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秒起漂—— by南北逐风

作者:南北逐风  录入:10-20

可惜的是,郭骁要去日本参加比赛,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无暇顾及国内的赛事。明扬听韩飞凌说完这些,问道:“那你就不能死缠烂打让他跟你比?”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不要脸?”韩飞凌无语。
“我怎么了?”
韩飞凌知道明扬肯定不懂他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她有点羡慕明扬的天真,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无视他人凝视的目光。韩飞凌无法做到这些,她始终希望自己能够以一个称得上“对手”的姿态出现在她所认为的强者面前,而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碾压的小角色。
为此,她需要再努力,再加倍努力才行。
明扬扒拉着塑料袋里的东西吃,韩飞凌和他聊在裴若安那边听到的物料八卦。明扬故意吧唧吧唧嘴巴说夜宵真好吃,韩飞凌说他刚刚吃的烤面包片掉到过地上,裴若安掸掸土又塞了回来。
明扬表情大变,仿佛吃了屎。韩飞凌哈哈大笑。
“不聊了,东西我送到了,回去睡觉了。”韩飞凌打了个哈欠,“陆骏说明天早上去张家界玩,别睡过了啊。”
明扬没有睡过头,但他是被拖上的车。
昨天晚上吃了宵夜之后他就撑的睡不着,索性继续研究自己的魔幻材料,反反复复折腾到大半夜。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闹钟叫起来,只好咬着牙爬下床。
陆骏去年就说带他们游玩张家界,这个承诺今年才兑现。恰逢周楚夺冠,这一次游玩必然会洋溢着快活的气氛——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整个团队可以用“如丧考妣”“死气沉沉”来形容。
“出来玩你们不开心吗?”陆骏疑惑。
“开——心——”大家在车里毫不整齐地回答,只有徐正文还算捧陆骏的场。
“这里可是张家界哎!”陆骏话还没说完,司机师傅揉着方向盘就是一个疯狂大回环,众人的重心全都歪向了另外一边,陆骏差点给甩出座椅外。司机立刻教育陆骏,这里山路险峻,必须要系好安全带。陆骏隔着车窗往下望,山路来回折返,下面就是层层悬崖。他正看着,重心忽然再次切换——出现了!大巴漂移!
“那个……”陆骏轻声道,“师傅,咱们不赶时间,没必要开这么快。”
“放心,这条路我开了很多年了,闭着眼都能走。”司机师傅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明扬被绕得脑子里像是裹了浆糊,他靠在窗户数了数,问韩飞凌记不记得这里有多少个发卡弯。韩飞凌摇摇头,说她现在只想接管司机手里的方向盘。
天门山漂移,想想都刺激。再贴个红牛的标志,漂好了一身灰,漂不好一身骨灰。
“哎,这么好的路为什么就没有比赛呢?”韩飞凌叹息。
陆骏回过头来说:“你在这儿跑比赛你早死了。”
抵达终点,众人都晕乎乎地从车上走下来,明扬差点被司机摇吐了,韩飞凌冷嘲热讽:“怎么有人坐车会吐啊!”刚说完她就阵阵反胃,靠在了一边。
司机见这群年轻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好,好是一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都不行,成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应该像这样多出来走一走,接触接触大自然。
陆骏刚想说他们经常接触大自然,司机就打断了他,反问大家是不是平时不怎么坐车所以才有点晕车。当然了,他承认自己的车速是快了一点点,没办法,还是那句话,这条路太熟了,实力不允许他慢慢悠悠。
“他们都叫我天门山车神的。”司机如此评价。
“好厉害呀!”陆骏脸上笑嘻嘻,心中只想让司机赶紧放他们走。他怕在场几个人听到“车神”这俩字当场应激然后跟司机师傅来一场天门山车神争夺战。
不过看目前这个状况,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为了节省开支,陆骏本人在做过详实的功课之后充当起本次旅行的导游。一边走一边复述自己的学习资料。
“一会儿我们就去玻璃栈道。”陆骏翻看自己的笔记,“应该离我们现在不太远了。”
明扬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陆骏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很好玩的。”
玻璃栈道悬于天门山的峭壁之上,栈道狭窄紧凑,双脚踩在玻璃下方就是千米悬崖,看得人阵阵眩晕,属于试胆必玩项目。
余桃和几个恐高的干脆就不上去,在下面休息等候。明扬一开始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略微嘲讽了几句,可等他上去的时候,整个峡谷都回荡着他的惨叫声。
“放——我——下——去!”
明扬站在玻璃上的那一刻就从眼睛晕到了脑子里,越是叫自己不要往下卡就越忍不住往下看,脑海中反复播放玻璃破碎的画面,大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陆骏站在他的后面,虽自己也有些眩晕害怕的感觉,可还是忍不住逗明扬。
“你往前走走啊,后面还有人上来呢。”陆骏催促。
“不!!”明扬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山壁一侧。
“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怕高啊?”陆骏扶着自己身后的韩飞凌,韩飞凌也怕,但好在是正常人的阈值,“飞凌都比你强。”
“韩飞凌本来就什么都比我强!”明扬像是个死狗一样,喊完这句就不再说话了。陆骏没想过会是这番场景,堵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他只要让走在前面的周楚拉明扬一把。
当时周楚正在淡定地拿着手机回消息,听陆骏这话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转头拽了拽明扬。明扬只会发疯乱叫,谁说话都不好使。
“睁眼。”周楚没好气地说,“别挡在这里。”
“不要!”
“……”周楚顿了顿,忽然小声说,“地板好像裂了。”
一听这个,明扬“哇”地大叫出声,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放低重心双手抱住自己最近能抓到的东西——周楚的腿。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明扬死死地抱着周楚的腿。他的身体全然没有了任何控制能力,像是从来没有走出过家门的猫,在双脚落地的一刻浑身松软地像是长在地上的地毯,一步也不愿意走动。
一个人的人生鲜少会有如此窘迫的一刻,对明扬来说是如此,对周楚来说也是如此。他被明扬锢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开,再被明扬这么胡搞下去说不定地板真的要裂开了。众人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个高空废物。周楚根本没办法用腿拖着明扬走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顺着明扬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恐吓:“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明扬更是害怕,脸都吓得发白,干脆四肢都缠到了周楚身上大叫道:“杀人啊!”然后就开始大哭。
陆骏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把明扬给弄上来,明扬长了张钛合金狗嘴,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他总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害怕的东西不在少数,怕高怕成这样是谁都没想到的。不过周楚也没有告诉过陆骏明扬害怕坐摩托车,也会这么乱叫。
周楚也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揭穿明扬的怂货本质,现在这些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明扬像个无尾熊一样捆在他身上不放,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就这么一点一点往前移。
短短的六十多米,对周楚而言快长过了一生。

第159章
明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之后已经双腿发软地坐在了回程的大巴车上。他的人生中失去了短暂的几个小时,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除了陆骏会反复播放明扬抱着周楚大腿时杀猪惨叫的模样。
有些人生片段需要删除,明扬如此认为。
“陆红万你有完没完!”明扬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巴车猛得漂过一个发卡弯,他就被摇得一屁股坐了回去。陆骏笑道:“是谁刚刚一副要死的样子啊?现在有力气叫唤了?”
“……不是,你们谁拍的视频啊!干嘛啊干嘛啊!”
韩飞凌从后面探出头来:“我拍的,怎么了?”
明扬等大双眼:“你怎么还有闲心拍视频?你也不怕手机掉下去?”
“我手很稳的。”韩飞凌稀松平常地说,“再说了,那种高度适应一下就好了。”
“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我怎么知道?毕竟我坐车不会吐啊!”
明扬觉得全车人都在针对自己。他叫陆骏删掉,陆骏转头发车队群里人手一份,明扬原地爆炸。他伸手捅了捅坐在前面的周楚,小声说:“那上面也有你,你就能容忍陆红万这么干?”
“又不是我在大哭大闹。”周楚冷声回答。
“我靠!你当时真应该给你拽下去!”明扬对于周楚把他从玻璃栈道上弄下来这件事表现的很拧巴,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西今就点开了那个视频,车里再次回荡着明扬的惨叫。
“沈!哥!”
“抱歉抱歉。”沈西今赶紧按了静音,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关声音了。”
明扬气哄哄地说:“不要再看了!”
从张家界回去之后会有相当长一段休整的时间。夏天实在太过炎热,稍微喘气都要冒出一身汗来,但奇怪是的,这样的气候与运动反而变得更加紧密。热血漫画总要用一整个热辣的季节来烘托血脉喷张激动人心情节,好像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在这样明媚的世界里变得与众不同。最后的最后,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夏天是会结束的。
明扬尚未意识到“秋天”在故事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季节,夏天于他而言才刚刚开始。他对着日期算休赛的时间,太漫长了,实在是太漫长了,他不能这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等下去,这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什么?你想去参加赛灵的试训?”陆骏听到明扬的请求后有些意外,“你要去中北?”
“对!”
“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明扬很认真地做了准备。赛灵在年初的时候就说要去参加下一年的达喀尔拉力赛,中间的中北拉力赛正好可以当做一次不错的演练。因为赛车还处于半测试半参赛的阶段,赛灵并没有正式地去组建厂队,而是采取招募合作的形式。
周岚上次和陆骏碰面也粗略地提过一嘴,陆骏猜不透周岚是什么心思,就没有聊得太深入。他想,以周岚的行事风格多半已经有了人选,跟自己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想让周楚过得更心烦。
要知道,在专业比赛中,厂队和他们这种俱乐部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单是开发能力就不可同日而语,周岚要是在拉力赛事上也搞得风生水起,周楚只会更加怨恨。
“可是时间很紧迫啊。”陆骏道,“再说了,不是我给自己提咖啊,我们跟赛灵的关系确实很微妙。一方面是周楚和他哥那边的豪门秘辛,另外一边……你去年是替风棋跑的,冯海燕和周岚都打成什么样了?你用你自己的脑子想想,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嘛……”这问题还真问住了明扬,他暂时想不出什么答案。
风棋去年的实验是成功的,整整一年的时间积累了大量的比赛经验,冯海燕又大刀阔斧地抓技术创新,新能源赛道被几个大厂带得卷生卷死,恨不得造个曲率飞船出来。在这样大力的推动之下,风棋今年就组建了厂队去参加中北拉力赛的新能源组,看那架势估计是想搞个大动静出来。
明扬是进不去厂队的,可他又十分想去,唯一有机会的就是赛灵。即便想不到自己的突出优势,他也想去试试看。
“那你觉得周楚会怎么想?”陆骏抛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哥儿俩关系那么差,你现在要跑去给他哥递投名状,你觉得这合适吗?”
明扬应该不假思索来上一句“我管周楚想什么”才对。但是他现在没有说这话的底气,陆骏的问题他反复想过,他真希望自己是一年前的那个自己,那时候的周楚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倒不是说现在的周楚算什么,只是……明扬难以讲明白这些复杂情绪,总之他认为自己现在想要做的事情算不上光彩。
“有什么不合适的?”明扬张嘴说,“我们之间又算不上什么朋友,充其量就是……就是认识的人吧!”
“那你随便。”陆骏道,“据我所知赛灵现在应该就剩下了一个名额,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在这件事上,他能为明扬做的不太多,撑死赞助一张去北京的卧铺票,至于能不能通过高强度的考核最终进入大名单,那只能全靠明扬自己的本事了。
明扬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准备,在提交报名信息时,他的手指没有着急点下去,反而切换了界面去给周楚发了条消息。
“你知道赛灵要去参加今年的中北拉力赛么?”
很快,周楚回复:“听陆骏讲过,没兴趣。”
“那……那你想去么?”
周楚去年其实是想去参加摩托车的公开组,随便跑跑就当放松心情调整状态,没想到后来能和明扬发展成那样的故事。今年他刚刚斩获分站冠军,在此前的低谷里已经将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似乎已无需再为自己的惆怅找些什么抒发的理由。
“不去。”扪心自问,周楚也想去,谁不喜欢比赛呢?可陆骏趁着他拿冠军的热乎劲儿给他安排了很多别的工作,他分身乏术。
“那什么。”明扬面对手机屏幕有点纠结,反复敲字再删除,最后自暴自弃地写了一句话,“我想去试试赛灵。”
周楚发过来一个问号,明扬以为周楚是在质问自己,这个意料之中的举动莫名地让他内心轻松了一些。没想到周楚紧接一句“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又令明扬恼火起来。
“因为我给你脸啊!”
“……”
“无所谓是吧。”明扬说道,“到时候我拿了冠军别说我没事先通知过你。”
好半天之后,周楚才说:“嗯,无所谓。”他文字上是这么写的,脸上的表情透露出的情绪可没有这么爽快。他觉得明扬实在是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全天下的比赛和车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去找赛灵?周岚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吗?明扬去赛灵无异于以身饲虎,最后指不定被以怎样的方式羞辱回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去继续基础练习。
若是需要,他也可以指点一二。
明扬没有透过电波读心的本事,他所看到的实施情况就是周楚不在乎这事儿,那他自己还有个什么屁的心理负担?
他用力按下提交按钮,结果提交失败。
“西八!”明扬把常常的表单页面拉回去复看,发现自己没填领航信息。他心想完蛋了,他顾及了一圈,唯独忘记问余桃的想法了!

“就这?”
“就这。”明扬的胳膊撑在桌面上,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脸颊,看着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只可惜周围的环境实在有点反差——明扬口袋里没什么钱,请余桃吃饭只能挑附近的安徽牛肉板面。老板是石家庄人,为人和善,做板面便宜大碗味道还不错。明扬经常来吃,久而久之和老板也相熟了起来。
他每次来老板都会送他一颗卤蛋。而今天,老板也多送了余桃一颗卤蛋。
“这种小事有必要专门跑出来说吗?我当是什么啊……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余桃笑着看向明扬。
“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嘛!”明扬满怀期待地看着余桃,“所以,可以吗?”
“老实说,有点难办。我还想着报名参加摩托车组的比赛呢。”此话一出,明扬回忆起来去年与余桃结识的场景。余桃不提他甚至都忘记了余桃还有这么一个爱好。
“那……”明扬心中懊恼,要是早点和余桃提这件事就好了。按照余桃的行事作风,说不定一切都准备停当只待出发,很难再修改计划。“那你怎么也没有提前告诉我一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们是搭档啊!”
“搭档也只是在赛场上,平时的时间里不是自由的吗?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明扬完全失去了吃面的心情,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碗,盯了好半天之后忽然抬起头,对余桃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我不是周楚,我不会干涉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他有些口不对心,喜欢逞强的性子占据了上风。他亲眼见过周楚和沈西今之间的摩擦是如何形成的,周楚自己的意志要高于一切,他的眼里放不下任何人。明扬觉得周楚这个人格外的没有人情味,故而自己也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即便此刻的明扬真的想跟余桃耍耍脾气来换取余桃的妥协,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那样做。
那样很幼稚,很不讲理,这些都是他急于想要丢掉的标签。
更何况他已经明白到了赛车运动的乐趣,将心比心,换做他自己被人限制被人约束不能选择自己想走的那条路,他会乐意吗?
余桃看看明扬,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明扬摇头:“不知道,不过总能想到办法吧。”如果真的无可破解,大不了他就当做没这回事。省下来的时间正好做做模拟器训练,再多跑跑单子攒攒钱,这个夏天也不能说没有意义。
“求周楚吗?”余桃给出一个答案,但立刻否定,“不可能的,那可是他最讨厌的人。”
明扬小声说:“我没打算找周楚,他和他哥之间的问题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么办?”余桃反复强调。
“我……”明扬本来就大脑空空,现在被余桃问得有些焦虑。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反复抓着自己的裤子,不住地想要抖腿。
余桃轻松调笑地说:“没有合适的搭档,中北可是很难的哦。”
“我当然知道啊!”明扬重重叹气。余桃的口气好像是在替他担忧,他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反倒是拿出了安慰余桃的口吻说道:“没关系的桃子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你安心准备你的比赛,我……我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哦!”余桃身体前倾,用力弹了一下明扬的脑门,“你这小脑袋瓜还能想出来什么好主意?”
明扬揉着自己的额头,不再说话。
“你真是不如原来可爱了。撒撒娇,多哼唧哼唧说几句好话不可以吗?”余桃道,“太‘懂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那你不是想自己去比赛嘛?”明扬对不上余桃的脑回路,“我又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可是,我们不是搭档吗?”余桃反问,“你自己刚刚说过的啊。”
“但是你刚刚明明说……”
“其实你可以再信任我一点。”余桃打断了明扬,“小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点遗憾,因为你在学着如何做一个大人。这个想法会改变很多你自己原有的行动,也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好的改变,但我不这么认为。你才十八岁,十八岁明明还是吃屎的年纪,干嘛要懂大道理?”
“喂!”
余桃哈哈一笑,忽而认真说道:“别听陆骏他们的屁话,他们这些老男人就是喜欢教人做人。年轻就是这么两三年的事情,却要花一辈子的时间老去。你可以在这个年纪里任性,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后果什么的不是你要考虑的东西,知道吗?”
这些话对明扬有些冲击。从他记事开始,他听到的对于自己的评价最多的内容就是“幼稚”,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亦或是陆骏这样的角色,似乎都在盼望着他赶紧长大成人不要再招惹麻烦,这样也不会再被人讨厌。
当他也开始觉得这些话有几分道理时,余桃却对他说,你其实不必那样。
“那么我现在问你,你真的很想去参加今年的中北吗?”余桃直视明扬。
明扬不假思索地用力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桃子姐姐请和我一起去吧!”明扬握住了余桃的双手,“求求你了!”
余桃朝着明扬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说我要参加摩托组的比赛,是骗你的。”
中北拉力赛的汽车组项目每支队伍可以有最多三个参赛名额,其他队伍都是中北的常客,只有赛灵这支新军的大名单备受外界关注。圈子内部知道的八卦就是赛灵和很多车队都接触过,但最后到底选择了谁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有可能公开的试训都是幌子,也许早就名额内定也说不准。
这边厢,明扬和余桃踏上了北京试训之旅,韩飞凌就要准备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南河漂移赛了,这对现阶段的她而言是一场相当重要的比赛。
甚至说,韩飞凌在本届南河漂移赛上的成绩对counter pick整个车队而言都会有着深渊的影响。陆骏毫不避讳地告诉韩飞凌,一位女性漂移车手如果能在这样的赛事中登上领奖台甚至拿到冠军的话,都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样,这也是赞助商最喜欢的故事。
韩飞凌理解陆骏的意思,在过去一年的磨炼中,她已经渐渐走出了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思维误区。她应当比拼的是绝对实力,无需渲染女性车手在这条路上的艰苦,也无需回避女性车手所能拿到的更多的红利。在高级别漂移赛事中,一圈就要换一套轮胎,每场比赛在无视车损的情况下都有着高昂的资金投入,即便陆骏总是告诉他们不要去想钱的事情,他都能搞定,可韩飞凌仍旧能够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
成绩是车手自己争取来的,而商业价值则是市场赋予的意义。连周楚这样傲骨的人都能为了比赛放下身段去迎合赞助商,她又有什么可矫情的呢?她的队友们都在努力地往前跑,她也不可以落下。
韩飞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非常明确——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
“今年好热闹啊!”陆骏巡视一番场边搭建的维修区,与参赛名单上意一一核对,“今年来了四十多台车呢,广告投放都比去年多了不少。看来国内的赛车文化发展真是一年比一年蓬勃啊!”
“这盛世不是如你所愿吗?”韩飞凌指着陆骏冷漠地说,“你,边儿去。”
“啊?”
“啊什么啊?你坐着我选手证了!”
“哦哦!”陆骏赶紧抬屁股走人。韩飞凌嫌弃地嘟囔了几句,嫌弃陆骏末梢神经坏死,屁股底下也不嫌硌得慌。这让陆骏倍感悲凉,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老狗。
比赛定在周末,来参赛的车队和选手要提前两天过来进行搭建和赛前准备工作,媒体们也早早的驻扎进来,平台上已经开始了预热信息,各大网红博主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票。
韩飞凌去年虽然止步十六强,但这对于一名年轻的新人车手而言已经是相当亮眼的成绩。再加上这一年里她在赛场和自媒体平台上的活跃为她带来不少的关注度,今年的韩飞凌已不再是无名小卒,就连在维修区工作时都会有认识她的媒体过来找她采访合影。
推书 20234-10-20 :温柔颠覆—— by春》:[近代现代] 《温柔颠覆》全集 作者:春宵【完结+番外】晋江VIP2022-12-03完结总书评数:1305 当前被收藏数:7211 营养液数:3345 文章积分:73,311,624文案:[原名:禁欲颠覆]御怜出生在一个保守纯洁的家庭。他被要求绝对的干净,不能产生丝毫欲望,古板严苛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