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by酒火樱桃

作者:酒火樱桃  录入:10-31

要不是这家伙不是人类,打了这一拳对他毫无伤害可言,但结了仇会让他自己后面的日子不好过,他早动手给他个教训。
谢知归越看他越心烦,扭头将目光放到远处的连绵山脉上,用景色分散注意力。
还能怎么办,再忍忍吧,毕竟现在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对他来说算好的了。
明匪玉当然知道他烦他,但觉得他生闷气皱眉头的样子也很漂亮,远处漂浮的白云、耸立的青山都在他身后化为衬托的背影,反正时间还早,就想再多看一会。
他太熟悉谢知归了,那张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后的深意都能一见即知,就算没有表情,眼神也会传达他在想什么。
两人缄默许久,明匪玉毫不遮掩自己明晃晃的野心。
估摸着谢知归要炸毛了,明匪玉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笑着问他,“饿不饿?”
谢知归脱口而出:“饿,快去做饭。”
话一出口他的脸霎时就变了,更不敢去看明匪玉,幸好明匪玉没有把这句语气里带着十足命令的话放在心上。
明匪玉意外地好声好气问他:“想吃什么?”
“……随、随便。”
“那煮个汤可以吗?”
“……好。”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衣料摩挲声音,明匪玉起身朝院子后面的厨房走去。
等明匪玉走远了一阵,谢知归才敢回头看他的背影。
心脏差点就跳出来了,真想拿针把自己刚才那张嘴缝上!
他有什么立场指使明匪玉给他做饭?要是因为一句话得罪了他,后面他报复回来怎么办?!
他都记不起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听到明匪玉平常不过的语气,像是有另一个人占用他的身体回了那句放肆又带点脾气的话。
谢知归后知后怕,觉得可能是发呆发久了脑子都不清醒了,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感很清晰。
疼就好,接下来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绝不能再乱说错话了。
至少在逃出这座浓密到窒息的山林前,他得罪不起明匪玉。
可是能不能逃出去,又是个莫大的变数。
如果他一辈子出不去了,会有人为了他找到这里吗?
不,明匪玉不会让他出去,自然也不会让外人进来。
除非哪天明匪玉倦了,主动把他赶走,不过看现在他对自己那股子黏糊劲,这天只怕遥遥无期。
谢知归更怕的是明匪玉新鲜感过了之后,会直接把他杀了。
现在支撑明匪玉把他留下的理由是对他那位情人的爱和占有欲,明匪玉可能是想借他弥补某些遗憾,这是谢知归能想到的猜测。
但爱过后呢?就只剩下被背叛的恨了。
明匪玉恨的那么深,有极大可能会把怨气发泄到他身上。
他……会被杀死的吧。
然后随便扔在山里的某个角落,直到化成了黄土一抔,秋叶落泥,无人问津。
光是想想,就如坠冰窟,谢知归绝望闭上了眼睛,他不想被悲观情绪影响,但总是会想到自己将来注定悲剧的结局。
要活下去,他不想死。
他坚定地想着,一个用力不慎将嘴唇咬破,血腥味很苦,但死亡更苦。
不能慌,要保持冷静,要在明匪玉腻了这场游戏之前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逃出去的路,只是还还没找到而已。
为了平复心思,把双脚收到石头上,这样能舒服点,也更有安全感,他抱着膝盖,微微昂起了脑袋,让风托起他,衣袖向着天空斜飞去,发丝乱了,新鲜湿漉的空气流过他全身。
在这一刻他好像融入了自由的风里,下一秒就能离开地面,随着风的去向摇摇晃晃地飞到天上,飞过密林,飞到山的另一边,没人可以抓得住他。
而他的身后,缕缕炊烟从爬满青藤的屋顶飘起,弯弯曲曲延伸进湛蓝的天里,就像一条永远牵着风筝的线,线可以跟着风筝飞的更高很远,看到更加辽阔的世界,但绝对不会让风筝脱离线的牵制,无论风筝愿不愿意。
合则同生,分则共亡。
物如此,人亦如此。
谢知归静坐了很久,一度让人以为他睡着了,直到明匪玉唤他回去吃饭,他睁开眼,一片清明,并无半点睡意。
最后深深看了眼翠峦之上划分自由与牢笼的天际线,身后的声音又在喊他,他从石头上跳下,拍掉身上的落叶和不知道什么爬裤腿上的小蚂蚁,转身进了院子。
明匪玉已经把饭做好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等着,一碗热气腾腾、汤色清白的汤,还有几盘热菜,看不出是拿什么做的,香气逼人,谢知归肚子不争气的小声喊了一下。
“……”
尴尬弥漫在空气里,在场两人都听的很清楚,明匪玉无声地笑了下,谢知归脸都黑了,抬脚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但被明匪玉拉着硬是按进了椅子里。
明匪玉站在他身后,俯身在他耳边喃喃道:“我辛苦做的,你好歹赏脸尝口味道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要是不尝反而过意不去。
他有意将身体前倾,拉开和明匪玉的距离,刚才明匪玉的气息几乎全撒到了他脖子,红了淡淡的一片,跟过敏了一样。
吃饭就吃饭,挨那么近反而倒胃口。
他将桌上的东西又扫了几眼,拿起勺子在汤里搅和了几下,浮上来一些没见过的叶子,淡粉色的,他扭头把勺里的东西给明匪玉看,脸色有点煞白。
“这是什么东西?”
“草药,给你养身体的。”
“……哦。”
谢知归没说,他第一眼还以为叶子是某些皮肤组织。
不过明匪玉这个怪物做出来的饭,就是里面有人骨渣子他都不会太过惊讶。
明匪玉见他光搅不喝,热气都要没了,催他说:“没放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再不喝都凉了。”
谢知归诧异:“你怎么我的喜好?”
“猜的,快吃吧。”
谢知归没多想,看着明匪玉夹到他碗里的饭菜,拿筷子夹起一点谨慎看了看,又抬头问他:“你吃过了吗?”
“没有。”
“那坐下来一起吧。”
谢知归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又拍了拍他刚坐的那个,示意明匪玉一起坐下。
难得他主动邀请自己坐下,明匪玉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谢知归舀了一小勺汤放嘴边吹吹凉,然后送到了他嘴边。
明匪玉愣了一瞬,并未多问,然后顺着他喝了下去,目光一直看着谢知归,眸中含笑。
“你为什么喂我?”
谢知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谢谢你给我做饭。”
“是我应该的。”
谢知归放下勺子,又夹了几筷子菜,明匪玉依旧听话张嘴吃了他喂的。
亲眼看着他咽下去,谢知归才说:“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你又不是我的父母兄弟或者妻子,没有任何必须要为我做的事。”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们没有关系?”
明匪玉目光灼灼似火地盯着他,看的谢知归夹菜的手一顿。
他在心里暗自自嘲,他们当然有关系了,无良绑匪和替身的关系。
可笑的是,替身清醒的意识到他是替身,无良绑匪好像把游戏当真了。
“他也会给你喂东西吗?”
明匪玉扬起眉梢:“当然会。”
谢知归点点头,将最后一筷子递到他嘴边:“我既然是他的替身,那你就把我想成他,这样吃起来心情会不会很好?”
“自是,无上愉悦。”明匪玉微眯起眼睛,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张脸做出任何有意讨好他的举动。
“那就好,吃吧。”谢知归不动声色歪了下头,躲开这种亲昵的举动。
不过这次明匪玉没有立刻张嘴。
“嗯?”
谢知归不解:“怎么了?”
明匪玉轻声说:“这东西你吃了于身体有益,但我吃了会头疼乏力,严重的话还可能昏睡很久。”
谢知归讶然,讪讪收回了手,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吃不了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明匪玉揉揉了他的头发,让他不要自责。
“好了,我都帮你尝过了,放心吃吧。”
原来他都知道的。
谢知归自以为的小心思被戳破了,正尴尬,没有察觉到明匪玉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明匪玉自己都吃了,那应该不会有问题,他实在是饿了,放下戒心,埋头小口吃起来。
明匪玉看他吃的香,怕他噎着,起身去屋里拿水。
等明匪玉一进屋里,谢知归的动作也停了。
谢知归看看门口,目光再迅速地扫过那盘明匪玉不肯吃的菜。
与此同时木屋内,一道红色的衣角从窗边闪过,遁入阴影中。

谢知归克服一开始的恐惧, 晚上能够平静地和明匪玉躺在一起。
他知道明匪玉想让他们如同普通伴侣一样相处,他也确实在尽力掩盖他非人的身份,不会动不动使出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吓到他, 还在他的要求下修剪了指甲, 除此之外, 做饭、打扫、烧火、种花种草……都是躬身亲为。
但明匪玉想让谢知归接受他的身份,打心底里认可他,接纳他的不同于常人之处。
谢知归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他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怎么迷惑人,他会有意地表现出明匪玉想看到样子——主动抱住他冰凉的体温、贴上从未跳动的心脏、直视一双血色的眼睛、和他平静讨论起一些雾山诡事的事情……
谢知归望着他的时候,他那双多情眼好像含着让人心意颤动的雾气,勾勾地盯着人, 心好似都被吸进去了, 明匪玉会忍不住在他眼角亲一下, 谢知归不会抗拒或者生气,而是微微一笑,眼尾泛红, 花骨朵在这旖旎缱绻的氛围下绽开了花瓣。
两人相视而笑,时光凝滞这一刻, 就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许多年,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明匪玉有时候会出去, 谢知归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或者小院门口等着他回来, 披着明匪玉走前盖在他头顶的外衣。
怕他一个人会觉得孤独无聊, 明匪玉召来了几只蝴蝶状红色生物陪着他。
谢知归已经知道它们是一种蛊虫, 如果忽略它们的危险性,它们比普通的蝴蝶昆虫还要活泼可爱的多,而且极通灵性。
谢知归盯着明匪玉离开的地方发呆的时候,蛊虫们绝对不会去打搅他,安静的在他手边栖着,说些悄悄话,陪着他看东边的太阳落到西边,山林颜色不断变化。
但只要谢知归无聊了,向他们伸出手,它们会欢快地扑扇翅膀回应他,陪着他玩。
都说宠物随主人,谢知归看着它们总会想起明匪玉,于是本来想逗逗这些小虫子的心思瞬间就偃了,在虫子要停上他指尖的那一刻蓦地把手抽回。
虫子们在风中迷茫地望着他冷峻的侧脸。
——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们了?
它们还想靠近,谢知归却转过了身。
说到底,目前为止他对明匪玉表现出来的所有亲呢和信任都是装的。
他惯会察言观色,伪装出别人想看到的样子。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本事,因为小时候爸爸离家出走,由懦弱的妈妈和暴躁的姐姐撑起了养育他的责任,那个崩溃的女人时常会和他埋怨哭诉爸爸的自私不负责,姐姐见了就会训斥妈妈不应该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然后两个人就会吵架,吵的天昏地暗,邻居们上门投诉,还是他去开门道歉,把邻居送走的。
送走后,他也没急着回去,小小的一只坐在门外冰凉的台阶上,听着里面的争吵声,把头埋进手臂里,会想为什么她们要吵架呢?是为了他吗?是因为他不够乖吗?
楼下张阿姨家就从来不会吵架,她们家也没有爸爸,但那个孩子很乖,从来不哭不闹,邻居们都夸张阿姨生了个懂事又体贴妈妈的好宝宝,每次张阿姨被夸都会笑的很开心。
如果他能让妈妈也能因为他被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半夜来到他床边抱着他哭了呢?
小谢知归不讨厌一直对他哭的妈妈,他爱世上对他最好的妈妈和姐姐,不想她们吵架,老师也和他说要做一个乖宝宝妈妈才会喜欢。
那好吧,那他就做一个乖宝宝,能让所有人喜欢的那种。
他做的很好。
有一次在幼儿园里和其他小朋友打架,小朋友哭着说是他先动手的,但没有一个人信他,比起这个经常捣乱的小孩,从来都是安静听话的小谢知归显然更可信,然后那个小孩挨了惩罚,他却得到了老师安抚的小蛋糕。
他第一次明白了,原来稍微顺着大人的心意伪装一下,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随着年龄慢慢变大,他观察一个人的本事越发厉害,比如当初见到郑皓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人喜欢他,而且性格莽撞容易利用。
到如今的明匪玉,他猜测既然明匪玉把他当替身留下,肯定不仅仅想对着一张相似的脸空怀念,他真正想要的,是那段甜蜜难忘的相处时光倒流。
他想要他爱的人,也对他表露出爱意和依恋,想每天睡醒都能看着他、想拥抱的时候他就在身边、想亲吻的时候爱人会热情地回应他、情浓之时,可以和彼此天昏地暗纠缠到死……
谢知归可以给明匪玉他想要的,但不是一次性全给,是一点点地给,从接受他的牵手和拥抱开始,到接受早起的一个亲吻,再到后面更多。
他要用这种方式先稳住明匪玉,不断给他小惊喜,让明匪玉对他的新鲜感维持的久一些,留着他的命,直到他找到能够出去的办法。
一阵怪异的风刮过来,带着熟悉的香气,突然,那几只蛊虫兴奋起来,朝院外飞去。
谢知归跟着它们看过去,明匪玉已然出现在了门口,一手提着一篮子红通通的果子,另一只手抱着两只小兔子。
“外面风大,你怎么不进去?”
“等你。”
谢知归眨眼间,明匪玉已经皱眉走了过来,挡在了风口处,风把他的衣服吹乱,但谢知归被吹的乱飘的长发瞬间安分了下去。
明匪玉放下手里的东西,替他把头发整理好。
谢知归抬脸望着他,眼睛被吹的水雾雾的,鼻尖被风冻红了,犹如满地白雪一点红,惹人怜惜。
明匪家心疼地替他揉了揉,接着用外衣把他裹紧,直接打横抱起,他身上甚至比明匪玉还凉,都是在风里发呆冻的。
谢知归听话地搂住他的脖子,整张脸温顺地靠在他心口处,蜷缩进臂弯里,一声不吭。
这是一种寻求庇护以及对他信任感很强的姿态,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他感觉到明匪玉好像把他抱的更紧了点。
那两只小兔子跟着他们进了屋子,明匪玉把他放在床上,脱了鞋,拿被子一圈圈把他裹成了一个粽子,就露出一个脑袋来。
见到明匪玉还要给他盖一床,连忙探出脑袋说:“够了够了,我已经不冷了,再盖就要闷死了。”
“嗯?”
明匪玉拖起他冰凉的脸颊,又在同样冻的通红的耳垂上捏了捏,谢知归霎时脖子就红了,幸好藏在被子里,明匪玉看不到,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怎样揶揄。
“以后进来等,里面暖和。”
“我知道。”
谢知归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道:“你今天回来的比以前晚。”
“你想我了?”
“……不想你!”
“不想就不想,这么激动做什么。”
明匪玉好像是笑了,在他旁边坐下,谢知归一转头,差点和明匪玉脸碰脸撞上,正要躲开,明匪玉却扶着他的背不让他走,甚至还主动向他逼近。
鼻息交缠,暧昧不清。
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谢知归惊慌失措,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明匪玉把他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跑不了,只能任由他越界放肆。
但其实明匪玉不把他裹住,他也不会跑。
演戏要演全套,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望着步步逼近的明匪玉,反正也逃不开了,索性闭上眼,等着明匪玉下一步动作,藏在被子的拳头还是不自觉握紧。
他这幅别扭地模样全落在明匪玉眼里了。
明匪玉在最后一刻错开了位置,只在他唇角轻轻点了一下,如初春雨水小心吻上花瓣,生怕惊吓到了他一样,也怕亵渎了春色。
谢知归睁开眼,诧异地看向他,“你……”
明匪玉笑了笑,眉目温和:“别怕,不会对你做什么。”
谢知归垂下眼睑,把半个脑袋都龟缩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耳垂红的有些难看。
然而他听到明匪玉笑了,很愉快的笑声。
心烦意乱之际,他看到了那两只躲在明匪玉身后的兔子,探出半个脑袋,长耳朵一晃一晃,提溜着一双红色大眼睛小心地打量他,谢知归一盯着它们看,它们马上胆怯地把头缩回去了。
“这两只兔子哪来的?”
明匪玉把它俩提到谢知归面前,两只好像很怕明匪玉,腿都软了,趴着不敢动,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是路上捡的,它们的父母被猎食者吃了,留林子里太危险,我就把它们带回来了。”
“哦。”
谢知归心想明匪玉某些时刻还挺有爱心,也不全然是心狠手辣之徒。
结果下一秒就听他略微惋惜说道:“可惜小了点,没几两肉,剥下来的皮还不够给你做副手套,但是骨头煲汤鲜,肉质也嫩,你想先吃哪只?”
谢知归:“……”
谢知归见明匪玉认真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再看看两只快吓死的小可怜,从被子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它们小毛球状的尾巴,小兔子张着委屈巴巴的红眼睛看他。
某种意义上,他和这两只小兔子的处境一样,都是被明匪玉抓到这里来,无力反抗恶霸,都逃不出去,随时可能被人吃干抹净。
真是可笑,身处囹圄的他居然跟小动物共情了。
“我不想吃。”谢知归问:“能把它们给我养着吗?”
或许是他提要求的时候不多,通常提了,明匪玉就一定会答应。
“喜欢那就养着吧。”
谢知归刚要说谢谢,就听明匪玉盯着那两块肉,贼心不死地说:“等养肥了再吃。”
“……”

第28章
在谢知归好几次冷冰冰的眼神威慑下, 明匪玉终于收回了罪恶之爪,打消了要宰了小兔子煲汤的念头。
因为谢知归好像很喜欢这一对兔子,整天逗它们玩, 那两只兔子也是个知道看风向的, 意识到谢知归能压制住明匪玉, 立刻把讨好对象换了个人,从早到晚在谢知归面前蹦跶,毛脑袋在他手心里拱来拱去,讨他开心。
谢知归痒的笑出声,明匪玉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了,心里头总有点失落,不过他也不可能和两只兔子怄气,多跌份。
但是晚上睡觉, 他怀里空空的, 心里也空空的, 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就想抱着谢知归,把头抵在他脖颈上, 嗅着他的味道睡。
不过手刚探到他腰上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动静吵醒了谢知归, 亮起灯一看,咬他的那只小兔子好像冲他做了个耀武扬威的鬼脸,当即把明匪玉气的脸都黑了。
谢知归揉着惺忪睡眼, 长发披散,问他:“你怎么了?”
明匪玉把手上的咬痕给他看, 沉着脸:“你那好兔子咬的。”
谢知归诧异地看了下怀里两只小兔子, 揉了揉它们的脑袋, 像是责备,只不过太过温柔了,他又凑到明匪玉伤口上,带着歉意勉强吹了吹。
幸好兔子还小,咬的不深,破皮没出血,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好了。
谢知归没放心上,倒是怕明匪玉对兔子们做出什么来,把他们往衣服里面藏了藏。
“谁让你乱摸的,你要是安分睡觉,它们能咬你吗?”
明匪玉被气笑了,他被咬了,谢知归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吹了下,连句疼不疼都不问,把他当小孩子糊弄呢?还怪上他乱摸了!
他朝谢知归伸出手,冷声道:“把兔子给我。”
谢知归警惕万分地护住了腹部鼓囊囔的衣服:“你想做什么?”
明匪玉倏地一笑,笑容假的不能再假:“给它们换个更舒服的地方睡,你抱着它们睡得多难受。”
谢知归觉得他口中的舒服的地方,大概率是砧板或者热油锅一类的地方。
“不用了,我就想抱着它们睡。”
谢知归态度坚决,明匪玉也不退让。
明匪玉冷了声:“可是我不想和它们睡一张床上。”
“那你下……”
“我不下去!”
“……”
谢知归就睁着双初醒尚且湿漉的眼睛盯着他,明匪玉梗着脖子,暗自发誓这次绝对不会对他心软。
他做到了,谢知归低头了,半晌,他点头说:“好。”
然后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托着腹部,打算穿好鞋子下床。
“你干什么?!”
明匪玉心一紧,赶紧探过身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谢知归坐在床沿上,鞋子都已经套上了半只,回过头,神情依旧安静冷淡,如此时落在窗柩上清冷月色,不急不缓,轻飘飘的。
“你不下去,又不许它们上床,不就只能我和它们一起下去了。”
“谁让你下床了!”
明匪玉头都给他搞大了,谢知归骨架没多重,倒是犟骨估计占了九成重,也不知道这么又冷又倔的脾气哪里来的。
“放手!我困了,想睡觉。”
谢知归打了个哈欠,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很不好受,又困,头都是涨的,明早起来肯定要有黑眼圈了,对明匪玉也没了好语气。
“这个点,你要去哪睡?”
“桌子上趴着。”
话音未落,明匪玉直接把他拽进了被窝里,力气极大,谢知归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盖上被子,吹灭火光。
屋内再度陷入黑暗,只有一两点狡黠的月色。
“睡觉。”他低沉着声音说,听起来很不开心。
谢知归懒得管他,都是他活该,翻了个身,背对着明匪玉躺好。
太困了,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过去。
结果没过没多久,被子就响起一阵悉悉嗦嗦的动静,有东西气势汹汹朝他而来。
那只不安分的手,又过来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避开了腰,顺着脊背摸向胸口。
谢知归又被闹醒,额间青筋直突突,猛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里面都是愤怒和疲惫。
还没完没完了!
那只手没完,已经绕过手臂,快摸到胸口了,他深吸一口气,把怨气忍下去,眼神一冷,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把手里的小兔子放在那只手即将触碰的地方。
小兔子磨磨牙,迫不及待地盯着快到嘴唇的“磨牙棒”,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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