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那应该也不是喜欢,就是一种崇拜,他有着我特别不擅长的技能,所以我觉得他特别厉害。”许嘉言拎着小桶站起来,挺不好意思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也不知道传说中恋爱般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沈青釉冷着脸点了点头,又将埋蘑菇的那几片树叶,踢到了一边。
两人边走边停,捡了将近一个小时,已经捡了差不多小半桶。
临近中午,天色却暗了下来,今早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晴天,眼下却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许嘉言刚跟沈青釉商量着往酒店返,豆子般的雨点就穿过遮天蔽日的树枝,从头顶上掉了下来。
都说六月的雨说来就来,眼下到了十一月中旬,竟然也来得如此匆匆。
大抵是这个地区天气多变,刮风下雨都在转瞬之间。
入园之前,公园门口的警示牌上就特意写了雨天不要在山上逗留,如果真的遇到突发情况,一定要快速躲到园内所设立在各处的安全屋。
菌子园这里距离安全屋还有一小段距离,许嘉言见雨势渐大,拎着小桶就和沈青釉一起往安全屋的方向跑。
一路上,湿滑不堪。
酒店准备的雨鞋有点大,许嘉言每每跑动,脚趾在鞋子里面都会不受控地往前顶,一次性雨衣的质量也很差,许嘉言在林中穿行,直接将雨衣划破了好几个大洞。
沈青釉也套了雨衣,但是这种质量的雨衣无论穿多少件,都无法阻拦这样的暴雨侵袭,而且他没戴帽子,出门的时候看天色不错,还特意将冲锋衣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放在了酒店里,那孱弱的雨衣在风雨的侵袭之下,卷成了一根飘摇的面条,不仅不能帮沈青釉挡雨,还扰乱了他的视线。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雨衣脱了,本以为头发会第一时间淋湿,就看到许嘉言在雨幕中脱了外套,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
许嘉言的外套很厚,内胆中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沈青釉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没来得及把衣服还给他,手腕就已经被他拽了起来,被动地跟在他的身后。
顺利抵达安全屋时,沈青釉头顶上的外套已经完全被雨水浇透了,这件衣服没有防水功能,棉层里面满满当当地吸满了雨水。
许嘉言更是被浇成了落汤鸡,全身上下只有头发没有淋湿,他戴着沈青釉送给他的渔夫帽,算是护住了脑袋。
大概这里的天气实在多变,安全屋里备了毛毯、棉衣,以及烘干机和电暖器,沈青釉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将暖器打开,又去储物柜里找了找能用的毯子。
空气潮湿,备用毯子摸起来也潮乎乎的,沈青釉担心许嘉言披在身上不舒服,先让他脱了湿透的衬衫,又将自己的冲锋衣套在他的身上。
许嘉言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砸蒙了,明明提前做好了攻略,说是大晴天,结果还是下起雨来。
他缓了缓神,看到沈青釉没怎么淋湿,才松了口气,笑了笑。
沈青釉见他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递给他一条毛巾,皱着眉说:“我穿了冲锋衣,可以防雨。”
许嘉言接过毛巾擦擦脸,“我看你没戴帽子,一着急就给忘记了。”
电暖器的温度逐渐上升,雨水所带来的寒意也开始逐渐下降。
沈青釉将许嘉言的湿衣服放进烘干机里,忙完坐在许嘉言对面的长椅上,许嘉言见他距离自己比较远,怕他冷,搬着暖器来到他的旁边,跟他坐在一起。
安全屋外的暴雨还在继续,“哗啦啦”的雨水砸着屋顶,“呼啦啦”的秋风,吹着挂在门口的风铃。
菌子园这一片估计只有他们两个人,躲雨躲了半天,也没有第三个人再进入这个房间。
两人一时无言,彼此对视了一眼,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许嘉言突然展颜一笑,问道:“这次旅行,对你来说,算不算一件记忆深刻的事情?”
沈青釉想,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迎着大雨被人拽着在森林里跑。
他没想到许嘉言能跑那么快,小兔子一样。
“你的脚怎么样?”
“脚?”许嘉言迟疑片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他的脚上还穿着雨靴,靴子上面沾满了泥浆,鞋底上面还有几片树叶。
“脚没事啊……嘶……”话没说完,一阵莫名的刺痛从大脚趾的地方传了过来,许嘉言这才猛地想起,他刚刚跑得太快,脚趾一直顶着雨靴,估计是将脚趾的位置顶破了。
他刚要说没事,就听沈青釉说:“把鞋子脱了。”
许嘉言想说不用,但脚趾的疼痛越发明显,在沈青釉的严肃注视下,还是将鞋子脱了下来。
鞋套前段已经被磨破了,左脚的大脚趾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脚趾盖周围已经渗出血来。
沈青釉皱了皱眉,起身在储物柜附近找到一个药箱,药箱里面放着碘伏、棉签,还有纱布,他将药箱放在电暖器旁边,蹲在许嘉言的面前,握住了他的脚踝。
许嘉言惊得险些要从长椅上跳起来,他急忙把脚往后缩,却被沈青釉强行拽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许嘉言见挣脱不了,急忙从装菌子的小桶里拿出一副没有用过的手套,递到沈青釉面前:“带上这个吧。”
沈青釉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先是戴上手套,又拿出两根棉签,拧开一瓶碘伏。
许嘉言实在有些紧张,除了拇指之外,其余四根脚趾全都畏畏缩缩地蜷在一起。
他从小到大磕碰无数,雕刻的时候更是经常被刻刀划伤,爷爷虽然疼他,但对于这种小伤小病并不放在心上,老人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不伤不怕疼,至于磕碰流血,只要不涉及生命危险,都不值得大惊小怪,渐渐地,导致许嘉言也开始不在意自己的伤了。
可眼下,沈青釉竟然蹲在他的面前,帮他清理脚趾,虽然隔着一副手套,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热,能够看到他的动作很轻,似乎生怕一个用力就把他碰疼了。
许嘉言的脚上还带着泥浆和枯叶,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钻进鞋子里的,但让他的脚看起来并不干净。
沈青釉将他脚趾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扯了一块纱布帮他包裹起来,等一切处理完毕,突然发现许嘉言的脸红红的,他摘下手套,抬起手臂,以手腕的位置贴了贴他的额头,问道:“发烧了?”
许嘉言闻言一怔,才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一直看着沈青釉,他那双眼睛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长在了他的身上。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脸颊滚烫滚烫的,估计看起来像个熟透的大苹果。
沈青釉的手腕还贴着他的额头,
他急忙把头扭到一边,看向安全屋的窗外,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没有啊。”
许嘉言换上已经在烘干桶里烘干的衣服,和沈青釉一起离开了安全屋。
他的脚趾虽然做过了简单的处理,但套上鞋子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还是会疼。
沈青釉看了看外面的路想要背他,被他连声拒绝以后,没有强求,走在他的旁边。
安全屋的位置已经接近原始树林的边缘,再走过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就能回到公园的柏油路上。
那条小溪上面没有搭桥,为了营造出最自然原始的感觉,只在浅浅的溪面上面放了几块圆形的石头。
石头可以容纳两人左右,沈青釉先迈到溪水中的第一块石头上面,转过身,对着还站在岸边的许嘉言伸出了一只手。
雨后的天空晴朗无比,空气当中弥漫着树木以及泥土的芳香,小溪的尽头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坡,溪水由山坡流下,形成了一个挂壁流淌的小型瀑布,瀑布飞落,溅起的一颗颗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灼眼的光。
许嘉言抬手,将自己的一只手落在了沈青釉的掌心里。
“沈先生。”
“嗯?”
“我想了一下,我还是觉得一个小时800的卫生清洁工资太高了。”
沈青釉牵着许嘉言的手迈过溪面上的第一块石头,听到他准备谈论房子的事情,问道:“那你觉得一个小时多少合适?”
许嘉言说:“30块吧?我搜过A市小时工的工资,非常专业的团队也才收100块钱,我虽然在家里也收拾卫生,但是肯定达不到很专业的水平。”
沈青釉说:“我想要多给一些呢?”
许嘉言一瘸一拐地跟他跳过最后一块石头,说道:“你就算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吧。”
沈青釉挑了挑眉,“那随你吧,如果你不觉得少的话。”
“不会少的,你家的面积那么大,我每天下班干3个小时,周六日还可以多干一些,一个月按30天计算,差不多也能补上房租的空缺了。”
穿过小溪,终于来到了公园修建的柏油路上,许嘉言松开沈青釉的手,笑着说:“只要你不觉得太吃亏就行了。”
沈青釉说:“从我接手家里的生意开始,就没有亏过。”
许嘉言道:“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
沈青釉说:“你讲。”
“是关于婚约的事情。”许嘉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明白一些,“沈先生,虽然咱们两个有婚约在身,但咱们之间的爱情观不同,很大程度上,应该也没有办法走到一起,我现在这个身份住在你家其实挺尴尬的,所以以后你如果碰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一定要跟我说,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搬离你家,绝对不会让你的另一半有任何困扰!”
许嘉言把话说完,发现沈青釉并没有看他,而是扭头看着路边一处草丛,他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沈青釉似乎此时才注意到他的声音,说道:“你看到了吗?”
“什么?”
“刚刚这片草丛里面有一只萤火虫。”
“萤火虫?”
“嗯。”
“真的吗?”
萤火虫这种生物还是许嘉言很小的时候在M县的某个小河边见过,近些年城市发展太快,导致这种闪着荧光的昆虫像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他急忙顺着沈青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草丛上空空如也,别说萤火虫了,就连一只秋蚊子都没有。
提到秋蚊子,许嘉言怔了一下,说道:“萤火虫不是夏天才出现的昆虫吗?”
沈青釉疑惑:“是吗?”
许嘉言说:“是呀,他们的活动时间一般是在7月份到9月份,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
沈青釉恍然大悟,“是这样吗?”
“是呀。”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沈青釉对上他的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许嘉言刚要把自己所说的话重述一遍。
又见沈青釉抬头看了看异常晴朗的天,“算了,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眼下的天空无论有多么晴朗,都会有说变就变的可能,许嘉言不再多说,跟着沈青釉一起朝酒店走去。
两人第一次旅游,最终以许嘉言穿着雨鞋踢破脚趾而告终。
第二天原本还有一个爬山的项目,碍于许嘉言的脚趾还没有恢复,只能提前半天打道回府。
沈青釉不爱吃蘑菇,许嘉言就把捡回去的蘑菇清洗干净,送给了王姨,王姨开开心心地收下,当天晚上就做了一道蘑菇炒肉,小半盘都进了许嘉言的肚子。
他还特意给沈青釉夹了一块,沈青釉略有些嫌弃地尝了尝,倒是没说难吃。
两人签订租赁合同以后,许嘉言彻底放弃了到外面找房子的想法,他先按照比例给沈青釉转了半年的房租,又一瘸一拐地爬上楼,找了一套方便打扫的衣服当工作服——今晚正式上岗。
沈青釉外出玩了两天,大概积压了一些工作,吃过晚饭就去了三楼的书房,几个小时都没在出来。
许嘉言打扫完一楼,又跑到了二楼,打扫完二楼,又站在楼梯上看了看三楼。
三楼自然也在他的打扫范围之内,晚饭的时候他特意问了沈青釉,对于他上三楼这件事情有没有忌讳,沈青釉表示没有,只要他想上去,随时都可以去。
三楼和二楼的户型一样,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沈青釉的卧室,以及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
许嘉言先从客厅开始打扫。
客厅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套简约的皮质沙发,沙发后面有一排黑白相间的书柜,书柜里放着一些许嘉言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书,以及一些艺术摆件。
他从王姨那里借了一个小梯子,踩在梯子上面,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清理上面的灰尘。
说是灰尘,其实并没有多脏,毕竟在他之前,沈青釉也会定时找小时工清理,所以相对来讲,他的工作还是轻松太多了。
忙活了半天,只剩沈青釉的卧室还有书房没有打扫,即便得到了批准,卧室这种私人地方许嘉言也不敢轻易进去,书房也进不去,毕竟沈青釉还在忙,突然敲门,很可能会打断他的工作。
许嘉言准备站在书房门口等一会儿,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许嘉言困得哈欠连天,眼下这个哈欠还没打完,书房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他赶忙调整状态,跟沈青釉打了个招呼。
沈青釉见他站在这里明显一怔,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许嘉言说:“等着打扫书房啊。”
沈青釉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穿着一身轻便的卫衣卫裤,脖子上套了一件碎花围裙,头顶上戴着一个王姨做饭时经常带着的防油烟碎花小帽,帽子和围裙明显是一套的,估计都是从王姨那里借来的。
沈青釉看了一眼时间,问道:“既然要打扫,为什么不敲门?”
许嘉言说:“怕打扰你工作嘛。”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虽然勉强打着精神,但那双被搜得红彤彤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状态。
沈青釉没在理会其他,反手关上书房的门道:“回去休息。”
许嘉言说:“可我还没有收拾书房和卧室……”
沈青釉说:“明天再来收拾,现在先回去睡觉。”
“可是……”
“去睡觉。”
“哦。”
许嘉言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跟沈青釉说了“晚安”,转身离开。
沈青釉目送他的背景消失在楼梯口,扭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端着手里的空杯子,去一楼磨了杯咖啡。
第二天,周一。
许嘉言从小时工小许,恢复到了正常的上班族身份,他吃过早饭匆匆出门,乘坐第一班公交去了公司。
沈青釉昨天忙到很晚,今天没有下楼吃饭。
上午十一点半左右,王姨端着今天的午饭给他送到书房。
进门的时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放下餐盘出去,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走到门口迟疑片刻,猛地一拍脑门,才想到是沈青釉的书房没有关门?!
这还了得?
沈青釉的书房向来是家里最重要的地方,平时即便他不在家里,也要关得严严实实。
她急忙转身想要帮沈青釉把门关上,就见沈青釉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了下头,淡声说:“开着吧。”
许嘉言的工作依旧没有步入新的阶段。
一大早于鹏就推了一小车文件让他复印,从工作量上来看,至少是一周的量。
许多稿件都要追溯到四五年前,于鹏说档案部要将这些文件进行存档,所以要他尽快打出来。
许嘉言整整一个上午都待在复印室里,临近中午才回到璐璐的工位上面喝了口水。
坐在对面的周盈刚好要去餐厅吃饭,站起来看到许嘉言还坐在从行政部领来的小椅子上,好心地说道:“陈璐今天下午就回来了,要不然你还是别坐在这里了。”
许嘉言一怔,“那我……”
他本来想问周盈“那我应该坐在哪里?”
转念一想,周盈跟他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小员工,肯定不能帮他决定这种问题,这件事情还是得问于鹏,可是于鹏给他安排完工作就出门了,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许嘉言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复印室坐一坐,于是搬着自己的小椅子,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复印室的一个角落里暂时按了家。
下午两点左右,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喧哗。
许嘉言已经机械地复印了好几个小时的文件,此时趁着空挡,偷偷摸摸地从复印室的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准备吃一口瓜。
办公室不少人都跟他的动作一样,藏在工位里面冒着头,像是一只只打地鼠游戏里面钻出土坑的小地鼠。
璐璐空了将近半个月的工位上终于多了一个人。
许嘉言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衬衫,梳着高马尾的大美女站在工位中间,手里拿着一张面巾纸,高声说:“谁坐我这儿了?”
办公室鸦雀无声,大美女又从工位上拿起一包已经开封的枸杞子,说:“到底谁坐我这儿了?!”
这些天除了许嘉言根本没人做过璐璐的工位,他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急忙关了复印机,跑到璐璐的工位旁边,勇于承认道:“我,我坐了。”
美女身高将近1米73,脚上踩了一双5公分左右的高跟鞋,看起来比许嘉言还要高,她抬手将那张刚刚擦过桌子,但没有粘到任何灰尘的面巾纸扔进垃圾桶里,又看了看手里那包原本一斤装,现如今喝得只剩下十几粒的枸杞子,说:“你还怪能喝啊?不怕上火吗?”
许嘉言没想到她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跟着她的话茬说:“这一包我已经喝了快两年了,每次只放两三颗,不会上火的。”
这美女就是陈璐本人,两根手指夹着许嘉言的枸杞,打量他,“新人?谁让你坐我这儿的。”
许嘉言说:“是于主管,我刚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工位,所以让我暂时坐在这里了。”
陈璐听到于主管的名字率先翻了个白眼,又对许嘉言说:“听他放屁,刚提了个主管尾巴翘上天了,就是欺负新人,耍主管威风吧。”
有没有欺负新人这件事情,许嘉言不太好说,毕竟于主管除了不怎么搭理他,好像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可能新人都是这样吧?反正他也没上过班,不知道其他公司刚入职的新人是个什么待遇。
陈璐见自己的工位除了被许嘉言擦得干干净净没受别的委屈,也没再多说,将许嘉言的枸杞还给他后,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对着几个相熟的女同事说:“总公司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要不要听?”
周盈也在这几个女同事之中,坐在对面问道:“什么最新消息?”
陈璐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直到钓足了大家的胃口,才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张宣传海报,举到半空。
许嘉言还没看清海报上的内容,就听一阵“啊啊——”的尖叫声响彻了整座办公间。
周盈原本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突然从工位上跳起来抢过陈璐手中的海报,激动喊道:“田野啊啊啊!!真的是田野!!!”
除了周盈,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挺激动,其中一个男同事说:“真是田野啊?他回国发展了?”
陈璐说:“嗯,上个月定的回国,第一场歌友会就选了咱们公司的场地,下个月10号,我已经提前跟市场部的熟人预定了十张内场票,先到先得!”
“我我我——!”
“给我给我璐璐璐璐我是十年野粉,没有人比我更爱田野!”
“走开!你个假粉!田野出道至今也才五年,你哪来的十年野粉!还是给我吧,我十年社畜没钱出国,粉了田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真人!璐璐女王!给我一个面圣的机会!”
“璐璐给我!我愿封你为设计部第一大美女!”
许嘉言在一片尖叫声中,看到了还在周盈手中那张海报,海报色彩鲜明,上面有一个染着银色头发的年轻男人,那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吉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面,眯着眼睛唱歌。
他面前支着一个麦克风,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唱歌。
许嘉言盯着那张海报上面的男人端详了片刻,总觉得五官有点眼熟,暗暗记住他的名字,准备下班之后搜一搜他的信息。
结果下班一忙,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直到吃过晚饭,打扫完今天的卫生,才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他将围裙和碎花小帽,挂在储物间,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刚好沈青釉在客厅看平板,许嘉言便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短途旅行回来以后,关系莫名地贴近了不少,许嘉言拿着沈青釉之前借给自己的电脑,搜了搜“田野”的名字,果然搜到了下午在海报上见到的那个人。
沈青釉见他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歪着脑袋想事,往他的电脑屏幕上瞥了一眼。
屏幕上面似乎是一个男明星的信息,沈青釉刚想问问这个明星是谁,就听许嘉言轻轻喃了一声,说道:“不会吧?”
紧接着他匆忙翻出手机,在手机相册里面找到了一张高中时期的大合影,又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扒拉出其中一个脑袋,放到最大,问沈青釉,“沈先生,你帮我看一下,看看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许嘉言把电脑和手机一并放在茶几上,拉着沈青釉一起观察两个屏幕上的两张脸。
手机上的照片像素不高,人脸放到最大依旧有些模糊,但是跟电脑屏幕上的那张高清照片对比,还是能看出很多相似之处。
沈青釉对比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一个人。”
许嘉言突然有点激动,兴奋地说:“是吧?我也觉得有点像!”
沈青釉斜乜看他,问道:“他是谁?”
许嘉言说:“田野啊!是个从国外回来的明星!也可能是我的高中同学!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我高中时特别崇拜的同学!”
“不过我记得他好像叫田小园啊,怎么变成田野了?”
得知田小园当了明星以后,许嘉言当天晚上就给乔木森打了电话。
乔木森现在还在B市出差,据说月底才能回来,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田小园的事情,电话里说:“他高中毕业好像就去参加了一个选秀,后来又出国参加了一个什么男团,最近是听说要回国发展了。”
许嘉言躺在床上说:“他还参加过选秀啊?我一点都不知道。”
乔木森在电话里面吐槽,“你知道啥,明明上学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人家崇拜人家,结果连人家当了明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许嘉言傻笑:“我当时也挺忙的嘛,我记得他好像确实有个明星梦来着。”
乔木森说:“他是有啊,而且很能坚持,我听说去国外当明星很辛苦的,反正挺厉害。”
许嘉言羡慕地说,“真好呀。”
能够一直坚持梦想,并且能够将梦想实现,本来就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