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长袍之下,某些阻隔无声无息间消失。如同被蛊惑一般,路西法将指尖停留在了神明那一张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颜上。
这是一张完美符合这造物之所有心意与审美的颜,是偏执且任性的主于那有意与无意之间而的生成。
于是在这一瞬间,于此时刻,或许是那并不清醒的混乱与疯狂在叫嚣,或许是那份于血与肉之间跃动的情/潮在蛊惑,又或许仅仅只是被这一张完美符合自己心意的、叫自己压在身下的脸之所影响,在浅浅的寻找到位置之后这魔王径自的、带着几分不管不顾地压下。
但这显然并不好过。
主的恩泽与光辉被动地破入到那未曾被拓展的应许之地中,进到那至深处,带给这魔王以疼痛,叫路西法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发出闷吭。
于是在那一瞬间,恰似是炸毛的小猫一般,这造物停留在神明脸侧的手挠在了那完美的面容之上。
有淡金的神血渗出,连同这周遭的空气似乎愈发的甜腻。
有薄薄的汗意自神明那本应当寒暑不侵的躯体间生成,同样并不好过的主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让吾帮你,路西。”
但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掌中扬起的利刃以及那一瞬间变得冷冽的眼。
“骗子。”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以掌中利刃死死钉在主的肩头,带着讥诮与恶意开口道:
“这一次你又准备骗我多久呢,雅赫维?”
“你想要得到什么,玩弄什么?”
“还是说莫不是以为这样,我便可以当一切不曾发生亦不存在?”
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吐出,这造物分明是在笑,却又似乎是在哭。有淡金的神血自神明的肩头,那叫利刃之所钉死的地方涌出,化为纯粹的能量,消散在空气之间。
但有血渗出的又何止于此?
在那被路西法衣物之所遮掩了的这造物同造主相交的位置,同样有因这魔王急剧而坐下,之所受到伤害的血自内部生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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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从未如此想过, 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目光静静的看着这造物,原本再是璀璨不过的金瞳之中, 不知自何时起早已经是再深沉不过。
混乱与疯狂,清醒和理智,还有什么更加深刻抑或是不一样的东西将要从那瞳中涌出来, 带给这造物以救赎抑或是将其推入到更深的深渊之中。
只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内,于这样的状况之下, 感受着那份疼痛过后之所汹涌而出的本能, 路西法却是皱了眉,对着这神明道:
“我不信你了,耶和华。”
这并不是路西法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但,神明忽然意识到, 这造物口中之所言的不仅仅有信仰,还有信任。这造物对于造主的那份信仰和信任早已经叫神明亲手摧毁, 所遗留的唯有一片废墟和荒芜。
只是至高的主固然可以使时光倒流一切都恢复到本来,叫这世间的沧海桑田再度回复到原貌, 但在那奔涌向前的时间长河之中, 总有些东西是不可回转亦无法被挽回的。
更何况——
主的目光是如此清晰的倒映着这造物的颜,而在这张脸上,神明可以再清楚不过的看到那毫不掩饰的冷漠和讥诮。
于是神明忽然有些恍然。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不管是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是时间与空间在至高的主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
神明如此, 这经由神明之一手塑造的完美造物......有那么一瞬间, 神明试图说服自己,这终归只是造物而已。
但于路西法那居高临下的, 似乎是落到了实处却又似乎不曾落到实处的目光之下, 至高的主却发现这一切似乎仅仅只是枉然。
或许是那份神性里之所固有的偏执与疯狂, 或许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主便已经不在那御座之上。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那份造物之所应有的本能同神性的霸道和排他、想要将所有的一切纳入到掌控相结合,以致于神明那本应当没有任何悲喜与波澜的内心里升起难言的烦躁。
还有那无能为力。
但全知全能的主,又怎会无能为力?
光明的海洋悄无声息间降临,蔓延至这血月之下,旷野之内的每一个角落,好似是要将所有的一切扭曲与同化。只是在那光将要触及到路西法衣角的某一瞬间,却又如同潮水一样褪去,再不见分毫痕迹。
傲慢的魔王嗤笑,而后曲起了膝,提起了身,以手按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上。
有风刃在路西法的指尖凝聚。
“不过,无所谓了。”
路西法如是言,那声音似乎是极轻极淡的,原本再是暗哑华丽不过的语音里甚至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喘。
但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在这似乎是极暧昧缠绵却又似乎极残酷与血腥的、圣洁和邪恶相纠缠的氛围中。
纵使神明内心里本能的闪现过不安与不详,可是随着这造物那优雅细长的颈恍若垂死天鹅一般扬起,随着那再是美丽不过的肩胛骨有如蝶翼一般收紧与张开,随着有曼妙且破碎的乐章于这魔王口中奏响……
心/火/燎原。
所有的清醒与理智都似乎于神明眼中褪去,混乱与疯狂席卷和蔓延上神明的眼。无声无息里,有一缕又一缕的调皮圣光自虚空中生出,自行蔓延、爬上路西法的发。
属于撒旦的、被填充上血与肉似乎早便已经于不知不觉中生出改变且极擅长于捕捉快乐的躯体开始依据着本能而行事,开始自行移动和起/伏,居高临下的追逐这份愉悦与快乐。
“雅赫维。”
路西法指尖的风刃凝聚而后又散开,于神明的胸膛间割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神明那似乎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分明是游离于此之外的,同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躯体开始生出并不被神明之所掌控的情绪和反应。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路西法带着暧昧与缱绻的呼唤与话语落到神明耳中,直叫这全知全能且具有无穷伟力的主生出莫名的欢喜与激动。
“爱我,或者,杀了我。”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俯身,将似乎带着血腥与甜腻的、足以叫这世间之所有造物与生灵为之而发狂的吻落在神明耳边。
至高的主本不当因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而动摇,亦不会经受任何的危胁。只是随着路西法话音落下,有禁锢于无声无息间消解。神明以手掐住了这造物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偏头,以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脸侧。
“吾会爱你,永远永远,直至永恒。”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冥冥虚空之中,似是有法则动荡,将这经由至高的主所许下的诺言之所铭记。
握住这造物腰肢的手压下,有似乎并不带有任何情绪与温度的笑意自神明面上生出,而后在下一刻,主含住了这造物的唇。
缓慢且坚定地,属于神明的唇舌一点点侵入到这魔王的口腔之中,似乎是极轻极柔,带着十足的呵护备至。
是足以叫这世间的所有造物与生灵,都不愿意亦不能拒绝并且愿意为之沉迷的缱绻和温柔。
然而黑发魔王那本应当如最深沉的夜色一般的双目之中有血色随之而显现,于那某一个瞬间,似乎是转变为蛇类竖瞳的全然没有任何情感的模样。以齿狠狠咬下,任凭着那仿佛带有催/情意味的神血自神明舌尖溢出,充斥在自己的口腔之内,路西法如同幼兽一般开始狠狠撕咬神明、撕咬有关这神明的一切。
混乱与疯狂褪去,主的目光与瞳孔似乎在那某一瞬间又恢复到清醒、理智和璀璨。恰如同再是宽广与辽阔不过的大海和天空一般,任凭着这造物的动作,宽容与纵容着这造物所有的一切。
只是于这魔王那被逐渐滑落至腰际的衣物遮掩之下,那似是无声又似是激烈甚至是带着某些特殊意味的动作以及那汹涌的暗流,仿佛却又在昭示着一切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但光与暗相纠缠义与不义相拉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开启了无言的序章。于这第九层背叛地狱之内,于这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外,于这旷野之上,展开那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却又不曾惊动了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属于神明同魔王之间的战斗。
有破碎的乐曲在这之间奏响,有浅淡的水声在这之间生出,有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造访在那应许之地上。然后于那无声无息之间,迷雾升起笼罩四方,神明反身将这造物压在了身下。
路西法背部之所接触到的并不是所谓的泥土与碎石,而是再舒适与柔软不过的被面。
悄然无声之间,造物主的无穷伟力之下,这造物与造主再度回到那属于撒旦的王宫与寝殿之内。
照明晶石于层层帘幔遮掩间洒下浅淡的影,至高的主一次次看似温柔与放纵却又不失坚定与强势的愉悦着这魔王,带领其于那本能与欲念中探索,感受、体味以及捕捉那似乎一直被压制抑或者不曾出现过的快乐。
直至血月升起而后落下,时间的概念似乎于此变得模糊,那属于魔鬼的本性终是得到餍足。
神明将这造物打横抱入怀中,而后走进那浴池之内。
帘幔飘忽氤氲的雾气升腾,属于造物与造物类人的影于价值昂贵的晶石与珠玉的照耀下相纠缠,呈现出再是亲密与缱绻缠绵不过的模样。而在神明抱着这造物步入到那池水当中之后,随着水意浸润躯体置于那池水之内,有水流顺着主的心意而动,予这造物以抚慰将某些本不应该长存在体内的东西带入,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消散融入到那池水之内。
主的指尖似乎是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抚过这造物的躯体,巡视过那再是熟悉与陌生不过的每一寸骨骼皮肉,好似是在清洗、检验、丈量,又好似是在沉默的对此做出欣赏与点评,无声的触碰这经由自身之所塑造的完美杰作。
直至即将触碰到这造物眉眼的某一刻,那原本似乎是睡去了的路西法睁开双眼,唇角勾起冷淡而漠然的笑容。
“喜欢吗?”
傲慢的魔王问,以指尖压在神明的肩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直视着这神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这经由你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躯体,”
语音微顿,似是在斟酌着什么,又似是想到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路西法一点点笑出声来。
好似是受到这造物的影响,便连那原本散发着朦胧光晕的照明晶石亦有那么一瞬间的晦涩与阴暗。而后在下一刻路西法收敛了笑意,目光冷锐的看着这魔王,毫不掩饰讥诮与恶意的开口道:
“吾神啊吾神,你喜欢的究竟是路西菲尔,还是路西法,抑或者是这具能够带出您的欲念,使您体味到造物之本能的躯体呢?”
“全知全能的主,当真会爱上祂的造物吗?”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我有罪,我忏悔
满脑子除了那啥还是那啥
居然忘记了感情流除了相爱相杀以外还有撒糖还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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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是神, 路西。”
神明的目光并没有任何的变动,双目之中一片璀璨,本应当无喜无悲的眉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缱绻缠绵与纵容。以指尖撩过路西法耳侧的发, 这造物主开口,对着路西法道:
“于吾而言,你是你, 一直都是你。”
世间并没有两片全然相同的叶子,一个造物与生灵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样并不相同。
能够立于时间长河之上并且横亘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 唯有神明。
这昔在、今在、将来亦在的, 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而神性之排他与霸道便注定了,此世之间再没有任何一个造物与生灵能够真正越过那层界限,处在同这至高的主相同的位置上。
不管是所谓的三位一体,所谓的圣父、圣子、圣灵还是那其余的位格,抑或是那所谓的救主, 都无法对神明产生与造成任何的威胁。又或者说,那本就是神明的一部分, 是神明之所存在于世的另一重意象与化身。是存在而又不存在的,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以为和想象的模样。
但至高的主并不曾因此而被定义, 亦不会因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信仰抑或者想象, 而改变自身之意愿和准则。
只是在神的灵行在水面为那天地间的第一缕光而驻足,在晨星拂晓那全然符合自己心意的造物自那光当中走出,在至高的主偏执且任性的将那星辰捧起......纠葛与牵连早便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生出。
没有缘由没有道理的生出。
那光是好的, 那造物是完全的, 那属于神明之任性偏执与纵容,随着主的意愿而生随着主的意愿而起, 恰如同一张再是细密与缠绵不过的大网一般, 一点点张开而后将这造物笼到这网中, 不容许有丁点与丝毫的逃脱。
那是爱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或许仅仅只是这至高的主对于祂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的偏执霸道以及强占,只是当神明或有意或无意的使那原本存在于造物与造主之间的情感向着某些方面不可挽回的滑落之时,一定便已经开始变得不同。
但,如果这至高的主当真存在属于造物之本能与欲念,当真会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产生出那名为爱与恨的情绪......
“吾爱你。”
至高的主如是言,以唇凑近了路西法的眉心,璀璨的金眸之中似乎除了这魔王以外再没有任何的造物与生灵存在。
傲慢的魔王抬起了手,将神明的脸扇至一旁,再是秾丽不过的眉眼间毫不掩其恶劣与讥诮之所在。
“我不需要。”
需要并且想要得到这份爱意与回应的或许是路西菲尔,是那明知往前将会是深渊亦毫不犹豫路下的晨星。但于傲慢的魔王而言,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又能代表什么呢?
全然没有任何意义。
不,或许是有的。
恶意于内心深处不断被放大,有什么在不断喧嚣鼓噪,想要将这神明拉入到尘泥,使其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游离于此世之外,冷眼高居在那至高的天上。
而是伴着他一起而堕落。
这至高的主这众生的父啊,你又因何而高高在上,你又凭什么而高高在上,旁观这众生的沉沦。
况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甚至是百倍千倍的做出报复,这本就是魔鬼之所擅长的不是吗?
因而很快的,于下一刻间,在神明于这造物扬起的手掌之力度下偏了脸,眸光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深沉之时,路西法忽然又抬起了手,极轻极柔且似乎极是珍重的托起了这主的脸,目光拉丝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极是缱绻且缠绵。
“雅赫维。”
这造物呼唤造主的名,张开手臂将自己投入到主的怀中,下颔抵在了神明肩头,交颈缠绵,恰如同再是浓情蜜意不过的恋人一般,以呼吸落在主的耳侧。
“不要骗我,离开我。”
恰似是小猫于撒娇之际亮出了利爪,一瞬间的寒光闪逝,却又很快的归于无常。
于神明眼中之所呈现的,不过是一只露出了雪白肚皮的,似乎是想要被顺毛却又似乎是在张牙舞爪拒绝着所有靠近的、傲慢到极致的小猫而已。
但全知全能的神明同样清楚,这一切皆只不过是一层表象。七罪之傲慢的主君,这经由神明之亲口所判定的魔王,从来便非是那等轻易妥协与屈服之辈。
只不过,神明垂了眼,以指尖以手掌缓缓摩擦过这造物的脊背做出安抚,而后开口做出承诺许下诺言道:
“吾与你同在。”
但神明显然似乎是忘了,这并不是这至高的主第一次于这造物跟前说出这样的话语。事实上早在第七次的创世庆典之前,晨星尚且高悬于天际的时候,主便曾经在这造物的耳边说过同样的话语,许下同样的诺言。
只是很显然,自有永有的神明固然是此世之间唯一的真实,不会亦无意于说出任何的谎言,但主的意本就是不可揣度的,而主的话语同样存在着那诸多种种不同的解读。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以为的,永远只是他们以为的而已。即便是那曾经最是接近于神明的星辰,不到答案揭晓的最后一刻,亦无法真正看清楚隐藏在那似是而非话语之下的真实。
但路西法已不再是昔日的路西菲尔,更无意去揣度那份属于神明的最真实与本来的意。所以于神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路西法只是恍若泄愤一般的咬住了神明的唇,有如幼兽一般做出吞噬与啃咬,仿佛要将所有的怨与恨都汇聚在这个吻内,如火一般燃烧殆尽。
这是一个带着绝望与疯狂的、充满血腥意味的吻。
只是至高的主再是纵容不过的任凭着这造物的动作,不曾有任何的化解与反抗,却又在路西法将要抽身离去的那瞬间反守为攻以手按住了这造物的后脑勺,似是要将这魔王的里里外外彻底地净化,打上那属于自己的烙印。
氤氲的池水与空气之中似是有温度在不断地升腾,与之相伴随的是似乎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本能与欲念在遮蔽与弥漫这魔王和神明的眼。眼尾略略泛红,几乎是本能地,路西法将自己攀附在这神明的躯体之上,想要索/求更多。
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且理所当然。
但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水到渠成和理所当然?
这造物那一瞬间的僵硬与不自然并没有逃过神明的眼,甚至于有那么一刻,神明脑海中闪过模模糊糊的念头,想要彻底放这造物以自由。
但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一瞬,便叫神明否决,便叫神明抛诸于脑后,便叫神明的眸中混乱与疯狂汇聚,欲要拉着这造物于更深的深渊里沉沦。
或许早早落入到深渊中的从来便不是这造物,不是这星辰。而世间之所有善与恶罪与罚的归处……是且仅是、有且仅有这至高的神明。
只不过从很早之前开始,神明之任性与偏执便将那恶的、不好的、不义的舍弃,留下的唯有至善至美与至真至纯。
但恰如同那光与暗的相生相伴和相互对立一般,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彻底舍弃与尽在掌握,而属于神性之偏执任性与疯狂亦不容许这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脱离掌控,再没有任何的相干。
然而诡异的不安与不详却又似乎一直萦绕在主的必头,于这疯狂且激烈的、似乎带种某种献祭意味的情/事之中,神明的双眼却又似乎愈发的璀璨理智愈发清醒,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属于自己的造物正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恰如同那抓之不住的指尖的流沙,分明彼此再亲密不过再没有任何的距离,却又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遥不可及,没有任何的归处。
于是在那情/潮/翻/涌彼此纠缠甚至于路西法意识几乎陷入到模糊的某一瞬间,神明开口,对着这魔王重复那被重复过不知多少次的话语。
“你是吾的,路西。”
至高的主如是言,并没有错过这造物那混乱与疯狂、清醒和理智交织的双眸里那一瞬间的冷漠和讥诮。
只不过——
神明以手遮住了这造物的眼,仿佛是掩耳盗铃一般,任凭着那璀璨的金眸之中混乱与疯狂凝聚,本应当无喜无悲没有任何波澜的心境里,有什么在疯狂的、一点点的滋长,甚至是蔓延。
直至那某一刻,路西法于神明背后落下的血痕唤回了主的神智,而后在那下一刻间,神明极是缱绻与暧昧的开口道,对着这造物道:
“吾将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吗?
路西法纤长的睫羽轻扫过神明的掌心,带来些微的痒。傲慢的魔王垂下了眼,勾起了唇,似乎是不带有任何温度与情绪的答了一个好字。
但于那不知不觉中,却分明有什么似是在改变又不曾被改变,向着未知与既定的命运而流淌。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开《[希伯来]我养成了魔王》
暂时不准备写路神了,糟心感谢在2023-05-25 22:37:45~2023-05-26 21:1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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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Chapter 103
撒旦陛下似乎有什么不对, 抑或者说,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以致于别西卜、萨麦尔等高阶的堕天使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同。只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所有的一切于主的默示之下却又似乎变得是如此的合理与理所当然。
路西法以手支颐坐在那地狱的王座之上,一副慵懒且散漫的模样,似乎同过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在那某一瞬间似笑非笑的望过某个地方一眼, 而后百无聊赖的将目光收回,漫不经心地以指尖轻叩过那王座的扶手, 宣告有关这次会议的终结。
从很早之前开始, 这位撒旦陛下将权力下放,不再过多的过问有关地狱之中的诸多事务,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位地狱之主便失去了其所固有的权威和统治。只不过很显然,所谓的会议不过是走个过场与形式而已,而那些早已经被暗中定下的决策与章程并不会因此而做出改变。
至少在路西法未曾提出异议之时, 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只不过于一切结束之后地狱的宰相却是落后一步单独留下来, 想要说出些什么抑或者是回禀些什么。
但,路西法以食指抵住了唇, 双目之中带着再是明显与恶意、愉悦不过的笑容对着别西卜这位忠诚的宰相和伙伴摇了摇头, 方才将食指拿开,开口道:
“顺着你想要的去做,别西卜。”
“我相信你。”
这魔王如是言, 语音微顿, 而后进一步做出补充道:
“我与你同在。”
竟是将此前神明所说的话语近乎于未曾有过丝毫改动的说出。
伴随着路西法话音落下,晶石照耀下洒落在地面的阴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晃动, 时间与空间好似是在此凝结。而后在下一瞬间, 却又恍若无事发生再度恢复到正常。
“是, 陛下。”
双目之中风起云涌,似是有什么止不住的情绪浮上心头,却又叫这位向来表情管理能力良好的地狱宰相控制在一个极恰当的范围之内,并没有任何的逾越。于路西法的目光之下,别西卜很快便提出告辞,走出这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