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小的记住了,谢过王爷。”
说罢,梁无疾看着顾宁,关心道:“回屋吧,这里风大。”
“谢过三哥了,那小宁就先回去了。”说罢,顾宁把自己身上的大麾解下来,递给梁无疾:“三哥,你早点休息。”
梁无疾垂眸,看了一眼顾宁,接过衣服。
送走梁无疾顾宁跟着墨宝回到房间里。
一进门,墨宝就像是一个八卦王,跟着顾宁身后问:“公子!您刚才喊王爷三哥,莫非你们已经拜把子了?!”
顾宁:“…………”
“没有的事儿,只不过是和王爷聊得来,就换了称呼,显得亲切些。”
墨宝发出惊讶三连“哇!”
“公子,那你的事儿成了吗,王爷是不是答应帮咱们了?”
顾宁活动一下自己酸疼的筋骨,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算是吧,不过王爷说这个事情,他要先去陛下那里了解一下,才能给我答复,不过也不着急,现在离选秀不是还有时间。”
墨宝土拨鼠点头:“是啊是啊,不过现在既然王爷都开口了,自然是有好的办法,咱们就不用再找老爷了!”
“嗯嗯,早点睡吧。”
顾宁想想心便安了下来。
“嗯!”墨宝把暖炉往顾宁身边挪了挪,“公子好好休息。”
梁无疾回到自己的卧房,玄鹤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王爷,”玄鹤刚才是从正殿回来的,还听见刘叔说王爷带了顾宁去了书房,又亲自送人回了杏园。
王爷如此反常,玄鹤倒是不解。
“嗯,进来说。”梁无疾踏进房内,玄鹤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梁无疾并未去内殿,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取了笔墨,问:“顾家可有什么异议?”
玄鹤 :“没有。”
“嗯。”
玄鹤:“只是,陛下那边,属下打听到些事情。”
梁无疾取出奏折,想了想顾宁对他说的话,沉思少顷,才慢慢下笔。
“嗯,说。”
玄鹤:“此次大选,有南疆送过来的质子。”
梁无疾停笔,眉心微蹙,问:“可查清楚什么来历?”
玄鹤:“表面上是南疆王的次子,具体的属下已经派出影卫去查,最多半月,便能摸清底细。”
“好,”梁无疾:“这次多加点人手,本王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人去南疆一趟。”
玄鹤:“是,王爷吩咐。”
梁无疾:“顾宁体内有南疆蛊毒,李太医所言,此毒是他幼年时被人种下,好在余毒不多,届时你派人去查一下这种毒的出处,尽早研制出解药。”
玄鹤:“……是,王爷属下还是要说一句。”
玄鹤:“顾培之子是当年南疆女所生,此毒定是那人所下,现在这个时间,陛下有意与太后离间,您这个时候招惹上顾培之子,恐怕会对您不利。”
“他想动太后?”
梁无疾眉心紧蹙,沉声:“轻狂小儿。”
少顷,梁无疾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桀儿当真是一点长进还没有。此事本王自有打算,看好慈宁宫那边,莫要她生出事端有任何反常及时告诉本王。”
玄鹤:“是。”
玄鹤刚退出门去,门口便守着家里的几个嬷嬷,塞给他两壶醉香酒。
“小玄子,快说说,王爷是不是有意要把杏园那位顾公子收进房内?”
“是啊是啊,这么多年了,王爷一直孤身一人,这还是第一次把人带回王府呢?!”
“我看那顾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和王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玄鹤:“……………”
“莫要瞎说,那人和王爷不过今日才见面,你们都是哪里打听到的风言风语?”
“呦呦呦,方才咱们几个可是看见那公子穿着王爷的大麾,还是王爷亲自送回杏园的!”
“就是就是,王爷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有生之年,奴婢算是也能看见王爷有个枕边人了,老婆子今天真是高兴。”
玄鹤:“……………………”
“行了,少嚼舌根,小心让王爷听见了。”
几个嬷嬷拉着玄鹤走,不依不饶:“你快说说,王爷爷今天是怎么把人抱回来的,咱们王府什么时候能办喜事啊……”
顾宁这一晚上睡得格外安稳,做梦都是在和梁无疾下棋的场景。
“这顾公子真的好生俊俏啊……”
“你看看公子的眼睛,又大又圆……”
“公子都没睁眼,你怎么看到的?明明是睫毛,又长又浓密!”
墨宝骄傲道:“那自然,我们公子有一半南疆血统,自然生的美!”
顾宁沉浸在美梦里,却听见耳边叽叽喳喳,好吵。
顾宁整个眼,长睫颤动,视线聚焦。
“公子醒了!”
“你看看公子的眼睛是不是又大又圆!”
“王爷真是好眼光啊……”
顾宁:“…………”
一睁开眼,便是四个人头将他团团包围,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像是看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看着他。
顾宁眨巴眨巴眼睛,问:“请问您几位?”
“我是刘嬷嬷,王爷的乳母!”
“我叫王嬷嬷,是王爷母家的。”
“我叫孙嬷嬷是王府的管事嬷嬷。”
墨宝:“少爷我是……墨宝。”
顾宁:“……………………”
众人见顾宁起身,便围着要伺候,顾宁就一脸懵逼的穿上了衣服,洗好了脸,就连头发也被梳好了带上了玉冠。
“啧啧,公子着腰身好生苗条。”
“公子生的可真白,小脸嫩的能出水儿。”
“公子身段真是软啊,以后定能伺候好王爷。”
像是个洋娃娃被摆弄的顾宁:“啥?”
众人围着顾宁打转,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大家一听是王爷来了,赶紧找地方藏。
梁无疾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见家里的几个嬷嬷手忙脚乱地正站在顾宁的房间内。
“见过王爷。”
这个点王爷一般都上早朝去了,今日怎么就没去,还出现在杏园。
几个嬷嬷着急,也不敢说话。
梁无疾蹙眉。
玄鹤就知道昨夜这些人拿着酒讨他欢喜,今日定来杏园找顾宁。
为了吃酒,就说了几句他们爱听的。
玄鹤轻咳两声:“还不快出去,大白天的来顾公子这里做什么。”
几个嬷嬷如获大释,着急的就出了门。梁无疾看了看房间里的顾宁,好在人没受什么惊吓。
梁无疾:“可吵着你休息了?”
“没有,我今天醒的早。”顾宁一早上就能看见三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嘴上的笑意难以遮盖:“三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要小宁陪你出门逛逛吗?”
玄鹤:“…………”
梁无疾:“玄鹤,把东西拿过来。”
玄鹤:“是。”
顾宁正纳闷,玄鹤便递给他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件雪色大麾,纹绣精致,淡雅而不俗,甚至还有梁无疾同款木质香。
“三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梁无疾点头:“嗯,试试。”
顾宁乐开了花:“谢谢三哥!”
梁无疾也跟着浅笑相邀:“你喜欢就好,一起去前院吃点早膳。”
玄鹤退了出门带着边上的墨宝:“走吧,我带你去煎药。”
墨宝:“!”
房间的人都退下,梁无疾也出门,让顾宁自己穿戴大麾。
少顷,顾宁从房内出来,身上穿着那件雪色大麾,衣服称得他肤色格外凝白,漂亮的不像话。
顾宁高兴的呲呲牙:“三哥,走吧。”
梁无疾微微垂眸,视线从少年身上挪开,和顾宁并肩而行:“嗯,走吧。”
顾宁一连在摄政王府住了三日两夜。
白天就和梁无疾吃吃茶赏赏梅,夜里两人在书房下棋,喝好喝的姜茶。
王府里的嬷嬷对他和墨宝也十分好,还给他做了好几套冬装。
尤其是那件雪色的大麾。
顾宁听府里的嬷嬷说,那件大麾的用料极其考究,做法也比较费工时,还是和三哥身上那件玄色的是同时做出来的。
这就是有个大腿抱的好处吗?
真的太幸福了!
杏园中,李太医按时过来给顾宁把脉,梁无疾今日也是早早从宫里回来,此刻顾宁的房间内,守着墨宝玄鹤自然还有他的三哥。
李太医把完脉,又看了看顾宁的舌头和眼睛,结束之后起身对梁无疾汇报工作:“王爷,这位公子的结郁之症好了许多,身体根骨也滋补了不错,眼下只需要保持心情舒畅,再慢慢调养就好。”
梁无疾还是如同那日一般,谢过李太医就把人送走了,墨宝按着太医开的方子,跟着玄鹤去抓药,嬷嬷们这时候把顾宁今天要吃了汤药煎好了。
刘嬷嬷上前:“王爷这是顾公子今日的药,已经凉好了,公子快些服用吧。”
顾宁从床上起来,“谢过刘嬷嬷了。”
梁无疾替顾宁接过来,顾宁却掀开被子下了床。
刘嬷嬷喜笑颜开:“公子是王爷的贵客,不必这么客气。”
梁无疾看着顾宁:“快些喝吧,一会儿凉了。”
顾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罢他吹了吹碗里的药汁,闭上眼睛一口气将那碗药干了。
喝罢,梁无疾把那一碟蜜饯推到顾宁身边:“苦不苦。”
顾宁挑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笑了笑:“有三哥陪着自然是不苦。”
刘嬷嬷拿着药碗出了门,这时候出门的玄鹤回来了。
进了门,玄鹤道:“禀王爷,顾家的李嬷嬷抬着轿子到了王府,说是接家里少爷回去。”
梁无疾:“嗯,你先去,说本王一会儿就送人过去。”
玄鹤:“是。”
顾宁倒是意外,他那个父亲会派人过来接他?
本来顾府离摄政王府就不远,来的时候他和墨宝就是徒步过来的,如今恐怕是不想失了面子,才让家里的嬷嬷过来接他。
原来他在王府已经住了三日了。
梁无疾细心,看着顾宁:“怎么,心里有事?”
顾宁吁了口气:“倒也不是,小宁总在三哥这里住着不行。只是小宁想,来的时候就没想到三哥能见我,没几分把握,后来不仅仅见了三哥,还和三哥交谈甚欢,如今小宁自己回家反而会感觉有点不舍。”
梁无疾没做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宁说话。
顾宁又想到,这个世界男男也授受不亲,三哥又收留他三日,万不可再连累人了:“三哥,小宁改日可以再过来吗?”
梁无疾:“自然。”
顾宁呲牙笑,看着梁无疾,对方对他对视,轻轻一笑。
顾宁:“那走吧!”
两人出门,墨宝已经扛着小包裹在门口噘嘴巴了,看来墨宝也感觉是三哥家好。
不过墨宝身上怎么带着这么多东西,他们二人来的时候可是空手来的,墨宝包裹里的东西,肯定是三哥给他抓的药。
三哥人真好。
来接顾宁的嬷嬷瞧着倒是眼熟,可不就是上次出门时候,人群里挖苦的其中之一。
真是不知道原主这个父亲,是不是一点都没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专门找个讨人嫌的来。
今日天气晴朗,三天前的那场大雪已经快融化完了,只有房檐上还留下少数。
午时前的风也暖和,顾宁没穿梁无疾给他的大麾,怕弄脏了便收了起来。
上了马车,顾宁掀开帘子,朝着站在门口的梁无疾挥手:“三哥我走啦!!”
梁无疾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玄鹤跟在王爷身后,看着两个小煞星。
待马车走远了,梁无疾才算是收了一脸笑意,玄鹤跟在他身后,提醒:“王爷,门口风大,咱们快些回屋吧。”
梁无疾转身,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如平日里的语气,带着沉音:“南疆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玄鹤快步跟上:“禀王爷,已经派人出发了,一有那质子的消息,定第一时间会禀王爷。”
“本王说的是蛊毒的事儿,一有消息,速速来报。”
玄鹤:“……………”
“是。”
梁无疾忧思片刻,又道:“质子之事,查清楚便不要留下活口。”
从摄政王府往顾府走,要穿过很长一段集市,路上顾和墨宝在轿子里聊天,偶尔听见路上有人碎嘴。
“你看看那不是顾大人家的轿子吗?”
“里面可是顾大人家的小公子顾宁?”
“这方向是从摄政王府出来的吧?看来这次顾大人可真是攀上高枝儿了。”
三天前可是有不少人看着顾宁是被抱回王府的,而且他们说的也没错,他可不就是攀上高枝儿了。
墨宝咬着大烧饼愤愤不平:“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爱说别人闲话。”
顾宁掏出自己的大麾,手指轻轻抚摸那件那和三哥同款,心里别提多高兴啦。
顾宁:“随他们去,又堵不上他们的嘴。”
嬷嬷并未直接把顾宁送到西厢房,而是拉他到了正院,刚下了轿子,顾宁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大群人。
墨宝像是受了什么应激反应似的,像一只小兔子跟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嘀咕:“少爷,您待会可不要惹老爷生气,咱们说是王爷邀请就是。”
顾宁像是没看见众人似的,拉着墨宝往自己院子里走。
这时候,一家之主顾培显然是没料到自己这个逆子,竟然敢无视他,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
“逆子,你是不是当老夫死了。”
顾宁白眼:就知道躲不过。
顾宁驻足,返回来,“父亲说的哪里的话,孩儿以为父亲这是在晒太阳,就没敢打扰。”
众人:“…………”
顾宁又返回,问:“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告诉孩儿?”
众人中间站着穿一棕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两鬓微白,胡子老长,眉眼中无一点和善,满眼怒火的看着他。
他身边站着的一身着明艳衣服的女子看着也有五十多岁,应该是顾培的正室,另一个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子,生的也着实丑陋,歪嘴斜眼的,不知道以为中疯了。应是原主那个长姐。
顾宁现在算是知道为何原主的父亲非要他入宫了,因为他这个长姐生的实在不忍下眼。
顾培倒是生的还算正常,再加上原主又是南疆混血,生的自然是貌美。
顾宁也有四分之一的国外基因,所以他和原主的样貌并无二致,只不过他身体没这么瘦弱。
顾培气急:“前几日老夫不过忙碌了些,没见你,你便自己偷偷出府,还敢去招王爷,你可知道,你今后是要进宫的,未出嫁之前,就在王府留宿,还是三日,你可知道如今这京都是怎么传言的!”
顾宁抿唇,“孩儿说了,孩儿不进宫。”
“你这逆子,进宫不宫岂能由你说了算!”
“老爷别生气,担心气坏了身子!”
“小宁你也少说哦几句,他可是你父亲!”
“就是,就是,父亲我看小宁就是存心气您,你不然把他关起来好了,省的他出门到处勾引野男人。”
“混账,王爷岂是什么野男人?”顾培吁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们姐弟俩是要气死我!”
顾晴拿着帕子装哭:“女儿愚笨。”
顾培看爱女哭泣,心立马就软了:“好了好了,父亲不是要怪罪你,只是王爷并非是我们能妄言的,你快些陪着你母亲回房吧,这里冷。”
顾宁:“…………………………”
感情让我在这儿看你们父女情深呢??
顾宁无语看着他们,顾培倒是突然转了性子,“宁儿,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你身子骨又弱,之前吵吵着要做官,父亲也依了你,最后还不是自己没本事被辞官了,父亲如今也是为你做打算,进了宫,你若放下那一身傲骨,好好侍奉陛下,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说着,顾培走到顾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好宁儿,如今这是你唯一一条路了,听父亲一会好不好。”
顾宁:“………………”
油饼吧?
若不是看过原著,他恐怕也没面前这个装深情的父亲感动了。
可是他又不是原主,没那一身傲骨也不是随便两句就能哄走的小孩儿。
顾宁退了一步,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不进宫。”
顾宁不松口,顾培也生气便在院子里嚷嚷起来。
顾培一介武夫,自然不会像是文臣一样只逞口舌之快。
顾培骂了一会儿,顾宁就站着让他骂,反正骂的祖宗又不是他自己的,骂来骂去,最后骂的还是他顾家的人。
不到一刻钟,顾培就骂累了出了一头汗。
墨宝看着老爷累了,就示意顾宁服个软,这也是父子两人对峙,公子第一次没开口反驳。
公子学问渊博,通晓治国之道,又是文臣,常常与老爷说不到一块儿去,老爷生气就骂人,公子就以礼还击,虽然一个脏字不说,也时常让老爷哑口无言,最后还是逃不了体罚。
墨宝小心的揪着顾宁的衣袖:“公子,您现在只要先应下来,咱们日后……”
“你又在这里出什么馊主意?!”顾培指着墨宝的鼻子:“滚,老子在这儿教训儿子,哪里有你这个下人听的份儿?!”
墨宝胆怯,又缩回到顾宁身后。
顾宁此刻:啊,他好累。
还没骂够吗……
原主这爹确实嘴上功夫厉害,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见人骂他骂累了,顾宁才动动嘴巴:“父亲,您先喘口气儿。”
顾宁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把顾培看的一愣,“屡教不改!顾宁!顾宁老子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孙!”
“拿家法来!”
顾宁:“????”
他说啥了?他啥也没说??
侍郎府内下人都围着不敢出气儿,见老爷这次着实生气又不敢不听命令,只好去取。
不一会儿,一小厮拿着一条看着结实的皮鞭过来,本来是准备挨一场骂就走人的顾宁直接看呆了。
疯了吧?婴儿手腕粗细的皮鞭,一鞭子下去他不就躺地上了??
“父亲!你不会是要来真格的吧?”顾宁拖着病骨退后几步,身后的墨宝看着老爷又要动手,哭哭啼啼的将顾宁护在身后:“老爷可使不得啊,少爷身子本来就弱,您这一鞭子下去是要少爷的命啊!!!”
“以前不也是挨过几次,堂堂男子汉,几鞭子吃不了,还当什么男人。”顾培说着,一脚将墨宝踹开:“老夫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顾宁:“……………………”
原主还真是……倒霉啊。
先不说这副身子本来就弱,就是听方才墨宝所言,原主就不止被打过一次。
原主的性子高傲,就是被打了受不了也不屑说。
而这个父亲?估计原主已经病入膏肓,久病不医,他也没当回事罢了。
这不是单纯的坏,这是寒了原主的心罢了。
身为人父,自己的儿子常年缠绵病榻,不闻不问,甚至连他因病卸职,还加以挖苦。
简直恶心至极!
“你敢瞪老夫?”
“顾宁,这些年老夫还真是白养你了?!”
“呸……”顾宁心绪难平,好在他并未继承原主的记忆,若是真的让他回忆起来原主受的屈辱,恐怕他第一天就憋屈死了。
“养我?”顾宁垂眸,一身病骨,难以再站直,可是他眸子里的寒光却足以令人生畏,冷笑一声,病音夹杂着咳喘,却字字珠玑:“养,何为养,儿子这些年身子如何,你又仔细问过大夫一二?儿子功课如何?你又认真看过?”
顾培被说的有些心虚,但依旧咬着后槽牙:“老夫一介武夫,为国捐躯,你没事就把弄花草文章,岂非纸上谈兵!”
“呵,纸上谈兵,好一个纸上谈兵,你这套说辞,不过是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找借口,因为你从武,我习文,你不理解,便百般挖苦,说什么不过区区国子监一文职小官,怎比你二品的兵部侍郎,那你又可知道,大梁如今哪一位丞相,不是国子监出身,不是内阁出身,不是文官出身?”
顾培:“哼,你怎么能配和当今丞相作比?就算你入仕又如何,最后难道是老夫让陛下罢了你的职?如今你就是一个没有官职没有身份的闲人,能入后宫,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顾宁简直想翻白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顾宁:“既如此,若是让你远赴战场的将军入宫为妃,放弃仕途,你又该何如?”
顾培:“你!”
“休要逞口舌之快,老夫不听你辩驳,今天我必定要将你打服!”
顾宁:“……”
真是心理有缺陷。
原主和他这个父亲,可谓验证那句歇后语了。
顾培不听他辩解,顾宁便也不与他争执。
但是要揍他,想都别想!
顾培手中鞭子还没落下,顾宁就先软了身子,刚才因为气愤喘不上来的一口气,此刻在胸腔里喷涌而出。
然后,他就两眼一黑,摔在了地上。
他就不信,他都晕过去了还能挨打。
顾宁这一倒下,可把墨宝吓死了:“老爷!老爷!少爷这是!少爷……呜呜呜呜您怎么了少爷!”
“老爷,少爷这几日身体一直抱恙,你怎么能……呜呜呜”
顾宁这一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他胸口钝疼不止,像是锤子在胸口敲击一般,实在难忍。
但是自己皮肤上却并未有不适感看来那家伙没抽他。
顾宁吁了口气,想起身也起不来,墨宝这家伙平时就在他房内的内殿里睡,顾宁想喊人,但是又喊不出来。
就这么忍着疼在床上发呆。
这里好冷,也没有暖炉,被子也潮湿的不行,哪里都没三哥家好。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
不知不觉,顾宁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会他倒是睡好了,睁眼就是大白天,身边还围着几个大夫,正给他把脉。
以为自己回到三哥家的顾宁抬了抬头,便看见大夫身后站着的原主父亲。
还是他家。
顾培见他醒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那胡子简直要竖了起来。
顾宁闭上眼:天哪,一早上就给他找不痛快。
几个大夫给顾宁把了把脉,之后便退了出去。然后顾宁又看见在三哥家的同款摇头。
几个大夫道:“大人,恕草民无能,令公子的病根草民实在束手无策,恐怕要宫里的太医门过来瞧瞧。只是……”
另一个带头的大夫:“只是,依草民所看,少爷的脉象十分奇怪,恐怕是中了什么不解之症,时日无多啊!”
顾培显然是不知道几辈子没来看过原主了,表现的十分惊恐:“一群庸医,本官的儿子身体健康的很,只不过是小时候爱感染风寒罢了,你们看不了就不要看,还诅咒做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