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by稼禾

作者:稼禾  录入:12-22

再说这东西只要新鲜,蒜蓉酱做得好,那味道便差不到哪里去。
多烤几个就能上手。
戚昔:“如何?”
冯镇:“好,这滋味儿怎生在海里,若是在我们这儿,不是灾荒年都得刨出来吃个干净。”
老莫身子魁梧,喜欢钻研,但话不多。
不过他点了头,那味道也错不了。
“既然如此,那便上吧。”
因着是头一次,所以戚昔也一起烤,且多是他上手。
第一批生蚝好了,那撬开了岩石般丑陋外壳的内里,是一整块软弹的肉。
肉上裹着满满的蒜蓉酱,并几粒葱花。
从烤架上拿下来的时候,那白色的内壳里清透的热油还在滋滋作响,鼓出细密小泡。
负责前头的周田进来端了盘子走,他自个儿看着这其貌不扬的小玩意儿,闻着香味儿也被勾出了馋虫。
咽了下口涎,他撩开帘子,朗声吆喝:“烤生蚝!来了!”
一吆喝,点过的没点过的都看来。
胡二瞧着落在自己桌上的盘子,吸了一口气。顾不得热,小心拿起来吹了吹就送入口中。
“老胡!”没等来的食客略显着急地看着他。
胡二咂摸着这奇特的滋味儿,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
有人急了:“可是不好?”
“能不好,戚老板能砸了自己招牌?!大伙儿可别傻,瞧瞧胡二那吃相!”
众人定睛,那胡二是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刨。也不怕烫。
“好吃!”另有食客立即帮这烤生蚝正名。
“我再来十个!”
“我也来五个。”
激动的人声里,夹杂着一声怀疑:“……我倒吃不来这味道,腥的。”
周田一直关注着他们,笑着接话:“自然,这又不是银子,哪能人人喜欢。”
“诸位头一回吃,也斟酌着点。若吃得来再点也来得及。”
“是极。”众人纷纷点头。
都是新鲜玩意儿,戚昔铺子里的食客也捧场。五十斤,两三百来个,不到晚上就没了。
这头来吃晚饭的食客瞧着那桌上还剩的一两个没入口的,闻着那味儿跟饿狼似的,眼冒绿光。
美滋滋吃着的人只觉有人要抢似的,直接送入口中,吸溜了喝干净。
后来的人瞬间蔫儿了。
“戚老板!有好东西为什么不多留点儿……”
晚饭就剩一个时辰,用不着自己。
戚昔揉着手腕出来,见没吃到生蚝跟受了委屈似的食客,清冷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头一次卖,不知道合不合大伙儿口味。怕卖不出完就没进多少。”
“那明儿!”
戚昔淡笑:“明儿没有,不过后日就多了。”
“好好好,后日我定然早来。”
这边招呼着食客,戚昔看了一眼坐在账房位置喝茶的男人,手指在他跟前的桌上点了点。
指背微刺,戚昔面色不变,撤回手。
“回了。”
燕戡握了握空落落的手掌,盯着他笑。绕过柜台走到他身边,两人并排回去。
“这老板跟他兄弟长得都挺好。”
“你新来斜沙城的吧。”
“兄弟怎知?”
“嘿,戚老板跟那位可不是兄弟。咱这儿的人都知道。”
“不是兄弟,那是?”
那勾起了人家好奇心的食客但笑不语。“人家私事儿,何必问那么多。”
其他人笑着应和:“对对对,不好问,不好问。”
出了自家店里,戚昔就被燕戡再次握住了手。
这边天黑得快,戚昔也弯了手指搭住燕戡手背。
“早叫了你不用跟着一起来的。”
“不来我做什么?”
“你无事?”
“仗打完了,练兵用不上我,自然无事。”
过了大道,走到人少的地儿,燕戡手上微微用力,拉得戚昔撞入怀里。
戚昔揪着他的衣服抬头,只天上月色落在他极好看的脸上。
“怎么了?”
燕戡抚着戚昔细眉:“夫郎走累了。”
“嗯?”
“所以我抱。”
戚昔弯眼,这地方看得见他们宅子门前的灯火。
“不抱不行?”他轻声。
四目相对,都看出来对方心中所想。
虽过了三年,但当初被燕戡哄进府内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
还记得当初有了燕小宝,夜里睡不着,燕戡也是这般抱着从府中带出带回。
戚昔埋入燕戡颈窝,眼里酿出笑意。
他轻轻道:“我累了。”
燕戡亲他额角,眸色温柔:“好,相公抱。”

“爹爹!”屋檐下, 好大儿一声高呼,燕戡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
戚昔耳垂发烫,快速往后退一步拉开与燕戡的距离。
燕小宝飞奔跑过去, 一左一右抱住两条大腿。仰头笑:“爹爹!你们在做什么?”
他一双眼睛随了戚昔, 色浅, 水灵灵的。不过此刻盛满了好奇。
戚昔闷咳一声。
忽略脸上灼热的视线, 弯腰将小胖娃抱起。
三岁的燕小宝长得敦实,胳膊腿儿上的肉都扎得紧。抱起来像水分十足的大西瓜, 沉甸甸的。
“没做什么。”
“可爹爹你们停在这里……”
燕戡抱不到夫郎满心郁闷, 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天都黑了,你跑到门口做什么。夜里有抓小孩的, 也不怕被拐了。”
燕小宝:“有魏叔!”
走到大门口, 真就见着魏朝笑眯眯地立在哪里。戚昔老脸微臊, 抱着娃娃径直跨过门槛进了宅子。
燕小宝:“爹爹,我重不重?”
戚昔:“是有点。”
“那爹爹要多抱抱好不好。”
燕小宝抱着戚昔脖子,声音低落:“窝少吃点, 爹爹就能多抱。”
声音远去, 燕戡看着魏朝:“有事?”
魏朝眼下挂着乌青,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他开口怨气十足:“比不得燕将军,年纪轻轻就过上养老的好日子。”
“没事算了。”燕戡跨步进门, 几下将人远远甩在身后。
魏朝气急:“燕戡!”
“你不能打完仗就什么活儿都扔给我!朝廷那边明明让你协助!”
“明日你自己事儿自己做,我忙着教书!”
燕戡嗤笑, 顿步:“教书?”
“教了两年也没见你教出个什么名堂。”
“谁说的!”
“我说的。”
魏朝看着消失在树前的人,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呵欠!”
魏朝揉着鼻子, 困得眼里冒泪花:“给我等着。”
天不亮, 戚昔起床跟着燕戡晨练。
昨晚跟着他们睡觉的小娃娃睡醒了看着自己爹在院子里舞刀弄枪,也吱吱哇哇地拿了一根儿树杈子有样学样。
戚昔走过去, 将小孩自己穿的衣服理清楚。笑道:“小心点,别戳到自己。”
“刀!”
“爹!我要!”
小娃娃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戡,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这兴奋样子看得燕戡走过来,薅过燕小宝的一头短毛毛。将他头发弄得鸡窝一般凌乱不堪。
“想不想学?”
“想!”
戚昔挑眉,挪开步子。
一大一小面对着,像矮胖的小葫芦跟大葱。
戚昔笑了一下,先回房去洗漱。
燕小宝紧紧逮住他爹的裤腿:“爹!爹,学~”
燕戡随手拎起他坐在自己胳膊上。“学可以。你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那里!”燕小宝偏过身子指着院子里摆出来的武器架子。
“你拿不动。”
“拿动!”
燕戡大步走过去,身子微弯,抓着燕小宝的手放在最轻的一把长剑上。
“那你试试。”
平日里戚昔不让小孩动这些锋利的东西,燕小宝虽然感兴趣,但身边时时刻刻有大人看着,心痒痒也没去摸。
这下可是送到手边的机会,如何不珍惜。
他小手一握,手背上露出肉乎的小手窝。牙齿紧咬,包子脸憋红了那长剑纹丝不动。
燕戡笑:“瞧瞧,不行。”
“行!”那小奶音里使足了劲儿。
戚昔收拾完出来,看那小家伙双手握住剑柄。
脸都憋红了,长剑勉强给他面子动了动。
不过只一声闷响,又稳稳当当地沉入架子中。
戚昔摇头,微微倚着门看。
燕戡抱他走都不行,奶娃子嘴里嚷嚷着“还要试试”。这性子执着,从小都看得出来一点。
一早上都在那儿摸剑柄,手都红了。
让燕小宝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戚昔又走过去提醒:“现在知道爹爹为什么不让你碰了?”
“唔。”
燕小宝气喘吁吁,趴在燕戡肩上,呆毛耷拉。
戚昔拉过他小手摊开,轻轻揉着他手心:“让你爹给你做个小木剑,以后用那个。”
燕小宝委屈地张开手。
戚昔将他抱过来,看燕戡一头汗道:“去收拾收拾,用饭了。”
燕戡捏了把还鼓着腮帮子委屈的小人:“量力而行。爹给你做木剑。”
燕小宝眼睛巴巴望着那真铁做的长剑。
眼馋,就是眼馋。
戚昔无情道:“那个不行。”
一家三口用了饭,燕戡还没来得及跟着戚昔去铺子,立马被魏朝带着人堵住了。
戚昔看魏朝一脸祈求,牵着燕小宝道:“我们先去,你忙你的。”
“夫郎……”
“大哥!”魏朝声音比他还凄苦。
燕戡嫌弃得不行,也只能抱臂隔着几个圆脑袋,看着戚昔走远。
燕戡回去院中坐下,吩咐阿兴拿了木头跟做木工活儿能用到的斧子、锉刀等工具。
随手捞了个小马扎往地上一坐,真就拿着根儿上好的木头比划着在上面画墨线。
“我说大哥,你行行好,高抬贵手帮个忙。”
燕戡充耳不闻。
几下想好样式,拿上锯子。
一脚踩着木头,一手稳住,另一只手开始有模有样地推拉。
“燕问荆,算我求你。”
燕戡抬眼:“我一个武官,建那什么劳什子都护府是你们文官的事儿。”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魏朝:“也没见哪个武官做木匠活儿都能做得这么熟练!”
燕戡不应。
他心里郁闷不已。
魏朝看他油盐不进,心里憋了口气,起身来回走动。还故意发出大动静。
连这也没扰到那一心一意玩儿木头的人。
“你!”
魏朝低声:“你信不信我把你五岁玩儿火尿床的事儿告诉嫂子!”
燕戡身子一僵,怒喝:“那他娘的不是你做的事儿!”
两家关系好,但魏朝待在他爹那乱糟糟的后院儿久了人也阴郁。鲜少人理会他,他就厚着脸皮往他们府上走。
这事儿说来还是魏朝占了他的床。
燕戡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床湿了,身上也湿漉漉的。没等他明白,就见这阴险的叫了他娘亲过来,径直掀开他被子说他尿床。
燕戡小时候爱面子,当时被几个大人说笑,脸都丢尽了。
他还怀疑呢,结果看到魏朝偷笑。
跟人打了一架才问出来是这狗玩意儿乱撒尿,怕自己被笑话,悄摸着将茶水倒在他身上说是自己搞的。
燕戡恨他恨得牙痒痒。
可这事儿大人又不知道,所以算在了自己身上。
“你说一个试试。”燕戡咬紧后槽牙,阴恻恻地举起手里的锯子。
“你以为我怕你!”
“我还知道你为了出府钻狗洞;不想上学趁着夫子睡觉捡了夫子的美须;约着跟人下河摸鱼结果衣服被偷了光着……”
“哎哎哎!燕问荆你敢伤我我把所有你干的坏事儿都告诉
嫂子!”
燕戡皮笑肉不笑:“你试一个?”
魏朝梗着脖子,豁出去了。
“别以为我不敢!”
燕戡抓起木头就往他身上扔。
魏朝一闪,自觉抓住人软肋,得意道:“去不去?”
魏朝恨声:“去!”
总有机会收拾这狗玩意儿!但夫郎面前的形象,不能毁!
“鱼?”
酒肆,自家后院里多了两个大水缸。里面放着早上新收的河鱼。
燕小宝踩着凳子,双手紧紧扒着水缸边沿。
为了看清楚鱼,鼻尖几乎快杵到水里。
小黑蹲坐在燕小宝后头,锋利的犬牙咬住他的衣摆。将小娃背后的衣服绷得直直的。
“燕小宝,身子快栽进水缸里了!”
“爹爹!”小娃像做贼似的飞快直起身,转身看见厨房门口的戚昔,笑得一脸纯真。
偏偏鼻尖水珠掉落,洇湿衣襟。彰显他刚刚做的事。
戚昔沉着脸:“过来。”
燕小宝双手搭着水缸滑下凳子,吧唧一下按住小黑脑袋稳住身子。
看戚昔还盯着自己,他心虚地扣手,倒腾着两条腿慢慢停在戚昔跟前。
戚昔虎口抵着奶娃下巴,抬起他脸蛋。
帕子擦过他鼻尖,看着奶娃无辜转眼珠,戚昔点点他额头。
“那水缸深,要是摔下去,你就要喝了鱼儿洗澡的水。”
“喝了肚子里就会长虫子,虫子长大了……”戚昔蹲下,摸摸他圆鼓鼓的小肚子,“你猜猜,会如何?”
燕小宝脸色一变,飞快举起手擦拭自己的鼻尖。
“没喝,小宝没喝!”
戚昔幽幽道:“万一虫子悄悄摸摸在小宝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
“呜!!!爹爹救命!小宝不想虫子从肚子里钻出来!”小孩惊嚎,惹得前面铺子后面厨房里的大人都跑来看。
燕二婶子手里还拿着锅铲:“这是怎么了!”
常河抄起小娃娃拍背:“不哭,出了什么事儿告诉叔叔。”
铁树也握住小娃的手,一脸要给他撑腰的样子。
戚昔看众人这般宠着,无奈道:“他爬水缸。”
燕小宝假哭变真哭:“虫虫钻肚子,怕……”
常河:“虫虫怎么会钻肚子,你做什么了?”
燕小宝不敢看戚昔,就委屈地耸动着小肩膀。“看鱼鱼。”
“常河叔把鱼捞出来放桶里看好不好,大缸是不能再爬了。”
“等会儿就给封上。”
戚昔轻叹:“别太纵着他。”
常河冲着戚昔一笑:“哪里是纵着,郎君放心,我们有分寸。”
戚昔:“前面没事儿了?”
铁树:“我去守着!”
戚昔逮住小孩,揉揉他脑袋:“让你常河哥哥去。小孩要适当休息。”
燕小宝鲜少哭,落了几滴眼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戚昔的怀里,他抱着戚昔脖颈很是委屈。
“爹爹错了。”
戚昔额头抵着他额头:“爹爹没错。”
“我错。”
“嗯,你错。”戚昔抚着他后背,“但别光认错快,嘴上说了可不算。”
“不爬。”
戚昔亲了下燕小宝的包子脸:“不爬就好。”
“那虫虫……”小娃娃捂着肚子,红着眼眶。
“虫虫掉下去了,我看见的。”
哄了几声,戚昔将他放下跟铁树玩儿。然后去了前头。
今日过来也是有事儿,斜沙城现在路好了,百姓生活相对也比以前好,手里也有余钱买东西。
这一来二去,城里发展得不错。
除了闻着戚昔铺子味儿来的食客,也有行走的商队。
这次是有商队的老板在自家小店吃饭,看上了头顶那挂着的葫芦说要买。
斜沙城葫芦多,但能做到那般可以称得上精美的葫芦雕刻,也就只有那东城巷子里最里面的胡家。
可那富商拜访过,但人家门都不开。
那商人不死心,求到了戚昔这里。
经过夏日那一遭暴雨,戚昔也意识到光改善农作物,让他们靠天吃饭还是不行。
得有其他的经济来源。
养殖户养羊现在能挣到钱。但农户单纯靠种地,这种子产量在这里,种再多的地也差了点儿。
思来想去,还得有个产业才行。
正巧这富商给了他思路,加上自己手里也有可以使用的余钱。若大家愿意,可以帮他们一把,成立一个葫芦工坊。
葫芦能做的东西很多,可以当器具,也可以当摆件。加上当地人种得多,也有经验,这原材料不缺。
当然,这需要牵头人。
戚昔将这想法跟常河一说,立马得了常河点头。
“我看行,以我多年跑商跟这几年经营铺子的经验来看,东西是能卖出去的。”
“若像咱铺子里挂着的那些精美的,放在任何一个府城,都能被人争抢。”
戚昔:“那你看,何人来做比较合适?”
常河思忖片刻,道:“要不先去问问铁树爷爷?”
老人家对葫芦这块儿熟悉,多打听,也好做决定。
商量好了,两人当即去了铁树家。小娃娃留在这里跟大哥哥玩儿。
“做工坊?”铁树爷爷惊讶。
“我做得来什么工坊,也就能帮着收些葫芦。”虽说他做不来,但他也觉得这事儿是一件好事儿。
铁树爷爷:“不如,问问胡家去。”
戚昔:“他们会乐意?”
“胡家男人要吃药,家都是女人撑着。他们有手艺,祖辈也做过这工坊,又有家承。而且……也缺钱。”
“他家女人是个能顶事儿的,要郎君不乐意,我帮你去问问。”
戚昔摇头:“哪里不愿意,他们能答应正好。”
老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走吧,一起去瞧瞧。”
戚昔点头,也跟着一起。
东城这些个巷子里,树木长得比人高了。夏日里有树木遮盖,凉幽幽的很是安逸。
不过现在秋日,树叶渐渐泛黄,又多了一份意趣。
巷子尽头,还是那几堵看着压抑且与格格不入的高墙。
老爷子敲门,不像他们上次那样等了好一会儿,这门立马就开了。
院里还是老样子,不过那搭着供葫芦爬藤的架子却斜歪向一边。
木头腐朽,架子也坍塌了。
“铁树爷爷。”
“胡家的,可有空。”
胡今芹一脸憔悴,不似之前那般利落。“铁树爷爷有什么事快说吧。”
知道不好进去说,铁树爷爷干脆就站在门口道:“这是戚老板,你也见过。他说想给咱们开个葫芦工坊,想请你家帮帮忙。”
“什么忙?”
戚昔:“这工坊我出银子建,一应事情你们自己操作。你家葫芦做得好,若你们愿意,这事儿可交给你们牵头。”
“我男人……”
常河突然出声:“给工钱。”
胡今芹看着戚昔。
戚昔点头:“一月保底二两。若你家出技术,参与分成。”
“只要会雕刻葫芦就行?”
“要手艺好的。”
胡今芹乌黑的眼睛透出一丝光亮,疲态的脸上多了些明朗。
“稍等。”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没一会儿就看见她抱了一个箱子出来。
她将箱子打开,道:“这种的行吗?”
常河矮身拿上两个,一个递给戚昔。
戚昔转着看了看,上面雕刻的是一双鲤鱼抱喜图。
雕工细致,上了彩,红白鲤鱼活灵活现。一打眼就是扑面而来的喜意。
虽比不上此前他挑选的那几个,但已经能与屋里大半葫芦相媲美了。
戚昔:“可以。”
胡今芹:“这是我雕的。”
戚昔:“看得出来。”
“那……”
“葫芦雕刻自然分好坏,你要做的就是当一把手,组件一批手艺人班子。能过你的眼就行。”
胡今芹绷紧的脊背瞬间松弛。
“好,我做。”
“这事儿还需要细聊,若找我可以去酒肆里递个话。”
“好,我会尽快。”
戚昔点头,举步要走又想起那富商的事儿。
瞧着院里不像他之前来时那么整洁,相必许久没打理。而住在里面的人这般憔悴,也是没有心力收拾。
看胡今芹今日答应得这么爽快,多半缺钱了。
他想了想还是道:“还有一事。”
“之前有人在铺子里看上了之前从你家里买走的葫芦,想买来给家里的老人祝寿,不过在你这儿吃了闭门羹。所以又托我帮忙问问。”
胡今芹:“那时我不在家。”
戚昔也没问人家为何不在,只道:“可要卖?”
那富商出手阔绰,若是胡家有难事,这东西卖了也能救救急。
胡今芹却摇头。
她垂着眼皮,人也沉郁下来。“没有,他做的,都砸了。”
铁树爷爷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示意戚昔不多问,该走了。
戚昔:“那好,我们今日就不打扰了。等你抽出时间,再细说工坊的事儿。”
“慢走。”
厚重的大门在眼前关上,不带犹豫。
不过这次走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那争吵与砸东西的声音。
而铁树爷爷的话里,立马有了解释。
“她家今年请了好几次安大夫,男人的病情严重了。”
戚昔想着用那高高的围墙将自己封闭起来生活的一家子,也是同情。
回到铁树家门口,戚昔道:“到时候这事儿还得老爷子帮帮忙。”
老爷子笑呵呵的,一脸热情:“晓得,你不用叫我也来帮。”
戚昔浅笑,转身离开。
回到酒肆,到午饭时候了,铺子里来了不少客人。
打眼一看,竟然有一半都是女子。
常河笑道:“今年果酒酿得好,所以女子、老人上街了也喜欢进来坐坐。”
戚昔:“嗯。这样挺好。”
“还不够卖呢。邱叔让胡老大过来拿货,拿得越来越多。那边还说不够。”
“郎君,咱啥时候扩建工坊?”
戚昔早有打算,他搂住温声出来抱住他腿的燕小宝,道:“若葫芦工坊开始建造,酒坊就跟着一块儿扩建吧。”
常河:“好!我定督促着把这事儿办好!”
说完了事儿,戚昔低头,手摸着小娃娃脸上的软肉。
“有没有听话?”
“听话。”
戚昔牵住他热乎的小手:“去跟奶奶叔叔们说再见,我们要回去了。”
小娃子松开戚昔的手,屁颠屁颠跑了一圈说完,收获了一小兜的零嘴。
戚昔直接没收,牵着他回府上。
燕戡不在,府上只有周子通跟阿楮。
中午一起吃过饭,睡了个午觉起来,戚昔干脆带着娃去周子通院子消磨时间。
阿楮在抓药。
两个小孩凑在一块,燕小宝就格外喜欢黏着他。
这时候他话又多又密,嘚吧嘚吧问个不停。
偏偏他问的每一句,阿楮都不当成废话。耐心地跟他解释手上抓的药叫什么,有什么功效等等等等。
下午燕戡回来,自己院儿里找不到戚昔,拐个弯儿找到了杏林院。
人没到,叫累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推书 20234-12-22 :炮灰花瓶失忆后,》:[近代现代] 《炮灰花瓶失忆后,渣攻!火葬场!》全集 作者:笑点酥【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3-22完结总书评数:506 当前被收藏数:8544 营养液数:1107 文章积分:90,135,336文案:苏燃在池海霖身后追逐很久,他以为修成正果后,会是甜。可是池先生和苏燃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