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 by桑岁岁

作者:桑岁岁  录入:12-05

江横用力摁了摁心口,别跳了别跳了,那是你师弟的女人,别爱她没结果!
谢辞见江横神情古怪,瞥了他一眼,颇似警告。
而后谢辞朝舒沐心点了下头,淡声:“修道之人,该为之事,仙子不必言谢。”
舒沐心颔首莞尔。
城中幸存的三十余户人家,为答谢仙门弟子为春山城破除劫祸,备下了薄酒以待。
几番推脱无果,只好过去赴宴。
江横与谢辞一桌。
丁湘云与星云观各宗弟子坐在旁边的一桌,小姑娘满眼都挂在谢辞身上,撅着个小嘴。
江横觉得这丫头心思太明显,谢辞不至于不明白。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楼中诸位仙长聊起春山城之祸,又问了谢辞与江横二人此时的具体经过,得知是西京石观中的禅璎神像出走,导致了这场劫难后,众人纷纷唏嘘不已。
当年禅璎未飞升之时,满城百姓感染殇疫,封城不让殇疫传遍天下,后这些百姓选择葬生火海,结束了殇疫。
如今,无脸神像又何其相像。
只是,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经历过殇疫的禅璎,会放出无脸神像来残害春山城的子民。
像是一种罪大恶极的报复,血腥的,残忍的,带走了数十万生灵。
大概是,禅璎堕神了吧。
人群议论纷纷,江横摇了摇头,问谢辞,“如今春山城的事情已经了结,谢师弟之后有何打算?”
谢辞望着窗外还在飞扬的金色粉尘,淡着脸色不说话,灰绿色的瞳仁里是江横看不懂的迷雾叠嶂,沉重的晦暗难明。
江横内心亦感伤怀,放下小酒杯,将桌上一坛未开封的酒掀了封泥,从窗口掷出,狠狠地摔入长街,酒坛四分五裂,酒水飞扬四溅。
当以薄酒敬远行人,来世安稳,不入劫祸。
谢辞闻声再看江横时,眸眼仿若被酒水洗涤过,已然清明如初。
“生死有命,相逢有期。”
或许,诚如混乱不堪的记忆一样。
他这次还是没能走出这个轮回,他们会在下一个春山城里再见。
前半句江横明白了,后半句呢?他挑了挑眉,疑惑不解地望着邻座的人。
谢辞沉默了片刻,音色较之前冷沉寡淡了几分,“另一种意义上的飞升。”
“……”江横怔愣,而后了然:“谢师弟境界果然非凡人所能及,师兄悟了!”
物理层面的飞升而已。
被怀素神君一把扬了骨灰,甩袖之间,齑粉飞上了九重天——飞升!
想到这,江横掏出了禅璎丢给他的半截断云玉。
若说前两夜的守城困战是九死一生,那今日被禅璎弹指的神力压制时,神与修士的差距,天差地别。
江横自认,自己在禅璎面前渺小的宛若沧海一粟。
他把玩着断云玉,上面刻有极为精致的卷云纹,偏生只有半块,算不上圆满。
江横想不出名堂,索性去找谢辞麻烦,“原来修仙者与飞升者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谢辞视线从江横手中的断云玉上移开,余光意味深长地瞥向江横,“呵。”
江横敏锐地觉察出他这一声是不高兴了。
原著中谢辞可是波澜不兴的!性子更是与世无争的岁月静好,从来不在乎自己跟旁人的差距,也不在乎身上的浮名,一心问剑,以剑入道。
就是这样一个寡淡冷情的人,在剑仙装逼录的后期,死了老婆的他一举成为书中武力天花板。
“谢师弟很强,我知道!”江横竖起三根手指,正儿八经地跟谢辞表忠心。
谢辞再次看向被江横另只手握着的断云玉,脑中断续的片段时隐时现,充满迷惑的危险。
他应该在此时对江横说一句很重要的话。
但他却选择了如片段中的自己一样,沉默不说。
傍晚与禅璎相见,他确实在神力的灵压之下,自身灵力涣散一空。但禅璎身上的神力,与他体内另一股更汹涌的力量发生了撞击,他还没完全掌控时,神力冲撞魔灵,在他脑海中激荡出更多离奇的片段。
是以,谢辞不曾觉得春山城这件事是结束。
弟子桌上的丁湘云离江横那桌极近,她观察谢辞与江横许久,见江横叽叽喳喳地缠着谢辞,惹谢辞不高兴!
她娇哼了声,“江师叔,便是一刻你都不肯让小师叔得闲吗?”
“嘿,你这丫头!”江横被人打断,顺手收了断云玉,回身瞥了眼不服气的小丫头,不巧看见舒沐心在楼下的倩影。
小丫头跟我斗?江横撩袍起身,手持白玉梅花扇,面朝一楼大堂中的舒沐心,客气地喊道。
“惊鸿仙子,若不嫌弃便与江某一起吧。”
谢辞捏着瓷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自杯中酒水掠起,飞快地看了眼江横。
“!”丁湘云气得小脸皱在了一起,小手握成了两个大包子,恨不得上去给江横一拳!
楼下舒沐心头上戴着幕篱,隔着天蚕丝的薄布,仰头望见姿容清隽的江横。
那年轻人肤若白玉,长相极好,眼底时常泛着温柔笑意,似暮春桃李映水照花,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心思阴沉。
狐毛少年便是宋瑜,他看了眼江横,同师姐小声道,“师姐,我们玄幽门弟子皆在三楼。”
“无妨。”舒沐心与宋瑜道,“你去三楼照应师弟师妹们。”
宋瑜扁了扁嘴不再多言,点点头便去了三楼。
舒沐心莲步轻移,裙裳如荷风绰约,娉婷身姿走上二楼,至江横那一桌。
江横替她斟了杯美酒,推至旁边空座,正巧对着谢辞。
他得意地冲谢辞挑了挑眉:辞宝,师兄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Down药违法,美酒灌醉佳人,OK!
谢辞见江横笑的颇为灿烂,一副鬼迷心窍的死样。
心口微微滞涩,明明自己的经脉与灵体皆完好无损,这股不畅快是从何而来?
谢辞不知。
大概是从江横遇上舒沐心的那刻起,这股滞涩难言的压抑烦躁感便在心头,挥之不散。
可若真是如他眼下自己所想那般,江横又何故私看那些话本册子,又何故在西华苑的汤池里几番勾引自己,夸他身材好?
谢辞手指捏着瓷杯,神情越发的冷淡,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郁的浅影,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哟呵,装起来了不是?江横见谢辞孤自喝酒不敢看向美人,大有一种毛头小子见了心上人不知所措的窘样。
他心中暗笑辞宝果然是个纯情宝宝,他的cp是真的!
“仙子请入座。”江横带着几分笑意与她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打从心底对原主捅杀舒沐心之事感到愧疚。
舒沐心点头致谢,抖袖伸出玉白的小手,缓缓抬起。
当她摘下幕篱的那一刻,整座酒楼上下三层俱是一静,恍若明光映亮屋室。
江横差点就‘雾草’出口。
旁边几家仙门弟子甚至还不如他,发出了惊艳的抽气声。
就连噘嘴小丫头都放下了嘴角,眼神也从谢辞身上转移到了舒沐心的脸上,直愣愣的看着。
江横见丁湘云这模样,唇边笑意更深。
幕篱之下的舒沐心那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摘下幕篱后,人在眼前却似天边,乌发雪肤,是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一番酒宴, 晚霞余晖。
江横面带笑意地出了酒楼,与舒沐心边走边谈,关于以刀问道的学问, 两人各有见解。
薄酒之筵,觥筹交错间舒沐心与江横没少话谈, 对江横有了几分更深入的了解, 越发确定他绝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心胸狭隘、妒忌师弟的人。
天边云霞散尽, 落日沉山, 久违的星光落在了春山城里,静谧而美好。
长街住户不多, 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灯笼。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江横与谢辞站在一块, 与舒沐心道别。
谢辞甩开了江横的胳膊。
江横当谢辞是要面子,怕师兄弟间勾肩搭背的行为给舒沐心留下不够稳重的印象。
他便替谢辞整了整衣襟与腰封, 又理了理额头垂落的两缕青丝。
谢辞一把抓住他的手,灰绿色的眸子被夜色浸染成浓郁的黑, 沉沉如化不开的浓墨,紧盯着江横。
江横被他手劲吓了一跳, 腕子都给握痛了。
他皱眉, 低声问, “谢师弟, 你没吃菜吗?”
谢辞不懂江横, 为何要这样做。
既是与舒沐心情意绵绵, 又何必与自己动手动脚,还是他两者皆不想放过,与那话本中一样, 只为了折辱自己?
“没吃菜醉的快!师弟还是太年轻了啊。”江横低声叹息,另只手轻轻拍了拍谢辞的手腕。
“去, 跟惊鸿仙子说再见,给人留个好印象。”
“……”谢辞松开江横的手,面色冷清。
道别之时,谢辞更是异常的冷漠,只与舒沐心点了下脑袋,一句保重的话都没有。
一旁嗑CP的江横迷茫了,莫不是舒沐心与谢辞两人都是性情冷然之人,一个点头便是心意相通?
可今日所见的舒沐心并非冷情,她话也不少呀。
正在江横思忖之时,舒沐心翻身上马,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撩开幕篱,遥遥目光望向了江横。
江横多少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走上前,同舒沐心解释道,“谢师弟打小不善言辞,但人品相貌极佳,仙子莫要误会。”
舒沐心抿唇一笑,如月清辉,皎洁无瑕。
江横抬手按住胸口,他已经能熟练地控制原主的心跳了。
别他妈为了不属于你的女人狂跳,争风吃醋不可取,主角的对象不要瞎他妈觊觎!
江横错开视线,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辞,再与舒沐心道,“我谢师弟为人正直,性格温柔,修为造诣在天下剑宗里不言而喻,人称蓝光剑仙。若我没记错,仙子您在天下刀宗亦有美名,刀界惊鸿。”
舒沐心眼中笑意是一池清浅涟漪,朝江横轻轻摇了摇脑袋,徐徐道来。
“江宗主问鼎天下刀宗之时,沐心不过是个刚会举刀的小丫头,有幸在夕凉城目睹过宗主风采。”
“……”江横一愣,忍不住回了一句,“那你进步挺快的。”
谢辞:“……”
舒沐心抿嘴轻笑,放下幕篱打算策马离开时,江横叫住了她。
舒沐心一收缰绳,马蹄踏空停下。
江横小跑上去,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张注入过自己灵力的平安符,递给了她。
原主江横因爱生恨捅死了舒沐心。既然自己穿书而且能够去改变一些事情的话,那他希望舒沐心不用死,平安顺遂。
丁湘云在旁忍不住嘀咕了句,“江师叔原来也并非是不近女色啊,遇见仙子这般殷勤,哼。”
谢辞面无表情地侧身,看了眼穿着青色裙裳的女修。
丁湘云连忙抬手捂嘴,朝谢辞弯弯眼角,“小师叔,你就当没听见!”
谢辞回头,在看江横与舒沐心二人,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送走舒沐心,江横回到谢辞身边,笑意温柔:“谢师弟,你觉得惊鸿仙子如何?”
谢辞眼神冷然,不答话。
江横笑着打趣,“很不错,对吧?”
谢辞沉默不语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江横。
江横却以为他是在看自己身后远去的舒沐心,便也回头也看了眼。
长街空旷,星光落下,只余马蹄践踏过的尘埃待散。
江横打开玉骨剔透的折扇,掩嘴偷笑,“你啊,人都走了,看什么呢?”
谢辞瞥了他一眼,声音很冷,些微喑哑,“看你。”
江横当他酒喝多了难得说笑,没当一回事。抬手拍了拍谢辞的肩膀,颇有长辈教训小辈的意味,他眉眼尽是打趣的笑意,“这般魂不守舍,呵?”
谢辞不答。
江横又问旁边嘟着嘴的小姑娘,“丫头你说,惊鸿仙子美吗?”
丁湘云不服气地轻哼,“小师叔才不是庸俗之人!”
“哦?”江横乐了,“那我是?”
丁湘云这丫头胆大包天,朝江横翻了个白眼,冷哼,“江师叔方才红鸾星动,就差跟着惊鸿仙子回玄幽门去了!”
不愧是掌门师兄座下首徒,饭乱吃,话乱说!江横听着丁湘云胡说八道,暗道这还得了。
自己看了几十年的话本是好玩的吗?
江横是巴不得和原著狗血的感情线离得越远越好,丁湘云这话不打紧,却是直接把他推到了旋涡中间!
死丫头。江横白了眼骄横伶俐的丁湘云,他再次朝谢辞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天地良心,我江横对惊鸿仙子绝无半点爱慕之心,如有非分之想,天打五雷轰!”
谢辞身姿玉立,俊美的面容如覆风雪,淡漠不语。
江横暗想,该不会真是吃醋了?他紧忙又补上了一句,“赌上符箓宗的名誉。”
如此,谢辞才稍稍卸去眉眼的霜雪寒意,薄唇轻启,“师兄这话,当真?”
“半点虚假,犹如此剑!”江横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宝剑,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刃,当众一折。
断掉的剑落在地上,叮当脆响,十分干脆。
谢辞见他心诚,面色温和了不少,音色依旧淡淡的不辨悲喜,“师兄记得今日之言便好。”
江横点头,拍着胸脯表示忘不了。
酒楼里时不时有各家仙门的修士出来,与门外清风疏月的两位宗主道别。
飞鹤门的弟子红着眼,抓了一把金尘当做是柳云涛的齑粉,装入琉璃瓶中,便踏月御鹤离开了春山城。
天色已晚,辰星闪耀,月华如水。
江横亦打算与谢辞就此分道扬镳。
他计划回山上守着符箓宗咸鱼躺,下了一次山差点小命都没了,实在是不值得。若真要说唯一值得的事,那就是保住了谢辞的左臂。
江横收了玉扇。
回顾了一下剑仙装逼录,谢辞在春山城之后的剧情……凌云峰天下剑宗大比,独臂谢辞喜提剑仙称号;溯光城秘境,谢辞收获法器珍宝……
大都是九死一生的险局,好在一路上恰好遇见惊鸿仙子,辞宝总能逢凶化吉,修为更是一跃千尺,扶摇直上。
江横没什么不放心的,朝谢辞笑了笑。
谢辞淡然看着他。
江横转过头,去问丁湘云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山上。
丁湘云道,“此次下山的星云观弟子劳烦江师叔带回,我与师尊请示过,这次下山后跟随小师叔历练凡尘,就不回去了。”
她巴不得江横赶紧走人,这样她就能跟着小师叔走南闯北,识天地之浩瀚无穷。
江横一眼看破这丫头的心思,他可不想和这丫头一样当电灯泡。
一心摆烂,专注养老。
江横再度望向被月华镀身的谢辞,周身披了层冷月清辉,仙姿玉貌,气质冷绝出世。
袖袍被风吹动,江横几分酒醒,扬手朝谢辞挥了挥,“谢师弟,那师兄先行回山了?”
说完,江横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只精巧的乌夜轿,他念了个诀,掌心小巧的乌夜轿便腾飞化形。
四只赤乌白羽鸟抬着的一顶金丝软红的华轿,四角悬挂琉璃灯盏,一圈朱玉流苏串,是修仙界中赶夜路的绝佳法器。
星云观其他弟子也有动作,准备御剑回山。
江横正要上轿。
不想,谢辞喊住了他。
谢辞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低沉,语气中带着些微不明显的遗憾。
他说,“江横,你大概回不了山上了。”

修仙界有三大鬼市, 阴山鬼市,三途鬼市,还有弥河鬼市。
相传, 阴山鬼市住着妖魔死去的亡魂,三途鬼市住着修士与世人的亡魂, 而弥河鬼市则住着飞升失败的大修士和天上神官陨落的魂。
前两个鬼市有迹可循, 只需要胆大的找到接引人带路, 换了鬼市通用的古币就能入。
而弥河鬼市, 只流传于志怪杂记中。
书中记载,上一回弥河鬼市门开, 是千年前的事了。
那时, 三界缔约条约,修仙界与魔界再无征战, 不管修仙界人族,还是魔族, 互通修炼术法,一心渴望飞升, 开启了全民修仙踏神梯的好时代。
岁月静好, 安然无波。
在安详和平的数千年里, 弥河鬼市也初现尘寰。
后随着晏西楼挥剑斩神梯, 修仙界与魔族大战数百年, 弥河鬼市早就在战乱中销声匿迹。
江横与谢辞离开春山城后, 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城修整了一日,并去城中久负盛名的无极观查阅典籍,搜寻线索。
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阴山鬼市与三途鬼市。
遗憾的是, 寻遍这两处鬼市,都没能找到江横需要的东西。眼下, 只剩下最后一处无人知晓其踪迹的弥河鬼市。
荒凉戈壁上孤雁成行,地面植被如同被狗咬过一样的参差不齐,稀疏的树木又高又细,在烈日曝晒下,枯黄的枝叶卷着夏蝉最爱的边。
一辆由三匹骏马拉着的华盖马车不合时宜地撞入景象凋敝的戈壁中。
马车之后,跟着五个骑马的星云观弟子。为首的女弟子一袭华美的青色裙裳,粉色纱巾覆面,露出一双灵秀的杏眼,只是眼中透露着七分不悦。
女弟子单手抓住缰绳,再次抬手拂去空中飘飞的絮花,望向前面的马车!
“就他事多!”她语气骄横地低声抱怨,“耽误了小师叔去凌云峰的要紧事,回头看他怎么跟星云观的列祖列宗交待!”
丁湘云胯着个小脸。
百年前,小师叔就是天下剑宗第一人,如今又逢凌云峰举办天下剑宗大比的盛会,按理说小师叔应该去凌云峰才是,怎来了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都怪江横!在上山时就爱给小师叔使绊子,下了山更是不得了。
丁湘云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江横拽出马车,狠狠地教训一番。
马车里的人打了个喷嚏。
江横揉了揉鼻尖,掀开车帘,眸光扫向外面,戈壁上树木稀少,空气中飘散着絮花,若是不慎吸入鼻腔,得打上七八个喷嚏才见好。
而马车有谢辞落下的术法护持,里面没有絮花。
他落下湛蓝云锦织就的双层车帘,继续翻着手中泛黄的破书,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些什么。心中烦躁更甚,江横撩开衣袖,看向手腕。
正看,反看,倒着看……将袖子撸到肱二头肌上在看,恨不得脱光了看。
原主的手臂修长,线条肌理漂亮,最重要的是看似苍白小鸡翅似的,实则紧实有力。江横握紧拳头时,雪白的肌肤上会鼓起青色的筋脉,很健康。
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他妈是个将死之人!
他垂眼,眼神复杂地盯着右臂上那条鼓起的筋脉,看了许久。
是诡异的红色。
江横在内心将系统咒骂了千次万次都不足以泄恨。
这个不靠谱的小辣鸡!还有脸美滋滋地跟自己说恭喜!
是要恭喜你爹获得了[断云玉]绝版定时炸弹吗?
这是江横今日第七次撸起袖子看手臂了。谢辞掀眼注视着他,江横脸上笑意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难将至的愁苦面容。
谢辞抬手,将他卷起的袖子一层一层地放下,淡声道:“寻到另一截断云玉,你身上的咒术自然就会解除。”
江横抬头,望向此时此刻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辞宝,满心动容,真不愧是自己花钱打赏过的男主。
他勉力地扬了扬唇角,朝谢辞笑了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谢辞目光停留在他雪肤无神的脸上,那抹无奈的苦笑略显的刺眼。
他道,“安心。”
江横勉强地点了点头,实在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捡起被自己丢至一旁的古籍继续翻阅。
谢辞静看了他片刻,语气平淡,不容置疑:“不会有事的。”
原著里的宿敌此刻竟在宽慰自己,且主动开金口与自己说了三句话!若放在之前,江横肯定开心得不得了,而现在,除了苦笑,唯有叹气。
半个月前,离开春山城的那夜。
他正要乘上乌夜轿回星云观之时,谢辞对他说。
江横,你大概回不了山上了。
江横还以为谢辞在说笑,想留他一起行走世间,历练除妖。
却不想谢辞接下来的一句话,决定了炮灰反派那短暂的一生,诶。
谢辞说,断云玉上有神族留下的诅咒。
他不仅说,还让江横取出断云玉,施以术法后,果然。墨色云纹如风吹开,浮现出一行金色小篆——玉碎之时,吾亦不存,但求成全。
江横一时没明白。
谢辞问他是否有感觉到灵力被断云玉吸收?
一开始是没有,还是没注意?江横不记得了。但被谢辞一提醒,他瞬间发现断云玉在悄无声息地吸收自己的灵力,而且自心口处蔓延出一条不存在的筋脉。
在心口的根部是诡异的血红色,随着时日推移,血色会顺着筋脉朝外蔓延。
这半个月,他在谢辞的帮助下去了阴山鬼市、三途鬼市,都没能找到另外半块断云玉。
而血脉,已经快要爬到他右臂手肘处了。
时间被血脉计量后,便知光阴长短。
以前三十年也不过弹指,而今一想,自己剩下的时日,也不过半个月了。
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
江横又叹了口气,回过神来,继续查阅桌案上一摞书籍,希望能找到有关弥河鬼市的记载。
另张矮桌上,茶炉沸腾,清香四溢。
江横皱着的眉头被茶香纾解了片刻焦虑,他抬眼看向光风霁月的谢辞,道:“谢师弟,我们来聊天吧?”
谢辞倒了杯茶,放在江横手边。
江横想转移话题,将压在身上的死气给驱散掉,拒绝emo啊,emo滚开啊!
“你不去凌云峰了吗?”他先开口问。
谢辞一脸云淡风轻的从容,轻嗯了一声。
凌云峰天下剑宗齐聚,共襄盛会,百年一见的大场面。江横是无缘得见书中记载了,说是谢辞经春山城一劫,参加一个月后的天下剑宗大比,虽是断了一臂,剑法却无半分退步,修为更是令天下剑修折服,身不动影化万千,只一招,在场数万剑修的配剑全被谢辞驱使,凌空排阵,气势浩瀚。
能号令天下剑者,无愧为当世——剑仙。
是以,谢辞也是《九州剑仙录》中唯一的剑仙。
江横端起热气腾腾的香茗,在鼻尖轻嗅,珍品。
随后无奈一笑,他喃喃自语,低声嘲了句,“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进春山城。”
或许谢辞会断臂,但他不会错过凌云峰一战封剑仙的重要剧情。
是自己关心则乱啊。江横揉了揉额角,知晓原著剧情所以害怕主角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反倒是自己崩坏了剧情害得他错过了封剑仙的大比。
谢辞淡声,“我本就没打算去凌云峰,虚名之地。”
要是我没看过原文,我就信了。江横内心感动,都这时候了辞宝还在安慰自己,真是好男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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