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轻笑，小哥儿还是一如既往，让他想起从前在村里，将摊子给对方，江源还傻乎乎的只要原本那些工钱。
“并非独占，毕竟铺子还是我的，这样吧，每年给我三层利润，你看如何？”
“那铺子的钱呢？”他在霖州也算带了不少时间，知道单单是那间铺子，租下了每年也要不少钱。
白胖的小包子散发着阵阵香气，慕栖随手拿一个小口吃着：“铺子就算了，算你帮我守着。”
江源心里还是更想跟栖哥儿在一起，不愿一人待在那。
“怎么了？小源。”慕栖盛了碗米粥推到他面前，神色温和。
反而是魏志祥：“小源他想跟你一起。”
慕栖神色微顿，有点苦恼：“可是我去不了，憬书他在这边。”
“那我们就在这里从新开始好不好？”江源终于说出心里话。
慕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魏志祥：“你呢，书院那边应该也恢复过来了。”
桌子下，魏志祥握着夫郎的手：“以我的学识即便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再进一步，能考上秀才，已经完成了父母的心愿，我想跟小源留在这里。”
“你们考虑清楚了？”
黑猫舔了舔慕栖的手指，还想让主人在喂它，慕栖揪了一下块肉，投喂这只馋嘴的。
夫夫俩点点头，魏志祥道：“我们在霖州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小源他喜欢跟着你，我自然也会留在他身边。”
“你们不后悔就行。”慕栖叹了口气，对神色不宁的江源笑了笑：“我这边没问题，但小店可能更多的要靠你。”
如今憬书没有站稳跟脚，他需要想办法帮他，时间和精力会放在这边。
江源终于笑了起来：“我会努力的。”
一番谈话愉快结束，吃完饭后，慕栖让周明带俩人去休息，他们赶了一夜的路，特别是小源，脸色明显不太好。
霖州的铺子已经关门，但也不能白白放弃，那是他们的努力经营起来的，而且还有那么多老顾客，想了想，他走到书房，抬笔写了封送去霖州的信，不能经营，但有人可以。
而县衙内，正在上演着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
剿匪之事刻不容缓，但离开前，李憬书不想留着隐患，还是早点清理掉他才能放心做事。
“大人，即便你是朝廷派过来的，也不能这般随意找个理由处罚我们，这段时间我跟主簿兢兢业业为县里做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师爷一张脸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是啊，我们在县衙做了这么多年事，你一句话就把我们赶走，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听着他们振振有词，李憬书心里只觉好笑，要不是查出来这俩人，为了前县令那点财物斗得你死我活，怕都要以为关系多好。
他将手里的册子扔下去：“说得好，那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上面记录的是他们搜刮来的所有账目，以及从前县令瓜分到的财物美色，还标明了详细日期。
俩人看到时，差点晕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台上神色淡漠的年轻县令。
“这怎么可能？你如何会知道这么多？”这些事他们都是私底下做的，有些还是很久以前的。
“这你不必知道。”李憬书看了眼身边的萧四：“把他们带下去，跟那些山匪关在一起。”
两个祸害除掉，其他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慢慢换下就行。
他沾了沾墨，在纸上写出一则告示，让萧五贴在县衙外。
这边处理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县衙有吃饭的地方，但他更想念家里的饭菜，或者说，想跟夫郎一起吃饭。
府里原先的人都被赶走了，诺达的地方，显得空荡荡的，将各处都走一遍后，慕栖开始规划起来，那些偏僻的或不常用的房间，他打算全都锁起来，即便以后在招人，也完全够住了。
小猫撒欢似的到处乱跑，但每次慕栖叫他时，都会乖乖回来。
李憬书走到家门口，正好跟这黑团子对个正着。
小猫尾巴翘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事，拔腿就要跑。
李憬书动作更快，将它一把提起来：“跑什么？又做了什么坏事？”
黑猫可能知道在这人手里挣扎不了，跟死鱼一样任其提溜着。
慕栖修整院子时摘了不少花，还做了一个花环，想给小黑戴上，叫了几声都没有见它回来，怕小猫跑出去，赶紧出来找。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拎着猫的李憬书。
“你怎么跟以前一样，还是喜欢欺负它？”
李憬书面露无辜：“我没有，是它不听话，到处乱跑，被抓个正着。”
慕栖看小猫可怜样，把手里的花环给它戴上：“这次确实是你不乖。”
小猫可不管这些，戴上主人给的东西，美滋滋的绕着慕栖跑了几圈，又躲在他身后，炫耀似的翘了翘尾巴，看的李憬书又想将它关起来抓老鼠。
“饭菜都备好了，我们的县里大人先去用膳吧。”慕栖开始哄他的小相公。
他手上还沾着泥土，李憬书也不嫌弃，修长的指尖蹭了蹭他手心，等人被弄得痒时，又紧紧握在手里。
第102章
李憬书任职后,县里又恢复往日平静，即便再多不愿，衙役也得顶着大热天老老实实的在路上巡视。
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县衙外挤满了人，大家都围在往常张贴告示的墙上。
“真的假的？我们普通的百姓也能进去当衙役,新县令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旁边的人也觉得不可能：“肯定是，那么好的差事，只有有人脉、有门道的才能进去，像我们这样啥都不是,怕都见不到县令大人。”
也有人半信半疑，抱着试试的想法：“我看不一定,这次来的是个特别年轻的县令,昨个我还见到了呢,一身正气,而且瞧着比我孩子都小,应该不会骗人。”
“说得好听，那你让你儿子过来试试，看他能不能进县衙大门。”
说好话的人有点生气：“试试就试试,我儿子跟我打猎这么多年，还是有本事的，说不定真的能进去当个衙役,我们全家都有福了。”
闻言，不少人都觉得好笑,但也有跟这位老父亲同样心思的,更多的还是看个热闹。
李憬书将选人的事交给萧五,招收条件很简单，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有能力、用勇气、听从指令就行。
不出所料，头一批进来的大多是县衙有人脉的，他们各种打点，身为县令身边的俩大红人，萧四萧五自然是重点对象，但他们在京城什么东西没见过，会受这点贿赂，但萧五是个机灵的，管你是谁，只要给统统都接下，然后上交。
县衙看似风光，其实只是个空壳子，别说修建水利这种大工程，能发齐月钱都不错了。
以至于第一批五十人里面，能留下来的，只有两个而已，大多数在萧五的测试下，要么胆小如鼠，要么没一点本事，还有那打点过，以为必进的，都被萧五无情的踢出去。
“今天怎么样？”李憬书穿着官服，坐在桌案前，他端着白玉瓷杯，修长的指尖被水然了点颜色，却依旧好看的惹人注目。
萧五淡定的表情瞬间破防，一脸一言难尽之色：“回大人，没一个达标的，就勉强留下俩人。”
李憬书神色淡然，像是早有所料：“那明天继续吧。”
萧五脸一垮：“大人，还有别的差事吗？给我换一个吧，这个活给萧四，他肯定比我更合适。”
旁边的萧四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我也有任务在身。”
李憬书随手抽出一本手册，头也不抬道：“这件事你来办最合适。”
这几天，他再为接下来的剿匪做准备，他走不开，都是让萧四去探查。
萧五只能苦着脸，躬身答应。
萧五差不多将那处匪窝摸清了，人数跟之前夫妻俩说的差不多，只是他们相当小心，住的地方易守难攻，如果没有绝对把握，无疑是打草惊蛇。
李憬书揉了揉眉心，没有立刻换下衙里那些废物，就是因为现在没人可用，看来招人的要赶紧了。
不过，也有个疑惑，本以为这俩人送他们到地方后就会离开，不知江阁老作何打算，不过也好，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即便是安插过来的眼，能帮他做事，也没什么。
除了帮李憬书出谋划策，慕栖也不忘开店的事，有李憬书这个县令在，他做什么都不必缩手缩脚，选的位置都是最好的。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沉阳县蔬菜种类少，一桌子上，荤菜占一半。
不过这里有适合生长的水果，他做了不少果茶，提前在井里放了一段时间，喝起来冰冰凉凉的刚好。
新店的位置在县衙旁边，这几天都在装饰，他去的少，都是江源一直在看着。
“栖哥儿，我觉得果茶也可以一起做起来，现在天气热，肯定受欢迎。”江源吃饭也不忘惦记生意上的事。
慕栖舔了舔唇上的油渍，今天菜都是他喜欢的，而且都是熟悉的人，就没那么在意形象：“当然可以，只不过这里的人花费不比霖州，价格方面，可能要重新估量。”
李憬书用帕子沾了沾夫郎嘴角，又默不作声的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然后继续吃饭。
这一路走来，江源也看出这里的情况，他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这里本地的一些水果便宜，我们降低价钱也不会亏。”
慕栖轻笑，小源比他有事业心多了，这几天下来，光是收整宅院就让他累的不行，实在没办法，又去买了两个人回来。
与江源相反，魏志祥沉默多了，甚至有些不自在，以前还在一起赶考的人，如今已经有了官职，而他还只是个秀才，他甚至都比对方年龄大，想起来都惭愧。
他时不时看向李憬书，心里有话，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视线别说李憬书自己，慕栖都注意到了，他用脚踢了踢，示意他说话。
筷子与餐盘发出轻微的声音，魏志祥再看时，正好对上对方淡淡的目光。
别看李憬书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桌子下，正将不老实的夫郎牢牢固定着。
“你有什么打算吗？”他问道。
“什么打算？”魏志祥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下意识重复这句话。
“你夫郎都有自己的规划，你难道没有，还是说，你想一直跟在他后面？”
李憬书无视挣扎的夫郎，还顺便蹭了蹭他的手心，把慕栖弄得没了脾气。
“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好做什么。”魏志祥声音有点迷茫，看着自己的夫郎，觉得自己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诗书。
“县衙里还缺一个位置，若是有兴趣，明日可以过来试试，至于成不成，还要看你的能力。”
“真的吗？”魏志祥一激动，手边的碗差点被他打掉，还是江源拉住他。
李憬书点头，依旧是那副神色。
慕栖看了眼这个看似冷漠的人，昨晚明明都说好的事，还绕这么多圈，他对魏志祥笑了笑：“我相信你可以的。”
魏志祥神情激动，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到县衙做事，要知道，即便是有些举人，也不定摸到着。
他看着李憬书，眼中满满都是感谢。
慕栖招呼着大家吃饭，憬书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魏志祥人品没问题，而且也是个秀才，他们相识多年，帮一把也算彼此成就。
果茶放了一会儿，拿在手上已经不凉了，他几口喝完，看着吃的其乐融融的几人，盘算着弄点硝石过来，真要是能成功，以后果茶也会更好卖。
晚饭后，江源夫夫便离开了，林双带着一个哥儿过来收拾。
今晚的月色很好，他扯了扯李憬书衣袖，小声说：“我出去院子里走走吧。”
烛光映在夫郎白皙的脸上，李憬书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院里有个小池塘，里面荷花正开的，洁白的月色洒在上面，漂亮的仿佛是天上来的。
他们缓步走在池边，慕栖问了他一些县衙里的情况，他知道县里正在招人。
“不用着急，第一天肯定不行，等结果出来后，会有更多的人前来，一定能招到合适的。”
李憬书点头：“我知，不过就怕那窝山匪有动作，在行动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这种事慕栖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提议道：“实在着急的话，县衙原先那些人给萧五练练，说不定能上战场，总比没有好。”
李憬书不想让夫郎费心，顺着他的话道：“那让他试试。”
池水泛着隐隐水光，慕栖俯下身轻轻拨了拨，温温热热的流淌在指尖，水里倒映下来的月亮被打散，做了坏事后，他又跑到李憬书身边。
“景色都被你破坏了。”李憬书抱住扑过来的人，声音轻柔。
“怎么，难道你更喜欢水中月？”他用额头顶了顶对方胸膛，显然十分不满。
“不是。”李憬书还没说完，怀里的夫郎仰着脑袋，看着他问：“那你说说，是今晚的月色好看，还是我好看？”
一会功夫，月亮的倒影又出现在水中，李憬书却没再看，他的目光都被眼前之人吸引。
慕栖等着他的回答，谁知，对方靠的越来越近，等他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轻轻含住，只是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就然如池塘里的花一样开放，任由温热的水灌入其中，不分彼此。
心跳声逐渐恢复，花朵变得更红，李憬书在他鼻尖轻咬一口，就像每次一样：“后面天气热，过几天我找人在后院修个水池，晚上能进去消暑。”
慕栖还沉浸在对方温柔的吻中，嘴唇都酥麻，他没出息的掐了自己一下，在对方看过来时，赶紧回应道：“好啊，正好可以游泳，我早就想了。”
李憬书神色带着别样意味，眼眸微深：“我也期待。”
到底期待什么，只有等建好后知晓了。
“大人，慕夫郎，热水准备好了。”李双过来提醒道。
察觉到那边气氛，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能让声音传到。
即便夜晚能遮住，慕栖也立即从他怀里退出来，想起刚才做的事，有点羞窘，又有点莫名的喜欢。
“走吧，回去洗洗睡觉。”他催促对方，自己走在前面。
身后，李憬书轻笑的跟上，心里盘算着，多找些人好早点完工。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想起什么，等后面的人跟上时，开始质问：“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憬书故意逗他：“什么问题？”
那种话他哪里还会问第二遍，慕栖不高兴的哼了声，刚走出几步，耳边温热的声音响起：“我喜欢你。”
第103章
中午有衙役过来通知,憬书不回来吃饭，慕栖知道他吃不惯那里的东西，特意提早备好饭食,打算给他送过去，来了这么久,除了第一天，他还没进去看看呢。
街市上如往常一样热闹，他拿着食盒，目光左顾右盼,被这里各种美食吸引。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沉阳县以种植小麦为主,他的特色是各种面食。
简单的面粉在他们手上像是活了过来,成了许多不一样的美食。
小双打着伞跟旁边,视线谨慎的盯着来往的路人,怕有什么坏人,显然，刚来那天的印象太差。
慕栖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笑道：“放松些,我们马上就到了，街上那么多巡逻的衙役，很安全。”
刚说完,侧边突然一道人影跑过来，速度极快,慕栖肩膀猛地被撞了一下,手里的食盒差点甩出来。
“夫郎,小心。”林双拉着他的手躲在墙边，刚好避开后面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稳后，慕栖再看时，最开始撞他的人已经被后面的乞丐追上。
其中最为瘦高的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表情凶险：“小兔崽子，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不知道整条街是谁的地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东西。”
被他抓住的人看身形年龄应该不大，脸色脏兮兮的，看不出样貌，但那双眼睛却很亮。
“夫郎，在看什么？我们现在走吗？”林双询问。
“等一下。”现在天气热，饭菜不会那么容易凉，等一会儿应该没事。
远处明知道这边情况，却不过来解决的两个衙役，慕栖暗暗记下来他们的长相，等回去就跟憬书打报告。
而那边，几个成年乞丐已经拖着小少年往巷子里去，他下意识往前走几步，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这么的孩子，真要是落到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手上，肯定不会好过。
正想叫远处的衙役过来，就听巷子口一阵惨叫，不是小少年，反而是最开始说话的高瘦乞丐。
孟追擦了擦嘴角的血，朝着反方向跑，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出去，但不管如何，都不会放弃，阿奶还在等着他回去。
但腿上被踹了好几脚，站起来都疼，他咬着牙，不敢回头看。
只听扑通一声，跑出来没多远的人就在地上，慕栖将食盒交给林双，走过去伸手：“你还好吗？能不能站起来？”
“夫郎，不可。”林双挡在前面，盯着地上的人。
“没事的。”慕栖摇头，近看才发现，少年确实很小，也就十二三岁，就跟当初他一次见李憬书差不多。
小少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迟迟没有把手放上去。
孟追握了握拳，因为他的手太脏了。
那些乞丐已经追过来，但看到旁边的人时，没有立即上来，显然是有几分心眼在。
“夫郎，这小子不是好人，您还是走远些，莫要弄脏了衣裳。”
孟追已经站了起来，他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几个乞丐，不想连累这个漂亮的夫郎，抬脚就要走出去。
慕栖拉住他的衣袖：“别过去。”
“夫郎相信我不是坏人？”他眼睛带着希翼。
慕栖眼睛弯弯，轻笑道：“相信。”
这一看就是小可怜，特别是跟这些人对比。
“先跟我走。”慕栖小声对他说，旁边的林双有点后悔没让周明一起来，一双眼睛不知道盯谁好了。
见人要走，乞丐们耐不住了，挡在慕栖前面：“这位夫郎，我们跟他有事要说，还请您不要掺和。”
这边的动静不小，两个衙役本来想偷懒，看到慕栖时，瞬间清醒了，这位可是县令夫郎，若在在这出了什么事，他们怕是脑袋不保。
他俩连滚带爬跑过来，拔出佩刀：“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几人这是皮又痒痒了，想去县衙挨板子。”
他们吃的膘肥体壮，装模作样的恐吓那些乞丐。
慕栖懒得计较，对衙役道：“你们看紧些，再有这种事，小心挨板子的是你们。”
这些衙役确实要赶紧换，今天他刚好遇见，若是不在，说不准又会发生什么。
“是是是，县…”两人赶紧一脸赔笑的点头。
正想说什么，被慕栖直接打断：“你们忙去吧。“
看着乞丐被赶走，孟追有点疑惑，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多谢夫郎搭救，我叫孟追。”安全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还离救他的哥儿这么近，赶紧往旁边拉开距离。
“孟追。”慕栖重复一遍，他看此人有些眼缘，随口提了句：“你被他们盯上，再带在外面怕是不安全，县衙正在招人，普通百姓都可以，有兴趣的话，不妨去试试。”
衣角被拉了下，林双抬高食盒提醒，慕栖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去晚了准备的饭菜怕是要白费。
“我还有事，如果你能进去，以后肯定还能再见。”说完，在林双的催促下，快步离开。
孟追待在原地，久久未动，想着方才哥儿说的话，心里有了打算，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快点快点。”慕栖提着衣摆，短短的路程，他走了近半个小时。
“夫郎这时候知道着急了。”林双小声嘀咕。
“好了，下次不会了。”知道小双担心什么，但当时那种情况，他实在做不到旁观。
之前来过一次，看守的人见过他，没有多问什么，就恭敬的让他们进去。
县里的饭菜也已备好，萧五正问要不要让人送过来，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桌案前原本还在书写的人眼眸微动，淡漠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柔软：“不用，你先下去吧。”
慕栖进来时，就看到低垂着眼眸还在执笔写字，神色带着疲倦的人。
“怎么还在忙，都这个时候了，还不休息一下。”他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心疼的帮他捏了捏肩膀。
“正要休息呢，你就来了，不是说了不回去吃，怎么还这么辛苦的送过来。”李憬书放下笔，将身后的夫郎抱在腿上。
“怎么，我不能来？”门不知道被谁关上，想着他这几天辛苦，慕栖也没有挣扎，嘴上却不饶人。
李憬书轻笑：“我知道，你心疼我。”
这间房四处通风相当凉快，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身上热烘烘的，虽然憬书身上凉，被抱着舒服，他却没好意思：“你放我下来吧，都不嫌我身上热。”
桌子上摆着凉茶，李憬书倒了杯放在夫郎手上：“不嫌，乖乖让我抱着，晚上可能也要晚些回去。”
凉茶不知是不是放了蜂蜜，他喝着甘甜顺口，端起来放在李憬书唇边：“你也喝点，这茶挺好喝。”
李憬书就这他的动作将剩下的喝完：“喜欢的话，我带些回去。”
慕栖应了声，突然想起什么，从他身上站起来：“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俩人一起动手，四菜一汤很快摆放好了，都是按照李憬书的喜好做的。
桌椅拉开，刚才他说喜欢的凉茶已经倒好。
慕栖原本打算送来后跟他说说话就回去，但看这模样，怕是走不了了。
“吃完饭陪我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好吗？”吃饭间，他问夫郎。
其实休息不休息都不会影响什么，疲劳也只是在对方面前假装出来的，没人知道他的夫郎有多心软。
夹菜的动作一停，即便接下来有其他事要做，看着他疲倦的神色，慕栖也拒绝不了：“好，不过待不了多久。”
下午都有事做忙，这段饭吃得很快。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坐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慕栖闭上眼睛，懒洋洋的靠在对方胸前，说了送饭时街上遇到的事。
“萧五那边训练好了，就将他们换掉。”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慕栖小声应了声：“这次碰见我，后面应该会勤快几天。”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李憬书没再说话，在那淡粉的耳朵上吻了吻，心想，这边也该备个软塌。
房门被轻轻敲了声，他用外衣将夫郎遮掩着，才让人进来。
“何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萧五进来后，看了眼便赶紧低下头：“大人，外面有个小乞丐非要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