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全都是实话,手机的摄像头恰好坏了,废品站又恰好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毕竟谢惟在小说里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拥有非酋体质很正常。
没遇见顾淮俞之前,谢惟的颜值都是隐藏版的。
碍于正在气头上的红姐,顾淮俞没好意思笑出声。
他咳了一声,正经道:“他的性格是有些奇怪,但五官没得挑,很上镜。”
红姐不为所动,“他就是潘安再世,这尊大神我也伺候不起。让他在废品站继续工作吧,做好垃圾分类也是造福人类。”
顾淮俞没有勉强红姐。
挂完电话,顾淮俞抱着手机思考谢惟这个人。
他很少用“怪”这个字形容人。
但谢惟确实很怪。
晚饭顾淮俞又遭到了卫施这个狗崽子的短信轰炸。
他装作手还没好,一会儿使唤顾淮俞给他带饭,一会儿又说换衣服不方便,要顾淮俞搭把手。
直到顾淮俞“不小心”摔了他俩模型,卫施终于老实了,不敢让顾淮俞继续待在他房间。
虽然黏人小狗很可爱,但顾淮俞晚上还有事要忙,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给他撸毛玩。
从卫施宿舍离开后,顾淮俞抽出写有傅闻名字的卡片,然后换上。
再睁开眼时,周遭的环境已经完全变了。
顾淮俞坐在柔软舒适的大床,水晶吊灯泄下柔和的光线,浅灰色窗帘被暖气吹的微微浮动。
这次他的身份是豪门里的真少爷,出生时意外跟另一个婴儿调包,成了寒门里的金凤凰。
没娘疼没爹爱的长到十八岁,原本有机会考到重点大学的他,因为一系列变故没能继续读书。
辍学后,顾淮俞去大城市打工,无意中跟亲生父母相认。
现在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他认回豪门父母,跟假少爷同住一个屋檐。
房门被人从外面叩了两下。
顾淮俞坐直身体,对着房门说,“进来吧。”
随着门把扭动,房门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进来,穿着简简单单的衬衫西裤,气质内敛出众。
顾淮俞看了男人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哥。”
这声‘哥’透着不自在。
按小说的设定,他俩年岁一样,还是同月同日出生,但跟英俊沉稳的傅闻站在一起,任谁都不会把他俩当同龄人看。
因此顾淮俞被接回来,傅家夫妇就让他喊傅闻哥。
傅闻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迈步走来,“妈让我给你端过来的。”
顾淮俞接过来,“谢谢哥。”
牛奶不知道哪里产的,奶味很浓,还回了一点甘甜,但顾淮俞不喜欢喝纯奶。
咽了几口,低头一看,还有大半杯,他眉头结出俩小疙瘩。
看顾淮俞一副小孩儿喝苦药的表情,傅闻弯唇笑了,“不喜欢?”
顾淮俞‘唔’了一声,小声说,“总感觉有一股腥味。”
傅闻:“那就别喝了。”
顾淮俞:“不喝该浪费了。”
傅闻没说话,拿过那半杯奶,仰头把剩下的喝了。
顾淮俞:哇哦,上来就开撩吗?
喝完,傅闻随手将空杯子放到床头柜,目光落在顾淮俞脸上,“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谈谈。”
一触即到他的目光,顾淮俞忙撇下视线,“聊什么?先坐吧,坐下说。”
说着他往床内挪了挪,给傅闻腾出一块地方。
傅闻并未客气,坐到顾淮俞床边。
见顾淮俞一角衣领掖在脖子里,傅闻抬手帮顾淮俞整理。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辞了现在的工作。你不是喜欢画画?可以试着考美术类院校,或者请老师来家里教你,不管你做什么,家里都会无条件支持。”
将顾淮俞的衣领勾出、压平之后,傅闻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动作自然又妥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小说里的顾淮俞在感情上一片空白,清纯的看人接吻都会脸红,哪里受得了这种高阶的撩法。
这种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暧昧不明的亲昵态度,让新手期的顾小白很上头。
奈何现在的顾淮俞是plus版本的,驱动内核早升级了,小黄书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本。
但该演还是得演,谁让作者喜欢写小白花。
顾淮俞害羞似的抓了抓耳朵,“那份工作还不能辞,我最难的时候,老板他们帮了我很多,现在他们人手不够,我不能不管的。”
傅闻像是没看出顾淮俞是在不好意思,扣住他的手腕,用一种哭笑不得的口吻说。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紧张了还要抓耳朵?”
顾淮俞小声说,“没……没有。”
他慢慢把脑袋低了下来,露出作者写了无数次的白洁无暇、细腻光滑的后颈。
垂了几秒,顾淮俞抬起头,又用作者经常用美好词语堆叠的眼睛,怯怯地偷看了一眼傅闻。
露脖子+无辜的眼神。
一套组合拳下来,顾淮俞心想:小样儿,这不得把你给迷死?
果然傅闻的眼睛闪了一下,嘴上继续关心着,“但你也不能一直留在那个餐馆打工。”
顾淮俞低声说,“不会待太久的,李叔正在招人,等招到人我就走。”
傅闻:“大概要等多久?”
顾淮俞:“快了,下午我听李叔打电话,明天好像有人来面试。”
傅闻妥协,“那好吧。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顾淮俞:“嗯。”
“早点休息。”傅闻起身,“晚安。”
顾淮俞一脸乖巧,“哥,晚安。”
傅闻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拿上牛奶杯离开了房间。
关上顾淮俞房间的门,傅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
他鼻骨有一枚小痣,戴眼镜时看不出来,摘下来才完全显露。
垂眸擦镜片时,整个人无端有了几分隔岸观火的凉薄。
在怀疑顾淮俞是傅家孩子的时候,傅闻就找人查过他的底细。
知道顾淮俞有一个烂赌鬼的爸,还有一个抛下他一走了之的妈。
当然也是傅闻的父母,还是亲生的父母。
他俩被调包并非是有人故意而为,纯粹就是一场医疗事故。
二十多年前,傅太太意外在一家卫生所生产,跟她同一天生孩子的就是傅闻的亲生母亲。
中间不知道哪个环节弄错了,顾淮俞跟傅闻身份掉换,从此一个天上,一个泥沟里。
掉进泥沟里的顾淮俞不仅有一对不负责的‘父母’,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乱七八糟。
听说高中时跟一个男生纠缠不清,甚至没有高考,早早就进入社会打拼,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三流餐馆的服务生。
傅闻本来是不太信的,因为顾淮俞看起来很单纯,不像那么早就乱搞男男关系的人。
今晚这么一试探,他的确喜欢男人。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一个男人没参加高考,对傅闻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让这个弟弟听话,不要被董事会那些老狐狸拿捏,在公司跟他对着干。
傅闻重新戴上眼镜,刚才眼底透出的冷漠与凉薄顿时消散,恢复了一贯的斯文儒雅。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
四个渣攻都出来了,来一个厌恶度排行榜吧。
一号霸总藏獒,二号清冷金渐层猫,三号弟弟小渣狗,四号哥哥眼镜蛇。
大家可以按号来排一个名次,23333
10 第10章
◎在第四部小说又遇见谢惟◎
顾淮俞在傅家过了一宿,隔天吃过早饭,傅闻拿上车钥匙送他去上班。
坐着几百万的豪车,去干只有几千的工作,配备的“司机”还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顾淮俞忍着笑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傅闻提醒,“系上安全带。”
顾淮俞装作手忙脚乱正要系,傅闻已经侧身靠过来,勾过安全带帮他系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来时,顾淮俞受惊似的贴在靠背上。
傅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地坐回去,将车稳稳地驶出车库。
别墅区两旁的绿植从视野里飞快倒退,傅闻一边观察路况,一边问,“还习惯吗?”
顾淮俞声音含糊,“嗯,还好。”
傅闻拐了一个弯,抽空扫了一眼顾淮俞,语气温和,“你刚回来,爸妈很想多跟你相处,你不要嫌他们麻烦,他们都很爱你。”
他并不回避跟顾淮俞身份调包这件事,每次谈起来都很坦荡。
当然这种坦荡中,还包含着一丝愧疚。
傅闻一叹,“要不是那场意外,你也不会跟他们分开那么久,还吃了这么多苦。”
小说里的顾淮俞有点讨好型人格,听出傅闻话里的内疚,忙说,“都过去了,我也没吃多少苦。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跟爸妈多多相处的。”
傅闻:“那就好,到时候你陪他们出国玩几天,家里在国外有酒庄,那儿的风景不错,还养了一些牛、羊跟马。”
顾淮俞:“羊?多吗?会不会有牧羊犬?”
傅闻莞尔,“你喜欢狗?”
“喜欢。”顾淮俞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刷到过牧羊犬的视频,两只狗能牧一大群羊,感觉好厉害。”
傅闻笑道:“我有朋友家里是开农场的,你要喜欢看犬牧羊,过几天不忙了我带你去看。”
这一套话术下来,任谁不说一句好大哥?
像傅闻这种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渣攻,别说恋爱小白了,海王都顶不住。
顾淮俞没让傅闻把车开到饭店门口,隔了半条街他就叫停了。
傅闻什么都没问,乖乖停了下来。
顾淮俞解开安全带,不看傅闻的脸,半垂着眼睛,、低声说,“哥,你路上小心,我去上班了。”
傅闻,“嗯。”
顾淮俞推开车门,闻到不远处那家早餐铺飘来的紫米香。
紫米糕刚出锅,被油炸的两面金黄。
油香混合着紫米的清甜,味道很诱人。
顾淮俞按照小说描写那样,让傅闻稍等一下,然后跑去早餐铺。
深冬的清晨,日光稀薄,天边泛着鱼肚的白。
顾淮俞站在一家门头掉了漆的店铺,低头温温和和跟店铺老板说着什么,寒风卷起的落叶在他脚边打转。
那张脸清秀,白皙,明明经历了很多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却仍旧一派天真纯良。
是傅闻不喜欢的乐天派。
商场是闻到血腥味的巨鲨们的斗兽场,食物要靠自己厮杀争取,而不是乞求大自然的馈赠。
现在深海游进来一条小鲨鱼,因为天真,它的牙齿很可能会割开亲人的鱼腹。
顾淮俞就是那条小鲨鱼,傅家真正长子的身份赋予了他锯齿。
他的锯齿与他的能力并不匹配。
如果今天在顾淮俞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公司那些别有用心的董事,顾淮俞手里的股份一定会让傅闻腹背受敌。
傅闻看着顾淮俞,眸底滚动,神色莫测。
顾淮俞似有所感,突然抬起头。
他的目光望过来时,傅闻回以浅浅的微笑,对方害羞似的立刻收回目光。
傅闻眼底的笑淡下来,甚至皱起了眉。
随便一个人使用美男计都会让他这样晕头转向吗?
顾淮俞知道傅闻在想什么,但他不在意,提着两兜打包好的紫米糕朝傅闻走去。
其中一包套了两层包装,一层纸袋,一层食品袋,份量比另一份也少了很多。
顾淮俞透过车窗将那份“精包装”的紫米糕递给傅闻,“这家的紫米很好吃,放凉了味道也不错,午饭前饿了可以当零食吃。”
傅闻接过来,“好。”
顾淮俞又跟傅闻道了一声别,然后提着另一份紫米糕走了。
直到顾淮俞消失在街巷,傅闻才启动汽车,拐了几条街,他将车停到路边,然后将那包热腾腾的紫米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脏兮兮的门店、不戴手套跟口罩的老板,傅闻就毫无食欲。
虽然顾淮俞打包得用心,但车厢不可避免沾了一些味道,傅闻回去时一路开着车窗。
到了公司,他让人把车开去清洗。
顾淮俞也是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他倒是没傅闻那么龟毛洁癖。
到了工作的餐馆,他洗了一把手,拿出一个紫米糕自己吃,其余分给了来不及吃饭的同事。
钟翠翠咬着紫米糕,跟顾淮俞分享她知道的消息,“小俞哥,你快要解放了,今天有新人要来,只要他能干得住,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顾淮俞在一家私房菜馆做主管,菜馆的规模不算太大,但也有上下两层,平时还会接外卖生意。
说是主管,其实干的活很杂。
后厨忙了,就去后厨帮忙切切菜,打个下手,前台忙不过来,就来前台帮忙,还兼职收银的工作。
顾淮俞随口问了一句,“人来了吗?”
“来了,李叔给他找了一身工装,正在后面换衣服。”钟翠翠八卦着,“个子挺高,就是长相一般。”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楼梯响起脚步声。
顾淮俞跟钟翠翠齐齐转头,就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高个子男生走下台阶。
只看了一眼,钟翠翠就转过头,赶紧咽了嘴里的紫米饼,去拿抹布打扫店里的卫生。
高个子男生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老头,也是这家餐馆的老板,李叔。
李叔冲顾淮俞点了一下头,口气熟稔,“小顾,你带带他,我有点事先出去了。”
顾淮俞应了一声,“好。”
等李叔离开后,顾淮俞努力板着脸,他对高个子男生说,“现在没什么事,你把地墩了吧,拖把在杂物间。”
顾淮俞给他指放拖把的位置时,指尖不经意地从他手臂擦过。
男生没有在意顾淮俞的触碰,淡淡“嗯”了一声,迈着长腿去了杂物间。
顾淮俞整理收银柜里的零钱,视线时不时追逐着某道身影。
钟翠翠擦着柜子凑过来,小声对顾淮俞说,“新来的其实长得挺帅,睫毛老长了。”
她用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我要是有这长度,我就去拍睫毛膏的广告。”
顾淮俞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等餐馆客流量变多,投到新来的服务生身上的视线跟着多起来,顾淮俞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看来谢惟遇见他就变帅的定律没有改变。
在这里再遇见谢惟,顾淮俞不像前几次那么惊讶,他已经接受这个世界有人跟他一样,在四本小说里穿梭。
只是对方比他苦逼很多,每个世界的身份都很穷,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看着谢惟脚上那双洗得泛黄的旧球鞋,顾淮俞心道,也不算太倒霉,起码遇上他这个绝对主角了。
顾淮俞随便动动金手指,就能让这位‘战友’脱贫。
反正谢惟在小说里是没有姓名的路人,顾淮俞帮他也不会影响剧情走向。
只要不改变大致的方向,世界法规不会追究细枝末节上的改变。
因此顾淮俞立志于让谢惟帅起来,摆脱作者给他强加的平庸长相。
只要他随便碰一下谢惟,谢惟在外人眼里立刻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效果堪比点石成金。
别人越是觉得谢惟帅,顾淮俞越是有成就感。
因为是他让金子发亮,明珠璀璨。
这个世界的谢惟似乎也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除了早上那两句话——
“现在没什么事,你把地墩了吧,拖把在杂物间。”
“嗯。”
他俩没说过任何话。
上午菜贩送来了青菜,顾淮俞一一称了重,然后才在采购单上签字。
菜钱一个星期一结,今天该到结账的日子,顾淮俞用计算机算了两遍,然后将钱给了对方。
他算账时,钟翠翠在一旁教谢惟塑封餐具。
小丫头十分八卦,教谢惟的时候,还不忘穿插几句闲话,打听人家的私事。
倒也不是很私密的事,就是问他多大了,老家哪里人,有没有兄弟姐妹。
这个世界的谢惟话依旧不怎么爱说话,但每次开口都保持着他一贯的风格。
你多大了?
“记不得了。”
老家哪里的?
“记不得了。”
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孤儿。”
前两问,谢惟都没有好好回答,钟翠翠还以为他在耍自己。
直到听到谢惟说自己是孤儿,钟翠翠瞬间愧疚了,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谢惟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之后钟翠翠不敢再问了,老老实实塑封餐具,她真恨自己长了一张嘴。
听到谢惟说自己是孤儿,顾淮俞侧眸看了他一眼,从他冷冷淡淡的脸上也看不出这是不是真话。
临近中午,店里稀稀拉拉开始上人,钟翠翠收起塑封餐具,拿着餐单等客人点餐。
真正忙起来的时候,顾淮俞也会在前厅帮忙。
一直忙到一点多,客流才慢慢变少,顾淮俞正在收银台给第五桌结账,正厅突然传出很大的争执声。
顾淮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是小说的剧情。
有一个客人故意闹事,把死苍蝇放进鱼香茄子里,想要吃霸王餐,顺便讹一笔钱。
在餐饮界,这种人屡见不鲜,干了三四年的饭店几乎都遇见过,只要摄像头没拍下他搞鬼,饭店大多数都会认栽。
顾淮俞匆匆结完账,按照原剧情去前厅处理纠纷。
闹事的人一脸横肉,剃着板寸,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一看就不好惹。
他说话很脏,句句带爹妈。
这桌正巧是谢惟接待的,他倒是没怎么动怒,冷眼看着对方。
这个态度让男人更为光火,他拍桌而起,手指着谢惟的鼻子,骂得更难听了,目的就是激怒谢惟。
只要谢惟先动手,最后背锅的肯定是饭店。
“我艹你爹,我艹你妈,你这个臭跑堂的,你妈是不是给你爹戴绿帽子才生出你这个煞笔?”
他还要骂,突然一锅烩面兜头罩下。
男人不可置信地鼓动眼睛,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偷袭,他转头看着下手的人。
顾淮俞站在他面前,一脸无辜,然后又一脸无辜地拿起上桌客人吃剩下的毛血旺,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又照着他的脸扣了下去。
毛血旺倒是不烫,油腻腻地往身上一浇,血一样流下来。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明天的剧情,我觉得挺好玩的,哈哈哈哈
11 第11章
◎人设崩坏,剧情重置中!◎
所有人都惊了,睁大眼睛看着这幕,正厅寂静一片。
但这种安静只维持了几秒,找茬的男人暴怒,横飞的肉在凶狠的脸上颤动。
“你他妈的……”
他脏话还没骂完,早有所准备的顾淮俞,抓起旁边那桌点的酥香小饼,瞅准机会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跑。”
顾淮俞拽起谢惟的手。
餐馆门口立着一台饮料机,顾淮俞路过时,从里面顺走了一瓶可乐。
他扣着谢惟的手腕,一路飞奔出餐馆,迎面撞上来接他下班的傅闻。
男人衬衫西裤,外面穿着过膝的深色大衣,儒雅挺拔。
见顾淮俞拉着一个英俊的青年跑出来,傅闻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开口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淮俞并不答,摇晃着手里的可乐,在傅闻走近那刻,他将瓶口对准傅闻,然后拧开了瓶盖。
刺啦一声。
可乐喷射着白沫,迎面浇了傅闻一身。
深褐色液体淌过那张俊朗的脸,滴滴答答浸透廓形笔挺的羊绒大衣,在衬衫衣领上留下难以清洗的污渍。
傅闻微微一愣,狼狈地停在原地。
顾淮俞见状笑得更加大声。
叫你看不上我,还要撩我!
恶作剧完,他拽着谢惟绕过傅闻,大笑着跑得飞快。走到半道,顾淮俞还不忘将可乐瓶扔到街边的可回收垃圾桶。
顾淮俞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违背人设,阻碍剧情发展的事。
干坏事的心情就两个字——快乐!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叛逆,今天有人陪着他一块反叛,快乐跟着加倍。
顾淮俞在跑得快要断气前停了下来,他不自觉松开谢惟,扶着膝大口大口喘息,但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反观谢惟就要淡定很多,顾淮俞诡异的举动没对他的情绪造成影响,奔跑这段路,也没太多消耗他的体力。
淡定得有点过头了。
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顾淮俞抬头望向谢惟,突然问,“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会做什么?”
谢惟手插进衣兜,摸出一盒烟,懒散地说,“抽根烟。”
说完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顾淮俞拉着谢惟跑到餐馆附近的小公园,这个时间段公园几乎没人,阳光稀薄,树木光秃,透着深冬该有的萧条。
看着长椅上的谢惟,顾淮俞跟着坐过去。
他说,“也给我一根吧。”
遇事不要慌,先抽根烟冷静冷静。
顾淮俞觉得这话颇为智慧,也算是他近几年的处世之道。
打又打不过,骂又懒得骂,那就躺平摆烂,顺其自然吧。
谢惟把烟盒扔了过来。
顾淮俞从里面抽出一根,学谢惟那样咬在口中,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
见谢惟还是没有动静,顾淮俞侧头去看他,“打火机呢?”
谢惟眼皮没动一下,“没有。”
顾淮俞纳闷,“没有打火机怎么抽烟?”
谢惟淡淡地说,“正在戒。”
顾淮俞:“……好吧。”
谢惟叼着烟,望着前面那棵光秃秃的树,也可能是在看更远的天边。
他的瞳仁颜色很浅,目光放空时,眼睛显得很散,也很冷淡。
顾淮俞没谢惟那么好的定力,能把一根烟含在口中纹丝不动,他总忍不住咬来咬去,像小孩子在咬安抚奶嘴,在烟头咬出了好几个牙印。
这东西气味实在不好,总有一股生涩的烟草味,顾淮俞并不习惯,咬了一会儿就吐了出来。
安静了半分钟,顾淮俞再次打破沉默,他歪着头看谢惟。
“我说真的,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无论做什么都不犯法,你会做什么?”
谢惟叼着烟,声音含混不清,“回去睡一觉。”
顾淮俞失望,“就睡一觉吗?等末日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最后一天了总得干点有意义的事吧?”
谢惟眼睛动了动,转向顾淮俞,反问,“什么事有意义?”
顾淮俞显然被问住了,半晌才说,“就是平时想干,但因为时间、精力、金钱等等阻挠没干成的事。”
谢惟:“那不就是睡觉?”
顾淮俞彻底没话了。
像谢惟这种每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睡到自然醒于他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