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川淡淡扫了眼压抑笑意的乔清许,说:“他趁我睡觉,在我脸上捣乱。”
乔清许心里一惊,嗖地瞪向姬文川:你怎么还说出来了?
这下六伯爷的关注点成功来到了乔清许身上:“小乔,你们之间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乔清许把茶壶放下,姬文川主动拿过去继续沏茶。
“有什么事都可以沟通,实在沟通不了,你就来找六伯爷给你作主,千万别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来。”
其实六伯爷所谓的“冲动”是指分手,但乔清许听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实在坐立难安,索性主动交代道:“六伯爷,我那次去日本……”
“哦,玩得开心吗?”六伯爷打断了乔清许,“我让白宿带你好好玩来着。”
乔清许愣了愣:“啊?”
这事姬文川并不知情,他倒茶的手一顿,把茶杯递了过去,微微蹙眉道:“六伯爷。”
“干吗?谁让你小子嘴硬?”六伯爷接过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就该让小乔见识见识别人的温柔。”
这下乔清许明白过来了,原来不喜欢他去牛郎店的另有其人。
他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挺开心的,白宿很会找地方。”
“是吧,看你们照片就很开心。”六伯爷说,“要是文川再欺负你,我就再赞助你去日本。”
“六伯爷。”姬文川啪地放下茶杯,满脸都写着不悦二字,“不要教坏他。”
乔清许有些想笑,抿了抿嘴唇:“谢谢六伯爷。”
六伯爷假装没听到姬文川的抗议,继续道:“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姬文川暂且收敛起脸上的不悦,说起了正事:“日本那边要拍卖乾隆的玉玺。”
他简单说了说讨论会的内容,六伯爷一边喝茶一边听,末了放下茶杯问:“你们想阻止这场拍卖会?”
“是。”姬文川说,“先阻止,然后再想办法让他还回来。”
“他这样做确实够阴险,我们要是不拍,他卖给外国人,丢我们的脸;我们要是拍了,白给他送钱,也是我们的损失。”六伯爷皱起了眉头,“白家跟这个高山健交情怎么样?”
“一般般。”姬文川道,“高山健不是亲中派,白家不太能说得上话。”
六伯爷思忖片刻,看向乔清许问:“小乔,你说怎么样才能阻止一场拍卖会?”
乔清许是拍卖师,也是三人之中最了解拍卖会的。以他的经验,想要阻止拍卖会举行不太可能——毕竟对方在日本,但可以想办法不让玉玺拍出去。
“我们可以让玉玺流拍,或者拍下之后找理由不付款。”乔清许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
“只是什么?”六伯爷问。
“让玉玺流拍基本上不可能,有那么多欧美买家虎视眈眈。”乔清许说,“至于拍下之后不付款……”
“也不是不可以。”姬文川接话道,“至少能拖延一下时间。”
“但我们必须有正当理由。”乔清许皱眉道,“否则这是违法行为,会有损姬家的声誉。”
恶意竞拍放在哪个国家都是禁止的,一旦姬文川这么干,以后就不要想去国外参加拍卖活动了。
并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多半会惹来争议。
“无论如何,拍下不付款也算是一种回击。”六伯爷说,“只要把这事往后拖一拖,我们运作的空间也会大一些。”
说完,他看向姬文川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姬文川没有回答,转头看着乔清许问:“如果最后找不到正当理由,我只能恶意竞拍呢?”
这无疑是下下策,但乔清许知道姬文川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违法向来是乔清许的底线,非要说的话,恶意竞拍也算是违法的范畴。
但乔清许的底线早已不似曾经那么死板,再者,牵扯到民族大义,他也不至于分不清孰轻孰重。
“最好不要,因为会让我们处于劣势。”乔清许客观地说,“但拍了也没关系,我的底线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姬文川很轻地笑了笑:“好。”
“那么就按照这个思路。”六伯爷说,“你们想办法阻止东西拍出去,我这边看看能不能加大施压的力度。”
“加大施压力度不会让高山健更反感吗?”乔清许不确定地问。
“再反感他也得跟中国做生意。”六伯爷啪地拍了下桌子,“总之不能让他这么好过。”
见六伯爷这么霸气,乔清许第一反应便是这事稳了。
然而只听姬文川又说 :“你还是做好准备,如果实在拿不回来也很正常,这种无奈的事情太多了。”
乔清许知道文物追索有多困难,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点了点头道:“嗯。”
“对了,”六伯爷突然对姬文川说,“黎丘行最近在融资,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姬文川喝着茶,不甚在意地说,“他融不到的。”
“他求爷爷告奶奶,还不如直接找你道个歉。”
“他不敢见我。”
黎丘行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后面六伯爷又唠起了家常,让乔清许没事多去陪他打麻将。
直到离开姬家大宅,和姬文川坐上车后,乔清许这才问道:“你收拾黎丘行了吗?”
“我没工夫搭理他。”姬文川说,“姬家其他人会看着办。”
姬家有多团结乔清许是见识过的,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他公司出问题了吗?”
“一些政府扶持没了,加上姬家投资了他对手公司,他现在是有一点困难。”
乔清许相信“一点”应该是委婉的说法,又问:“他没来找过你吗?”
“他应该在想办法救他的公司。”姬文川道,“实在救不动了,可能会来找我。”
“但你应该懒得见他。”乔清许看着姬文川说。
姬文川捏了捏乔清许的脸颊:“还是老婆了解我。”
“那杨彦呢?”乔清许问,“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他不在黎丘行那里做事了,最近去了一家咨询公司。”姬文川说,“想要辞退他也很简单,只是……”
“你不想显得太计较。”乔清许突然想到杨彦曾说过的话,像姬文川这样身份的人,去找他麻烦只会是自降身价。
这话虽然不错,但也太便宜他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姬文川无奈地笑了笑,“你对你老公的了解还需要加强。”
乔清许隐隐明白过来姬文川的意图:“你是想吊着他,让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去找他麻烦?”
“嗯。”姬文川说,“让他提心吊胆不是更好吗?”
“确实。”就像一把刀悬在头上一样,偶尔凸显一下存在感就够了。
是时姬文川的手机响了视频请求的提示音,他看了眼屏幕,问乔清许道:“是陶羽,要接吗?”
乔清许突然发现姬文川好像养成了征求他意见的习惯,刚才聊到恶意竞拍时是,现在也是。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接吧。”乔清许说。
陶羽被送去了新加坡,那边不用担心语言不通,并且也有姬家人照应。
屏幕里,陶羽戴着大大的墨镜,视频刚一接通便说:“干爹,我想学冲浪。”
——看样子他亲爹进局子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不许。”姬文川淡淡道。
“为什么啊?”陶羽不满地嘟囔着,调转了下摄像头,对着海滩的方向,“你看那些教练身材多好啊,我肯定能坚持的!”
“不许就是不许,好好读书。”姬文川说。
“你怎么……”吐槽到一半,陶羽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数,不敢拿对陶国勇撒泼那套,用到姬文川身上。
“话说干爹,”陶羽换上了老实乖巧的语气,“你跟那个拍卖师分手后,身边有其他人了吗?”
“跟你没关系,别瞎打听。”姬文川说。
“我就是想说,我现在真佩服他,竟然能在你身边坚持那么久。”陶羽收起装出来的乖巧,对天翻了个大白眼,“天天有人管着,我要是他,烦都烦死了。”
乔清许轻笑了一声。
姬文川淡淡瞥了眼乔清许,突然把手机屏幕转了过来,对陶羽说:“叫干妈。”
陶羽摘下墨镜凑近屏幕,一副无语的表情:“什么啊,你们还在一起啊。”
“嗯。”乔清许看着手机屏幕,顺着陶羽的话,半开玩笑地说,“我还能坚持。”
“真是辛苦你了。”陶羽撇了撇嘴角,“我给你个建议吧,谈恋爱最好还是找同龄人,不然……”
“陶羽。”姬文川沉下声来,“是嫌零花钱太多了是吗?”
陶羽立马乖巧地眨了眨眼,对乔清许说:“干妈,我想学冲浪。”
乔清许有些想笑,压抑着笑意对姬文川说:“要不让他学?”
姬文川皱眉:“什么?”
“比如学校的绩点达到多少,就作为奖励之类的。”乔清许很清楚,要让陶羽学习,比扣他零花钱还要痛苦。
果然,陶羽抗议道:“你到底站在哪边啊?我可是支持你的好吗?”
“也不是不可以。”姬文川立马明白了乔清许的意图,给陶羽制定了严格的学习目标,接着在陶羽的抗议声中挂断了通话。
“他怎么突然对你改变想法了?”乔清许奇怪地问。
还记得上一次跟陶羽见面,他还堂而皇之地穿姬文川的睡袍来着。
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对姬文川的幻想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破灭了。
“他爸没法管他了,现在是我管着他。”姬文川说,“应该是觉得我烦了吧。”
“原来如此。”乔清许点了点头,“如果你以前也像陶国勇那样管着他,他应该一开始就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现在这样也挺好。”姬文川说,“除了要钱,他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说完,姬文川突然看问乔清许问:“你介意他吗?”
“不啊。”乔清许从来就没想跟这小孩儿计较,再说陶国勇曾经帮过姬家,姬家照顾一下陶羽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含笑意地说,“你现在知道当爹有多让人烦了吧?”
姬文川挑了挑眉,谦虚道:“老婆说的是。”
第82章 我们必须得恶意竞拍了
官方发出正式的抗议声明后,乾隆玉玺将被拍卖的事登上了各大新闻头条。
乔清许也在福至的账号上发了条科普视频,讲述这只玉玺的由来,而视频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区就有上千条留言,全是抵制日货云云。
“你说抵制日货会对高山堂有影响吗?”乔清许倚靠在厨房门边,一边刷着评论,一边问正在忙活的姬文川。
“不会。”姬文川将腌好的鱼放进盘子中,再铺上葱和姜丝,“哪次抵制不是不了了之?”
互联网就好像没有记忆一样,无论当下人们的情绪有多高涨,不出两个月就会一片风平浪静。
乔清许收起手机,来到姬文川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要蒸多久?”
“十五分钟。”姬文川盖上锅盖,拧开燃气灶,“饿了吗?”
“嗯。”乔清许说,“你做饭好慢,下次我试试。”
鱼是下午两人去钓场钓的,本来打算交给琉璃斋料理,但某个老先生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亲自做给乔清许吃。
回想到上次姬文川亲手做牛肉面,是因为隐瞒了陶国勇的事,乔清许差点没搞出心理阴影,反复确认姬文川没有事瞒着他,才敢把鱼拎回家。
不过此时闻到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没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姬文川转过身子,用食指刮了下乔清许的鼻尖,“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你还说六伯爷不让我去牛郎店呢。”乔清许说,“明明是你不让我去。”
姬文川无奈道:“你要还想去,下次我陪你。”
“不要。”乔清许想也不想便拒绝,“那种地方要背着老公去才有意思。”
姬文川挑眉:“你叫我什么?”
“没叫你。”乔清许转身朝餐厅走去,自顾自地说道,“好饿,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给我回来。”姬文川揽过乔清许的腰,把他捞进怀里,“辛苦给你做饭,一声老公都换不来?”
“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呢……”
唇瓣相触,温柔在唇齿间交缠,炉火和蒸汽的声音不绝于耳,掩盖不住彼此的喘息。
佣人要来厨房拿东西,看到相拥的两人已是见怪不怪,自觉把空间让了出来。
好半晌后,姬文川才松开乔清许,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问:“今年生日想怎么过?”
“生日?”乔清许愣了愣,要不是姬文川提起,他都忘了这茬,“我不过的。”
准确来说,是去国外读书后就不过了。本身大学同学也没那么熟悉,加上乔必忠去世后,就更没什么过的必要了。
“为什么不过?”姬文川显然不太理解,但很快想到了答案,“在国外没人陪你过吗?”
“嗯。”乔清许说。
姬文川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我陪你过。”
鱼的味道意外地好,肉质细嫩,鲜香肥美。
乔清许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等饭后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消食时,他见姬文川竟研究起了菜谱,似乎在他的夸赞下,某位老先生找到了新的爱好。
“少爷。”管家突然来了客厅,“黎丘行想拜访您,就在楼下,要让他上来吗?”
乔清许从姬文川的肩膀上抬起脑袋,有些意外地说:“黎丘行?”
姬文川仍旧看着手机屏幕,淡淡道:“没空。”
“说是想跟您做交易。”管家说。
乔清许奇怪地问:“他手里还有筹码吗?”
姬文川总算抬起了视线:“我也有些好奇。”
原本两人都已换上了家居服,为了见黎丘行,还重新换了身能见人的便装。
乔清许没有刻意回避,跟姬文川一起坐在客厅里。黎丘行见到他只是脚步略微一顿,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别来无恙,姬老板,乔老板。”黎丘行主动招呼道。
大半年不见,黎丘行的鬓角已出现白发,明显沧桑了许多。他身上没了首富时的意气风发,反而带着一股落魄。
他口口声声说着“无恙”,实际上乔清许和姬文川这段时间的不愉快正是拜他所赐。
乔清许不想接话,没有吭声,还是姬文川说着客套话:“别来无恙。”
“这大半年我身边发生了许多事,”黎丘行来到沙发坐下,“想必姬老板也有所耳闻。”
“是吗。”姬文川说,“不是很了解。”
黎丘行动作一顿,继续道:“如果姬老板真不了解就好了。”
“我们平时还是很忙的。”乔清许开口道,“黎老板最好有话直说。”
“好。”黎丘行十指交握,双肘搭在膝盖上,前倾的身姿透出一股恳切,“我手底下养着几百号员工,如果公司出事,会影响很多家庭。过去是我不自量力,还请两位老板高抬贵手,不要再跟我计较。”
“你还挺有责任心啊。”乔清许说,“你老婆知道你玩那么开吗?”
也不知是不是当上首富,人就飘了,学别人玩收藏不说,还想学包养那一套。
被乔清许戳破后,黎丘行尴尬了一瞬,含糊地回道:“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的。”
“听说你是来做交易。”姬文川把话递了过去。
“也不能说交易吧,就是希望以后能跟两位老板和平相处。”黎丘行说。
“我们现在不和平吗?”姬文川问。
“姬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黎丘行说,“我的公司要是再融不到资,资金链就要断了,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我可没有动过你,黎老板。”姬文川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淡淡道。
“是,我应该先了解清楚你的家庭成员。”黎丘行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请姬老板能给我留条生路。”
姬文川没有接话,看向了乔清许。
乔清许也是觉得奇怪,问道:“你请别人做事,就是空手上门吗?”
黎丘行应该不会这么单纯,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打动二人。
果然,只听黎丘行又说:“今天我看了乔老板的视频,发现有个不太理解的地方。以乔老板的立场,难道不应该不希望在这件事中抛头露面吗?”
乔清许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这只玉玺,”黎丘行顿了顿,“本来就是你父亲协助走私出去的吧。”
之前乔清许在文物局的讨论会上认了此事,这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公众还并不知情。
他的立场确实特殊,因为东西就是他爸弄走的,他要是像其他博主那样又是呼吁又是抵制,只会显得很可笑,所以他才仅仅做了个科普。
不得不说,黎丘行的嗅觉很敏锐,他知道要是曝光此事,乔清许一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而乔清许也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他手中的“筹码”。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乔清许语气平平地问。
“当然不是。”黎丘行赶紧说,“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相安无事。”
“你可以去曝光。”乔清许的反应很平淡,“我既然认了这事,就不怕被别人知道。”
“没这个必要,乔老板。”黎丘行语气急迫,“我并不想跟你们二位作对,只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
乔清许动了动嘴唇,想说这不是求人的态度,是时姬文川抬了抬手指,打断了他,朝着黎丘行开口道:“你觉得你能曝得出去?”
“这……”姬文川一冷脸,黎丘行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我当然也不想曝光,这不是想着您应该也不想多事嘛。”
“我确实不想多事。”姬文川站了起来,“但你用错了方法。”
说完,他招呼管家道:“送客。”
“姬老板!”咚的一声,黎丘行双膝跪地,脸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姬老板,我公司那么多员工,我真的没法交代!您行行好,之前是我对不住您,您拿我开刀我没意见,但我那些员工,您能不能让政府想办法安置一下?”
姬文川没有表态,看向了乔清许,用眼神问:你觉得呢?
乔清许也是没想到黎丘行为了手下那些员工竟然能跟人下跪,很轻地点了点头。
“好。”姬文川说,“我答应你。”
美好的夜晚并没有因黎丘行的到来而打乱节奏。
卧室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灯光被调成暧昧的鹅黄,乔清许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其实他曝光我也没关系。”
“我有关系。”姬文川捏着小象,专心用剃刀修剪森林。
“我可以承受的。”乔清许将双手枕在脑后,想象着劈天盖地的辱骂。
姬文川轻轻吹走修剪下来的毛发,抬起头来,看着乔清许问:“我们是不是一体的?”
“嗯。”乔清许说。
“所以我们一起承受。”姬文川吻了吻光溜溜的小象。
乔清许被弄得有些痒,抬了抬腰,凑到姬文川嘴边:“你要吃吗?”
还没舒服多久,手机突然连续响了好几声,乔清许实在有些在意,拿过手机看了看,只见是安茉发来的微信消息。
【安茉:高山健的态度松动了】
【安茉:说同意五千万美元私洽】
【安茉:我们老大拒绝了】
【安茉:然后】
【安茉:他丫的把公开拍卖提前了】
乔清许蜷起脚尖,揪住姬文川的头发:“我们好像必须得恶意竞拍了。”
第83章 一场群狼环绕的拍卖会
勿言堂专门为乾隆玉玺安排了一场隆重的夜场拍卖,时间定在北京时间晚上八点。
虽然高山健说是要卖给欧美客户,但很显然还是冲着中国人来的。
不少媒体关注着这场拍卖会,还有许多主播进行着实时转播,就连文物局大院也是灯火通明,好些人聚集在办公室里,盯着这场拍卖会的实时进度。
直播画面投影在大屏幕上,站在台上的拍卖师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正在介绍乾隆玉玺的由来。
乔清许看了看腕表,不由有些焦躁,问身旁的姬文川道:“六伯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问这话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姬文川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从容地打着字:“在催。”
不一会儿后,开场词结束,拍卖师示意开始竞价。
估价上千万美元的藏品,所有人叫价都很谨慎,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阶梯攀升极其缓慢,好几分钟过去,无底价起拍才叫到八百万美元。
“他们都在等我们表态。”庄贤皱眉道。
“我们要是不叫价,”安茉面露担忧,“拍卖师真落槌了怎么办?”
“不会的。”乔清许摇了摇头,“我们交了保证金,拍卖师一定会等我们出价。”
这场拍卖会的保证金高达五十万美元,为的就是筛选掉来凑热闹或者捣乱的人。
反过来说,能交这么多保证金,肯定不会只是来看个热闹,一定会给出自己的报价。
因此拍卖师也在等,他心里很清楚,最想拍得这只玉玺的必定是中国人。
“一千万美元,还有更高的吗?”拍卖师见中方久久不出价,刻意放慢了节奏,又重新解说起了乾隆玉玺的收藏价值。
毫无疑问,这只玉玺是绝对值得收藏的,因为它同时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经济价值。
要是放在国内的市场环境下,这两种价值通常是成负相关的。
一件东西的历史价值越高,意味着国家监管越严格,流通起来越困难,因此它的经济价值很难高到哪里去,就像雅颂宝库里的战国编钟。
相反,如果一件东西拥有很高的经济价值,那它的历史价值一般不会太高。
就拿高足杯来说,虽然它能拍出上亿的价格,但其实它并没有很高的历史价值。
它能对历史做出的贡献,无非就是研究明成化年间的制瓷工艺,而这一点已经有许多瓷器提供研究,所以它的历史属性在价格上的体现,还没“姬家收藏过”来得高。
它更像是一件商品,市场活动决定它的经济价值。
而乾隆玉玺跟高足杯有很大不同,它现在处于国外,不在国内的监管体系下,也不存在“负相关”的影响。
它的历史价值毋庸赘言,特殊人物的特殊用品,单从物以稀为贵来解释,也可知它有多珍贵。
至于它的经济价值——没有制约因素,可以自由流通,商品属性也能很好地体现。
除此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它是中国的重要文物,对中国人来说有特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