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从桥上掉下来，是他们救了我，后来我临时去凤城和他们分开 。我知道他们所在的城市和地点，从凤城出来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了二人，他们同意送我一程，不久以后就在其他城市遇到了郑平一行人。”
男人右手方的老人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方，他拆开文件仔细翻阅，闻言道：“你觉得郑平此人如何？”
夏逐君看了他一眼，面色犹豫：“我觉得……不太行。”不太行还是委婉的说法，可以说此人的警惕心毫无用处，轻轻松松就能将底裤都扒出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老师点点头面露肯定：“实不相瞒，最近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人鱼对我们的实验非常重要，他关系着疫苗是否能够研发成功。”
夏逐君轻攥手指，喉咙有些干涩，不过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他询问道：“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我需要你将中途和那条人鱼接触的所有细节完完全全的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日光倾斜洒落，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动，房间里回响着缓慢坚定的声音，夹杂着时不时的询问。房间里的窗帘透露出稀薄的光线，夕阳西下，笔尖划过纸张流出沙沙的声响，终于，男人放下笔，看着夏逐君的眼睛询问最后一个问题：“那条人鱼，他真的死了吗？”
“我很确定，尸骨无存。”
夏逐君踏出大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在那些人眼中撒谎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久经世故的领导人经验老辣，能够轻易戳穿他的谎言。他刚刚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包括两人的生活细节，只是隐去了其中的感情发展。夏逐君四处寻找来时的敞篷车，肩膀微微放松，即使他们对自己仍有怀疑，但谈论这么久的表情和言语是很难做假的，尤其是在一群气势十足的老油条的包围下。
严齐不知道去了哪里，夏逐君早有预料，毕竟以他那个性子能等半个小时就不错了，他慢悠悠的晃到车棚，尝试着启动一台小车。刚开始打火，侧面的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背着手瞬间注意到了他。
“小伙子看起来身体不错。”老人笑眯眯的夸赞。
夏逐君摆摆手虚心回答：“没有没有，您客气了。”
“小伙子慢走。”
夏逐君成功启动小车，老人抬手指了个方向，正是之前和严齐来时的路口：“从那里走可以到北居民区。”
“好，谢谢您。”
夏逐君转弯掉头，心底疑惑他究竟是谁，居然连自己住的区域都一清二楚。
老人一手背起看着夏逐君，摇摇头上了楼。
推开门，里面的气氛紧张，两旁的人紧张的讨论着，老人看向坐在中央的人，照例汇报新出的研究成果。最后男人点点头，拍板道：“回去准备一下，务必要做到完美。”
老人满意点头，眼角悄悄扫视周围的几人，轻声道：“这个人……可以给我吗？”
空气瞬间沉默，几道视线意味不明的落在他身上。老人不为所动，几十秒后，男人沉声道：“之后再说。”
老人低下头，恭敬的面孔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面色遗憾的走了出去。
夏逐君回房间迅速洗漱一番，敲开隔壁房门闪身钻了进去。花沐探头确认外面除了两个僵硬成雕塑的人之外没有其他鬼鬼祟祟的人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小声道：“怎么样，你现在还安全不？”
“不安全还能站在这里？”夏逐君抱着人鱼满足的轻笑，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看到床上的衣服他疑惑道：“你哥哥呢，出去了？”
“嘘——”
花沐竖起食指不好意思道：“他出去探查消息去了，我拦不住他。”
夏逐君眉头一跳：“这里守卫森严，他是怎么溜出去的？！”
“中午那个叫严齐的人来送饭，哥哥和他聊了两句之后他们两个就出去玩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让乱跑。”
夏逐君：“……他真的很心大，难道就不怕别人将他带走吗。”
拉着人鱼坐到床上，夏逐君捏着一个袋子里剩下的馒头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问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应该快了，哥哥答应我要回来吃晚饭的。”
花沐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砂纸修理指甲，夏逐君半靠在墙壁上安然的看着他的动作。略长的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两人低声交谈，大多数是花沐在说夏逐君从未见过的趣事。恶作剧小章鱼趴在床头小心翼翼活动身姿，嗷呜一声跳到桌子上跳起舞。笑声回荡在房间中，夏逐君尝试投喂一口食物，小章鱼兴奋飞起啪唧撞到了墙上——
“小心点，”花沐接过落寞的章鱼，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色彩，他无奈的转过身，正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神。
“夏逐君，”花沐将恶作剧背朝他们放在椅子上的玻璃杯里，半杯水随着动作摇晃。花沐俯身靠近他的身体，呼吸的热气沾染到皮肤泛起一层微红。
人鱼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想亲你。”
第82章 人鱼雕像
花沐红着脸被男人压在身下，唇上染上一层绯红，湿润的水色覆盖在最上层，夏逐君低下头，轻轻咬住人鱼的锁骨，吮吸着那侧的凸起。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密过了，夏逐君吻上人鱼耳畔，一双大手顺着掀开的衣物向更深处探去。人鱼的窄腰暴露在空气中，寒冷的温度刺激着温度愈发高的皮肤。
人鱼轻轻颤抖着身体，不知是被碰到了什么地方：
“别……”
沿着窗帘缝隙洒落几丝光线，房间内暗淡昏沉，气氛逐渐升温，人鱼咬上夏逐君的肩膀，轻颤的睫毛下滑落一滴眼泪。夏逐君微微喘着气，抬起他的下巴吻住双唇。
“乖。”
昏暗的内部泄露出细碎的呜咽，摩挲的水声交缠在周围，两手十指交握紧紧扣在一起。人鱼发丝凌乱，手掌被摁在耳侧，整个人被男人覆盖，身体颤抖，从脊骨流出的快感漫向四肢百骸，没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叩叩叩——”
门外传来细微的交谈，房门应声敲响，花沐睁开迷蒙的双眼，坐起身差点将夏逐君掀下床：“哥哥回来了！”
身体的反应还未消退，花沐四肢发软，脸色更红了，夏逐君扔掉手里的东西收拾床头。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比自己和对象接吻时某位护弟狂魔悄无声息的回来更可怕！隔着一道门的房间内床铺凌乱不堪，夏逐君试图安抚人鱼情绪：“你先去浴室……”
“啪——！”
椅子上的恶作剧终于晃晃悠悠的带着头顶的杯子砸向地面，玻璃碎溅，门外的交谈声停滞了一瞬，随后蓝青转向门把手：“小花？”
夏逐君十分庆幸自己反锁了房门，花沐连忙应声，慌张的将东西摆正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紧接着去浴室洗了把脸。一分钟后，蓝青彻底不耐烦，敲门声夹杂着他暴躁的语气炸在两人耳边，严齐站在一旁，劝解两句后被上一秒还笑意盎然的男人扫来的眼神冻得不敢出声。夏逐君终于拉开门，迎着蓝青想要杀人的眼神轻咳一声挑眉道：“花沐在里面。”
将八卦的严齐拦在门外，蓝青上下扫视拿着毛巾擦脸的花沐，白毛巾欲盖弥彰的挂在锁骨上，泛红的眼角几乎要和嘴唇一个颜色。
蓝青虽然没有感情生活热衷搞事业母胎单身至今，但博览群书的他理论知识丰富，将身后试图蹦跶的男人推出去，门板狠狠撞在门框上彻底阻绝了门外的视线，忽略严齐的哀嚎，他冷眼打量着一身正气的夏逐君，咬牙切齿的将晕晕乎乎的恶作剧揣进兜里，顺带把手里提着的饭盒扔到桌子上：“花沐，吃饭。”
“好的哥哥。”花沐从善如流的坐下，双手举起恭敬的接过筷子，毛巾一时不查滑落到桌子上露出衣领上方的白皙皮肤，蓝青打开盒子，直接对上了花沐锁骨处的齿痕。宛如万丈滚滚天雷从昏暗的天空落下，蓝青双手颤抖，一把夺走花沐手里的袋子：“亏我还多带了一份！今天晚上你们什么也别想吃！！！”
愤怒的蓝青拎着纸袋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握着的门把手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的力气正在无声尖叫，临到摔门的那刻，蓝青回过头盯着夏逐君厉声呵斥：“不许抢花沐的饭吃！”
“嘭————！！！”
蓝青摔门而出，拎着恨不得将耳朵贴到门框上的严齐踢开对面的房间：“我弟弟在换衣服，我们在这等一会！”
“可可可、都是男的换个衣服怎么还避嫌……啊！”严齐揉着寸头坐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眼看错过大瓜的他急的抓耳挠腮想要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蓝青一个眼刀飞过，拿着饭盒冷酷拒绝：“我弟弟怕陌生人，不要吓他。”呵，他可真是个为人着想的好哥哥，真是便宜那个可恶的人类了！
蓝青此时的心情就像的自家辛苦照料的白菜自觉地跟着猪跑走，悉心养护的绝美鲜花插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深海中的长者捧在手里养育的小珍珠上岸后看上了一个身体虚弱没有自保能力的贫穷人类！
蓝青阴着脸揪起手中的纸巾。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在人鱼小时候开始就带着他开阔眼界、去各个深海游历的教育方式究竟出了什么错，他的继承人怎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可恶的男人！
蓝青越想越生气，严齐悄悄趴到桌子上看着他的愤怒表情，疑惑不解：“你弟弟是被猪拱了吗，怎么这么生气？”
严齐的玩笑让房间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度，蓝青眯起眼，咬牙切齿道：“差不多。”
严齐搂着本就单薄的风衣，颤颤巍巍举起手：“那什么，小蓝，咱俩今天才刚认识，我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没有度过，今天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在这里特地化名的蓝青皱眉盯着他：“你还是闭嘴吧。”
即使只剩下了一份饭，饭菜多的一个人依旧吃不完，花沐和夏逐君迅速解决战斗，花沐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道：“已经好久没见哥哥这么生气了。”
夏逐君回想起废墟中被雷劈成焦炭的那座高塔，摇摇头不知可否，却在心底十分肯定了蓝青的教育方式：发火不在孩子面前，真是一个照顾孩子心情的好家长。
“要把他们叫过来吗？”
夏逐君想了想，谨慎道：“还是我们出去吧。”不然他可保证不了蓝青来到这里回想起之前的场景后，自己能不能在这个房间里活下来。
门两侧的守卫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的盯着地面，连里面的人出去都毫无反应，细看眼睛呆滞，像是被摄住了心魂。花沐敲响对面的房门：“哥哥？”
下一秒，房门猝不及防的打开，蓝青握着门把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轻啧道：“弄好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哥哥忘了呢。
“进来吧。”
蓝青回首看似随意的拍向严齐的肩膀，严齐定住几秒后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看向几人，蓝青轻声道：“你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严齐不好意思的挥手，乖乖走了出去，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睡上一觉后就会被其他的记忆完全替代，留不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看着严齐乖顺的样子，夏逐君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大，蓝青拉开椅子简单解释道：“这是我的自身能力，不用法力也能使用。”
花沐：“放心吧，哥哥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夏逐君嘶了一声明显不怎么相信，但还是乖乖坐到花沐身边，蓝青拿出一张纸，边画边道：“我今天去了附近的各个设施逛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他在地形图上的几个拐角处标注出来：“这几个地方都镶嵌着奇怪的石头，虽然用其他东西遮盖住了，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人鱼的雕塑。”
回想起之前见到过的雕塑，花沐担忧道：“这些雕像究竟是从哪里制作的？”
“这点可以放心，并不是深海，”蓝青道，“并且它们的分散很稀疏，身上的气息是从外面包裹的一层物质上散发出来的，不像是攻击，倒像是监视。”
夏逐君：“你们隐藏气息来这里确实是一件正确的决定。”
“今天领导问了你什么？”
夏逐君：“关于和我一道的那个人鱼去了哪里。”
蓝青直起身，手指在桌面上划过：“你是如何回答的。”
夏逐君沉吟一声：“基本如实回答。”
蓝青笑出声：“那还挺有意思，花沐把你教的不错。”
花沐刚打开一个草莓软糖，猝不及防的被点了一下后疑惑的看着他们：“怎么了，我有教什么吗？”
夏逐君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说话，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呀——！吴先生！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隔着一道房门，门外传来清晰可闻的问候声，乐正咋咋呼呼的叫出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喊出其他成员：“小的们快出来！吴先生来了！”
“吴先生好！！！”
震耳欲聋的喊叫此起彼伏，夏逐君站起身：“有人来了，应该是来找我的，你们先进浴室！”
这个房间是分配给他居住的，乐正只有在看见值得警惕的人才会这样一惊一乍的试图给他传递信息。浴室虽然狭小，但塞进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将浴室门关好，夏逐君这才有时间在脑海中搜索姓吴的领导。
吴勇眉头紧皱，眼皮一跳一跳的试图安抚面前这几位十分亢奋的情绪：“不用打招呼，不用这么隆重。”
“当然不能这样！”
乐正明图方昼站成一排十分尊敬的鞠躬，靠墙站着一个正在嗦面的洛溪，洛溪举起手呜呜发声：“介表达了我们对您的尊重——”
“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吴勇缓缓吐气安抚自身情绪：“我是来找你们队长的，你们先进去吧。”
乐正还想来点表演，下一秒夏逐君推开房门，看着门前的人堆笑道：“怎么了这么热闹？”
“老大，这是负责实验室对外交流的吴勇先生！”
乐正举手抢答，成功将男人的身份揭的一点不剩，吴勇眉头控制不住的跳动，招招手压低声音：“你们先走吧，我和你们队长交流一下。”
“好嘞！”
四人整整齐齐的后撤两步，洛溪刚嗦完最后一口面条就被方昼拉进房间，啪——！铁质饭盒咣当砸在地面，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门内沉默几秒，接着从底下伸出一只手，迅速勾起边缘收回，拿盒关门一气呵成，完美逃离刚制造出的尴尬气氛。
夏逐君摸摸鼻子，主动开口：“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夏逐君堵在门口，吴勇挑眉看向房间内，笑道：“我们进去说。”
吴勇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上去叹了口气：“你的队员们可真有活力，换我可真的受不了。”
夏逐君谦虚道：“嗐，都是二十多岁的孩子，热闹些也挺正常。”
“……”吴勇猝不及防噎了一下，当即决定进入正题，“夏队长，这次找你实际上是想问一下关于人鱼的事情。”
夏逐君伸手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眼睛深处滑过一抹冷漠，旋即笑道：“您想知道什么，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都能说。”
“这点你可以放心，人鱼在实验室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吴勇看向夏逐君露出的手腕，“你这镯子看起来质地不错啊。”
夏逐君看着手腕上的手镯，笑道：“一般一般，病毒之前在网上打折买的，几百块钱。”
“那能让我看看吗？”
吴勇盯着夏逐君的表情，不过很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夏逐君将手伸到他面前，大方道：“看吧。”
吴勇轻轻摸着大拇指的扳指，黑漆漆的材质泛着一丝冰凉。大拇指随即摸向人鱼送给夏逐君的手镯，夏逐君面不改色，但在对方摸到外表后心底紧紧揪了一下，扳指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吴勇假模假样的转了几圈，夸赞道：“那夏队可是捡到宝了，这料子可是真不错。”
“哪有哪有。”夏逐君收回手，谦虚道。
“夏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现在上面还没有安排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研究所看看？”
夏逐君面露难色：“我只会打打杀杀，研究所的那些精细活我是真的做不来啊。”
“没什么精细活，说实话，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很崇拜你，就盼着你来呢。”
去了可就走不掉了，夏逐君看着面前这个老狐狸：“既然这样那我可得抽空去那里看看了，您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男人摇摇头另起话题：“最近疫苗取得重大突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领导见我的时候告诉我了。”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看着夏逐君疑惑的表情，吴勇低声道，“就在前不久，我们得到了一座奇怪的雕像。”
夏逐君惊讶道：“什么雕像？”
“一座人鱼雕像，它是我们研究的突破点。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另一种方式，过不了多久就能实行了。
“我们对那座雕像进行了扫描，发现里面居然有生物活性，在电刺激下能够发出奇特的声波。你应该已经注意到周围的建筑附近有小型的石像，通过那东西我们就可以实现对各种外界异常波动进行监控，他的体内有许多我们不曾了解过的东西，曾经我们虽然也发现过人鱼，不过完全没有这个更加震惊。有了它，我们的科技发展会更上一层楼。”
吴勇伸出手，十分诚恳地邀请：“我们带来了十足的诚意请你加入我们，相信之后不久，人类甚至能实现寿命的延长，等到那时，你我将会是第一批实现长生的人。”
夏逐君看上去动摇了一瞬，他面露难色内心挣扎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我能理解，毕竟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惊喜，”吴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人鱼石像放在桌子上，“给你三天时间，想通了就去那里找我。
“不过今天告诉你的这些东西，还是希望夏队能够保守秘密，不要往外传。”
夏逐君点头道：“放心吧。”
吴勇满意道：“我还是十分相信夏队长的为人的。”
门啪嗒一声被轻轻关闭，直到外面的动静消失，夏逐君转过身：“可以出来了。”
花沐率先推门而出，蓝青阴着脸仔细思考着那人的话。花沐道：“你信他说的一切吗？”
“当然不信，他没有理由会对我这么好，保不齐是拿我去当实验品的。”夏逐君摸摸花沐的头，恶作剧又回到了花沐肩膀上，正打着哈欠摇摇欲睡。花沐回忆起之前的细节，分析道：“你之前说过，抗体只能从活人鱼体内取出，所以才有我们遇到过的追击。但是后来他们不再在乎我的死活，他们找到了其他的可以追踪人鱼的方法，并且这个方法对深海中的人鱼更加有效，因为他们常年在深海不知道陆地发生的一切，也没有隐藏法力的需要。”
“所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深海！”
蓝青火冒三丈，冷声道：“我要出去一趟。”
夏逐君：“去哪？”
“去看看被囚禁的人鱼雕像究竟是谁。”
“那里守卫森严，没有合法手续根本进不去，除非硬闯。”
蓝青手下的墙面出现一道裂痕：“三天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既然他们要去深海，那一定要有轮船，我们必须要和他们一起去。”
夏逐君沉默一瞬，道：“那你之后要做什么？”
“救我的族人。”
“……我也想要救我的族人，”夏逐君犹豫开口，“等回来之后，你能帮助我们解决病毒吗？
“用更好的方式。”
蓝青看着他，深蓝色的眼眸恢复本来的模样：“可那需要筹码。人类，你现在的筹码并不足以支撑这个想法。”
海神的余威缠绕在蓝青周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虽然没有那份权力，但你的领导有。之后……我会找你的领导谈，希望他们能够识相。”
花沐考虑充分后缓缓开口：“可这次的出海是阻止不了了，现在去找他们的作用不大，还会徒增怀疑，更好的时机是从深海归来之后。”
人类不管是激进还是温和，在能改变基因序列的魔药诱惑之下心中或多或少的都会产生欲望。现在的信息只有高层和研究员知道，如果基地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毫无疑问，无数狂热的人类会自愿登上那艘驶向深海的船只，奔向传说中的禁忌之地，最终死无全尸。
只有最后一丝生机被掐灭，人类才会重新思考手中的砝码到底有多少，才会对双方的谈判有更多的考虑。
“即使可以进行大规模的轰炸解决病毒，但那代价太大，”蓝青推开床，手心聚集一抹云雾，随风飞上天空，“极地离这里太过遥远，我得提前准备了。”
夜色低沉，阴云缓缓压来，闪电划过云层发出夺目的白光，蓝青回过头，声音隐匿在电闪雷鸣之下：
“有时我会犹豫，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那人所坚持的，或许会是正确的决定。”
三天后。
天空的阴云仿佛凝固在原地，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目力所及之处一片阴霾，冷风刺骨呼啸穿过拉开的窗缝。即使是在冬天，厚重的湿气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
严齐拉开领口轻声抱怨：“往常的冬天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的天气实在是太闷了，几人将厚衣服搭在衣架上，这才堪堪放松了身体。
夏逐君接了杯水，肌肉在紧身背心的包裹下若隐若现，汗珠顺着肌理滚落，闻言他撩开遮到眼睛的发丝，看向窗外：“病毒来临之后，往常的生活都不复存在，与毫无规律的地质灾害相比，天气的异变已经算是很微小了。”
“不知道之后的天气会怎样，希望能下点雪，”严齐尝试着笑起来活跃气氛，结果嘴角的弧度十分僵硬。他看向一旁坐姿优雅的蓝青，皱眉疑惑：“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蓝青今天换了件面料带着暗纹的白衬衫，外面罩了个灰色长款外套，每一根发丝的弧度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和他们站在一起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蓝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然道：“我也不明白，毕竟那并不是很累的工作，只是工作几个小时，正常人都应该是游刃有余的。”
他们这几天被分配了一些在废墟的清扫工作，地方不大但是很脏，每天回来衣服总要重新洗一遍，唯独蓝青在里面就像是个异类，不仅能随时保持干净，还没有任何劳累的感觉。夏逐君深知蓝青到底是个什么物种，脑海里自动换算出蓝鲸的力气和体重一点也不嫉妒，他拍了拍严齐的肩膀安慰道：“安心，不是咱们的的问题。”
