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 by人类文明轰炸机

作者:人类文明轰炸机  录入:01-31

她笑眯眯看向宗行雍,有意提醒:“几年不见听闻王爷已有王妃,不知是何等绝世佳人,能让王爷破例。”
篱虫一僵,继而怜悯地看了胡媚儿一眼。
并未听说宗行雍有摄政王妃。
关外盛行好酒好肉,殷臻面前是一排羊腿,还未坐下腥气仿佛已经顺着鼻腔来到胃中,他蹙了蹙眉,以袖掩鼻。
“城主对本王一定是有什么误解。”
胡媚儿笑容僵在脸上。
宗行雍视线从殷臻身上收回,万分坦然,毫不以为耻:“本王是非常容易被美色勾引的人。”
殷臻乌黑眼珠很轻地一动。
胡媚儿幽幽:“既是如此,几年前妾随家母去中州,向当今皇帝求一道赐婚圣旨,王爷为何拒绝?”
——她先后惹了相国和状元郎,接着半夜拿梯子翻上了摄政王府的墙,振振有词“听说摄政王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她先探查一番,好决定是不是要嫁给他。
殷臻是知道这回事的,当年胡媚儿不过二八年华,红颜美貌遍传边关二十七城。
他忽然好奇宗行雍会说什么,但视线已经不自觉被面前一道红枣汤羹吸引。
乳白的汤汁,上面漂浮着半劈开的去核枣儿。镶金的勺柄就在右手边,靠宗行雍手肘的地方。只要伸一伸手,有大半可能悄无声息拿走。
殷臻微觉腹中空空。
羌女难缠,此时非得罪她的好时机,宗行雍还需与她周旋。
汤羹近在咫尺。
殷臻温温吞吞伸手。
宗行雍正待说什么,一低头,眼皮底下那碗热羹不见了。
他一顿。
窸窸窣窣袖袍卷过手掌。
挠得掌侧发痒。
宗行雍忽觉左侧坐的人胆子实在有些大。
他漫不经心地回胡媚儿:“你想把本王带回凉州做男宠,宗家上下得令,有生之年凡羌女进京,必然驱逐。”
殷臻专心搅动汤粥。
当年羌女要强掳宗家少主回塞外,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家主惊到胡子颤抖,生怕嫡子想不开要去当男宠,香火断在这一代。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对宗行雍能干出这样的事深信不疑。
还好宗行雍兴致缺缺,只问胡媚儿边关的月亮是不是大如饼。
此事在京中广为流传。
“久闻汝南宗氏家主一生只娶一妻,”胡媚儿“咯咯”笑,又道,“此言若真,王爷做妾的的人,也不算违背祖训。”
殷臻捏住勺柄的手无意识用力。
大晋氏族势大,而氏族之首姓宗,绵延百年,根基深厚,隐有大过皇权之兆。此世家子嗣单薄的根本原因不在其他,在于严苛的族规妻制。
一生无妾,只娶一妻。
面前乳白浓汤晃动,殷臻垂眼,呼吸轻了半息。
久未得到回应胡媚儿拖长嗓音,千娇百媚:“难不成此言有假,王爷不答应妾,是想拥佳丽三千,广纳天下美人?”
佳丽三千只特指一人,这是陷阱。
宗行雍仰头,松了松指关节,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他“啧”了声:
“干、卿、底、事。”
身侧爆发一声大笑。
殷臻微微偏头。
京中消息,两支流寇首领其中一人名唤耶律广,行事粗犷不拘小节,新上任的刺史正是死在他手下。
“早闻大晋摄政王与娘了吧唧的中州人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耶律广毫不掩饰蓬勃野心,“大晋的皇帝有眼无珠,何不另择明主。”
宗行雍腕间珠子耐心磨过一粒。
殷臻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宗家在朝世代为官,骨子里有名门望族的清贵高傲,通敌叛国的事干不出来,也不屑去干。比起和蛮夷联手,他有朝一日把殷氏拉下马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胡媚儿和耶律广目的在怂恿宗行雍策反上是一致的。
他仍需说服宗行雍。
见宗行雍不开口,胡媚儿和耶律广对视一眼。前者很快捂嘴娇笑,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听许管事说前日送的牡丹图王爷喜欢,那画是一名犯了错的宫廷大师所画,正躲在城中。妾一听说王爷喜欢……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打算花重金从他手中买下最贵的那幅,中途出了点岔子他不想卖……”
她吹了吹艳红如血的丹蔻,百无聊赖道:“妾只好杀人取货了。”
视人命如无物。
殷臻放下银勺,胃口全失。
“一件好物什,王爷不妨一观。”
宗行雍眉梢微挑:“哦?”
胡媚儿卖关子道:“是宫中一位贵人的画像,据说这名画师只在祭天大典上远远见过一眼,至此念念不忘、神思不属。他下定决心要将此人风姿绘出一二,于是日日伏在桌案,废寝忘食……他为此生最后一幅画倾注了无数心血,不惜被逐出宫闱。”
宗行雍打断:“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耐心。”
“管事的。”见他感兴趣胡媚儿笑容越发扩大,催促道,“还不快呈上来。”
立刻有两名家仆将一幅巨大卷轴抬上来,缓缓朝两方拉开。
长约三米,宽约一米有余。
展开时殿内陷入静默。
祭天大典,天青缎子搭成的神幄迎风飘扬。
黑压压朝臣齐身跪拜,巍然祭台上青年侧身敬香,手中余烟寥寥盘桓升空。鼓乐起祀声鸣,他袖袍金蟒纹饰状张牙舞爪,于高台之上回首——
宫廷画师将那一眼深深镌刻脑海,每一根发丝都呕心沥血,再三权衡。色彩浓艳得仿佛仅为一人而生。
本朝太子服饰规制。
殷臻:“……”他脑中空白,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胡姬。”
宗行雍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缓慢转向胡媚儿。话轻,而重逾千钧,齿关森然令人胆寒:“你想死——吗?”
胡媚儿不可能不知道太子党和摄政王势如水火,殷臻指尖搭在桌面,沉郁道,她想试探宗行雍对朝廷态度。
尤其是对下一任储君。
胡媚儿笑容顿收:“哎呀,原来是大晋的东宫太子,是妾疏忽了,这便叫人拿下去焚了。王爷千万不要和妾一介女流动怒,气坏了身子——”她话音骤停,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一缕青丝从耳边断裂。
她僵立原地,慢动作回头。
一把匕首钉入背后墙面三寸有余。
“铮——”
尾部颤抖,嗡鸣不止。
宗行雍:“本王一向不说第二遍。”
胡媚儿脸色霎时雪白。
宗行雍头也不回离席,后背负一柄长剑、形如鬼魅的暗卫也消失在视线中。胡媚儿双腿发软,扶着案几坐下,暗自咬牙。
面前飘落一片灰白衣角。
“你太天真了,”殷臻在她面前停顿,目露怜悯,“宗行雍……”
殷臻看向那人走远的身影,微不可察笑了笑:“软硬不吃。”
他不容他人窥探心思,不喜居心叵测之人,甚恶试探和欺骗。
而少数时候怀柔政策能成功的原因,全在他心情。
敌人的愚蠢容易给自己增加筹码。
胡媚儿给宗行雍准备的休憩之处位于整个城主府最华丽的地方。
殷臻思索片刻后,敲门。
门开了。
外面风大,屋内未燃烛火,黑漆漆一片。
殷臻迈过门槛,身上带着湿雨的凉意。
他一步步往里走。
“王爷助朝廷剿匪,太子助王爷拿到陵蕖花。”
“太子?”
气息不稳。
宗行雍有伤在身。
殷臻顿了顿,改口:“下官对殿下并无僭越之心。”
“有岂不更好。”
“本王一人能做到的事,何必与心怀不轨的……人,”宗行雍似笑非笑看他,“做交易。”
殷臻嗓子发痒,轻轻咳嗽后才道:“羌女一旦和另两支流寇产生共同利益,凉州再难攻下。不管王爷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还是九五至尊,都是……”
殷臻把话说完:“都是阻碍。”
“砰!”
雨急风大,狂烈拍窗。
宗行雍骤然抬眼。
殷臻立在桌前,手拢袖中。很平和地和他讨论造反诛九族的事。阴影在他易过容的脸上驳杂,毫无波澜。
他给宗行雍异样的熟悉感。
撕裂疼痛令宗行雍眉心一跳,思绪全部中断。他这才想起受伤这回事,伸手去碰已经濡湿的外袍,一挥衣袖亮了烛灯。
“本王答应你。”
殷臻视线规规矩矩落在身前三寸地,无意探究摄政王私人领地,这时才抬头:“下官——”
他骤然止声。
下一刻几乎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匆匆背过身,后颈飞快漫上一层深红。
他尤其白,白如上好羊脂玉。以至很容易看出那抹红色蔓延进衣襟领口。
宗行雍脱衣动作一顿。
他眼皮薄而宽,平平抬起时锋利成一条冷锐的线。似乎是新奇,又似乎是别的,洋洋问:“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殷臻:……不成体统,有伤风化。
摄政王:(=TェT=)挨骂

殷臻僵直成一块木头。
和宗行雍待在一起,五感就会全凭本能放大。那种感觉来自身上每一寸地方对熟悉气息毫无保留的接纳,从头至脚,连带每一根发丝。
他疑心自己一旦转身,就会露馅。
雷声中宗行雍的声音也变得沉沉,他又耐心地问:“本王问你——”
“躲什么?”
“王爷受伤了,”殷臻依旧背对他,“下官怕被杀人灭口。”
宗行雍看他紧绷的肩胛,心情莫名不爽,他将长长佛珠一串串往手腕绕,无意抵了抵后槽牙:“给本王滚远点。”
台上有青苔,被水洗后盈盈如新。
秋凉,寒气一阵阵侵袭。站了不到半炷香时间,难忍的刺痛便从脚底往上,针扎一般蔓延。
殷臻弯腰,伸手扶住墙,低喘了口气。
药又苦又涩,太医院那帮人跪在他面前哀声劝,良药苦口良药苦口,殿下还是喝一口,一口也行。
从摄政王府回皇宫后,他忽然就很怕苦了。
他以前原没有这么怕苦。
事情也还是要怪身后的人。
因为——
第一次。
宗行雍把他做晕了。
相当混乱、漫长且没有止境的一夜。
殷臻前十八年一直是个善于从自身找问题的人,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的第二天下午,他拥着被子在榻上发呆,除了下-体微微发胀外没有更多不适感受。
由于他在性-事上所有经验都来自宗行雍,那时候没觉得问题出在对方身上,就开始苦苦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吃,并锻炼身体。
总爱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的摄政王觉得这不行。
很快殷臻在摄政王府见到了此生最多的补药,王府的大夫都出生汝南宗氏,别说把药丸改成糖丸,只要宗行雍有要求,把糖丸改成炸药他们都得想办法。
果然,人还是不能过太好的日子。
一丝很淡的血腥味从屋内飘出来。
殷臻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门上,以此减轻腿部压力。
他隐约猜到宗行雍为什么受伤。
两日前,突厥进犯边城。摄政王分给他们的精力有限,直接夜闯敌营取了副将性命,将尚且温热的头颅高挂在了对方军旗之上。
如斯胆大。
但听起来非常之英勇,晋军将领深受鼓舞,士气高涨。
原来不是没有受伤。
血腥味浓郁得过头,显然也不是轻伤。
在酒宴上完全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异状。
殷臻心中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
他心不在焉朝雨中看,注意力却落在身后。
“撕拉——”
宗行雍应该撕开了纱布,手法暴力。他这个人和汝南宗氏其他人很不一样,十分特立独行,也丝毫没有世家子弟前呼后拥的派头。生病受伤都非常粗糙。
如果不是他们注定是敌人……
腿部疼痛绵密,殷臻本可以再忍耐一会儿,但屋内血腥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站不住地回了下头。
一回头,就怔住了。
宗行雍裸-着上半身,低头给自己处理腰腹伤口。
精壮后背袒露无遗。
全是刀疤剑痕,最短的也有食指长。其中最长一条横跨整个后背,从左肩直逼肋下三寸。形如一条有无数触角的长蜈蚣,狰狞地盘桓在肌肉上。
人人只说摄政王如何叫边关外族闻风丧胆,如何如何战无不胜。殷臻久居朝堂,便也信以为真,觉得他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驱敌千里。
殷臻呼吸静止,胸腔一扯。
四年积淤在胸口的气忽然散了一半。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脚步一动宗行雍就察觉了,他压着伤处,额间冷汗涔涔,头也不回:“给本王递把刀。”
殷臻刚要动,面前扫过一片残影,黑衣篱虫从房梁上跃下来,很快将一把匕首递出。
寒光一闪。
宗行雍手起刀落剜掉腐肉,嘴里咬着白纱一端,往腰间缠。除了止血药粉洒在患处时眉心动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见过血?”
殷臻看了看自己的手,点完头才意识到他看不见。
“这么多……”他顿了顿,答非所问道:“伤口?”
宗行雍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的太子谋士站在能飘进来雨的屋檐下,人挺单薄。宗行雍差点就觉得东宫不给人吃饱饭,这人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敌意,针尖对麦芒,现在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有点荒谬又有点好笑:“太子不应该很希望本王死在战场上?”
殷臻一默,道:“为了边关二十七城,王爷还是好好活着吧。”
宗行雍不置可否。
他披上外衣:“本王有一件事很好奇。”
殷臻:“王爷请说。”
“过来。”宗行雍站起身,说了两个字。
地面有飘进来的雨丝,殷臻衣角微沉,他踩着雨水,走得不快,身后有一道清晰水痕。
近前了。
宗行雍端详他的脸片刻:“易容?”
殷臻蓦然一惊。
宗行雍闪电般伸手,眼看就要按上他耳后皮肤!
在靠近时不得不停住。
“王爷,”殷臻手夹着刀片,抵着他喉管往后,语气温和却告诫,“下官不喜别人近身。”
“可否后退一步?”
他身上带着从屋外走进来的湿雨,手指冰凉,不知从哪儿弄来长约半指的刀片,抵在脆弱喉口,带来刺痛的同时有难言的痒意。
夹住刀片的手相当漂亮,指骨修长白皙。指甲盖是淡粉色的,那样鲜嫩的颜色。
离得太近,宗行雍甚至能看见他乌黑而长的眼睫颤动,再颤动,像一对黑色的蝴蝶翅翼。再往下是秀美的脖颈、易容连接的地方,薄薄一层,似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脉络。
看起来瘦弱,却也有些肉。
“轰隆——”
电闪雷鸣。
真奇怪。
宗行雍想。
他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跟随轰隆作响的雷声喷薄、涌动、再次复苏。
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战栗地炸响。
殷臻:“……王爷。”他轻轻将刀片往前推,无奈道,“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走神比较好。”
宗行雍瞥一眼他指尖薄如蝉翼的刀片,每说一个字咽喉受到的压迫就越重,而他仍想说话:“如果不答应,等着本王的就是这个?”
殷臻顿了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起来:“王爷是喜欢出尔反尔的人,如果能再答应下官一遍,下官心里会更踏实。”
宗行雍:“倒是叫本王好奇,太子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加重了咬字,“你……先生这般,有勇有谋的人。”
殷臻耳廓奇异地一热,压在刀片边缘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听过很多人叫“先生”,甚至在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也叫过别人,这个带有景仰色彩的词从宗行雍口中说出却变了味道,只剩……
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宗氏才是天下之师。
“说起来,本王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少傅。”宗行雍毫不在意随时可能取自己性命的利器,轻笑,“……当朝太子,你的主子,也做过本王的学生。”
“他见到本王,可能还要叫一声老师。”
殷臻明显僵了一下。
“王爷想说什么?”
“你要这么跟本王聊天?”宗行雍低头,带着寒意的刀片还架在脖颈上,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殷臻好声好气:“王爷也并没有后退。”
宗行雍哼笑一声,倒是退开了一步。
一直笼罩在身上的阴影离开,殷臻这才觉得周边的空气开始正常流动。他将刀片收入袖中,再抬头时又继续:“王爷方才想说什么?”
“本王对所有的皇子都没什么印象,但太子——”宗行雍坐了下来,他坐姿和站姿一样,没什么规矩。手指在太师椅边缘有以下没一下地敲,回忆道,“有点意思。”
殷臻手拢宽袖中,侧脸安静。
他问:“有什么意思?”
宗行雍却不再开口。
雨声淅淅沥沥。
过了一会儿,殷臻淡淡:“王爷要找的陵渠花在府中库房,库房和装花的匣子共两把钥匙,一把在管事许玉树手中,另一把在羌女寝殿。”
宗行雍:“哦?”
殷臻道:“剿匪之事还望王爷相助。”
宗行雍点了点桌面。
房梁上再次跳下来一个人。
篱虫单膝跪地:“王爷。”
不用宗行雍开口他就很快道:“许玉树去了……”
“极乐坊。”
“极乐坊。”宗行雍重复,忽而转向殷臻,将殷臻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他眼珠颜色是非常暗的墨绿,白天不明显,夜晚直勾勾盯着人时像一川潭水,水面反光,深不见底。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会有被捕猎感。
殷臻手指尖颤了一下。
“本王见你像圣贤书读太多,鲜少知事。”宗行雍手指压在后颈,意味深长地,“你要随本王一道去找许玉树?”
殷臻静了静:“是。”
“那走吧。”宗行雍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低低笑了声,“本王带你去逛花楼。”
他擦身过殷臻往门外,篱虫先一步撑开纸伞,伞面雨水顺着竹骨蜿蜒向下,背后忽然传来一句:
“王爷常去青楼楚馆?”
语句干净,如有珠玉滚过喉间。
【作者有话说】
危险危险危险!
好好回答~不然判你无妻徒刑唷

宗行雍接过篱虫手中伞柄,懒洋洋道:“本王府中已有王妃。”
他微不可察抬唇角,俊美五官一寸寸柔和下去:“脾气不好,哄起来……”
“很难。”
“本王洁身自好。”
已有王妃。
四年,真是太长了,长得像一场梦。
梦醒纠葛断,他和宗行雍也就走回各自的路。
风卷过殷臻衣角,他看了宗行雍一会儿,笑了:“王爷该借下官一把伞。”
按晋朝礼制,这个无一官半职的书生甚至要跪下来回话。宗行雍今日给这人的特别已经够多,给都给了,也不在乎多一把伞。
“本王还不至于缺一把伞。”
极乐坊在城西街巷最深处,
夜色掩映下,乐坊门口红灯笼被风雨吹打得褪色。烈酒混杂女儿香,间或夹杂一两句甜腻的“官人来玩啊”“大人里面请”这样流俗娇嗔的句子。
随着阵阵香风送入耳畔。
殷臻来凉州前略有耳闻极乐坊的名头——边关二十七城最大的勾栏院,最里面广纳天下风尘男女,手段花样要多少有多少。
知道归知道,乍一看见男男女女衣衫不整抱在一起亲得水声“渍渍”作响,乐坊门口□□半露的女子大胆勾着人衣领把人往里带,油头粉面的小倌翘着兰花指抛媚眼……
殷臻眼角还是抽搐了一下。
他握着伞半天没动,万分僵硬地跟在宗行雍身后。
每走一步都做了十二分的心理建设。
宗行雍刚走两步,一回头发现殷臻彻底不动了,无措地立在墙根底下,头顶正好有顶大红灯笼随风晃,映得一张脸微微发红。
跟刚刚游刃有余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就顿住了,戏谑道:“你在干什么?”
殷臻半天才把遮住眼睛的手放下去,很是吸了口气,僵直道:“没什么。”
他看着宗行雍,宗行雍看着他,慢悠悠:“本王再等三个数。”
“下官说——”
殷臻握住伞柄乍然一用力,简直是用吼:“没什么!”
“……”
摄政王出入烟花之地跟自家内院一样,长驱直入。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怎得如此面生?”迎上来的老鸨眉开眼笑,“两位客官看戏听曲儿还是找姑娘,找姑娘要什么模样的,妾身这里什么样儿的都有,哎呦呦……”
“这位公子,你躲什么,睁眼看看妾身呀。”
“不……必。”
她胳膊有意无意蹭到了殷臻衣袖,殷臻刚收了伞,伞尖还在往下滴水。被追得太紧径直闷头往前,躲闪不及,“梆”撞上了宗行雍后背。
殷臻捂着脑袋“嘶”抽了口气。
被抽了一伞棍的宗行雍:“……”他回头,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殷臻。半晌,冷飕飕,“故意的?”
宗行雍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很有威慑力,沁菊瑟缩了一下,瞬间闭了嘴。
殷臻揉着额头,诚恳地回看他:“回王爷话,下官不是故意的。”
宗行雍盯着他半秒,嗤笑:“你最好不是。”
他不耐地转了转手腕:“本王找人。”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宗行雍这一身非富即贵。
沁菊满口应下。
“姑娘们——贵客来了!”她笑吟吟朝楼上招手帕,还不忘向冲殷臻一眨眼,“还不快下来!”
殷臻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头,定住了半刻。
二楼无数个雕花的门窗打开,眼前飘过一阵花红柳绿五颜六色的罗裙。很快,没客人的姑娘蜂拥而出。有的手里攥着银梳,有的还在往发上抹桂花油,有的香肩半露,正把滑下去的衣衫往上提……
你挤我我挤你互相推攘着往下走,吵吵闹闹:
“你别踩人家嘛,檀姐姐……”
“呀,是个俊俏官爷呢,就是弱不禁风,不晓得会不会被姐妹们亲晕。”
“我的了我的了,上次让给你这次可不许跟我抢!”
“……”
殷臻耳边像有一千只蜜蜂“嗡嗡嗡”,他头脑相当呆滞,只觉朝堂上文官对骂都没这么吵。
宗行雍:“啧。”
“聒噪。”
整个乐坊顿时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全然没了声音。
周遭陷入诡异寂静。
“王爷。”
直到抱琵琶的蓝衣女子在宗行雍面前浅浅一拂身:“请随鱼荷来。”
鱼荷忧心道:“许玉树好男风,进了后院,三十七间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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