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2-03

他可以轻易因为一点心情,就杀了人,也可能因为高兴,就随便将珍贵的东西拱手相送。谁都无法准确地知道……皇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然,何必说他疯。
在那之前,他可是从来,都不管的。
康妃一路追着线索到了北房,查到了姚才人,得知了太后的事情,甚至更深一步挖掘陈明德藏着的秘密,可惜的是,在她能知道之前,陈明德就死了。
他原本可以死得不那么快,可在觉察到局势不明的时候,在熬死了明嬷嬷后,陈明德就为自己选择了死法。
康妃在这里慢了一步。
她没能挖出来陈明德嘴里的秘密,却是顺着三顺,盯上了惊蛰。
再由惊蛰,抓住了容九。
她没看破容九的身份,却敏锐知道他不对劲。
宁宏儒长长叹了口气,如果康妃只是要谋算容九,这本也正常,可偏生顺手带上了惊蛰。
怎么就偏偏是惊蛰呢?
不知这骨肉相见的画面,而今的康妃,可是喜欢?
惊蛰一夜没睡。
他原是想睡,可是爬窗进来的云奎不许。他甚至还点灯吵醒了刚刚睡下的慧平,信誓旦旦地说着:
“不能睡,我们都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回来,如果真就这么睡了,说不定明天起来,就会发现两具尸体。”
慧平听了云奎的话,也是后怕。
“落钥后,谁还能随便走动?真当这皇宫,是什么来去自如的门庭吗?”
惊蛰问云奎:“你方才,可是看到他什么动作?”
不然,只是远远看到有人站在门外,怎么会吓得立刻冲过来?
云奎:“我远远瞧着,他的手里好似是拿着什么东西,而且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窗边。”
他学着那个姿势,扭曲着样子给其他两人看。
惊蛰微顿,这是一个怪异扭曲的姿势。
就像是窗外的人想要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不想被屋内的人发现自己的踪影——若是一着不慎,影子就会落到窗户上——所以,是自下而上窥探着屋内。
慧平搓着自己的胳膊:“还是别睡了。”
两票否决了惊蛰一票,于是一条惊蛰被拽了起来,变成了一只惊蛰,困顿地看着其他两人聊天。
第二天早上,他们三人成功熬出了黑眼圈。
惊蛰觉得自己巨亏。
昨天那人,真要图谋不轨,在看到云奎出现后,肯定会知道成算已经被看破,今夜再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是无。
可云奎和慧平很小心,直接守了一夜。
就在云奎哈欠连天回去杂买务,惊蛰和慧平哈欠连天地在洗漱,就看到世恩灵敏地从大门外窜进来,那动作就跟猴子似的。
惊蛰含糊地咬着枝条吐了口水:“大清早,你怎么从外头回来?”
这天色还没亮,就算是直殿司,这也才刚刚醒来呢。
世恩抓着惊蛰的胳膊,眼底满是古怪之色。
“昨夜,宫里出事了。”
惊蛰的动作停住,看向世恩,缓缓说道:“康妃?”
“你怎么知道?!”
世恩原本想要吊胃口的心思,被惊蛰这淡定的态度给打败了,他扒拉着惊蛰:“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有我也不知道的人脉?是容九吗?”
殊不知,惊蛰的心里也是震惊。
昨天晚上,惊蛰还在和系统说着康妃的身份,他正打算下一次和容九见面前要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落单。
等见到容九后,就把他对康妃的猜测全盘告知。
或许,就连昨夜被派来窥探的人,也许是康妃的人呢?
……可怎么一夜之间,康妃就出事了?
有那同样外出洗漱的人,听到世恩的话,都围了上来。
“怎么说?你怎么知道康妃出事了?”
世恩哼哼地说道:“昨夜侍卫包围了康妃的新宫,你们说,会出什么事?”
这宫里,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会有内斗,会有各方的人手,可唯独乾明宫和侍卫处不会有。
乾明宫死的人够多,越来越多,就越来越少可能泄密。尽管轮换的速度快,可能近身伺候的那几个,却是少有犯禁。
至于侍卫处……
莫看韦海东是个远看憨厚的人,实则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焉能知道他流露在外的模样,不是他的面具之一?
他待景元帝忠心耿耿,是绝对不可能背弃皇帝的刀。
侍卫出动,那只得说明,是景元帝亲下的命令。
惊蛰在震惊之余,也感觉到安心。
景元帝出手,那应当是没有后患。毕竟他是一个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雷霆的人,斩草除根,才是他的性格。
关乎康妃的事,很快就传入寿康宫的耳中。
太后原本刚刚起身,听到这个消息,却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康妃,是奸细?”
她抓着女官的力气一时间加重,不自觉将女官的胳膊抓出红痕。那女官神色微变,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搀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坐下后,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康妃。
太后不至于这么蠢笨,连有心人在自己手底下挖坑,还一点都没觉察。
只是在察觉到她/他的目的后,太后几经思索后,并没有去追查,相反,她保持着某种缄默的态度。
毫不干涉。
就算将来被查,顶多也只说是太后御下不利,这样的罪名多担待几个,也没什么了不得。
毕竟,这后宫虽是太后在管。
可这天下,却是景元帝的天下,没查出来,不正是景元帝的问题吗?
不过,在御花园的中毒案后,太后已经隐约猜到动手的人是康妃。
而今,结合景元帝动手,这足以说明,康妃陷害德妃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要传递消息。
是了,在太后沉寂的现在,康妃再想动手,不管如何都太过明显。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明面上是针对德妃,其实另有所图。
太后能发现,是康妃钻了她的空子,本就在她的地盘上,那景元帝又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对于这件事,太后也没有细究。
自打景元帝寻了宗元信后,太后就隐约觉察到,现在的皇帝和从前的景元帝完全不同。
如果说,从前的景元帝,是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散漫;那现在的景元帝,却是燃起了一种暴烈的生机。
太后低头一瞥,轻易就看到桌上的书信。
那是老敬王妃送来的信。
倒是让太后知道了好一番事。
黄家失势后,因着接管家主的人是黄长存,他之夫人入宫的请求,全都被太后给驳回。可除却黄家外,每年会入宫的皇室宗亲却不在少数。
只要太后还在一日,景元帝在这件事上,也是阻拦不得。
除非,这疯子真的敢杀了她。
可在太后看来,景元帝不敢。
他疯归疯,却不是个没理智的狂徒。
他能除了黄家,是因为黄家是臣,也是因为太后自己送上去的把柄;可太后之位,就如同君位,是由着法度,与无数的威严锻造而成。
景元帝能够用着礼法,压着黄太后不得踏足慈宁宫一步,可同样的,这礼法也压着景元帝,不能做出不孝之举。
旁的不抡,倘若景元帝真的杀了太后,必定会引得朝纲动荡。
国将不国,法将无法。
从来以孝治国,偏偏景元帝是个不孝不义之徒,那他还有什么颜面坐在皇位上?
这皇位,可从不只是靠着他那暴戾的性格,才能做得上的。
不过,太后的手里,正正有着一份景元帝不孝的证据。
那才是真正的,铁证。
“你现在的能力范围,有多大?”
惊蛰腾开手,在白纸上抄写记录。
刚刚磨好的墨水,散发着有点奇怪的味道。刚才惊蛰还仔细闻过几次,这是有点好闻,又有点难闻的气息。
【在您选定一个目标后,可以短暂查询TA的相关资料,不过无法太详尽。】
【次数不能多,七天内,只能查询一次。】
惊蛰挑眉:“那你也没什么用。”
七天才能用一次的功能,要是真的细查下来,可真的是要命。
哪怕只是为了排除三四个人的嫌疑,等查完后,这都得是多久后了?
哪怕嫌弃,不过,惊蛰还是有想查的。
在思考片刻后,惊蛰道:“我想查一查,景元帝。”
系统的存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省掉惊蛰不少事。
【无法查询。】
“你不是说谁都可以?”
【景元帝是皇帝,系统目前的权限,还没有这么高。】
惊蛰虽有点失望,可是这也不奇怪。
他想了想:“那我要查,太医院的宗元信。”
【太医院记录的宗元信,一共有两人,一者是太医院院首,只会为景元帝看病,性情古怪,医术高明。一者是太医院的太医,性情古怪,医术高明。】
惊蛰沉默。
他皱眉:“这是两个人?”
光听着系统的话,这看着怎么那么像是复制黏贴?
【的确是存在两个身份,两个相同的名字。】
惊蛰扶额,这么说来,还真是他想得多了?不过那么巧,太医院,居然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
原来那院首,也叫宗元信。
不得不说,如果这查出来的结果,不是系统说的,惊蛰心里的惊疑怕是更多。
【宿主在怀疑什么?】
惊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遗漏了……”
这种微妙的不安,总归是让人不适。可惊蛰思来想去,却没遗漏过什么。
那就只能把所有带来不安的因素,都仔细查一查。
尽管系统很废物,不过,最起码,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欺骗过他。
如果真的有两个宗元信,那大概,那一瞬的错觉,是惊蛰误会了吧。
惊蛰一边想着,一边已经顺手抄写完。
他的字,越来越好看。
在姜金明手底下做事,接触到的东西越是多,在文书上的事,就也纷至沓来。只是,这些在姜金明看来麻烦的东西,正巧能被惊蛰用来练习。
每次誊抄,就是练笔的机会。
后来,容九送给他不少笔墨纸张,可都是太好,惊蛰不舍得用,就托郑洪再买来不少便宜的纸。
光是教其他人,只能让惊蛰不忘记那些学识,唯有自己不断练习,才能真正记得住。
而今,惊蛰也算是能写出一手好字。
虽无名师教导,他的字体颇有放荡不羁,率性自然,可他又不考科举,怎么喜欢就怎么来了。
停笔后,惊蛰将这誊抄好的纸张,放到边上去。
【任务十二:阻止太后揭露景元帝的秘密】
惊蛰刚要去拿下一张纸,突如其来的任务,让他的动作停住。
太后,景元帝,这两个词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就没有多少好事,更别说,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秘密。
皇帝的秘密?
尽管惊蛰刚才试图窥探过,可他根本不想和景元帝这样的人有任何的接触。
能被称之为秘密的,肯定不是好事;能被太后想着揭露的,肯定动摇帝位。
谁让景元帝和太后利益不同,目的相悖。
惊蛰只要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头疼。
“太后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打击陛下?”惊蛰无奈在心里嘀咕,“她就算再怎么想让瑞王登基,不还得看清楚局势?”
最起码,在最近一年,景元帝在民间的威望可不低。
太后想要轻易扳倒景元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太后手里有什么?
如果黄家还在,那还有点可能,现在呢?瑞王远在千里之外,就算京城有什么动静,他想要赶回来,也是来不及的!
若太后清楚如此,还仍要行事,那只能说明,在她认为里,景元帝的秘密,是能重重击垮这刚刚树立起来的威望……
那会是什么事?
惊蛰在心里一扫而过,就只能定在先帝身上。
难道,当初景元帝在登基前,曾对先帝做过什么?
一想到这,惊蛰倒是有点后悔。
先帝已然死去,肯定不如景元帝受限,刚才查询宗元信的次数,还不如用在先帝身上,好让他知道知道,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
乾明宫前,一名药童提着药箱,快步跟在宗元信的身后。他的个子有点矮,走路那叫一个飞快。
只有这样,才能赶上宗元信的步伐。
石丽君守在殿门外,看到宗元信来时,总算露出少少的笑容。
宗元信朝着她略一颔首,就跨进了殿门。
乾明宫内,染着淡淡的香。
与之前特制的安神香有所不同,而今这香,却是对景元帝的身体有好处。
景元帝正在闭目养神。
略有苍白的脸庞如最精细的线条,任何巧夺天工的技巧,都难以锻造出如此漂亮的一张脸。
宗元信不在乎外在的皮囊,可偶尔看到景元帝这张脸,也会觉得浪费可惜。
这张脸,长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叫人欣赏,可长在景元帝的身上,却只会叫人退避三舍。
根本没有人敢于欣赏这份美丽。
这可是最毒辣的花,谁敢采摘?
不过仔细一想,要是换做其他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势,拥有这样的美丽,本来也是祸害。
漂亮的容颜,到哪里都是祸水。
无法拥有足够力量,那这张脸,也只会招来无数的麻烦。
这样的念头,在宗元信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旋即,当景元帝睁开眼时,他的心里就完全只剩下皇帝的病情。
不过,在那之前,宗元信还要抱怨。
“太医院,何尝有过两个宗元信?”
要不是他昨天闲着没事,去查了太医院的名册,都还不知道,原来太医院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叫“宗元信”的太医。
景元帝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宗元信:“陛下,您可不能这样,这种假身份,臣可不要?”
“你不要?”景元帝冷漠地说道,“那就除了院首的位置,去做普通太医罢。”
宗元信哽住。
虽然他是没那么喜欢,这做着院首,却没事干的时候。可平白无故做着,天上就能掉钱的事,虽他嫌弃无聊,不那么爱钱,却也不会往外推脱的好吧!
宗元信做出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不再说话,低头为景元帝诊脉。
一刻钟后,宗元信才算是舒了口气。
“好在还算顺利,只要再巩固一个月,就差不多能进行下个阶段。”
也是最危险的阶段,毕竟这个时候,景元帝还得控制一下他的脾气。
一想到这,宗元信就不自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
他正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端正的仪态,优雅的动作,任由是谁来,都挑不出半个错字。
景元帝拥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把他丢进人群里,他也会自然而然地掠夺着所有人的瞩目。
他的手指,干净得如同白玉。
谁能想象得到,昨夜,就是这样的一双手,轻轻巧巧扭断了多少个脖子。
咔嚓——
那清脆的声响,真是美妙的乐章。
有时候,景元帝杀人,也未必是因为脾气坏。也可能是,他喜欢。
景元帝眼锋一扫,刮过还停留在边上的宗元信。
宗元信嘿嘿笑道:“这康妃被陛下除去,那这康满,可还得活?”
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谁说寡人,杀了她?”
宗元信微讶:“陛下居然没动手?”
景元帝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冷淡开口:“对她这种人,杀了无用,她本也不怕死。”
可阿耶三的死,直接击溃了康妃。
景元帝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一定会击到痛处。
他不做无意义的事。
伪造宗元信的身份是如此,伪造容九的身份更如是,看起来不过是无所谓的一个举动,却是极必须之事。
景元帝面对的,是一头敏锐无比的兽。
一点打草惊蛇,就会让其惊觉。
可谁能责怪兽太敏感?
只能怪景元帝行事太过率性,他自然带出来的无数麻烦,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善后。
这又何尝不是皇帝一次次的试探?
景元帝起身,冷漠地说道:“活着,让他活得越久越好。”
至于康妃,一个近乎半疯的探子,在后宫里的确是没了用。
可是,还能用在他处嘛。
想必,接收到这个礼物的高南人,会非常、非常高兴。
虽然有些零碎,可好歹,还是把使臣团都还给了他们。
这多好。
比起山佑人的数量,可是多上许多,许多呢。
郑洪的身体经过长久的休养,早就已经好全,就算出事后,多少人试图撬开他的嘴,可到底还是没能知道,他出宫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后来,郑洪出去办事,也从来都不再往那里去。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好不容易活下来,郑洪可不想浪费自己这条命。
这日,郑洪和胡立一块出去,回来的时候,胡立却是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没得到好消息。
郑洪是知道胡立要去见谁的。
在回去的路上,胡立才总算讲起他听到的消息。
慧平的家人,并没有骗他,家里的确是有人要出嫁;可慧平的家人也的确骗了他,嫁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
问慧平要百两,将女儿嫁出去,都是为了筹得钱财。
慧平的兄长在外惹是生非,结果闯出事来,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五十两才可以平息事端。
如果不愿意,就要将慧平兄长抓进牢狱。
家里嫁了女儿,送来的礼金,加上家里的积蓄,顶多只能凑出几十两,这还有上百两的缺口。
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慧平的身上。
可他们知道,慧平对一直欺负他的兄长并没有感情,唯独从前总是偷偷给他塞东西吃的姐妹,倒是有些怜爱,这才假托了这个借口。
郑洪平静地说道:“不高兴做什么?你要高兴,这是好事。”
家人的做法,无疑是将慧平当做欺压的钱袋子,只要慧平认清楚这点,肯定也不会怪罪胡立多事。
胡立冷冷地说道:“当初卖了慧平,也不过是他家父母,舍不得长子,这才发卖了小儿子。”
而且为了拿更多的钱,直接卖的是死契。
活契,就代表着家里人还惦记着,还打算赎回去。死契,就真的没指望。
一行人沉默不语,回到宫中,胡立就径直去了直殿司。
郑洪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他找的人,是惊蛰。
只可惜,直殿司的人说,惊蛰下午去送东西,人并不在这。
郑洪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杂买务和直殿司很近,郑洪懒得走大道,就从中间的夹墙小道走,穿行过去时,听到拐角处细细的说话声。
那听起来,有点熟悉。
只这脚步声,也叫来人发觉。
郑洪刚停下脚步,就有人探过头来,一见是他,就笑了起来。
“郑洪,我说这脚步声,怎这么熟悉?”
“你说话,可也熟悉得很。”郑洪笑着摇了摇头,朝着他那里走去。
不过走了一两步,就蓦然停了下来。
刚才的交谈,叫郑洪知道,惊蛰肯定不是一个人在的。
守在他身后的,是面无表情的容九。
阴影流淌在他的脚下,苍白的脸庞带着某种尖锐的锋利感,那道沉沉垂下来的目光,带着阴冷的寒意。
哪怕时常做他们的传话人,送物鸟,可郑洪少有见到容九。
而每一次见到,都会感慨惊蛰的胆大。
这容九,一看就很不普通。
到底他是怎么,和惊蛰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不是说惊蛰不配。
而是是不相配。
因为他们两个,看起来就是天差地远,南辕北辙。
郑洪胆敢保证,他们两人,肯定时常吵架。
他露出一个微笑。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我突然想起来,我把胡立忘在直殿司了。”
郑洪朝着他们两人点头,而后转身。
快得那叫一个惊人。
惊蛰想叫住他,好家伙,连一片布料都没捞到。
惊蛰狐疑地看向容九:“你刚才吓跑了他?”
“冤枉。”这听起来是求饶的话,却硬像是锐利的鞭子,生生抽着谁的脊梁,“是他胆小。”
郑洪胆小吗?
他要真的胆小,就不会为了钱做下许多事。
惊蛰:“……算了。”
和容九比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是胆小怕事的,连惊蛰都是。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今日是逢五,容九来寻惊蛰,可也不是单纯为了见面,还另外有事找他。
就是这么个事,让惊蛰发出了困惑的惊叹。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九说的是前几天那个夜晚,关于云奎的“惊鸿一瞥”并不是错觉,在那天夜里,的确是有人想杀他。
惊蛰尽管有着自己不能落单的预感,却的确没想到,动手的人来得这么快。
自然,想到立冬,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可立冬那是暗杀,对于惊蛰,却是翻身进了直殿司,想要接近刺杀,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他还以为,好歹是和立冬一样落单的时候被杀呢。
这也太过胆大。
康妃就算动作果断,为什么会用在这里?动用这样一个人却是来杀了他,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能培养出一个在宫里来去自如的人,可不容易。
只是,惊蛰却没有问,容九是怎么知道的,而那个人又是什么下场。
既然容九知道,那就只能说明那人在被云奎吓走之后,就被侍卫抓了。
是死是活,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北房来的。”
“立冬也是。”
“你在北房的时间更久。”容九摇了摇头,“康妃认定,北房藏有着秘密,这是她一直盯着北房的原因。”
惊蛰蹙眉,秘密?
他最近,对这个词,真是过分敏感。
“北房的秘密,不是姚才人吗?”惊蛰抬头看着容九,“而姚才人与陈安的事……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
不,惊蛰其实是想说,这对乾明宫而言,不可能是秘密。
瞧瞧这宫里发生的事,不管是黄仪结,还是康妃,再远点,就是外头的黄家,使臣团,种种事情一概而论,都足以说明一件事。
许多事情,景元帝是早就知晓。
那姚才人和陈安,所代表的另外一种含义,景元帝真的一概不知吗?
容九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你是想说,慈圣太后之死?”
推书 20234-02-03 :金乌鸦鸦 在线寻宠》:[玄幻灵异] 《金乌鸦鸦 在线寻宠》全集 作者:枫香【完结】晋江VIP2024-1-26完结总书评数:4779 当前被收藏数:5289 营养液数:19619 文章积分:217,395,888文案:乌云觉醒血脉,得知自己是金乌血统,以为自己能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结果血脉过于稀薄,除了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