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垫脚跳了跳,故意把手上拿的葱蒜努力举到对方面前:“撒特德,你再闻闻?其实它们的味道挺香的。”
撒特德沉默地后退,见状,江言抿起唇笑,不再逗他。
前几日撒特德带回来的还有熊掌。
江言拎起熊掌打量:“熊掌可是好东西,对滋补身体很有效果,在我们那有句古话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撒特德:“……”
江言笑眯眯地:“听不明白没关系,我就是想说会儿话,说够了,心里自然就舒坦多了。”
他生长的环境虽然不是很好,但乡邻朋友们都有一颗质朴真诚的心,所以江言从小就在许多人的关怀下成长,性格尽管没那么外向活跃,可他也怕孤独寂寞,喜欢跟朋友做伴。
在异世生活,没有朋友相伴,对他而言已经成了最大的打击。
所以哪怕撒特德没有回应都没关系,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后心里会舒坦。
江言烧了一锅热水,坐在石块上准备处理熊掌。
食物带回来,自然要趁最新鲜的时候尝一尝。
待大火把水煮沸,他翻了翻锅里的熊掌,再将木柴取出一些,转成小火继续烧。
江言侧首,看着闭目的撒特德,又要开口说话了。
“这跟你茹毛饮血的饮食方式可不同,撒特德,你是不是好几日没吃东西?今晚做好熊掌,你跟我一起吃吧。”
算了算时间,观察熊掌的状态,江言取出,开始拔毛,用燧石割掉掌上的指甲和脚垫。
弄干净熊掌继续起火,重新加水熬煮,反复耗费将近半日,除去腥味擅味后,江言把收起来的大牛菇和大尾菇取出,用上葱和蒜,做一份简单的香味调料。
他掀开兽皮在平台上走了一圈放松筋骨,冷风吹得他直打颤,夜色已至,便又赶进洞内继续忙活。
撒特德一直卧在石块旁边,姿态有点慵懒,好像并无兴致。
直到江言把闷熊掌出锅,哪怕只用了简单的调料,味道依然香浓。
撒特德睁眼,好奇地看着他。
江言问:“很香是吧?”
他迫不及待地跟对方分享:“快过来尝尝。”
配料限制,江言只能简单的闷一闷熊掌。
熊掌的滋味远远超出江言的预期,肉质嫩滑,咬在嘴里十分有弹性,简单香料跟肉熬出来的汁很是入味。
江言享受般眯起双眼,撒特德面上没什么表情,可他垂在另一端的尾尖抖了抖,轻轻拍击着石块,昭示着内心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用过晚饭,江言用热水洗漱身子,很快把自己卷进厚厚的兽褥里晾起肚皮。
温暖的火光照亮山洞,他昏昏欲睡的,胳膊一张,旋即落入撒特德微凉宽厚的怀里。
他的手指下意识缠住男人一缕乌发,双眼半眯,懒洋洋的模样,脸颊又软又白。
撒特德忽然涌起一股奇妙无言的感觉,顺着感觉,开始舔/舐江言的脸颊,那双时常笑眯眯的眼睛,小巧挺立的鼻尖,直到落在唇上,含住那片柔软嫩滑。
倏地,那份奇怪却莫名的感觉似乎得到安抚。
江言唇角痒痒的,直觉是撒特德舔他的唇,立刻掀开眼皮。
他捂唇含糊开口:“你、你怎么舔这里。”
反抗不了,撒特德抱着他舔他的脸就算了,像这样舔他的唇……
不就是……不就是接吻么?
撒特德疑惑,但他依旧抱紧江言。
江言腰窝底下的位置逐渐发麻,他浑身僵硬,又软下来:“别打开你鳞片里面的那两玩意……”
他双腿被撒特德用蛇尾缠得很紧,这还只是其中一截,还有剩余的好长一截露在后边呢。
撒特德人身蛇尾的体态那么大,江言目前能接受的极限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江言表示反抗不了也接受不了~.~
撒特德的本能照顾
山中不知岁月,丛林里没有可以计时的道具,江言每日只能按照日升月落算着时间。
天一冷,日照的时长越来越短,天色时常灰蒙蒙,便也只能顺着养成的自然生物钟,身体告诉他该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江言在山洞里待的时间愈发久,白日只能趁风最小或者停止刮风的时外出,其余的都时候都在洞内烤火,做些手工细活儿。
这天,他在石壁上用燧石刻出第五个正字的第一笔画,记录着又是新的一天。
石壁上的已经写完的正字并不代表他来到丛林的日子,而是从他决定安心生活后开始算起的。
毕竟最初来到异世时,他为了生存时常担心受怕,哪里有心情计日,在生存受到危机时,时时刻刻都显得漫长无比。
可如今不同了,来到异世约莫已有两个多月,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能活至少一段时间。
毕竟撒特德看起来很厉害,对方并不想真的吃掉他。
思绪游离间,腰上熟悉的缠绕感已经让江言习惯了,他拍了拍那条蛇尾,好声好气地商量:“松一点。”
撒特德裹着自己的力度便轻微放开,至少不会勒得他透不过气。
撒特德用蛇尾把江言从石壁旁边卷到身前,双手捧起他的腰,问:“那是什么。”
江言每日睡醒都要在石壁上刻出一道痕迹,看起来像符文,却跟撒特德从前见过的符文都不同。
小人儿的一切都很独特,撒特德从没接触过这些奇怪的东西。
江言答:“这叫汉字,我写的字读作正,一个笔画就代表来到丛林之后的每一天。”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撒特德,还有没有其他拥有自主意识的人类或者野兽,目前看来,只有撒特德。
撒特德除了在某方面特别固执,似乎把他当成交/配的伴侣那样,别的时候倒挺好的,话不多,会给他猎回食物和兽皮,给他带药,凡事江言只要软下脸色,撒特德几乎都会答应他的请求。
所以除了抗拒撒特德对他做的那件事,在别的时候,江言愿意把对方当做朋友看,无论做什么都想着替对方也准备一份。
此时此刻,江言蹲在地上用温水清洁牙齿,撒特德对此疑惑,却没问过。
往日江言没解释,但这会儿他忽然有了分享的念头。
他张嘴露齿,解释道:“这是我们的牙齿,倘若不按时清洁,就会容易累积污垢,对牙齿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害。”
他甚至建议:“撒特德,你也过来试试吧。”
江言递给撒特德另外一把备用牙刷,笑眯眯道:“试试?”
最初他为了保持口腔清洁,用最简单的树枝代替牙刷,后来把两头猪处理完后,把猪毛都留下了。
猪毛又细又硬,稍微加工,可以做成简易样式的牙刷和梳子。
他用猪毛和木枝组合,把几蔟猪毛绑在树枝上,做成两把牙刷。
丛林里生长的野兽庞大健硕,毛发也坚硬,所以处理下来的猪毛哪怕挑出最柔软的部分,刷在口腔里也带着几分轻微的疼痛。
江言把需要注意的细节认真告诉撒特德,随即露出牙齿轻轻刷了几下,继续叮嘱。
“你力气重,刷牙的时候注意把力道放到最轻,否则很容易牙龈出血,时间一长对牙齿容易造成损伤,轻一点,明白么?”
撒特德注意力全在江言露出的舌尖上,粉粉软软的一小截,便忍不住多看两眼。
江言心思细腻,忙扭过头,闷声问:“撒特德,你在看什么?”
撒特德把牙刷塞进嘴里,按照江言做的动作推动毛刷。
他微蹙眉宇,显然不适应这种陌生的感觉。
江言制止:“忍一忍,等适应以后就习惯了,至少刷够三分钟,我们计算不了准确的时间,就每个部位刷五十下。”
他闷了一口温水,含糊道:“像前牙,后槽牙,舌头,都要清洁。”
带撒特德学完刷牙,江言又把目光转向对方那一头黑锻似的头发。
他自己的头发也稍微长长了,有点自然软,软软地垂在两鬓,用新制作的梳子很容易打理,像撒特德这样的头发,他挺好奇的。
于是问:“撒特德,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发么?”
撒特德看着双目充满好奇的小人儿,把他抱上手臂坐稳。
被托高的江言不得不搂住撒特德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开口:“下次你还是提前说一声吧,一下子抱那么高得给我有个心理准备。”
撒特德“嗯”一声。
从男人幽幽浅浅的眼神里,江言似乎领会到了对方允许他摸头发的意思。
于是他掏出怀里的梳子,握起撒特德的一缕头发,滑滑凉凉的,像摸着舒服的缎子,用梳子梳过去,异常柔顺。
江言感慨:“你的头发为什么长得那么好?”
撒德特圈紧臂膀里的腰肢,江言只过了把手瘾,很快就叫对方放开自己。
再怎么说是个男性,坐在撒特德的手臂上被对方抱着腰,让他感到羞耻。
撒特德没松手,江言便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我放下去,撒特德。”
他被放回地上,把洗漱用具都收拾起来。
简单吃过早饭,江言继续处理野鹿身上剩下的东西。
约莫过了午后,又飘起了一场雪,形状似鹅毛,顺着风卷入洞口掀开的兽皮里。
江言把兽皮放下,搓搓手,往火堆旁边走。
“真冷啊。”他坐在床上把鞋子脱下,用热水泡了会儿脚,塞进兽褥中。
这双鞋是穿越过来时穿的那一双,磨损程度已经很大了,既不经穿,又没有保暖的功能。
他从身下垫的兽褥里割出两块,打算先做一双保暖的棉鞋,不讲究精细程度,能裹住脚和脚踝就够了,先应付着穿,至少在山洞里行走还算方便。
耳根袭来一阵微凉,江言僵住,很快偏过侧颈,感受着撒特德的舔.舐。
他哑声道:“舔一舔就可以了,其他的别做好么。”
觉察压在腰身的手掌想把他按回床上,江言忙把制作的棉鞋挡在面前。
“我还在忙,”他软下声音,“撒特德,求你了。”
撒特德的舌尖反复沿着他的脸和颈肉辗转,见江言眉眼之间可怜弱小的样子,仅是抱紧他狠狠地压,过了片刻,才阴沉着脸直起腰杆,收回鳞片中间的东西。
江言再次躲过一劫。
他不去看撒特德的神情,更不看对方身上的反应。
等撒特德离开,江言这才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物,把该擦的地方都擦拭一遍。
就这么平淡又单调地在山洞里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江言既把撒特德当成能说话的朋友,又要严防死守,用示弱的态度抵抗对方。
和撒特德的相处模式是有些奇妙的,但他已经适应并且习惯了。
本以为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季,岂料江言的想法过于简单。
迎来了很大的风雪日,外面结了冰。
冰川绵延数丈,望不见尽头。而洞里的兽褥和火源已经不能支撑他度过极寒的低温。
这天撒特德总不见江言睡醒,晃了晃他的肩膀,才摸到小人儿的手跟脚一片冰凉。
他拉起兽褥把江言捂得密不透风,薄唇轻动,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名字。
“言。”
江言被撒特德连人带被的紧紧抱在怀里,听到耳边低沉的唤声,缓慢而费力睁开眼睫。
“撒特德……”
他觉得肺腑都是冷的,“好冷啊……”
撒特德摸着青年柔软冰凉的脸颊,脸色低沉。
他抱紧人坐了片刻,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扭头盯着裹在兽褥里毫无知觉的江言,人身蛇尾的男人消失在灰茫茫的鹅毛大雪下。
直到快要入夜,江言被撒特德手劲晃醒。
撒特德给他喂了半碗热水,江言呛得咳嗽几声。
撒特德低声道:“看。”
江言转移视线,看见撒特德又带回来好几张刚剥下来的兽皮还有药草。
撒特德知道江言怕冷,还容易生病,遵循本能,只能这么做,好像这样做,就能让江言好转起来。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
明天见~
给撒特德做衣服
他使劲挣扎了几下想下床看看,脚底缠着几层厚厚的兽褥,人还没落地,差点就被绊倒。
接着身子腾空,腰股触及撒特德的手臂,就像之前一样,又被对方抱在手臂上带了过去。
青年捂在兔绒毡帽下的脸忍不住往男人宽阔的肩膀蹭了蹭,极地严寒,江言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烤着火,结果仍然不够,差点冻僵在床上。
太冷了。
反观撒特德,男人并不需要厚重的兽褥保暖,对方拥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和强悍的身体素质,仿佛与这天地、环境气候融合一体。
江言摸了摸撒特德微凉的肌肤,在自己怎么捂都捂不暖的手脚对比之下,这份微凉倒令人觉得有些温暖起来,令人陡生羡慕。
他拍了拍撒特德的肩膀:“好了,放我下来吧。”
他虽然没有撒特德高大,但作为成年男人,总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抱在手臂或者放在肩膀上免不得难为情,好像把自己当成容易碎掉的玻璃似的。
落地后,江言把撒特德新带回来的几块兽皮粗略检查。
好几块狐皮和狼皮,已经让撒特德先用积雪擦洗过,把血渍和血腥都处理了,残留着冰雪冷冷的气息。
江言偏过视线,盯着撒特德的手指看了会儿,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兽皮上。
当晚,江言服用药草,没有生吞嚼咽,而是用水煮成药汤,味道虽苦,但他只能安慰自己良药苦口了。
江言喝药之后就一直躺着休息,撒特德看他不舒服,就老实地没有弄他。
一连几日,撒特德带回的兽皮用火烘烤,处理干净了,摸着暖和。
江言自己留两张先用,原来积攒的那些被他垫在床上,穿在身上,厚实的几层。
可惜他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哪怕裹得再厚实,入了夜,人就僵冷得厉害,丝毫不敢入睡,生怕闭上眼睛就再也唤不回意识。
于是江言给自己找了件打发漫长冬夜的活儿。
他挑出两张最大的狐皮,站在石床上朝撒特德使唤。
“撒特德,你过来一下。”
看着靠近的男人,江言以自己的手指做参照,帮对方衡量上身的尺寸。
撒特德像雕像似的杵着,江言让他伸手,他默默地把手给江言。
量尺寸的过程谁都没出声,江言看着撒特德,一会蹲在地上用火炭写字,做记录,撒特德则看他。
半晌,江言的余光不经意略过那纹理结实且精壮的腰腹,很快避开,道:“撒特德,我给你做身衣服如何?”
尽管男人头发很长,但遮又遮不完,而且江言始终觉得在冰天雪地的场合下裸着半身,光是看看都觉得太冷了。
撒特德给他带回那么多张兽皮,作为回报,他也想为对方做点事情。
“撒特德,我想给你做身衣服,现在的天时常下雪,你外出一会儿雪花就会落得满身都是,太冷了,穿一身像我这样的衣物,就算你不需要,起码能遮挡遮挡,怎么样?”
撒特德沉默,半息后点头。
其实他们蛇族,在入冬后会裹兽皮御寒。
撒特德体质特异,是几代以来少有的守护者,他的身体素质比同族更为强悍,而且情况特殊,就没有准备御寒的衣物。
寒冷对他而言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可对江言却不同。
深冬将至,很少有野兽出没丛林,撒特德要找到更多的野兽猎杀获取兽皮并不简单。
江言实在太弱小了,准备的兽皮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度过往后的日子,气候冷,连带着胃口也减少许多,若遇到暴风雪,江言基本都会把自己裹成球靠在火源旁边出神。
小人儿的情况很难不令撒特德担心。
本来江言要让出两块兽皮给他做御寒的衣物,撒特德并不想接受。然而碰上那双润亮漆黑的双眼,便不再言语,默认当成答应。
等下次气候好一点,他再出去多寻几块兽皮回来。
已经入夜,温暖的火光上架起几块烤肉,旁边还烧着一锅鱼汤,已经煮好了,汤水泛出乳白色,味道挺鲜的。
前几日太冷,江言总休息不好,胃口一般,吃不了多少食物。
今晚飘起大雪,一宿难熬,但江言打算熬个通宵,至少等到天亮后,气温没这么严寒再休息。
所以他多准备了一点热食,打发时间的则是那两块给撒特德做衣物的兽皮。
用碗盛出来的鱼汤微微凉,江言抬起轻抿几口,挑出鲜嫩的鱼肉先食用。
他扭头,只见撒特德眼也不眨地注视自己,火苗在对方银灰色的浅瞳下晃动,衬得这双平时幽浅的眼平添几分热烈的情绪。
江言把脸扭回对着碗:“你喝汤啊,看着我干嘛?”
撒特德几口就把鱼汤喝干净,见架在火上烤的肉块已经熟透,默默用手取下,放到空碗里递给江言。
江言盯着撒特德的手细看,还把那几根触摸过烤肉的手指抓到眼前端详。
他忍不住咋舌:“你的手不会觉得烫啊,徒手抓刚烤好的肉没问题么?”
撒特德虽没回应,可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就知道没事。
江言:“你这比铁砂掌还厉害。”
撒特德疑惑。
江言笑笑:“解释了你又听不明白。”
他翻着兽皮开始用齿针缝制,不久后略微难为情地问:“撒特德,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对我做……那件事么?”
“这个季节还没到发/情的时候吧?而且我、我跟你都不是一个物种。”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出来的话,竖起耳朵等待,空气里凝固着安静。
江言讪讪。
“这种时候就不要沉默以对了吧。”
撒特德举起碗里的烤肉,示意他吃。
江言把无力感化作动力狠狠咬了几口肉,继续埋头穿针,把兽皮缝合起来。
风雪夜,他一会儿忙着缝制兽皮,一会儿吃东西,时间流逝缓慢,山洞太冷,江言依旧没话找话地闲聊,分散注意力。
后半夜实在挨不住,江言抱紧兽皮沉沉阖眼,撒特德把他抱起来放回石床,拉起兽褥被他卷成蚕茧的样子。
江言迷迷糊糊地喊冷,撒特德拥紧他,尽管洞口已经用石头和兽皮堵得严实,不让一丝风钻进来,可江言的手和脚总是冰凉的,不像原来那样温暖。
撒特德抱着人捂了半天都无法改变现状,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
天慢慢明亮,肆虐了整夜的风雪停下,四周出奇的安静。
江言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脸色难得浮起一丝红晕,他连人带被的皆被撒特德包裹起来,甫一动作,男人就睁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江言:“……”
他想从撒特德怀里爬起来,奈何被裹得太严实,像个厚重的蚕茧。
“你、你怎么抱着我睡,不会……抱了一夜吧?”
话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江言像个蚕茧宝宝似的滚到旁边,慢慢钻出。
被褥里他仍穿着几层兽皮,头发睡得有些凌乱。
江言没看撒特德,起来后在石壁上又刻下正字一笔,说道:“外头好像很安静。”
掀开兽皮走到洞口外,才发现世界就像静止了一样,甚至还浮出太阳,晒得雪地都在泛光。
他脸色惊喜:“有日头晒了。”
招呼着撒特德,江言把连夜做好的兽皮衣让对方试试。
男人强健结实的上身好歹遮了起来,至少不会再让江言的视线无处安放。
江言笑笑,道:“帮我把床上的兽褥都挂到架子上晒一晒,会暖和很多。”
撒特德正用手触摸新衣物,闻言,一只手就把整床厚厚的兽褥拎起,顺便把江言抱到另一条手臂上,也带小人儿到外头晒一晒。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天冷了,不好过呀。
小人儿的抗议无效
日光明晃晃的照着雪,江言把兽皮一一晾上木架后,让撒特德抱着自己走了一圈,拍拍对方的肩膀,道:“送我回去吧。”
长时间将视野暴露在泛光的雪地上让他眼睛不舒服,他揉了揉眼睛,很难适应。
撒特德只好把坐在肩膀上的青年带回山洞,甫一落地,江言还是决定把东西都收拾整理一遍。
能烧的柴火少了,他每日要烧火取暖,储备的柴木消耗的速度很快。
眼下外头冰雪覆盖,要在周围找到木头并不容易,要去距离比较远,树冠成林的地方拾取。
他把想法告诉撒特德,腰股一紧,依旧被男人抱起来放在肩头,视野很快从四周倒退。
日光晒得撒特德的头发很暖和,江言搂紧男人脖颈的同时,忍不住用手心触碰对方垂落的发丝,仿佛在触摸一匹上好的黑色流光缎子。
被摸着头发的撒特德偏过脸,注视肩膀的小人儿。
撒特德转头转得猝不及防,江言又抱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坐着撒特德的肩膀挨紧他的。
彼此呼吸交错,这一转头,江言的脸差点贴上撒特德高挺立体的鼻梁。
他神色别扭,微微后退,同时把触摸头发的手悄悄垂下。
润黑透亮的眼睛看着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又低头避开,问:“怎么了。”
又解释:“刚才只是有点好奇,我不摸你头发了,你别生气。”
有些人不喜欢被人摸头发,这属于比较私密的事情,的确是他有点越界了。
撒特德喉结微滚,盯着青年白腻略为清瘦的脸,看了会儿才收回视线,继续带他赶路。
尽管深冬,到处都覆盖积雪,却也有地方不受季候影响。
撒特德带江言来的地方,硕/大的树冠几乎遮天,矮一些的地方落下无数道光线,植被仍莹莹泛绿。
江言沿四处找寻,很快搜集到枯败的树枝。他用藤蔓将它们捆起来,撒特德蛇尾轻轻一卷,很轻松地捎带上。
忽然从树上落下一只不知名的虫子,江言正蹲下拾取枯木,眼皮跳了跳,只觉发顶似乎刮过一阵风。
“啪”的声响爆开,撒特德用尾尖精准地将虫子刮到树桩碾死。
江言:“……”
他仰头望着把自己抱起来的男人:“谢谢。”
撒特德把江言放在肩头,单臂搂紧,另一只手把余下的枯木捆好。
收拾了不少木柴带回山洞,晌午正到,日头高悬头顶,洞口外的积雪融化几成。
江言用蘑菇和剩下的里脊肉简单炒了一个菜,就着储存的果汁进食。
他前一阵挖了几块冰累成简单的储藏室,把果浆放进里面冻。此刻就着蘑菇炒肉喝,汁水冰凉甜爽,晒着晴朗的日光,即使下腹冰凉,也算另有一番滋味。
他催促撒特德尝一点冰镇过的果汁,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滑动的喉结,追问:“是不是挺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