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跪下,顾宁也认了,掏出自己的书信:“小人斗胆……咳咳……有一事相求,还请王爷……”
这时候街上开始有小贩和行人路过,玄鹤知自己的主子不愿意招惹是非,便准备绕路过去。
这边顾宁的话还没说完,看着玄鹤动身,便一着急站起身来,本能的想拦下。
“王爷……”
梁无疾的步子并未动。
顾宁着急的起身。
梁无疾蹙眉。
少年身子单薄,冬日里也并未着大麾出门,一张本就惨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焦急,竟是一着急便一个踉跄朝着他便摔倒过来。
玄鹤:“王爷小心!”
玄鹤尽职拿剑阻拦,梁无疾却挥手,先行接住了顾宁,侧身冷看了一眼玄鹤:“退下。”
摔倒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一定是要出洋相,谁知没能碰到冰冷的石板,却摔进一个带着淡淡木香的怀抱。
这副身子实在柔弱,不过绊了一下,就受惊过度,一时之间撞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头顶金星盘旋。
“我……”话还没说完,顾宁就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梁无疾:“……”
玄鹤:“…………”
墨宝:“…………………”
墨宝还跪在地上,两条鼻涕哼哧着,看着自己家少爷又晕了过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爷您没事吧!”
周围人投来不少目光。
“那是王爷吧?”
“他怀里抱着的男子看着倒是生的俊俏,想来应该是男宠吧?”
“据说王爷不近男色不近女色,看来都是谣言啊!”
玄鹤:“…………”
“瞎说什么,王府门口,岂容妄言!”
纵是王爷以仁慈著称,就是小贩们在王府不远处摆摊,王爷也没说什么,是吩咐赶走。
玄鹤赶走了碎嘴的人,提醒:“王爷,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快回府吧。”
梁无疾鸦羽微垂,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年。
确实单薄的多,一身病骨轻巧的吓人,下颌尖尖的,小脸惨白如纸。
梁无疾抬眼,沉声:“嗯,先回府中。”
梁无疾在前,玄鹤看着王爷把那顾培之子抱在怀里,也不好在说什么,狠狠剜了一眼墨宝,“还不快跟上!”
墨宝吸溜一下鼻涕连忙跟上。
顾宁再睁开眼时,便感觉周围暖烘烘的,视野聚焦了,看见一满头白须的老头正扒拉着他的眼睛看。
顾宁默默正看自己另一只眼睛。
老太医吓了一跳,随即松开自己的手退后一步,“王爷,这位公子已经醒了。”
顾宁这才动了动自己的脑袋,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梁无疾。
梁无疾身上还是穿着那套玄金色衣袍,只是身上大麾去掉了,除去大衣加持没那么高冷看着便感觉亲近了不少。
这次顾宁可要看仔细了……
墨宝这时候探出自己的脑袋,挡住了顾宁的全部视线:“少爷呜呜呜!”
顾宁:“…………”
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顾宁这才认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躺在一张千金拨步床上,身边有四五个暖驴子围着,房间装饰大气典雅,不远处还有一扇圆形的大窗户,恰好能看见窗外景色。
这是豪宅啊。
老太医起身走到床外对着梁无疾说了些什么。
然后顾宁便看见太医摇了摇头!
顾宁:“…………………………”
这边,老太医将顾宁的情况和梁无疾一一解释:“王爷,这位公子是体虚加上忧郁成疾,才有落下病根难以根治,若是日后公子能好生养着自己的身子,再以老参灵芝等药材滋补,想来不久之后便可有所好转。”
梁无疾点头,他身边的管家便塞了银子,“那老臣给公子开个药方,只需要按着方子水煎,让公子按时服药再先静养三日,三日之后老臣再给公子诊脉,届时再对症下药。”
梁无疾点头:“劳烦李太医了。”
“都是臣分内之事,那老臣便告退了。”
老太医说罢,梁无疾示意下人相送,等房间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墨宝和顾宁之后,梁无疾上前走到床前的珠帘后。
“顾公子可好些了?”
顾宁有点不知所措,透过珠帘去看后面的男人。
然后木讷的点了点头:“我,我好多了,多谢王爷收留。”
“你母亲于本王有恩,既然来了便好生养着。”
说罢,梁无疾留下一句安心养病便走出门去。
房间里剩下顾宁和墨宝。
墨宝扒拉着顾宁哭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床上笑意难藏的顾宁,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很高兴啊?”
公子平日里很少出门,也很少见人,更别说这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爷。
但是公子不仅不怕,还应对自如,如今他们还住下了!
墨宝:“京都都传言王爷宅心仁厚,果然是名不虚传,若是咱们早日过来求王爷,说不定就不用吃苦了。”
顾宁:“是啊,嘿嘿,他人怪好看叻。”
“不对!”墨宝恍然大悟:“公子,咱俩是不是忘了将进宫之事告诉王爷!”
顾宁:“…………”
“好像是哦……”
梁无疾刚从杏园出来,玄鹤便跟上前去,老太医走在前方,三人不言而合,往正殿走去。
路上,玄鹤还是放心不下:“王爷,此人名单字一个宁,是……”
梁无疾闻言驻足,心中倒是突然回想起来,今日顾宁突然倒进他怀中的可怜模样,薄唇张合不自觉念了一遍“顾宁”
“顾宁。”
玄鹤:“…………”
“是,王爷,叫顾宁,他是顾培和……那南疆女生的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平日里更是足不出户,但是前些日子,陛下有意和顾家结亲,估计是私下提点了顾培,所以这次陛下大选,顾家定是要送一人进宫。”
“嗯,”梁无疾:“所以,是要将他送进宫里?”
“应当是,”玄鹤道:“据说,顾宁的性子生来冷淡,不喜与旁人多说话,曾在三年前的科举中高中进士及第,但是那时候陛下太小,太后就以病弱为由打发他做了一个见不到陛下的小官,最后他还是因为身子原因,辞官养病。”
梁无疾:“嗯,既是有抱负之才 ,又怎想着入宫为妃,怕是因此,才来求于本王。”
玄鹤:“可是依属下今日所见,这顾宁看着但不像是那忠贞之臣,倒是想着法子往王爷身上贴,莫不是想借着王爷来威胁陛下?”
梁无疾对玄鹤的话没做表态,“且先留着,三日后便送回顾府上,你去顾家送个信,说是本王留顾公子小住。”
玄鹤:“…………”
“王爷这恐怕不妥,您也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想着法子和您扯上关系,他一个没有婚配的男子,您也相同,今日您亲自将他抱回府上,若是惹来闲言碎语……”
梁无疾不知思些什么,玄鹤很少见王爷有如此反常之举,不多时他道:“无妨,我与顾公子清清白白,无需在意旁人如何说。”
玄鹤:“可他是那南疆女之子……”
梁无疾沉声呵道:“玄鹤,你越发忤逆本王心思了。”
玄鹤闻言立马行礼:“营主,属下不敢!”
“退下吧,本王和李太医有事要说。”
梁无疾打发了爱嚷嚷的玄鹤,进入正殿,李太医见人,立马下跪:“王爷。”
梁无疾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正座的太师椅上:“起来吧。”
“是,”李太医起身,看向四周。
“李大人但说无妨,本王府上,不会有乱嚼舌根之人。”
李太医收回目光:“是。”
“那位公子身上并未是寻常之症,而是……”李太医出了满头虚汗,抿了抿唇,又道:“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南疆蛊毒。”
闻言,梁无疾只是微微眯眼,“哦?”
“微臣看哪位公子眉眼深邃,像是有南疆血统之人,且他体内脉象混乱,体内余毒多年积累,再加上心中结郁,才会多年抱病……”
梁无疾蹙眉,道:“可有什么办法解。”
“王爷知道,南疆蛊毒刁钻,毒发则强烈,很少有人能逃脱死亡之手,但是那位公子体内的积毒像是多年前便中下的,所以还有可解的余地,只是恐怕以为臣的能力,不足以研制出来解毒之法。”
梁无疾神色无异,只是淡淡回道:“本王知道了,今日之事,李大人自己知道就好。”
李太医发怵:“是。”
顾宁想着出门,但出门转了一圈,又发现这摄政王府大的出奇,竟然连他住着的小院子都没出去。
于是主仆二人分头行动。
夜间,明月高照,王府内还点着不少灯笼照路。顾宁跟着守着门的下人,走到了王府的前院,半路上敲好遇到王府的管家。
“刘叔,这位公子说是有要事要王爷,小的不敢怠慢,便带着公子出了杏园,还请刘叔带路。”
夜间冷的多了,出了门顾宁就有点后悔,他的身子是真的不经冻,走了半个时辰,他就有点双腿发软。
不该着急的,明日白天再找也没事。
刘叔给顾宁行了礼,“既然如此,公子就和小人去前院吧,王爷这会儿应该在下棋。”
顾宁刚刚道谢,便听见身后一熟悉的男音。
梁无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本王正好路过,顾公子有什么话,就同本王去正殿说。”
下人们闻言统统退下,顾宁转过身去,只看见梁无疾站在一放满了花灯的河廊上,身后颜色各异的花灯明明暗暗,光线映在他的侧脸,虚虚实实,好不梦幻。
梁无疾身上披着大麾,朝着顾宁走了过来。
顾宁手持灯笼,站在远处,眼睛都快从人身上挪不开了。
等人走近了,顾宁才感觉自己丢脸,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好在现在是夜间就算是有灯火,也应该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顾宁:“见过王爷。”
梁无疾音色温润:“顾公子不必多礼,不是有事与本王说,走吧。”
两人并肩走着,周围不少梅花树,顾宁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装作赏花,然后用下棋的话题开了口:“刚才听刘叔说王爷这会儿在下棋,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梁无疾平日里确实是无聊,没事就和玄鹤下棋。只不过玄鹤出了门,他便没什么事儿做,出门走走。
梁无疾实话实说:“没事做,便出门走走。”
顾宁:“?”
“怎么会没有事情做?”
梁无疾:“本王的日子就是这般枯燥,平日里从宫里回来,除了下下棋,就是一个人走走。”
顾宁一个玩儿咖实在不理解。
“为何不找些乐子?”
顾宁脱口而出,说完才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可是古代,古人不比现代,达官贵人门的乐子……
大多指床.笫间的。
但是他又听说,摄政王今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不曾娶妻纳妾,就是同房的丫头也不曾有。
就是,是一个十分禁欲的人设。
“本王不喜欢那些。”说罢梁无疾又反问:“顾公子看来很是通晓?”
顾宁:“啊?”
“啊……没有……”
梁无疾:“嗯。”
“我陪着王爷下会儿棋吧?”顾宁换了个话题,“王爷意下如何?”
梁无疾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道:“公子喜欢?”
顾宁难得和梁无疾有了共同话题,谦虚的笑了笑:“不算不算,只不过很少有人能赢我,嘻嘻。”
“哦?”梁无疾清朗一笑:“那公子可喜欢什么棋?围棋还是象棋?”
顾宁:“…………”
“五子棋……可以吗?”
顾宁刚刚的小得意,全都被梁无疾两项猜测搓没了。
笑死人了,他对围棋和象棋一窍不通,还说自己技术不错。
虽然说自己的五子棋确实下的不错,但是恐怕梁无疾连五子棋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吧。
丢死人了。
啊啊啊啊……
梁无疾很是细心,两人进房门的时候,府里的丫鬟迎上来开门,“王爷,公子。”
梁无疾就吩咐道:“准备些炭火来。”
梁无疾竟知道他身子弱受不了冷。
顾宁心里暖洋洋的就像是沐浴在阳光里,身上都暖烘烘的。
这时候,梁无疾又主动打开话题:“顾公子说的五子棋好生有趣,不如教教本王?”
顾宁:“啊?好吧,不过很简单,王爷不要笑话我。”
梁无疾:“不会。”
“请。”
顾宁跟着梁无疾进门,看了一圈,发现此处并未有棋盘,但是梁无疾却在前面带路,又带着他走进一处内殿。
推门进去,顾宁才发现此处是书房。
梁无疾主动邀请顾宁坐下:“这里暖和些。”
顾宁OS:天哪!怎么会有这么会的男人。
“好……好的。”
两人对而坐,中间的小茶台很是精美,上面的茶具被梁无疾示意丫鬟撤走,又摆上了围棋的棋盘,还添置了不少瓜果热茶。
梁无疾给他斟了一杯:“姜茶,去去寒。”
顾宁小心的接过来,捧在手心里仔细喝。
入喉甜甜的,带点生姜的辛辣,后味是满满的红枣香味。一口下腹,满嘴的香甜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顾宁舒服的眯了眯眼:“好好喝。”
梁无疾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垂睫看着他:“那便多喝些。”
“嗯。”
顾宁抬眼的时候恰好碰上梁无疾的双眸。
这次他可是看仔细了,梁无疾的双眼呈狭长的菱形,睫毛浓密,鼻梁立体,五官精致大气,薄唇和线条分明的颌线显得几分严肃。
梁无疾嘴角微微上扬,道:“本王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顾宁连忙收回目光:“没没没!”
顾宁高兴的看着梁无疾收拾棋盘,又听见他吩咐下人取来医药,顾宁这才注意到,是方才自己接茶的时候,梁无疾注意到了自己手上贴着的纱布。
伤口已经处理过一次,梁无疾这意思估计是要给他换药。
不多时,下人把一个木质盒子取了回来,顾宁把自己手里的姜茶放下,摆了摆手:“伤口已经不要紧了,不劳烦王爷了。”
梁无疾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笑,取出纱布和一个小小的瓷罐:“公子的伤口是玄鹤导致,本王替他给公子致歉,至于伤口,太医说了,要多换换药才是。”
“不妨事,一会儿还要公子陪着下棋,过来吧。”
顾宁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但是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将自己衣袖里包着纱布的手慢慢伸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顾宁感觉自己要热的炸开了。
梁无疾很是耐心的将他手指上的纱布取下,又拿着新纱布将手指清理了一下,再重新用小刷子涂上新的药膏。
这个过程对顾宁十分煎熬。
梁无疾的动作很轻,小刷子蘸取了药水,又慢慢的扫过他的指腹。
顾宁脑海里还是忍不住的回放。
白天在茶馆的时候,他接过梁无疾递过来的茶水时,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掌心。
梁无疾的掌心很热,很烫。
“好了。”
顾宁火速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收回到袖子里,还揪着自己的衣角。
“谢过王爷了。”
天呐……
他果真是天生对帅哥没有抵抗力。
“不必多礼。”
梁无疾开始分黑白子,垂眼看了顾宁,道:“公子很热吗?”
顾宁OS:简直了,他快要被撩疯了。
不过他知道,梁无疾只是性格如此温润罢了。
是他自己瞎想。
“是有点,不过不碍事。”
“嗯”梁无疾把分好的白子推向顾宁:“公子请。”
“啊,好。”
顾宁拿回白子,自己取出一颗放在棋盘上,突然想起自己没有说怎么玩儿,又默默收了回来。
“说出来不怕王爷笑话,这五子棋十分简单,黑白子划拳,赢的先落子,五子相连者胜。”
梁无疾点头,评价:“确实有趣。”
被夸的顾宁浅浅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来吧,我们来划拳吧!”
顾宁:“石头剪刀布!”
梁无疾:“顾公子赢了。”
“那我就先走啦!”顾宁朝着梁无疾呲呲牙。
梁无疾朝他一笑,“请。”
顾宁把自己的白子放在靠梁无疾那侧。顾宁本以为梁无疾会学着他放在自己这一侧,结果梁无疾落子在他的边上,紧紧挨着他的白子。
然后,顾宁落一子,梁无疾跟一子。
两个人这盘棋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眼看着都快没位置了,顾宁还找不到能相连的棋子。
五子棋高手的顾宁急的出了一头汗:“王爷果然是高手。”
“不敢。”梁无疾提醒顾宁:“顾公子不要太着急,慢慢来,认真看一番再落子。”
顾宁研究了一圈,在梁无疾好心关照下,他终于看到自己已经连接成四子的位置。
好险,这盘棋都快下完了,终于要赢了!
顾宁抿唇,落下一子,梁无疾马上祝贺:“顾公子,你赢了。”
顾宁小得意:“不敢不敢,嘻嘻。”
虽说自己赢了,但是顾宁知道,梁无疾既然十分喜欢下棋,那技术自然是高,怎么可能玩儿了这么久,还赢不了,明显是给他放水。
“再来一次吧,这次王爷可不要故意提醒了,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梁无疾道:“好。”
顾宁把棋盘上的白子捡下来,“这次王爷先落子。”
梁无疾:“嗯。”
梁无疾落下一子,顾宁跟着落下一子,一炷香的功夫不到,顾宁已经陷入了死局,他五子棋棋王的称号马上不保!
结果梁无疾并未连棋,顾宁看了人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让着他。
顾宁落下一子,连接五子。
“顾公子,你又赢了。”
顾宁努努嘴,“王爷这不是下棋,您这是哄小孩儿呢。”
梁无疾:“嗯?”
“下棋,打发时间罢了,顾公子今天陪本王浪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本王应该谢过公子才是。”
“害,”顾宁支着自己的下巴,“若是王爷感觉无聊了,顾宁可以日日过来陪您下棋。”
顾宁想了想,梁无疾可是摄政王,朝政之事多半由他费心,自己日日来对方肯定没时间。
顾宁:“也不是日日……”
梁无疾:“那便说好了……”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口,顾宁愣了愣,抬眼看着梁无疾。
梁无疾:“顾公子说。”
顾宁:“我怕王爷忙于朝政,若是王爷无聊了,只管说一声,顾宁随叫随到。”
“那便多谢顾公子了。”
顾宁摇头:“没有没有,我一个病秧子,在家闲着也是无聊,还不如过来陪着王爷,就是怕打扰王爷。”
梁无疾说的很是果断:“没有,本王很喜欢顾公子。”
顾宁:“!!!”
这是可以说的吗?
梁无疾又道:“公子为人活泼,讨人欢喜。”
顾宁努努嘴:“这样啊……”
“那我可以称呼王爷梁大哥吗?嘻嘻。”
梁无疾虽有一怔,但很爽快的答应了:“本王年过三十,长公子不少,公子可以称三哥。先帝是长子,本王不能用大字。”
“那本王便称公子?”
傍上大腿的顾宁:“三哥叫我小顾,或者小宁都可以。”
梁无疾:“小宁。”
顾宁笑:“三哥。”
顾宁心里乐开了花,感觉这个反派人还怪好勒
梁无疾心情愉悦,主动问起来顾宁:“小宁今日不是说有事情找三哥说?”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顾宁,被喊了一声,反应过来:“是,是有点事想拜托三哥,不过可能有点为难……”
梁无疾给顾宁倒上一杯姜茶:“说来听听?”
“三哥可知道两个月后的大选,陛下有意和家里结亲,所以这次大选家里我和长姐定是要有一人进宫,但是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去……”
顾宁说起这事儿便心中恼火,一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二是原主父亲,想起原主生前所受之苦,顾宁就想亲自看看这个父亲究竟是个什么奇葩,能偏心至此,逼得原主在大雪中跪毙。
“哦?”梁无疾抿了口姜茶,问:“为何不愿进宫?”
原主饱读诗书,不愿进宫自然是因为不想委身于人。但是顾宁不一样,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心眼子也不多,进了宫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写自己必死的命运。
但是他肯定不能这么和三哥说。
顾宁沉思片刻,想了想:“因为我没见过陛下,小宁不想嫁给一个有很多老婆的男人,也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梁无疾神色微异,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水,“哦?可是已有心悦之人?”
梁无疾:“嗯。”
顾宁:“小宁只是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未来就说不定了,所以小宁不想进宫,但是父亲执意送我进宫,所以小宁只好冒昧前来求三哥相助。”
梁无疾:“联姻之事并非只有儿女私情,但顾家进宫之人确实并只可你一人,待三哥详查此事,再给你交代。”
顾宁眼睛一亮:“!”
“那就谢谢三哥了!”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本来还担心成不了,看来他这个三哥真是交对了。
这不就是穿书文里妥妥的金手指吗?!
梁无疾垂眼,房间内烛火明亮,少年脸上的喜悦一览无余,他不自觉的跟着抬了抬嘴角。
顾宁喝了一大口茶,笑着又道:“其实小宁自知命不久矣,若是进宫恐怕也无福消受,还不如活的自在些。”
梁无疾眉心浅蹙:“何出此言,身体慢慢调理会好的。”
顾宁:“三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今日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我看见大夫都摇头了。”
梁无疾被他都的一乐:“是你想多了,并非是不治之症,李太医所言确实是很难除根,但你母亲于三哥有恩,三哥定好好帮你找方子。”
顾宁:“三哥,你真好。”
梁无疾对着顾宁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顾宁起身:“嗯!”
两人并肩按照原来的路返回,只是出门的时候,梁无疾将大麾穿戴到了自己身上。
顾宁单薄的身子整个包裹在里面,满鼻子都是淡淡的木质香。
梁无疾跟在他身边,和他说一些王府的事情。
走到杏园的时候,墨宝刚好在门口张望,看着顾宁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
墨宝:“少爷您去哪里了,墨宝好找。”
再一抬眼,又看见站在自己家公子身边的摄政王,吓了墨宝一跳,连忙下跪:“见过王爷……”
梁无疾:“起来吧,好好照顾你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