意这边。
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出现在眼前，马儿像是极为熟悉憬书，十分乖巧。
“这匹马是书院的，跟我还算熟悉，要不要上来试试？”他问夫郎。
马儿悠闲地甩着尾巴，偶尔蹭蹭蹄子，慕栖小心的摸摸它，对憬书点点头。
以前就想象着电视里策马飞奔是什么感觉，如今，很快就要实现，正想着，身体被抱起来。
“脚踩上这个，然后翻身上去，拉住前面的绳子，注意别用腿夹。”他指导夫郎。
慕栖按照指示，非常轻松的坐到马上，扬了扬眉：“挺简单的嘛，看我现在比你高了。”他微低下头得意笑道。
李憬书一改方才的淡漠，轻笑：“嗯，小心些，我牵着马，先慢慢走。”
地上枯枝烂叶多，马儿走得慢，偶尔踩到东西发出咯吱声响，慕栖感觉自己掌握了技巧，乐呵呵的想让马再走快一点。
谁知，催促的话还没出口，身下的马突然不安晃动起来，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发出难听的嘶鸣声。
李憬书反应很快的抓住绳子，但还是被甩了出去，也顾不得手上疼痛，赶紧追上。
慕栖现在慌得很，努力按照憬书的提醒控制着，但是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根本不听使唤，他回头慌张呼喊道：“憬书，怎么办，控制不住。”
夫郎声音越来越远，李憬书嘴唇都快咬出血，脚下生风。
前面就是森林，如果想不出办法，怕是要直接撞树上，慕栖稳住心神，拉住绳子整个人紧紧贴在马上，他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机会跳下去。
前面有条小河，而且没有结冰，在成为落汤鸡和受伤，甚至会死之间，他咬咬牙，紧绷着身体，打算跳水里。
跳出去瞬间，身体落入一个怀抱，他被抱紧护在怀里滚了好几圈。
稳住后，立刻看向抱住他的人，李憬书先开口：“有没有受伤？”
冬日里穿着厚实，头和脖子被对方保护的好好的，他身上并没有伤口。
慕栖听出他的声音不对，特别是有只手一直放在后面，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紧张道：“你的手给我看看？”
李憬书微微蹙眉，偏过头：“我没事。”
慕栖不相信，把手伸过去，一接触就摸到温热的液体，声音急切道：“你受伤了。”
李憬书只好把那只手放到身前，看清他手背上被划出的口子，甚至能看到里面骨头，此时还在往外流血，刺目的红，看的他的心都疼了。
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赶紧把身上带来的伤药拿回来，此时无比庆幸把药带在身上。
李憬书见夫郎眼眶红红的，嘴巴紧紧闭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他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揉了揉对方脑袋，安抚道：“一点小伤，我没事的，别担心。”
“疼不疼？”慕栖动作轻柔撒上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小心包好，心疼的吹了吹。
不久前这只好看的手还在拉弓射箭，如今，为了救他伤的这么重，他心里如何不难过。
李憬书将他拉起，轻声道：“只有一点点疼，真的。”
刚站起身，慕栖脚上顿时一痛，不由自主惊呼一声，这才察觉自己好像伤了脚，不动还好，一用力就疼。
找了块石头坐下，李憬书一只腿跪在地上，把他的脚放在膝盖上，鞋袜脱下后，露出脚背上一块小鼓包，泛着青紫，在周围白皙的肤色下显得尤为严重。
冬天里水凉，他将帕子浸湿，拧干后，小心敷在伤处，减轻了不少疼痛。
明明自己的手还伤着，却为他这一点伤着急，慕栖有点恨自己不争气。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狩猎应该快开始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憬书，他提议道：“要不你先回去，比赛应该刚开始不久，也许来得及。”
李憬书皱眉，伸手想敲敲他在想什么，但碰到夫郎那傻乎乎脑袋时，却只是轻柔的摸了摸：“那些都不重要，再说，你看我的手被包成这样，还能拿起弓箭吗？”
慕栖给自己脑门一下，喃喃道：“我被吓傻了。”
李憬书顺着被肆虐过的痕迹找过去，在一棵大树前面找到了口吐白沫的马，此时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走过去查看，马儿闭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
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但是所有马都拴在一起，他不确定是只有这匹马中毒，还是全部如此。
慕栖把带来的解毒药找出来，给马喂下，又灌了些水，目前这种情况，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么远的距离，书院的人就算想找，一时间怕是很难找过来，俩人坐在石头上，慕栖看他受伤的手，好在纱布没有被血浸透，看来止血药生效了。
但也不能这样等下去，伤口还是需要去医馆好好检查，可别伤了骨头。
两个伤患坐在一起，打算等会看看有没有人找过来。
马儿悠悠转醒，眼中满是迷茫，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丝毫不见刚才的疯狂。
慕栖看着也难受，这么乖巧的马因为被喂了药，变成这副模样，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后遗症。
森林里动物多，他们还在外围，看见的基本都是兔子、野鸡和狐狸这些，就算带着弓箭，李憬书也不能动手。
“我以后再也不学骑马了。”安静中，响起道小小声音。
“都是因为我，如果没带你学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他赶紧解释，又期望道：“以后要是想骑马，你就带着我好不好？”
“嗯。”轻笑的看着简简单单就能满足的夫郎，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对方遇到这种事。
马儿已经能慢慢站起来，但走几步就要倒下，肯定不可能走回去，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森林里时不时传来各种大型动物吼叫声，这么远听着都让人后背发凉。
李憬书把他的帽子找回来，只是沾了点灰尘，抖一抖还能继续戴。
他们没在继续等，把马拴在树上，李憬书背起夫郎，沿着马儿跑过的地方往回走，最起码不会迷路，但也要赶时间，再等等可能就看不清路了。
慕栖趴在他背上，小心着自己不掉下去，因为憬书只能一只手托住他。
说好了自己走，最后还是被对方强硬的背起来，他还不敢挣扎。
路过那处小河时，慕栖随意看了眼，随之目光一顿，他看到一抹红色，并且呈半圆形，被树根隐约遮挡着。
叫住李憬书：“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慕栖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李憬书应了声，朝他指的方向走去，在树根旁边赫然看到有一小片灵芝，而且看着年份不低。
慕栖眼睛顿时一亮，好像看到白花花的银钱，这东西在药材铺子能卖个好价钱。
“憬书，我们发财了。”他忍不住欢呼，其实发财不至于，在府城赚个十两银子左右倒很容易。
李憬书任由他咋呼，只是这么多灵芝，他们四只手都拿不完。
就在想着要不要做了记号，等回来再找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且快速朝这边靠近。
第55章
“果然是你们,让我们好生难找。”苏言俞拉住缰绳，注意到李憬书后面背着的哥儿，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慕栖挣扎着要下来,来人不只有苏言俞还有苏言安，憬书为了托稳他,那只手还放在某个不可说的地方。
李憬书将人放下，对来人道：“受了点伤。”说完看向远处，并没有其他人跟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苏言俞朗声道：“别看了,就我们两个，那些人早跑没影了,我和言安顺着痕迹找来,不然你们怕是要在这林子里过夜了？”
苏言安不像他哥一样废话,直接道：“他是伤到了吧。”看向慕栖,声音柔和：“我的骑马还可以,要不要我带你回去？”
慕栖诧异看着突然热情的主角受，不久前还嫌弃他是小村子来的。
周围没别人，没办法不接受他们帮助,他对苏言安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苏言俞也看向常年冷着脸的少年，示意自己这边也可以。
等夫郎安全上马，李憬书走过去：“多谢。”
苏言俞听出他声音里疏离都减少了,好像回到最开始那时的同窗关系。
看了眼弟弟，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惹对方不快。
“你们俩怎么回事,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脚。”
李憬书晃了晃长时间不动,有些麻木的手，淡声道：“出了点事,对了，马还在林子里，待会儿麻烦再去一趟。”说到这他顿了下：“算我欠你的人情。”
苏言俞豪爽一笑：“小事，待会儿找几个人去就是。”
他们那边还算融洽，慕栖就有些如坐针毡，苏言安骑马非常快，因为之前的事，他不好触碰对方，只能攥着一点马毛，还时刻担心弄疼了身下的马。
“没关系，你可以抓我的衣裳，我骑马很快，别不小心把你甩出去了。”
听到甩出去，他感觉脚都疼了，轻轻抓着对方一点衣角。
没有刚才假装温柔跟他说话，慕栖反而安了心，不然人真要做什么，他都不一定看出来。
回去后，场地已经没剩多少人，李憬书箭术再好也没办法参加狩猎，但他已经替书院拿到一场胜利，至少不会跟去年一样吊车尾。
医馆中，慕栖付了药钱和诊费，他的脚上了药，已经没有来时那般疼痛。
李憬书的手伤的很重，大夫说可能还会留疤，想到他握笔写字又修长好看的手留下瑕疵，慕栖恨不得手受伤的是他，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李憬书自己感觉没什么，但夫郎这么难过自责，想了想安慰道：“要是不喜欢这些疤痕，等明日我去大医馆买些祛疤的药。”
“真的吗？”他不了解这里的医疗水平。
“嗯，真的，保证以后你看到的还是原来模样。”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慕栖看着憬书重新包好的手，又看看自己的脚，去的时候明明高高兴兴，怎么回来就是这副模样，难道今天不宜出门吗？
想着到，他又想起突然发疯的马，不解的的问：“你说是谁给马下的药，又有什么目的？”
当时他们回去，询问后发现出现症状的只有那匹马，魏先生说，等出去狩猎的人回来，再好好问问。
“还不知，不过这件事我会弄清楚。”李憬书蹙眉低语，他不会这样莫名的让夫郎受伤。
慕栖点头，听着马车哒哒声音，这时候身体才感觉到劳累，算是他相当精彩的一天。
迷糊中，突然想起什么，怪不得一直悬着心，那一小块灵芝，他忘了采回来。
“憬书，灵芝？”慕栖小声在他耳边说，像是生怕被人发现。
李憬书无奈，让夫郎枕在自己腿上，故意说：“我以为你忘了，都打算不提了。”
慕栖一急，什么叫不提了，那可是钱啊。
李憬书也不逗他，小声说：“我悄悄带回来了，不过要等明日才能去拿。”
慕栖疑惑：“你什么拿的？”他明明跟对方一直在一起。
捏捏夫郎挺巧鼻尖，他轻笑道：“被你发现，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深深吸了口气，慕栖躺下来装死，他不能跟伤患生气。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府城一些地方已经装扮起来，微微眯了会儿，就禁不住诱惑，爬起来看外面风景。
霖州有条最大的河，几乎横穿半个霖州，路过时，就看到有很多，装扮极为雅致的船停在河面，不时从里面传出一阵阵琴音，喝茶作画抚琴，倒是很有意境。
他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是现在能追求的生活，倒是湖边一个个小花灯明亮又漂亮，很多有情人在一起放灯许愿。
如果他的脚好得快，就带憬书过来玩，他也有愿望想要许下。
两个人都不好做饭，下车后，在巷子里随意买了点吃食，都不是挑剔的人，只有慕栖偶尔特别想吃什么才会嘴馋。
晚上，手脚不便的互相帮对方洗漱时，竟产生出别样意味，跟老夫老妻似的，倒是苦中作乐。
李憬书原本打算请两天假，但书院临近考试，功课抓得紧，夫子只准许了一日。
一日也行，他去买了药，又将灵芝卖出去，中午回来时，不仅带回了一小包银钱，还给夫郎买了喜欢的零嘴，省的他在家跟只猫过不去。
慕栖高兴的接过钱袋，倒出来数了一遍，整整十四两银子，比他想的要多。
不禁疑惑：“人家药材铺子的掌柜是不是哥儿或女娘？”
李憬书刚坐下就听他这么问，眼眸一顿：“怎么这么问？”
慕栖把扒着他裤腿缠着要玩耍的猫抱住，轻笑：“那你说为什么卖了这么多钱？”
他大致估算过，按照府城物价，也就十两银子左右。
李憬书淡定的喝了口茶水，不慌不忙道：“灵芝保存的好，又有些年份，价钱自然给的高，还有…。”
说到这他佯装不高兴：“掌柜是男人。”
“好吧，是我误会了。”慕栖把钱装好，擦干净手从吃食中拿颗蜜饯送到对方嘴边。
用他买来的东西哄他，李憬书故意冷落对方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吃下。
“别不高兴了，以前你喝药后吃颗蜜饯都能笑起来。”说到这，他不禁想起那时候的李憬书，就是个好哄的小天使，可惜百分之五十是假装的。
小猫得到一块肉干，高高兴兴绕着两个主人的腿打转，李憬书怕它不小心撞到慕栖的脚，把肉干放在外面小盆子里。
这几天家里没有生火做饭，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第二天感觉脚没有那么疼，能扶着东西慢慢走路。
冬天早起格外冷，但憬书天刚亮就起来了，还在书房温书，别人只看到他的优秀，但慕栖知道，他也付出了很多努力，聪明的脑袋加上勤奋克制，即便在书里长歪了，也能成为人上人。
李憬书出来时灶房已经飘出饭香，他赶紧走过去扶住人：“小心些，怎么不叫我？”
慕栖坐下来，把筷子递给他：“没事，我感觉好多了，要不了几日就能正常走路。”
李憬书伤的是左手，吃饭倒是没问题，他帮夫郎盛好汤，劝说道：“再养几日，等完全好了再走动。”
不乐意的点点头，还想着回去前去放河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鸡蛋是自家养的，用油煎出香味后倒上水，出锅时撒点葱花，味道非常鲜美，他跟憬书都喜欢。
书院那边，很快有了消息，下学后，李憬书被叫去院长那。
除了院长，意外的是还有扮成男子的苏言安，李憬书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听着他们说话。
原来马被下药时，苏言安刚好看到，他过去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反而打草惊蛇，人被吓跑了，只留下散落在地的药粉。
他追过去，对方却趁着人多，混入人群，说到这，苏言安肯定道：“那个方向就是临安书院，他们是因为第一场没赢下来，想搞点事。”
“确定吗言安，可看清他身上衣着没有？”院长摸了摸胡须。
临安书院也有统一的服饰，真要是到他们这边来，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对。
“那人穿的就是普通衣裳，任何书院都不是。”苏言俞蹙眉。
“那就麻烦了。”院长沉思起来。
当时没抓住，现在再去指认，人怕是也找不到，没出人命，临安书院未必会在意。
李憬书明白其中困难，他冷静的问苏言安：“还记得对方的长相吗？”
苏言安点头。
“能麻烦帮忙画下来吗？”李憬书看着他。
苏言安不自然收回视线：“可以。”
片刻后，拿着纸张，李憬书道谢后走出来，时间耽误的有点久。
“等一下。”苏言安突然出声。
冬日夕阳带着淡淡的暖光，打在少年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转身间，发带随着发尾落在身前，轻微飘动，苏言安忘了说话。
“有什么事吗？”因为对方帮了他，李憬书声音不似最开始那般冷淡。
“你是不是怀疑过我？”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有这种感觉，林中见到时，对方目光中的打量。
李憬书没直接回答：“下药之人不在此处，多谢你告知。”
没有结果的对话，苏言安不甘心这样让他离开，微微犹豫，还是问出心里的话：“你知道慕栖是那种小地方出来的吗？”
李憬书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的是，他那样的出生配不上你。”
李憬书轻笑，这是苏言安第一次看到对方不是冷脸，却是嘲讽。
“那你知道我也是你口中，那种地方出来的吗？”说完，他不在停留。
家里还有喜欢的人等着呢。
第56章
“小黑,你又偷吃东西。”大早上，送憬书出门后，一回来就看到某只小野猫嘴里叼着饭桌上没吃完的食物,一看到他，哧溜一下跑了。
算了,也不跟它计较，毕竟是只流浪猫，习惯不好改，他收拾好碗筷,打算拿去清洗，鞋面突然被小爪子扒拉几下。
低头一看,没影了的小东西又回来了,嘴里还叼着食物。
见慕栖看它,小猫把东西放到地上,歪着脑袋,喵喵不停，像是发现做错事又回来道歉的孩子。
慕栖蹲下身摸摸它这段时间被养的顺滑黑亮的毛发，也没有真的责怪,但毛孩子要教育：“下次不许爬上桌子吃碗里的食物。”他指着手里的碗摆摆手，又看向外面：“放在你小盘子里的可以吃。”
简单教育后，收拾好灶房,今天要出门买东西，任务繁重。
养了十来天,脚完全好了,李憬书今天出成绩,说不准当天就放假，他打算先给阿爹和村里的朋友买点礼物带回去。
出门前,他们中午约好在书院旁边的食肆一起吃饭。
今天风大外面冷，他戴上帽子，又用毛绒围脖裹住脖子和嘴巴，只有眼睛和鼻尖露在外面。
巷子口有马车，可以直接到书院旁边的街市，正要问车夫什么时候走，身后响起张秀娥的声音：“栖哥儿，去哪儿？”
慕栖看去，邻居张秀娥坐在牛车上，对他笑着招手。
“张姐。”因为风大，声音有点飘散：“我去诗贤书院那边的街市，你们呢？”
张秀娥一听赶紧招手让哥儿上来：“我们也是，快上来，咱一起去。”
慕栖也不推辞：“好，谢谢张姐和刘大哥。”
等他坐稳，牛车才开始走，张秀娥问：“脚上的伤可好了吗？你要是晚出门一会儿，这点路也不用走。”
慕栖轻笑：“已经没事了，走路小心些就行。”
张秀娥点点头，前面赶车的男人突然道：“你家什么时候出摊，好久没吃过茶叶蛋了，最近还挺想那味道。”
慕栖闻言，挺不好意思。
那次回来后，家里一直没有出摊，他把写好的牌子放在门外，告知客人需要养伤，要等年后才开门。
可能到时候老顾客都跑光了，但没办法，茶叶蛋的方子里面有很多香料配方，慕栖想留着以后自己开饭馆用。
“出摊的话要等年后，等明日我多煮点，给你们送过去。”
张秀娥拍了下他男人宽厚的肩膀：“就你嘴馋，人小夫夫刚养好伤，还得先满足你的胃口。”
男人也被说的不好意思，憨厚的笑了笑，对慕栖道：“不急，还是等年后吧。”
慕栖抿唇轻笑，张姐夫妻俩感情真好。
牛车慢悠悠到了地方，买的东西不一样，下车后，就跟俩人告别了，张秀娥还问他怎么时候买完东西，可以在路口等他一起回去。
慕栖赶紧拒绝，告诉对方中午要跟憬书吃饭，还被笑着打趣一通。
先去的是霖州最大的布庄，里面有来自不同地方漂亮精美的布，还有做好的成衣，之前跟憬书买里衣料子就在这，穿在身上确实非常柔软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