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乌云越觉得狗是被人偷走的。
把狗教到这种程度，需要花费的精力不小，一般不太可能会把狗给杀了。
颜昊作为老板，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周末的时候特意带了甄英俊过来，想让甄英俊跟宝宝学学。
主要是他休息了几天，重新跑十公里有点扛不住，还不如雪橇犬遛雪橇犬。
乌云看着两只没什么心眼的狗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倒了杯水给颜昊：“甄元恺呢？”
“睡着呢。”颜昊叹息，喝了口水跟他分享小视频，“看，小八哥又来了。他来过你这儿吗？”
乌云心想：哪里来的“我这儿”，通通都是你的。整个农家乐都是你的。
“应该来过。我看到过几次，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小八哥。”他也不是有意隐瞒，他经常飞来飞去，农家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地盘，肯定有别人看到。但他要是说自己和小八哥很熟，那万一老板让他把小八哥带过来什么的，他区区一只鸦鸦，是真的做不到鸦~
颜昊心情很不错：“下次你见到他，跟他说说话就知道了。我邻居也认识了小八哥。你应该知道的，上次跟甄英俊一起丢的比特那家。”
不过他们竟然说他家小八哥是乌鸦，简直是鸟盲！
小八哥自己都说自己是小八哥了，怎么可能会是乌鸦？
他怎么可能连八哥和乌鸦都分不出来？
小八哥这么可爱又独一无二！
乌云跟颜昊唠了几句，很快就被马场那边叫走了。
颜昊对他摆摆手：“你去忙，我看着英俊和宝宝。”
农家乐兽医办公室，为了保持和农家乐的风格统一，外部装修成了小木屋的样式，外面有宽阔的门廊，摆放了之前乌云看不懂的桌椅。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万一来玩的宠物受伤，让宠物主人等候的区域，现在看来还是老板安置区。
小桌上摆了清爽且丰富的早点和饮料。
乌云觉得自己区区一个兽医，还是忙自己的工作去了，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工作内容：“啊？把农家乐的动物都洗……香香？”
下了锅，自然会变香香的。
乌云把到口的话吞回了肚子，只用一脸勉强控制住的震惊，看着传达命令的同事：“一定要洗？”
马，确实得经常洗澡。
给马匹洗澡的工作量不小，但这份工作通常是由马主自己，或者是马场的马术教练，再不然还有饲养员来负责。
除了是一项人和马之间重要的感情交流的活动之外，也是因为马是一种具有一定攻击性的动物。
身为食草动物，有些马的脾气并不好，会咬人。咬人还不算是最严重的攻击行为，还有踹人。
随便想想就知道这么一个吨位的大动物给自己来上一脚，一个不巧能直接把人踹凉了。
陌生人随便接触马匹，是非常危险的，哪怕马场的马匹其实都算是性格比较好的，并不存在所谓的烈马。
但再怎么温驯的马匹，毕竟那么大的体重，哪怕只是一个无意识的甚至是带着它们自以为友好的动作，也有可能会给人带来一定的伤害。
乌云作为马场兽医，目前以及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在马匹洗澡的时候帮忙打个下手，虽然他已经和这些马很熟了，但照料马匹的日常不是他。
洗马都不归他了，怎么还让他去洗农家乐里的猪牛羊呢？
当然命令不是单纯针对乌云一个人，而是下达给所有“有空闲”的员工的。
投喂区的所有动物都得全部洗一遍，想想就是多么大的工作量。
“这特喵的什么人想出来的？”
乌云下意识以为自己没管住嘴巴，回头一看发现是刚才在洗马的两个饲养员和教练。
马场这边的员工算是人数相对多的，但毕竟没和农家乐分家，那边临时有“大活”要干，他们这边肯定得过去帮忙。
“听说老板今天来了，估计又是拍脑门决定的吧。”
“唉，除了老板，也没谁能下这种命令了。”
一群人唉声叹气，不敢让老板等，草草给马洗完后，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清洁工。
他们看着一起坐在电动观光车上的乌云，想想人家一个正经兽医，都要跟着一起给家畜洗澡，心里莫名就平衡了。
算了，打工人嘛，大家都一样。
“唉，长这么大，我还没给猪洗过澡呢。”
“我就不一样了，我洗过。”
“真的假的？”
“家里做饭的时候，给一部分猪洗过热水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给羊洗过。”
“那接下来，我洗猪，你洗羊和羊驼。”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活不能这么分配！”
“活按照熟练度来分配，有什么不对？”
乌云听着同事们玩笑打趣，跟着乐得不行，把手机上显示的颜昊的微信摁灭，揣回兜里。
也不知道老板怎么待在他办公室，就想到要给家畜洗澡的。
难道当老板的真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管乌云怎么腹诽，一群人还是很快就到了农家乐的投喂区。
后勤和行政，甚至人事、运营、工程几个部门的人都在。
今天周五，农家乐的游客没有周末多，但也比周一到周四要多一些。不过现在上午人还不算多，很多选择周五过来的，都得傍晚过来，选择晚上住一晚。
现在投喂区的游客很少，动物们一部分被清理出来，后勤保洁正在对里面进行恨不得挖地三尺地清洁。
乌云过来的时候，猪圈已经开始消毒了。
讲真，家畜嘛，哪怕农家乐这边再怎么注重清洁卫生，尤其是那么多家畜聚集在一起，不说臭气熏天，味道也十分感人。
乌云是从小家里开养猪场，加上大学相关专业锻炼出来的，走在这里面不改色心不跳，一些坐办公室的同事们过来，那表情叫一个嫌弃。
“小乌啊！快过来帮忙！你来指挥怎么洗！”
乌云是目前农家乐里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谁都能管他叫一声小乌，也不矫情，赶紧小跑过去：“你们把流水线都给搭好啦！”
一群人，一群动物，各种洗澡的工具设备，按照大小动物，整了两列，秩序井然。
农家乐平日里主管的一把手陈学名总经理笑呵呵，递给他一条防水围裙：“来，穿上。你来看看水温合不合适，还有什么别的要准备的？”
乌云愣是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不甘愿。只能说，不愧是陈总。
他就专注自己的工作，把动物队伍中的兔子先让人放到一边：“兔子洗澡要注意点，一会儿我自己来洗。别的没什么问题，咱们开始吧。”
幸亏不用洗鸟……不是，他的意思是不用洗扁毛畜……家禽，被参观用的家畜种类是不少，数量并不多，而且平时被参观投喂惯了，跟人比较亲，也听乌云的话。
“来，排好队。”
大小动物们排成一列。
“我叫到名字的过来。猪大大，你先来！”
动物群中，一只圆滚滚的黑花小香猪哼哼着走上前，还试图站起来，伸了伸两只前蹄，被乌云弯腰抱起来，放到一个由宽木板架起来的长凳上。
“别怕，给你洗澡，这边先给你冲水。”
“好了，接着你去前面打沐浴露。”
“哪里没搓到，你自己动一动。”
“搓干净了就往前走，前面帮你冲干净。”
“再前面给你抹护毛素……哦，你不用护毛素就直接往前走，前面会给你擦干，还可以吹吹热风。”
“花屁股！老实排队！再让我看到你乱拱就打针！”
屁股上有一块黑的猪顿时就老实了，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乌云：“昂，我不要打针。我听话，想吃西瓜。”
现在的西瓜可贵了，他都舍不得买，吃个草莓都得去别人家蹭呢。
乌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花屁股，一直到把花屁股看到小尾巴都不那么卷，才移开视线。
猪的皮肤上虽然也有毛，但是不像绒毛会吸水，本身也爱干净，平时饲养员也会给猪冲凉，一群大猪小猪洗澡只是分了小动物通道和大动物通道，整体顺利。
不过这么听话的猪，无论是游客还是农家乐的工作人员都感到很惊奇。
少少几名游客跟着农家乐做宣传的工作人员一起，拿着手机拍大型洗澡现场。
大猪小猪们洗完澡擦干，就被饲养员带回清理干净的猪圈。
农家乐的投喂区，本身就比真正农户养起来要干净，这会儿洗白白的大猪小猪，一只只真就变成了香猪。
农场的工作人员还主动抱了一只小香猪，给小朋友们摸摸。
几个大人也觉得有意思，摸摸小猪柔软干净细腻有弹性的皮肤。
小香猪的嘴角天然上扬，看什么都跟在笑一样，很快就被人喂得肚皮饱饱，不得不换了另外一只接受投喂。
切成手指粗细，不到一把的蔬菜，一份十块钱，人们掏得可快了。
这十块钱是菜钱吗？
不，这是猪猪们的卖身钱啊。
一边给动物们洗澡，一边观察不远处和游客互动的猪的情况，乌云一时间五味杂陈。
为了给资本家敛财，猪猪们付出了太多。
这么一想，他对农家乐刺头的几只羊驼更加严厉。
羊驼们原本作为农家乐里的网红动物，向来要什么有什么，每天的伙食费都是最贵的，一顿吃的草30起步，一天三顿，还不包括其它各种食物，时不时还要做个美容美发。
它们好歹也是一种骆驼，体型比农家乐投喂区里的其它体型偏小的动物要大得多，个头还高，一天天的折腾的花样繁多，心情一个不爽，想tui谁就tui谁。
它们的心情有好的时候吗？有，但不多。
然而这一切的好日子，终止于乌大夫的到来。
要说这个大夫有多凶，倒也没有，但是一旦打算跟他对着干，就会感觉到有点害怕。
羊驼们被乌云赶着洗澡，嘴巴蠕动着骂骂咧咧，实在忍不住tui一口，也是对着地。
“草！”好憋屈。
乌云抬眼看了看带头的白毛羊驼：“你说什么？”
白毛羊驼是农家乐的颜值担当，桀骜不驯：“我说‘草’，一种植物。”
乌云拍拍它的右前腿：“把脚抬起来。”
白毛羊驼抬腿，纠正：“我这是蹄子。”
“行，换一只蹄子。”
洗羊驼比洗猪费事多了。
哪怕有好几个人帮忙，再怎么流水线，乌云也累得够呛。
倒是在兽医办公室那边坐了好一会儿，没等回来乌云的颜昊溜达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呆了呆：“这是干嘛呢？”
陈经理依旧一脸亲切的笑容：“这不是大老板觉得臭，让咱们搞搞卫生。”
颜昊的脸色顿时一言难尽，交代了一声：“先去吃饭吧。”
说完，他转身走开，拿手机联系他爸：“爸，你来农家乐了？”
颜文英那边声音有点嘈杂，接下来让他先等一下，才恢复安静：“你也过来了？不是陪小恺买房子去了吗？”
“买房子又不用多久。他自己看准了房子，我把钱给他，剩下的手续让他自己办。”这群家长总是因为表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习惯性把表弟当做只有三岁，干什么都不放心。
“你不盯着？万一他又把钱拿去买跑车！”
“爸，小恺没那么不靠谱。他现在手头的车都想卖了。”市中心的空间那么紧张。
“啊？不是刚买的新车吗？”
“哦，他想空出停车的空间，给英俊多点地方跑。”比起停车位，甄元恺更操心他家狗儿子的活动空间。
第十四章 性价比之选
颜文英听到这个理由，觉得真就是小孩子想法，果然小外甥得多照顾：“车总归还是得要的。”
“嗯。我给他买了辆新车。”自行车，市区通勤王者，还能节省遛狗时候的体力。
颜文英一听就觉得自己儿子还是靠谱的。
颜昊突然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爸，你让人把投喂区的动物都洗一遍？有重要的人来吗？”
颜文英一听，音调都上扬了：“嗯，明后天你妈带着她的小姐妹过来玩。”
颜昊一听，懂了。
老妈自己一个人过来就算了，带上她那群塑料小姐妹一起来，那该有的面子一定得做足了。
“午饭还没吃吧？你先去食堂，老爸给你钓一条鱼过来。”
颜昊默默挂了电话，在员工食堂等了一会儿，果然见他爸提溜了一条石斑回来。
厉害了，我的爹。
在小鱼塘里，还能钓起海鱼。
老颜同志看到儿子的表情不以为意，把鱼交给厨房，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起到专用的小包厢去吃饭。
没一会儿，清蒸石斑就被甄元恺端了上来。
颜文英一看小外甥就笑：“这是闻着味儿来的？”看小外甥脑袋上的头发还胡乱呲着，一脸的困倦，“是不是工作太多了？刚上班别太拼，有什么事情让你哥去干。”
表兄弟俩已经习惯颜文英这幅样子，懒得多争辩一个字。
甄元恺往颜文英身边一坐，跟今年才4岁，而不是24岁一样撒娇：“舅舅~”
颜昊看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内心默默叹气。表弟养不大，全家都有责任。
甄元恺吃了两口，想起来自己的狗儿子了：“英俊在哪儿呢？”
“放小乌的办公室那儿了。有人捡了一只萨摩耶，受了伤，现在养在那儿，跟英俊玩得挺好的。”兽医办公室那片，有绿篱和隔离网围着，只要时间不那么长，两只狗跑不出去。
当然要是有足够长的时间，那什么都关不住两只精力旺盛的雪橇犬，房子都能给拆了。
甄元恺很喜欢狗，听着眼睛都亮了：“还能捡到萨摩耶！怎么受伤的？严重不？主人怎么回事？是走丢了还是怎么了？”
“不算太严重，小乌给治好了，现在养着，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先吃饭，吃完饭带你去看。”看看人家狗子的教养，再看看自家狗儿子是什么德行。
颜文英在一旁补充：“我也一起去。”
“你不去钓鱼吗？”颜昊看着自家老爹，“下午再钓两斤斑节虾，小恺爱吃。”他也爱吃。
颜文英：“让人去菜市场钓两斤。”
乌云匆匆在食堂吃完饭，本来打算中午稍微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自己办公室里突然出现全老板阵容：“老板，你们来了？英俊和宝宝喂过了吗？”
没错，他不是回来偷懒的，是回来喂狗的。
外甥肖舅，甄元恺长得比颜昊更像颜文英。
颜昊的长相其实更像他妈妈江念波，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像颜文英。反正这三个人站一起，给乌云的感觉就是亮晶晶父子仨。
嗯，老板长得最亮晶晶。
他在打量亮晶晶的时候，亮晶晶们也在打量他。
甄元恺是早就认识乌云的，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去看甄英俊的新朋友宝宝萨摩耶·秃版。
颜文英则是觉得，实习兽医长得也太好了，等乌云简单收拾了一下狗子们离开之后，他往门廊下的桌子边一坐，问儿子：“你招聘人是看脸的？”
颜昊跟着坐下，给自己和老爸倒了一杯茶：“单厂长跟你打小报告了？他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把原来的人事开除了，用了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还给人安排了单人宿舍。”后头更加暗示了实习兽医对他儿子有点不好的想法。
这……怎么说呢。
颜文英是早就知道他儿子的性取向，反正这么多年过来，该看的心理医生也看过了，儿子看过，他们夫妻也都看过，早就认命了。看刚才那位实习医生的长相，要是真有点什么想法，起码颜值上他是可以接受的。
只不过他儿子说是同性恋，但这么多年下来，爱人只有工作，很是让人头疼。
颜昊不知道他爸想那么远呢，把给兽医面试当天的情况说了一下：“那天我凑巧过去，就顺便面试了一下，没想到他们早就内定了。呵，内定要是有真本事也就算了，我也不是不给人面子，没想到一个简历上工作了五年的兽医，本事还没一个大学本科没毕业的靠谱。”他就简单问了一些兽医相关的问题，那名兽医不说一问三不知吧，顶多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就这，工资还好意思开9000，还是税后。
乌云这个实习兽医只要3000，还不用交金，绝对的物美价廉。
就这，还想着把他亲自招聘进来的兽医给弄走。
他要是不杀鸡儆猴，他们是不知道农家乐姓什么了。
他们竟然还有脸到他爸面前去告状。
颜文英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没带面具，反正兽医办公室这里也没外人，说话也很耿直：“老单最早是跟着你爷爷的，好几十年了，养到退休就行了。反正也没几年，他爱说就去说，现在农家乐也没人听他的。”
单健强原先是跟着颜家老爷子一起办厂的，后来一路做到厂长，年轻的时候确实能力还行。后来厂子关了，他的能力和思想赶不上时代，只能跟在老爷子身边帮忙处理一些杂务。
只是到现在颜家的家业快传到第三代颜昊手上了，单健强却还像是活在几十年前，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单厂长，什么都要管一管，连对着颜昊也觉得是小辈，才有了跟颜文英告状的事情。
被开除的人事是单健强的亲戚。但他也不想想，他的亲戚和老板的独生子，哪个跟老板更亲一点？
为了这，跟老板告状？
颜昊不介意白养一群以前颜家的老功臣，前提是别添乱：“他们以前撺掇着买这么偏的地，要是再闹腾，我不介意在隔壁市包两个山头，让他们养鸡去。”
颜文英听着干咳一声，作为被撺掇的那个人，多少有点尴尬，想到那个长得很好的实习兽医，转移话题：“你对小乌是不是有想法？”
颜昊一下没听懂：“什么想法？小乌转正的事情吗？他得过两个月才能拿到毕业证书呢。”转正之后就得加工资，还得交五险一金了。
颜文英见他不是装的，心里面的忧虑加重了一点：“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我帮你留意着。”以前怕儿子乱来，现在怕儿子乱不起来。
颜昊听明白了，神色有些尴尬和错愕：“我心里有数，你别瞎忙。你别到小乌面前乱说啊，人正经来上班的。”他也是正经雇人的，“我这不是还没碰到看对眼的嘛，要是看对眼了，什么条件都不是了。”
“那你最近忙什么呢？听说你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原来房子装修得不好吗？”
颜昊一听眼睛就亮了，拿出手机相册就给他爸翻：“不是，我最近在勾引一只鸟。爸！给你看我的小八哥！它真的特别可爱特别聪明特别漂亮！”
颜文英看着相册里的黑不溜秋的鸟，再看看眼睛放光的儿子，心里的忧虑更重了。
他儿子这不是同性恋，是鸟性恋？
回头别往家里带只鸟？
他默默把对儿子对象的期许又调低了一档，是个人就行。
继续去给动物洗澡的乌云，这会儿比老板一家更难受。
或许是看出老板不会过来，中午就有人吃完饭待在食堂没走，一直拖延到下午上班才回到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之后，他们又找各种理由出去忙，反正就不过来。
等看着乌云从绵羊DUANGDUANG的屁屁上，洗出许多“珍珠”来，很多人就直接便秘在厕所里了。
乌云：我也好想罢工。
单健强溜达过来，跟个监工似的指指点点：“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得多锻炼锻炼。小乌做得不错，你们以前在学校里是不是也经常干啊？回头我跟老板说说，让他给你加工资。”
乌云看着周围一圈不是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显然入职没多久，要不就是平时老老实实干活的。
本来大家也认命，想着早点干完就完了，偏还有个苍蝇在边上嗡嗡嗡，烦人。
他就装成小傻子的样子，憨憨地对单健强说道：“真的啊，单厂长。早就听说您跟大老板关系好，正好今天大老板在，您看我这能加多少工资？”
指望这能加工资，还不如他多去老板家薅两颗草莓，多少还得再整两根薯条。
单健强对着空气画饼早就习惯了，压根没听人会这么追问他。
偏偏乌云像是当了真，接连又追着问了几句，就见他从拍胸脯保证，到打哈哈，再到落荒而逃。
其他人一看单健强走了，忍不住笑起来：“小乌可以的啊。”
乌云嘿嘿一笑，抬手抹了一把汗：“大家加油吧。”
第十五章 上镜
趁着中午天气暖和，赶紧把动物们都给洗干净吹干，不然要是动物们着凉生病，他麻烦，动物受罪。
过了一会儿，吃完饭就消失不见的陈总，弄了两台宠物烘干机来，让人搬去兽医办公室那边，跟乌云说了一声，换上了围裙，意有所指地说道：“就你们几个啊。”
上午的时候，一只小动物一个步骤五六个人伺候。
这会儿一条流水线上总共就五六个人，剩下的动物还都是毛多脾气差的。
说实话，给那么多动物洗澡确实工作量不小，但他们农家乐那么多人，分摊下来任务其实并不真的那么繁重。
只不过打工人谁会乐意承担额外的工作？还又脏又臭的。
乌云看陈总还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回了一句：“对。”
他也不说那些个不知道是吃死、拉死还是忙死的同事。
陈总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应该快忙完了吧？”他加入流水线之后不到五分钟，消失的同事们果然都回来了。
等最后几只动物的时候，陈总就对乌云说道：“小乌，这边不用你了，你把兔子带回办公室那边洗吧。”
“行。”乌云也没拒绝，提溜了几个笼子去兔子区域，叫各种各样的兔子自己进笼子，然后装上电三轮直接开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本来乌云以为老板们都走了，没想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个人。
乌云看着明显睡沉的颜昊，皮肤白白的，五官其实是非常精致的那一挂。
怎么办，老板看上去更加亮晶晶了。
乌云没吵醒颜昊，放轻动作，拿上必要的东西，就去外面把兔笼一个个搬下来。
投喂区的兔子除了常见的肉兔之外，还有一些长毛兔，以及各种比较流行的垂耳兔、安哥拉兔等宠物兔品种。
农家乐会销售一些小兔子、荷兰猪什么的给客人，也有带回去养不了的客人退回来的。
当然，客人想要买得花钱，送回来的时候，农家乐是不给钱的。要是客人想保有兔子、荷兰猪的所有权，那就需要支付一笔费用给农家乐代为照顾。农家乐会有专人拍摄小动物们每天的情况，发送给宠物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