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儿?”梅嵩拍拍曹川的手,喜不自禁,“还用你说?他俩现,现在正钻呢。”
“现在?”曹川倏地松了手弹起身。
“对,就,就现在。”
“天,天地当铺盖?”曹川哑了声。
“粗,粗俗。”梅嵩推了曹川一把没推动,“天地为席,山河作枕。”
梅嵩打了个嗝,又晃悠着脑袋,“有你之处是余生。”
曹川:“......”
曹川:“嵩嵩。”
梅嵩:“嗯?”
“地上硬......坐,坐我腿上来。”曹川忽然一把将梅嵩抱到了身上,眼睛充血,“我想做你的马,这辈子,就盼,盼你说一声......嫁。”
“驾?”梅嵩在曹川腿上笑得玉枝乱颤,若清风拂过翠松,簌簌筛下满地月影,他一下下拍打着曹川的肩膀,琅琅笑声惊起了漫天萤光,“驾,驾!”
欲火焚身的曹川瞬间解开自己腰间裤带,又一把扯破梅嵩仅剩的亵裤。
洪水猛兽用锉刀般的铁掌一把掐住了仙鹤的腰身,“坐稳了。”
嵩峦累累,川流汤汤,莽川若奔马,遇峻壁环锁处冲石而入,轰雷喷雪,怒流送舟......
月影之下,二人出坐船头,两岸冰花玉树泛光欲舞,不觉欲仙。
梅嵩:“川儿......”
曹川:“嗯?”
梅嵩:“凡界碌碌,虚妄一生,谁复知此清光?”
曹川:“光?”
曹川:“嵩嵩......”
梅嵩:“嗯?”
曹川:“你就是我的光。”
杨砚青第二天是被宋小宝从坐榻上硬薅起来的。
“少爷,大考虽结束了,但您今日也得去画院上值呀,祭酒大人正盯着您这鸡蛋,想从里找骨头出来呢。”
“谁鸡蛋,你说谁鸡蛋。”杨砚青轻踹宋小宝一脚,“对了,让厨子今日宰只鸡放血炒盘菜给夫人吃,‘一碗鸡血十幅药’,大补哇!”
宋小宝:“......”
宋小宝呲牙咧嘴,“夫人能吃么......”
“诶呀妈呀,鸡血里再放点儿鸡心鸡胗搅和一起,老香了!”
宋小宝:“......”
杨砚青睡意全无两眼放光,“今晚我下厨吧,给你们整一盘正宗的鸡血糊糊!”
“......”宋小宝胃里一阵翻搅,“少,少爷要亲自下厨?”
“对!让你尝尝咱的手艺。”
卧房内的墨踪:“......”
宋小宝当即捂住嘴险些要吐,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来了画院后,杨砚青又能悠闲在理事房日常“摆烂”,但此时却又有了新愁上心头。
擦,过不了几日那群娈宠就要背起小书包走进新学堂了,可特么没老师咋整,天天两眼望天儿吸收日月精华呀!
杨砚青一拉抽屉,拿出了之前在邻院滚落地上被他顺手捡起的小竹笼,是梅赤亲手给曹砚青编的。
“哎。”杨砚青重重叹了口气直抓脑门儿,一想起归根结底还得去求梅赤帮忙找老师,便后悔昨晚跟梅赤撕破脸皮了。
杨砚青啊杨砚青,你又不是曹砚青,你跟梅赤撕个什么撕,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要是放曹砚青这油盐不进的影帝身上,遇到这事还得跟梅赤收个匕首保管费,然后转手把保管费笑嘻嘻塞给柳六,说是提前随份子了。
总之得把“你在爷心里轻如鸿毛”,“可算甩掉一个包袱”演得透透的,让梅赤彻底死心,至于后面“关于妖精的一百种死法”就随心抽签儿决定了。
杨砚青悔之莫及,心说自己昨晚跟个怨妇似的就差“坐地拍腿哭天抢地”破骂负心郎了......
这不是让梅赤以为自己吃醋吗,而且还让墨踪误会,另外闹成这样儿又怎么跟梅赤要老师。
杨砚青啊杨砚青,你脑子真是欠削,人家一箭三雕一举多得。
您是剑走偏锋,偏的直接特么掉转矛头射自己,一举多凉。
杨砚青两手一摊葛优躺,“完啦,完啦,芭比丘啦。”
“少爷?”宋小宝乐了,“您唱的什么曲儿?可真好听。”
“滚犊子!”
回府下了马车,杨砚青像身上被射了八百个洞,走路飘飘荡荡,满身的穿堂风,刚迈进府门就有一阵甜风伴着叫卖声穿堂而过。
“卖松子糖喽!桂花味儿玫瑰味儿各式口味儿先尝后卖喽。”
杨砚青:“!”
“小宝,快快快!”杨砚青拉上宋小宝脚底生风,“妈耶,真是天助我也,糖铺直接开家门口来了!”
“呦,曹大人,好久没见,您这次还要没松子没花瓣儿的糖?”小贩咧着嘴,“大人不用等,今日我这儿正好有,您要多少?”
杨砚青:“?”
“你先等等。”杨砚青咔吧咔吧眼,“你是邻郡卖糖那人?怎得跑敦煌郡来了。”
“大人有所不知呀。”小贩喜不自禁,把脸笑成了太阳花:
“小的撞大运了,遇到一远房亲戚,说是远行不回来了,硬要把敦煌郡的宅子送我,还把营生的铺子直接给我。”
“哦,好事儿好事儿。”杨砚青也被小贩笑容感染跟着笑起来,“来,把剩下的都给我装上。”
“得嘞!这就给您装上。”小贩红了脸,“大人的笑容真是比这松子糖还甜呐!”
杨砚青提着一包糖吹着口哨进了府,回到内院后直奔卧房而去,才进屋就见紫檀桌上又摞上一包又一包松子糖,从“摆盘”来看就知道是柳六干的。
擦,昨天馒头山,今天糖果山,明天你还能给我弄出啥山?咋是个桌子都能被你摆成供桌,是天天有人给你上贡你看会了是怎么地?
杨砚青心里又是一声冷哼,心说摆成山也不好使,全是浪费钱,墨踪只吃我手里这无松子无花瓣“纯享”版。
“宋小宝!”杨砚青突然大喊一声。
“来了少爷。”宋小宝掀帘走了进来。
“夫人他们人呢,去哪儿了?”
“哦,刚才下人说夫人带着柳公子去亭下乘凉赏景去了。”
“谁,谁带谁赏景儿?”
“是夫人带着柳公子呀?”
作者有话说:
老年组后面有反转
节度使王曹川奔四十,刺史大人梅嵩四十出点头
纳什么凉赏什么景,这穿堂风儿不是挺凉快?
杨砚青撇着嘴嘀咕出了声:“怎没见他带我去亭下观个景,纳个凉的......”
“少爷。”宋小宝笑脸安慰着:“您没必要吃这干醋。”
“谁吃醋。”杨砚青敲着宋小宝脑袋,“你说谁吃醋!”
宋小宝一边躲一边咧着嘴,“那柳公子除了模样儿赛潘安,别的也没优点了啊。”
“宋小宝!”杨砚青牙齿也开始灌风,“你特么以后别给我开口讲话!”
宋小宝:“......”
远远到了亭廊外,一池碧水映出两位白衣男子的身影,金色阳光被湖水轻轻揉碎温柔撒在了二人身上,美轮美奂似一幅画卷。
杨砚青:“......”
好家伙,这狐狸精还穿上白衣裳了,猪鼻子里插大葱,你给我装什么象!
“少爷......”
“干啥!”杨砚青没好气。
宋小宝揉了揉眼睛,“夫人跟柳公子俩人......怕不是上辈子全是神仙吧?”
“宋—小—宝!”杨砚青声音滚雷。
“怎,怎么了少爷?”
“就你这样儿的在西游记里都活不过一集!”杨砚青舌头起泡吸溜着风,“滚!这两天别让我再瞧见你。”
宋小宝:“......”
话毕杨砚青扛起一万三干五百斤金箍棒直接冲凉亭就去了。
“少爷?”宋小宝突然叫住杨砚青,“您把松子糖扛肩上干嘛?让我帮您拿着吧。”
“滚!—犊!—子!”
宋小宝瞬间雷击倒地,捂头白搭......
杨砚青边走边远远瞧见柳六好像手里拿着一颗松子糖正用小刀刻着,杨砚青离近后才发现柳六好像已经刻出好几块儿了。
杨砚青:“......”
难道是自己误会柳六啦?毕竟柳六哪儿知道墨踪爱吃松子糖呀,估计买这么多糖纯粹就是练习雕工用的。
“师傅嘴里的糖是不是吃完了?”柳六声音传来,见他放下手里活儿捻起了一颗糖,笑容惊艳,“我再给师傅剥一颗。”
杨砚青此时瞪大了眼见柳六剥开的糖竟然晶莹剔透,和自己手里这包“纯享版”如出一辙。
杨砚青:“!”
擦!谁告诉他的?宋小宝一直在左右不可能是他,小五也不可能,自己昨晚才叮嘱他以后少听柳六的话,更少搭理他,墨踪就更不可能自己主动去说了。
那柳六怎么知道的,瞎猫撞死耗子?
柳六此时把糖递到了墨踪身前,墨踪并未迟疑,轻轻捻起放入了口中。
看着墨踪痛痛快快就把柳六亲手剥的糖吃下了,杨砚青心里不是滋味儿,默默把肩上的“金箍棒”收进了袖子里。
“少爷。”打不死的宋小强又跟了上来,“您怎把糖收起来了?”
杨砚青八百个洞跑着风,浑身没了力气,“满屋子的糖......也不差我这一袋儿。”
墨踪此时含着糖轻轻转头瞟了眼那个一脸落寞的杨砚青,墨踪其实老早便听到杨砚青的脚步声,更是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
“师傅?”柳六歪头一笑,甜风拂面,“一会儿我们便在这亭下用饭可好?”
墨踪点了点头,“嗯。”
杨砚青看着眼前再正常不过的画风,但就是看不下去,更听不下去,总觉柳六仿佛说什么墨踪都不打磕巴直接同意,杨砚青越想越烦躁,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遽地掉头走了。
“少爷不过去啦?”宋小宝追上去,“您要去哪儿啊?”
杨砚青拉长着包公脸,“伙房杀鸡去!”
墨踪:“......”
用晚膳时,杨砚青最后一个到,端着自己炒的那盘儿鸡血糊糊来了亭廊下,整个人萎靡不振比手里那盘儿菜还糊。
虽然梅赤此时也坐到了亭子里,但杨砚青顾不上去想之前的烦恼,此时大脑全被方才仙气飘飘师徒二人相亲相近温馨场面充斥。
“夫人,这是鸡血糊。”杨砚青走到墨踪身侧怏怏放下了盘子,“郎中说对身体有补益作用,一会儿你尝尝看。”
墨踪忽然抬起手,声音冰凉,“糖呢?”
“啊?”杨砚青怔愣了下。
不待杨砚青反应,墨踪忽然将手伸进杨砚青袖中掏出了那包松子糖,顺手就塞进了自己怀中。
看着墨踪胸前鼓出一个“大包”,杨砚青的嘴角噌地就飞起来了,心里嘎嘎甜不好意思地挠头,“夫人何必放在怀里,怪不舒服的。”
墨踪一如既往冷着面,“舒服。”
杨砚青:“......”
杨砚青美的差点儿升天。
对面梅赤和柳六二人脸色乌云密布,你脸青完我脸青,青紫白绿循环放映。
美出鼻涕泡儿的杨砚青已经放飞了自我,突然拿起勺子挖了满满一勺鸡血糊递到墨踪嘴边彻底驻扎下来了,就等墨踪一张口立刻投入,“夫人你快尝尝看。”
墨踪喉咙滚动,余光里看到对面两座不停变色的石像看客,他倏地垂了垂眼只盯着勺子,只觉一股热气蹭地熏到了脸上。
杨砚青此时眼里好像只剩下墨踪,完全忘了对面还戳着俩人,更不知当着众人面突然“秀恩爱”这种让身边伴侣脸红心跳的事同样也能在墨踪这座万年冰峰上生效,且还瞬间生效。
墨踪皱着眉,声音冷冽,耳朵却在冰天雪地中艳成了一朵红梅,“你做的?”
“对,我亲手做的。”杨砚青也没想过自己没说过墨踪是怎么知道的,又把勺子往墨踪嘴边伸了伸,“绝对保熟!夫人快张嘴啊。”
宋小宝在旁看着一盘血浆糊捂嘴快吐了,心说夫人能吃才怪了。
“哐”地一声,梅赤忽然把手里酒葫芦重重撂在了桌上。
墨踪本来左手已经抬起要拿走勺子自己吃,可谁知梅赤撂下酒葫芦那一刻,杨砚青好像被惊醒一般,噌地就把勺子放下了。
“夫人,可能有些烫,凉凉再吃罢。”杨砚青挠眉,以为用手遮住半张脸刚才当人面儿给墨踪喂饭的丢人事件就能像没发生过一般。
“曹砚青。”一阵寒风嗖地刮进了杨砚青衣领。
“啊?”杨砚青一个激灵。
墨踪拧着眉盯着被杨砚青放下的勺子,“我不怕烫。”
杨砚青:“......”
现在轮到杨砚青面热心跳了,但圣旨哪儿敢不从?一咬牙一跺脚赶紧把菜喂进了墨踪嘴里。
对面梅赤噌地要起身却硬又被柳六给拽住了。
“曹大人!”
杨砚青:“?”
杨砚青听到有人在叫他,转头一看正是府门口那个卖糖的人,此时正和府兵首领一起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有何事?”
“哦,是这样。”小贩擦了把汗道:
“大人刚才走后我在摊子上看到个小竹笼,一见上面全是金线必是大人遗落,我本想让门口卫兵给您送进去,但一想这竹笼被大人随身携带定是贵重之物,就想亲自送来,可不料当时摊前来了客人,忙活起来就给忘了,现在才给您送来。”
小贩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竹笼,宋小宝替杨砚青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立马皱起面皮儿再次不分场合说了一句:
“少爷,您把梅将军给您编的竹笼放身上干嘛?另外这还没到促织节啊。”
杨砚青:“......”
杨砚青见对面的梅赤在看到那个竹笼的瞬间腾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双凤眼风云搅动盯着自己,声音发了颤:
“青青,你还留着我以前送你的竹笼?你不是说你全都扔了?”
作者有话说:
午间放送!
海星砸满1000今日再更一章
枝(qing)儿(qing)要(yao)疯(wan)
杨砚青一掌糊在了脸上,芭比扣了......
“嗨。”杨砚青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嘴里开始跑火车,“你往年送的我一部分扔了一部分送了人,毕竟促织节也有人用得上。”
杨砚青声音发颤,牙齿飕飕跑风,“我是今日无意间在理事房抽屉里看到一个漏送的,就顺手放袖子打算出门的时候扔了,结果还给忘了,之后......”
宋小宝在杨砚青说话之际走上前把竹笼递了过来,见杨砚青正说着话便放到了石桌上,可下一刻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杨砚青:“少爷?这好像是夫人的手帕,您用夫人的手帕包竹笼?”
“啊?”杨砚青遽地低头,果然见到之前墨踪给他擦过眼泪的手帕此时正包裹着那个竹笼。
擦!手帕也掉铺子里啦?
“大人。”那小贩连忙道:“这手帕也是随竹笼一起......”
“谁让你用这手帕包竹笼了!”杨砚青打断小贩当场急了眼,也忘了梅赤那边立马转头跟墨踪解释上了,“夫人别误会,这手帕我其实一直都舍不得......”
不待杨砚青讲完话,电光火石间只见桌上竹笼连同手帕一起被墨踪抓进手中,前一刻还见他攥着呢,下一刻就听“咔-嚓-咔-嚓”......
墨踪抖了抖手帕,竹片残骸森森而落。
杨砚青:“......”
众人:“......”“
“墨踪!”梅赤噌地上前一把拽住了墨踪衣襟,霎那间一双赤红凤眼燃起熊熊烈火,似要把墨踪粉身碎骨烧成灰烬一般。
墨踪鬓角一绺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淡,一点点失色,苍白一片。
墨踪眼中看不见一丝火焰,却是一片毁天灭地的极寒,滔天哪怕如地狱之火也在他眼中掀不起丁点儿浪,更留不下一丝火星。
杨砚青和柳六两人此时早已冲过来各自拉住了梅赤。
“梅赤,你放开夫人,有火冲我撒!”
梅赤非但没松手,又把墨踪朝身前扯了一把,“青青,你看清了!他是邪祟,他是吐蕃的妖人!”
“梅赤你疯了!”柳六突然大吼一声狠狠踩了梅赤一脚,“给爷爷我放手!”
杨砚青:“......”比我还凶?
梅赤烈焰不减,但喉咙几次翻滚还是松开了手,当即调转身子出了亭廊,头也不回几步就翻出了墙外。
杨砚青狠狠松了口气。
“师傅你没事吧。”柳六此时急切地上下看着墨踪,艳容失色。
杨砚青:“......”
这他么是我夫人还是你夫人!
杨砚青一把扶住了轮椅把手,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墨踪后背冲着柳六,推起轮椅就走了。
“小宝,通知后院再做一桌饭菜端进卧房,我陪夫人在屋里吃,另外把桌上那盘血豆腐给我倒了去。”
这头发还越吃越白了,什么鬼!
“别倒。”墨踪倏然开口,“拿进屋吧。”
宋小宝:“......”
“是,夫人。”
杨砚青推着墨踪走在回房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看着墨踪手里攥着的手帕,杨砚青挠了挠眉打破沉寂:
“......夫人,那手帕,还能再给我吗?”
墨踪先是沉默,过了半晌后把手帕举了起来,“要去何用,包竹笼?”
“不是不是,夫人你误会我了,全是刚才那个小贩......”
杨砚青话说一半突然发现洁白的帕子上竟有血迹,吓得一步上前抓起墨踪的手,在抽走手帕后果然看到墨踪手心有两到三处被竹片扎破的伤口此时还在往外洇着血。
杨砚青想都没想立刻又把墨踪的手举到自己嘴边帮他舔,吸起伤口,吸完一处又去吸吮另一处。
墨踪这一次没再把手抽走,因为身子已经动不了了,杨砚青柔软的唇瓣、湿滑的舌头在他手心里来回游走,像个不安分的妖精在反复撩拨他的身体。
墨踪看着杨砚青的脸,自己理智在一点点消散,他心底涌起一股又一股想要占有,想要吞噬,想要纵欲,想要一次又一次与杨砚青交合,想让他彻底臣服,让他在自己身下彻底沦陷的强烈欲望。
墨踪已然隐隐感受到自己心底潜伏的兽性,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被杨砚青唤醒,也许是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
虽然墨踪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何时起把眼前这个男子爱进了心窝里。
杨砚青捧着墨踪的手最后又吸了一口,见伤口终于不再冒血了便心里踏实下来,又接回了刚才的话题:
“夫人用过的帕子我可是天天放身上,根本舍不得用,我还想着以后给裱起来一代一代往下传呢。”
“你,你说什么?”墨踪霎那定在了轮椅上,眼中风雪翻卷。
“少爷?”宋小宝在不远处端着血糊糊差点儿没栽地上,眼泪都从眼角挤出来了,“您是想传宗接代啦?”
“咳,咳咳......”杨砚青一阵猛咳,这才发现自己一秃噜嘴又脱离人设了,“口误口误,我又不稀罕姑娘,我跟谁传宗接代去,哈,哈哈。”
杨砚青尬笑着。
“怎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找个喜欢少爷的,愿意给少爷生娃的不就得了?这样不就圆满了?”
宋小宝疾步上前,激动得口无遮拦,“我看那个凤儿姑娘就对少爷有意思,有一日她还问我少爷到底对女子......”
“宋小宝!”杨砚青蓦地打断宋小宝,冲他猛瞪眼示意墨踪还在旁边呢,别胡说八道。
“你说话可越来越没边儿啊,凤儿是想跟我学琵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
杨砚青走回了墨踪身后又推起了轮椅,“另外爷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哭哭闹闹的小孩儿,生生生,生啥生!”
之后一路墨踪也没再开口讲话,而心比桶粗的杨砚青却一直哇啦哇啦,进了卧房后,杨砚青见小五正猫着腰捡东西。
“呦呵?糖怎么撒地上了?”杨砚青心说撒的好,撒的妙啊!
“对,对不起少爷,我给夫人准备笔墨时不小心碰......”
“哈哈哈,无碍无碍。”杨砚青大手一挥,“一会儿你去伙房拿个鸡腿吃啊,就说我说的。”
小五:“......”
“小,小五这就都给捡起来。”
“就剩几块儿别捡了,弯腰怪累的。”杨砚青摆摆手,“走吧走吧,去后院吃鸡腿去吧。”
小五:“......”
杨砚青心情挺好,推着墨踪来到了紫檀桌边,突然意兴盎然道:
“正好饭菜也没上来,我用左手写两笔字请夫人帮忙看看,我这左手总也写不好,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请夫人帮忙指点指点。”
墨踪点了点头没说别的。
杨砚青更开心了,心说墨踪一日千里的正好跟他学学,边想边拿起了毛笔,却发现卧房里唯一一把椅子没了。
因为墨踪平时都坐在轮椅上也用不着椅子,另外不放椅子也更方便他来回走动。
“小五!拿把椅子进来。”杨砚青喊了一声,随后拿着毛笔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这才想起小五被自己支去伙房了。
“站着写吧。”杨砚青嘀咕了一句,反正他也经常站着写字,不过用左手站着写毛笔字的确费劲,主要是肘部没支撑。
墨踪此时在杨砚青左后侧默默坐着,盯着桌上宣纸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杨砚青见墨踪看着他写字,紧张得手更抖了,一竖一横折几笔下来刚写个“口”就被他写成了鬼画符,本来他想写的是一个“墨”字,后来一想还是别丢人了,干脆写“口”吧。
杨砚青挠了挠眉,“我,我再写几遍。”
杨砚青挪了挪步子,刚想重新落笔,结果一不留神脚后跟踩两颗糖上一打滑,当即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墨踪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落入墨踪怀里的霎那,杨砚青尴尬地要起身,结果脚又踩到糖上,屁股抬起来没一秒又噗通一下坐回去了。
杨砚青吓得心说没把墨踪的腿坐折了吧,赶紧又要起身,结果腰间忽然一紧,墨踪的手竟放了上来,随后传来墨踪冰凉的声音。
“别动。”
杨砚青:“......”
“继续写。”
杨砚青:“......”
杨砚青感受到墨踪说话时发出的气流吹到了脖子上,还有他身上阵阵檀香入鼻,以及腰间尚未松开的手,杨砚青的心跳忽悠一下直蹿云宵。
继续写?他是让我坐在他腿上写?
我滴亲娘,那我还能写得了字?
墨踪的手忽然从杨砚青腰间松开了,杨砚青终于松口气,稳了稳心神后咬牙又用笔蘸了些墨汁,可虽然肘部有了支撑,但他发现自己的手比刚才抖得还厉害,竟是抖成了筛子。
杨砚青:“......”
落笔之后,一个“竖”直接被杨砚青画成了波浪线,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这儿画十八个弯儿的蚯蚓呢。
杨砚青脑门正冒汗,下一刻手却突然不抖了,因为已被欺身上前的墨踪用手握住了。
“我教你写。”
杨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