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三言两语说的轻描淡写,顾曜听完是心惊肉跳。
“你,你没伤到哪里吧?”顾曜问完,感觉自己在问废话,要是没伤没病,苏燃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一时间,顾曜觉得自己真不应该答应小弟们帮忙保释看看情况这种事。
“没事,现在没有大碍,只是昨天被困到半夜,加上下雨受凉发烧有一点难受,现在好很多了。”
苏燃回想起来,感觉已经算是运气好,“幸好我的车只是歪了,不是翻了,也幸好……你哥他找来的比较及时。”
池海霖赶到的时间要是再晚一点,苏燃真的可能烧糊涂了。
不过没事就好,苏燃对着顾曜笑了笑,让他坐下。
“那边的折叠椅可以坐,你别站着和我聊天。”苏燃指了指椅子,同时有点奇怪的看着顾曜:“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住院,你哥说的吗?”
“不,不是。”顾曜下意识否认,想说是朋友那里知道……知道什么?
好想,他一开始不知道是苏燃住院。
顾曜想起来一开始想帮那几个纨绔小弟说情的事情,此时脸上有点尴尬。
看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摆着的水果和零食,顾曜下意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更有点愧疚感。
早知道是苏燃住院,他说什么也会送点礼物过来看望,现在空着手来算怎么回事?苏燃不会觉得奇怪吧。
池海霖低着头,把终于削完的苹果递给苏燃:“拿着先吃。”
苏燃略微犹豫的看着这个苹果,看池海霖连果皮都给他削好了,有点不太好意思拿:“要不你吃吧,我待会再吃。”
池海霖有点奇怪的看着苏燃:“你中午吃完饭不是说想吃苹果吗?”
“我那是想让你帮我洗一个就行。”苏燃下意识说了出来,苍白的脸颊上有点微红。
唉,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能有点拗口,但也不是矫情,苏燃觉得生病头晕求助朋友顺手给他洗一个苹果是正常的,但是让朋友给他仔细削一个苹果,就有点事儿太多、太麻烦别人了。
苏燃仅剩的记忆中遇到太多恶意,不习惯接受好意,看到关系略微暧昧不清的朋友对他这么上心,第一反应是想拒绝逃避。
池海霖不懂苏燃想什么,但不妨碍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拿着吧,以后七老八十我住院,你要是来探望也帮我削个苹果就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苹果放到苏燃的手上。
苏燃迟疑一秒,缓慢的咬了一口苹果的果肉。
好酸啊,这个苹果不够甜。
顾曜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病床另一边的池海霖,心里也酸的够呛。
这场面似乎显得他有点多余误入,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顾曜站起来,看着正在吃苹果的心上人:“苏燃,你先在这里安心修养,我会把欺负过你的那几个蠢货带过来给你道歉的。”
话说完,顾曜就和他告辞。
苏燃一头雾水的看着顾曜,“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池海霖看向顾曜,警告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要律师上告,让那几个飙车的蠢货从重处罚、拘留几天,希望你不要做太多余的事情。”
比如保释,罚款替代拘留,池海霖不会允许。
顾曜看着池海霖,声音沉重的说:“我知道,放心,我只是想让他们几个给苏燃最起码的赔罪。”
池海霖不介意那几个罪魁祸首付出的代价更多一点,他盯着顾曜:“我希望这个道歉有诚意。”
苏燃有点犹豫,他看着顾曜说:“算了,我不想看到那些人。”
在苏燃的认知里,会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飙车的人,应该挺可怕的,脾气肯定也不会好。
苏燃真的是害怕和那种人相处。
顾曜看着苏燃,说:“放心,他们不会做别的,只是让他们给你道歉准备点礼物。”
苏燃受了惊吓,还困在山路到半夜,间接造成这些问题的蠢货却一无所知、以为自己没犯错没撞人不应该被惩罚,这是顾曜无法接受的事情。那几个人从前和他关系好,家族有来往,顾曜愿意保他们几个拘留不上档案不留案底,但是道歉还是要道歉的。
当天下午,也不知道顾曜动用了什么手段,延后拘留一天,压着这几个纨绔来医院,进了苏燃的病房。
出乎苏燃意料之外的是,这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飙车党,年龄都不大。
有些十六岁,有些才年满十八十九,没有一个超过二十的。
“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害你被困在山上的。”年龄最小的混血儿kerr先道歉,他还没有驾照,只是跟着几个好哥们玩玩刺激。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住,不是故意的。”“真的不好意思,我把我的新车赔给你玩几天吧。”
道歉的时候,有些人很认真,也有几个人面色带着不甘愿。
苏燃看着顾曜,顾曜对着他点点头。
苏燃又看了一眼池海霖,池海霖很直白的说:“没事,道歉他们应该的,你可以接受道歉,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池海霖这么一说,其中一个男孩面色有点慌,他对着苏燃说:“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愿意把今年过年的十万零花钱都陪你当医药费,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个黄头发的男孩说完,紧接着就有一个男孩为自己求情:“原谅我们吧,我说完对不起了,也愿意给你赔偿,可不可以不拘留我啊。”
“是啊是啊,拘留有点过了,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听说只是发烧而已,又没有真的伤到哪里。”
苏燃长了一张过分漂亮好说话的脸,这几个纨绔不免轻视,想为自己求求情,一来二去场面就乱了。
池海霖冷脸说安静,这些人才慢慢的收了声音。
苏燃刚刚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解释,看着他们带着不甘愿不服气的面孔,再对比他们刚刚走进病房看似很真挚的面孔,这一对比之下,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们不是对苏燃道歉,不是被昨天被困在山上的路人道歉,只是为了不拘留做出努力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原谅,不接受你们的道歉。”话说完,苏燃看着顾曜:“谢谢你带他们来,待会让他们哪来回哪去吧。”
顾曜有点尴尬的看着苏燃,“别生气,这几个蠢货就是不太懂事。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拘留的,我只是想让他们给你赔罪,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赔罪礼物。”
池海霖有点烦了,他站起来,走到苏燃的病床前面看着顾曜和这几个胡乱说话的小屁孩,说:“赔罪礼物留下,两分钟之内,你们都滚出这个病房。”
当池海霖严厉的说出“滚!”这个字,当时就有面上挂不住的红头发男孩转身走了出去。
走之前,他把一把新车钥匙狠狠地拍在了苏燃旁边的柜子上,重重的哼了一声。
顾曜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感觉没必要说了。
苏燃摇头,看着那把车钥匙:“我不要车,也不原谅他,帮我把车钥匙还给他吧。”
顾曜摆了摆手,让其他小弟都先离开。
苏燃有点生气,顾曜却劝他:“他那个确实是新车钥匙,光是改造的发动引擎就花了九百万,很用心,你可以开着玩一玩。”
池海霖皱眉看着陆陆续续走出病房的飙车纨绔们,只觉得很吵。
这些人到了走廊上,也还是议论纷纷的没停下来。
苏燃皱着眉,有点后悔让他们进来。
但是,但是顾曜让他们道歉陪礼物,似乎也是为了他好。
苏燃说不出责怪的话,有点纠结。
池海霖毫无顾忌,他径直说出自己反感的地方:“你是不是没跟这群蠢货说清楚做什么,就这样把他们带到苏燃的面前,把这里闹得跟菜市场一样。如果是你遇到了这种事,只是道歉就有用吗?”
“而且这道歉,很没诚意。”
顾曜就很反感池海霖在这里指指点点,他面色有点微妙的不服气:“苏燃还没说没诚意呢,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做什么?”
苏燃听到顾曜提到自己的名字,欲言又止。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些纨绔很没诚意的道歉,改装车很贵,但是他又不怎么玩车,既不喜欢也不想要。
可是,苏燃感觉自己不能直说。
因为顾曜把这个几个人押过来道歉肯定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苏燃觉得自己说出来不喜欢,就太不领情了。
池海霖冷笑一声,指着桌子上留下的车钥匙说:“你管这叫诚意?”
“顾曜,要是你遇到这种事情,别人嬉皮笑脸来陪礼道歉,完了轻飘飘给你送个车。这事儿在你那里,能不能过去?”
顾曜愣住了。
顺着池海霖的话设想一下,感觉有点不舒服。
池海霖根据他对顾曜的了解,直接说明了可能的结果:“同样的事情要是换到你的头上,你顾曜如果能忍,就不姓顾了。”不把他们扒皮拆骨顾曜就不是他表弟。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少在那里猜测我会做什么。”顾曜捏着车钥匙,说:“如果我没受伤没擦破皮,别人送我喜欢的改装车来道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不接受?”
苏燃看着顾曜的表情,心跳重重的落了下去。
最终,苏燃声音有些干涉的说:“别吵了。”
“顾曜,这些赔罪的东西我真的不想收,那些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会不原谅他们,这就是我的选择,你明白吗。”
顾曜看着苏燃有些不开心的表情,一时间有点懊恼。
他试探着对苏燃解释自己的想法发,“苏燃,我认为那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不要白不要。”
苏燃摇了摇头,“什么赔礼道歉和礼物其实都不重要,真的。我就希望他们记住教训,以后公路上少几个影响交通的飙车党,这就皆大欢喜了。”
“我倒霉,不希望有人和我一样倒霉遇到这种事。”
顾曜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色,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想要礼物,也不想听这些道歉的话。霎时间,顾曜的眼神有点失望。
“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苏燃摇了摇头,还没开口,池海霖已经把话茬接过来了:“行了,事情做都做了,别废话,把他们带走吧。”
顾曜抿了抿唇,和苏燃说了一声“明天见”,接着走出了病房。
顾曜对那几个人说:“走吧。”
走廊里的这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纨绔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忐忑的跟着顾曜的步伐往外走。
病房里的苏燃听着走廊的动静逐渐的走远了,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苏燃疲倦的钻到被子里,感觉脑袋有点晕。
池海霖看着苏燃,说:“我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来到你的面前。”
这些年轻人别的不行,就是会气人。
苏燃的脸一半陷在被子里,小幅度的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关你的事。”
是他无法拒绝顾曜的好意。
顾曜离开医院的时候,越想越气。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弟自觉犯了错,低头有些迟疑的跟在他的身后。
顾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乐意的吼道:“滚快点。”
“怎么了啊,曜哥。”
“干嘛突然生气。”
顾曜对他们怒目而视:“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结果刚刚在里面你们脑壳进水了?我是让你们来赔礼道歉,不是来气人的。”
小弟们还不是很服气,对着顾曜说:“我们明明道歉了,是他不愿意接受。”
“曜哥,我们接下来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不然呢?”顾曜都有点生气了,他回头看着这些平时经常请教他怎么玩车的小弟,见到他们一脸的不服气。
其中年纪最大的纨绔很有自己的主意,他捋了捋头发,很不爽的说:“我们都道歉了,也愿意赔偿,而且那个苏燃有没有缺胳膊断腿,为什么我们非得进局子拘留几天啊?我不服。”
“法律有这条规定,你犯法了还不服?”顾曜是真的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那个纨绔质疑的看向顾曜:“其实走走关系,多赔点钱,这个应该可以疏通吧。”
又有一个人提出疑问:“曜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你有点偏向那个病房里的苏燃啊。非得要我们来赔礼道歉,吃一个大亏。”
他是很不爽。
顾曜更不爽,他瞪着这几个不老实的人,冷笑:“疏通关系?”
“行啊,你们试试在池海霖的强压下,能找谁疏通关系。我看看谁这么有胆量敢帮你们?”
这个问题抛出去,面前的几个人有点不服气,但仔细想想,还真没法反驳。
“曜哥,别生气,别生气,消消火。”有机灵点的,劝顾曜继续找池海霖说一下。
顾曜不干了。
“一边求我帮忙,一边质疑我,真有你们的。”顾曜认真的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坦白说:“我本来想在我表哥手底下,把你们的档案护一下,尽量只拘留不留案底不记入档案。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你们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吧。”
为了这些没心没肺的纨绔废物们惹得苏燃不开心,顾曜有点淡淡的后悔。
第二天苏燃出院的时候,天色很好,他的心情很轻松。
但是池海霖的面色不太好。
池海霖依依不舍的看着苏燃收拾东西,试图劝他在留一天:“苏燃,我觉得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大可不必这么着急离开。”
“别闹了。”苏燃才不要继续在医院里呆着呢,“我的烧已经退了,今天打完巩固的这几针已经差不多了,回去休息没问题,继续在这里只是浪费床位。”
医院的病床还是很紧张的,病好了就没道理继续住院。
苏燃看着池海霖,柔声和他说:“这两个天辛苦你帮我,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直接跟我说行。”
池海霖犹豫的看着苏燃,他仔细想了想,说:“苏燃,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燃疑惑:“什么事?”
“后天有一个慈善拍卖会晚宴邀请,我不想一个人去。”池海霖试探的问苏燃:“你那个天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看?”
苏燃听完他的请求,迟疑了很久。
“这,不太好吧,我没去过这种地方,万一闹了笑话就不好看了。”
“没什么,这就是一个很小型的晚宴。你不用紧张。”池海霖对着苏燃笑了笑,“我只是感觉这种宴会很无聊,想带你一起去可以聊聊天而已。”
他这么一说,苏燃就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
“那好吧。”
他答应了这个邀请。
第83章 83
苏燃以为自己接受池海霖的邀请,之后直接跟着他去就行了,没想到在这之前池海霖还派王秘书送来了一个非常正式的请柬。
“苏少,您拿好请柬。我们池总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到时候一定要赏光陪着他去,礼服都帮您准备好了。”王秘书说完,把右手的装着西装的袋子也交到苏燃的手里。
苏燃好奇的低头看看,发现是一套灰色的西装。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口说着:“其实不用帮我准备这些,我自己有衣服,而且你们池总恐怕也不知道我的穿衣尺码吧?”
王秘书眨了眨眼,轻松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池总知不知道您的衣码,不过我来都来了,送也送到了,不如你试试这套合不合身?”
苏燃犹豫了一秒,看着王秘书:“算了,你还是把衣服给送回去吧。”
王秘书耸耸肩,不赞成的看着他:“我就是送回去,这套衣服池先生也穿不上啊,这就是他刻意为你定做的。”
“专门为我定做的?”
“当然,大师裁剪,绝对很好看。”王秘书此刻和一个推销员也没差别,一个劲儿的夸赞池海霖的用心细致。
苏燃听着,有点动摇了。
王秘书看着他面色,继续劝说:“甭管尺寸合不合适,池先生确实很上心。要是知道您嫌弃这衣服,试都不试就还回去,他一定会伤心的。”
“那行吧,等我一下,我去试试。”苏燃拿着这套西装往里面走,片刻后他穿上就径直走了出来。
苏燃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想问问王秘书这衣服怎么样,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桌子上的茶一动没动,王秘书竟然直接走了。
苏燃叹了口气,不禁感叹王秘书的狡猾。
不对,是池海霖的狡猾。
总觉得下属这么奇特的行为,作为上司的池海霖本人肯定和这脱不了干系。
苏燃换下来西装,穿回居家服,小心的把衣服挂起来准备出席宴会那天穿。
其实这套西装的颜色看起来很低调,裁剪不错,布料也舒服,苏燃看着挺顺眼的。
他回到客厅拿着那封请柬,漫不经心的打开,想看看写的什么。
烫金字体写的很清晰,很明亮,
苏燃敬启:
由十角光拍卖会承办的慈善系列活动开场慈善晚宴将于本月4号晚在上渡旅游村中央大厅隆重举行。晚宴现场将由商届各集团代表拍下慈善物品,拍卖会所得所有利润都将会用于向当地聋哑人舞蹈学院捐款做学校的基础建设,为了贡献爱心造福社会,我们诚邀您参加此次慈善晚宴……
苏燃在接到请柬之前,并不知道这次的慈善晚宴是做什么的,他看完这张请柬,才知道是为了给聋哑人舞蹈学院捐款。
他的心被这份请柬微微的触动了一下,怔怔的看了这份请柬许久。
聋哑人舞蹈学院?
苏燃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领域。
要到哪里去发现呢,这个世界许多残疾人都默默无闻的生活在社会的角落里,因为出行不便或是不方便和正常人沟通,他们都极为安静,很少出行。而大部分正常人也都在为了生活的繁重琐事奔波,无暇关心他们太久。
聋哑人能跳舞吗?聋哑人要怎么学习舞蹈,如何感受音乐的节拍呢?
哪怕还没开始了解,苏燃就知道这些素未谋面的舞者要为此付出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辛酸和血泪,最终才能站在舞台上。
苏燃敬佩她们,捏着这份请柬,只感觉掌心滚烫。
片刻后,苏燃抬起头,郑重地放好这份请柬,接着就去准备参加拍卖会需要的资金。
医生说他再也不能跳舞了,但是苏燃仍然热爱舞蹈,也乐意见到舞蹈行业里出现更多更优秀的好苗子。
苏燃决心也为这份慈善事业多出一份力,能拍下来一份爱心慈善物品最好不过,如果资金不足,后期苏燃也愿意为这个领域单独共献爱心直接去学校捐款。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4号。
池海霖提前给苏燃发了消息,说:“你在家等我,我下班之后就去接你一起参加晚宴。”
苏燃问他:“你还有多久下班。”
池海霖说:“大概再有半小时,我忙完工作就去接你。”
“好,我等你。”苏燃发了一个“期待ing”的表情包。
池海霖笑了笑。
他回完消息就加快了处理文件的速度,不到半小时,池海霖提前结束了工作,先去换了一套衣服,接着亲自开车去接苏燃。
苏燃穿上池海霖送来的特意为这次晚宴准备的西装。
颜色是稍显的稳重的灰色,虽然裁剪非常的妥帖,但苏燃最近又瘦了不少,池海霖看见的时候,眼中先是有一丝惊艳,但之后更多的就是心疼。
池海霖柔声问苏燃:“怎么回事,两天不见,感觉你憔悴了一些?”
苏燃说:“可能没太睡好,昨天有些失眠。”
池海霖目光担忧的看着他:“怎么会失眠呢?”
苏燃随口找了个理由,说:“最近不是下雨吗,可能窗外的蝈蝈叫声音太吵了。”
实际上,是苏燃昨晚看了一些网络上找到的残障人士非常励志学习舞蹈表演舞蹈的视频。看完之后,他看着自己还能继续走路的看似还算健全的双腿,有一些微妙的不甘心。
虽然知道不该有这样的奢望,但是苏燃还是在想:他失忆之后,只是从零碎的记忆片段和医生的口中得知自己不能跳舞,但是,他本人并没有亲自去试一试。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假如是诊断错误,假如是记忆错了,其实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那么也许我还能继续再去跳舞。
夜里真的很安静,苏燃的想法从脑海里弹出来的时候,立刻让他心跳如鼓。
理智上让自己冷静,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跳舞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苏燃根本就无法理智。
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性,苏燃决定试一试。
这一试之下,苏燃就感觉身体很僵硬。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已经努力做了热身活动,小心拉伸一下。
可仅仅是拉伸动作,苏燃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腰嘎吱嘎吱的响动。
别说高抬腿了,下个叉都很难坐到。
苏燃遥想自己当年的舞蹈功底,再对比今天的僵硬,对自己的身体感觉非常非常的失望。
虽然,他知道舞蹈不是一日之功,荒废许久也不是一日就能捡起来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僵硬到连一个下叉都做不出来。
甚至,下叉裆.部距离地面还有十厘米的位置,他感觉腿部有些犯疼。
很明显的那种疼。
苏燃当时就没敢再继续了,他哆哆嗦嗦带着不甘愿站了起来,没再继续尝试跳舞。
可是这一晚上,他翻来覆去的都有点睡不着了。
池海霖听苏燃说的理由,感觉很离谱。
“蝈蝈叫?”
“你最近不是搬到万嘉合小区了吗,怎么,那边绿化带里有蝈蝈叫?”
苏燃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点点头。
“对啊,你懂吧,下雨之后土地比较潮湿,有什么小蝈蝈都很正常。”
池海霖看着苏燃眼皮底下有点青黑的皮肤,摇了摇头说:“不正常。”
“先上车吧,路上再说。”
苏燃率先上了车,上去之后,坐在后座的苏燃有点轻微的晕车,他靠在车窗边说:“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池海霖以为他是困,看着苏燃闭上眼有点疲倦不舒服的样子,池海霖当场都想喊停,让苏燃别去了,回去休息继续睡一会。
去参加晚宴的这一路上,池海霖连续给他兄弟高羽臻发了十条消息,催促他出来谈个事情。
高羽臻一头雾水:“干嘛?”
“帮个忙呗。”池海霖打字飞快。
“你去找你们物业,投诉也好,资助一点儿钱也行,让他们把你们小区绿化带多打几遍杀虫剂,请务必杀死每一只扰人睡觉的蝈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