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一动也不能动的手臂微微打颤,虽出人意料的伸了过去,却没能挽救宴云屁股着地,摔个结结实实,只来得及牵住了宴云的手。
“没、没有。”宴云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的手,大概是灵识里的木系疗愈异能有些进展,初步疗愈了穆长沣的一条手臂和……他嘴角长的疔。
好不容易能和媳妇亲近亲近,穆长沣怎肯放过这个机会,一面亲切的安慰宴云,一面能活动的五指不停,带着老茧的指腹反复在宴云掌心、指根摩挲。
当宴云红着脸爬回到床上,满脸迷惑的看着穆长沣时,穆长沣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情意,将他微凉的小手凑到自己唇边,动情亲吻起来。
这是一种非常撩人□□的吻,穆长沣略显薄情的唇异样的炙热,亲吻过他略显粗糙的掌心和细伶伶的手背后,犹不满足的微启双唇,将宴云的指尖徐徐含入口中,似是吃拔丝山楂一样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穆长沣到底还没真恢复,一条胳膊制不住泥鳅般扎挣扭动的宴云,只好攥紧他两条手腕子,闷笑着说:
“你是真不知道夫妻间应该做什么……”他双眼扫过宴云美得惊人的眉眼,顺着他细细长长的脖子看向胸口。
宴云今晚穿着一件穆长沣的半旧袍子,杏黄色素净无花纹,一侧光滑的丝绵滑下肩膀,露出小半片胸脯。
穆长沣已经听说妻子还没来葵水,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这是少见的晚熟。或许是这个缘故,妻子的身体线条并不像刺绣屏风上的飞天仙女图一样圆润柔和,颈窝和肩头都带着几分青涩的棱角。
“你真美。”穆长沣体内的某一个闸门似乎被神秘的力量彻底打开,他双眼不舍得移开,紧紧黏在宴云身上。
他曾误以为自己不喜欢女人。
自己执掌穆家军后,取消了随军营妓,也让军中人议论纷纷,有人恶意揣测,大将军不近女色,怕是想另辟蹊径,走不寻常的路啊。
男人喑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徐徐说,宴云窘得不知如何才好,手指更加用力的攥紧了衣领子,生怕穆长沣再次动用有力的臂膀和五指,把他衣裳剥下来。
“夫妻间享受鱼水之欢,是极自然的事。玥儿,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情不自禁的注视着她,看不够她,想亲吻她,抚摸她。”
“玥儿,当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了我,连我自己也早已放弃了自己的时候,是你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
穆长沣并不信宴云的口是心非。他向来是骄傲自信的人,从不将敌人放在眼里,对颜靖臣莫名的忌惮,不过是他瘫痪后的自卑作祟。
如今只有一只手能活动,穆长沣的信心便已恢复大半,微笑着说:“你若不爱我,为何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了,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为何等我睡了才摸?”穆长沣的语气竟隐约透着委屈,“我刚才说了,夫妻间想要更亲密的接触,是很自然的事情。食色性也,人之欲也。若不这样,夫妇二人也无法诞育子孙,繁衍后代了。”
等他彻底好了,发现自己和他一样带根小棍棍,根本做不到诞育子孙。他盛怒之下若抽自己两巴掌,或是给自己两拳头,恐怕也能打得宴云牙齿飞落,肋骨根根断裂。
虽然纯情的大将军穆长沣更加渴望灵肉交融的夫妻关系,他也不介意先用□□引诱其子上钩,再徐徐图之。
这一晚,宴云没经受住残酷的考验,在穆长沣的腹肌上摸了又摸,还小心翼翼的比了比自己的肩宽,第二天一早醒过来,他绝望的发现自己手臂紧紧搂着穆长沣的手臂,双腿紧紧夹着穆长沣修长的大腿。
接下来的好几天,将军府一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穆长沣竟大手笔到将西宁城和附近郡县的好东西通通买了过来,等东西都归入了大房长子的库房里,宴云也打扮一新后,奢靡的行为才暂时停止。
“不是……”仆人们从南厢房把一摞衣料搬走,宴云徒然张开双臂阻止:“好好的东西,又没坏,为什么要扔啊?”
另一个仆人将颜靖臣买的市井糖人、九连环、华容道、带磁铁的棋坪收罗一堆,抱了满怀,从宴云另一侧走开。
何管家在旁劝解:“大将军给您那么些好东西,私库的钥匙也交给您了,少夫人,像大将军这样心疼人的男人,真是千里难寻。”
见说不过众人,他索性把剩下的东西用包袱皮一卷,往背上一扛,拔腿便朝外跑去,何管家待要去追,他已经跑出去十来步,遥遥的喊了声:“既然要扔,我自己扔就好!”
他一鼓作气跑到后花园,躲过丫鬟仆役们的行踪,来回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一方浓荫遍地的僻静所在,忙找了块尖石刨坑,挖了个极深的坑后,才把颜靖臣送的簪环钗钿一股脑埋进去。
把土填实之后,宴云才松了口气,以手背擦汗,愤愤念叨:“都是钱啊,扔什么扔,看着浓眉大眼长相英俊,其实是个天生的败家子!”
他拿起来一个,甜丝丝的芙蓉饼上挂着青红丝,咬一口外层的酥皮簌簌落下,内层掺了桂花的糖心甜润心脾,别提多好吃了!
宴云一股脑往肚里塞,没多久,小肚子便凸了起来,他为难的揉着肚腹,突见脚边聚集了不少蚂蚁,正勤勤恳恳的搬运点心碎屑。
正忙得热火朝天呢,身后一人高的花丛外,突然有人笑出声来,宴云扭头一看,见是个极面生的年轻男人,一身葱绿锦袍,腰系绣带,形容秀雅,玉山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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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治下严谨。虽是武将出身,算账又快、记性又好,府里各处办差事的仆役每月给他汇报一次账目,没差错才能领了新对牌去账房支银子,供下个月继续办事。
大将军听这些府里的琐碎事,时常皱起双眉,不胜其烦,也懒怠用纸笔记录,可仆役若敢在细枝末节上有丝毫偏差,又或者和上个月支取银子对不上数目,大将军便会睁开眼,冷飕飕的看向仆人。
背着人仆役们说起闲话,常说大将军似把将军府也当成军营管理,办事出错的仆役们动辄抽鞭子、打军棍,实在是太不宽容,老夫人念多少佛经,祈的福气也被大将军折损光了。
二爷穆长钧则完全不同,他看人说话脸带三分笑意,吩咐下人出府办事,随手抛出一锭银子,也不计较找头。下人们错了一两处,抱着他腿恳求两句,他便做势欲踢,笑嘻嘻把人赶走。
下人们常常感慨,二爷就是太宽仁了,也不爱争抢,不然比大将军早一步从老夫人肚里爬出来,这府里的一切不就都是他的了?他们也能跟着多沾点光。
“既然如此,坊间传闻果然不可轻信。”穆长钧一面听下人们在耳边絮絮说话,一面不紧不慢的朝佛堂走去。
原来兄长的伤势比路上听说的更加严重,连床都下不来。看 样子,城里城外传的沸沸扬扬,说穆长沣极宠刚娶进门的新夫人,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在所不惜的传闻果然是有水分。
“假……倒也不假,大将军确实对少夫人情有独钟,吃喝睡觉,一时半会都离不了少夫人,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穆长钧玩味的笑了起来,心说这位传说中的颜小姐真有意思,名门出身,行事竟这样放肆,来了不多时,竟把大哥都收服了。
回到自己院里,仆人们放下行李,穆长钧并不急着去见母亲,而是先沐浴更衣,待长发半干后,让下人先去刘夫人处通传,说二爷晚上过去吃饭,这才施施然的四处转悠。
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后花园的一草一石都无比熟悉,像旧友一般留在原地,穆长钧却也不能忘怀,他离开将军府时发下的誓言:
他还记得年幼时,兄弟俩未曾生出嫌隙,一度感情相当不错。一日他扯着穆长沣到花园里玩捉迷藏,他便藏在这附近,自以为藏得十分隐秘,兄长绝无可能找寻到他,谁知足足等了整个下午,都没等到穆长沣来寻。
直到暮色四合,仆人们终于寻到他。坐到晚饭桌上,穆长钧还兴高采烈的羞哥哥:“我藏的厉害吧,哥你输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侧目看他,穆长钧顿时吓得缩起脖子,只听到父亲冷冷的说:“慈母多败儿,你母亲养着你护着你,把你养成了只知玩乐的孽子,将来将军府若是败落,就从你而起。”
花丛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乍一听像是猫儿狗儿在闹腾,穆长钧手掌压下几片花叶,朝里看去——
少女背对他蹲在地上,天气转暖,小姑娘穿了一袭这两年流行的罩薄纱高腰襦裙,天水碧的纱衣用料极丰,笼笼统统的将她和草地、绿树融为一体。
她用细长的手指掰开枣泥糕,搓成小小的一块块撒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嘟囔着:“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快点运回巢穴里吧!”
“小丫鬟,你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把上好的枣泥糕喂蚂蚁吃,被主人家发现,必然会狠狠责罚你的!”
也唯有她这样白皙如梨花的好皮肤,才配穿绿。她身上娇艳的春装,若换一个皮肤黄的人来穿,恐怕会像一条胖大的菜青虫子。
穆长钧来了兴致,继续逗弄她:“不在主子面前服侍,却偷跑到花园里躲懒,还瞎糟蹋糕点?你是哪一处的丫鬟?等我回禀了老夫人,让她好好罚你!”
“要不这样……”他迈开步子,接近少女,少女虽然紧张得好像刺猬,却没有逃走,“你把分给蚂蚁的吃食,也给我尝尝,我就不去告发你,如何?”
——还剩下好几大包吃的,又不能带回去让穆长沣看见,他又不是宰相、自己的肚子撑的凸出来,实在是吃不下了。
“你说的啊,不能反悔!”宴云见时间不早了,匆匆卷好包袱皮,把沉甸甸的一大包往穆长钧手里一塞,提起裙子掉头就跑。
“哎?你到底是哪一处当差的丫鬟?叫什么名字?”穆长沣急急喊道,那少女头也不回,像一头灵巧迅捷的小鹿,三两下跑得不见踪影。
穆长钧少不得陪着一起哭,哭完了上饭,为了迎接老二回家,果然饭菜远比往日丰富,只是穆长钧吃的不多。
刘夫人说:“想必仆人们都告诉你了,你大哥受了两次伤,遭了两回罪,如今全赖你嫂子照顾着,我就没让他们每天来来回回的跑,给他们省些事。再者,你大哥心高气傲,也不想被人看见他不能行走、万事依赖别人的模样。”
他还以为吃晚饭时能看见大嫂颜小姐,品鉴她的真容,瞧瞧能打动一颗铁石心肠的脸,到底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刘夫人斟酌着说:“确实是辛苦她了,难为她从早到晚伺候你哥,凡事亲力亲为,一颗心全系在你大哥身上。
最难得是她半点世家女子的娇气也没有,搬搬抬抬的,气力十足,我瞧着竟比柴房劈柴的傻妞儿还有劲儿呢。”
刘夫人其实是含蓄的警告老二,你可千万别犯糊涂逗你大嫂,小心她那力气十足的小胳膊,抡圆了抽你大耳刮子。
饭后,母子对坐,端着香茗细品,刘夫人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讲了一遍,穆长钧等她说完,才似笑非笑的睨着母亲,说:“真让我取代大哥?别了,我的亲娘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几斤几两啊,连大哥常用的弓箭都拉不满,去军营不消半刻功夫就会露馅的。”
刘夫人没好气说:“你爹还在的时候,演武堂可是带着你俩一起去的,结果你大哥十八般兵器,件件轻松上手,你却总是叫苦喊累!”
刘夫人愣怔片刻,长叹一声:“可如今,你大哥是不行了。他……瞧着他那副动弹不得的模样,再想起他十三岁就能百步穿杨、一箭双雕,我心里……真难受……”
刘夫人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你也别再推三阻四了,难道你真甘心一辈子当个浪荡子,没半点正经事情做?”
穆长钧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眠花卧柳就是我的正经事……况且我和大哥长得不像,怎么能取代大哥?”
刘夫人纵容二儿子半辈子,如今头一遭对他疾言厉色,“你们到底是亲兄弟,怎会不像?尤其是你俩的眼睛,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你只要答应下来,别的事情早有人想出办法来,没什么难的!”
穆长沣下午又被何管家婉转的教育了一顿,何管家绘声绘色的描述宴云看见东西被扔掉有多么的难过,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声都发颤。
“少夫人离乡千里,颜公子送她的东西,不过是寄托她的乡愁罢了。您看看,东西如今是扔了,可少夫人也难受极了,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是的,虽然穆长钧没有自报家门,但宴云一眼就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他和大将军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缀着长长的黑睫毛,双眼皮的折痕很长,眼睛是长型的,却并不小,于眼尾处画龙点睛的朝上一提,又神气又好看。
若不是怕穆长沣发现自己私藏了一部分钗环糕点,又不高兴——两个半月后,他必须把穆长沣妻子的身份还给颜玥儿,只剩下这么点时间,他不想穆长沣不开心。
宴云闷坐着生气,气的腮帮子鼓起来一块,穆长沣坐在轮椅里,远远的看着妻子气得像条鼓泡金鱼的侧脸,心情也随之焦急起来。
其实何管家说的对,妻子孤零零一个人嫁到西宁城来,这儿没有妻子的闺中旧友,没有她的堂表亲戚,西宁城春来得迟、秋寒到的早,草木花卉的品种也比不得京都丰富。
将军府里除了自己一个废人外,也没人和她说话解闷,待穆长沣惹妻子生气后,无处诉苦的妻子看上去更加孤单可怜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并不能擅动身体,但宴云一回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为何穆长沣浑身上下散发着寥落阴郁的气息?
当凉茶壶的尖嘴塞到穆长沣的嘴里,他得以和宴云以相同的方法痛快喝水时,穆长沣不着痕迹的看着宴云。
妻子很小就没有了母亲,又千里迢迢住进自己的家里,他却为了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和妻子发脾气。
成年后的穆长沣身边从不留女子伺候,怎会要她?……穆长钧转了一转眼珠,也对,大嫂嫁进门后,身边总需要几个年轻丫鬟跟着。
想起那小丫鬟潦草的头发——毛绒绒的发顶有点乱,像在草地里拱来拱去的小动物,长发拢成一束,只在脑后梳了个低马尾,衣裳上的带子也没系全,腋下有两根长长的飘曳坠地,像是轻盈的绿云,穆长钧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眼看着大哥受伤后搬下来的院子就在眼前,穆长钧踌躇几步,犹豫要不要进去时,便见院门开了,一个年轻姑娘提着个黄铜箍的精致鸟笼子匆匆出来,开着鸟笼的门,往天上张望着。
小姑娘一手来回晃动着,打扇子一般,半空中果然盘旋着几只翠羽小鸟,只是飞来飞去,并不落地。
她并不着急,抬手将鸟笼子挂在高高的树枝下,仍旧没关门,笼子里撒了好些花生碎、芝麻碎,应该是炒制过的,顺着风香气四溢。
雪肤花容、宛如小动物幻化而成的精怪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天真迷人,只这回站直了接近,穆长钧才惊愕的发现,小丫鬟看上去娇小,其实身量颇高。
“你若真想逮几只雀儿,至少要准备厨房用的簸箕、小棍和麻绳,做个圈套才行,就挂个鸟笼子怎可能管用?你当雀儿们傻啊?”
小丫鬟嫌弃他话多的瞥了他一眼,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这一招,打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它们若想为了三餐稳定放弃自由,便自己进笼子来,若不肯,我隔三差五也会喂它们,总归饿不死。”
小丫鬟忙热情的兜售笼子里的好处来:“进来吧、进来吧,三餐管饱外,每天还有额外点心享用,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主打一个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那两只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啾啾几回,竟真的收拢翅膀,一头钻进笼子里。
小丫鬟脚下不停,嘟囔说:“你说它们是傻鸟?我看你才是傻鸟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别在这儿无事忙!”
“可爱吧?”一面说,他一面很自然的按摩穆长沣的眉心,把男人两道能夹死苍蝇的浓眉舒展开,如愿看到灵识里的半人高小绿树欢快的枝条乱舞。
白皙的十指在肩头和背肌上来回游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得人很舒服,这让穆长沣产生错觉,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回府稍事休息,享受自家夫人的贴身按摩。
午后暖阳惬意的照在脸上,手指在滑腻富有弹性的肌肉间梭巡,宴云舒服得眼皮子开始打架,随口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能摸得着你的时候,一定要多……摸一摸。”
他想扭头去看妻子的表情,却觉察到肩上双手的动作停了。因摄入营养充分二次发育、每天睡不够的宴云已经歪倒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瞬间入睡。
乍暖还寒的天气,不盖着些很容易着凉,但此刻的穆长沣连帮宴云盖层织金毯子的能力都没有,这让他相当挫败,下颌线绷的很紧。
这几天担担抬抬事不少,何管家肩膀和背上的老毛病犯了,穆长沣便说:“你去五斗橱,把虎皮膏药拿几张贴一贴。”
何管家记得这虎皮膏药不是市井寻常货色,乃是大将军行军时得的一个民间良方,统共只有两小摞,贴上身立见奇效,贴一张少一张。
他忙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使?”
穆长沣闻言微微一笑,抬起骄傲的下巴,说:“你赶紧拿几张贴上,毕竟你家里,也没有一个人肯一日三遍帮你按摩,疏散筋骨。”
他悲愤的解开袍子,自己给自己贴好膏药,心说就不该在传授经验时,不小心将自己老妻是河东狮的事透露出来。
何管家不想再听大将军秀恩爱,系好衣带,目光四下一转,很新奇的指着鸟笼子问:“大将军,这是哪儿来的?”
“玥儿昨天便说了,我每天呆在屋子里没什么事,不如养两只鸟儿陪着我解闷。我以为她只是玩笑,没想到她一直把我放在心上,今天一听见鸟叫,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穆长沣说:“一只个头大些的是我,一只娇小圆润些的脑袋顶上翘起一簇毛,和她很像。或许她的心声是,愿我们如一双比翼齐飞的鸟儿吧。”
少夫人睡得很香,何管家便陪着大将军欣赏鸟儿,他看了一会儿,指出一个事实:“大将军,很不幸这两只都是雄鸟啊。”
可惜,那小丫鬟言行一致,说有事真有事,三十步路,穆长钧走了两刻钟,院子门依旧紧闭着,只有风吹院墙里的梧桐叶和芭蕉叶瑟瑟而响。
心里有事,穆长钧用过晚饭后,手里拿着一卷闲书随意翻看,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突听见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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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也不知这小丫鬟找您何事,您和她慢慢的谈,我就先出去了。”孙妈妈善解人意的一笑,穆长钧难掩心花怒放,随手从腰间荷包掏出把碎银子,全塞进孙妈妈的手里头。
门“吱呀”一声关上,穆长钧迫不及待的攥住了小丫鬟软绵绵的小手,柔声说:“白天我有那么多话对你说,你却不愿理会我。如今入了夜,怎么又突然想通了?”
他亲手搬来板凳,让小丫鬟坐下,又斟茶又端来装点心的梅花攒盒,献宝似的放在桌上,“你白天说我是头傻鸟的胆子呢?怎么没了?”
这亦是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人面庞,含情脉脉的大眼睛里滚着泪水,穆长钧看清她的脸后,却如堕冰窖般半晌不言语。
刘夫人寻他回家,为的是让穆长钧假扮大哥行事,自然不愿穆长钧暴露行踪,一切都是水面下进行的,明面上,将军府里的不肖子弟仍在外冶游,不知道具体行踪呢。
她吓得眸光乱转,顾左右而言其他,“二爷离开的这几年,我和姐姐一番苦等,只盼二爷沉冤得雪,能风风光光的回府里来。如今二爷回来了,我真的再也忍耐不住,只求再看二爷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两姐妹从小生的比旁人出众,存了不做丫鬟要做主子的念头后,欢天喜地的去伺候穆长沣,谁料穆长沣面对姐妹花,那定力比法海和尚看见白娘子和小青还更加冷淡自持。
她们俩施展各种手段、几次三番想要勾引穆长沣未果,却被大将军发现错处,罚了她俩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第二日便要将她俩赶出将军府去。
楚嫣和楚婉根本不想离府,哭出一箩筐眼泪,也没挽回大将军的心,穆长钧便在这时撞上哭哭啼啼的她们俩。
只是在他凄苦离开将军府后,花朝月夕也免不了回忆往事,他和楚嫣之间的事,种种巧合实在太过巧合,就像戏文里环环相扣的精巧机关,处处透着蹊跷。
“……许久不见,我一时感慨,说错了什么,你莫要怪我。”穆长钧温柔的替楚嫣擦去滚滚而落的眼泪,说:“我记得,我离府前托人将六百两纹银送给你们,还让人捎句话给你们,趁着青春年少,好生择选妥当门第、年貌相当的郎君嫁了,咱们两不相耽。”
穆长钧自觉安排妥当,毕竟当时,他自己身上一共才不到两千两银子。而西宁城里普通中等人家嫁女,带的嫁妆值百两纹银,已是厚嫁。他又没有真坏了两个闺女的身子,并不耽误她俩嫁人。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嫣,这一刻,对于自己被驱逐出府的真正原因,以及眼前美人到底有没有人指使、背后人是谁,目的又为何,产生了疑虑。
“掐指算来,你和婉儿都是双十年华过几年了,想必也都另托终身。深夜来见我,若被你夫婿发现,那我岂不是有大大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