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观砚咽下一口鳕鱼粥,有点不知所措,“我,我老家是怀城的。”
“怀城?”夏司令眯起了眼?,神色暗了暗,据说让夏景逸抛下一切逃到?国外的那个孽障也是怀城来?的,竟有这么巧?该不会......
“嗷嗷,爸,这是怀城新?考上来?的学弟,明大表演系的,我带着客串了几个小角色,觉得不错,正要培养他呢。”夏景逸赶忙往他爸碗里夹了几块虾仁,笑着解释道。
夏司令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一听是夏景逸要捧的新?人,便赞许地拍拍林观砚的肩:“好孩子,你长得端正,气质也好,跟小逸好好合作?,日后肯定能在?娱乐圈闯出点名堂来?。”
“是、是。”林观砚冲夏司令点点头?,桌下的五指却不知不觉攥紧了裤子。
这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吃完,夏景逸将林观砚送出门,刚想拿钥匙开车,夏夫人在?后面不大不小的“嗯”了一声,夏景逸顿时像根蔫了的黄瓜,又讪讪地把腿收了回来?。
林观砚心下了然,对?他笑笑:“夏师兄,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左右住的不远。”
一提起这个,夏景逸便有些心疼,林观砚回国后积蓄不多,他曾主动提出要送他一套房,却被林观砚严词拒绝了。
“夏师兄,这四年你为了做了太多,此番回来?,我不想再欠你的情了。”当时林观砚提着仅有一个行李箱的家当,语气坚定地对?他说。因为江绪的影响,林观砚很怕在?钱上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还不起的。
夏景逸百般劝说,可林观砚仍旧不依不饶,最后还是夏景逸让了步,在?离明大比较近的一个普通小区里给他租了一套房子。
“小桉,以?前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你不想接受我的好意,可现如今我们成了恋人,我想让你开心,送些东西是寻常事,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夏景逸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林观砚笑笑,他何尝不知夏景逸的心思??只是很多感情里的麻烦都是沾染上钱才开始的,江绪的教?训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重?蹈覆辙。
“多谢你,夏师兄,但我现在?住在?那里挺好的,不大不小,很自在?。”
夏景逸见?他一再坚持,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桉,回去后好好休息,再过两天,等?江绪出院了,我们还得重?新?录制呢。”
林观砚点点头?,余光瞥见?夏景逸身后面色难看?的夏夫人,嘴角抽搐了几下,轻轻推开了他,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好。”
一个人回到?出租屋里,林观砚刚推开门,里面便传来?“喵”一声小奶音,旋即一只小狸花便上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大眼?睛亮晶晶的,可爱得紧。
“元宝,饿了吧?哥哥给你弄罐头?吃。”林观砚蹲下,怜爱地将他抱在?怀里,一路哼着歌去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几个小罐罐摆在?它面前。
“喏,喜欢哪个自己选。”林观砚笑着摸摸元宝的头?,小家伙高兴地左转转右闻闻,最后在?那个鸡肉丝银鱼罐头?边蹲下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元宝是他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捡到?的,当时它被闷在?塑料袋里,气息奄奄,险些就没命了,林观砚抱着它跑了好几家医院,都快把一个月的薪水花完了,这才把小猫救回来?。
当时有人劝他说,这只是一只小土猫,不值几个钱,但林观砚却将他视若珍宝,带回家悉心照料,现在?都好几个月大了,养得小家伙毛光水滑的。
林观砚扬了扬嘴角,拿起来?敲敲罐底,笑着问它:“就这个啦?好,马上给你开。”
元宝开心地爬上他的腿,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他的脸。
“好了好了。”林观砚抱着元宝,看?着面前这不足六十平却异常温馨的小房间,心里不禁长叹一声。
无论好坏,至少?是属于他自己的避风港,不会有人动不动就叫他滚出去,也不会有人冷嘲热讽地说他在?家里吃白饭,都靠别人养着。
他现在?,有明大给的薪水,有自己的事业,还又重?新?拥有了一只小猫,日子比他之前不止好过了一点。
唯一奢侈的,就是夏景逸的喜欢。
林观砚愣了愣,眼?眸有些黯淡了。
夏景逸是个藏不住话的,喜欢一个人就热烈直率,他肯定已经跟父母说过他俩在?一起的事儿,只不过现在?看?来?,他妈妈并不赞成。
不过夏景逸速来?胆大,优越的成长环境造就他想做的事只管去做,从不考虑后果的性格,但林观砚不行。
其实林观砚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牵扯到?自己喜欢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儿,对?于和夏景逸的未来?,他心里也没底。
只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只顾着发呆,忽的窗外传来?明大整点报时的钟声,这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哎哟”一声站起来?,“坏了,还没买菜呢,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外卖又贵又不干净,林观砚胃不好,尽量避免吃外面的东西,只好在?软件上买了些菜,让快递小哥送到?家里来?。
等?做完这一切,林观砚伸了个懒腰,抱着元宝窝在?沙发上,惬意地打开了电视。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观砚愣了愣,从沙发上爬起来?。
这外卖小哥来?的也太快了,他才刚刚下单呢。
“咚咚。”
似乎是见?他没有反应,那人又敲了两下,林观砚起了疑心,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提高嗓门问道:“是谁?”
“我。”
待听清那人的回答,林观砚顿时浑身僵硬了。
“江绪?你......你来?做什么?不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绪并不做声,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林观砚气得咬牙切齿:“你跟踪我?”
江绪轻咳两声,“那倒是不必,我去明大人事处看?了你的个人信息,知道你住在?这儿,就过来?了。”
林观砚听了,胸口一阵气闷,“我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不要再来?烦我了吗?江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缠烂打了?”
门外的江绪沉默半晌。
“桉桉,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解释。”
林观砚冷笑一声,“我不想听,你也没必要说,赶紧滚。”
江绪面色有些难看?,伸手推了推林观砚的门:“桉桉,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但有些话我不跟你说清楚了,这辈子死不瞑目。”
林观砚见?他还在?无理取闹,顿时失了耐心,气鼓鼓地抱着跟过来?的元宝回了卧室,不想再理会他。
江绪见?那边没声音了,焦急地砸了几下门,可林观砚一直没有反应,渐渐的,敲门声也小了,逐渐沉寂下去。
幸好林观砚刚刚在?夏景逸家吃过饭,也不是很饿,只是可惜了自己买的菜,因为某个讨厌的人不能拿。
“喵喵。”元宝见?他一直在?皱眉叹气,也不知道小主人究竟是怎么了,便迈着小短腿趴在?他的肚子上,乖巧地呼噜。
“呵。”林观砚这才露出笑容,轻轻抚摸着元宝蓬松的毛发,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林观砚被“咕咕咕”肚子叫的声音吵醒了,嘟囔着拍拍元宝:“小馋猫,一会儿给你弄好吃的。”
可那声音又响了好几下,跟唱戏似的,林观砚揉着眼?睛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肚子,歉意地拍拍身旁的背锅侠元宝,出了卧室门去弄点吃的。
天色完全黑了,京城已经入冬,外面寒风呼啸,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正巧在?播报今天凌晨有雨夹雪。林观砚拿水壶烧着热水,瞥了眼?茶几上仅剩的一桶泡面,暗呼不妙。
他今天买的菜没拿到?,明天这鬼天气又出不去,该不会得饿肚子吧?
想到?此处,林观砚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大门。
从早上到?晚上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江绪见?他不愿开门,也该识趣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吧?
他悄悄走过去,贴在?猫眼?上细细观望几下,果然看?不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了,心里不免一阵窃喜,赶紧推开了门。
“吱呀——”
谁知门才推了不到?一半,忽的撞到?了什么东西,林观砚心里“咯噔”一声,僵硬地伸长脖子,果然看?到?江绪抱着薄毯坐在?门边,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林观砚一见?他,火气又上来?了,恼怒中?又有些无奈,江绪之前也不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啊?
“桉桉。”江绪拿手撑着地站起来?,巨大的阴影将林观砚笼在?身下。
林观砚他们这个是老小区,楼道里四面透风,雨水混着冰雹砸进来?,在?台阶上积成小小一滩,江绪在?这里至少?坐了十个小时,眼?角鼻尖都被冻得通红,漆黑的眉毛上覆盖了一层白霜。
“菜,给你,还有我给你买的热拿铁。”江绪微微扬起了嘴角,他的眉眼?仍然和四年前一样英俊深邃,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林观砚没好气地拽下他手里的菜,把欲进门又不敢的江绪往后推了推:“不必了,我胃里做过手术,不宜喝这些甜腻的,你自己喝吧。”
说罢,林观砚便要关上房门。
“等?等?!”江绪猛地扒住门框,嘴唇冻得微微颤抖,委屈又可怜地看?着他:“桉桉,你能让我进去喝杯水么?”
林观砚冷笑一声,他才不会上江绪这么低级的当:“回医院喝去,要不然就去沈清安家喝,江大少?爷千金之体?,满京城都是你的朋友,还怕找不着地方喝水?”
江绪见?他挖苦自己,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伸出被冻得青紫的手指:“小桉,我是从医院偷跑出来?找你的,连手机都没带,身上那点钱全打车了,你现在?赶我回去,我非冻死在?路上不可。”
那就冻死呗,跟他有什么关系?林观砚边在?心里骂他边动手要把他赶出去,谁知江绪眼?疾手快,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三步并两步闯进了大门。
“哎!你......”林观砚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气得抄起地上的板凳就往他脑门上砸。
江绪连连躲闪,赶紧钳制住他的手,不然今晚非闹出人命不可:“小桉,你行行好。”
林观砚见?实在?赶不走他,气得眉毛都在?颤抖,抱着元宝冷冷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江绪站在?一旁,四下环视一周,目光落到?了地上那堆散落出来?的菜上。
他眨眨眼?,忽的计上心来?,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把菜捡起来?,又贴着墙根慢慢走到?林观砚家又窄又矮的小厨房,他一米九的身高,挤在?里面格外滑稽,惹得林观砚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江绪,你是不是有毛病?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嗯嗯,待会就滚。”江绪敷衍地回应两声,利落地把土豆洋葱洗干净切丝,又把林观砚买的鸡翅腌好,还没等?后者反应过来?呢,江绪已经开始倒油炒菜了,食物的香味飘荡在?小房子里,激的林观砚肚子抑制不住地叫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
不一会儿,江绪端着酸辣土豆丝、洋葱炒鸡蛋和红烧鸡翅三样小菜出来?了,端正的摆在?茶几上,看?看?旁边被砸坏的凳子,很识相地坐在?了地上,把筷子递给了林观砚。
“先吃饭吧,饿的久了对?胃不好。”
林观砚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泡面往后挪了挪,“我不吃,我有泡面。”
江绪闻言笑了笑,“你自己买的菜,不吃不是浪费了?”
这倒是,林观砚内心挣扎几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饭菜的香气,别扭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嗯,竟出乎意料的好吃?林观砚有些惊讶,以?前的江绪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菜刀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如今竟然厨艺比他还好了?
江绪看?清他神色有异,不由得低下头?,有些落寞地笑道:“还可以?吧?我特地报班学的。”
林观砚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继续小口小口地扒饭。
很快,三个小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林观砚不知道是不是饿狠了, 今天吃的格外多,肚子都撑的圆滚滚的。
江绪见林观砚吃饱了,心里一阵高兴, 目光落在一直焦急挠他裤腿的小元宝身上, 扬了扬嘴角,伸手?想去抱它。
谁知林观砚突然如临大敌, 狠狠打掉他的手?, 抱着元宝缩到一旁,警惕地盯着他。
“你做什么??!”
“我......你误会了,小桉。”江绪喉头滚动?几下,焦急地想要解释, 林观砚却更加害怕, 抱着元宝不住后退,和他隔开老远的距离。
江绪见他这样, 重重地叹了口气, “怪我怪我, 让你受苦了。”
之前自己送给林观砚的布偶猫,团子,被秦素那个恶毒的女人溺死?在水中,当时自己为了江氏和秦家的面子,强硬地把此事按下,恐怕给林观砚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喵喵。”元宝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江绪。
林观砚看江绪没有动?作了, 这才敢悄悄挪动?几步,把地上那个破椅子扶起来,勉强坐了上去,冷冷地睨着江绪。
“好了,你想做的都做完了,可以从我房子里出去了吗?”
江绪沉默了几秒,忽的苦笑一声:“小桉,你对我避之不及,是因为夏景逸吗?”
林观砚揉着元宝的小脑袋,讥讽地笑道:“江绪,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我没有对你避之不及,我根本就?懒得在意你。可你呢?一次次不识好歹地凑上来,真?让人讨厌。”
江绪闻言,心里满是酸涩,怔怔地看着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一层厚障壁,说?话夹枪带棒,刺的人生疼。
“夏景逸人不错,却并非良配,你跟着他,不会有结果。”江绪默默地喝着林观砚不要的那杯拿铁,语气平淡地说?。
林观砚瞪他一眼,“江绪,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江绪摇摇头,指指窗外那栋灯火通明的盛煜大厦,林观砚知道,那是夏家的产业,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他父亲夏鸿卓,是京城一区的总司令,他爷爷夏长青,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国防部长。夏家家门森严,重视子嗣到了骨子里,你认为,夏家能让他们?唯一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是没见识过夏老爷子的手?段。”
他一句话,犹如?一瓢冷水,将林观砚浇了个透心凉。原来早上在夏景逸家吃饭,夏母看他的神?色如?此鄙夷嫌恶,竟然?是这个原因。
林观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旋即又恢复了平淡。
罢了,如?果夏景逸真?是因为这个就?不跟他在一起了,那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结婚,能不能成,都是看造化的。
况且经历过江绪这个事儿,他觉得,比起结果,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更重要,如?果能做到双方都不留遗憾,那分手?也没什么?。下次见到了,还能笑着给彼此一个拥抱。
人要学着长大,对感情也得学会释怀。
林观砚无?所谓地耸耸肩,“嗯,那又如?何?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操心。”
江绪满脸惊讶,他原以为只要跟林观砚说?明白,他就?知道夏景逸这条路不好走,林观砚这么?聪明,应该知难而退才对。
林观砚笑了笑,将在怀里睡熟了的元宝放进他的小窝,面不改色地道:“江绪,当初我俩在一起,你父母也是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甚至每次他们?来家里,我都得搬出去,以免碍着他们?的眼。可我仍是凭借对你的喜欢坚持了五年,我相信对夏师兄,也是一样......”
“砰——”
话音未落,林观砚肩胛骨猛地剧痛,一阵头晕目眩后,睁眼便看到死?死?将自己按在墙上的江绪,讥讽地扬了扬嘴角:“怎么?着?江大少爷,你不是上赶着来讨我的好吗?这才多久啊,就?露出原本的面目了?”
江绪被他激的咬牙切齿,气得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盯着林观砚的脸看了几秒,忽的眼眶一红,伏在他胸前哽咽起来。
“你不是林桉,你不是林桉......你把林桉弄到哪里去了?啊?你把林桉还给我......”
林观砚静静地听着他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被针扎的刺痛,但更多的是无?奈。
兰因絮果兰因絮果,更何况是没有兰因呢?从江绪将他当成沈清安替身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没有结局。
“回去吧,江绪,你生来顺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没了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林观砚声音有些?颤抖,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谁知江绪竟用力将他抱的更死?,林观砚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痛的大喊一声,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
“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
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林观砚这一下丝毫没留情,咬的江绪皮开肉绽,后者“嘶”了一声,旋即抬起头来,眼神?如?同淬了毒般,恶狠狠地盯着他。
饶是现如?今已经不受他控制,林观砚仍是被这样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冷战。刚想弯腰从他手?臂下溜走,谁知被江绪大力地捏住了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绪便一口咬上他的嘴唇。
“唔,唔!”林观砚拼命挣扎,可江绪像是失去了理智,抱着他不是吻,几乎是噬咬,弄得两片薄唇又红又肿,挂着淋漓的血珠。
“啪——”林观砚用尽全?力狠狠扇了江绪一巴掌,后者微微一愣,总算稍微安静了点?,但仍是钳制住他不肯松开。
“放开我!江绪,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林观砚因为窒息憋得脸颊通红,像只伺伺发怒的小豹子,在江绪手?臂上留下月牙状的指甲印。
江绪大脑空白一片,他来时没吃药,加上在外面冻了许久,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林观砚又出言刺激,弄得江绪心如?擂鼓,急促地快要跳出胸膛,耳边皆是嗡鸣。
“林观砚,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杀了你。”
林观砚闻言打了个冷战。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他是不信的,可若是江绪说?,还是个患了精神?病的江绪说?,他真?害怕他会情绪失控把自己掐死?。
江绪咽了咽唾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猛地一拳砸在林观砚脑袋边,吓得他闭上了眼。
“我、我为了你,秦素我不娶了,江家继承人我不当了,就?连沈清安,我也整整四?年不曾和他联系。我每天无?论拍戏拍到多晚多累,我都去你墓前打扫,和你说?话。是,我是做错了,可我愧对的是之前那个林桉!我愧对他一片真?心,所以我疯了四?年,每一天都在赎罪。”
林观砚看着他几近癫狂的脸,愣在了原地。
江绪低下头,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又抬起脸来,用一种悲凉到可怜的眼神?注视着他。
“小桉,我把你弄丢了。”
林观砚扯了扯嘴角,终于是用力将他推了出去,揉揉已经青紫的手?腕,淡漠道:“你不是弄丢了林桉。”
江绪顿时屏住了呼吸。
“你早就?把林桉杀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林观砚,以后也只会是林观砚。”
林观砚立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绪老师,我看您精神?状态不佳,后天就?要继续录制了,您还是赶紧回医院养着吧,慢走不送。”
江绪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林观砚露出一副笑脸,熟悉又陌生,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将他送出去,又毫不留情的将门关上。
门缝里透出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江绪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怅然?若失。
曾经的栀子花凋谢了,属于他的白玫瑰也不会再回来。
两天后,“我们?相爱吧”的第?二期继续开始录制。
因为之前江绪突发意外,导致整个摄制组都有些?后怕,毕竟上一期节目播出后,一夜之间?就?冲到了热搜第?一,大部分都是讨论江绪的,要是他倒了,那收视率大概要出问题。
令人意外的是,节目嘉宾讨论度第?二的居然?不是粉丝量可观的叶季同和阳舒华,而是从没上过综艺露过脸的林观砚。一时间?超话里涌现了好几个粉丝团,天天上传他的路透和综艺截图,并配文“人间?妄想男友”。
叶季同是5g冲浪的,一见面就?拉着林观砚叽叽喳喳起来,“砚哥!你火了你知道吗?”
阳舒华喝着奶茶,手?里还捧着一块慕斯蛋糕,也凑过来,冲林观砚笑道:“对啊砚哥!我这次回去,我老板说?你的讨论量上涨惊人,叫我们?娱乐炸翻天的跟你约一次专访呢。”
“啊?”林观砚还没从上次和江绪见面的不愉快里缓过神?来,一听到要采访他,连忙摆摆手?:“不必了,我不喜欢采访,也没啥话可说?。”
叶季同“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拍拍他的肩,翻开“我们?相爱吧”的官号给他看,嚷道:“你瞅瞅你瞅瞅!下面一溜烟都是粉丝希望你开v博的,连我的大粉都叛变了。哥哥呀,你可千万得抓住这个机会,素人上综艺想出头可难了,你这么?有路人缘,这叫老天追着喂饭吃。”
闻言,林观砚眼眸一亮,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他其实很需要进娱乐圈的机会,但他从小到大除了读书身无?长处,没有什么?演戏或唱歌的经验,选秀更是社恐不敢去,想要火起来,还真?需要机缘。
只要自己能够进到娱乐圈,就?有机会接触到秦素江绪这样的流量明星,尤其是秦素,他跟她还有大仇未报。
“那就?开吧,我去跟官博申请。”林观砚笑了笑,采纳了他俩的建议。
“真?的啊?”叶季同高兴地直跺脚,拿手?肘捅了一下阳舒华,嗔怪道:“别吃了!快叫你老板跟砚哥约专访,争取拿来发第?一期的粉丝福利。”
“哦哦哦,好。”阳舒华擦擦嘴,连忙跑到一边,拿手?机拨通了秦素经纪人的电话。
叶季同看着他在那里絮絮叨叨,便笑着拉起林观砚的手?,亲昵地贴近了他,甩甩一头黄色小卷毛,满脸骄傲道:“砚哥,看,我今天帅不帅?”
林观砚左右仔细欣赏,赞许地“嗯”了一声,“帅,小叶人长得好看,做什么?发型都好看。”
叶季同听他夸自己了,激动?的小脸通红,倒变得有几分羞涩了,紧张地舔了舔唇,“砚哥,今天......就?是正式的恋爱环节啦,你期待吗?”
林观砚淡淡地点?点?头,“嗯,期待。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不期待呢?每次回答都那么?官方。”叶季同有些?丧气,望着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