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争气的是,他明明呼吸发着抖,却本能地想朝顾屿凑过去,散发自己奶油般的甜腻香味儿。
“你……”他的脸上紧绷出一片绯红,声音羞恼地咬着最后一丝理智,“凭你……也想从心理上冒犯我?”
顾屿先是放心,又很快察觉到沈烬反应不对。
他稍有些着急地摸摸沈烬浸着汗水的额头,问:“怎么了?又发烧了?”
“……我tm怎么知道。”沈烬想推开顾屿又舍不得,滚烫的喉咙快融成一团浆糊,半天才找到理由,“可、可能是被你气的……突然对着死对头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他干脆扯着顾屿袖子,把软烫的脸颊埋在对方臂弯里死活不动。
破罐子破摔也不过如此,不等顾屿回答,他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问:“为什么突然要验证这个?”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你打算怎么验证?”
他慌起来,怕自己的体质怎么都受不了这个所谓的“验证”。
他甚至恨不得顾屿现在就揍他几顿把仇报了放他走,别再让他心慌意乱,受那颗种子的种种折磨,还tm可耻地觉得舒服得不行。
正好现在人在医院,及时就医没问题,大不了太平间一躺,从此一了百了。
阴沉沉的日光里,沈烬紧张得手脚蜷曲,只等着顾屿回答。
好在顾屿仍尽着alpha的责任似的,冷静解释道:“并不突然,我认真思考了一整晚。”
他微红着脸轻咳一声,算是哄着沈烬:“学长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论验证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要解决的事,绝不会影响学长。”
这还不影响我?我看你巴不得我烧到40度进ICU。
沈烬紧闭着眼睛,试图挣扎:“你是不是玩我?”
“玩你?”顾屿松松搂着他,回答,“我没兴趣玩一个根本经不起玩的人。”
接着顾屿补充:“学长心里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觉得你像兔子。”
小兔子看上去挺能蹦,其实喂水喂急了都能生病,红了眼护着肚子不让人摸吧,却随便一揉就能发抖。
沈烬没法反驳,只好抿了抿嘴巴继续问:“那……你验证这个,是怀疑自己发病了喜欢我?”
顾屿的胸膛起伏这才稍重了重,只嗯一声。
沈烬润润唇角,心里不受控制地冒出酸酸甜甜的汁液来,舌头更是不听使唤,打听了一句顾屿验证清楚后打算怎么做才不算影响他。
“如果真是我单方面喜欢,那旧账一笔勾销,我也绝不会再招惹学长。”顾屿回答,“如果不是真正的喜欢,一切照旧就好。”
爱慕喜欢或是一时冲动,紧张在乎或是责任所在,两者本就有着质的区别,顾屿不愿轻易下结论,更甚者,这些可能都只是一个没经验的alpha天生的悸动。
19岁,对着一截水管都能躁热的年纪,何况面对一个活生生的omega?
他不确定自己的激素水平究竟如何,但越过这层生理因素,他可能还是那个性格冷淡的自己,不会长久地喜欢任何人。
病房里安静片刻,沈烬懂了顾屿的意思:合着这家伙横竖都没有谈恋爱结婚生子的打算?
他心里的羞赧生生被疑问截住了:“所以……即便你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主动追求他?”
顾屿睫毛微动,只说了几个字:“嗯,不会。”
单恋于他而言,毫无变成两情相悦的必要,他这样冷漠薄情的人,也配不上别人喜欢。
他曾带来多少不幸,他很清楚。
沈烬头疼几秒,心里悄悄骂人:艹,没见过你这么不主动的alpha。
但表面上,沈烬还算配合:“我把你当死对头,你居然想*我……”
“算了,我勉为其难配合你一下,得出结论了记得告诉我——但我必须提前通知你一声,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我可能会嘲笑得很大声。”
到那时,他也有些自己的疑惑会告诉顾屿,但前提是,他得知道顾屿是喜欢他的。
“……”此刻,顾屿如同每一个强硬的alpha般,捏起他下巴,“那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学长笑不出来。”
沈烬看看顾屿强撑凶狠的表情,忽然觉得有意思:“你能有什么办法?拿舌头堵我嘴还是拿你那玩意儿堵?”
他的腮帮子被捏得鼓起来,声音嘟嘟哝哝的有点变形。
顾屿看得脸红,却仍拿指腹擦他唇廓,说:“直接拿手指堵也不是不行。”
沈烬闻言,故意探出一点温软舌尖,还以为顾屿能有多霸道,没想到对方神情一怔,马上松开手,说:“脸色还是很差,休息会儿吧。”
沈烬压压呼吸收敛起来,本不打算再逗他,他倒好,居然主动伸出了臂弯。
“让我抱抱。”顾屿说,“你能舒服一些,我也能再考量一下心跳频率。”
“……”沈烬自己的心跳频率反倒快起来,一时放弃了抵抗。
他被顾屿搂进怀里,唯一的办法是破罐破摔贴过去,说:“行啊,爹也听听你心跳。”
所以……这就是顾屿想出来的办法?
沈烬再度暗骂一声,开始焦虑:下一步是不是要亲亲他测试舌头黏度?要是实验数据还不够精准,再下一步不得永久标记他试试感觉了?
他脸上烫烫的,脑子里很快一团浆糊,全是永久标记的过程。
因为从前信息素淡薄,他很少了解标记相关知识,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跟beta的体质也差不了多少,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这类烦恼。
印象中,永久标记是个重复好多次的过程,alpha需要反复加固自己给omega的印记,真到了那时候,沈烬估计自己得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被顾屿的信息素折磨得死去活来。
艹。他光是思考就已经开始赌气,整个人都坍陷在顾屿怀抱里,理亏地想:先贷款是你的错,抱久一点我再考虑原谅你。
“?”顾屿隐约察觉怀里的人生气了,还以为自己搂得对方不舒服,所以侧了侧角度,“怎么了?”
他的怀抱温软有力,暖得总能让沈烬放松浑身的疲累。
“没怎么。”所以沈烬一秒就松口贴过去,试图捕捉他的心跳声,但冬季的衣物实在太厚,沈烬蹭了又蹭,怎么都听不真切,腮帮里存的空气难免都泄漏,“算了……心率你自己判断就行……”
午后阳光懒懒的,沈烬很快闭上眼滑落下去,顾屿也放开他,俯下身体柔声问:“困了吗?”
“嗯……困了。”沈烬四肢沉重,刺痒撕扯的痛觉一直从他肺部蔓延到喉咙,蚕食着他每一分力气。他伸出手来抓了抓被子,有点怕顾屿就这样消失,昏沉着说,“你不要走。”
好多次,他都想过用这四个字留住顾屿。
除夕夜彻底分化遇到顾屿的时候,雨后出租屋里接过顾屿递来的毛巾的时候,高三毕业以为自己将和顾屿诀别的时候——每一次,他都艰难得没把这四个字说出口。
可现在为什么不一样了?他可以轻易问:“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一直都在这儿。”顾屿握住他发凉的手放回被子里,像冬天团雪球般、两只手捂着他的拳头压了压,说,“等你醒了就可以吃晚饭了,好吗?”
顾屿的声音低低的,温柔得浸入脊髓,像有魔力。
沈烬粘人地点点头,只觉舒服的困倦感压下了周身疼痛。
他贴着顾屿的手渐渐睡过去,不再担心醒来时被窝冰凉,身边也空无一人。
萧瑟秋景下,顾屿监督着他睡觉时的呼吸、姿势和表情,渐渐看得入神,再不知道时间快慢,只知道自己的心始终悬着落不下,却多少庆幸,至少这一次,自己没有走。
所以回过神后,他垂眸握紧手心,想,自己喜欢沈烬的可能性,+10%。
后来住院的这几天,可以说是沈烬的劫数。
顾屿一会儿要暖手,一会儿要抱,搞得沈烬手足无措就算了,他自己还一副“都是学术求证”的表情,就像再亲密的动作都合情合理。
沈烬再粘人再喜欢肢体接触,都架不住从来高冷的顾屿突然转性。
他被搂得脸红心跳,被碰得浑身紧绷,每天都会舒服地投降一万次,又竖起粉粉的耳朵怀疑一万次:我tm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如果这个alpha不是心性绝对正直的顾屿,他恐怕一开始就会报警。
对方偶尔记记笔记,还下单取来两块更贵更精准的运动手表,说得跟真的一样:“等抱学长的时候心率超过我跑步10分钟,应该就能确定这不止是单纯的面对omega紧张了。”
“你干脆去负一楼给自己预定个床位。”沈烬悻悻说,“如果抱一下心率能超过跑步10分钟,那不是你心脏生病了就是我身上自带辐射。”
顾屿却不作声,拆了另一块白色的运动手表给他。
沈烬看看顾屿腕上黑色的表,玩笑道:“这算给爹买的亲子款吗?”
“……”顾屿低下肩膀替他系好腕表,说,“我看学长适合戴小天才电话手表。”
沈烬没把陶晏给过自己“保卫地球小队”信物手表的事说出来,他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心里咕嘟咕嘟冒着糖水泡泡:“这个挺帅。以后有了小孩你再买小天才电话手表给他们。”
这话说得太随意,两人四目相接,忽而脸红,双双避开了视线。
沈烬咳嗽半天,说:“我只是觉得我的腹肌不能浪费了……”
他有自信,万一真的作为omega走到怀孕生子那一步,他肯定是没有多大反应、好几个月了还能到处翻跟头的类型。
顾屿侧对他坐着,低头摩挲表带:“……他们?学长还打算生好几个?”
沈烬略一愣,又笑了笑,回答:“我喜欢双胞胎。”
看顾屿不说话,沈烬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小孩?”
“不喜欢。”顾屿别开脸淡淡说,“就你这身体……别生了。”
沈烬不服地揉揉右手手腕:“我身体怎么了?等我康复了我做主动方,让你生一个都行。”
但说完他就忍不住咳嗽,没敢再自信抬头。
顾屿又慌又无奈地抱抱他,说:“医保报销了一部分住院费,明天出院,我有空会来你们寝室看看,免得你再乱来,又出什么茬子。”
就昨天,沈烬嫌热拿沾湿的毛巾擦脖子,差点被顾屿拖下去打手心。
沈烬心虚,说:“反正还请了一周假,怎么不让我上你那儿修养得了?”
他不过是随口玩笑,没想到顾屿把这句话当作了可以参考的建议:“如果学长不介意的话,我不反对。我可以买张便携的床暂时住书房。”
沈烬一惊,虽然他三天两头往顾屿那儿跑,此刻心里也发怵:你现在有率先背叛我俩关系、转而喜欢我的可能性,我主动跑你那儿待着干嘛?我是那种送人头的人吗?
但三秒后,他得出结论,他是。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回答:“行啊,去就去,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不得不说,沈烬总觉得自己像顾屿住处的另一个主人。
一开始周末他会来打扫,后来他又每天来吃饭,逐渐留下了不少东西。
玻璃门上的贴纸是他贴的,茶几上没怎么用的烟灰缸是他买的,书房电脑桌面是他换的——因为看不顺眼顾屿连沙发抱枕都买灰色,他还带了两个草莓形状的枕头放在一旁,增添色彩。
从医院回到这里,两只粉色草莓还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顾屿已经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收拾一下,不累的话晚上可以玩会儿游戏。”
“嗯,待会玩。”沈烬一点不累,整个出院程序顾屿一手包办,他当了半天废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窗边的小熊放回床头,说:“爸爸回来了,你俩居然没在窗台上冻死。”
顾屿站在卧室门口,问:“它们怎么可能冻死?”
沈烬还以为顾屿要说它俩只是毛绒玩具,没想到顾屿配合道:“小熊是会冬眠的,你打扰人家睡觉了。”
沈烬一愣,笑得停不住。
他歪在床头看看顾屿,故意低下头假装和小熊耳语:“看到没,这个人好幼稚啊,他居然觉得你们两个毛绒玩具会冬眠。”
“……”顾屿一咬牙,气得不想接腔,“我迟早在饭菜里下哑药。”
接着他打开衣柜放衣服,说:“学长要是真这么无聊的话,可以上直播间和你的观众打声招呼,你好多天没出现了吧?”
“没事儿,本来我的直播也不规律。”
沈烬嘴上这么答着,但实际还是起身,去书房开电脑:“用一下你电脑?正好我也没事做。”
顾屿点点头,跟着他去书房,并在电脑桌对面的沙发椅坐下来,塞好耳机干自己的事。
小小的屋子承载着两个人的呼吸,总让沈烬觉得很安心。
他很快打开直播,来的人不算多,他也没提住院的事。
——毕竟不是全职主播,以前也有过上线不稳定的时候,想必根本没有观众关心他去哪儿了。
可是“不许对我凶凶”却在他开播两三分钟后就进入直播间,直接砸了个火箭问:干嘛去了?
沈烬看人少,也没撒谎:“感冒了,最近比较忙。”
他打开游戏切换自己的帐号,打算随便播一两个小时凑凑时长,“不许对我凶凶”却突然又送了个火箭,问:哥哥有没有想我?
沈烬的鼠标顿了顿,一时没回答。
“不许对我凶凶”平时很乖,几乎不会有如此直白的撩拨。
沈烬从前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只是减少了对他的回应,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毫不遮掩,再道:好久没看到你打游戏了,很想你。
看来是寥寥几日不见,少年人的心性暴露,一刻都不能忍了。
三两观众或起哄或关心:【卧槽,大爷你学得挺快啊,想睡主播了?】
【?不行我先来的我愿意做1,主播是我老婆!】
【555宝宝声音好哑啊,感冒很严重吗?】
沈烬对自己的观众心存感恩,态度很好:“想,你们我都想。小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想搪塞过去,“不许对我凶凶”却依然在刷礼物:我每天都有听话等你直播和想你。
小东西,还挺会撩。
沈烬含糊说:“行,都是好兄弟——几天没打扣分了,今天我玩下路,看看能不能五杀。”
他预感今天的直播不会很太平,果然,他玩了两把刚匆匆下播,“不许对我凶凶”的私信消息就来了:我能不能加你其他联系方式?微信□□手机号都可以。
沈烬叹气,随手回:再说吧,你又没有腹肌,钱我先退你。
他不想招惹这些麻烦,只想用嘴快的方式解决问题,可对方却较起真来,连发几张紧实有力的腹肌照片,很赌气的样子:你是说这个?
沈烬一下呛红了脸,满头问号: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开放?难道我是假的00后?
面对满屏雄性荷尔蒙爆炸的照片,他没来由地心虚,赶紧抬头看了看顾屿。
对方盘弄着手机,抬眼也看他:“怎么了,脸这么红?”
“我刚才喝水……”沈烬正想狡辩,顾屿却已起身过来,轻易捕捉到他屏幕上的重点信息,语气有点酸:“这就是你脸红的原因?”
“谁发你的?”
我艹。沈烬吓得秒关窗口:“那、那个小观众发的……骗人的网图而已,不然哪有这么好看?”
“网图?”顾屿舔舔嘴唇,问,“你觉得很好看?”
沈烬估计自己的脑子前几天烧坏了,居然回答:“挺好看的啊,你能有这种水平?”
顾屿沉默半天,一阵耳朵发红,又一阵脸色发黑,语气更酸了:“有没有这种水平,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tm怎么看?你当我是葫芦娃能透视?”沈烬正懵呢,手被顾屿拽了过去。
顾屿气得呼吸加快,语气却是冷的:“我只给学长三秒时间。”
他把目光移开,死死钉在一旁的书柜玻璃门上,表情也贞烈至极,如同第一次出来卖的,连钱都没想好怎么算。
身旁的沈烬抽了抽气,看来总算懂了他的意思。
两人呼吸错成一团,沈烬迅速抓住他衣服下摆,搞得他浑身一震,手心也暗暗攥紧,总觉得这三秒无比漫长。
良久,他才稳住心跳发现真相——原来是沈烬这家伙根本没按约定只看三秒。
顾屿本就脸红得滴血,这下更是气息一重,腹部随着呼吸起伏剧烈,几乎抽搐。
毕竟,他察觉自己被沈烬温热的指腹压住了。
要命的是,对方得寸进尺,还用力摁了两下。
顾屿吓得后退一步,表情虽然绷着高冷,可肤色已经不争气地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你干什么?”他捏着衣服下摆遮掩严实,呵斥,“没让你碰。”
沈烬捻捻指尖,忏悔道:“我只是犯了天下omega都会犯的错误。”
顾屿委屈极了,眉头都快打结,死死盯着沈烬不放。
沈烬见他这样,多少收起几分不正经,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学长的错,下次你让我碰我都不会再乱碰了,好不好?”
顾屿的嘴都快抿成一条发白的直线,舒展得不易:“我才不会让你碰。”
沈烬点点头,却不忘真诚评价:“不过你的更好看也更好摸。”
顾屿脊背一热,气得拿起外套就忿然走出书房,几秒后觉得不够,又胡乱裹紧自己,干脆去阳台散热。
风里站了一会儿,他依旧觉得被沈烬碰过的地方阵阵发热。
赌气又害羞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涌,既让他委屈,又让他忍不住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他解锁看了一眼自己的用户id“不许对我凶凶”,又不由秒锁手机,整张脸被煮熟了似的,红得吓人。
他把脸贴向栏杆,打算降温。
今天他打开沈烬的直播间,本是想看看沈烬和其他人互动时自己会不会吃醋,但还显然,结论远超他的预期。
他不仅会吃醋,还会比较、会炫耀、会得意、会委屈,也不知道自己是像开屏的孔雀,还是像开屏失败后垂头丧气的孔雀。
他低着头,知道自己无法抗拒内心。
他喜欢沈烬的可能性,+30%。
后来,如果不是沈烬到阳台找他、他又不想沈烬吹风的话,他可能会待在阳台角落种一夜蘑菇再进去。
次日清晨,沈烬提出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请许停云和秦逐吃顿饭。
“你们上完课直接来商场吧,我在那边等你们。”他说,“正好我想买两个新耳钉。”
“……好,你戴上围巾,别吹太久风就行。”顾屿点头收拾书本,还惦记着什么似的,“昨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沈烬脑子里都是问号,“你不会是想了一整晚吧?”
他想,轻轻摁一下就这样了,哪天我要是坐不稳扶着,你不得失眠到亚欧板块挤压太平洋板块那一天?
可顾屿却冷漠反驳:“哪有一整晚?我只想了1小时42分钟零5秒。”
接着他立刻开门离去,留沈烬傻在原地,根本没再给沈烬任何说话的机会。
下午,沈烬给三个人发完短信,去了大学城唯一一家规模不错的商场。
提前订好火锅店位置后,他便下楼打算买耳钉。
去年入校不久,他就在秦逐的撺掇下一起染了头发打了耳洞,想证明自己已经是无拘无束的大学生。
但大学生活显然和他想象中差距巨大,身边同学一开始都还人模狗样,没多久却一个个不修边幅,像他这样还认真洗头的都算少数。
这大半年来,他也懒了不少,一直用银针卡住耳洞了事,很少再刻意打扮,但现在他却改了主意——顾屿好歹算他的半个“追求者”,他的偶像包袱不能丢。
饰品店里灯光炫目,款式大多简洁干净,他挑了两款设计简单的耳钉,准备再看看有没有适合顾屿的小玩意儿,可一转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沈烬哥哥。”是宋以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沈烬抬头,眼前的人穿着温暖的白色毛衣,配上咖色外套和黑色围巾,活像只听话乖巧的三花小猫。
“以知?”沈烬眼前一亮,拍拍他手臂,“在逛街?”
宋以知说:“嗯,等我朋友吃饭,顺便逛逛。”
沈烬点头望向他手里拿的戒指,说:“挺好看。”
宋以知腼腆一笑,沈烬则指指柜台:“还有别的想要的吗?哥哥送你好了,待会一起付账。”
宋以知一听,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再看看。”
两人聊上几句,彼此又都要等人,所以干脆一起找售货员试了几款项链,沈烬也考虑起来:“不知道顾屿会喜欢哪款……”
宋以知微愣,接着挺热情地说自己最了解顾屿,给了不少建议,还拉着沈烬道:“加个微信吧?有空我们还可以一起出来玩,上次江澜哥哥生日光顾着喝酒,都忘了加了。”
沈烬想起这茬,当然扫码添加好友,可验证刚一通过,身后就忽然有股力道拧住他衣领,将他往后扯了扯。
他回身一看,发现是顾屿。
沈烬疑惑:“你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最后两节大课是体育,我打了会儿球先走了。”顾屿眉头轻抬,问,“你不是说在买东西吗……这是在干嘛?”
顾屿说的,想必是他和宋以知互相扫码加微信的动作。
沈烬解释:“刚好碰到以知,一起逛逛,顺便加好友。”
宋以知见到顾屿,脸往围巾里埋了埋,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喊:“顾屿哥哥。”
“……嗯。”顾屿敷衍一声,又看看沈烬手机屏幕上宋以知的头像,心里莫名有点堵:好几次了,沈烬似乎都对宋以知没什么戒备,更没什么吃醋的情绪。
可他问不出口为什么,只能闷闷摘走沈烬手里的几款耳钉和项链,赌气说:“你慢慢加好友,我去付钱了。”
宋以知见状上前一步,把手中的戒指递上来,道:“哥哥也送我这个好不好?刚才沈烬哥哥说了要给我买的。”
建在大学城的商场,饰品店的标价大多不贵,也就百来块的东西,但顾屿心里更不痛快了,马上问沈烬:“……你想送他这个?”
他希望沈烬否认,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毫无自觉地点头:“嗯,我刚才确实说给他买。”
宋以知微笑,递东西的动作更加理所当然,这搞得顾屿呼吸困难,头一次想破罐破摔,干脆一起买了算了。
反正沈烬不在乎,他在乎又有什么用。
可就在他准备扯过宋以知手里的东西时,刚点完头的沈烬却拦了拦,还拉住宋以知的手,低声道:“没让你买——以知,有点事我们去那边说说。”
顾屿头顶冒出个问号,沈烬却不管他,直接拉着宋以知出店门,嘱咐说:“你在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