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青襟油蝉种.元:……
他就这样被一起抱头鼠窜的蝉族同僚们丢到了宿舍里。
“等等!”
啪叽——门从外面锁上了。
禅元“啪啪啪啪啪”拍得手都红了,只听见外面室友高喊,“禅元!撑住!”脚步声凌乱,却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屋内,只有他自己越来越粗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原来你没死啊。”
雄虫轻松愉悦的声音从禅元背后传来。透过凌乱的柜子和床铺,被褥被什么东西割破,棉絮飞舞后落在地上,像雪,遮不住地上斑驳的血迹。
禅元那两个螳螂种室友生死不详,堆叠在一起,身边放着几个变形的枕头。恭俭良翘着二郎腿,正坐在他们的背上,用纸巾慢条斯理清理指甲里的血污。
“我还以为,某个人跑几圈就没了呢。”恭俭良将纸巾揉成团,丢到禅元的脸上,“过来。”
禅元被纸团砸中脸颊,一种被人当做狗,尊严被践踏的羞耻与愤怒升起。他握紧拳头,低下头,努力咬住后牙槽。更令人惊慌的是,随着他脊背和肩膀地僵硬,下半身一种微妙的感性升起,无法遏制的兴奋与地上的血迹一步一步接近。
禅元走到了恭俭良面前。
“叫人。”恭俭良伸出小腿,撩起禅元的裤腿。他穿着拖鞋,此刻拖鞋挂下来,禅元可以清晰地看见雄虫粉红的后脚跟,以及那轻轻蹭着自己的圆润指甲。
他吞咽下口水,脑海中属于凶杀片的经典场面轮番播放,最终化为一句:
“雄主。”
咔擦。他的腿从中发出折断的声音,禅元整个摔在地上,还不等做出任何反应,雄虫的膝盖压在他的咽喉,压迫导致的窒息骤然降临,禅元徒劳地用手抓住恭俭良的大腿,在上面留下几个殷红的指印。
“啊。呃啊。”
恭俭良微笑着加重了力度,痴迷地盯着禅元脖颈上突出的青筋和嘴角留下的涎水。
“都知道叫雄主了。怎么还敢拉黑我?”
他俯下身,白发落在禅元的鼻尖,似乎从发梢的粉红上,传来刚刚洗完头的清爽味道。
是兰花的香味。
“呐。”恭俭良轻轻地用手刮着雌虫的鼻尖,像在对宠溺的情人撒娇,“明天陪我买糖果。”
作者有话说:
放心,我们的恭俭良同志还缺个逛街提袋子的工具人。
翻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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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俭良所言的“买糖果”是远征军启程前,最后一次自由行动的机会。四天的太空训练结束后,远征军将会剔除少部分无法适应太空训练的人,接受上级派发的本次远征任务,从此过上与世隔绝的太空征途。
四天的太空训练,既是一种开始,同时又是一种结束。
禅元的小腿隐隐作痛,他宁愿恭俭良那一脚真的把自己踢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医护室打点绷带就能继续下地走路。
他不想爬起来。
真的不想爬起来。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劣的雄虫?
禅元想不明白,他对天发誓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雄虫可以压着自己打?他身为雌虫的尊严呢?他不要面子的吗?
禅元心中抱怨,翻个身,正对着雄虫歪着的脑袋和笑颜。
“禅~元!”恭俭良甜甜的笑道:“睡得还好吗?”
禅元:……
我可谢谢你啊。他昨天被恭俭良折腾一番,体验了窒息身亡未遂,两眼一翻,差点没蹬腿去世。而那两个室友的惨状,恭俭良对着匆匆赶来的长官和医护人员,哭得梨花带雨,编造出三个雌虫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惨案,美名曰:“你们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要不是禅元是当事者之一,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他都要信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雌虫呢?
恭俭良笑眯眯托着自己的下巴,“你昨天答应陪我买糖果的。”他伸出手,轻轻地刮着禅元的鼻尖,“你不会忘了吧。”
禅元一个哆嗦,爬起来,穿好衣服。
“你可以发通讯给我。”
“可你拉黑我了哎。”恭俭良站在禅元后面,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脖子,跳上来,百无禁忌,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是要拧断禅元的脖子,还是要和寻常雄虫一样撒娇。
禅元被忽然起来的贴近刺激得汗毛竖起。
他感觉自己脖子上的不是两条白生生的胳膊,而是一圈绞刑绳。
“那你也不可以随便出入雌虫宿舍!”禅元背着自己的怨种雄虫,抹把脸,感觉咽喉收紧,忍不住抓住他,“雄雌有别。”
“你不欢迎我。”恭俭良语气下沉,他两颗眼珠亮起,胳膊上崩起青筋,“你不喜欢我。”
禅元:……
他不理解。
可惜命比什么都重要。禅元使劲瞅着镜子里那张生气的漂亮脸蛋,自我催眠,“喜欢喜欢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你和那些肤浅的家伙一样,只喜欢我的脸。”
禅元:?
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你除了脸,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吗?
恭俭良趴在禅元的背上,他的嘴唇触碰到雌虫的耳朵,痒痒骚骚的,捉弄得禅元热乎乎,“现在夸我。”
“长得真好看。”
恭俭良抬起手给这个笨蛋一个脑瓜崩,心中想道:
果然,还是丧偶吧。
他麻利溜从雌虫背上跳下来,勾勾手指,“滚过来。”
禅元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滚,最终还是屈服于雄虫的美貌和武力。他走过去,低下头,不出意外又挨了雄虫一个脑瓜崩。
“走了。”恭俭良道:“我要买糖果。”
今天就先放这个弱鸡雌虫一次。恭俭良自我催眠,明天,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悄无声息地弄死他。
见面之前,他还真没想到禅元原来这么弱。
没兴趣了。
杀掉吧。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给自己提糖果袋。
恭俭良在心里将禅元的前途安排得明明白白,便拽着他那弱爆了的雌君,来到卫星岛,目标明确冲进中心街道的趣趣乐糖果店开始采购。
“这里。全部装起来。”恭俭良指着半人高的彩虹糖桶,又指着禅元,“背上。付钱。”
身无分文的禅元:……
原来不仅仅是充当苦力吗?我还是付款机?
他掏空自己的口袋,顺便给自己心狠手辣的雄主展示一下空荡荡的钱包,一句话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恭俭良皱眉,半晌和自己的雌君面面相觑,憋出一句,“你好穷啊。”
“我是来参军的,又不是来消费的。”禅元哭笑不得,只能劝说自己貌美的雄主赶快平息怒火,他有点害怕接下来那一句话惹到对方,自己给在场乌泱泱一片人表演什么叫血溅当场。
如果他的家人拆开自己的死亡通知书,发现死亡原因写得是:
【因为没钱给雄主买彩虹糖,被雄主当场击杀】
可不得丢脸丢到蝉族老家去了吗?
禅元绞尽脑汁,道:“不是我穷。是……彩虹糖有色素,啊对,色素。你知道这东西吧,对雄虫身体不好。”禅元努力回忆雄父和雌父教训弟弟们的话术,“而且糖吃多了,容易蛀牙,还容易长胖。”
恭俭良:“你在教我做事?”
禅元一口气哽住了。他嘴皮子从没有那么快,“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教我可爱又美丽,善良又天真的雄主做事呢?我是想说,糖什么吃多了都会腻啦。雄主如果喜欢,我可以去厨房申请开私灶,专门给雄主做甜点。”
“我就想吃彩虹糖。”
“可是把钱花在这里,我就没办法给雄主做奶油小方、芝麻糖酥、奶酪酥、手指饼干、糖霜蛋糕、牛奶布丁、肉松小贝、蛋奶酥、蛋挞、马卡龙了。”禅元不太爱吃甜食,准确来说,蝉族对甜食的需求没有其他种族那么大。他们更喜欢相对清淡的木汁。
恭俭良显然属于及其喜欢吃糖的虫种,再加上雄虫身体天然喜好大量糖粉,随着禅元不断爆出的甜点名称,他眼睛眨巴眨巴,凑过来,“真的吗?”
“真的。”
“可你以前还说不会。”恭俭良翻出旧账,拿出了他们七年前的聊天记录,“我之前生日,想让你给我做一个血腥色断手生日蛋糕。你说你不会,烹饪课不教甜点制作。”
禅元:……
不不不。生日蛋糕上面放一块断手,下面垫上什么内脏模型,再淋上一圈红色人造血浆,真的不是在过什么阴间忌日吗?
而且,禅元聊天时说的是实话。
他压根不会做什么甜点,直到今日,他连甜点制作的工具叫什么都不清楚。
恭俭良望着禅元,向前一步。
“等等!”禅元后退三步,伸出手,“我是为了你才特地去学的!”以后学的也是学,他这话不算说谎。
“看见我的脸之后,才去学的?”恭俭良笑盈盈地看着,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别死在大庭广众下。禅元正气凛然,活像是课本上慷慨赴死的义士,“上次没能给你做蛋糕,我很惭愧,左思右想,自己偷偷跑去学了。”
禅元顿了一下,打上最后一块补丁,“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哦?”恭俭良拉长音,忽然扑上前,揪住禅元的胳膊,“我忽然想起有东西没给你。”
禅元:别了。
恭俭良伸手打开自己的通讯,划拉几下,“好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禅元,催促道:“去付钱啦。”
禅元长叹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他并不觉得恭俭良一个刚成年的小雄虫能有多少钱,别看雄虫家境不错的样子,偷偷跑出来参加远征军、和刚见面的网友结婚,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家里长辈怒而断零花钱吧。
“稍后找室友借一点钱吧。”禅元打开自己的通讯,开通了轻度贷款,“现在就用小额贷款讲究一下。回去马上还掉,室友那笔钱可以等参军补助下来……”
目睹一切的雌虫营业员怜悯又嫉妒地看着禅元。
他可怜一个雌虫居然给雄主买糖果都做不到,还在店里拉拉扯扯半天;同时,他又嫉妒这样一个又丑又抠的穷光蛋,居然能讨到如此貌美的雄主,真叫人怀疑老天是瞎了眼。
禅元将一桶彩虹糖搬上台子,刷卡。
“嘀。身份信息正在变更中,请稍后再试。”
禅元又刷了一次。
“嘀。身份信息正在变更中,请稍后再试。”
后面排队的客人们伸头探脖。
禅元脸燥的慌,额头落下豆大的“是机器的问题。”他猛地刷了好几次,还是那句机械音,“嘀。身份信息正在变更中,请稍后再试。”
“我们趣趣乐糖果中心不会犯这种错误。”雌虫营业员笑着,挺直腰杆,故意朝着恭俭良的方向瞥了一眼,“作为国内最大的糖果连锁中心,无论是糖果质量还是日常机械维护,我们都不会出错……”
“嘀——”
漫长的电子音中,传出让禅元绝望的声音,“请进行瞳纹识别。”
雌虫营业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禅元站在识别器面前。
“嘀——瞳纹识别中,请勿眨眼。”
雌虫营业员则返还到收银台前,微笑着为客人们服务。趣趣乐糖果中心,发展至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正如营业员所说,它是虫族目前最大的糖果连锁店,曾经参与制定了虫族上万种不同糖果的甜度标准制定,将一颗糖的甜度细分为七十二种层次,堪称是糖果甜品业的龙头企业。
他们什么客人都见过,却怜悯这对穷苦连彩虹糖都买不起的年轻夫夫。
“真可怜。”营业员低语道:“只能带着雄虫受苦……”
他忽然停下来,看着面前的收银页面,余音变得扭曲。
“嘀——”
“身份验证成功。”
“财产变更成功。”
数个导购机器人电子眼中炸开烟花,欢快的音乐三百六十度环绕着禅元,连先前冷酷的电子音都谄媚起来,“欢迎您的到来。”
禅元看着自己名字下面面哗啦啦爆炸式增长的一串企业名字,一串百分比数字,还有账户一栏不断叠加,至今没有停下趋势的数字。
他掐着自己的鼻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雌虫营业员同样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内心将这群喜欢恶作剧的有钱人骂了千万遍,顶着自己最灿烂的笑脸,冲上去,端好茶,扶住人,语气控制在最尊敬,又不至于疏离的程度,说:
“尊敬的趣趣乐股东,禅元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作者有话说:
其实钱在后面出现不多,但考虑到夜明珠家真的很有钱,就让禅元短暂的快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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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没得选。
自从和他的【馥郁清香】见面之后,他普通而平凡的人生像装满开塞露一样,一泻千里。如今,他依旧没得选,刚刚还客气疏离的趣趣乐糖果中心营业员,现在追着要叫禅元一声“先生”。然而为了找到趣趣乐这个名字,禅元在长长的企业名单里找了两分钟。
“好慢哦。”恭俭良慢悠悠地晃过来,给他屁股来一脚,“我要吃米糖。”
禅元关掉通讯,目光烁烁,“好的。”
等回家他就要和家里人介绍,自己精神有点问题的漂亮金主和他那拉到底还能翻页的财产清单。
什么家暴?什么虐待?什么暴力行为?不存在的。
看见那堆钱了吗?
这是我禅元应得的精神损失费!
恭俭良看着心情忽然变好的雌虫有些不理解。“很开心吗?”
“当然啦。”禅元现在不想拥抱恭俭良,他只想跪下给他行两个大礼。指不准以后他们蝉族过丰收节,禅元都能把自家的漂亮雄主抬到富裕自然神座的位置上!
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
“谢谢雄主。”
“嗯。”恭俭良随口嗯了一声,挑拣些新品试吃,“这个好吃打包。”
“好嘞!”
禅元的那笔财产准确来说,并不属于恭俭良的私产。而是他出生的夜明珠闪蝶家资产中的一部分。恭俭良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财产清单,无论是金钱、股权、不动产还是珠宝饰品,他所拥有的价值都比禅元那份更加昂贵。
不过,他两份都想要。
还是他的大哥嘉虹强制把属于他的财产分成两份,说什么“怕恭俭良找不到雌君”“如果离婚,这份财产就会归还给恭俭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他好好过日子,雄虫成年后单身,必然会遭遇很多麻烦。”
我才不会单身呢。
恭俭良将一粒巧克力豆塞到嘴巴里,咬得嘎吱嘎吱响。他很喜欢听这些脆脆的声音,初次之外,还喜欢吃带骨头的肉,格外喜欢用牙将骨骼咬得嘎吱嘎吱响。
极大地满足了恭俭良心中各种违法想象。
“来,雄主。”禅元不光带了一份米糖,还泡了一杯甜甜的蜂蜜,“尝尝这个,34级甜度的,这个是30级甜度的。还有糖水,是不是烫了,我给你吹吹凉。”
恭俭良给点面子把糖吃光,十分自然地指挥禅元这边找找,那点找找,出于一些小小的不满,他故意将雌虫使唤地团团转。
“这个,这个,这个,都要。还有那个。”
“快点啊。这个不要,不要放进去啊。笨死了。”
雌虫阿烈诺踏进店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他那个漂亮宛若天使的雄虫弟弟,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左手边是小山高的糖果选品,右手边是雌君切好小份蛋糕和花茶。而那个愿意嫁给他弟弟的勇士,上跳下窜,这边拿糖果,盛在漂亮的碟子中,端到左手边,对自家弟弟嘘寒问暖。这边从外卖小冰箱里拿出冰淇淋蛋糕,切下最好看,水果最大的一份,小心翼翼递到恭俭良嘴边。
而恭俭良,真的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果然。雌虫阿烈诺看着这幅画面,心想道:这个雌虫对我弟弟果然是真爱啊。
他的心忽然放下来。恭俭良的武力值再强,在哥哥心里他依旧是个柔弱的小雄虫。大哥和雄父各自赶不过来,特地让阿烈诺追上来,帮忙把把关,看看他找的雌虫靠不靠谱。
当然,上一条主要是雄父的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看看那个雌虫还活着吗?
“哥。”恭俭良根本没有起身招呼,张张嘴喝口水,“这是我的雌君,禅元。”然后又对禅元解释道:“我的雌兄阿烈诺,家里排老三。”
“三哥好,三哥好。”禅元现在对这家人怎么看是怎么顺眼。
殊不知,对面的雌虫也是这么看他的。
“你好,你好。”
太棒了。阿烈诺在心里感叹,这个雌虫一定很强,四天了居然只是这一点小伤。想想恭俭良在家里偶尔发疯的程度,虽然阿烈诺绝大部分时候都可以压制住弟弟,但恭俭良也不是没有反杀过一两招。
饶是他,也苦恼弟弟出手的狠辣。
“结婚四天才到,真是不好意思。”
实际上,他是收到通讯提示,属于恭俭良结婚的那份财产已经转移出去,才匆匆根据识别瞳纹的地点找过来。
禅元格外不好意思,“您能来就很感谢了。”
阿烈诺更仔细打量禅元。他发现禅元的脚有一些伤口,但不致命,说明这个雌虫有不错的逃跑技能。有些时候,这些足够了。
“你是蝉族吗?”
禅元摸摸自己脖颈上的虫纹,意识到对方通过这个辨别后,笑道:“是的。能冒昧问一下。您是?”
“蝶族。”
禅元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螳螂,不是螳螂。
仔细想想,禅元觉得恭俭良应该也是蝶族。毕竟,他的脸搁在哪里,说没点蝶族血统都有点自欺欺人了。
要知道整个虫族,公认蝶族出美人。
他们两个简单交流了下家庭背景。阿烈诺对恭俭良笑道:“恭俭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的雌君单独聊聊。没问题吧。”
恭俭良正在吃冰淇淋蛋糕,摆摆手,懒得管他们。
阿烈诺和禅元便去了员工换衣间聊天。
“刚刚的财产是我大哥做主,分给你的。这是我们家的规矩,雌君和雄主都会有。”阿烈诺严肃道:“恭俭良脾气不太好,你们才结束七年恋爱长跑,要珍惜这段感情,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发誓,如果以后他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阻止他。”
禅元:我何德何能阻止他啊?
他还以为这是什么“一世一双人”“永远对他好”的爱情宣誓,没想到画风直接变成“虫族好市民”律政频道。他刚要举起手,忽然一愣,问道:“七年恋爱长跑。”
阿烈诺看着他,一脸困惑,“难道不是七年吗?”
禅元:“我怎么不知道?”
阿烈诺:“唉?”
禅元:“他和你们是这么说的?”
阿烈诺:“他和你不是这么说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恭俭良不愧是恭俭良,他快刀斩乱麻,别管什么乌漆嘛黑的感情了,直接先婚后爱,甚至还给出去一大笔财产。让两个雌虫陷入了凌乱和对信息的狂风骤雨中。
“所以你不是和我弟弟在网上小众社区里一见钟情,私定终身,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武力值很高,而且每年固定给他送生日礼物和节日礼物,早上晚上嘘寒问暖,经常和他聊到深夜,随时随地为他提供情绪价值,还喜欢说骚话的那位雌虫吗?”
禅元:?
什么东西?
“除去一见钟情、私定终身,长相不怎么样和说骚话。那应该就是我的。”
“这和谈恋爱有什么不一样?”阿烈诺盯着眼前的雌虫,倒吸一口凉气,“你不喜欢我弟弟?”
“也没有不喜欢。”看在脸和钱的份上,恭俭良简直就是他心中的完美雄主。但恭俭良那看见狗都要上去扇两巴掌的臭脾气,真是赶走一切暧昧的神兵利器。禅元从心地说道:“其实我们报道那天才见面。”
然后直接去登记结婚了。
“嘶。”阿烈诺捏住自己的鼻梁,苦大仇深,“朋友。”
他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这是我雄父私藏的一枚戒指,他让我拿来给你当做雌君钻戒。我二哥在上面加了3个防护罩。只要不是火箭炮压在上面开炮,基本都能活。”
禅元感觉不妙。
他看着眼前的雌虫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微型手电筒,强硬地塞到自己手里,“这个。是我自己做主送给你的。圣歌女神裙绡蝶家出品,微型光剑,方便携带,使用方便,按压启动,充电续航。”
阿烈诺顿了一下,“非特殊情况我不建议你使用它。”
所以,什么是特殊情况呢?
禅元有点笑不出来,他觉得眼前的雌虫不是来庆祝新婚的,是来给自己送葬的。出于礼貌,他嘴角僵硬地上扬,道:“谢谢哥。”
“嗯。”阿烈诺推开后门,拍拍他的肩膀,“东西收好。加油。”
他还比了一个大拇指,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禅~元~”员工换衣间外,恭俭良甜甜的声音喊道:“时间到了。我们要回星舰了哦。”
作者有话说:
阿烈诺:他一定很强。
禅元:救救我救救我。
——*——
从小到大,恭俭良鲜少吃苦头,过得堪称顺风顺水。
他的雄父是蝶族名高望重的长老会长老,对他有求必应。他的哥哥们对他跋扈的性格也是管教有方,虽然谈不上完全制止,但也没有将其完全扼杀。
相比较下来,恭俭良身上致命的缺点,一是他雌父不详的身份;二是他糟糕跋扈的性格。
他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能得到。
现在也是。
“三哥和你说了什么?”恭俭良蹦蹦跳跳走在禅元身边,说道:“告诉我嘛。”
如果非要说世界上有人可以压制住恭俭良,那只有三个,一个是他的雄父,一个是他的大哥,还有一个便是他的三哥。恭俭良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忽然跳到禅元面前,探身向前,整个人凑到禅元嘴边,“悄悄告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