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月—— byRedo CP

作者:Redo  录入:10-17

唐茶拖长音,哭唧唧地说道:“可是……没有灵力就是废物……”
“你才不是废物,只要勤加修炼,你体内的水灵定会使用得当,灵力必会一日千里,如长江之水,浩浩汤汤,沛然不可挡,将其凝于灵台内府,发于指端,师妹,你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仙师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待你练成,日后我们都变老了,那些刚入门的小孩子都要叫我们长老真人,到饭堂吃饭他们都得给我们让座。”
“灵力如长江之水,沛然不可挡,凝于……”唐茶磕磕绊绊地重复着序临的话,突然毅然决然道:“我要改名叫唐沛凝!我也要叫响当当的名号,当一个向师父那样厉害的神仙,谁也别想瞧不起我!”
苍杪的笑声突然闯入,声音沾着调侃:“行啊你,小唐茶,都有本事给自己改名字了?”
唐茶兴奋地叫着“师父”,这两个字在空中被拉长、扭曲,渐渐变得空洞悠远,段月白感受到元神正在慢慢归位,身体的形状在规定元神的位置,让其逐渐充盈整个身躯,他的触感最先恢复,段月白的指尖感受到了日光映在上头的温热。
睁眼之前,段月白看到序临穿着一身寒水纱的百鸟裙,像个仙子打扮,在他脑海中结成一个清晰的印象,却很快一闪而过。
再一瞬,段月白睁眼了。
外头天已大亮,唐沛凝正坐在他面前的八仙桌前喝着茶,举手投足都散发一股悠然与持重。
“师姐……”段月白揉着太阳穴从塌上起来,虽然眼前有些晃,可是身体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醒了?”唐沛凝上前来帮他诊脉,点头道:“从脉象上看是恢复了。你感觉怎么样?”
段月白彻底醒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运行真气,发觉元神康健一如新生,离奇道:“怎么才过一晚,元神上的伤便全好了?”
说罢,他又亲眼去看手臂上被元虎咬出的血窟窿,拆了纱布,手臂上连个粉印子都没有,不由更觉得神奇:“身上的伤也全好了……”
“如何,昨晚做梦了么?”唐沛凝老神在在地问道,嘴角噙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段月白略微皱眉,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穿着寒水纱的身影,可再仔细想想,那身影却越来越模糊了,渐渐变成了一个看不清身形的模糊白影,他不甘心,再深入一想。
这下可好,那白影也想不起来了,脑袋空空,只剩下一种难以名状的“欢喜”,在头脑当中弥漫。
段月白只好说道:“像是做了梦,但梦到些什么,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不过隐约觉得是个好梦。”
唐沛凝“哈哈”两声,这才解释道:“以梦境之力疗伤,这便是‘南柯”。中‘南柯’者,在梦中定会见到最相见之人、做成最期待之事,在睡梦之中疗愈梦主人之伤,是个过分便利的玩意儿。唯一可惜之处在于……梦主人醒来以后会忘记梦境,免得沉溺美梦之中,忘记梦境与现实之分。”
段月白仍觉得不可思议,道:“我伤得那样重,竟也能一夜之间全然恢复?不仅恢复,我感觉灵力更胜从前呢。”
“或许是你灵力本就充沛,因此恢复起来也就比旁人快些吧。我原也以为你要睡上个三五天呢,正想从旁护法,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师弟的伤已经痊愈,唐沛凝这才再次拿出锦盒。
见到盛放执徐的锦盒,段月白下意识一躲,捂住口鼻,警惕里头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毒啊,香啊的冒出来。
唐沛凝见他的样子,刺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师弟,你的道行还有待提升啊。”
段月白不甘示弱,回道:“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针’,师姐如今当了掌门,手段也是今非昔比了,像我这种做弟子的,怎么敢随意揣测掌门心思?我刚吃过一回亏,自然得吃一堑长一智,多长个心眼儿也就是了,掌门罚我什么,我都得受着。”
“早知道你如此不识好人心,我就不应该拿压箱底的南柯出来救你。”唐沛凝伸手去打段月白的头,没想到对方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师弟的头疼不疼她不知道,她的手被震得生疼:“你想什么呢,打你也不躲?”
段月白不在意地笑笑,道:“不是说了任由掌门处置?躲了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行,我说不过你,等找到了大师兄,让他亲自来说你。”唐沛凝取了执徐,攥在手里。二百余年前,序临死后,执徐自落于归树峰,楚天阔听从序临遗言,在归树峰面壁五百年。执徐便这样藏于楚天阔画地为牢的封印之中,二百余年没有展开了。
唐沛凝抚摸着玉做的扇骨,摸出了一点怀念:“你既恢复好了,就再结星陨阵吧。”
经过上次的失败,段月白已不抱什么希望,兴许是雪盏在幻境中的话点醒了他,一直冲在前头寻师兄的他竟开始犹疑起来:“师姐,我虽很想见序临师兄,我知道你也很想见他……可他想见我们吗?他会不会……在躲我们?”
唐沛凝目光一滞,咬了咬嘴唇:“师弟,不管师兄是否想,他都不得不与我们相认了。三师弟不见踪影,不管二百年前的修罗噬天的始作俑者是不是他,这世上恐怕只有大师兄能够降得住他。”
作者有话说:
周末回家之后压根写不了小说T-T
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状态不好,59章写了一版不满意的,全都删了,今天状态还行,写出的好歹算是人话了……

第60章 楚天阔
“什么意思?”虽然说着“女人心,海底针”,可段月白对唐沛凝的了解也不是一朝一夕,她向来谨慎,断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紫霄派所有人的心结——“修罗噬天”。
唐沛凝略一沉吟,说道:“我以六爻入道,善占卜。不久之前,我发现大师兄仍活着的蛛丝马迹,就在那前后,我无意中在占卜时勘破一点天下大乱的大凶卦象。”
“大乱?与二百多年前一样么?”段月白也焦急起来。
可这位目光幽深的紫霄派掌门只是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师弟,我不能说。昨晚你睡后,云夙鸢来求我帮忙,太一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虽不能说天机,可你当真毫无察觉吗?”
毫无察觉?
段月白不会如此迟钝。早在明家惨案,误入幻境开始,段月白就有所察觉,可如今,经由唐沛凝之口半遮半掩的提醒,他才真切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以被天机铸成的巨大樊笼罩在里头,抬头便是沾了血的钢牙,带着阴谋的威压,直直向他压来。
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咬碎,落得粉身碎骨。
“师弟,星陨阵。”唐沛凝再次提醒道。
段月白虽然犹疑,但却被说服了。他一面想要遵从序临的意愿,断了继续寻找的念头,一面又为再结星陨阵而狂喜,雀跃于唐沛凝三番两次的坚持。
最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灵力构成的星陨阵慢慢成型,执徐缓缓落于阵眼,眼看一切都在往期望的方向发展,段月白却想道:“美名其曰是为了天下大道,其实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是为了我自己。”
唐茶刚入门时灵力不济,学什么什么不灵,经常被一些外门弟子欺负,改了名字之后,她竟也真神奇地没有再受欺负。她年岁尚小,不经世事,常常拉着序临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改名”的艺术,殊不知是师兄在所有弟子前立了规矩,早已上下打点过了。
这些陈年往事如同老得没人叙说的童谣,处处都沾染着古籍里的枯黄色,连味道也像一翻便扑簌簌碎掉的旧书页。
宋潮青此次作为旁观者,看着唐茶变成唐沛凝,才突然发现手上空了,段月白的气息在整个幻境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那个能够从背后抱住师兄的人也是幻境,也是宋潮青的一部分幻想。
可元神断裂之痛却在提醒宋潮青,刚才的一切是绝对的真实。
他捏了捏手腕断裂之处,微微笑了,在他自己都没品出所笑为何时,幻境中的苍杪领着第三个徒弟来了。
“序临?剑都要让你练出花来了。快过来,我在外头给你捡了个师弟。”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宋潮青是记得这一天的。这一天的师父看起来尤其疲惫,两只眼睛底下带着乌青,脚步虚浮极了,就算宋潮青当时没有给师父诊脉,他也知道师父身上有伤。
少年序临见了师父,果然身形一顿:“师父,你回来啦!”
他收剑的时候挽了个剑花,漂亮极了,苍杪见后,憔悴的面容上爬上些许笑意:“捡了个小娃,你帮我带着吧。”苍杪咳嗽了两声。
“师父!你回来啦!”唐沛凝从桃花浪里头跑出来,没头没脑地冲向师父的怀抱,把那刚入门的师弟差点儿挤出灵筠山。
苍杪摸了摸唐沛凝的头顶,慈祥道:“行了,我教你的天衍论,你都背熟了么?不会的地方要向师兄请教,不要不懂装懂,知道么?”
“我知道啦师父!”唐沛凝又把手指塞到嘴里,看着一边歪歪斜斜的小男孩:“这是谁?怎么这么脏?”
“呿,张嘴就来,这是你师弟,以后你也是师姐了,要多教教师弟。”苍杪面色极白,白中透着一股青色,连说话都有些勉强。
序临喃喃道:“师父……”
可唐沛凝到底是年纪小,根本没有发现师父的异样,仍处在师父云游归来的喜悦之中:“师父,他怎么长得这么丑,他叫什么啊?”
“他叫……”苍杪似是有些难言之隐,又像是身体不舒服极了:“让他自己说吧。序临,我要在归树峰闭关,没事别来找我,门中之事你看着处理吧,不用禀我。”
他丢下这些话,只留给三个徒弟一个背影,兴许连序临犹豫间应的一声“是”也没听见。
宋潮青仍站在出桃花浪的必经之路上,苍杪再次与之擦肩而过,宋潮青仍又喊了一声:“师父……”
苍杪一只手捂着心口,仅用余光瞥了眼宋潮青的方向。
可仅是这一瞥,宋潮青怔住了,这次他有十足的把握——师父是可以看到他的,就算看不见,苍杪至少是可以听见他的。
可是,为什么?
又怎么可能?
来不及细细斟酌,唐沛凝的声音响了:“你叫什么?”
“楚……苟……”那小孩的声音太小,他整个人不是初入仙境的局促紧张,已然是惊恐万分,话不成句。
“楚什么?没听清。”唐沛凝围着那不说话的三师弟转了一圈,锲而不舍问道。
“楚、楚、楚二狗……”
“噗——”宋潮青站在一边,笑得咳嗽起来。他本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将“楚二狗”这三个字已在心里念了好几遍,可当真的重新面对这一切时,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是不够的。
他的三师弟楚天阔在入门之前叫做“楚二狗”,据说是为了好养活,特意取的贱名。
他话一出口,唐沛凝先往序临身后躲了一下,随后问道:“你这是什么名字啊,难听死了!”
楚二狗没有靠山,只能自己缩了缩,变成一小团。
相比于长大的宋潮青,少年序临显露出了海纳百川的胸襟,非但没有笑话师弟,反而先为楚二狗说话。他把唐沛凝拉到面前,让她与楚二狗并肩站在一起,肃道:“沛凝,你作为师姐,理应爱护师弟,他初来乍到,本就害怕,你怎可如此对他。师兄今日发你回去抄紫霄派门规十遍,你服是不服?”
唐沛凝绞着手指:“我,我服……我愿意认罚,可是师兄,我没有别的意思,三师弟的名字太难听了,你赶紧给他换一个吧,就像我之前取的那个一样。”
楚二狗到此处,就要失去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名字,顿时觉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来回观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紧紧捂住身上的脏衣服。
少年序临想了想,拉着楚二狗的小脏手说道:“你师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师弟,你性子内敛,不是坏事,可如此心性,日后容易钻牛角尖——‘楚天阔,浪浸斜阳,千里溶溶’,本是描写萧瑟景象,可去除其他,只剩楚天阔三字,却别有一番意境。你姓楚,不如就叫楚天阔吧,师兄祝你……登高楼,望山川,日月入怀,旷达不羁。”
师兄说的话,楚二狗一句也不懂,他甚至不知道“楚天阔”这三个字怎么写,只能略略记住字音,琢磨着回去好好背上几遍。
唐沛凝在一旁拍着手,不知怎的,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改了名字,才能够拥有“紫霄派掌门之徒”的光辉称号,楚二狗还不配,可如今的楚天阔算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宋潮青在一边看着,眼睛有些湿,在那时,年少如他还以为世界永远不会改变,虽然注定当不成卖草编的小贩,可带着师弟师妹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一辈子这样也是不错。
他正想着,幻境中的一切都停止了,落花、流水、拍着手的唐沛凝、蹲下仰视三师弟的少年序临,都如同滴水成冰一般,凝结在原地。
唯有楚二狗,那个脏兮兮的小孩,粗粗一看像个小叫花一样,稍稍将头偏过一些,与宋潮青对视。
随后,宋潮青听他清晰地说道:“掌门师兄……”
作者有话说:
修罗王楚天阔aka楚二狗,参上!
我想存稿T-T可是人的惰性让我呆在家里什么也别干(摔)

第61章 执徐
因之前在垣衣的幻境中,也见过幻境假人会动、会说话的类似情景,宋潮青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诧,他定了定心神,保有几分沉稳。
谁入又借着楚天阔的身体入了幻境?是雪盏么?
宋潮青尚在思索,那厢楚二狗还以为师兄没有听见自己爱的呼唤,于是又喊:“掌门师兄!”
这次,他边喊边跑,飞也似地奔向宋潮青,从破锣似的嗓子里嚎出了哭丧的气场。
掌门师兄元神刚刚受过伤,还没探查清楚这货到底是和妖物,根本不敢贸然去接,愣是看着楚二狗平地摔了一跤,哇哇大哭起来。
“这笨重样子也不像是雪盏,难不成真是三师弟……”宋潮青想起雪盏化身成猫时灵活矫健的身形,心里难免泛起嘀咕。
“师兄啊,我听你的话,在归树峰面壁了二百多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我偷偷修炼修罗道吗?”楚天阔借由小儿的样貌,哭起来也格外丑些。
刚入门时,楚天阔老家正在经历过一场灾荒,饿死了好多人,有好几户人已经开始在夜深人静之时将自己多余的孩子放在沸水中煮熟、吃掉,然后在剩下的骨头汤里撒一把盐,一滴也不剩地饮净这碗浓汤,称为“肥水不流外人田”。
苍杪花重金买下楚天阔,又用仙法让其父母脱离苦海,在富足之地生活。他被师父带上山时,不仅是脏和丑,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是人是猴都难分。
他如今一哭起来,宋潮青于心不忍,再仔细听他说话的语气,倒也像是楚天阔所言,于是宋潮青走向幼小的楚天阔,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下意识地帮他拍身上的尘土,突然想起他们正在幻境之中,根本无物可拍。
“天阔?”宋潮青小心问道。
“是我啊,掌门师兄。”楚天阔揉着眼睛。
虽说幻境之中,元神形态之下,手上的污渍只是一种假象,可宋潮青还是觉得脏,怕他把眼睛揉瞎,直接把楚天阔孩童状态的手握在手心里。
“师兄,我一察觉到你的元神,就立马从归树峰出来找你,没想到才刚一出来,就先在这里相见了。”楚天阔也说不上是不是喜极而泣,眼泪一直没停过,他小时候因为太瘦,长得有点儿像饿了十天的小耗子,贼眉鼠眼的。
样子是儿时模样,可到底时间过去二百多年,楚天阔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见宋潮青一直没说话,他便又说道“掌门师兄,我错了,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可我真的没想到修炼修罗道会惹出这么多是是非非,我当时以为你死了,肠子都要悔青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师兄,你等我,你一定等我,我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我这就去找你,这就去!”
他说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宋潮青还想把楚天阔叫住,再仔细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面前那小孩楚二狗“唰”的一消失了。
宋潮青头疼得紧,怎么人人都想找他!他这一大家子怎么竟是些又轴又拧巴的奇葩!
正在此刻,宋潮青体内突然窜起一股焚烧之感,元神一时间热得难以忍受,像是幻境在将他这个侵入者不断融化,同化为幻境之中那种随处可见的缥缈紫雾;与此同时,一种温柔的拉力似乎在将他整个人拉出幻境,让宋潮青在一片燥热中寻得一丝清凉之感。
他不得不随着拉力不断向上升去,逐渐远离脚下这片焦土,而他的右眼皮却在他即将脱离幻境之时,非常不吉利地跳了两下……
空中,星陨阵已成,七曜守在一旁,乖得像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狗,偶尔回头看看主人,带着一些依恋。
段月白从洞墟之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针,那银针大约有一尺长,中空的,一端极细,另一端稍粗些,不过最粗之处也与银簪差不多,他捏着针的两头,仔细地拿着。
唐沛凝见星陨阵正在金光闪闪地在悬在空中,可段月白又开始做其他事,略有些心急,可她也看出此针非同小可,甫一拿出,她就率先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师弟,这是……”
“天山寒冰打造的针,取凤凰血的好东西。师姐可要转过身去?我要脱衣服了。”段月白提醒道。
唐沛凝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像是小师弟在走失的二百年时间中,做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些事说好听了是秘密,说难听了就是梗在两人之间的隔阂,唐沛凝想要主动将这隔阂打碎,与天下一切想破坏他们手足之情的东西搏命:“你小时候光着屁股满山跑,让别人闻你身上的皂角香味,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避讳?我偏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段月白面色不变,褪下外衣,将中衣往下扒了三寸,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口。
那胸口上有一块粉色疤痕,唐沛凝眼生得紧,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问,便见段月白将寒针较细那端刺入胸口,针尖没入之处,刚好是那粉色疤痕之所在!
“师弟!”
段月白顾不得她了,缓缓把寒冰做成的针推入体内,之后他闷哼一声,一滴血从寒针裸露在外的那一端流出来,慢慢凝在空中,成为一颗浑圆的血珠。
这滴血珠的神奇之处在于,内里的血液正在沸腾,而外表却凝结出一层光滑的壳,唐沛凝谨慎瞧着,不明白其原理,直觉大约与这跟寒针有关。
随后,段月白单手将寒针从体内拔出,甩净针内余血,又把它收回到洞墟当中去了。
“师姐,无需大惊小怪,鸾鸟心头血而已。凤凰后代,心头血如同三昧真火,可以灼烧万物,因此需用寒针取出,才能保持其形态,不至于血液离体,便灼烧殆尽。”段月白穿好外衣,云淡风轻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不是,你这算是什么解释?说了跟没说一样啊,我能看不出你这是在取心头血吗?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沛凝的怒吼在房间内回荡,颇有了几分她还每当掌门之前的不稳重。
可段月白压根儿没搭理她,将这滴血与灵力融合在一起,送入星陨阵当中。
执徐一碰到血,便整个扇体都抖动起来,像被灵力所浸染一般,又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药,它“唰”地打开,自顾自扇动三下,向某个方向刮去一阵风。
段月白正站在下风向,发丝被轻轻牵起,头上的珍珠步摇晃了两下。
“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取心头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岂是想取就取的?对你身体可有损害?”唐沛凝站在段月白身边,理应也被这道清风吹到,可风却好像绕着她似的,硬是从她身侧转了个弯,徐徐吹向外头去了。
“上次星陨阵无效,说不定也不是柔兆的问题。既然想找到序临师兄,那必然得准备得充分些。”段月白按了按心口,说不疼是假的,但他已经疼习惯了:“我曾以心头血喂养过序临师兄的元神。”
他迎上唐沛凝惊诧的目光,又说:“对,就是我不见的那段时间,我是在灵筠山下、莫愁湖畔修补序临师兄的元神。”
“你,你!”唐沛凝又气又心疼,一时话不成句。
他语气淡淡,说得极其无所谓,像是三言两语间将这一段事交代得很清楚。
可唯有段月白自己知道,他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这不是单纯的心头血,而是属于他的妖蛊红玉。
这对妖蛊的对生存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母蛊盘踞在他心中,上万子蛊则被含在母亲口中。一旦脱离心血丰沛的环境,子蛊会立刻凋零死亡,失去所有作用——因此用寒针取血是真,可更重要的取出万分之一的子蛊。
那些每天取血的日子仿佛仍在眼前,段月白知道,无论序临再用何种方式躲藏,都必会躲无可躲了。
“别急,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能找到师兄了。”段月白盯着星陨阵上方,那里会出现一个十分确切的方位,可以精确到序临如今在哪个房间。
唐沛凝嗅到空气中的一股凝滞的紧张,她的目光也望向星陨阵上方,两个食指不停地绞着。
在金色的正楷小字在阵眼上方浮现时,两人先是听到了隔壁的一声巨响,可他俩都急着看那行小字,谁也没顾上寻思住在隔壁的宋潮青到底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巨响,直到两人将那行地址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才隔空对视一眼,疯疯癫癫地跑向门外,连执徐也顾不得了。
那仍在发光的正楷小字真切写着——孟津云府,南房第二间。
正是宋潮青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为了不做数据的奴隶,我把APP卸载了,只在发文的时候在网页版看数据……果然心情都平稳了许多。
所以如果我每回评论,那一定是因为暂时没有看到,嘻嘻~
这周末不回爸妈家,准备周六买点儿炸鸡,喝一点未成年人不能喝的小麦果汁,重温一下《千与千寻》~

第62章 吻
在彻底逃离幻境之前,宋潮青琢磨着:“这幻境到底是谁做的?三师弟么?若说他是为了找到我,那还稍微能够说通——可在琴川时,我也掉入了一个由自己记忆做成的幻境,那个幻境又是谁做的?雪盏?她带我回忆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雪盏来无影去无踪,她明明不在此处,却又仿佛无处不在,一直在监视着宋潮青与段月白。
若真是如此,雪盏与他们日后也定有机会再见。
宋潮青猛一睁眼,元神已经回到身体之中,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发现外头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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