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骆柏宇这一脚,惹得他手里那把利刃偏移了方向,最后只是在白静温的手上擦掉了一块肉。
但没人知道这刀上有没有毒,骆柏宇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刃,直接把这道士的两支手臂切了下来。
沉寂的环境中,只有两个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骆柏宇的脸上却毫无动容:“你也不需要再用手了,只需要动嘴就够了。”
骆柏宇没想让他死,从怀里拿出金疮药就朝那切割处撒了撒,密密麻麻的细粉洒在伤口处,简直比直接撒盐还要痛上几分,倒在地上的道士迅速发出剧烈的惨叫声,左右翻滚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因为下巴被卸了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骆柏宇却觉得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有点假,刚刚还一心求死,明明连死都不怕,而这种伤口可不致死,更何况自己还撒上了金疮药。
反倒是另一边的白静温,手背如同被剐去一块肉,一直在滴滴答答向下流着鲜血,明明比起那断臂之伤,这充其量就是一点点的小伤口。
但骆柏宇却迅速撕下一块衣袖,先把白静温这块伤处包扎了起来。
白静温虽然因为流血过多,嘴唇有些泛白,但注意到骆柏宇的不对劲,没有像往常一起的嘲讽,而是在那里宽慰着:“没什么事,就刺到了一点点。”
骆柏宇却冷着脸,直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会负责的。”
现在听到骆柏宇的会负责,白静温都快有下意识反应了,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很是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小擦小碰。”
骆柏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弯下腰把他打横抱在怀里:“走吧,带你去找医师看看。”
白静温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被人抱在怀里,连忙挣扎着说道:“我只是手上受伤,脚没有问题。”
白静温并不重,他的挣扎在骆柏宇看来如同小打小闹一样,根本不痛不痒,但骆柏宇想到之前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再想到今日由于自己松懈导致的后果,嘴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脸色更是绝无仅有的难看。
白静温哪里知道,他脑子里能有这么多的思想活动,看他丝毫没有放下来的动作,而自己逐渐被他收紧臂膀,反而还挣扎不开了,嘴上一时口无遮拦大声喊道:
“骆柏宇!你把我当什么易碎的娃娃?”
骆柏宇这才回过神来,哪有人赔礼道歉把别人惹火的,于是连忙把白静温放了下来,低着头解释道:“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觉得…都是……”
白静温动了动小腿,发现又没有了一开始的疼痛感,也不知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如果白静温这时掀开衣摆,就会在长衣下看见一只正在皮下缓慢蠕动的小虫,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肚子还有些鼓起。
不过看身体除了手腕上的流血,也没什么不适后,白静温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旁边还有一位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家伙。
听到骆柏宇在那里一脸愧意地剖析自己,白静温忍不住打断道:“今日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一开始我来的时候,你本来就不愿意,那受伤的事情又怎会和你有关。”
“而且你把那人都丢给我处理了,是我一时心软…”
骆柏宇瞪大眼睛:“这不算心软,是这人的问题。”说着,没忍住又朝地上的罪魁祸首踹了一脚。
白静温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等会儿人来了,我去看医师。”
刚刚下去的时候,白静温就发了信号,眼下算算时间刑部的自己人也快来了。
而且看起来,倒在地上的道士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可见那刀上并没有毒素,骆柏宇也逐渐安心下来。
只有倒在地上的道士还在那里抽着冷气,痛得浑身颤抖,对这两个人的聊天内容只想翻个白眼。
很快刑部的人就赶到了现场,胡老爷跟在旁边,还在那里嘴硬着:“哎哟各位大人啊,这只是小儿的院子,里面正在停尸,真的是不方便啊!”
邓烈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就走了进来,听到这话直接冷笑一声:“方不方便,你说了可不算。”
“再在这里带人阻拦刑部办案,全部去牢里待上几天!”
胡老爷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这位大人的动作,就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于是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寄希望于他们什么都检查不到。
但随着邓烈推开门,院子里的样貌尽收眼底,白静温站在观赏湖旁,特意弯下腰来远程朝胡老爷行了个礼,看着瘫软在地上,嘴皮子哆哆嗦嗦说不出什么话来的胡老爷,几人不约而同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骆柏宇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邓烈不可思议的眼神,在骆柏宇和白静温之间来回摆动。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竟然会和他一直挂在嘴上的死对头一同判案,查找真相。
骆柏宇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东西,但也来不及解释什么,说完后就着急地带着白静温去看医师了。
原本就偏黑暗沉的布条,在白静温鲜血的加持下,像一股暗不透风的漩涡,让骆柏宇不由得有些着急。
邓烈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现在也不是八卦的时候,迅速带着人开始处理,把所有涉及案件的人全部抓回了刑部。
一个站在屋檐上的男人,静静地看着下方的闹剧,不出片刻功夫,屋顶上早已没有了此人的踪迹。
骆柏宇看着医师把药洒在白静温的伤口处,确定那狰狞的伤口逐渐慢慢流血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白静温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刑部,毕竟那两具尸体还没确定来处,也不知道是不是依旧是武林盟主派来的。
骆柏宇拗不过他,想到当时他用手挡刀的心狠,在路上忍不住问道:“白静温,你这股拼命的劲是跟谁学的?”
原以为白静温会很快回答,但没想到他缓缓地低下头,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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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原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第三十二章
但白静温没有沉默太久,只是脸上有些淡然,扯出一抹微笑淡淡回答道:“人生在世,不狠一点不行啊。”
骆柏宇万万没想到他沉默片刻后,解释的嘴里会出现一句大道理,要是以往的白静温要么插科打诨,要么就当听不见。
看来这事,确实是自己问得不妥当了。
更何况两个人除了同僚的关系,说到底骆柏宇也没有什么资格管白静温,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最后也只能抿着嘴唇笑了笑,说了句:“这样啊。”
在沉默中,二人被马车带到了刑部。
那两具后面来的尸体,被邓烈明晃晃地放在院子里,看样子等检查完,他们就要被丢出去了。
骆柏宇看着那两具尸体,想到原本可以拥有三个人犯,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这些人都是死士。”
白静温倒是没什么感触,但对于刚刚的沉默他也有些不舒服,所以接了句:“毕竟死士比较好用。”
说完就走上前开始翻找,很快他发现,这俩人的胳膊上,并没有像底下那位一样的印记。
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并不是武林盟主的人。
但底下那位认识道士,而道士认识屋外后面来的两位……
一时说不准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只知道应该是几波人,而且他们应该还是合作关系。
不过想到道士好歹是活捉回来了,白静温也就没有再想,松开手帮两个人随意地遮盖了一下身上后,就示意一旁等待的侍卫,把人拉去安葬了。
骆柏宇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毕竟对于这些人身上的图案,他毫无了解。
一看白静温站起身,看样子应该是看完了,骆柏宇连忙走上前好奇道:“怎么说?”
白静温摇了摇头:“身上没有印记,和武林盟主没关系。”
骆柏宇不是很懂江湖中的曲曲绕绕,故意装作若有所思地样子点了点头,但白静温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的敷衍,无奈地解释了句:
“马上武林大会要召开了,这武林盟主的称号,也不知道会不会易主。”
这么一说,骆柏宇一下子就听懂了,摸了摸下巴,暗叹道:“原来如此。”
也难怪武林盟主会这么着急,就是不知道他此举,和胡老爷狼狈为奸的目的是为何了。
白静温微微勾起嘴角:“不过问题不大,我已让人张贴悬赏告示,这人多半会在我们去江南的时候,自己送上门来。”
骆柏宇有些好奇,一是好奇白静温为何如此了解,二是奇怪他为何一定会来。
白静温却没有解释,只是又确定了一下三皇子回来的时间,就和骆柏宇一同往衙门里去了。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里面胡老爷疯狂喊冤的声音:“老夫真的是被冤枉的!!”
“青天老爷在上,一定要为老夫辨别青白!!”
邓烈扶着刀站在一旁,对这家伙的诉苦充耳不闻,只想翻个白眼,冷笑一声,还冤枉的呢,那些姑娘都是自己跑去你胡家的?
更何况别人在你家底下挖出那么大一个地窖,你会不知道?
邓烈只觉得这家伙废话真多,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满口谎言,就是不愿意认罪。
白静温和骆柏宇听着吵闹声抬步走了进来,一抬头,才发现今日负责审讯犯人的,竟然是那梁大人,而他听着这家伙为自身的辩驳,竟然还点了点头,一副想认真听他诉苦的样子:“那还请胡老爷讲讲。”
胡老爷当即就讲了起来:“老夫是真不知道啊,大人还请还老夫清白,只是小儿子前几日出了意外,所以按照家乡习俗在他院里停尸,哪曾想棺材被人动了手脚。”
梁大人看向邓烈,竟然还问了起来:“那小邓大人可有证据?”
骆柏宇皱起眉头,这梁大人还真是可恶至极,明明都调查到这份上了,他不想着追查谁是真凶,扯出后面更多的人,反而在这里模糊言语。
邓烈也蹙起眉,正巧看见白静温他们进来,迅速说道:“白大人和骆大人来了,梁大人不如去问问他们二位?”
梁大人连忙转头看向他俩,一如既往笑眯眯地说着:“两位大人,属下正在审讯,不知可有什么指教?”
这话还真是和他脸上的微笑丝毫不配,那话语中的刺,都快显形,在现实中刺到他们两个人了。
白静温倒是一点不慌,刚刚回来后特意回府换了件衣服,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传陛下口谕。”
所有人迅速齐刷刷跪下,低着头,只听到白静温在那里说:“此案交由白相,白大人处理,其他人无权干涉。”
胡老爷先是一愣,这位大人不是说…他姓……花吗?
但现在一听眼前大人的话语,胡老爷哪里还会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整个人的脸都被吓得苍白了起来。
梁大人低着头跪在那里,仗着无人看见,抿着嘴唇一脸的烦躁,这件事竟然会归白静温管,梁大人从太子那里,是一点听闻到陛下有此类意思。
但那块玉佩又不可能认错,正是陛下贴身佩戴的那块玉佩。
梁大人虽然心里烦躁,但又没有办法,只能随着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是,陛下!”
说完,一个个站了起来,梁大人早已收拾好了表情,微笑着让开了位置,对下方胡老爷的求助眼神视而不见。
白静温也笑了笑,只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不似梁大人一般“体贴”,他直接微笑一收,拿起惊堂木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大胆胡斌!如今还在强词夺理!!”
胡老爷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腿一软瞬间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大人!”
白静温看得出来,胡老爷应该是真的不完全知情,但有些事情,吓一吓就清楚了。
更何况,想到从胡府底下运出来的那具具尸体,白静温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直接质问道:
“害这么多的姑娘,你知不知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胡老爷瞬间慌了,特别是发现一旁的梁大人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更何况这罪太大了,他整个人都傻了,连忙反驳道:“不!真不是我!!”
骆柏宇皱起眉头:“如此地步了,还在这里狡辩!”
胡老爷一看没人相信,甚至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连忙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磕得额头上一片红肿,他知道现如今再撒谎也没用了,只能努力把自己摘出去:
“老夫,老夫只是想要一个阴历阴时生的姑娘而已。”
白静温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为何?”
胡老爷的眼里还有些纠结和挣扎,骆柏宇在一旁冷冷说道:“难道是害一个姑娘,和害一堆姑娘,罪不一样?”
胡斌整个人都急到面色涨红,白静温冷笑一声:“看来,你还在瞒。”
“算了,先把人打入大牢,把胡府上下全都抓来!”
白静温正要喊邓烈去抓人,只见胡老爷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大人,此时与我家妻小无关,我说!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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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骆柏宇倒是没想到,这胡老爷也是个性情中人,还以为没什么可以牵扯住他的,结果他的妻儿老小反而意外的是软肋。
正当骆柏宇这么以为的时候,胡老爷害怕地又说了几句:“特别是我那刚怀上孩子的儿媳,她可一定不能出事!”
骆柏宇没有话说了,说到底还是想着他胡家光宗耀祖。
白静温倒是并不意外,只是不做回应,胡老爷却生怕白静温说到做到一般,跪在那里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说到底,胡小公子的意外离世,确实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
而这位胡小公子可以说是在全家人的期待中降生的,在他之前有一个跟着爹爹经商的大哥,还有几个早早嫁出去的阿姊。
可以说是全家人妄图转变地位,妄图挤进士族的希望。
所以比起其他人的耳听目染,他从小在商贾之家长大,却是唯一一个被爹娘强迫要求去读书,去走仕途的孩子。
可见胡家上上下下对这个孩子寄予的厚望,好在胡小公子不负众望,确实是对读书表达出了极高的兴趣,而且成绩斐然,每次都能听到先生对孩子的赞不绝口。
结果就在胡老爷觉得胡家要发扬光大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
胡老爷也没想到一场简简单单的风寒,只是因为在书院掉进湖里着了凉,就把自己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的小公子给害死了。
于是妄图让孩子进入官场,带着胡家飞黄腾达的夙愿瞬间破灭。
但孩子毕竟是从小宠大的,而且基本没有怎么让胡老爷失望过,所以胡老爷想着必须风光大葬,但却碰到了一位老道士路过胡府门口,说是胡府有文曲星下凡,只是太受老天爷喜欢,所以提前被天上的佛祖收走了。
但这文曲星特意留下了祝福,只要为文曲星请来阴历阴时的姑娘嫁与他,让他在人间还能有更多的念想,就能保佑胡家子孙万代。
胡老爷这一听大喜过望,再加上家里确实有人有了身孕,想到自己小儿的贴心程度,觉得他肯定也愿意,所以就听从这位老道士的安排,把棺材停在院子里,老道士推荐的小道士每日来诵经祈福。
只是阴历阴时的女孩哪有那么好找,这老道士只是指了个方向,就表示他要去云游四海了,其余一切由他徒弟处理。
胡老爷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在小道士的撺掇下,找了许多渠道,很多人都开始去找阴历阴时的姑娘。
本来你私下找找不会怎么样,只是在最后告诉人家是配冥婚的时候有些难办,结果现在开头就出现了问题。
在如此大张旗鼓,偷挂悬赏,人找人找人的情况下,终究是出了事。
有适合的女孩宁死不从,于是被强行带回,路上就一命呜呼了,但胡老爷并没有强调要死要活,所以都一并带了去。
这可好,虽然自己没干什么,但却被连带着沾上了麻烦,更何况也可以算是自己授意,毕竟自己没有讲清楚,于是胡老爷怕此事败露,让人把尸体丢到了地窖里。
很快地窖里堆积的越来越多,胡老爷一开始也害怕过,但道士一直拿着诱饵在那里钓着,再加上家中来妇表示,现在脑海中莫名其妙会冒几句古诗句来,肯定是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了他叔父的祝福。
于是胡老爷心一狠,没有再管那些不适合日子的姑娘,只能把她们都关在了地窖里。
好在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 ,在超高的价格下,有一个赌鬼想把自己女儿卖给自己。
但胡老爷又不确定这人会不会骗自己,本想按照一直以来的方式,让道士推演生辰八字,只是这赌鬼的村上有一个习俗,孩子出生时会在祠堂写下生長八字。
而且全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可以为此做证明。
于是在胡小公子去世的五天后,胡老爷总算是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姑娘。
胡老爷跪在地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讲了出来,说到底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胡家的未来,只是越来越魔怔,逐渐陷进了罪恶的沼泽里。
看着他现在痛恨着他自己,在那里伤害自己的身体。
仿佛这样就可以求得原谅一样。
但骆柏宇和白静温,还有那边的围观群众纷纷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谁能想到就为了保佑自家的子孙后代,竟然让这么多无辜的姑娘葬身于胡府之中。
不过白静温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只是如此,那这事和武林盟主不应该牵扯上关系才对,但又不知道胡老爷还隐瞒了什么。
一旁的邓烈正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揉了揉下巴,看着胡老爷也不说话,只是觉得他这副长相,还有那姓氏,有些耳熟罢了。
不过好在现在也知道了胡老爷的软肋,白静温朝骆柏宇使了个眼色,随后慢慢开口说道:“但刚刚去数过了,人数对不上。”
白静温重重地敲下惊堂木:“还不说?!”
胡斌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快急哭了,把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老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骆柏宇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提醒道:“所以这件事,你背后一点帮忙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只是你不知道,但别人知道……”
白静温继续放着狠话:“大胆胡斌!”
“你知不知道你这事大了,你不会以为坦白了就可以了结不!”
“我告诉你,不可能!”
胡斌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梁大人,梁大人心头一跳,连忙故作为胡老爷如此畜牲行径生气的模样,皱起眉头就在那里说着:
“怎会如此啊,你还真是糊涂!”
梁大人本来想着用眼神安抚他,示意他先把罪名担下来,后面会有办法救他的。
但这位胡老爷也不是什么傻子,这么多年能把自家产业起死回生、做大做强,哪会看不出梁大人那敷衍的意思,再加上骆柏宇在一旁添油加醋:“胡老爷,再不说,可就没人能救你了。”
胡老爷也逐渐下定了决心,迅速扑向梁大人的脚边,拽着他的衣摆:“那些人都是梁大人喊人放进来的!!”
其实早在第三次有人出意外没了后,胡老爷就跟梁大人打过一次交道,原以为完蛋的时候,梁大人却支开其他人,问胡老爷要不要合作。
于是有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难怪刚刚梁大人还在那里闪烁其词。
梁大人迅速往后撤了一步,嘴上迅速囔囔道:“大胆!”
“竟敢随意拉扯朝臣,在这里肆意攀咬,下官可不认识此类人物!”
胡老爷当时也嚷嚷了起来:“你敢不敢让人去你屋里看看!”
梁大人冷笑一声:“随意。”
胡老爷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原来这人早有计谋,当即也不装了:“好你个梁长风!”
白静温拍下惊堂木,示意两个人不要再吵了,梁大人还以为是要为自己主持公道,结果白静温却笑了笑说道:
“想必是不用去看了,毕竟胡斌为何会知道梁大人的姓名?”
“对吧,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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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原以为这么说,梁大人多少会有点心虚,但这老狐狸却一脸坦然地笑了笑,反问道:“原来,白大人是如此断案的?”
他一脸的不敢苟同:“抓人可是要讲证据的,白大人。”
白静温对于这家伙的隐瞒并不生气,虽然对于这些老油条真的很是无奈,正是因为他们之前经手过太多案子,对里面的曲曲绕绕格外了解,知道白静温不可能现在就定下罪名,也不会把自己速速抓走,所以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撇清关系。
因为他知道,白静温根本没有抓到自己的把柄。
只可惜梁长风还是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白静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胡斌发灰的面色,还有一旁梁大人气定神闲的模样,耐心等待着,不出片刻,只见梁文道被人从刑部请了过来,他有些懵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喊我来干什么?”
“你们审你们的案子呗,爹,你也在这?”
梁长风嘴皮子扯了扯,没有理他,但梁文道一看爹在瞬间放松了下来,还想说些什么,白静温却板下脸,敲下惊堂木,看着捂着胸口在那里瞪大眼睛的梁文道,白静温怒斥道:“大胆小儿!”
“有人称,在胡家附近曾见过梁公子到处徘徊,不知梁公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所去为何啊?”
梁文道还没开口,正一脸不屑地想说些什么,就被邓烈提溜地跪了下来,可以说是下马威给的很足,梁文道被踹跪到地上的时候都有些发懵。
正想发火,就看到不远处自家爹使的眼神,于是低下头变成了一个鹌鹑。
梁长风也不知道这事为何会牵扯到梁文道,但他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傻的,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回话。
所以连忙说道:“大人,犬子愚笨,此事万万不会与他有关。”
白静温没有说话,骆柏宇却笑了:“梁大人有所不知,现如今全京城的公子道里都传遍了,梁公子受太子重用的事情。”
梁长风不愧是老狐狸,虽然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声张,只是看着自己儿子又不争气地瞪了一眼,随后就跪了下来:
“大人,犬子胸无大志,此事断不会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怕是犬子贪玩跑到那处。”
白静温看得出来,梁长风这是在给他儿子递信号,眼看着梁文道也反应了过来,正要说话,他却示意一旁的邓烈去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