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眉梢微扬,“你说的那两个跟你一块上课的同事也有他?”
“有。”顾淮俞望向傅闻,像是察觉到他的态度似的,露出忐忑,“怎么了,哥?”
傅闻温和地笑笑,“没事,我随便问问。”
顾淮俞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给小谢同学发好人卡,“他人很好的。”
傅闻笑容淡了一些,“是吗?”
这句‘是吗’并非否认,而是一种附和,能让顾淮俞顺着话继续历数谢惟的好。
顾淮俞如他所愿,开启夸夸模式,哪怕一点点小事都要夸一下,像个很会自我脑补的恋爱脑。
顾淮俞猜,傅闻心里肯定在鄙夷,觉得他眼光很差,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轻而易举把他骗到手。
傅闻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到底卑微、缺爱成什么样子,才会给他一点点爱,他就要迫不及待跟对方走?
况且那个人给顾淮俞的未必是爱,只是钓鱼的一点鱼饵罢了。
傅闻越嫌弃,顾淮俞越要说,直到把傅闻说的不自觉皱眉,他在心里窃笑。
但不管顾淮俞怎么‘作’,怎么让傅闻讨厌嫌弃,剧情最后都会拨乱反正,走向他们相爱的道路。
现在的嫌弃,无非是为了后面的真香。
离下个重要剧情点,还有几天的时间,因此顾淮俞并没有在这里多待,换了一张回原世界的角色卡。
他这么着急回来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原世界的谢惟住在哪里。
虽然顾淮俞不再执着找那扇通往自由的门,但不代表他对谢惟,对那间废品站不好奇。
回来之后,顾淮俞拔下充电线,从床头柜捞过手机,拨通了谢惟的电话。
谢惟总是很忙碌的样子,顾淮俞给他打电话就没有一次是在十秒之内接通的。
今天响到第十二秒的时候,那边才接听了电话。
顾淮俞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绿色恐龙,“在忙?”
那边的谢惟似乎很放松,声音是一贯地懒洋洋,“还行。”
顾淮俞揪着恐龙尾巴,“你在家?”
谢惟反问“有事?”
他总是这样,顾淮俞每次问他行踪,他不会直接回答,反而会把问题抛回来。
不过顾淮俞没有计较,直奔主题,“没事,你入职这么久,我还没做背调,我需要简单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谢惟没说话。
顾淮俞开始新一轮的快问快答,前两个问题很简单,主要是看看谢惟的配合程度。
“姓名?”
“谢惟。”
“性别。”
“男。”
谢员工很配合,顾老板十分满意。
“家庭住址?”
“废品站。”
“家庭成员?”
“孤儿。”
“那存款?”
“零。”
好可怜,打这么多份工,居然一分钱都没有存下来。
知道自己了最想知道的,顾淮俞没再问下去,“恭喜你过了试用期,明天就可以正式转正。”
谢惟不是很走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顾淮俞进一步提出要求,“过两天我不忙,想去你家家访一下,可以吗?”
虽然对废品站有老鼠这件事仍旧心有余悸,但顾淮俞更想知道,如果再去废品站会不会遇见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
如果能再见到男人,那这个废品站有问题。
如果不能,那就证明小谢同学是bug。
总之谢惟跟废品站之间,肯定有一个是作者不小心弄出来的bug,破坏着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
谢惟:“可以。”
顾淮俞满意地挂了电话,然后甩开怀里的恐龙,去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这也是他着急换角色卡的第二个原因,不用失眠。
每个角色身体状态都不同,傅闻世界的顾淮俞睡足了,可商延世界的他并没有。
如顾淮俞所料,他今晚美美地睡了过去,并未失眠。
顾淮俞:我可真是作弊高手。
隔天一早,顾淮俞被顾大钧叫起来吃早饭。
父子俩步调统一,穿着豹纹的睡衣,且吃饭时都没有换衣服,看得何云娥眼皮直抽。
她怀疑顾大钧把顾淮俞给带歪了,不然年纪轻轻的,审美怎么这么土潮?
一大一小俩豹纹,在何云娥眼前晃来晃去,把她的眼睛都要晃晕了。
吃着饭时,商老爷子打来电话,想顾淮俞过去陪他钓鱼。
上次商延来顾家闹事回去后,被知道的老爷子又狠狠地抽了一顿。
怕顾淮俞不乐意来,商老爷子特意跟顾淮俞说,这次只有他们爷俩,绝没有商延,他只是想找一个钓友。
顾大钧一直留心着他俩打电话,见顾淮俞答应了,一时愁一时忧。
他现在多少想开了,觉得商延实在是靠不住,对自己宝贝儿子态度又差,因此不像过去那样期待两家联姻
等顾淮俞吃饱回房换衣服,顾大钧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
他期间一直叹气,几次想开口又止住了。
直到商老爷子派车来接顾淮俞,人都上车走了,顾大钧还站在门口叹气。
何云娥在客厅沙发上抹消除颈纹的护颈霜,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能别叹了吗?小心我肚子这个小的出来了,第一声不是哭,而是叹气。”
顾大钧没说话,走过来摸了摸何云娥的肚皮,又是长长一叹,“保佑你哥的感情顺顺利利。”
何云娥:……
她怀的是孩子,又不是月老。
顾淮俞被司机接去了商家老宅,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变,绿植成荫,曲径通幽,不像住所,更像古时候的园林。
宅子面积很大,因为老爷子爱钓鱼,后院设着鱼塘。
但他不怎么爱在这里钓鱼,喜欢户外垂钓,尤其是喜欢冰钓,约顾淮俞来家里钓鱼,一看就是借口。
顾淮俞坐着观光电瓶车,司机直接绕行到后院的鱼塘。
鱼塘有些像内湖,护栏都是雕刻着雷云纹的汉白玉,岸边种植四季常青的树藤,枝叶垂落。
穿着休闲装的商老爷子坐在军绿色的马扎上,旁边放着一杆鱼竿,手里拿着保温杯正在喝茶。
听见脚步声,老爷子扭过头,“小俞过来了?”
真正钓鱼的时候,老爷子是不爱说话的,今天就是闲钓。
顾淮俞走过去,老爷子推过来一个马扎,他坐了上去。
老爷子精神矍铄,身上并没有很强的上位者压迫感,反而很和蔼,至少对着顾淮俞很和蔼。
老爷子先是问了顾淮俞的脚怎么样,之后就叙起了家常,全程没有提一句商延。
湖面突然有些波动,鱼像是上钩了,老爷子却没动,悠悠地喝着茶,继续跟顾淮俞闲聊。
“你还年轻,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一把年纪的,朋友越来越少,身边连一个能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好有你。”
顾淮俞静默听着,偶尔搭几句话。
老爷子放下茶杯,不怎么高兴地说,“下周又要过生日了,都说不过了,一帮人非要弄这些,你说生孩子有什么用?事事逆着你的心。”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顾淮俞假装听不懂,附和了几句。
见顾淮俞避而不谈,老爷子就没有往下说。
钓了两条鱼上来,商老爷子收了竿,让人拿到厨房里中午做鱼吃。
中午顾淮俞留下来吃饭,吃过饭后,他陪老爷子下了两盘棋。
下午律师来访,老爷子带人去书房谈事,让顾淮俞帮他去喂喂鱼。
顾淮俞拿了一盒鱼饵,先去喂了商老爷子最宝贝的观赏鱼,换了一罐鱼料,再去喂鱼塘里的那些。
他把食料往水里一抛,立刻围上来一群鱼,银色的鱼尾摆着水花。
不远处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老爷子说今天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我真的有事,急事。”
前一道声音是老爷子身边的秦叔,后一道是商延。
秦叔嗓音包含着无奈,“今天真的不行,老爷子特意交代过,您别为难我。”
见他一直强调今天,商延皱眉,“为什么今天不行?”
秦叔停顿了几秒,声音小了几分,“顾先生在。”
“顾淮俞?”商延嗤笑,“他来了,我就不能来?”
他们正说着,前面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商延朝声源处看去,目光严厉,“谁在哪儿?”
见没人说话,他绕过秦叔阔步走上前,在藤枝后面看到了一脸惊色的顾淮俞。
对上商延黑沉沉的眼眸,顾淮俞慌忙低下头。
商延下颌紧绷,投来的目光像一头狠厉的狼,声音冰冷讥讽,“几天不见,还学会偷听了?”
顾淮俞抓着袖口,尽量装作惶然不安,他低垂着眼睛,小声辩解,“我没有,我是来喂鱼的,没有要故意听你们说话。”
商延压根不听这个解释,讥讽地笑了笑。
明明有其他路可走,他偏要走顾淮俞站的拱桥,走过来时还恶意地撞过他的肩。
顾淮俞被撞的倾斜了一下,抿着唇没说什么,侧身给商延让路。
商延目不斜视地直接走了。
秦叔看到这幕只觉得头疼,走过来跟顾淮俞道歉,还替商延解释,“公司有急事,他肯定是着急。”
顾淮俞当然不信,但装作相信了,“我知道,既然他们有事要谈,我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秦叔知道他们爷孙俩见了面肯定还得吵,不好让顾淮俞看见,就派车把他先送回家。
汽车开到半路时,顾淮俞叫停了司机,“把我放到这儿吧,我想去前面的商店买些东西。”
司机扭过头,笑着说,“顾先生您去,我在外面等您。”
顾淮俞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约朋友一块逛。”
司机想了想,最终说,“好,那您小心。”
顾淮俞解下安全带,道了一声谢,然后推开门下了车。
他没去逛商场,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给谢惟打了一个电话。
谢惟接到电话过来后,就见顾淮俞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正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搭讪。
顾淮俞眉眼弯下,笑着对那人说了几句,对方先是惊讶,而后露出歉意之色,对顾淮俞微微颔首致敬,然后离开了。
对方离开后,顾淮俞翘了翘嘴角,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谢惟走上前,站在外面敲了敲顾淮俞面前的落地窗。
顾淮俞转过头,瞧见外面站着谢惟,露出很明显的喜色,隔着窗冲谢惟扬手一笑,然后起身走了出来。
没看见谢惟平日骑的电车,顾淮俞纳闷,“车呢?”
谢惟说,“这里不让停。”
顾淮俞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步行商业街,没有车道,只让过行人。
谢惟将车子停到前面银行的门口,他们只能步行过去。
顾淮俞走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每次他要跟谢惟并肩走,对方就会侧身避开他。
这么走了半条街,顾淮俞没忍住,开口问他,“你中午吃蒜了?”
谢惟掀了一眼顾淮俞,“没有。”
顾淮俞:“那你干什么老躲着我走?”
谢惟:“没有。”
顾淮俞挨过去,谢惟又侧过了身,让他俩保持在一定的距离,顾淮俞立刻说,“你这叫没有?”
谢惟看着顾淮俞,语气正经,“我怕你踩我影子。”
顾淮俞露出困惑,“为什么不让踩?”
谢惟顶着那张端肃冷淡的脸,说着不符合唯物主义的话,“踩影子破财运。”
顾淮俞大惊,小谢同学穷到居然开始迷信了。
这还了得?
不坚定的唯我主义战士顾淮俞抬脚故意去踩谢惟的影子,誓死要破除迷信思想,捍卫科学主义。
谢惟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闪身避开顾淮俞,大步往前走。
顾淮俞连忙追上去。
谢惟人高腿长,先天优势十足,几个疾步甩开顾淮俞。
顾淮俞不甘示弱地缀在他身后,眼看就要追上来,谢惟由走改为跑,顾淮俞跟着跑起来。
他俩在人流涌动的热闹路段追逐,顾淮俞不顾旁人的目光,追在谢惟后面叫他迷信鬼。
出了商业步行街,谢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不见了踪影。
顾淮俞低喘着左右环顾,寻找谢惟可能藏身的地方。
步行街出口有一片广场,广场中间有一个稍微上了岁数的男人推着一辆装满氢气球的车。
小孩子都喜欢这种气球,车前有一个妈妈牵着小女孩在挑气球。
顾淮俞走了过去,气球后面站着一个人,身形模样看不清,但那双鞋子他有点眼熟。
顾淮俞绕了一个大圈,出其不意地从另一侧显身。
看到男人的正脸,果然是谢惟,顾淮俞当机立断跑过去捉住他的手,踩上他的影子。
顾淮俞得意洋洋地大笑,“哈,被我抓住了吧。我是你老板,我才是你的财神爷,不许你这么迷信。”
被破了财,谢惟倒也不生气,将手里透明的米奇氢气球绑到了抓着自己的手上。
顾淮俞看着手腕多出来的那根彩色的线,顺着线又去看球。
球是双层的,外面是一层透明的,里面是米奇形状的蓝色气球,还带着亮晶晶的闪粉。
“走吧。”谢惟说。
顾淮俞拽着气球,乖乖跟在谢惟身后,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叫他,“谢惟。”
谢惟:“嗯?”
顾淮俞:“我不喜欢老鼠。”
谢惟:“嗯。”
顾淮俞拉着气球的绳子摇了摇,透明球里的闪粉洋洋洒洒,像在里面下一场彩色的雨。
然后谢惟听见顾淮俞说,“但米奇还可以。”
谢惟嘴角松了松,很轻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继续爆肝一万字,夸一夸勤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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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26章
◎修罗场◎
顾淮俞坐在电车后座, 手腕绑着一个迎风摇摆的米奇氢气球。
每经过一个小朋友,都会收获一个羡慕的目光。
这个时候顾淮俞就会举起自己手里的奶茶,然后大大地喝一口, 对着小朋友露出一个‘奶茶很甜,很好喝’的笑容。
顾淮俞:我真是人帅心善。
到了红绿灯道口,电车停下来等绿灯, 顾淮俞会把谢惟那杯递给他,让他赶紧喝两口。
绿灯一到,顾淮俞收回奶茶,谢惟拧动车把继续前行。
这次到达目的地后,顾淮俞略显拘谨,寸步不离地跟在谢惟身后, 眼睛却朝屋内张望。
怎么感觉这个废品站生意不行?每次他来都没有什么人。
顾淮俞故意咳了一声, 想让里面的人听见动静出来。
计划很快就奏效了, 没一会儿从屋内走出来一个红色短头发的女人。
女人看见是谢惟没说什么, 只在顾淮俞身上多打量了两眼, 然后转身又进去了。
顾淮俞小声问谢惟, “这里就她一个人?”
谢惟回的很简练,“不是。”
顾淮俞:“那其他人呢?”
谢惟:“都出去了。”
又是这样,每次顾淮俞来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第一次来是苏见北那部小说, 见到了聋哑老人跟他的小孙子,第二次是傅闻世界, 见到了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现在是第三次。
不知道第四次来,他还会见到谁。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世界的运行法则, 他不会在不同的小说见到同一个人, 谢惟是例外。
所以当初见到他的时候,顾淮俞才会那样惊奇。
谢惟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在他这儿是多么特别。
看着眼前的谢惟,顾淮俞心中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小谢你好好干,跟着我什么都会有的。”
珍惜小谢。
让小谢过上好日子。
这是顾淮俞目前的所有想法。
谢惟看着那只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挑挑眉没说话。
探访完废品站,顾淮俞不准备多留,让谢惟送他回去。
毕竟这里的老鼠还没清除,顾淮俞想想就发毛,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没心没肺地躺在谢惟床上舒服地睡一觉。
谢惟说,“电车的电量不够送你回家。”
顾淮俞体贴又大度,“没关系,你把送到尖塔,我叫家里的司机来接我。”
谢惟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推车。
顾淮俞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习惯性跟着谢惟。
电话通了之后,顾淮俞简单跟那边说了几句,挂完电话就见那谢惟盯着他。
顾淮俞愣了愣,“怎么了?”
“没什么。”谢惟收回视线,“上车。”
顾淮俞赶紧坐上去,顺手还抓了一下谢惟的腰。
坐稳之后,他朗声道:“出发。”
任凭他口号喊的响亮,老爷车仍旧是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顾淮俞已经习惯了这个速度,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慢下来的节奏,任由风拂过他的面颊,将额前的碎发吹起。
吹了一会儿风,他又靠在谢惟身后,拿谢惟的背做挡风板。
过了尖塔,谢惟的电车还没停下来,顾淮俞探头,“怎么不停?”
谢惟淡淡地回了一句,“还有电。”
顾淮俞不免有些担心,“那够你回来吗?”
谢惟:“够。”
听到这话顾淮俞安心了,继续窝回原处。
又走了十几分钟,顾淮俞看到熟悉的车牌号,连忙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转过来停到路边。
顾淮俞打电话时,谢惟摁下了车闸。
顾家司机在路边看到了顾淮俞,在前方调转车头行驶到他身边。
顾淮俞牵着他的气球跟谢惟告别,“我走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谢惟单手撑着车把,五官棱角分明,沉静地注视着顾淮俞。
顾淮俞走到车门前,手已经拉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进去回头望了一眼谢惟。
对视上谢惟的目光,顾淮俞微微一愣。
在原地站了几秒,顾淮俞从口袋掏出一颗薄荷糖,这是从奶茶店拿的,点单的地方放了整整一盘。
顾淮俞走过去把糖给了谢惟,嘱咐道:“你要好好戒烟,还有,家里别放吃的。”
他真怕废品站里的老鼠会钻进谢惟家里。
谢惟眼睛有了一些情绪,看着顾淮俞“嗯”了一声。
顾淮俞没再说话,抬手随意挥了挥,然后钻进了车厢里。
见顾淮俞手里提着一个氢气球回来,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顾大钧有心问问。
但顾淮俞不给他机会,回来就直接上了楼,把尾随身后的顾大钧关到了房门外。
顾大钧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又下了楼。
回到房间,顾淮俞松开绳子“放生”了氢气球,任对方飘到天花板为家。
里面的闪粉因为这轻微的碰撞,又来了一场彩色的雨。
顾淮俞拽着绳子拉下来,抱着球用力晃了晃,让小雨变成倾盆大雨,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它放回天花板,自己哼着歌去衣帽间换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顾淮俞元气满满地醒了,今天又是要走剧情的一天。
只不过今天的剧情点是顾淮俞一直期待的,早饭都多吃了一个流沙包。
九点的时候商老爷子打来电话,又约顾淮俞来家钓鱼。
顾大钧想不通老爷子要干什么,给何云娥使了个眼色,让她回房间,他们父子要单独聊聊。
何云娥不情不愿地起身,摸着肚皮小声说,“你看你爸偏心的。”
这要是女儿还好,要是个男孩,不知道顾大钧得冷落成什么样子。
何云娥走后,顾大钧给顾淮俞倒了一杯茶,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这几天天干,多喝水。”
顾淮俞没有接,黑白分明的猫眼看着顾大钧,“爸,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听着呢。”
顾大钧被他看的不自在,咳了一声说,“我就是想问你怎么想的?”
都跟商延闹成这样了,就别再往商家跑了,不然不好说下一个对象。
知道顾大钧心里想的是什么,顾淮俞摇摇头,“我没想怎么样,商爷爷对我很好,他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我不好不陪他。”
对他这个心底善良的宝贝儿子,顾大钧实属无奈,“他一大把年纪了,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顾淮俞皱眉,“爸,你怎么这样说话?”
前段时间顾大钧的口风还不是这样的,说商老爷子见多识广,能在商界屹立多年不倒,手腕可见一斑,要顾淮俞多跟他聊聊,能开阔眼界。
顾大钧很现实,理直气壮地说,“此时一时彼一时,都不是亲家了,我还捧他什么臭脚?你听爸的,现在就断了,改天爸带你去相亲,咱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作者让顾淮俞主打一个藕断丝连,脑子拎不清。
顾淮俞垂下眼,“我现在还不想。”
顾大钧有些憋闷,灌了一大口茶,才无奈地开口,“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姓商的?”
顾淮俞不说话。
顾大钧拿他没办法,又咽不下去这口气,“那个姓商的压根不把你当回事,来咱家还带上自己的小情人,以前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忍了,男人嘛,在外逢场作戏很正常。”
顾淮俞幽幽抬起头,“你也在外面逢场作戏过?”
火一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顾大钧梗了一下,连忙否认,“你妈在的时候,我哪天不是按时回家?”
他强行转移话题,“现在是说姓商的,说你的婚事。”
顾淮俞早已看透了他,盯着顾大钧不说话。
顾大钧的毒鸡汤实在灌不下去了,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客厅。
上了几阶楼梯,顾大钧忽然停下来,讪讪回头对顾淮俞说,“我就跟那些老总们唱过几次歌,什么都没有做,绝没有对不起你妈。”
顾淮俞面无表情,要不是顾及自己的人设,他早就发脾气了。
顾大钧心虚地移开目光,赶紧上了楼。
楼梯口站着偷听的何云娥,还不等顾大钧发难,她先一步捏住了顾大钧的手。
何云娥拧着顾大钧的胳膊质问,“现在呢,现在有没有去那些地方?”
顾大钧倒抽一口气,疼得正要推开她。
何云娥挺着肚皮,用凸出来的肚尖去顶他,“来啊,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我,大不了我跟孩子一尸两命,好让你再娶一个更年轻的。”
顾大钧自然不敢动手,又不敢让顾淮俞听见他们在吵,拉过何云娥的手,“姑奶奶,你小点声。”
何云娥噤了声,手却一点也没有闲着,在顾大钧的胳膊上又是狠狠一拧。
顾大钧忍着疼说,“买包,买包,买一个铂金鳄鱼的。”
像这种老渣男不配她给他省钱,何云娥松开手冷哼一声,熟练地去顾大钧书房拿他的黑卡。
顾大钧揉着掐红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期间还不忘朝楼下看一眼。
见顾淮俞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