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兔子心中窃喜,特意帮奕炀关了门。
这个家和他的家布置有所不同,奕炀家简约东西不多,色调也简单,有一个特别大的落地窗,对面能看到海,月光照着海面波光粼粼很漂亮。
奕炀递给他一杯水,说:“你先随便坐一下,我把头发吹一吹。电视遥控在桌上,WiFi密码……”他蹲下,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便签写了串密码递给他,“这里,两个字母都是大写。”
“好。”乐言接过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上了WiFi。
奕炀一走,乐言开始左顾右盼寻找刚才那件他穿过的警服外套,一眼看去没发现哪怕一件脏衣服……
换在浴室了?
乐言捧着那杯水去浴室,奕炀关了吹风机,问他怎么了。
乐言装作不经意间地往里边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脏衣服,随即摇头,“今天我给你穿脏的那件外套,我想帮你洗了,它在哪里?”
“不用。”奕炀拒绝他。
“啊?不洗我心里过意不去。”乐言诚恳地说。
“一件外套,我自己洗吧,不麻烦。”奕炀头发吹得半干出了浴室,拐进去衣帽间换衣服。
乐言心里有事,不知不觉跟着人家去了衣帽间,当面看光了奕炀。
乐言视线下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移了,看到了他也有的东西。
这属于人类隐私,乐言知道害羞,慌忙转身,“对不起,我…我去外面等你…”
“都是男人,怕什么。”奕炀简单套了一身咖色休闲套装,问他,“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什么?”
“下楼,我请你吃饭,顺便把我想知道的事问了。”
“可是……”乐言还不想那么快离开这里。他必须找到外套,只有拿到信封他才能彻底解放。
奕炀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捡起桌上的车钥匙,回过头来说:“你也快去换身衣服。”
“哦……”
乐言放下杯子,起身之时却将目光锁定在了阳台的洗衣机上。滚动的声音时大时小,他不舍地望了最后一眼。
奕炀现在的反应,应该还没发现那封信的存在。等洗干净开始晾晒的时候,乐言再想办法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
如果要缜密一些的话,现在就不能露出马脚。
乐言劝自己淡定,大大方方回去换衣服,外面飘着毛雨,他翻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又找了半天的渔夫帽扣在脑袋上,出门时奕炀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手里捏着一把伞,就是昨晚打的那一把。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乐言果然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起进了电梯,他突然抬头,“可以吃鱼吗?”
兔子是素食动物,鱼类是他目前为止尝试过的唯一荤食,味道似乎还不错。
奕炀问:“能吃辣吗?”
“应该不能。”乐言还没尝试过。
“那行,吃清汤鱼怎么样?”
“好。”
车出了地库,驶入大道,奕炀问:“你是不是认识沈博士。”
乐言原本在琢磨奕炀的耳部轮廓,问题一出,心里不由咯噔,脑袋炸开了花,“……哪个沈博士?”
“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其实是沈博士的。他也是地下实验室的一名遇难者。”
乐言不说话。
奕炀又问:“或者说,你是地下实验室里唯一的幸存者?”
乐言抱着自己手,下一刻抬起来按着渔夫帽。他现在的心快得如同拨浪鼓,兔耳朵如果蹦出来,估计会把帽子撑起来。
兔子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比审讯室好不了多少,两个地方都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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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我要花整整一顿饭的时间来好好想,怎么才能完美潜伏进奕炀的家里!
雨渐渐下大,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马路上淌了水,圈圈荡漾。
这次要等到红绿灯有一百多秒,溺在雨雾里,朦朦胧胧跳转数字。本来再寻常不过的事,经过奕炀的问话后,更像是漫长的死亡倒计时。
奕炀说的话让人压力好大啊。
不论事实如何,不能被他一直牵着鼻子走!乐言沉默片刻,把放在帽子上的手收了回来,一只握着另一只,他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房子其实是沈博士的?”
“我认得他。”奕炀说:“确切地说是我的父母认得,他们是很多年的朋友。”
原来如此。
“可沈老师说这房子现在在我的名下,也就是说,它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这么说,你确实认识沈卿,沈教授,对吗?”奕炀望着斑马路另一头的红绿灯,看不出情绪:“大概半个月前,我的对面,也就是你现在所住的这栋房子有了活动轨迹,说明你半个月前才搬进来。而恰巧,银戈山地下实验室是在半个月前爆炸的,你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必然联系……
汽车这么狭小的密闭空间好压抑,下着雨,连窗子都没开,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说话就安静得尴尬。
乐言悄悄地掐紧了自己的手。就在此时此刻,他有点不喜欢奕炀,这种气氛比在审讯室还要吓人一百倍。
他贫瘠的词库里搜索不到有效反驳的词汇,于是干巴巴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一定知道。”
乐言嘟囔:“不知道。”
“你喊他老师。”
乐言悄悄叹气,“所以你今天想和我吃饭,是因为这件事?你是一个警察,所有问题在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吧。”
“答案就是,你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上边传下来的文件里,有一个叫乐言的人,起初我以为是同名,后来在山上见到了你,才把这个名字和你联系到一起。”奕炀看他一眼,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这个案子我们在查。”
“什么文件上有我的名字?”
“银戈山地下实验室人员名单。也就是昨晚,你在我办公室看到的那份文件。”
“哦。”
这一点都不意外,沈老师说实验室里做的实验不能见光,而乐言是一个最特殊的存在,所以拥有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这样,他即便顺利步入了社会,依然是个黑户。
奕炀:“我的猜想没错吧?”
“…我确实是沈老师的学生。”乐言心里微微胆战,因为他决定说谎了,在停顿的这几秒钟里,他不停的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以及加油鼓劲,咽下口水后,他开口道:“半个月前,是沈老师亲自送我出的实验室……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雨,山路太滑,我摔下去了……”
说到这里,乐言又咽口水,“那双黑鞋子是我的,之所以没承认,是因为………”
乐言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在冒汗,热气全从没扣上的领口往外冒,蒸得他呼吸困难。
奕炀侧脸过来,帮他回答:“因为你怕被追究责任?你出来的日子没选好,实验室里只有你一个幸存者,如果被媒体知道,无论你是不是无辜的,都会被网友恶意揣测。你害怕,对吗?”
“我口渴。”乐言想开窗,但是外面在下雨。
奕炀从车中间摸了一瓶红牛,“只有这个,喝吗?”
“喝。”乐言舔舔唇,正在思考这个罐子该怎么打开的时候,奕炀拉开环,打开了递给他。
“谢谢你。”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味道很奇怪,不难喝,就是太甜了。
奕炀还在等他回答。
“我不知道实验室为什么会爆炸,沈老师送我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他当时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生病了一样,还咳血了,我问,他却说没事,让我送东西出来……”乐言低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学生。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左手抓着安全带,用指头不停地扣,这样的小动作嫌疑很大。
奕炀瞄了一眼,问:“送什么东西出来?”
“送一封……”乐言忽然停住,这封信的存在不能说,他改口道:“是要找一个叫沈昱的女孩。”
“沈昱?”奕炀这时候忽然有点相信乐言了,他问:“沈博士的女儿?”
乐言吃惊。
女儿?是老师的女儿?
他不知道,老师也没说……
“奕警官,您知道?”很快,乐言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奕炀才说过,他的父母和老师认识……
乐言:“奕警官,您今天在山上就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把我抓起来,证明你是好人,对吗?”
奕炀反问:“你怎么定义好坏?”
“有人情味就是好的。”乐言说:“我甚至还连了你们家的Wi-Fi,这难道不是因为信任吗?”
奕炀忽然笑出声,“这个标准太低了。”
红灯在闪了,绿灯一亮,车子继续行驶,奕炀看着前方的路,天暗地又滑,所以开得比较慢。他说:“你的长相以及行为举止看着并不像有所绸缪的嫌疑人,当然,我知道人不可貌相。”
“你其实想说我笨,对吗?”
兔子隐隐约约听出来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光看长相就知道不会是一个聪明人。
乐言只有生闷气,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这句话。
从第一天,他被误认为跟踪狂开始,在奕警官眼中的形象就注定聪明不起来了……还有,奕炀应该看不穿人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在文件上看到了乐言这个名字!
乐言突然又不那么怕他了!
“在想什么?”奕炀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眉头挤在一起,无意识地咬牙噘嘴,这都是心里骂人的表现。”
“我没有。”乐言舒展眉头,嘴唇放松恢复到最自然的状态,又说了一遍:“我没有。”
“放轻松,我开玩笑的。”奕炀可能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一点枯燥,他放了一首歌。
乐言听了前奏,觉得好听,视线往显示屏那边挪,只看到一个字。
这首歌的名字竟然叫做《骗》!
奕炀应该是在暗示什么,人类擅长借一件事暗示另一件事,类似:指桑骂槐,抛砖引玉,声东击西,含沙射影………都是用来形容这个行为的成语!
他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从一开始乐言就该知道,他的邻居,也就是奕警官是一个厉害到有一点变态的人!
车里的氛围并没有因为这首歌得到一点缓和,奕炀似乎看出他可能不喜欢这首歌,于是切了一首,音乐还没出声,就看见乐言在偷笑了。
正在播放的是孙燕姿的《相信》。
奕炀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笑道:“这么注重细节啊?”
乐言听不明白,但是这首歌,他真的很喜欢!
停车入库,雨小了。
乐言一路捏着红牛过来,还剩最后一点,他仰头喝干净去找垃圾桶。奕炀拉着他的胳膊往身侧带。饭点人多,进车库车也多,他总觉得乐言笨手笨脚,视线不由就往他那边落。
“店里有垃圾桶,去店里扔。”他接过易拉罐,按了电梯。
三层电梯门开。
“记渔”乐言顺着复古的牌匾念出这两个字。
奕炀笑了一声,纠正道:“是渔记,这种牌匾,得从右往左念。”
“哦。”
这是一家普通的餐厅,开在商场三楼。门口有一排沙发,都被坐满了,大概都是等餐的人。
奕炀才到店就被安排了座位,乐言好奇为什么他不用等,后来在服务员手里看到VIP点餐用的电子菜单才恍然大悟。
在人类社会,如果你是VIP,那么你享受的权利比普通人要高一级。
生活里处处有VIP,乐言暂时还没接触到需要成为VIP的地方,他每天买菜没有VIP优享之说。
排队的人多,餐厅里却很安静,环境也好。他和奕炀坐在靠边的位置,窗外的景是海。
乐言一眼就看到了江北市标志性建筑,双子塔楼,在霓虹中一枝独秀。所以,这和奕炀家落地窗下面能看到的是同一片海。
兔子收回视线,发现奕炀在玩手机,或许在工作,总之有点忙。
乐言不爱玩手机,在等餐的这段时间,时不时瞟一眼奕炀,发现他没空注意自己后,放心琢磨他这个人。
上回琢磨到耳部轮廓。这次是正面,可以看到整一张脸!
奕炀在专心做事时,比任何时候都显得严肃。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标致,一定会吓退很多人,包括坐在他对面的乐言。
视线下滑,乐言又看到了他的手指,正快速地点手机屏幕。弯曲的弧度显得手指很好看。
乐言微微偏头,发现他的左手中指内侧有一条疤痕,像割伤。疤痕泛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奕炀身上也有很多疤,乐言看过。
“你在看我?”奕炀突然问。
乐言视线一寸一寸,慢慢从他的手指头上移开,才发现奕炀在看自己,并且看了有一段时间了。
乐言摇头,诚恳地道:“在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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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生气:下次不看了!
Ps:V我一颗海星,明天继续更。
奕炀从他眼里看到了对饭的渴望,原始的,直白的。
脸只有巴掌那么大点,穿衣风格有点偏大,这样的视觉效果不仅显小,还总是可怜兮兮的。
他问:“你从山上下来到现在,就喝了一瓶我给你的红牛?”
“嗯。”乐言点头,盯着他鼻梁上的痣。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去菜市场问点痣的老板,能不能给他种!
奕炀了然,“难怪就你中暑了。应该吃点东西垫垫。对了,喝红牛你晚上估计会睡不着。”
为什么会睡不着?乐言想问,但他现在学聪明了,话少才显得高深莫测,同时,看上去会更聪明。
“能睡,我一般九点半左右就睡了,睡眠质量很好。”乐言话音落下,闻到久违的鱼肉香味。
他悄悄吸一口气,肚子咕噜回应了一串响,和火锅咕噜的气泡混在一块没被听出来。
除了鱼,今天还解锁了一道糖醋排骨。吃饱快晚上九点半了,乐言掐着点,狼吞虎咽要回去睡觉。
奕炀虽然很不能理解,真以为他累一天困了,在九点半之前把人安全送到家。
乐言争分夺秒,洗澡洗漱,换睡衣,关灯,一气呵成。床头备注睡觉的电子闹钟准时响起。
乐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人类睡眠的基本规则守住了!他打了一个裹着清汤鱼香的嗝。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奕炀洗漱完进了书房,没几分钟,搁在门口鞋柜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奶奶
奕炀老家不在江北,而是一千多公里外的义城,他平时工作忙,奶奶很少给他打电话,这个点打来,还以为是什么急事。
确实也是急事。
“炀炀,不是说今天去银戈山吗?有没有找到你沈叔叔?”叶奶奶怀里抱着一只小比熊,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正在重播晚间新闻。
奕炀听着手机回书房,沉默片刻,说:“我去看过事故现场了,人能生还的概率几乎为零,而且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找到尸体。”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难人。你沈叔叔活得够苦了,怎么什么事都让他摊上……”事故发生后,叶奶奶回回提起沈卿就会忍不住哽咽。
奕炀心里泛起酸楚。
以前就听说沈博士在年轻的时候就和爱人离婚了,没有复婚也没有再娶。他还有个女儿,要不是因为小,就撮合给他了。
奕炀问:“奶奶,沈叔叔的女儿呢?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扣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以前只知道她在国外,现在呢?是不是和她妈妈在一起?”
“哪有什么国外和妈妈……”
叶奶奶情绪越来越难控制,仿佛想起什么极其痛苦的事,哽咽好几声才终于缓和了。
“当时说要离婚,大家都不理解,怎么感情这么好的两个人忽然就要离婚。后来才知道是你阿姨病了,强硬要和他离婚,不然就不接受治疗。你沈叔叔没办法才答应,谁知离婚没多久你阿姨就过世了。小女孩也遗传了她的病,说是送去国外找权威的专家治疗,其实也只比她妈妈多活了半年而已……”
“都没了?”
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不为人知的事。奕炀蹙紧眉头,忽然想起乐言说,沈博士送他出来是找一个叫沈昱的女孩……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
谁在说谎?
人都已经不在了怎么找?如果乐言没说谎,沈博士这样做的用意又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奕炀突然觉得今天问乐言的话问少了。
而这边,睡眠健康且规律的乐言失眠了。他一直无意识地跟着时钟响动在脑袋里打节拍,眼皮闭酸了仍旧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奇了怪了,乐言眯开眼看时间。
22:05
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乐言爬起来,想睡睡不着的感觉有一点痛苦,他灌了两杯矿泉水下肚,接着贴着厨房的墙,有点猥琐地听邻居的动静。
好像听到了特别轻的脚步声。已经十点多了,奕炀还没有睡。
熬夜会猝死的。
一般来说,人类儿童的最佳睡觉时间是八到九点,成年人的话十到十一最佳,乐言分析过后,觉得自己是兔子变的人,所以极其谨慎的挑选了晚上九点半为自己的最佳入眠时间。
但这个严谨的规定渐渐被打破了,一同被打破的还有规定好的一日三餐的时间。
这一切都从遇见奕炀开始。
人类对自己的标准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严谨……
彻底感受不到一丁点睡意之后,乐言想起他落在奕炀家里的信,于是又按捺不住想去打扰邻居的心。
“他还没有睡,不算打扰吧。”乐言呢喃细语,推门出去没几分钟又折回来,戴上能给他安全感的渔夫帽又出去了。
他不按门铃,而是用手指头直接敲门:“奕警官,我想找你算算账,今天吃饭的钱还有在医院检查的——”
门一下就打开了!
这么迅速!看来,所有的人类对金钱都是极其敏感的,并且有着致命的吸引!
“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你。”奕炀让开门口的位置,“进来,坐着说。”
听到他又有问题想问自己,乐言就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每次他主动来找奕炀,都会被对方反主动为被动……这件事情很奇怪,反正每次都是这样…
兔子小声哼了一声,踩着凉拖鞋进去,小脚趾都气得劈叉了,在地毯上搓了两下。
恰好被低头的奕炀看见,他按停走路的人,“你不疼吗?”
“嗯?”乐言低头,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天真无邪地问:“你的脚趾不能单独动吗?我的五个都能动!”
兔子仿佛找到了一个,我能你不能,能够用来炫耀的技能,五个脚趾头花一般地炸开又收拢,再炸开,“你看。”
“幼稚。”奕炀笑了一声,去给他倒水,回头问:“不是九点半就必须睡觉吗?怎么还没睡?”
“可能是因为喝了你的红牛,下次我不会再喝了。”乐言坐得端正,手规规矩矩在两个膝盖上靠着,视线却是左瞟右瞟。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望见阳台那排晾衣竿上有他熟悉的制服!
“从你今天第一次找我,好像都是为了那件衣服。”奕炀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见他才晾起来的警服。
“你在说什么?”乐言试图狡辩,略有一点大的渔夫帽把他脸上的红色藏在了阴影里,他硬聊别的,扭头看落地窗外,感叹说:“你这里能看到一大片海,我那里就不能。”
奕炀放下给他倒的水,坐下来,瞟一眼他口中的海,却没半点兴趣,问:“你找我的警服做什么?”
乐言暗暗咽口水,继续感慨,“啊~原来晚上的海景可以这么漂亮!”
“因为兜里的信?”
乐言这下不能特别淡定地装聋作哑了,甚至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几分焦急。
“我的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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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炸毛:果然,果然果然果然,他看到了!啊啊啊!
作者:你得冷静!
兔子: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作者:嗯……(捂嘴思考)
兔子:人类不是从来不随便乱动别人东西的吗!!
奕炀:……
Ps :今天V我两颗海星,明天继续更。(昨天v超了的宝贝今天可以不用V,V一句:贰两肉猛1 即可。)
他的反应充分表明了那封信的重要性。
奕炀停顿了好久,直到乐言又问了一句‘他的信’,才开口问:你真的确定,它是一封信?”
“不是吗?”乐言有一瞬间的怀疑人生。
一个皮质的四方密封袋,里面装着写满字的纸张,这种东西的名字难道不叫信?
“我的意思是,装在信封里东西,你确定是一封信?”奕炀拿出黄色鼓鼓的信封,表面沾了些黄泥。他摆在茶几上,倾身,用手指头点了点:“是这个?”
“是!”乐言眼睛都亮了,嘴角瞬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抓过来捏在手里,“就是这个信,这是我的东西。”
“嗯。”奕炀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说:“不打开看一看?”
乐言摇头。这个信封不能打开,这是沈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到沈昱手上的。
“打开看看吧。”奕炀提议。
“不可以。”乐言低头看一眼信封,又看一眼奕炀,笃定地拒绝他的提议:“不能看。”
拒绝完,他从奕炀的眼里并没有捕捉到类似好奇的情绪,更多的是疑惑,是那种看智障的疑惑……
人类对一般不能知道的事都会产生高度的好奇,并且越不能知道越想知道。乐言宁愿相信奕炀现在表现出的疑惑,是伪装出来的好奇,也不能接受他在看智障的眼神!
“说真的,你打开看看吧。”奕炀继续怂恿,表情有点复杂了,甚至有憋笑的成分:“你打开看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不可以。”
人类果然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奕炀问:“这个信封,你是不是没有自己打开过?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知道!”
里面是一封信!兔子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面前这个人,奕炀有时候让人真的很无奈,总是明知故问!
奕炀叹气,伸手过来拿他手里的信。乐言一惊,忙护在怀里紧紧地裹着,弓着背,几乎团成了一团,焦急又无可奈何地阻止。
可是兔子和一个警察的力量悬殊太大了,乐言弓着的腰,被奕炀轻而易举掰开,手已经摸到了信封的一角。
“奕炀!这是我的东西!”乐言渔夫帽掉了,怕把信扯坏,极不情愿的先松了手,“奕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